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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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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前面九首诗,你都投机取巧,每首只取四句,所用时间自然比别人写八句、十句要短,胜之不武。这一首月诗,最好能让顾飞鹏双玉口服!”
那人眨了眨眼睛,道:“在下顾昔,字双玉。”
原来是顾允的堂弟,怪不得这么友善,虽说让徐佑先作诗,其实说笑的工夫,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摆明让他好好构思,不要着急。
“好,我应了!酒来!”
陆绪将酒杯放到徐佑手中,看着他一饮而尽,砰的摔倒地上,溅的四处都是。徐佑以郎朗高声,诵出千古名篇: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张若虚这首《春江花月夜》被誉为孤篇压全唐,从古至今,各种溢美之词难以言表。张紫华腾的站起,顾不得手中又捻断了几根须,急走两步,似乎想走到徐佑跟前,可又骤然停住了脚,脸色绯红,目光如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同样的反应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俗话说宝物卖于识家,厅内无不是高门子弟,学问可能有高低,但足以分辨一首诗的好坏。这样的月诗,亘古未有,闻所未闻,不同于建安诗的清峻,不同于叙抒怀诗的华丽,不同于玄言诗的高逸,不同于山水诗的清新,它融诗情、画意和哲理为一体,以前所未有的宏大格局,随着月亮的起伏升落,展现了一幅淡雅悠远的水墨画卷,让人沉浸其中,留恋忘怀,顿时生出“羡宇宙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的沧桑感慨。
顾昔默然良久,长叹一声,将手中未曾示人的诗作撕成粉碎,点点剡溪纸,如同飞雪,飘洒了一地,道:“当今天下,论诗无人能出郎君之右!在下心服口服!”
陆绪身子晃了一晃,双手扶着案几,才没有出丑。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徐佑的诗才,竟然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十个字,十首诗,首首都可传唱天下,一人得一首,足称诗中翘楚,一人得十首,岂不是诗中圣贤?
他不甘心!
张紫华看了眼陆绪,微微摇了摇头,胜不骄败不馁,看来陆氏寄予大希望的这个小家伙,还需要好好的历练历练。他扬起手,道:“一炷香尽,张墨,陆绪,你们的诗呈上来。顾允,徐佑的诗写好了吗,也一并呈上来。”
张墨交上诗作,道:“我自愿认输,非是谦虚,更不是为好友扬名。微之的诗远在我之上,认输反倒痛快一些。”
不少人笑了起来,与张墨心有戚戚,任谁心气再高,也无法在这样的诗才面前拥有哪怕一分的自信。
陆绪强忍着不知如何发泄的满腔怒气,走到张紫华跟前,交上了诗作。顾允也随之上交,张紫华赞了他的字,将三份纸分开放在案几上,请在场的四五位名宿共同品状。少顷,张紫华宣布结果,毫不意外,徐佑胜出,且是完胜!
十首诗,每一首都是上品!
张紫华顾不得安慰陆绪和张墨,再次欣赏起诗作来,配上顾允妙绝的书法,可谓赏心悦目,突然,他发现了一个规律,讶道:“徐佑,你这十首诗怎么都是七言?”
徐佑笑道:“大中正慧眼!世人皆以五言为贵,却不知道五言之外,七言也可道尽诗情之美。”
“五言七言,皆以诗言志,本不该有贵贱之分。”张紫华叹道:“然仰仗徐佑之功,七言自今日而贵!”
………………………………
第一百零六章 看似犀利的反击
七言自今日而贵!
