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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佞臣-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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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这时,沉寂压抑的气氛里,伏鬼那煞气微紧的嗓音扬来。

    凤瑶并未言话,目光幽幽的落于曲江对岸,似如未觉,待得伏鬼正要再度而问,她才恰到好处的出声道:“可。”

    这话一出,伏鬼下意识噎了后话,深目朝凤瑶凝了两眼,转身离开。

    冷风浮荡,肆意的扬击在脸,略微有些割痛之意,凤瑶则并未将这几许凉寒之感放于心上,她仅是目光幽远的朝对岸落着,而后不久,一道飘飘摇摇的小船,也逐渐进了她的眼风。

    她瞳孔一缩,目光稍稍而垂,则见大周之岸,已有一艘小船在缓缓朝对岸出发,那小船,被江风吹得摇摇晃晃,几番不稳,似要将船头那撑船而行的船夫摇晃下来似的。

    而那船夫,满身铠甲,俨然是大旭兵卫的装扮,且船行速度也不快,缓缓吃力的往前,随即,逐渐接近江心,再逐渐越过江心,而后,一点一点的,离那对岸的大旭军营越来越近。

    凤瑶面色越发而紧,虽说两方交战不斩来使,但如今赢易的性子,已非她能揣度与控制,是以,虽也略有自信那送信之人不会被赢易差人射杀,但心底深处,终还是略有担忧。

    直至,那船夫彻底抵达了对岸。

    凤瑶,才彻底放下心来,待见那船上的兵卫被对岸的大旭兵卫带走,消失在对岸那些密集蜿蜒的帐篷中后,她才逐渐回神过来,却也这时,伏鬼已与花谨亲自端了午膳进来,动作微轻的摆放在了凤瑶面前的长桌上。

    军营里的饭菜,自当比不上行宫御膳,只是前几日逃命之时也曾时常饥饿,吃食也是那农女所做的粗茶淡饭,是以,胃口早无往日那般精贵,而今吃起军营的菜肴,倒也不觉得味道不佳。

    许也是心底终是有些厚重,凤瑶仅草草用了几口膳食,便已让伏鬼差人撤下。

    花谨恭敬的立在一边,忙道:“长公主,微臣已是差人将您的信笺送出去了,且也如长公主所料,那三皇子啊,当真未差人射杀送信之人。”

    “本宫看见了。”

    凤瑶低沉而道,这话一落,目光朝伏鬼落来,“本宫前些日子听你家主子说,曲江之战,他有意备了草船,不知,此番那草船,究竟几艘?”

    伏鬼面色刚毅,瞳色煞气如常,却是并未隐瞒,“一百艘。”

    一百艘?

    凤瑶瞳孔微缩,“一百艘草船,也绝非小数目,但这偌大的兵营内,本宫却并不见那些草船踪影。”

    “对岸的大旭三皇子,时刻差人朝这边观望,那些草船,又如何能让大旭三皇子发觉。只不过,这军营之中,虽面无草船,但那些草船,则全数埋藏在这军营的地面。”

    凤瑶眼角微挑,神情越发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伏鬼也静静凝她,沉默片刻,继续道:“不瞒长公主,此番曲江之战,皇上的确早已做足了准备。待得大旭三皇子正朝我军观望之际,楚京便已调遣了五千精卫出来,连夜在军营最后的隐蔽之处大肆挖掘了地道与地室,且那地室极大,容纳一百艘草船绰绰有余,再者,那些地道也全然通往个个帐篷,只要大战一开,精卫们,自当能从各个帐篷里抬出草船,点火而放入江中。”

    这话入耳,凤瑶面色也跟着变了几许,如颜墨白那人,果然是步步为赢,待你还以为他正静观其变之际,实则,却早已是做尽了一切,让人防不胜防。

    当初那颜墨白说,他已是利箭而堆,草船而备,本就在等着开战,虽如今草船也全数到位,但,赢易此番领来的,终是六万大军,就仅凭一百艘草船与精卫们的利箭,就当真抵挡得住大旭兵卫?

