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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伤-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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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坐在后台的镜子前面看着被汗水弄花了脸，花很长的时间卸着厚厚的睫毛膏，卸妆水把眼泪都弄了出来，扯下假睫毛的时候又把真的睫毛也扯下来几根，发型硬硬的像个发套套在头上，根本放不下来，将得头皮生疼。她讽刺地想，冬天穿夏款，冻得直哆嗦，暑天穿冬装，热得直冒汗，美丽的真相就是这样的残酷吧！
周围的一些模特似乎彼此很熟悉，谈论着上次参加发布会时，看到的听到的八卦，公司里的人事安排调度，用法语或者英语念出各个时尚名牌，谈论着北京几个名店的打折情况，霜降压根插不上话，被彻底地排斥在圈子之外。
直到一个女孩惊讶地说：“啊呀，我的卸妆水用完了，怎么办啊！你们谁用EsteeLauder（雅丝兰黛）的，借我用一点。”
刚才还热情谈论的几个女孩没有人应声，霜降说：“你是说雅丝兰黛的牌子吗？我的是！”说完递过去。
那女孩感激地看看霜降说：“谢谢！”却迟疑着并不去接。
一个在卸妆的女孩瞟了一眼霜降的打扮随意地说：“用了淘宝网上的货色，还不如不用呢！”
霜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地摊货，她自嘲地笑了，不着痕迹地收回，看来京哲给自己买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很好的啊！自己的卸妆水看着也不多了，省点更好！
借化妆品的女孩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了！”
霜降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我先走了！”
这就是自己渴望融入的圈子吗？毫不掩饰地踩低迎高，无视别人的自尊，霜降有些兴味索然。
走在大街上，看着路过的气派的名牌时装店橱窗外明亮的巨幅广告画的时候，她心里充满迷惘，物质的世界里，人们根本无暇辨别一个人的本质，只需要看你的外表就可以了，时尚不就是追求外表的潮流吗？在这样的圈子苛求以衣取人的同仁还真是自己过分了呢！
不过，今天的经历残酷吗？霜降觉得还可以，没有虚伪的客套，地位和名气就是骄傲的资本，很正常啊！美女如云、竞争激烈的时尚界，残酷就是不安全感的标示，意味着她们对她的加入感觉到了威胁呢！
第二天晚上的时装发布会很成功，大厅的冷气开得很足，霜降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公司有了自己的档案，至少，鞋子不会再或大或小担心跌倒了！
大家又是同情更多的是嫉妒的看着穿着裘皮大衣的接受媒体采访的于菁，她如女神一样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她神态自然地得体的微笑，摆好恰如其分的姿势，配合着拍照，合影之类的活动。发布会后组织这次活动的公司的领导在酒店给大家举行了庆功酒会，她们耐心地在大厅等着久候不至的于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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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九章 她的贵人］
因为事先不知道有酒会，霜降穿的很随意，看看卸妆后的衣服，霜降无奈地在头发上稍作补救，她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太傻，草绿色的一字领口及臀半截袖，雪白的膝上短裤，银色细带低跟凉鞋点缀着她漂亮的脚，头发扎着看似随意，实则在梳纹分区上做足了文章的马尾，简单清新得像京哲常常赞叹的小树苗。
裙裾飘香的女孩们在大厅百无聊赖地等着于菁，可是，却没人把不耐放在脸上。
