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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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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脸廓上的笑颜看起来既坦诚又骄傲。

    孟孟顶着五彩斑斓的发圈儿立在一树枝头上,青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好看而又轻柔的舒展着,火红妖艳的翎尾随风飒飒摆动,澄澈曜黑的小眼珠骨碌骨碌的转。

    稍后,伴随着五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卖糖葫芦的老汉望着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的糖球哀号起来,“快来人啊,有鸟偷冰糖葫芦啦!”

    青羽红尾的漂亮小鸟短喙上戳住一颗刚刚蘸好糖皮的山楂球,哼哧哼哧的飞着。。。。。。什么破冰糖葫芦。。。。。。鼻孔都给堵上了。。。。。。

    【7】

    噔噔噔——

    “奉圣娘娘銮驾,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奉圣娘娘銮驾,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奉圣娘娘銮驾,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街道另一头,十几匹挂着黑色皮甲响着骷髅铃铛的快马奔驰而来,十几名身着飞蟒服、脚蹬步云履、腰挎茯苓刀的锦衣卫士抽打着马鞭,丝毫不避让路人,一味的横冲直撞过来。

    街道上的人群匆匆避让,想要开口咒骂,但见到来人的打扮后,忍气吞声的闭了嘴,街道上卖菜的、补鞋的、杂耍的摊位被撞得横飞,菜叶子、鞋补丁漫天飘散,原本热闹和谐的街上乱成一锅粥。

    荆茗、林七音、林琼羽、陆紫月、冉梧五人走在路上,便见到迎面卷起一阵烟尘,地面轰轰隆隆的震动,便是一排黑色的快马奔过来,马蹄声踏得飞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被锦衣卫士们拢在中间的一匹黑马上,头戴面具的人一头暗红色瀑发,简单用金箍一绾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贡品绸缎,花白色脸谱背后是一双勾人魂魄的深蓝色妖娆眼眸,透过画脸谱的孔洞眼角微微上挑,含讥含讽,似笑非笑。

    “阿音,小心——”

    荆茗眸子里瞳孔猛然放大,呼啸而来的马匹速度快到撕裂风声,猛地一个箭步冲到七音身前将她护住,随后袖袍一震罡风,祭出磅礴的力道抵上前面的冲击,白鹿皮靴稍分,猛跺地面!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纷纷张望着以一人之躯想要阻挡住十几匹快马的荆茗,想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有人在战马恐怖的冲力下完好的保存下来。

    轰——

    后面的快马速度减慢下来,任由着第一匹快马踏踏踏的冲向渺小的身影,荆茗移步,袖袍翻卷起来,猛地拍在黑甲裹身的马匹身上,罡气四荡掀起了数丈高的烟尘,一人一马接触的瞬间轰隆扑出一道涟漪。

    稍后,荆茗银线绣出紫藤萝的白鹿皮靴脚下,砖石咔嚓裂开,一道道裂缝自身体向方圆数米外蔓延,噼噼啪啪,整个地面都有些塌陷。

    荆茗额前墨黑的鬓发被吹拂起,肉眼可见的发现在袖袍上鼓出一道屏障,劲风呼呼啦啦的喷薄出来,皙白的掌上脉络分明,隐隐拧着青筋。

    轰—趴——!

    黑色的马匹被强大的力道瞬间掀翻出去,马首扭曲着栽倒在地上,四只马蹄软下来,眼看就是不行了。

    骑在马上的锦衣卫士被气劲打到身上,同样倒飞出去,歪斜着身子砸进杂货堆里,口鼻喷血、仆扶不起。

    周遭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七音蒙着水雾的眼睛霎时跟着明亮起来,身后紧咬着唇的林琼羽等三人也一齐长舒了口气。

    哗啦——

    剩余的锦衣卫士一把抽出刀来,三尺长蜿蜒着清冷流光的茯苓刀轻轻吟着风声,十几名锦衣卫士团团围起五人,步云履缓缓迈着步子,变化着阵型。

    “住手,都是自己人。”

    【8】

    林七音楞住,看向包围圈外围,一道低沉的语调传来,似是霜叶红林出风而唳,语调喑哑怪异。

    画脸谱罩住脸庞的身影分开锦衣卫士轻轻踱着碎步进来,宝石蓝的眼眸开阖,挥了挥手,围作一圈的茯苓刀又重新收回刀鞘,七音小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

    不远的枝头上,青羽红尾的小鸟晃着脑袋,小眼珠细细打量奇装异服的画脸谱男子或是女子,不知深浅。

    画脸谱的人指掌间如聚萤映雪般白皙,似微微散发着灿白流光一般。光亮华丽的丝绸在午后日头下折射出浅薄光晕,拂在风中俊雅飘逸,若是不看那诡谲奇异的画脸谱,整个人已经丰姿奇秀极了。

