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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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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碗,还有本少爷的——”
清亮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七音第一反应的回头去看,身高七尺的男子,偏瘦,穿着一袭绣麟纹的青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一如既往穿着白鹿皮靴。
荆茗从门外大刀阔马的踏着步子进来,甩手给了店小二一块沉甸甸的钱锭,店小二顿时就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油面的稚气背后有些慌了手脚的意味,总有此时不说点什么好听到翻了天的甜话自己就别干了的想法,就差当场跪地俯身叩首、谢主隆恩了。
“两份螺蛳粉,快点的啊,还愣着干嘛?”荆茗不明所以,眉目奇怪,翘起白鹿皮靴轻踢了下店小二,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店老板家的傻儿子。
“哦,啊,嗯?就。。。。。。就要两碗?”店小二捧着钱锭,眼神里有了同先前荆茗一样的波动。。。。。。
“废话,本少爷可不喜欢吃这些。。。。。。叫什么来着。。。。。。”荆茗托着腮想了想,脑后闪光一亮,“对,街边摊,你还想再给本少爷来一碗是不?你丫想毒死我顺便多骗本少爷点钱是不?”
店小二愣看着气得跳脚的年轻男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怎么看怎么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没想到。。。。。。倒还是有些毛躁脾气的哩。。。。。。
“怎么。。。。。。哦。。。。。。是不是钱不够?差多少,阿音,补给他——”荆茗挑着眉看了看店里一片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暗自撇撇嘴,又注意到七音那张布满黑线的小脸。
“够。。。。。。够,小的这就去吩咐过后厨,给您二位专门做两份——”店小二颠着脚兴冲冲的没了影儿。
“靠,什么跟什么,阿音,你说你怎么会来大街上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呢,小心吃坏了肚子。”
荆茗拽住七音的手腕,赤金铃铛脆生生的响了响,随后七音便见到身前男子踮着脚使劲往房梁上瞅着蜘蛛网,然后又拈着手指头摁了摁最近的一张桌子,随后发出吱嘎吱嘎的破败声,男子脸上恶寒,好在抬起手发现手指并没有灰尘,男子有些凝重的神色才缓和下来,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恶仗。
两个人围着最干净也是最新的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来,荆茗坐在凳子上面动来动去的,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七音心想这家伙大抵是坐不惯小地方里邦邦硬的木凳,自己倒是坐上去一阵亲切感,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紫衿乡与阿爹阿娘还有林染一家四口围坐在荷塘边共食一锅饭的日子。
“你,跟过来,做什么?”七音撩了撩一缕丢下来的发丝,用不适应的口音说话。
荆茗看到七音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一乐,也学着十分流利的结巴,惟妙惟肖,“我,跟过来,吃晚饭啊。”
七音憋得小脸通红,只能吸着鼻子磕巴着用不流利的神都口音与对面那厮继续对峙,“你不是,不喜欢吃街边摊的嘛,家里有红烧肉,刚做的,不吃,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七音已经习惯性的把嘴边的战王府改口称,家。
荆茗讷讷的挠挠头,小心忍笑,纤细的手指透出骨白,“啊,原来红烧肉做好了啊,我在府里没找见你,以为没人给我做饭了呢,这不就着急的出来寻你做饭呢嘛。”
