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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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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尽上风,若是没有把握,何必自己挖个坑跳里面淹死?没道理嘛!
反驳的人说得合情合理,所以博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虽然还是不明白徐佑的用意,但是之前在雨时楼内的种种表现,让大家对他抱有莫名的信心。
这种能够赋予别人奇怪的信心的能力,将伴随徐佑一生,成为他逐步登上南北舞台的最大的依靠!
十二月十六日。
雨时楼前面汇聚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全是七日前参加雅集的士子,一个不少,没人缺席。等楼门大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堂内,各种造型的丝履接连迈过门槛,踏着阳光,伴随着吱呀呀的楼梯木板发出的声响,一步步的登上了三楼回廊。
三名部曲对张紫华行礼后,分出两人打开徐佑和陆绪的房间,徐佑伸着懒腰先走了出来,披头散发,任性自然,笑道:“诸位就是这样扰人清梦的吗?”
………………………………
第一百零八章 幽夜逸光
正当众人翘首期盼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
陆绪不肯出来。
奉命去请人的部曲满脸尴尬,低声道:“陆郎君说,再……再给他一日!”
“什么?再给一日?”
“说好的七日,还能延期?真是闻所未闻!”
“束之到底怎么了?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以前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哼,八音凤奏,哼哼!”
嘈杂声四起,有趁机泼污水的,有极力洗白的,也有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张紫华勃然大怒,道:“都给我闭嘴!你去,再请陆郎君,就说所有人都候着他,不管写完没写完,写好没写好,都不要丢尽了陆氏的脸面!”
这话说的极重,不是生气到了极点,张紫华绝不会说这样的话。那名部曲心中震骇,他跟随张紫华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在人前如此恼怒,顿时不敢迟延,掉头走进陆绪的房间。
虞恭站的靠后,不由自主的踮起脚,张目望去,口中默念着:束之,快出来,快点出来吧。张桐却不然,自徐佑写了那首《赠修永》之后,他的胳膊肘已经拐得不能再拐了,跟旁边的人道:“束之怕是要输了!”
“不会吧,我可听说徐佑一字没写!”
张桐嘿嘿一笑,道:“一字没写都敢出来,写了不知多少字的人,却躲在房内,谁输谁赢,还不明朗吗?”
那人懵了,道:“这是哪的道理?”
“这是张某人的道理,谁的脸皮厚,谁赢!”
那人这才明白过来,又被善谑的张桐给捉弄了,苦笑道:“修永啊修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寻开心!”
他俩窃窃私语的工夫,那名部曲从陆绪房内出来,只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再一次邀请失败。张紫华简直要疯了,陆绪究竟搞的什么鬼,这样僵持下去,陆氏的颜面何存?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徐佑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大中正,既然陆郎君还没有准备好,那就再给他一日好了。”徐佑洒然笑道:“正好借此机会,聆听大中正的教诲!”
张紫华凝目看着徐佑,过一会才道:“好,有这样的心胸,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其他人也是钦佩不已,如果徐佑坚持现在就比,陆绪将不战而败,给了他一日,不仅给了张紫华面子,更是给了陆氏的面子。换了他们,把陆绪比下去的诱惑放在眼前,胜利唾手可得,谁能似徐佑这般云淡风轻的拒绝?
被张桐捉弄的那人叹道:“我竟然有点相信你的戏言了,束之或许真的要输掉这场比试!”
张桐笑了笑,玩世不恭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信我,不会错!”
等众人来到另外的房间,依次落座,徐佑甩了甩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劳烦大中正的随从帮我束发?”
“无妨,你随意就好,不必非得束发!”
“不是,我觉得这样不舒服,还是束起来的好。不过手笨了些,弄不了……”
张紫华大笑,道:“原来如此,累你七日不得安生,倒是我思虑不周。来人,去帮徐郎君束发!”
“不必了,我来!”
顾允亲自站到徐佑身后,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梳篦,仔细的帮他挽好发髻,戴上头巾。温和疏朗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投在两人的侧脸,一人肌肤似雪,一人温润如玉,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真连璧也!”
