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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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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茗听到声音回头看她,扑哧一笑,脸角棱廓荡漾着十里春风拂面,轻问,“丫头想吃?”
“嗯。”阿音点着头,又有些腼腆的咬住唇。
“那好,咱们就去买冰糖葫芦——”
荆茗振臂一呼,拉拉扯扯上阿音朝着糖葫芦那边过去,人群熙攘,孟孟从阿音绣着海水云图的香袋上扑棱着翅膀高高飞起,盘旋在半空中朝着老汉飞过去,啾啾看着蓖麻布上各式各样发出玲珑流光的冰糖葫芦。
“大叔,给我们一人拿一串糖葫芦呗。”
荆茗第一个赶过来,身后是被人流拥挤得衣裙不整的阿音,老汉呵呵眯了眼睛,脸上深刻的皱纹舒展开,用毛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朴实的笑着,“这位小公子跟这位小姐,想吃什么样的冰糖葫芦啊?”
荆茗盯着横纵插满的冰糖葫芦棍儿,其实也并不怎么想吃,只是看了看阿音一脸希冀的神情,便摆了摆手,“哪种好吃拿哪种,给我们俩人每人一个。”
“他们还没吃呢还再要三个的。”阿音吸吸鼻子,拽了拽荆茗的衣袖。
“呃那好,拿五根冰糖葫芦,一定要拿最好吃的啊。”
荆茗一边说着一边翻出了棕榈绣花的小钱袋,掏出指甲盖儿大小的钱锭丢到冰糖葫芦老汉的钱箱里,大方地挥手,“呐,给你钱,剩下的就不用找了。”
“多谢这位小少爷,出手就是阔绰,将来啊也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好人命。”糖葫芦老汉喜笑颜开的点着头,一面包起糖葫芦一面真挚的夸赞。
荆茗牵住阿音的手从人群中穿梭回去,手指修长皙白分明,握得阿音的手掌有些微微发烫,阿音红着小脸,任由那人牵着,怀里揣着一个大包,包里装着五根冰糖葫芦。
“哟,看看咱们七音都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喽!”陆紫月月牙儿眼睛弯下来,笑嘻嘻的就去摸阿音怀里的冰糖葫芦。
“我也要我也要,我爹嫌我吃的胖,平常都不让我吃街边摊的,嘶嘶,好久没吃这油亮酸甜的冰糖葫芦哩——”冉胖子衔着口水,也抽出来一根冰糖葫芦。
“哈哈,本少爷今天也是头一次吃,以前走过去都懒得看一眼的,今天,嗯算是为我家闺女破一回例。”荆茗嘻哈笑着也接过一根冰糖葫芦,眸子里笑的水墨山青。
“哥,给你。”
阿音举着一根冰糖葫芦十分乖巧的递给林琼羽,冰糖葫芦上沾了些其它口味的果渣,虽不至于串了口味,但是黏糊糊的样子,确实不怎么讨人喜。
林琼羽秀气的眉毛有些犹豫。
“哎呀,瞎矫情什么呢,都是大老爷们儿了,吃个东西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阿音心疼你这个当哥哥的,本少爷刚才连同你那份一块拿着了。”
荆茗凑过身来,嘴上叼着一颗蘸着冰糖的山楂球,吸吸溜溜,吃着十分过瘾。
“来,张大嘴,乖,啊——”
荆茗手上接过阿音递着的那根冰糖葫芦,在林琼羽眼前来回晃晃,像哄孩子一样掰开他的嘴。
林琼羽笑得无奈,墨黑的长发在发髻下悠然发亮,随后抬头,张嘴,一颗圆滚滚的小糖球被咬在齿间,酸酸的,甜甜的,一股香甜的桔子味道在味蕾上绽开。
细细的嚼起来,随后儒雅少年粉嫩的舌尖舔舔嘴角残余的糖渍,脸上挂满了对新鲜事物的满足感。
“怎么样,好吃不?”荆茗翘着眼皮瞥他。
阿音同样捏着裙角紧张的看着林琼羽,眼睛里闪闪发光。
“嗯,好吃极了。”
林琼羽一脸温柔地摸摸阿音的脑袋,日头正好,少年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意。
“哈哈,我就说嘛,你这家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东西要不是阿音拿来,可能一辈子都要错过了。”荆茗瞳仁灵动的射着星光,脸廓上的笑颜看起来既坦诚又骄傲。
孟孟顶着五彩斑斓的发圈儿立在一树枝头上,青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好看而又轻柔的舒展着,火红妖艳的翎尾随风飒飒摆动,澄澈曜黑的小眼珠骨碌骨碌的转。
稍后,伴随着五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卖糖葫芦的老汉望着眼皮底下不翼而飞的糖球哀号起来,“快来人啊,有鸟偷冰糖葫芦啦!”