诗歌的发展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从诗经的四言诗,到班固的五言诗咏史,也就是第一首文人五言的出现,期间经历了五百多年,要是算到五言诗发展成熟的六朝时期,则长达千年之久从班固的咏史到曹丕的燕歌行有据可考的第一首七言诗,期间又经历了二百多年,等到七言蓬来,已经是唐朝了,粗浅算来,又是六百年光阴荏苒。
作诗固然难,可要开创一种诗体更难,从五言到七言,看似加了两个字,可诗歌的节奏完全发生了变化。四言诗是二二节奏,一句对半,显得有些呆板。五言诗是,七言诗是四三,寓变化于整齐之中,活泼生动,朗朗上口,所以逐渐发展成诗歌的主要形式。五七言之后,就是唐晚期的长短句和宋朝的词牌,在字数和形式上再次变化,节奏也随之一变。
归根结底,诗歌的发展缓慢而复杂,从性情到声色,再到性情和声色的统一,然后又开始分裂,这个过程既需要惊才绝艳的引路人,能前人所不能,想先贤所未想,也需要一代代文人们的潜心浇灌和培育,就算如此,往往也得百年、数百年的等待才会绽放出耀眼夺目的花朵。
而此时的楚国,正处在五言到七言、古体到律诗的转变时期,人思变,诗也思变,正有赖于此,徐佑的十首七言诗才能得到张紫华和在场士子们无比的推崇和赞赏。否则的话,往前推进三百年,徐佑还得老老实实的作五言诗,不敢冒着跟潮流对抗的风险去卖弄什么七言!
时也,势也!
焉能不胜?
无数道目光在徐佑身上逡巡不去,心里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兼而有之,但更多的却是藏在内心深处的敬仰和崇拜。
七言自今日而贵,以张紫华的身份和地位,将来不管是谁要作七言诗,也不管有了多高的成就,都要虚心的尊称徐佑为七言诗的一代大宗。
这不仅仅是青史留名,而且要在文史和诗史上留下浓彩华章。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巅峰,多少人耗尽一生的奢望,竟这样落在了徐佑的头上,然而,他还是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
天纵英才,莫过于此!
顾允给了徐佑一个大大的拥抱,徐佑抱着他柔软的身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听到他在耳边带点振奋的鼓励,却也很是感动。
“飞卿,谢谢!”
顾允松开手,高兴的捶了下他的肩头,道:“谢什么,这是你凭本事赢来的!”
当他力排众议,为徐佑争来参加雅集的机会当他不顾嘲讽,飞奔下楼牵着徐佑的手,一步步登上三楼高处当他目视着徐佑站在群英荟萃的厅堂之内,接受他人的审视和刁难当他终于看到徐佑尽展才华,高高在上,一直紧张的心突然放松下来。
相识至今,徐佑从没有让他失望!
从来没有!
真正失望的人,正站在角落里,看着被众星捧月包围着的徐佑,指尖深深的陷到了掌心,牙齿死死的咬着,又不能在脸上显出有失风度的表情,那种憋屈到极限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陆绪的眼中闪过几道彻骨的恨意,耳中听着那些原本对他曲意逢迎的人,却十分友好的跟徐佑寒暄招呼,再也按捺不住,分开人群,走到徐佑跟前,道:“徐郎君,恭喜了,拜了个好师父!”
徐佑只看他一眼,就知道陆绪的自制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本来输赢乃兵家常事,诸葛亮司马懿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只是文人心小,胜负心却大,赢得输不得,尤其那些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俯视众生习惯了,一朝跌落凡尘,肯定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难以接受该怎么办?
有些人会放纵,就此沉沦,有些人会发狠,绝地反击,
陆绪,属于后者!
“哦,莫非陆郎君仍然疑我盗诗?”徐佑笑道:“或者,陆郎君是在抱怨自家的师父没有别人的好?”
陆绪的意思,是说徐佑运气好,拜的师父恰巧擅长作诗,所以交出他这个会作诗的徒弟,也没什么了不起,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可经徐佑这样一解读,却让人觉得陆绪还追着盗诗的事不放,实在有失风度,而且对自己的师父也不够敬重,未免有些小人之心。
“你!”陆绪感觉到周边眼神中的轻蔑,那是以前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心头又慌又气,口不择言,道:“除了一张利口,你还会些什么?”
“会作诗啊!”
徐佑如同看着一个白痴,周围的人再也忍不住,发出哄堂大笑。陆绪整张脸红成了落山的夕阳,鼻中喘着粗气,似乎要把徐佑生吞活剥。
张紫华看不下去了,道:“陆绪,退下!想想你读的书,圣人都教了你什么道理,不要恣意妄为!”
