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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佞臣-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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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仅是想留下赢易罢了,留他在眼皮下监视着,不愿让他在外逍遥法外,继续生事。如今的赢易早已是计谋过人,一旦逃出宫去,无疑是无法无天,那时候她若要再挟制他,控制他,自然是难上加难。

    只奈何,这话一落,赢易面上却并无太大反应。

    他仅是浑然无畏的迎上凤瑶的眼,那略微俊秀稚嫩的面上卷着几缕不曾掩饰的悲凉与复杂,待与凤瑶对视片刻后,他突然微微一笑,略微怅然的问:“若是,臣弟今夜执意要离开呢?”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袖袍中的手捏了拳头,又强行放开,待沉默半晌后,终是狠下心来,决绝道:“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仅两条路,其一

    是留在宫中,入住宫牢,好生忏悔,待得天下大定,琐事皆安,本宫自会再行安排你去处。”

    “另一条呢?”赢易神色微动,低声幽远的问。

    凤瑶瞳孔一缩,眼睛稍稍一眯,半晌之后,才薄唇一启,清冷沉寂的道:“第二条路,便是,死。殿外之中,御林军虽为五十,但寝殿院外,则聚集两百兵卫,甚至于,还有颜墨白昨日差遣而来降服容倾的精卫。”

    说着,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脱口之言复杂厚重,“赢易,你若强闯,绝对逃脱无门,许还落得个丧命的下场。但若你束手就擒,接受本宫安排,本宫可看在你我姐弟一场的份上,再行,饶你性命。”

    她嗓音极为缓慢,语气中的复杂深沉之意尽显。

    这是她给赢易的最后一个机会。饶是他那般迫害幼帝,也纵是他心底藏着那般歹毒的心思,但时至今日,她终还是强行稳着心神,愿再度给他一条生路。

    大抵是,心有恻隐,是以终还是狠不下心来。曾也是记得的,从小到大,这赢易每番见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乖巧温顺,并无棱角。她从不曾想过他会变成如此手段腹黑的模样,但却也不得不说,赢易变成这般模样,的确是有她姑苏凤瑶逼迫的成分。

    是以,赶尽杀绝这几字,并非她姑苏凤瑶所喜,但若赢易当真执迷不悟,她姑苏凤瑶,也会被他逼得无路可退,从而,下得狠手。

    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复杂之至,决绝浓烈。

    赢易并未立即回话。

    周遭气氛,陡然再度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清冷压抑,令人浑身发紧发麻。

    待得二人僵持半晌,赢易才朝凤瑶微微一挑,随即回头过去,不再朝凤瑶观望了。则是片刻后,他那幽远悲凉的嗓音再度响起,“纵是皇姐给臣弟两条路,但臣弟,却终还是无路可退。信念不同,目的不同,是以,臣弟与皇姐终归不是一路人。皇姐今夜若要强行拦住臣弟,那便,除非能拦下臣弟尸首,若不然,臣弟今夜,自然是要强行离开的。”

    他的话也略微决绝,清透明了。

    他清楚的,一旦今夜被控,他此生便注定被人所控,长留宫牢,亦或是被自家皇姐关押在其余之地,此生之中将再无翻身之日,更别提有机会报仇。

    而宫墙外,天高海阔,自可翱翔,有朝一日,也可再东山再起,亦或是在这乱世之中坐收渔利,对这天下分一杯羹,如此,他姑苏赢易,又如何能在今夜妥协,断送前程?

    心有决定,满身之中,也卷着几分决绝,则是不待尾音全数落下,赢易便骤然跃身而起,猛的朝殿外冲去。

    瞬时,殿外御林军们手中的长弓弧度越发拉大,弓上的利箭眨眼便要离弓而射,却是刹那,凤瑶陡然扯声开口,“收弓出剑!活捉赢易,切不可伤及性命。”

    凤瑶嗓音提得极高,在场御林军皆是一震,顿时后怕惊愕的将弓箭放下,随即拔了腰间的佩剑便朝赢易几人攻去。

    一时,两方交缠打斗,短兵相接,刀光剑影,肃肃的厮杀之气层层蔓延,大肆而起。

    凤瑶静立在殿门外,拢了拢衣裙,兀自观战。又许是知晓御林军们不敢杀他,赢易显然是胆子极大,打斗起来浑然不畏,出招也极是阴狠歹毒。

    御林军们心底皆是绷着一根弦,手中的长剑浑然不敢朝赢易身上致命之处袭击,是以束手束脚之中,接连败退。

    眼见御林军们越发处于下风,凤瑶眉头一皱,心底终是增了几许紧烈,随即沉默片刻,缓缓上前,待从地上捡了一把长剑,正要亲自朝赢易攻去时,不料顷刻之际,那赢易竟陡然用内力踢开了殿外一侧的石桌,待得石桌下方的一出黑洞展露之际,赢易蓦的朝洞口钻身,瞬时便从地面彻底消失。