青羽红尾的漂亮小鸟短喙上戳住一颗刚刚蘸好糖皮的山楂球,哼哧哼哧的飞着什么破冰糖葫芦鼻孔都给堵上了
噔噔噔——
“奉圣娘娘銮驾,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奉圣娘娘銮驾,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奉圣娘娘銮驾,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街道另一头,十几匹挂着黑色皮甲响着骷髅铃铛的快马奔驰而来,十几名身着飞蟒服、脚蹬步云履、腰挎茯苓刀的锦衣卫士抽打着马鞭,丝毫不避让路人,一味的横冲直撞过来。
街道上的人群匆匆避让,想要开口咒骂,但见到来人的打扮后,忍气吞声的闭了嘴,街道上卖菜的、补鞋的、杂耍的摊位被撞得横飞,菜叶子、鞋补丁漫天飘散,原本热闹和谐的街上乱成一锅粥。
荆茗、阿音、林琼羽、陆紫月、冉梧五人走在路上,便见到迎面卷起一阵烟尘,地面轰轰隆隆的震动,便是一排黑色的快马奔过来,马蹄声踏得飞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被锦衣卫士们拢在中间的一匹黑马上,头戴面具的人一头暗红色瀑发,简单用金箍一绾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贡品绸缎,花白色脸谱背后是一双勾人魂魄的深蓝色妖娆眼眸,透过画脸谱的孔洞眼角微微上挑,含讥含讽,似笑非笑。
“阿音,小心——”
荆茗眸子里瞳孔猛然放大,呼啸而来的马匹速度快到撕裂风声,猛地一个箭步冲到阿音身前将她护住,随后袖袍一震罡风,祭出磅礴的力道抵上前面的冲击,白鹿皮靴稍分,猛跺地面!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纷纷张望着以一人之躯想要阻挡住十几匹快马的荆茗,想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有人在战马恐怖的冲力下完好的保存下来。
轰——
后面的快马速度减慢下来,任由着第一匹快马踏踏踏的冲向渺小的身影,荆茗移步,袖袍翻卷起来,猛地拍在黑甲裹身的马匹身上,罡气四荡掀起了数丈高的烟尘,一人一马接触的瞬间轰隆扑出一道涟漪。
稍后,荆茗银线绣出紫藤萝的白鹿皮靴脚下,砖石咔嚓裂开,一道道裂缝自身体向方圆数米外蔓延,噼噼啪啪,整个地面都有些塌陷。
荆茗额前墨黑的鬓发被吹拂起,肉眼可见的发现在袖袍上鼓出一道屏障,劲风呼呼啦啦的喷薄出来,皙白的掌上脉络分明,隐隐拧着青筋。
轰—趴——!
黑色的马匹被强大的力道瞬间掀翻出去,马首扭曲着栽倒在地上,四只马蹄软下来,眼看就是不行了。
骑在马上的锦衣卫士被气劲打到身上,同样倒飞出去,歪斜着身子砸进杂货堆里,口鼻喷血、仆扶不起。
周遭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阿音蒙着水雾的眼睛霎时跟着明亮起来,身后紧咬着唇的林琼羽等三人也一齐长舒了口气。
哗啦——
剩余的锦衣卫士一把抽出刀来,三尺长蜿蜒着清冷流光的茯苓刀轻轻吟着风声,十几名锦衣卫士团团围起五人,步云履缓缓迈着步子,变化着阵型。
“住手,都是自己人。”
………………………………
第0026章 成蹊
阿音楞,看向包围圈外围,一道低沉的语调传来,似是霜叶红林出风而唳,语调喑哑怪异。
画脸谱罩住脸庞的身影分开锦衣卫士轻轻踱着碎步进来,宝石蓝的眼眸开阖,挥了挥手,围作一圈的茯苓刀又重新收回刀鞘,阿音小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
不远的枝头上,青羽红尾的小鸟晃着脑袋,小眼珠细细打量奇装异服的画脸谱男子或是女子,不知深浅。
画脸谱的人指掌间如聚萤映雪般白皙,似微微散发着灿白流光一般,光亮华丽的南疆一等贡品丝绸,不仅仅是在午后日头下折射出浅薄光晕那样简单,拂在风中亦是俊雅飘逸,若是不看那诡谲奇异的画脸谱,整个人已经丰姿奇秀极了。
“荆茗,好久不见了。”
低沉喑哑的语调从画脸谱背后传出来,长若流水的红发服帖顺在肩后,微仰着头,目光凉凉。
“言指挥使,最近可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呢。”荆茗抱着胳膊,微挑的唇勾着戏谑。