张紫华的申斥,是压垮陆绪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熟识的长辈这样对他严厉的指责,顿时抛开一切,不管不顾的道:“禀大中正,虽然论诗输给了徐佑,但我还想同徐郎君比一比作赋!”
这句话一出,连陆绪的铁杆虞恭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方才他作雪诗,输给了徐佑,倒也输得坦然,毕竟差距就摆在那,不服不行。但陆绪此刻的表现却有些落于下品,论诗可以考究急才,用不了多长时间,可作赋岂是一时半刻能够作出来的?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十年八载,从来雅集只听说吟诗作画,喝酒唱曲,却没听过真有人作出一大篇的佳赋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张紫华没想到陆绪不仅不听话,还敢对着干,立刻沉下脸来,道:“陆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看你是醉了,来人,送陆郎君去隔壁休息片刻!”
“我没醉,反而更加清醒!”陆绪慢慢跪下,双手交叠,额头伏地,道:“请大中正恩准!”
张紫华何尝不知道他输给徐佑,腹中怨气难平,可真要强令徐佑跟他比试作赋,传出去大中正的颜面何存?世人皆知陆绪诗、赋二宝,诗一道输了,赋一道总不会也输的干净,这摆明了是大开方便之门,给陆绪报复徐佑的机会,他再顾忌张氏和陆氏的交情,也不能不顾天下人的清议!
陆绪,给他出了好大一道难题!
正在为难的时候,徐佑站了出来,道:“既然陆郎君执意如此,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大中正,我只有一个请求,作赋之后,不管谁输谁赢,都不能再喋喋不休的纠缠下去。否则,今后什么事都别干了,只陪着陆郎君玩闹好了!”
这番话给了张紫华台阶,将他从两难之中解救了出来,知心知意处,比陆绪强出了太多。不过徐佑一贯风格,能从言语上羞辱敌人的,绝不会放过机会,所以冷嘲热讽,言辞不可谓不恶毒,但听在旁人耳中,却觉得幽默风趣,立刻又是一番大笑。
可怜陆绪的脸色由红转青又复白,曾几何时,他动动手指,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会乖乖的跑到身边来谄媚,可今时今日,却成了众人的笑柄!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陆绪的指尖将掌心扎出了血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好,既然徐佑同意,那就让你们两人再比一场!不过切记,雅集乃以文会友之地,不可因此结了仇怨,胜固然喜,败也可从中受益,此是两全之美事,可记住了?”
“记住了!”
“记住了!”
两人同时作答,张紫华抚须道:“那,我出个题……”
“大中正!”徐佑拱手俯身,道:“我想讨个巧,论诗时陆郎君点了两个字,这次作赋,能不能由我出题?”
张紫华笑道:“也罢,你来出题!”
说起作赋,陆绪有着强烈的自信,包括在场的大部分人,也不看好徐佑。赋与诗不同,诗缘情而绮靡,诗才是老天爷赏饭吃,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赋体物而浏亮,要皓首穷经,勤学苦读,是十年数十年积累的结果,牛角挂书,韦编三绝,唯恐不能博览群书。
陆绪的人品虽然尚待商榷,但天资过人,读书勤勉,不是那种仗着聪慧就不用功的人,所以他的赋被三吴士林所重,正是因为一首赋包罗万象,可以读出经义,可以看出典故,可以显露经纶济世之才,自然也可以表现个人的文采和格局。
徐佑才多大年纪,就算自幼读书,还得分出时间来习武,徐氏又不是诗礼传家的世家大儒,如何比得上家学渊源的陆绪呢?
还没有出题,有些人已经为徐佑可惜,因为他本可拒绝这个看似不公平的提议,但是毕竟年轻气盛,没有忍耐一时,将今日的完美表现持续下去。
赋有短赋、骚赋、辞赋、俳赋和律赋,楚国承接汉魏,以俳赋为上,徐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放一个大杀器,不然陆绪要是真的作出堪比庾信、鲍照的俳赋来,可就悔之晚矣了。
反正是个抄,就抄最厉害的吧!