自此,顾允和徐佑并称连璧,其实单以相貌论,不说蒹葭倚玉树,至少徐佑还不能跟顾允媲美,所谓连璧,只是在这一瞬间,给众人的感觉罢了。
又忽一日,徐佑尽展与人沟通的能力,除了极个别的陆绪死忠,他跟所有人都能说上几句话,却又分得清楚亲疏远近,不让任何一人被冷落,也不让任何一人觉得他的亲近超出了该有的范围。
人与人交往需要拿捏度,这一点,再没人比他拿捏的更好了。
古代的文人是孤傲的,但文人也要交朋友,朋友多了,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作品和名声才更加容易流传出去。躲在山沟沟里感叹怀才不遇的,其实都不可怜,连李白杜甫未成名时都得四处投送行卷,给权贵写拍马屁的文章,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偷懒呢?
徐佑早过了孤傲的年纪,他的心波澜不惊,并不觉得多交朋友是低贱下流的事,也不觉得会交朋友是多么厉害的技能,这些身外事,已不能动摇他的心神分毫。
在当下,交朋友是该做的事,那就去做!
就这么简单!
夕阳西下,黑幕降临,陆绪还是没有从房间内出来,说好一日,那就等到子时,反正来都来了,也没人急着要回家。徐佑站了起来,道:“不如我先来,请大家指点指点?”
张紫华点头,道:“也好,枯坐无趣,让我们先听听你的班马文章!”
论辞赋,不能不提司马迁和班固,张紫华虽然不认为徐佑能够与班马并列,但也不吝誉美之词。
这是徐佑该得的!
房内点燃了数十根白烛,徐佑踱了几步,在紧闭的窗户边上站定,突然回头道:“谁肯为我执笔?”
这是他的习惯,作诗的时候大家已经见识了,所以并不为奇。交朋友的好处立刻呈现出来,七八人争相报名,徐佑笑道:“不须这么多,三人足够了!”
顾允、张墨和张桐被公举出来,三人分开坐下,各执一笔,徐佑悠悠道:“我这七日,日夜所思,三都赋全都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先吟吴都赋,三位郎君各写一句,莫管笔意,应该来得及。”
“好!”
徐佑闭目,沉思,复开眼,道:“东吴王孙冁然而咍,曰:“夫上图景宿,辨於天文者也。下料物土,析於地理者也。古先帝代,曾览八纮之洪绪。一**而光宅,翔集遐宇。鸟策篆素,玉牒石记。乌闻梁岷有陟方之馆、行宫之基欤?而吾子言蜀都之富,禺同之有。”
顾允下笔飞快,等徐佑说完,笔锋停留在“有”字的最后一勾上,比起后世圆珠笔写字的速记丝毫不慢。
“玮其区域,美其林薮。矜巴汉之阻,则以为袭险之右。徇蹲鸱之沃,则以为世济阳九。龌龊而算,顾亦曲士之所叹也。旁魄而论都,抑非大人之壮观也。”
张墨在速度上略落后于顾允,因为他的书法风格更接近东汉著名书法家崔瑷,结字工巧,点画皆如铁石,自然不如顾允的今草挥洒自如。
徐佑之所以要三人同书,正是为了照顾这种速度上的差异,并且用毛笔写字颇费腕力,既讲究快,又要求多,还得美观大方,不可能一人兼顾。
“何则?土壤不足以摄生,山川不足以周卫。公孙国之而破,诸葛家之而灭。兹乃丧乱之丘墟,颠覆之轨辙。安可以俪王公而著风烈也?玩其碛砾而不窥玉渊者,未知骊龙之所蟠也。习其弊邑而不睹上邦者,未知英雄之所躔也。”
张桐比起顾允、张墨要更逊一筹,但功底还不错,一看就是经年练习书法的人,只是运笔不够快。等徐佑说下一句,顾允已经书写过半时,他这句才刚刚写完。
如此接力,一篇洋洋洒洒的《吴都赋》,总计三千七百八十五个字,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写完。中间徐佑说到口干处,正欲四处寻茶,早有士子端着茶杯殷勤奉上,不为别的,只求润口之后,继续听他吟诵,就好比两情正酣时,突然中断,谁受得了?
这个时候,再没有华族寒门,再没有士子庶民,没有高低,没有贵贱,只有磅礴大赋所涌动的文人情思,将所有人紧紧聚拢,在以后很久很久一段时间,很难再有这样和谐通融的氛围出现。
“请微之再吟蜀都赋!”