“叫我成蹊,我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态度。”
名叫言成蹊(xi)的戴着花白画脸谱人语气更冷,攥着刀鞘的指节发白,似乎拈着兰花指,推测神情显然不悦。
阿音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有一股阴柔的气息浅浅扩散,觉得这人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荒凉感。
“荆茗你应该理解我进鬼阁也是迫不得已的”言成蹊语调有些激动,罩在面上的画脸谱有些颤抖。
“所以你才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是吧?”荆茗冷笑。
“荆茗你我之间,真的闹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吗?”言成蹊上前一步,眼角撩着星光,或喜或悲。
“整天戴着副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人前一张脸,人后又是一张脸,人前耀武扬威狗仗人势,人后低声下气的说要与本少爷坦诚相待的家伙,想想都恶心,本少爷可攀不上高高在上的鬼阁指挥使大人。”荆茗冷冽着神色,眼神里不曾有一丝波澜。
“真的就回不到从前吗?”言成蹊又靠前一步,两人一步之遥,彼此间的鼻息粗喘着,杀气迷蒙。
言成蹊兰花指一扣,一道强劲罡气猛地砸向地面,震荡向前方,黑色衣袍随风舞动,滚着金线的华美袍脚猎猎翻飞。
荆茗鼻腔重重哼了一声,双手负在背后,右脚的白鹿皮靴只是一跺地面,爬满了裂缝的青瓦地砖登时碎裂开,一股气浪从白色短襟袄子下迸发出来,形成一道浅浅的涟漪,抵住了那边过来的罡气。
两人一黑一白,一东一西,一冷一热,身子一动不动如山定,衣袍翻飞掀北风,墨色的发,皙白的指,青瓦地面上的砂砾微微颤动着。
阿音紧张的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人,周围的十几名锦衣卫士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林琼羽、冉梧、陆紫月各自守着一边,警惕地提防着飞蟒服的卫士,周遭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着什么,个个都想抻长了脖子去看个究竟。
两股罡风暗流汹涌的激烈碰撞着,空气中微微摩擦着铿锵暴鸣的对抗,两人身周被劲风隔出一道真空地带,风沙被席卷出去,屋檐上的瓦楞泠泠摇晃。
扑棱棱――
有乌鸦从街巷上空飞过,肉眼可见翅膀微微的煽动。
“奉圣娘娘銮驾――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街道的尽头,哐哐的响起马车声,一道尖细的嗓音遥遥传递过来,阿音抬头瞧过去,那边彩旗翻卷,九马开路,一辆金黄华丽的六轮马车缓缓驶来。
画脸谱的男子一下收敛了气机,浑身又隐入一片淡漠中,低沉喑哑的声音,“你等着罢,你看着罢,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的。”
稍后,言成蹊藏在画脸谱后面的脸庞似乎动了动,像是在哭,像是在笑,一拂袖摆,单膝跪在街道一侧,身子单薄,隐隐蕴藏着强韧的力量,身后一众鬼阁的锦衣卫士一齐跪在地上,一手扶刀一手撑地,气势凛然。
鬼阁是大周朝专听命于人皇陛下的杀手组织,同时负责暗杀、情报、策反等等诸多的任务,为世人之刽子手,为人皇之忠心膀臂。到了第十五任人皇手上,奉圣娘娘专权乱政,执掌鬼阁排斥异己,一时间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对于自己养母奉圣娘娘,人皇始终给予着绝对的信任与敬重。
言成蹊大荆茗三岁,十八岁那年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鬼阁,并宣誓终生效忠于奉圣娘娘。
当他穿上那身飞蟒服、步云履并挎着茯苓刀再次出现在荆茗面前时,儿时的情分便早已经烟消云散,荆茗与言成蹊割袍断义,老死不再相往来。
言成蹊此后往往以面具示人,家世深厚,为人又心狠手辣、修为高强,跟在奉圣娘娘身边两年便成为鬼阁的最高指挥使,杀人如麻,欺民霸地,将鬼阁的恶名又拔高到新的境界。