    瞬时,凤瑶猝不及防一怔,瞳孔皱缩,周遭御林军们本要跟去,不料被剩余几名黑衣人强行在洞口阻拦,待得再度打斗片刻,那处洞口,竟顿时被厚厚铁板堵住填上。

    凤瑶瞳孔皱缩,满面阴沉,强行跃身过来,待强行用内力震开几名黑衣人时,

    黑衣人们纷纷抑制不住的摔地,而后被周遭御林军用剑架住了脖子。

    一时,周遭紧烈的气氛终是沉寂了下来,徒留阴风浮荡,冷冽彻骨。

    凤瑶朝那洞口的铁板凝了片刻,差御林军强行挪开,只奈何,那铁板似是在地上埋得极深,一时之间无论御林军们如何用力扳扯,竟都无法将铁板挪动分毫。

    凤瑶阴沉着脸转眸朝那几名被架在地上的黑衣人望去,阴沉沉的问:“这地洞同往何处?”

    黑衣人们垂着眸,一声不吭,待得凤瑶打算差人强行逼供,不料片刻之际,黑衣人们竟是突然口吐白沫,相继惨亡。

    “长公主,是毒发身亡。”

    御林军们瞬时蹲身查看,随即,有人紧着嗓子回了声话。

    夜色阴沉之至,天空漆黑无月,似如无尽的黑暗汪洋,欲将人彻底吸进去似的。

    此番打斗,终还是惊醒了满宫之人,却是待得打斗消停,满宫之人又纷纷心照不宣的继续休息。

    夜色极沉极沉,而留守在赢易寝殿的御林军则不敢消停,纷纷拿了铲子对那处地洞掘地三尺。而那宫门之处,上前御林军策马远走,层层而远,京中校场之内,也连夜调动五千兵卫,趁夜在京中各处四下搜寻。

    而后,两日两夜之后,赢易寝殿外那地洞通往之处,已是找到,只奈何,洞中洞口早已无人,甚至于,全城封锁搜寻,更也不得赢易半点消息。

    那赢易,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又许是国师对幼帝说了些什么,这一日一夜之内,幼帝再不曾在凤瑶面前提及赢易之事,只是在凤瑶面前时,幼帝越发的乖巧听话,再无任何叛逆行径。

    国师说,经历了生死之事,幼帝也一夜成熟。

    这话入耳,凤瑶并未太信,只因,最初她从城楼一跃,生死不定之事,幼帝也曾成熟过,但后来,仍是叛逆了。只是,也望国师之言能确切为真,也愿自家幼帝,能真正的成熟起来,不必再让她分神操心。

    接下来几日,京中太平。

    许儒亦差人四下在京中搜索,再也不察任何异族之人踪迹。

    大旭上下,稍稍而安,并无任何异事发生,而颜墨白的礼物与信笺,再度被送来了,只是这送东西而来的,不再是容倾,而是,改为了一只黑鹰。

    那黑鹰,毛羽黑得蹭亮,似是极通人性,每番在宫中上方盘旋后,会恰巧落在凤瑶凤栖宫窗棱上,便是有宫奴小心翼翼上前去取它脚上捆绑着的东西,黑鹰也会恼怒震翅,拒绝宫奴靠近,直至,凤瑶亲自上前而来,黑鹰才会展翅而跃,飞落在凤瑶肩头,难得温顺的一动不动,任由凤瑶将它脚上困着的东西取下。

    颜墨白送来的东西,依旧有些无关紧要,似是在叙述平常一般,连清晨何时起身,批了多少奏折,甚至与副将们商议了多久对付大英的作战时辰,都事无巨细的写了。

    此番知晓了些内情,纵是不曾亲自与颜墨白对问,但心底对颜墨白的感觉,终还是由最初的憎恶挤兑,变得复杂幽长。

    她不知心底在复杂什么,在沉重什么,仅觉,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变化,她虽说不出来,但却能知晓,自己对颜墨白,终是再无忌恨。