“对对,请吟蜀都赋!”
写好的吴都赋被一群人抢在手中,争相传看,不知那个没抢到的使坏,喊了一声,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围着徐佑叫嚷起来。迫不及待的冲动洋溢在每一张脸上,兴奋、紧张、欣喜甚至膜拜,这般上承汉魏之雄豪,又一改文风之虚浮,开南北两朝之先河的俳赋,此生有幸得见,如何不心潮澎湃?
“我怕三位郎君手乏……”徐佑笑道,其实也着实有些口干,想要趁机休息一下。
“我来,虽字不如人,但为了蜀都赋,宁可厚着脸皮献丑!”
“我也可以,微之,别瞧我的字不成样子,可行笔如闪电,绝不会误事!”
一大群人纷纷自荐,顾允打消了他们的念头,道:“微之,你专心吟赋即可。我们习书多年,谁不是苦练磨出来的字?平日摹帖,接连三五个时辰都是寻常,无碍的!”
“好,那就听我为蜀都作赋!”
幽静的厅堂之内,除了白烛燃烧发出的低微声鸣,唯有徐佑的清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蜀都赋比起吴都赋又是一变,不惮烦厌,将华容、昆仑、剑阁、石门、汉水以及各种蜀地的动植物,比如木兰、梫桂、杞、櫹、椅、桐、袄枒、楔、枞、楩、柟、松、柏,奇兽、异禽、熊、罴、雕、鹗、猿、狖、虎、豹等,一一陈列在世人眼前,从头至尾,词彩遒丽,一气呵成。
等蜀都赋成,徐佑没有停歇,又吟魏都赋。魏都赋再次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不仅专注于吴都和蜀都里面的地理形制、历史人物、民俗物产、都城建造,而且首次涉及到了政治方面的论辩。假借魏国先生的口吻,将前二赋中西蜀公子和东吴王孙狭隘的立国思想进行了斥责,“剑阁虽嶛,凭之者蹶”,“洞庭虽濬,负之者北”,又针对门第之别的现状作了恰到好处的抨击,引人深思。
三赋吟完,已近子时,忽然从外面传来陆绪的呼喊:“成了,三都赋成了,我终于写出来!徐佑,徐佑,快来与我一决高下!”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回头,连虞恭都沉浸在徐佑赋中那遥远又壮阔的三国时代,感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抖和战栗!
徐佑抬起头,望着陆绪玉树临风的身影越来越近,转身推开窗户,明月不知何时已经高悬夜空,迤逦的银光破开楼外山林的缝隙,悄然将他的全身笼住。
明暗之间,似有光华绽放!
“幽夜逸光!”
不曾回过神来的众人应声望去,却见张墨腾地起身,右手直直的指着徐佑,脸上散发着由衷的崇敬之色,道:“微之才高情旷,振秀绝响,真乃幽夜之逸光!”
自此,江东才俊,在八音凤奏陆束之、五色龙鸾张不疑、空谷白驹庾法护之后,世人皆知,幽夜逸光——徐微之!
………………………………
第一百零九章 定品
“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司马相如的《子虚赋》擅名于前,班固的《两都赋》理胜其辞,张衡的《二京赋》文过其意,唯有徐佑的《三都赋》言不苟华,必经典要,品物殊类,禀之图籍。辞义瑰玮,着实可贵!”
三都赋里有多处用典生涩,词句冷僻,很多人可能一知半解。但张紫华不同,他的学识不是常人能比,正因如此才更加能够体会这篇大赋的妙处,所作评语十分的契合历史上的评价,眼光老辣且独到。
徐佑谦虚两句,陆绪终于从愕然中清醒过来,将手中厚厚的纸张奉上,道:“大中正,我的赋……”
他来的晚,没有听到三都赋的内容,现在还犹如在梦中游荡。张紫华叹了口气,没有接过去,而是让张桐将徐佑的三都赋念给他听。陆绪只听了吴都赋,已经如丧考妣,再听蜀都赋,眉心隐隐显出痛苦之意,手捂心口,在虞恭等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张紫华心中不忍,道:“算了,青符,认输吧!”