于菁的助手过来传话说让她们先上去，女孩们都高兴的涌向电梯，酒会已经开始了，很多公司的员工和客户散乱的站着聊天，三三两两拉着手进入的女孩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她们都很快找到自己认识的人加入了圈子，瞬间和谐的融入。
只有霜降实在无法再假意的跟着谁，只好信步走到调酒的桌边，各种杯子和调鸡尾酒需要的酒和物品很有规模的放着，一个微笑着却让霜降觉得冰冷的调酒师用很京味儿的普通话问她：“女士，要什么酒？”
霜降对鸡尾酒没有任何的常识，她略显失措的看看，最终说：“甜橙汁！”
调酒师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杯甜橙汁。
霜降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靠在桌边打量着周围，她希望看到一张熟面孔帮自己减少一些压力，就这样离开，错失的可能是机会——认识了解公司的员工以及让自己被接纳的机会；可是，留在这里，真的如芒刺在背，她还真的缺少和陌生人沟通的能力。
她轻轻的抿着橙汁想，橙汁喝完，如果还没有勇气就先撤吧！这两天精神太紧张了，等明天去公司再想办法结识他们吧！
这时酒会里响起了掌声，霜降看向入口，她看到女经纪人陪着于菁进来，于菁穿着月白色丝绸小礼服，V型领口，裙摆褶皱和腰间丝绸垒起的花朵造型都很精致，高高的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的步态妖娆，她的脸上轻映明丽的笑容。
刚才的那个调酒师动作娴熟的调好一杯浅红色的鸡尾酒，一个黑服使者立刻悄无声息端过去，于菁矜持的端起酒杯微微向大家点头，在女经纪人的陪同下缓步过去逐一的和需要打招呼的人寒暄，不到十分钟，霜降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不觉间霜降已经把橙汁喝完了，要走吗？
她觉得放弃就太可惜了。
回身笑着对调酒师说：“再给我杯橙汁好吗？谢谢！”
她端着橙汁走向离自己不远的两个人，她认出来那个男的是招聘时给她试镜的摄影师，她尽量镇定的微笑说：“你好，我叫韩霜降，是刚进公司的新人，那天是你给我试镜的，多谢关照！”
那个男的笑着说：“客气了，赵永，摄影师，认识你很高兴！”回身介绍身边的女孩说，“这是李萍萍，公司的资深大姐！”
那女孩点头客气笑笑，霜降赶紧问了好！
看着两个人似乎有话要说，霜降知趣的微笑离开。
她略显落寞的走向门口，大口喝干杯里的橙汁，打算递给站着的使者，偏偏使者先一步被附近的客人叫走，她气恼的面无表情的看向使者离开的方向，无意间她似乎感觉到一道打量她的视线，凭感觉寻找，她终于看到了一张熟面孔，是艾格列。
她愕然，要不要打招呼呢？
艾格列看着她的表情，向她走过来，她愣愣的看着他过来弯腰拿过她手里的酒杯说：“这次你是公主还是灰姑娘呢？我来为你服务！”
霜降放松的叹口气说：“这次是如假包换的灰姑娘了！”
“我给你调一杯，如何？”艾格列眼里含着笑说。
“谢谢，不要！我刚下场，空腹不能喝酒。”霜降委婉的拒绝。
艾格列略显意外的扬扬眉说：“看你似乎很闷。”
“是很郁闷，我饿极了，只能喝下橙汁，想吃那边的点心，可是，公司里的人还都不认识！一个人好像走不了那么远！”霜降可怜巴巴的对艾格列说。
艾格列忍着笑说：“稍候，我给你拿橙汁，待会带你过去让你吃个够！”
霜降瞬间俏丽一笑说：“真的！谢谢，快去啊！”如果Bur&8226；berry的中国市场策划首席执行官能亲密的陪自己走过去，很快就会有人主动结识自己了，她暗暗得意自己的机灵。
片刻艾格列已经过来了，递给她一杯飘着红绿樱桃的橙汁，用手里的杯子和她轻轻一碰说：“很高兴再见你！”
“我是韩霜降，我们见过三次面，用中国人以三为多的概念，我们已经是熟人了！”霜降想他一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就用力的回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说，“很高兴再见你，上次帮我解围，我还欠你一顿答谢饭呢！”
艾格列绅士的弓起右臂，霜降亲密的把胳膊放过去小声说：“谢谢你陪我吃点心，本来不抱期望吃上，现在被你诱惑，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艾格列挽着霜降穿过人群，不时有人恭谨地给他们打着招呼，霜降也摆出最灿烂的不设防的笑脸陪衬着。