    思绪至此,面露复杂与疑虑。

    伏鬼静静凝着凤瑶,将她面上的疑虑之色全数收于眼底,而后继续道:“大旭迢迢而来曲江之边,此行携带的箭羽自也有数,虽是数目庞大,但也总有用完之时,从而,一旦箭羽而毕,大旭三皇子定让兵卫乘船而攻。而皇上之意,是待大旭开始箭攻之际,便差死士撑着草船入江,再在草船上大鸣战鼓,以让大旭惊恐混乱,从而将箭羽大多对着草船而放。如此一来,待得两军箭攻之后,大旭兵力的利箭定是耗费,必得乘船过来近攻,那时,我大周再遣万名精卫入水,其中一百人登上草船点燃,再撑着草船朝大旭行来的战船攻去,确保,引燃大旭的战船,其余九千九,沉水而去,钻入大旭战船捅破其船板。如此,大旭兵力要过曲江,无疑难上加难,且大旭战船,不是着火便是漏水,皆有覆灭之势,甚至,即便有战船能侥幸靠近我方曲江之岸,定也会被我方的,利箭射杀。”

    冗长的一席话,他说得略微缓慢,而那语气中夹杂的狰狞与厚重之意,却是震得凤瑶心口发麻。

    颜墨白当初便说,他已准备充分,绝不会让大旭之人有命渡过曲江,但颜墨白也曾说过,便是为了她,也不会对大旭兵卫,太过而灭才是。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紧烈,却又幽远。

    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凤瑶才低沉而道:“如此说来,你家主子终还是想将大旭兵卫,全数覆灭?”

    伏鬼眉头一皱,面色也逐渐厚重开来。

    随即,不待凤瑶反应,他突然跪地朝凤瑶一拜,“伏鬼此生,从不曾跪拜过哪位女子,但如今,伏鬼却是实诚的跪拜长公主,望长公主,莫要因此而怪罪皇上。因着长公主之故,皇上的确有意对大旭兵卫手下留情,但此举终是冒险,属下与军的诸位副将,皆有意见,虽不敢而提,但自打皇上失踪那几日后,军中副将心焦,再加之大旭越发蠢蠢欲动,从而为保楚京万无一失,是以已上下达成一致,务必得斩杀仇敌,不得让对岸之人,上得我大周岸边。”

    说着,眼见凤瑶面色越发幽沉,伏鬼瞳色起伏,继续道:“只是,如今皇上既是归来了,长公主也在,那此番之举,稍稍见机而行也是尚可。再者,倘若长公主有意保得对岸那些大旭兵卫,那待开战之际,属下便即刻领人潜水入得对岸,先将三皇子赢易制住,如此,再勒令大旭三军停战,以此来留得大旭兵卫性命,不知此举,长公主意下如何?”

    “擒贼先擒王,自是尚可。只不过,你若潜水而去,定极是危险,你如此为了本宫,为了大旭,可值?你且要知晓,对岸可是大旭重兵之地,便是你武功再好,身手再灵敏,但也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你一旦被大旭兵卫制住,你定性命堪忧。”

    “属下知晓。”

    凤瑶心口一沉,幽远无波的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伏鬼则继续道:“皇上本是有意听从长公主之意,稍稍放过大旭,属下如此,也不过是在遵从皇上之令。再者,属下知晓,倘若不是属下去擒王,长公主也定会亲自前去,是以,既是皇上拼死救回的长公主,我伏鬼,定也得拼死而为皇上守着,从而,那曲江对岸,属下前去,义无反顾。”

    冗长的话,森森厚重。

    凤瑶从不曾料到,这伏鬼,竟已是衷心至此。

    不得不说,颜墨白这主仆二人的性子,的确是太过特殊,别说那颜墨白了,便是这伏鬼之人,随口之言,便能将她姑苏凤瑶震得心颤,甚至心痛。

    往日遭得司徒夙背叛,再加之朝野之中无人可信,是以,只觉普天之下的人,都是被利益牵制着衷心,亦或是诚服,但最近这段日子,她终于发觉,其实有种衷骨之意,是发自内心,纯透自然,并无掺杂任何杂质。

    亦如,这伏鬼,也亦如,亡了的王能。

    “难得伏侍卫有如此之心,只是,大旭赢易此人,自当,由本宫亲自去擒。既是我大旭挑起来的事,自是要由本宫来平息。”

    凤瑶沉默片刻,才按捺心神的出声。

    伏鬼眉头一皱,“不可。大旭三皇子,必当属下去擒……”

    “你擒不了!”不待伏鬼的话道完,凤瑶已嗓音微挑,出言打断。

    伏鬼猝不及防一怔,下意识噎话,凤瑶深眼凝他,继续道:“本宫与赢易的纠葛,本宫自会去理清,且无论是伏侍卫还是你家主子,都无法,在不损我大旭一兵一卒得情况下,使得大旭退兵。而本宫此番过来的本意,便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让大旭,全身而退,一兵不损,也让你大周,战事不兴。”