“那怎么办呢,红烧肉,回去就凉了,不好吃的,做了,一个多时辰的。”七音有些埋怨的看着荆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磕巴。
“咳。。。。。。没事的,本少爷吃红烧肉没那么多讲究,管它热的凉的,统统吃掉,统统吃掉,嘿嘿。”
七音心里暗自撇撇嘴,心中狐疑既然没那么多讲究干嘛不吃战王府厨子们做的红烧肉,非要指名道姓的使唤她这个可怜‘闺女’下厨呢。。。。。。
“哎——两位贵客,刚下好的螺蛳粉,您二位慢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啊——”
两人王八对绿豆说着话的功夫,店小二腿脚麻利的端上腾腾泛着热气的螺蛳粉上来,然后附上两双筷子,倒是也跟店里其他客人所用餐具稍有不同,显得更精致些。
圆盘大小的落日遥缀在天际,另一头的月牙儿已经显露端倪,红与蓝的纤悉交融,日与夜的天地交替,世人所景仰的神圣威力推动着岁月如梭,阴阳变幻,引得无数追随者前赴后继的探寻天道,修心问仙。
神圣威力带来了夜色,七音小口吃着螺蛳粉,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桌对面来来回回敲着碗筷的荆茗,碗中的热气被筷子勾起复又消弭,眼前的男子脸上吃了苍蝇似的复杂难言,刚刚见他尝了一口螺蛳粉,表情似乎还是不错的,之后就吃不下第二口了。
那种神情,嘴角的扭曲,白净面庞的抽搐,高挺鼻梁细微的嗅动,眸子里的黑山白水波澜个不停,被七音解读出来是一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委屈。。。。。。
七音从一旁的碟子里又夹了一小撮芫荽丢进碗里,继续小声吸溜吸溜的啜着螺蛳粉,小脸被芥末和辣子浸得发红发烫,像是新婚夫妇燕尔之喜时涂抹了腮红。
“你喜欢吃芫荽?”荆茗百无聊赖的勾起米粉一根根送进嘴里,复又盯着那厢七音的吃相。
七音几乎快要埋进碗里的脑袋点了点,然后一脸满足的探出来,“嗯,喜欢吃芫荽,喜欢吃辣,好久没吃过的。”
看着七音一脸开心的样子,荆茗心里嘀咕芫荽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天生不喜,所以府中也不会采购这些东西,不过看着丫头盯着芫荽跟辣子那双绿油油的眼神儿,荆茗还是决定做些什么。。。。。。
“你不,来点嘛?”七音推着装芫荽的碟子过来,不小心打了个嗝,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不不不,本少爷天生讨厌芫荽,快拿走快拿走——”荆茗连忙往后缩了缩身子,顺便端着螺蛳粉远离这些芫荽,如临大敌似的。
七音呵呵笑着把芫荽收了回去,索性都倒进了自己的碗中,看得荆茗一阵心惊肉跳。
不多时,七音听见对面也传来了吸溜吸溜的声音,抬眼瞧着,荆茗已经拿着筷子低下头吃开了,吃的很认真,跟自己一样都把整个脑袋快要趴到碗里了,七音心想这家伙肯定也是饿疯了,实在矜持不住自己大少爷的风度,这下也是原形毕露了吧。
七音忍俊不禁,看着荆茗突然跟乖宝宝似的老实吃饭,忍不住要笑,就听见那边声音飘过来,“老实吃你的,趴下头去!”
吃饭的头埋在碗上,声音压得极低,但是语气中极其严肃,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七音心下一怔,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了什么疯,平时吃饭也没见如此郑重过的。
终归还是听话的孩子,看着七音乖乖低下头继续碗里快要见底的螺蛳粉,荆茗松了口气,一手摸着衣袍下滚圆的肚皮一手握紧筷子艰难的吸溜着螺蛳粉,虽然很好吃。。。。。。但是快要撑死了啊。。。。。。干,硬着头皮吃吧。。。。。。
七音心下觉得眼前这厮不太正常,但是脑瓜子转了几圈还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想着戏文里面出现过的套路,怀疑是不是周围有杀气?
登时,小脑袋悄悄探出半个,晶亮的眼睛往四周瞟来瞟去,但是他们两人吃饭的桌子实在有些偏僻,隔着中堂刚好有房梁遮挡住,也看不到所谓的杀气在哪里。
突然,七音神情一震,看到了一双白鹿皮靴从房梁遮挡住的中堂走出,朝着店外离去,手里拎着木制圆形饭盒,面上漠无表情,神色冷峻,黑色蟒袍用黑金腰带紧束住,遮不住的肃杀之气从举手投足间弥漫出来。
待男子消失于螺蛳粉店,七音收回了目光,依旧有种被紧扼住呼吸的急迫感,仿佛是看一条毒蛇远去。
另一边,荆茗啪嗒一声丢下了手中的筷子,长吐一口气,“啊——不吃了不吃了,撑死本少爷可怎么办?”
七音眉眼弯弯,莞尔一笑,语气温柔嚅糯,“吃了半碗都不到,可不比吃红烧肉的饭量哩,你就装吧,肯定要留着肚子回去吃肉吧?”