    “荆茗,好久不见了。”

    低沉喑哑的语调从画脸谱背后传出来,长若流水的红发服帖顺在肩后,微仰着头,目光凉凉。

    “言大人,最近可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呢。”荆茗抱着胳膊,微挑的唇勾着戏谑。

    “叫我成蹊,我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态度。”

    名叫言成蹊(xi)的戴着花白画脸谱人语气更冷,攥着刀鞘的指节发白,似乎拈着兰花指,推测神情显然不悦。

    七音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有一股阴柔的气息浅浅扩散,觉得这人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荒凉感。

    “荆茗。。。。。。你应该理解。。。。。。我进鬼阁也是迫不得已的。。。。。。”言成蹊语调有些激动,罩在面上的画脸谱有些颤抖。

    “所以你才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是吧?”荆茗冷笑。

    “荆茗。。。。。。你我之间,真的闹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吗?”言成蹊上前一步,眼角撩着星光,或喜或悲。

    “整天戴着副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人前一张脸,人后又是一张脸,人前耀武扬威狗仗人势,人后低声下气的说要与本少爷坦诚相待的家伙,想想都恶心,本少爷可攀不上高高在上的鬼阁指挥使大人。”荆茗冷冽着神色,眼神里不曾有一丝波澜。

    “真的。。。。。。就回不到从前吗?”言成蹊又靠前一步,两人一步之遥,彼此间的鼻息粗喘着,杀气迷蒙。

    言成蹊兰花指一扣,一道强劲罡气猛地砸向地面,震荡向前方,黑色衣袍随风舞动,滚着金线的华美袍脚猎猎翻飞。

    荆茗鼻腔重重哼了一声,双手负在背后,右脚的白鹿皮靴只是一跺地面,爬满了裂缝的青瓦地砖登时碎裂开,一股气浪从白色短襟袄子下迸发出来,形成一道浅浅的涟漪,抵住了那边过来的罡气。

    两人一黑一白,一东一西,一冷一热,身子一动不动如山定,衣袍翻飞掀北风,墨色的发,皙白的指,青瓦地面上的砂砾微微颤动着。

    七音紧张的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人,周围的十几名锦衣卫士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林琼羽、冉梧、陆紫月各自守着一边,警惕地提防着飞蟒服的卫士,周遭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着什么,个个都想抻长了脖子去看个究竟。

    两股罡风暗流汹涌的激烈碰撞着,空气中微微摩擦着铿锵暴鸣的对抗,两人身周被劲风隔出一道真空地带,风沙被席卷出去,屋檐上的瓦楞泠泠摇晃。

    扑棱棱——

    有乌鸦从街巷上空飞过,肉眼可见翅膀微微的煽动。

    “奉圣娘娘銮驾——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街道的尽头,哐哐的响起马车声,一道尖细的嗓音遥遥传递过来,七音抬头瞧过去,那边彩旗翻卷,九马开路,一辆金黄华丽的六轮马车缓缓驶来。

    画脸谱的男子一下子收敛了气机,浑身又隐入一片淡漠中,低沉喑哑的声音,“你等着罢,你看着罢,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的。”

    稍后,言成蹊藏在画脸谱后面的脸庞似乎动了动,像是在哭,像是在笑,一拂袖摆,单膝跪在街道一侧,身子单薄,隐隐蕴藏着强韧的力量,身后一众鬼阁的锦衣卫士一齐跪在地上,一手扶刀一手撑地,气势凛然。

    鬼阁是大周朝专听命于人皇陛下的杀手组织,同时负责暗杀、情报、策反等等诸多的任务,为世人之刽子手,为人皇之忠心膀臂。到了第十五任人皇手上,奉圣娘娘专权乱政,执掌鬼阁排斥异己,一时间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然而对于自己养母奉圣娘娘,人皇始终给予着绝对的信任与敬重。

    言成蹊大荆茗三岁,十八岁那年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鬼阁,并宣誓终生效忠于奉圣娘娘。

    当他穿上那身飞蟒服、步云履并挎着茯苓刀再次出现在荆茗面前时,儿时的情分便早已经烟消云散,荆茗与言成蹊割袍断义,老死不再相往来。

    言成蹊此后往往以面具示人,家世深厚,为人又心狠手辣、修为高强,跟在奉圣娘娘身边两年便成为鬼阁的最高指挥使,杀人如麻,欺民霸地,将鬼阁的恶名又拔高到新的境界。

    荆茗手掌紧攥着,白色衣袍伴随着拂风飒飒的滚着银丝华绣,林琼羽、冉梧、陆紫月一齐跟着街道上的人恭谨跪伏在地上,唯有七音还在傻傻的站在荆茗身后,粉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欲言又止。