    伏鬼那刀疤缕缕的面上,厚重尽显,眉头也紧蹙而皱,发沉发紧的情绪全然蔓延在脸上与眼睛里,排遣不得。

    却待他正要再度出声而劝,凤瑶却已是不给他机会,“擒那赢易之事,便如是而定,到此为止,不可再论。也望伏侍卫先出去巡查一番大周兵营,忙你的便是,本宫此际,想与花谨说说话。”

    伏鬼到嘴的话再度噎住,目光厚重紧烈,欲言又止一番,却终是全然压下心绪,告辞离开。

    待得伏鬼彻底出屋,一时,屋内的气氛才全数沉寂下来。

    凤瑶满目幽远的朝花谨落来,“大旭那一万精兵之中,可有会水性的?”

    花谨愕了一下,倒也认真的思量片刻,无奈恭敬而道:“微臣不知,倘若长公主想知晓,微臣这便去查查。”

    “不急,待得对岸有书信返来,你再下去查也不迟。”她嗓音极是漫不经心。

    花谨又是一噎,面色紧张的点点头,随即,眼见凤瑶面色阴沉厚重,不再言话,他犹豫片刻,神色也紧张的起伏片刻,随即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长公主当真想亲自去擒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可是不如往日,想来极难对付,微臣担忧,三皇子会对长公主不利。”

    他这话说得极是小心,也极是委婉,这话之意,本就是想劝自家这长公主莫要上前去冒险,奈何,却又不敢太过直白的相劝。

    只道是,自家这长公主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许儒亦那小子许是会拿着长剑砍他的脑袋了。

    “自打赢易胆敢私自调兵六万埋伏在这曲江之边,本宫,便早已不指望他不会对本宫不利。”凤瑶淡漠幽远的算是回了话,说完,神色微动,再度开始提笔在墨纸上挥笔而写,眉头紧皱,神情也格外的复杂厚重。

    花谨小心翼翼凝她,眼见她如此,倒也不好多话,待得兀自在原地静立半晌后,终是,凤瑶将三张写好的墨纸逐一拖起吹干,而后亲自装入了长桌一旁的信封,待得一切完毕,她才将信笺朝花谨递来。

    她并未言话,仅是复杂幽远的朝花谨凝着。

    花谨一时有些愕然,摸不着头脑,但待犹豫片刻,终还是上前两步,极是小心恭敬的接过了凤瑶手中的信笺。

    “揣好。这三封信,其一是给许儒亦,其二是给国师,其三,是给幼帝。倘若本宫有何不测亦或是无法及时回国,你且先行回去,将这几封信交到他们手里。”凤瑶适时出声。

    花谨面色大变,两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急不可耐的道:“长公主,不可如此!微臣此番来,本就是遵了徐皇傅与国师之意前来接长公主回去的,倘若长公主都不跟着微臣回去,微臣岂敢入那大旭京都。这曲江之战,还是望长公主三思而行,毕竟三皇子敌对的是大周,摄政王没准儿这会儿早已醒了,正要差人告知伏鬼战术,且伏鬼今日也说了,摄政王极早之前,便将曲江之战的应对之策安排好了,长公主你又何必去趟这大周与三皇子之间的混水。望长公主体恤己身,先不要过问这里之事,随微臣回大旭京都才是啊,如今皇上皇傅还有国师都在等着长公主啊!”

    “六万大旭兵卫在此,本宫何能放下,且那赢易是为敌国大盛命,本宫又如何能允许这等事在本宫眼皮下发生。”

    说着,眼见萧瑾面色越发紧张,薄唇一启,似是又要言话,她瞳孔微缩,随即缓缓将目光从花谨面上挪开,先他一步继续出声,“此事便如此而定,不必再议。”

    花谨唇瓣上下合了合,所有的话再度被强行噎了下去。

    指尖攥着信笺,摇晃却又发紧,甚至也从不曾有过哪一刻,他花谨,竟也会忧虑这些皇族之人的安危,甚至忧虑大旭的将来。

    花谨无奈,心绪澎湃上浮,整个人也僵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凤瑶这话。

    只道是,往日只觉长公主傲骨连连,眼高于顶,清高心狠,却是不料,这女子啊,终是不若凡尘花街那些庸脂俗粉,柔腻而魅,这女子啊,心底装了太多太多,心系得也太多太多,是以,此番在这曲江之边,无论是走还是离,她都会心有遗憾,全全两难。