    终归是立场不同,是以,她无权去评判颜墨白什么,就亦如,她往日为了大旭而肆意抵触他,为难他,他也忌恨不得什么一般。

    许儒亦这些日子,再未在凤瑶面前执着僵持,只是每番朝堂之上,会偶尔望着她出神。但朝下之后,许儒亦则是挪用许家银两,大肆为大旭招兵买马,充裕国防。

    日子沉寂如水,看着倒是稍稍有些四方安稳。

    但却是七日之后,那黑鹰脚上送来的信笺,再不是写的流水日常,而是短短几字:万事俱备,出发大英。

    那字迹,依旧是清秀俊雅,看着并无狷狂之意,奈何入得凤瑶眼里与心底,则是陡然如猛兽一般,噬咬心房。


………………………………

第四百五十三章 蹩脚谎言

    该来的终还是会来。。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那颜墨白,终还是出兵,要攻大英了。虽不知他所谓的万事俱备究竟如何,但心底的紧烈之感,层层涌动,压抑心头。

    一旦那厮胜了,天下将再无大英,这整个天下,无疑将成他囊中之物。但若他败了,大周覆灭,血水飞溅,那厮,终会成白骨,会成一抔黄土。

    越想,一股股复杂沉重之感便积攒在了心头,犹如大石压顶,挥却不得。

    待得夜‘色’宁静,凤栖宫中灯火通明钤。

    凤瑶斜靠在软榻,突然极为难得开始饮酒。

    甘烈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犹如烧心窝子一般,灼热之感极是明显,却是不久,沉寂压抑的气氛里,突然间,殿外有缓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则是片刻,那脚步声止在了殿‘门’外洽。

    凤瑶神‘色’微动,顺势抬眸朝那不远处的殿‘门’望去,只见,灯火微微里,有一道被光影拉得极长的人影印刻在殿‘门’上,正待心底略有揣度那‘门’外之人的身份时,突然间,有宫奴在外恭敬的唤道:“长公主,皇傅求见。”

    许儒亦。

    凤瑶瞳孔微缩,心底了然。

    是了,而今宫中,何人能如此堂而皇之的靠近她的殿‘门’,除了国师柳襄等人,便也只有数那许儒亦了。

    只不过,而今夜‘色’已晚,寒风萧萧,那厮不在许府呆着,怎突然来宫中了?

    思绪蜿蜒,凤瑶修长的指尖摩挲着略微冰凉的酒盏,并未立即言话。

    则是片刻,殿外再度扬来宫奴恭敬紧然的嗓音,“长公主,皇傅求见。”

    这话入耳,凤瑶才顺势回神,随即稍稍回眸过来,按捺心神一番,低沉无‘波’的道:“宣。”

    短促的话蓦的一落,那不远处的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瞬时,有冷风骤然从那打开的‘门’缝中灌了进来,顿时拂动了满殿摇曳的烛火。

    而在光影摇晃里,那许儒亦缓缓踏步,入了殿‘门’。

    大抵是寒夜清冷,是以许儒亦浑身上下似也染了寒气,待站定在凤瑶面前时,凤瑶下意识抬眸凝他,才见他面容略有微白,墨发似是被寒夜的‘露’水染得微湿,整个人着实是略微僵硬狼狈,冷意尽显。

    “皇傅夜里入宫,可是有何事?”

    不待许儒亦恭声而拜,凤瑶先他一步问出声来。嗓音一落,目光静静的凝在他面上,瞳‘色’幽远。

    许儒亦并未立即言话,仅是静静站定在她面前,兀自沉默。

    待得片刻后,他才按捺心神一番,平缓恭然的道:“这几日,微臣已在京中与京外各处,四方招兵买马,大约召集了五万大军。”

    五万

    这话入耳,凤瑶神‘色’微动,心底略生诧异。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着急出五万大军,自是极为不易,且就不知这许儒亦‘花’在这招兵买马上的银子,大概几何了。

    心有沉浮,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低沉无‘波’的道:“这几日,辛苦皇傅了。”

    “为大旭效力,本是应该,微臣不觉辛苦,长公主不必客气。”

    不待凤瑶的尾音全数落下,许儒亦便低沉幽远的回了话。

    “皇傅本为功臣,有些事本是该亲口谢你才是,本宫也不可太过忘了礼数。”凤瑶幽幽的将目光凝在殿中一角,并未耽搁,低沉平寂的出声,说着,瞳孔微缩,话锋稍稍一转,继续道:“皇傅这几日招兵买马共‘花’费多少纹银?皇傅为国效力是皇傅衷心,但无论如何,大旭自然也不可‘花’许家的银子。是以,皇傅且报个数出来,方巧前些日子在摄政王府地下室内收了不少的金银,自然可从中挪出一部分来归还给皇傅。”