    “你若不想让奉圣娘娘这么快注意到你的话,还是老实跪下的好。”依旧喑哑怪异的语调。

    一双桃花眼不含任何杂质,澄净却又暗起波澜、深不见底,白衣男子的肤色晶莹玉质,茶墨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邈邈向日光。

    “阿音。。。。。。单膝跪下。。。。。。见到奉圣娘娘。。。。。。要虔心跪拜的。。。。。。”

    荆茗转过身,朝着乖乖等在原处的七音伸出了手,皙白修长的指,向下滚淌着汗水。

    “嗯。”

    七音仔细看着少年那双布满了朦胧的眉眼,心疼得哑了嗓子。

    孟孟展翅飞出去,青色的、红色的羽毛斑驳陆离的闪耀在日头下盘旋飞翔,黑色的小眼睛盯着上下轻微颠簸的马车轿子,愈发深沉。

    整条街道上,很奇怪的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有六匹汗血拉车的马轿哐哧哐哧的响着,前方三三排列的九匹头马优雅的踏着步子笃笃前进,马轿两道车辙印错落有致的拉在青瓦地面的街道上,整齐而富有强烈的美感。

    马轿背后是一行浩浩荡荡的金甲士兵,身上金色战甲粼粼闪耀着日光,腰上挎着弯刀,头盔上竖直立着好看的七彩翎羽,但是一比七音的绣花香袋里孟孟那根漂亮的火红色翎羽,简直小巫见大巫。

    七音被强烈的气场压抑的不敢喘气,整条街道上只有嗒嗒的马蹄声、哐哐的车辙声以及踏踏的脚步声,心里想着这位奉圣娘娘该是何等风光至极的大人物,出行居然动用这样大的阵仗,怕是九五之尊的人皇陛下都望尘莫及吧?

    当金黄色琉璃顶的马车轿子从七音身前驶过时,她的眼角处是嵌着宝石绿铜钉的车辕,马车上隐隐听到女子轻咳的动静,帘布随风摆动,传来扑鼻的牡丹花香。

    眼底,是一双暴着青筋几乎要拧在地上的皙白手掌,确切来说,已经是两只拳头扣在地上,骨节咯吱咯吱的响,耳畔是少年粗重的鼻息。

    于是,一只同样粉白的小手搭在了攥拳的手掌上,轻轻盖住,温温暖暖,耳畔清软呢喃,“荆茗,我在呢,不要这样子。”

    少年的身子有些抖动,桃花眼轻轻抬起,一撩身侧的七音,冷漠中终于带上了暖意,厚重的喘气停缓下来,紧攥着的指节松开,

    “阿音。。。。。。”

    “嗯。”

    七音浅浅的一笑,赤金铃铛伴随着马蹄声微微孱动,清脆悦耳,额间的青色莲瓣益发闪耀。

    荆茗,无论你曾经遭遇过什么,我,林七音,都会自始至终的支持你、信任你、拥抱你,陪你守得云开,再见月明。

    【9】

    荆茗跟七音双双把战王府还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像是将一滩红墨涂抹在了天穹,漫天火烧连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黄昏渐渐收起凄惨戚戚的一线天,睁着黑色的眸子回望着大地的时候,那里依旧歌舞升平,但仍有一群人,在灯火阑珊中孤单的凝视着另一群人远去的背影。

    凉薄的空气里,隐约飘来竹笛和喇嘛的声音,缱绻、喑哑、流长。

    一曲瑶琴,几缕心事,点滴凄凉意。

    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桐伯已经第四天没有音信了,但是府中上下依旧被仆人打理得井井有条,阿黄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朝着荆茗跟七音汪汪叫唤,两只前爪趴在栅栏上兴奋的摇着尾巴。

    荆茗呵呵笑着,走过去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原本毛茸茸的可爱狗头已经被荆茗揉搓的马上要秃噜毛了,七音一脸恶寒的摸了摸自己的秀发,幸好,还在。

    荆茗嚷嚷着要七音去做红烧肉吃,随后便翘起二郎腿盘在小楼台的石桌上,白鹿皮靴银线绣着花瓣,悠闲地吹着晚风,脑海中馋涎着红烧肉的肥而不腻,两只桃花眼饿到直泛星星。

    青羽红尾的漂亮小鸟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呼扇着精巧的翅膀,两只爪子在阿黄鼻子上蹭来蹭去,阿黄一边蹿一边跳,追了南墙撞北墙,被孟孟耍的团团转。

    啾啾—啾啾啾——

    嗡——嗖——钉————!!!