说完,七音又把脑袋探过去,神秘兮兮的说,“刚才,我看到从紫衿乡接我来神都的大伯了。”
荆茗神色一怔,随即又反应过来,淡淡扫着七音,“那是林琼羽的武师,擎龙,从小就教林琼羽一些拳脚的功夫,也是神都城里响当当的武教头,实力深不可测的。”
七音托着腮,想起什么来,于是眼睛莹莹的看着荆茗,“你跟哥哥从小长大的,你的功夫是不是擎龙大伯教的?”
荆茗似笑非笑的砸吧着嘴角,晚风拂过,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白净的脸庞苍白而微微透明,嗓音冷冽,“我,没有师父教,从小,都是自己学的。”
说话时,男子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紧迫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眸光则正射着刀锋,一种七音从未见到过的,陌生。
【4】
神都城外有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山庄,说是山庄不如说是神都知名学者陆敬吾所创办的一所学社,名唤西林学社。
陆敬吾于整座神都乃至是在大周朝偌大的神州范围内都有不匪的名气,传闻陆敬吾从母胎坠地时便能识人说话,三岁诵经,九岁通读道藏,十五岁将三千道经了然于胸,堪称少年神童,十八岁以文试第一考入天枢城。结果没有几年,陆敬吾被逐出天枢城,并废除修行,成了废人,个中缘由从未有人知晓。
陆敬吾逐出天枢城后,回到神都开办学社,一待数十余载,主讲三千道藏以及兵法、时政等,神都城内大小权贵子女无不想进入西林学社,并以得到陆老先生垂青为荣。
今天,林七音被林琼羽护送着来到了西林学社,西林学社坐落于山清水秀之中,周围毗邻洗马山,悬泉瀑布从远处的洗马山顶喷涌而下,激荡起亿万水珠,山间草木郁郁葱葱出云拔秀,西林学社用简单精致的杨木搭建,遥望着十几座木屋,古朴大方。
西林学社门口,一名年纪与七音相仿的女子候在一旁,见到驾车而来的林琼羽,女子灿若星空的瞳眸顿时如荧光流逝银河,菱唇微微翘起,脸颊透着樱桃般诱人的红晕,仿佛要欣喜得溢出酒来。
“林琼羽,你来啦!”
等候的女子喜上眉梢,双手负在腰后翘着脚蹦蹦跳跳过来,百灵鸟一般盈盈的身姿。
七音从马车里悄悄挑开一道帘隙向外张望,见到的是明黄色的罗裙,罗裙上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女子袅娜的身段,眼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将来也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紫月啊,等了不少时间吧,这次也是麻烦你了。”
林琼羽依旧是那个玉树临风的林琼羽,白玉带上斜插着折扇,翩翩的对着陆紫月一施礼,“陆老先生身体还好吧,听闻老人家这段时间又犯咳疾了。”
陆紫月上前扶住林琼羽的臂膀,小猫一样温顺的想要将脑袋往上蹭,“我爷爷还好啦,咳疾每年都会犯的,过了秋便会好起来了。”
林琼羽不经意的将手臂抽回来,然后呵呵的将马车帘子掀开,七音在里面十分乖巧的坐好,然后朝着林琼羽跟陆紫月一并笑笑,从车厢里扶着出来。
白色靴子踩在地上,七音腼腆的朝着漂亮女子作一个揖。
林琼羽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妹妹,陆紫月倒是有些不舒服了,未等七音开口说些什么便要拉着林琼羽到什么地方去,随后朝着七音一摆手,“你直接进去吧,我已经跟先生打好招呼了。”
声音远远的隐去,林琼羽想要开口解释点什么,终究被陆紫月拽的身形渐远。
七音吸了吸鼻子,摸了摸手腕上的赤金铃铛,才让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平复一些,七音一向不善交往,如今要一个人进到西林学社,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七音不知道荆茗那家伙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居然也要让自己修行,说是什么等以后荆茗考上天枢城,身边还能带个烧水做饭的丫鬟。。。。。。丫鬟?
七音满面黑色的看着当时一阵滔滔不绝讲着大道理的荆茗,忍不住想要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使劲晃呀晃的告诉这厮,赶快戒掉红烧肉,赶快放过自己这副小身板,赶快把自己从西林学社的名单上勾掉。。。。。。否则,天涯是路人!