    是了,一旦趁大战还未开启便迅速回大旭,搞不好六万大旭兵卫便全数丧生在这里,又或许一旦留下,亲自迎战,万一自己有何不测,她又如何放得下大旭,放得下幼帝。

    突然间,花谨神色从未有过的深邃通明,也从不曾有过哪一刻,他会对自家长公主看得如此透彻。

    也曾还记得,当初他初次见她时,便领了柳襄那些男子去媚惑殷勤于她,当时被挨了板子,还以为是柳襄那些男儿的姿色不入这长公主的眼,却是不料,自家这长公主啊,英勇无畏,宽大宏然,又岂是柳襄那等风尘男子,沾染得了的。

    思绪,层层起伏,也层层蜿蜒,越想,便想得越发的远了。

    则是不久,门外突然有人而唤,“瑞侯,送信之人归来了。”

    这话入耳,花谨陡然回神,抬眸迅速朝凤瑶扫了一眼,随即急忙告辞出屋。

    待下得火台,那送信的兵卫,正立在火台外,恭敬而立。许是被江风刮得有些猛,整个人面色苍白,唇瓣发紫,俨然是一副冻坏了的模样。

    “如何了?三皇子可是写了回信给你?”花谨一出火台,便朝那兵卫紧着嗓子问。

    兵卫点灯头,当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信笺朝花谨递来,待见花谨伸手接过,他面露难色,低声而道:“瑞侯,三皇子有话让属下转告于你。”

    花谨眼角一挑,再度下意识抬眸朝兵卫望来,兵卫有些紧张担忧,急忙垂头下来,紧着嗓子道:“三皇子说,大战在即,大周这块肥肉,三皇子是执意为大旭拿下。但若瑞侯也衷于大旭的话,便用此番领来的一万兵卫对大周精卫来个釜底抽薪,从而与三皇子一道,里应外合的将大周拿下。”( 。。)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双双所愿

    花谨面色一抽,顿如听了笑话般唾骂道:“那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敢如此蛊惑本侯!当真当本侯是愚昧之人么!”

    “三皇子说,瑞侯定会愿意,还说,说……”

    话刚到这儿,兵卫面色越发苍白,紧张之中,x

    花谨冷笑道:“你磨磨唧唧的作何!那小子说了些什么,你尽管与本侯说便是。那小子竟敢将主意打到本侯身上,本侯也不怕将他说出的话当笑话听听。”

    兵卫仍是神色发紧发颤,躲闪之至,不敢说话,待得花谨略微不耐烦时,他才略微顾忌的朝周遭望了望,小心翼翼的道:“瑞侯,借一步说话。撄”

    花谨本要唾骂,却见兵卫的反应似是当真有隐情。

    他神色微动,倒也暂且压下了后话,仅是转眸朝火台一侧的空地望去,“随本侯来。偿”

    这话一落,大步往前,兵卫也紧着眉头,急忙跟上。

    待行至空地,花谨也不耽搁,当即而问:“那三皇子究竟还说什么了?”

    兵卫低着头,咬了咬牙,终还是有些心虚紧张的道:“三皇子还说,说他这两日逮了个女子,名为雪蛮,且据那雪蛮说,她腹中,怀着,怀着瑞侯的孩子。倘若,倘若瑞侯不听从三皇子之意在大周精卫中来个釜底抽薪,大伤大周精卫,三皇子便要,便要将那雪蛮处死。”

    “什么?”

    这话入耳,花谨瞳孔一瞪,整个人陡然而惊,拿着信笺的手骤然发颤,手里的信笺也顿时落地。

    他全身都蓦的僵硬,脑中思绪繁杂上涌,猛烈之至,却是顷刻之际,各种思绪回拢而来,竟莫名的将他的脑袋冲得麻木空白。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望了反应。

    兵卫焦急紧张,急忙将地上的信笺捡起,小心翼翼的唤,“瑞侯,瑞侯?”

    此番唤声,一直持续好几次,花谨才稍稍回神过来,随即强行按捺陡跳的心,顿时强颜而笑,“那小子定是在欺瞒我。这等小把戏竟还想瞒过本侯?那雪蛮虽的确在本侯的府中呆过,但本侯与她历来不曾上过**,且本侯对她那种粗犷的女子历来不喜……”

    不待花谨后话道完,兵卫紧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道:“三皇子说,听那雪蛮自己说,她曾与瑞侯骂战过后拼酒,后你们两人皆醉了,后来,后来她醒来时,便发觉与瑞侯您……*过了。事后,不待侯爷你清醒,她便离开瑞侯府了,只是这会儿听说瑞侯来大周了,便有意来寻,不料被三皇子劫住了。”

    这话一落,再度从怀中掏出一物朝花谨递来,忧心忡忡的道:“瑞侯,三皇子如此威胁于你,的确不仁。属下可要亲自去长公主面前专程为长公主汇报一番?”