终于来到靠里边的甜点桌边，霜降先拈起一块小点心，毫不淑女的仰头放进嘴巴，“真好吃！”
她没接艾格列递过的盘子，而是沿着桌边，看中精致的点心就先尝一下，好吃，就夹一块放过去；不好吃，也努力的把手中的一块咽下去。
艾格列端着盘子陪着她，想：这个女孩真是单纯的可爱啊！
霜降看看盘子满了，接过来说：“谢谢，我开始吃了，待会再聊！”毕竟真的饿了，霜降吃得很是香甜开心，不时的喝几口橙汁。
不远处的几个模特看着霜降大口吃高热量的甜点，都大惊失色，仿佛看等热量的脂肪已经堆起来一样，她们难过的转过头，实际是因为担心自己被勾起极力压制的食欲。
艾格列说：“你不怕胖吗？中国的女孩似乎是以瘦为美的！”
霜降顽皮又无奈地说：“白让你替我担心了，奶奶说我是浪费粮食的主儿，干吃东西不长肉，我从来不会胖，不管怎么吃！”
这时一个低胖的男人含笑过来，霜降认出是公司的老总，赶紧放下食物问候，老总点点头和艾格列寒暄几句，让霜降招待好客人，离开时看似无意地说明天新人要到公司参加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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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章 圈子内幕］
霜降参加了公司为期一月的培训，如愿的签了约，每个月最低两次的拍照或者走秀安排，工资不足千元，要求倒是不少，霜降和成锐商量了，觉得签一年也没什么，好歹混个生活费，再者，有机会真实地接触这个圈子，积累经验和开阔眼界比什么都重要。
她觉得真心喜欢这个圈子很难，因为几个接触过的美女让她觉得乏味，和她们谈上一个小时，即刻就知道她们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化妆品，定期到什么地方购物，甚至爱驾什么车。好像她们是名模或者富姐一般，根本不必要聊下去或者听下去，因为再聊下去，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话题。
可是，如果希望她们接纳倒是不难，只需要略微违心的下点功夫就可以了。
霜降把那些曾经不知道如何去念的品牌的名字，那些拗口的前沿设计师的名字，都标注音标，力图原汁原味的念熟，近几年新崛起的国内一线品牌的明星设计师的名字，在网络上查他们的简历，生平，看他们的设计风格和春夏系列，秋冬系列，语言和记忆的天赋，这些她做着并不费力。
不过，在她了解这些时尚信息的同时，她渐渐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的，毕竟，除了价钱让人受伤之外，华衣是每个女孩心里的梦想，而那些品牌的模特更是她心里朦胧的神话。
渐渐的她也可以在和她们闲谈时，偶尔轻描淡写的插上话，并且风趣幽默，很有见地，她们也似乎接纳了她，在蹭客户饭点时也不忘叫上她。
跟着她们，几个品牌大店的服务员们大概都认识她了，她偶尔也试试新款的服装，自觉的忽视价格上的位数，挑剔的平静无波的脱下；也试用各种各样的香水，学着分辨彼此间细微的差别，然后在网上买廉价的试用装。
只跟着大家看不买肯定是不行的，她也为了足够光鲜的面子，和她们一起买了双银色的miumiu打折的皮鞋，把脚后跟都磨出了水泡，但依然要贴上创可贴死撑着穿下去，毕竟是花了千八块钱买下来的，这是走近她们的最有效的途径，也是真正成为她们中的一员的途径，她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做到了这些。
当然每次被她们带去高级的法国餐厅或者意大利餐厅吃饭的时候，她看菜单总是看似无聊实际认真地要看很长很长的时间，她轻啜咖啡，慢条斯理地把那些看不懂的菜名都记下来，下次与她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能够轻描淡写地报出那些菜名来，仿佛多么地熟悉似的，一想这些她就想笑。
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除了被同事接纳之外，她也提高了对服装的理解与鉴赏的能力，她在T台上越来越自如。
友谊和物质虚幻的丰盛和华美让她感到暂时的安全，但当她每次回到自己的小屋时，迷惘感会充斥内心。
她想的是忘记在洛川度过的岁月，忘记被父母恋人抛弃的孤苦，忘记被伯母伤害的哭泣，忘记那个在冬天里穿两件毛衣来御寒仍然觉得冷的女孩。