最后,荆茗放出来杀手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七音西林学社的倒插门名额是林琼羽求爷爷告奶奶的帮她弄到手的,告诉七音国公府以后只靠林琼羽一人支撑不住所以更加需要七音,告诉七音等她修习完三千道经甚至得道成仙就可以不用再被大夫人欺负了。。。。。。
最后荆茗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有种奸人得逞的嘚瑟,他没有告诉七音西林学社的陆紫月只要稍稍被林琼羽使点美男计就可以屁颠屁颠去求她爷爷陆敬吾通融,没有告诉七音国公府早已名存实亡日后即便十个林琼羽也无力回天了,也没有告诉七音即便她修习不完大道三千自己也会好好保护她。。。。。。
西林学社里正值休息时间,正值青壮年的男学子们兴奋地在学社绿地的空旷处蹴鞠,草鞠球在一片人海中上下翻飞,男子们穿着青衿学衫,肌腱的臂膀在运动时崩出肌肉,朝气蓬勃,汗浸的背影在日光下透露着谜一样的光芒,女学子们则是三三两两围住蹴鞠场地,兴奋的加油鼓气,侧脸绽放着痴迷的笑颜。
七音被气氛感染的也有些活络起来,在路上走着,向几个比较面善的问好西林学社大先生陆敬吾的所在后,混着放课后的人流挤了过去。
砰砰砰——
门槛响了三声,七音略显局促的立在门外,片刻,屋里传来一道苍旧的声音,“进来。”
七音拍了拍衣领,赶紧走进去,左手按住随时可能造成不必要动静的赤金铃铛,铃铛贴在淡青色莲花的香袋上,整个人格外的拘谨。
“先生,好,我叫,林七音,今天,第一天上课。”
声音依旧是糯糯的,像是根烤不熟的玉米,嘴里那片舌头自打来到神都便怎么也捋不直了,除了夜晚做梦回到久违的紫衿乡时才会流利地说出话来,说的还是语调喑哝婉转的紫衿乡音,而不是宽厚大气的神都口音。
“林七音,是吧,”陆老先生透过手上《道经》将视线探出来,浅浅打量了一下,“紫月朋友不算多,也极少为哪个朋友求过我这个爷爷,你这丫头可要好好待我家紫月。”
七音听着这话,原地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心想看来此次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不学不行了,使劲点着脑袋,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温柔,“七音一定待紫月很好很好的。”
就像那人曾说的,所有人也都会待你很好很好的。
陆老先生十分满意的捋了捋胡子,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被岁月磨砺了数十年的身躯有些佝偻,仍顽强的硬直着身子,手上捧着书本,白花花的胡碎随着嘴角上下颤动,“以前修习过《道经》没有?”
七音看了看陆老先生手上捧的书卷,不厚不薄一手在握,依稀有着浅淡的墨香从字里行间散发出来,应该是刚刚抄录不久的一部,随后丫头脑袋晃了晃,如实说,“待私塾时识过字,但不曾修习《道经》,也无人可教得。”
陆老先生听完七音的话很是受用,人嘛,多大的年纪被人夸都不会脸红的,无人可教得意思便是寻常人没有资格资历传道授业解惑《道经》,而自己却是可教得,也算无愧西林先生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了。
陆老先生捧着书,摇晃着脑袋便自顾自的讲起来,“这《道经》啊,分三千卷,弱水三千,应劫而生,大道三千,天地可逆。所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能悟之者,可传仙道。。。。。。”
陆老先生在房间里细细踱着碎步,手上《道经》一卷时而翻,时而扣,时而卷,时而闭,开口闭口仅是道经讲注,寻常人第一遍听来常常晦涩难懂、枯燥无味,但是七音却听得很仔细,甚至是听得很清楚,虽然不解其意,但是脑海中冥冥有种执念在吸引着自己记住它,有一股潜在的意识正在学习它,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六感体验。
“咳咳。”陆老先生黑眼眶用手揉了揉,随后放下经卷回到书桌前,目光灼灼看着七音,“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记得几句就说几句。”
这是陆老先生一贯以来考校新生的法子,入门前先给来段类似于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道经乱炖,然后让学生复述出来,以复述内容的吻合度来决定是不是留下这个学生,并对此做法美名其之曰查验慧根。。。。。。久而久之许多人便知道了陆老先生有这么个癖好,自打进门便会提心吊胆、全神贯注的听着,一句话不敢漏掉。
饶是如此,仍有许多人,连一句道经都复述不来,然后被陆老先生卷铺盖踢走。