    这话一出,许儒亦并未言话,那双稍稍隐在光影中的俊美面容缓缓溢出了几许起伏与挣扎。

    周遭沉寂,无声无息,清寂尽显。

    凤瑶候了片刻,眼见许儒亦仍是不回话,她终是再度将目光落在他面上,低沉无‘波’的道:“皇傅且报个数吧。无论如何,本宫终是不能让皇傅与许家吃亏。”

    “长公主。”

    待得凤瑶嗓音一落,许儒亦便叹息一声,脱口之言幽远四溢,似是积满了厚重的复杂与悲凉,仅是稍稍一掐,便可掐出水来。

    “微臣自行提出为大旭招兵买马,这些日子一直兢兢业业此事。自始自终,微臣都是想帮长公主,想帮大旭,从不曾想过要长公主补给微臣什么。无论是客气之言,亦或是金银之物,微臣,都不曾想过要朝长公主索要。”

    说着,深眼凝上凤瑶的目光,嗓音一沉,继续道:“微臣所做的这些,仅是想让长公主越发明白微臣的心意。这些日子,微臣也冷静得够了,也曾尝试过克制情感远离长公主,但微臣终还是做不到。既是长公主不愿回应微臣,那便也望长公主莫要再拒绝微臣的心意,就让微臣这般远远的守护你,如是而已便成。也望长公主日后,莫要再对微臣太过客气,殊不知长公主越是对微臣有礼,便越是让微臣感到疏离,甚至距离。”

    冗长的一席话,幽远无奈。

    待得这话落下后,许儒亦便稍稍垂眸下来,不再朝凤瑶观望一眼。

    凤瑶满目深邃的凝他,也层层的将他的话听入了耳里,卷入了心底。

    待得沉默片刻,她神‘色’微动,面‘色’也逐渐漫出了几许决绝之意,随即薄‘唇’一启,低沉道:“情之一字不可勉强,再者,许儒亦,本宫心底,已有人了。”

    许儒亦瞳孔蓦的一颤,浑身都僵了一下,随即抬眸朝凤瑶望来,强行镇定的问:“长公主心底之人,是谁?”

    说着,思量片刻,继续道:“司徒夙与长公主隔着血仇,长公主自不会喜欢他;摄政王又背叛了长公主,长公主也不会心系他,是以,长公主如今心底之人,又是谁?难不成,是柳襄?”

    他目光起伏不定,深邃重重,那清俊的面容卷着几分浓烈的审视与不甘。

    凤瑶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敛神一番,整个人淡定自若,幽远沉寂的出声道:“颜墨白虽背叛过本宫,但这其中似有误会,是以,本宫对他,终是心有所系,并非全然放得下。”

    许儒亦目光越发起伏,僵立原地,不说话了。

    凤瑶心生叹息,也不打算多言。

    有些事,她帮不了许儒亦,亦或是也点醒不了他的执拗,既是如此,她便唯独只能用这种法子让他死心了。

    自始自终,她都从不曾想过要伤害他,却终还是不得不如此对他,只因情之一字无法勉强,更因许儒亦太过有情有义,是以,她才不可与他虚以逶迤,甚至于,欺瞒他的感情。

    毕竟,她也并非饥不择食之人,更何况,许儒亦这等正义之人,她说服不了自己对他虚情假意,变相伤害。

    如此,他有他的执着,她自然也有她的坚持。

    却是待得二人互相缄默半晌后,许儒亦紧紧垂头下来,幽远难耐的问:“到了如今,长公主都还放不下摄政王?”

    凤瑶瞳孔微缩,语气坚定,“是。”

    他心有不甘,几许紧着嗓子幽远磅礴的问:“微臣哪里比不过摄政王?为何微臣满腔情意,长公主不愿接受,摄政王对长公主虚以逶迤,却得长公主心系?”