一直梦想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就在梦想的天涯啊！可是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或许，只有T台上追逐她身影的灯光，才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不幸，才能驱逐出她内心的荒凉。那些离开自己的人会不会因为她站在闪光的高高的T台，而看到她呢？
她想：如果自己的巨幅照片像香奈儿的模特灯箱一样矗立在哥本哈根的街头，京哲会觉得温暖吗？还有，那个淡成黑白照片的父母会凭着她嘴角的痣认出她吗？她忽然笑了，多么美妙的幻想啊！成名吗？好像很遥远，不过，似乎名气是个很好的东西，至少很多人会因此而围着自己啊，那样还会孤独吗？
正得意的幻想时，忽然想起前几天听到过别人评价一些时尚杂志的编辑时说，虽然书上刊出的信息都是最新，最昂贵，最潮流的，但是她们中很多人只是靠卖字吃饭，甚至没有好好触摸到过一条兰蔻的丝巾。这话说得让霜降汗毛直竖，似乎是在嘲笑她冒充时尚似的。
她忽然觉得很恶心，为什么少数人主导的时尚赚足了多数人的钱，还让你深深的自卑呢？顾客就是上帝，可是，在名牌面前，这上帝明明就是奴隶嘛！就像自己的那双鞋，除了炫耀价钱贵之外，连一般的功能都不怎么样！像铁鞋一样把脚都磨破，真是傻瓜干的事情啊！
她觉得自己很荒唐。
不过，打入了圈子才可能更多的了解内幕，了解怎样才能接到活，怎样才能成为一次活动的主角，不过，那些技巧，就霜降来说还很难操作，可是，既然已经登堂了，离入室自然不远，只是看有没有胆量而已。
那些女孩很多是很会利用自身的资本的，她们能很快知道公司分给哪个人或者摄影师有什么项目，也知道怎样巧妙的付出最少，达到目的，不然，日常那么大的开支怎么应付！
就像李萍萍在女孩们的嘴里就是最有技巧的，她曾经说过一句经典名言：女人的第一次是很值得重视的，投入到哪个人身上，一定要看好，那个人就是你永久的资源，要不挖出机会，要不涌出金钱，没这可能还是保持完整的好。
所以，女孩们有时在谈论怎样有限度的勾引人达到目的时，很多都是不无炫耀的介绍自己的能耐。有人说自己只需要眼光的暗示，都能小有所获；有人说喝杯茶或者咖啡，拉个手，搞个小暧昧；有人说撒个娇，一次游个泳也不错；甚至有人说，即使自己拥抱窒息叫得震天响，也休想解开衣服的一粒扣子；大家哈哈笑着总结勾引的最高境界就是披着感情外衣的不勾引，最低境界就是毫不掩饰的交换。
有时无聊起来大家还要说说最倒霉的一次揽业务经历，搞笑得肚子痛，霜降也耳濡目染的感受着这些外表光鲜的女孩内心的隐痛，在这个圈子混，似乎身体真的充当着革命的崇高使命，混乱似乎就是机会，可是，因为混乱，机会更难把握。
霜降就想跟着大家喝碗粥，因此，她觉得什么潜规则的，离自己很远，公司派什么活就做，没有的话歇着更好，只要有工资，没有奢求，成名的想法只是瞬间一念，过去就忘了，并没有什么策略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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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一章 浸染浮华］
霜降平平淡淡的过着，开学后升入二年级，她申请转系没有成功，不过，也觉得没什么，这个专业的魅力随着她专业知识的积累，逐渐展现出来，课业加重她就不再去公司闲坐，好在公司没有坐班的传统，在有任务时几个熟识的同事会提前通知，平时，并不做什么要求，因此，和霜降的课业并没有什么冲突。
她用忙碌掩饰寂寞，她曾经感谢过上天给了自己京哲这样棒的男友，现在有时寂寞时，她很想对上天说，自己收回对它的感谢，因为失去了京哲之后，她的眼光已经被他调的高高的，很难再看上身边其他的男孩。
有人说开始新的恋爱，旧伤就很快治愈了。
可是霜降不那么看，她觉得带着一个人的影子去接近另一个人，是很卑鄙的事。
因此，她乐于和大家挤堆玩，不希望和什么人深入，当然，有时她心里也会有浓郁的忧伤，京哲像刻在她的骨子里一样，无法从脑海里剔除。
春节的时候，和认识的不回家过年的朋友一起聚会。
偶尔会给朱枫、成锐他们打个电话，有一次韩双江来北京，朱枫请了霜降和柳青一起吃饭，大家聊着这两年的生活，觉得生活越来越乏味，全没有青春年少时的美好，大家看着霜降说，你是闯入这个圈子的早熟但很特别的女孩，应该能走得更远，霜降表面微笑，心里苦笑。