荆茗手掌紧攥着,白色衣袍伴随着拂风飒飒的滚着银丝华绣,林琼羽、冉梧、陆紫月一齐跟着街道上的人恭谨跪伏在地上,唯有阿音还在傻傻的站在荆茗身后,粉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欲言又止。
“你若不想让奉圣娘娘这么快注意到你的话,还是老实跪下的好。”依旧喑哑怪异的语调。
一双桃花眼不含任何杂质,澄净却又暗起波澜、深不见底,白衣男子的肤色晶莹玉质,茶墨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邈邈向日光。
“阿音单膝跪下见到奉圣娘娘要虔心跪拜的”
荆茗转过身,朝着乖乖等在原处的阿音伸出了手,皙白修长的指,向下滚淌着汗水。
“嗯。”
阿音仔细看着少年那双布满了朦胧的眉眼,心疼得哑了嗓子。
孟孟展翅飞出去,青色的、红色的羽毛斑驳陆离的闪耀在日头下盘旋飞翔,黑色的小眼睛盯着上下轻微颠簸的马车轿子,愈发深沉。
整条街道上,很奇怪的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有六匹汗血拉车的马轿哐哧哐哧的响着,前方三三排列的九匹头马优雅的踏着步子笃笃前进,马轿六道车辙印错落有致的拉在青瓦地面的街道上,整齐而富有强烈的美感。
马轿背后是一行浩浩荡荡的金甲士兵,身上金色战甲粼粼闪耀着日光,腰上挎着弯刀,头盔上竖直立着好看的七彩翎羽,但是一比阿音的绣花香袋里孟孟那根漂亮的火红色翎羽,简直小巫见大巫。
阿音被强烈的气场压抑的不敢喘气,整条街道上只有嗒嗒的马蹄声、哐哐的车辙声以及踏踏的脚步声,心里想着这位奉圣娘娘该是何等风光至极的大人物,出行居然动用这样大的阵仗,怕是九五之尊的人皇陛下都望尘莫及吧?
当金黄色琉璃顶的马车轿子从阿音身前驶过时,她的眼角处是嵌着宝石绿铜钉的车辕,马车上隐隐听到女子轻咳的动静,帘布随风摆动,传来扑鼻的牡丹花香。
眼底,是一双暴着青筋几乎要拧在地上的皙白手掌,确切来说,已经是两只拳头扣在地上,骨节咯吱咯吱的响,耳畔是少年粗重的鼻息。
于是,一只同样粉白的小手搭在了攥拳的手掌上,轻轻盖住,温温暖暖,耳畔清软呢喃,“荆茗,我在呢,不要这样子。”
少年的身子有些抖动,桃花眼轻轻抬起,一撩身侧的阿音,冷漠中终于带上了暖意,厚重的喘气停缓下来,紧攥着的指节松开,“阿音”
“嗯。”
阿音浅浅的一笑,赤金铃铛伴随着马蹄声微微孱动,清脆悦耳,额间的青色莲瓣益发闪耀。
荆茗,无论你曾经遭遇过什么,我,林七音,都会自始至终的支持你,信任你,拥抱你,陪你守得云开,再见月明。
荆茗跟阿音双双把战王府还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像是将一滩红墨涂抹在了天穹,漫天火烧连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黄昏渐渐收起凄惨戚戚的一线天,睁着黑色的眸子回望着大地的时候,那里依旧歌舞升平,但仍有一群人,在灯火阑珊中孤单的凝视着另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凉薄的空气里,隐约飘来竹笛和喇嘛的声音,缱绻,喑哑,流长。
一曲瑶琴,几缕心事,点滴凄凉意。
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桐伯已经第四天没有音信了,但是府中上下依旧被仆人打理得井井有条,阿黄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朝着荆茗跟阿音汪汪叫唤,两只前爪趴在栅栏上兴奋的摇着尾巴。
荆茗呵呵笑着,走过去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原本毛茸茸的可爱狗头已经被荆茗揉搓的马上要秃噜毛了,阿音一脸恶寒的摸了摸自己的秀发,幸好,还在。
荆茗嚷嚷着要阿音去做红烧肉吃,随后便翘起二郎腿盘在小楼台的石桌上,白鹿皮靴银线绣着花瓣,悠闲地吹着晚风,脑海中馋涎着红烧肉的肥而不腻,两只桃花眼饿到直泛星星。
青羽红尾的漂亮小鸟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呼扇着精巧的翅膀,两只爪子在阿黄鼻子上蹭来蹭去,阿黄一边蹿一边跳,追了南墙撞北墙,被孟孟耍的团团转。
啾啾―啾啾啾――
嗡――嗖――钉――――!!!