陆老先生也极其精明,知道这些学生有备而来,从他们进门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话,从东扯到西,从天说到地的扯犊子,分散这帮学生的注意力,然后。。。。。。他们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陆老先生见七音有些呆呆的、傻傻的,又是陆紫月的朋友,也就没扯那些有的没的,上来就直奔正题,正走着神的七音回过头来,刚想说自己一句没记住,结果脑海中却盘旋起来,嗡嗡嘤嘤的,四处激荡着几句道经的语句,宛若千佛诵经、万众朝宗,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念出来,
“。。。。。。弱水三千,应劫而生,大道三千,天地可逆。所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能悟之者,可传仙道。。。。。。”
念完这段话时,七音感觉它已经清晰烙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了,抬头再看陆老先生,已经瞠目结舌的瞪着她,嘴角大张着,仿佛能塞下鹅蛋。。。。。。
洗马山上卷着梧桐树叶的凉风吹拂下来,七音瑟瑟揉着肩膀,在陆老先生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一间学舍,里面传出来朗朗可闻的读书声,从外面看过去,每个人都十分认真地捧着书卷摇头晃脑的读,墙上高高悬着一幅文笔隽永的书法:书读百遍,道义自见。
七音乖乖立在讲台上,随着两人的出现,学舍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陆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来到最前面,温柔和蔼的拍着七音纤柔的肩膀,“今天啊,咱们西林学社又来了位新学生,她啊,是,是从南秦州远道而来有名的神童啊,以后就和你们一块修习《道经》了,你们以后互相交流,嗯。。。。。。看看人家南秦州的人是如何学习道经的,取长补短。”
随后,陆老先生将目光投向七音,神色间满是赞许的说道:“七音啊,跟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七音站在讲台上吸吸鼻子,有些局促的软了嗓子,果然还是结巴了,“大家,好,我叫林七音,来自南秦州的紫衿乡,我不是什么神童,但,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底下的学生们霎时笑开了声,陆老先生脸上就跟火烧似的背过了身去,这时听到门外隐约也有咯吱咯吱的笑声,花白胡子一翘,朝着门外怒斥,“陆紫月,你给我进来!”
果然,门外闪进来一道倩影,身姿婀娜,正是送林琼羽回来的陆紫月。
“爷爷~紫月刚才去送琼羽师哥了,他都已经结业小半年了,好容易来一趟,焉有不送的道理。。。。。。”陆紫月扭捏着身子解释道。
陆老先生捋着胡子轻哼了声,“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再有下次,你就去把《道经》抄一遍送来,不然你这丫头不长记性!行了,回你的位子上去吧。”
陆紫月偷偷吐了吐舌头,然后陆老先生又笑眯眯的看向七音,心想着这是块难得的宝,悉心栽培又是根天枢城的好苗子,于是心里更加激动了,完全不顾及刚才的窘态,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七音站在讲台上被陆老先生笑得发毛,陆紫月蹦跶着往角落的位子上回去,死党冉梧冉胖子正咧着嘴幸灾乐祸的指着陆紫月笑话,陆紫月被冉胖子气得杏目一瞪,一边走过去一边狠狠在冉梧的赘肉上狠拧一把,“笑笑笑,你丫笑个屁咧——”
霎时,陆紫月感觉身后一道寒光看过来,觉得头顶上仿佛在往下掉冰碴子,直钻脖领的冷飕飕,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身后,正对上陆老先生那张凝固住笑容的面孔,俏脸上瞬间兵荒马乱起来,“不,爷爷,我是说,是说冉梧呢。。。。。。”
“快说呀,是不是。”陆紫月又掐着嗓子瞪向冉梧,手上使劲揪着赘肉,示意冉梧赶紧救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说。。。。。。
“哎,是我,先生,陆紫月跟我闹着玩呢。。。。。。”冉梧也是头上直冒冷汗,暗骂自己闲着没事乱笑个屁。
陆老先生瞪了两人许久,火辣辣的目光与两双躲闪的视线激烈碰撞,最终收回,无奈的一摆手,“回去,老实坐好,不许再讲话!”
随后,陆老先生也是兴趣缺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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