………………………………
第一百零七章 三都赋
“三都赋?”
“嗯,三都赋!”徐佑加重了语气,做出肯定的回答。
陆绪依然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刘劭的三都赋专美于前,何敢造次?”
三都赋其实有两种说法,一是众所周知的左思的,但历史发生了偏移,这个时空里没有晋朝,自然也没有了左思一是曹魏刘劭的,刘劭的作于魏明帝时,为赵都邯郸,许都许城、洛都洛阳,因此陆绪以为徐佑口中的三都赋,跟刘劭类似。
“刘劭的三都太过久远,不如重新选过!”
陆绪心生警惕,道:“请说!”
“魏都邺城、吴都建业、蜀都成都!”
“啊?”陆绪发现他低估了徐佑的野心,竟选了三国时的三座都城,道:“你要在这里,在雅集上,作三都赋?”
徐佑负手而立,微微笑道:“不错!”
满堂无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静若寒蝉的境况了,但是没有人敢于出头质疑。徐佑给了他们太多惊喜和意外,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还能创造奇迹呢?
“好,好气魄!”陆绪气极反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顷刻间作出三都赋……”
徐佑奇道:“三都赋乃大赋,可不是怡情逗趣的短赋,岂能在顷刻间写就?陆郎君这话,实在不像浸淫辞赋多年的人!”
“你!”
陆绪忍着气,道:“那你说多久?要是八年十年,我等得,怕你等不得!”
“十年八年倒不至于,我还没娶妻呢,哪有时光跟你耗着?”
这话又惹得几人捂嘴偷笑,徐佑却笑容一敛,对着张紫华躬身一礼,正色道:“大中正,请恩准我和陆绪于七日内写出三都赋,一决高下!”
“这……”
张紫华有些犹豫,作诗但凭诗才,七步成诗,或终年苦吟都有可能,但作赋,从来没有捷径好走,没有成年累月的构思,没有天长日久的修缮,不可能写出好赋。尤其像三都赋这样的大赋,少则千余字,多则数千字,七日而成,绝非人力可为。
趁张紫华伏案沉吟,徐佑偷偷歪着脑袋,以眼神挑衅陆绪,仿佛在说,又怕了不是,怕了就赶紧认输。陆绪最受不得激,但这次没有太过冲动,多在脑海里寻思了一会:我以赋称雄,三吴未逢敌手,又怎么会惧怕徐佑这个三世不读书的蛮子。再者,他或许是故意这般耍诈,以七日之期逼我退让,说不定自己也在发虚。一念至此,再不迟疑,拱手道:“七日就七日,请大中正恩准!”
两人都表了态,张紫华没有拒绝的理由,道:“好吧,等雅集结束,你们各自回府,七日后再来吴县,到时候由我亲自为你们品状!”
“不可!”
陆绪大声制止,张紫华的不悦几乎要溢于言表,但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许多了,道:“既然要比,就要比的认真一点。我和徐佑这七日不能下山,必须待在雨时楼中,不得外出,不得见人……任何人都不见。七日之期一到,还在雨时楼中,请大中正和诸位郎君,共同见证!”
七日,让所有人陪你玩?
陆绪你的脸可真大!
徐佑腹诽了两句,识趣的没有做声。反正他是无可无不可,要不是太过耸人听闻,让他现在把三都赋背出来也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张紫华没有做声!
说来说去,陆绪还是坚持徐佑盗诗,怕他回府之后,找枪手代笔。这种对个人人品的正面质疑,且没完没了,成功引起了多数人的反感。这时的人们讲究风度姿仪,输就输了,输人不能输阵,漂漂亮亮的说声心服口服,不仅不丢人,而且还会让人夸赞。陆绪现在的表现,除了让人看到他那旺盛的得失心,还有被三吴第一才子的光环笼罩下的真实性情。
三都赋没有比,其实陆绪已经输了!
陆绪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势成骑虎,他已没有退路好走,只有孤注一掷。赢了,他就赢回了一切,所有的质疑和不信任都会随着胜利的呼声,在时间的熬磨下消散的无影无踪。
要是输了……不,他不会输!