    花谨似如未觉,目光颤抖惊愕的朝兵卫手中的东西望着。

    那是一枚极其熟悉的紫玉,玉质通透,明艳上乘,且自小被他随身戴在脖颈上,小心的掩在亵。衣里,那日酒醒过后,倒不曾察觉这枚紫玉丢失,仅是后来满府寻不到那雪蛮,才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在哪儿弄掉了,心底还好是抑郁了许久。

    而今,丢失的东西突然近在眼前,且引发出的事全然超出他的意料,他心绪震撼惊愕,满目发颤,随即将那紫玉盯了许久,才伸手接过,却不料细细查探紫玉时,却觉那紫玉上,竟刻着两个字。

    相思。

    这‘相思’二字,再度将他震得傻眼。

    不得不说,那雪蛮着实刁钻人性得紧,虽女扮男装入得大旭朝堂参与殿试,虽也能以男子身份掩住所有人耳目,但却掩不住他花谨的眼睛。他好歹也是自小在花丛中长大之人,平生阅女无数,对女人熟悉之至,又如何看不透她的本质!

    却也正是因为看透,是以才鄙了两句,不料全然被那雪蛮盯上,肆意谩骂,两人只要一相遇,斗嘴自是常事。

    曾也还记得,那雪蛮后来虽落脚在他瑞侯府,但也曾莫名失踪过几日,而后来竟又突然回来,整个人竟成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似如思了春儿。

    他逮住机会大肆笑骂他,心境畅快之至,从而惹那女人极是不悦,大肆狰狞的与他吵架。

    而待口水仗一停,那女人似是更为伤心,忧心忡忡得令人不惯。他花谨好歹是爷们儿,自不能与个女人一般见识,本想宽慰两句,竟不料那女人突然开口要让他陪她喝酒。

    他怔愣,一时之间并无反应,她则冷笑于他,笑他不男不女像个娘们。

    这话可谓是他花谨平生的禁忌,这女人不是想喝么,那就喝死她得了,如此一来,他瑞王府自会清净了。

    是以,是以便是那夜的饮酒,双双而醉,从而,那女人怀里,竟有了他的种?

    越想,心底越发的陡跳惊愕。

    兵卫小心翼翼的再度唤他,“侯爷?”

    此话再度连续唤了即便,花谨才稍稍回神过来,而后满目起伏的凝他便可,咽了咽口水,“此事莫要声张,更莫要告知长公主。倘若此事长公主知晓,定也会在这为难之际为长公主多添麻烦,万一长公主因此而心生不愉,大战之际失神,万一有何不测,你我皆担待不起!”

    这话一出,蓦的伸手将兵卫手中的信笺扯了过来,随即抬眸径直迎上兵卫那双紧张颤抖的眼,继续道:“本侯也点到为止,你自当好自为之!一旦此事泄露,本侯,绝不饶你!”

    “侯爷放心,属下定不会多言半字。”

    兵卫急忙垂眸,当即而道。

    萧瑾这才稍稍松神,扫他两眼,而后便开始转身离开。

    待上得火台的二楼时,则见,凤瑶正立在窗边,迎风眺望。

    也不知为何,前一刻在他心里还显得极为高大的长公主,此际见了,竟觉得令他心惊胆颤,心虚抵触。

    待入得屋子后,他便已然放慢了脚步,小步小步的开始往前挪,却是还未挪出多远,便闻凤瑶头也不回的阴沉出声,“为何这般久才归?”

    这话入耳,花谨当即顿住了脚跟,浑身紧绷。

    沉寂压抑的气氛里,凤瑶缓缓回神过来,深眼厚重的凝他,待得目光将他发紧发虚的面色扫了一眼,便再度阴沉而道:“出什么事了?”

    花谨心口一紧,急忙摇头,随即强行按捺心绪,干笑两声,“未发生什么事,仅是微臣方才上楼下楼的跑得有些累而已。”

    这话一落,急忙快步上前,抬手便将手中的信笺朝凤瑶递来,“长公主,三皇子让信使给你带信了。”

    他语气也有些发紧发颤,面上的强颜欢笑极是明显,甚至他那双眼睛,也极是躲闪,待得凤瑶再度要朝他眼睛打量时,他竟心绪的垂了头。

    凤瑶瞳孔微缩,只道这花谨倒是反常,想来这厮说无事发生,定也是蒙蔽之言了。

    她心底清明,一切了然,却也不急着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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