    荆茗正闭着眼睛打瞌睡,耳朵一动,便听见有暗器从屋檐外面射来,身子一翻登时矮在石桌下,一支羽箭擦着风声直直钉在了漆红的小楼台大梁柱上,铮铮摇摆。

    荆茗直起身来,朝着战王府四周打量,敏利的眸光扫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羽箭上卷着一张字条。

    荆茗走过来将羽箭取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来,显然飞来的力道极大,没有同自己一样炼体七重天的功力根本无法做到。

    琉璃般明亮的眸子,看着被指骨分明的手徐徐展开的字条,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桐伯遭害,速来鬼阁地牢救。”
………………………………

第六回 典狱司酷刑屈打 荆少爷一去不归

    ************

    第一卷《林七音传》

    ************

    第六回:典狱司酷刑屈打,荆少爷一去不归

    ************

    【1】

    牢房昏暗,地面潮湿,黑甲壳的蟑螂肢体横在地上到处爬动,绿头苍蝇嗡嗡绕着天窗飞舞,一股皮肉糜烂的恶臭扑鼻而来。

    狭窄的走道上,明灭阴沉的橘黄色火把燃烧着火苗,透过火焰映到墙壁上的几束影子,挥舞着皮鞭,沸腾着热油,一阵阵哀号声与哭叫声从牢房深处传出来,鬼哭狼嚎,凄厉揪心,像是人间炼狱,处处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老头儿,咋家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这么大岁数了,何苦再要遭罪呢?”

    地牢深处一间简陋的审讯室里,十字形的木头桩上绑着一具人形,身上的衣衫被皮鞭抽打出一条一条汩汩渗着血水的伤口,满头的糟发一夜间白了银雪,胡茬拌着打碎牙齿的血块粘在嘴角,被严刑拷打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

    “若是真犯了。。。。。。大周律。。。。。。老夫自当认罪。。。。。。但现在。。。。。。何罪之有!”

    桐伯手指微微动了动,绑在十字桩上的身体顿时如同撕裂般将伤痛席卷带来,疼得他咬了咬牙,依旧顽强地说下去,“你们鬼阁。。。。。。严刑酷法、屈打成招。。。。。。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忠良之士。。。。。。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手执着皮鞭的瘦子嘴角阴邪一笑,翘在太师椅上的二郎腿收回来,起身,缓缓的踱步过去,猛地抬手掐住了老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攥拳使劲磕上去,剧痛难忍张大嘴的老人登时低沉的吼起来,牙床上下打颤,胸膛呼哧呼哧的强烈起伏。

    嗬—呸——

    瘦子阴阴的一笑,从喉间咳出一口浓痰,掰着桐伯的嘴就吐了进去,另一只手又是一拳打在年过半百的老头身上,老人的鼻子嘴巴上溢出了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通红。

    “呵呵呵,死老头儿,怎么样啊,这滋味,啧啧,咋家可没亏待你吧?可别出去了再说咱们鬼阁没用心招待客人呐?”

    瘦子收回了双手,朝着身边一招手,顿时有个身着飞蟒袍的下属恭敬呈上毛巾来,瘦子一脸嫌弃的用毛巾擦擦手,眼角一撩,将身上黑竹箭袖的衣袍一并抹一遍,转身,将毛巾随意砸在了老人的脸上,悠悠踱着步子坐回太师椅上。

    幽明的火把侧映着瘦子骨白无血的脸上,暗金滚花的袍脚被步云履轻轻蹬着,随后瘦子阴阳怪气儿的又开了口,“要说这王法嘛,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咋家可不就是王法?那万千阉人组建的鬼阁可不就是王法吗??万人之上的奉圣娘娘可不就是王法吗???”

    “呸!尔等宵小之贼,聚齐一帮阉宦舞权乱政,奉圣娘娘身为帝母非但不以身作则辅佐新帝,反而垂帘听政把持权柄,大周朝廷上下乌烟瘴气、鼠辈横生,又岂能由你们来断定王法,简直无耻至极!”