绝不会!
正当大家都以为大中正要发火的时候,顾允站了出来,道:“束之所言,也在情理当中。大中正若是没有急务,不如在钱塘小住七日。还有诸位,可在钱塘游山玩水,此地山清水秀,风景独佳,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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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竺无觉死开始,一直缩在人群中不敢露面的陆会瞅准机会,马上冒了出来,道:“顾府君说的极是,请大中正留住几日,本县父老多仰慕大中正,想要求见请益,又恐误了大中正行程。这样一来,总算两全了!”
“陆县令,你管束属吏时多用点心,也不会酿成镜丘之祸。若是断案时多份明察,也不会有高氏一家的惨死。两个案子都跟你的失职有关,还敢人前邀宠吗?”
陆会扑通跪了下来,战栗不敢起身。张紫华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你不辩驳,看来心中有愧。有愧就好,回去后写一道请罪公文交到吴郡,详细说明这些事情的前后经过,由顾太守裁夺!”
陆会心中稍安,道:“诺!”
张紫华转头看着顾允,道:“钱塘县是你的治下,如何处置,你自行决定。不过你也是从钱塘出来的,知道当父母官的难处,有时候事情复杂,一时不留神就会犯错,犯错了不要紧,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增加从政的经验,就是朝廷放你们出来历练的目的。”
顾允虽然恼怒陆会,但百工院私借匠户是监院失职,高氏的惨案牵扯到了大德寺,要不是高兰上吊前说出证据,谁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查的明白。陆会固然有错,但也不至于丢官去职,顶多申斥一番,考绩时定个中下,也就是了。
“下官明白!”
徐佑听的真切,陆会的推托固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治下出了这样的案子,怎么也得背一个领导责任,不说丢官下狱,至少降一品,另觅下县安置。现在倒好,张紫华明里斥责,暗中保护,顾允也并不坚持治罪,说白了,不是陆会的理由有多么牢靠,而是他的出身,他的姓氏,那张遮天蔽日的保护伞,高高的撑在无数跟他一样的人的头顶。
那就是门阀!
徐佑再一次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汉魏,不是唐宋,更不是明清,门阀世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藐视皇权,更可以藐视律法,也就是说,他们犯错的成本很低,行事肆无忌惮,没有士籍傍身的他,不能不防!
处理好陆会的事,张紫华征询徐佑的意见后,表态同意了陆绪的请求,让两人留在雨时楼三楼的两个房间,派了三名部曲在房外守护,一应吃食用具,都由这三名部曲负责。
然后封闭雨时楼,七日后重开!
“今日雅集过半,兴致尽矣,不如前往钱塘,由陆县令安排宴席,与诸君共谋一醉!”张紫华笑道:“定品一事,不必急!等陆绪和徐佑分出胜负,我再一一为你们品状!”
“好!”
众人欢呼,像这样的文坛盛事,谁也不愿意错过,现在得张紫华亲口承诺,看热闹又不耽误定品,自然人人高兴。在钱塘住七日没什么打紧,正好呼朋引伴,游山玩水,好好歇息一番,静等七日后的大场面!
当下一行人迤逦下山,徐佑留在东边的房间,陆绪在西边,中间站着三名威武的部曲,想要见面都难,基本确定不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或者也不能说打架,只能说防止单方面被打,就陆绪那身板,一百个都不够徐佑揍的!
当然,这样的顾虑有个前提,没人知道徐佑的身体状况,其实他现在未必比得上陆绪呢,真打起来,拳头可没嘴皮子利索。
七日时光,转瞬即过,徐佑除了吃喝睡,没有写一个字。这样的奇怪现象传到了钱塘,张紫华皱眉不语,顾允心急如焚,其他人不明究竟,不敢多发议论。只有私下里说起,有人质疑徐佑会不会唱空城计,其实根本写不出三都赋。不过也有人反驳,徐佑本来占尽上风,若是没有把握,何必自己挖个坑跳里面淹死?没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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