    凤瑶终是叹息。

    “你并未有任何地方比颜墨白差。只是,感情这东西本就是这般莫名,难以言道。有些感觉有了便是有了,本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凤瑶沉默片刻,终是低沉无‘波’的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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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再度一转,“许儒亦,本宫从不曾想过要伤害你,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情场上,本宫都不曾想过要让你难过。只是情之一字,本宫的确给不了你,也望你日后,莫要再对本宫存何心思,免得自己难过,也让本宫无奈。今夜,便是本宫最后一次与你说这些感情上的话,但望过了今夜,你以后莫要再在本宫面前言道这些了,近些日子,本宫也会去你府中拜访,好生与你娘亲一道为你挑选一‘门’亲事。你年纪也已不小,已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且又身居住高位,无论如何,本宫都会亲自为你挑选一位德才兼备且容貌姣好的‘女’子,与你一道,相辅而成,恩爱两合,让那‘女’子,一道陪你走过以后的‘春’秋,开枝散叶,福泽你许家之‘门’。”

    许儒亦瞳孔颤抖不定,袖袍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隐隐的发着颤。

    “微臣如今想娶之人,是长公主。”

    待沉默片刻,他强行按捺心绪,紧着嗓子道。

    凤瑶嗓音蓦的幽远几许,“如今虽是想娶本宫,但许是后面几日,你便不这般想了。许儒亦,放弃吧,就做个大旭的忠臣,可好?如此,本宫也会感‘激’你,你我之间,仍是可回到以前的君臣亲近模样。”

    这话一出,许儒亦终是不说话了,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神‘色’起伏密布,似在悲凉出神。

    凤瑶凝他几眼,也未再言话,仅是安然而坐,兀自沉默。

    待得二人再度无声对峙半晌,许儒亦终是回神过来,薄‘唇’一启,只道:“长公主之言,微臣记下了。微臣也未想过微臣心意会成为长公主负担,但若长公主当真要放弃微臣,抵触微臣,那便,用你之举,彻底,彻底让微臣死心吧。”

    嗓音一落,勾‘唇’朝凤瑶自嘲而笑,随即稍稍抬手,将袖袍中的兵符放在了凤瑶面前的矮桌上。

    “这是那五万大军兵符,‘交’给长公主了。微臣告辞。”

    说完,不待凤瑶反应,便‘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许儒亦也本该是个骄傲的人,骨子里也流淌着骄傲的鲜血。即便在情场上是个悲凉无奈之人,但终究,他不会将他最是狼狈的一面展‘露’在人前,也纵是自己悲伤至此,失望至此,安然至此,他也能勾‘唇’的笑着,‘挺’直脊背的走着,虽看似是在坚强,似在破罐子破摔,但他此番之举,又如何不是在妥协。

    是的,妥协。

    死心的妥协,而后,用那自嘲的笑容,笔‘挺’的脊背,稳稳的步伐,来强行掩盖自己的悲凉颓然,甚至于,自己满心慢情的苍凉与可笑。

    凤瑶静静的朝许儒亦的背影凝着,心底了然。

    直至他踏出殿‘门’并彻底消失在殿外远处后,她才回神过来,低沉沉的唤道:“来人。”

    这话一出,殿‘门’外顿时有宫奴小跑入内。

    凤瑶神‘色’幽远,继续道:“传本宫令,差户部尚书清点国库,送百万银票入得许府,亲自,‘交’由皇傅。”

    宫奴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片刻又急忙敛神,恭敬应声告退。

    待得宫奴小跑离开,凤瑶这才稍稍送神下来,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兀自斜靠在软榻上休息。

    因受许儒亦所扰,此际也再无饮酒之‘性’了,凤瑶在软榻上坐了半晌,而后才稍稍起身入榻而眠,只奈何,神智清明之至,无论如何努力,都在榻上转转反侧,毫无睡意,直至,三更之际,她终是极为难得的有了几分睡意,却也正这时,殿外突然有宫奴小心翼翼的嗓音响起,“长公主?长公主可曾睡了?”

    凤瑶缓缓睁眼,沉默片刻,按捺心神的问:“何事?”

    这话一出,殿外再度扬来那宫奴紧张的嗓音,“长公主,户部尚书差人入宫禀报来了,说那百万银票全数被许皇傅强行退了回来。”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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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凤瑶眉头一皱,心绪一浮,正待思量,却是片刻后,殿外那宫奴继续小心翼翼的道:“且户部尚书还说,还说皇傅让他给长公主带话了,说那五万集结的大军,是皇傅他诚心为大旭所置,便是要给银子,也是大旭皇上给他银子,无需长公主给,且皇傅还说,还说不必长公主赐婚了,他已在府中与许老夫人商量了,说许家堂小姐德淑兼备,皇傅打算明日便与那堂小姐订亲。”

    凤瑶面‘色’一变,心口之中,越发的复杂埋怨,怅惘幽远,神智,也越发清明,好不容易积攒的半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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