    桐伯被麻布绳子套住脖颈的脑袋微微垂着,声音气愤。

    “哦?所以你们才义愤填膺的暗自操练兵马,企图谋反杀入紫金宫?”瘦子挑着眉看他,皮笑肉不笑。

    “胡说八道,从无义愤之意,更无谋反之心,今日,你就算说破了天,也不可能把白的描成黑的!”捆在十字桩上的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气血攻心。

    “好,好,好,咋家,可就是喜欢你们这些死鸭子嘴硬的。”

    瘦子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正了正,拍打了一下手心,稍后,冰冷潮湿的地牢门吱啦一声打开,从外面进来几个挎着刀的黑衣人,扛着一具铁架以及几个炭火盆,最后又摆上了一桶倒映着粼粼水光的大缸,一群人又默不作声的走开了。

    “老头儿啊,可别怪咋家心狠,你想要自己担罪名,可惜了,我鬼阁的手段可多着呢,咱们,一样一样的来伺候,直到你说‘实话’为止。”

    瘦子桀桀的笑起来,随后一招手,两旁侍候着的几名下属上前将桐伯从十字桩上解下来,桐伯顿时如同一滩软泥伏在了几人身上,有气无力,脸色苍白。

    裸露的胸膛上,隐隐还有着几块方形的散发着腥臭的皮肉外翻着,花白的、血红的,伤口狰狞结了痂,但是已经终生抹不掉那几枚腾腾火红着的烙铁贴在血肉之躯上的痕迹。

    夹棍、脑箍、钉手指、烙铁。。。。。。

    几天来已经数不尽身体被折磨了多少次,那惨无人道的刑法,那不见天日的地牢,那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拷问,老人都一一咬牙挺了下来。

    他知道,一旦自己退却了,自己毕生要守护的那个人,将会迎来灭顶之灾,老人执著的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那天。

    哗啦啦——

    铁架上锃锃闪耀冷光的钩子被拨动起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回荡在氛围死寂的地牢里,每一下都挑战着旁观者的神经。

    “老头儿啊,也别怪咋家心狠手毒,无论你觉得咋家是走狗也好是疯子也罢,咋家也是在天子脚下混饭吃的啊,命里注定这紫金宫里同咋家一样成千上万的阉人都要当一辈子狗奴才,这已经够可怜啦,咋家这样下贱的人,至此等境地,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差事,自然,要不择手段的去保住饭碗呐。”

    瘦子站起身来,走过去,抬起手,指骨细长苍白,泛着幽幽凉意,捻起兰花指轻轻拍拍老人的脸,随后,黑竹箭袖的袖袍一拂,扶住老头的几个人一把按住,将老人抬到挂满尖钩的铁架上。

    伴随着一阵铁钩入肉的声音,桐伯被强烈的痛感刺激到声音低吼起来,额头上瞬间再次布满密汗,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周围的人使劲摁着,能感受到铁架上的尖钩链子铃铃作响。

    尖锐的钩子刺进了桐伯两肩的琵琶骨上,横穿出去,挂出几块血肉丑陋的暴露在外面,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锁骨处流淌下来,老人只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痛楚,当场疼得昏了过去。

    瘦子转回身来,袖袍掩着鼻子一脸厌恶的看着浑身是血的老人,一摆手,旁边几名狱卒退下去,只留一个较为身强体壮的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并没有从昏迷的人头顶上浇灌下去,而是两处肩膀铁钩穿透琵琶骨的位置倒下,老人挂在铁架上,随后肩胛一阵冰凉。。。。。。还有火辣辣的痛。

    啊——

    桐伯被一阵痛彻心神的撕裂感弄醒过来,琵琶骨上抖得厉害,被盐水浇过的伤口赤裸裸的触动着神经,那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桐伯一阵挣扎,奈何琵琶骨被尖钩刺穿,踉跄的身子挂在铁架上,越动越痛。

    “怎么样,老头,不是嘴硬吗?来来来,再说两句给咋家听听。”瘦子抱着肩膀走近铁架,眼睛里泛着戏谑的光芒。

    眼睛肿胀化脓,结成厚重眼翳的老人微微抬起头来,模糊的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瘦子,心底闪过一丝悲凉,随后,挺起胸膛,匍匐的胸口动了动,一口夹着刚才那口粘稠唾液的浓痰从老人嘴里吐回到瘦子的脸上。

    登时,脏了彻骨的脸棱。

    瘦子凝住眼神,笑容呆滞,指掌缓缓地攥起,喀嚓作响,随即脸色变得铁青起来,眼底逐渐起了一层寒霜,渐渐变得森寒、阴鸷。

    “拿铁刷来!”

    尖细的嗓音几乎要咆哮出来,喑哑怪异。

    身旁,一只打磨锋利、爪尖高翘的刷子递过来,火光照耀,清冷的光芒在爪尖锋锐的位置流动。

    唰——

    瘦子将手上的铁刷猛地挥起来,呜呜带着风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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