来孜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金莉莉帮着约四人游，霜降觉得这个男孩挺有意思，因为寂寞，她也常常不拒绝，作为回报，偶尔，她也请大家一起吃顿饭，这样温暖的友情霜降很珍惜。
只是金莉莉和张闻之并没有因多次接触就定下关系，张闻之将要毕业，忙着签单位，金莉莉渐渐像个幽怨的小女人，有时，她也对霜降说：“来孜录好像很喜欢你，可是，从来就不说追你，我曾经很热心地问他要不要帮忙，他竟然说这样挺好，你说，青春苦短，咱们怎么会碰上这样没有承诺害怕责任的男孩呢！”
霜降笑笑想了想说：“是个很清醒的男人，说实在的话，自己一个人怎么活似乎都无所谓，承诺看似一句话，实际很有分量呢，让人压抑！遵守了伤自己，不遵守伤别人，何必呢？这样似乎真的是最好的距离呢！”
留下金莉莉目瞪口呆的消化她的意思。
霜降也经常找借口给王芮娴打电话，也参加她或者成锐约定的饭点，她总在通过他们看似无意的言谈间寻找京哲的消息和近况。
霜降有时深夜反思，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虐了，门一直开着，并且明明等待自己或者自己等待的那个人早已离开，可是，她却就是不愿意出去，不愿去转身推开另一扇门，不愿意结束这种痛苦的状态。
很快成锐和王芮娴都毕业了，他们一起签了一家大型的国际文化传播公司，成锐凭借多次的参赛成绩和新锐的服装理念跻身设计师的行列，朴芮娴进了财务处，在霜降和原来的公司又续签了一年的约后，成锐已经在公司站住了脚，他介绍霜降加入这个公司，霜降有些犹豫，因为快毕业了，真的一生就以此为业吗？
成锐得知她的困惑，不由笑了，说：“周国平曾经说过，人生最理想的情形是事业和职业一致，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能够以此谋生；其次好的是，二者分离，业余做喜欢的事，最糟糕的是根本没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属于哪一种？”
霜降说：“我喜欢做模特，可是，我能一辈子做吗？如果因此荒废了所学的专业，觉得很可惜；而如果专心做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又觉得很不甘心，可是，这个职业确实愈老愈显光彩，大有前途。”
成锐扬眉一笑说：“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成名了，有个自己的博物馆呢？”
霜降愕然说：“天！你还真感谢！怎么可能呢？”
成锐说：“你愿意做一个终身没有什么收藏能力的考古者呢，还是愿意做个有能力鉴别和收藏好东西的名人呢？”
霜降说：“那还用问吗？”
成锐笑笑说：“二者不冲突，自己拿主意！”
霜降思量再三，最终进了成锐推荐的公司。
毕竟是大公司，业务多，属于霜降的机会也渐渐的多了，等她毕业后就更是投入到工作中去，霜降也能拿到一些活动的报酬提成，她的人品和能力渐渐得到一些有眼光的人的赏识，频频露脸，她也认识了更多的摄影师、化妆师、媒体编辑、公关、模特等，参加他们的聚会，画一致的潮流妆，偶尔也追逐化妆品的品牌，她努力地创造机会和把握机会。
只是，她没有遇见心仪的男孩，大家都觉得在这个时尚的圈子里，谈感情简直是笑话，她再不是当年的那个淳朴的女孩，她跟着大家一起玩时尚、玩酒会、玩宴会、玩圈子、玩面子、甚至玩出国，她的生活圈子越来越大，她却觉得越孤单，而因为孤独，她只能更加靠近圈子。
有人说，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如果一对陌生的相互有好感的男女没有约定却能够相遇三次以上，那么，他们之间必定会发生一些故事，当霜降再次遇见艾格列时，她觉得和这个男人既然这么有缘，再不培养亲密一点的关系都对不起老天给自己的机会了。
此时的霜降已经老练的如天空飞翔的老鹰能够看到地上的兔子那样，能够眼光锐利地发现生活中的利益，并且恰当地出手。
当然，艾格列不是兔子，只是，在他看来这何尝不是一场艳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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