荆茗正闭着眼睛打瞌睡,耳朵一动,便听见有暗器从屋檐外面射来,身子一翻登时矮在石桌下,一支羽箭擦着风声直直钉在了漆红的小楼台大梁柱上,铮铮摇摆。
荆茗直起身来,朝着战王府四周打量,敏利的眸光扫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羽箭上卷着一张字条。
荆茗走过来将羽箭取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来,显然飞来的力道极大,没有同自己一样炼体七重天的功力根本无法做到。
琉璃般明亮的眸子,看着被指骨分明的手徐徐展开的字条,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桐伯遭害,速来鬼阁地牢救。”
………………………………
第0027章 拷问
牢房昏暗,地面潮湿,黑甲壳的蟑螂肢体横在地上到处爬动,绿头苍蝇嗡嗡绕着天窗飞舞,一股皮肉糜烂的恶臭扑鼻而来。
狭窄的走道上,明灭阴沉的橘黄色火把燃烧着火苗,透过火焰映到墙壁上的几束影子,挥舞着皮鞭,沸腾着热油,一阵阵哀号声与哭叫声从牢房深处传出来,鬼哭狼嚎,凄厉揪心,像是人间炼狱,处处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老头儿,咋家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这么大岁数了,何苦再要遭罪呢?”
地牢深处一间简陋的审讯室里,十字形的木头桩上绑着一具人形,身上的衣衫被皮鞭抽打出一条一条汩汩渗着血水的伤口,满头的糟发一夜间白了银雪,胡茬拌着打碎牙齿的血块粘在嘴角,被严刑拷打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
“若是真犯了。。。。。。大周律。。。。。。老夫自当认罪。。。。。。但现在。。。。。。何罪之有!”
桐伯手指微微动了动,绑在十字桩上的身体顿时如同撕裂般将伤痛席卷带来,疼得他咬了咬牙,依旧顽强地说下去,“你们鬼阁。。。。。。严刑酷法、屈打成招。。。。。。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忠良之士。。。。。。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手执着皮鞭的瘦子嘴角阴邪一笑,翘在太师椅上的二郎腿收回来,起身,缓缓的踱步过去,猛地抬手掐住了老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攥拳使劲磕上去,剧痛难忍张大嘴的老人登时低沉的吼起来,牙床上下打颤,胸膛呼哧呼哧的强烈起伏。
嗬—呸——
瘦子阴阴的一笑,从喉间咳出一口浓痰,掰着桐伯的嘴就吐了进去,另一只手又是一拳打在年过半百的老头身上,老人的鼻子嘴巴上溢出了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通红。
“呵呵呵,死老头儿,怎么样啊,这滋味,啧啧,咋家可没亏待你吧?可别出去了再说咱们鬼阁没用心招待客人呐?”
瘦子收回了双手,朝着身边一招手,顿时有个身着飞蟒袍的下属恭敬呈上毛巾来,瘦子一脸嫌弃的用毛巾擦擦手,眼角一撩,将身上黑竹箭袖的衣袍一并抹一遍,转身,将毛巾随意砸在了老人的脸上,悠悠踱着步子坐回太师椅上。
幽明的火把侧映着瘦子骨白无血的脸上,暗金滚花的袍脚被步云履轻轻蹬着,随后瘦子阴阳怪气儿的又开了口,“要说这王法嘛,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咋家可不就是王法?那万千阉人组建的鬼阁可不就是王法吗??万人之上的奉圣娘娘可不就是王法吗???”
“呸!尔等宵小之贼,聚齐一帮阉宦舞权乱政,奉圣娘娘身为帝母非但不以身作则辅佐新帝,反而垂帘听政把持权柄,大周朝廷上下乌烟瘴气、鼠辈横生,又岂能由你们来断定王法,简直无耻至极!”
桐伯被麻布绳子套住脖颈的脑袋微微垂着,声音气愤。
“哦?所以你们才义愤填膺的暗自操练兵马,企图谋反杀入紫金宫?”瘦子挑着眉看他,皮笑肉不笑。
“胡说八道,从无义愤之意,更无谋反之心,今日,你就算说破了天,也不可能把白的描成黑的!”捆在十字桩上的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气血攻心。
“好,好,好,咋家,可就是喜欢你们这些死鸭子嘴硬的。”
瘦子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正了正,拍打了一下手心,稍后,冰冷潮湿的地牢门吱啦一声打开,从外面进来几个挎着刀的黑衣人,扛着一具铁架以及几个炭火盆,最后又摆上了一桶倒映着粼粼水光的大缸,一群人又默不作声的走开了。
“老头儿啊,可别怪咋家心狠,你想要自己担罪名,可惜了,我鬼阁的手段可多着呢,咱们,一样一样的来伺候,直到你说‘实话’为止。”
瘦子桀桀的笑起来,随后一招手,两旁侍候着的几名下属上前将桐伯从十字桩上解下来,桐伯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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