终归是陆氏的得意子弟,张紫华总不能真的眼看着他被徐佑彻底击垮,青符的小字叫出口,幼年时教陆绪读书习字的场景浮现脑海,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柔声道:“认输吧!徐佑的三都赋堪称自汉魏以来,两都、二京之后,最为大成者,输给他,虽败犹荣!”
“六叔,陆束之岂是认输的人?”陆绪倔强的摇头,厉声道:“修永,继续念!”
张桐看了看张紫华,见他点头,这才开始吟诵魏都赋:“……夫泰极剖判,造化权舆。体兼昼夜,理包清浊。流而为江海,结而为山岳。列宿分其野,荒裔带其隅……开胸殷卫,跨蹑燕赵。山林幽岟,川泽回缭。恒碣砧于青霄,河汾浩涆而皓溔。南瞻淇澳,则绿竹纯茂;北临漳滏,则冬夏异沼……”
陆绪的脸色越来越白,等四千一百字的魏都赋念完,痴痴的看着手中的长卷,然后再一次送至张紫华的面前,眼神中满是渴求,道:“六叔,真的不如他吗?”
张紫华没有说话,接过来用心观看。这三篇大赋何止写的寒酸,连最基本的“铺采摛文,体物写志”的结构都没有做到。陆绪善短赋,抒情述怀尤为上品,像三都赋这种“京都赋”,格局宏大,事类广博,实在非数日之功可以完成。他胜负心太盛,可方寸已乱,通篇读来没有平时一成的水准,简直难以猝读!
“不如!”
张紫华要是连这点公正也做不到,名声就真要毁于一旦了,只好狠心说出这两个字。陆绪猛然一颤,胸口憋的喘不过气来,双目先是一片茫然,没有焦点的四处乱看,掠过徐佑时骤然停下,慢慢的恢复了些许明亮,继而倾泻出无可比拟的深沉恨意。
不知盯了徐佑多久,陆绪转过身,将注满了心血的赋从张紫华手里一把夺过,走到旁边的烛台,颤抖的手就着白烛的烛火点燃了纸角。
幽蓝的光,在狰狞的脸上跳跃不停,高高在上的桀骜之心,也随着漫天飘飞的灰色纸屑坠落在了地狱深处。
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他,所有的目光都如刀剑,割的他体无完肤!
陆绪的背影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语气变得冰冷无比,道:“徐佑,千万别得意,就算你赢了,庶民依旧是庶民,低贱无法入仕,诗赋再好,终究潦倒一生!”
其实他说得没错,左思以《三都赋》名扬天下,其妹入宫成为皇帝的妃嫔,可因为出身寒微,只能谋一个秘书郎的小官,郁郁不得志。如果不是徐佑别有抱负,单单以诗赋立足,不出经年,必定泯然众人。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陆绪以己度人,断言徐佑会因为庶民的身份而沉浮下寮,殊不知藏在少年人心里深处的谋划,是他耗尽智慧也不可揣摩的宏大。
“陆绪,休得胡言!”
张紫华终于对他失望透顶,陆氏家风严谨,不知怎么教出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诗赋不如人,连风度也不如人,传扬出去,朝野非议,就算有吴郡门阀的支持,也难以仕途得意,还不是郁郁不得志?
害人害己,何等愚蠢?
“徐佑的才具,无须我多说,大家心里自然有衡量。天材英博,亮拔不群,且定为下上,不日上呈司徒,核查后写入籍册。”
饶是徐佑镇定如山,也被张紫华突如其来的品状惊在了当场。来参加雅集的时候,还跟何濡戏谑时说,不定能混个品级回去,其实在他心里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徐氏的案子虽然过去了大半年,风波渐定,但朝中局势仍然很不明朗,太子被皇帝惩戒,可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张紫华再有清誉,恐怕也不敢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为他定品。
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大中正,不仅敢给他定品,还定了下上——庶民所能得到的最高品级!
陆绪猛然转身,俊脸几乎扭曲了形状,道:“六叔,徐佑可是庶民,为什么给他定品?”
“现在只论公义,不叙私情。你面前的是扬州大中正,不是什么六叔!”张紫华淡淡的道:“正因徐佑是庶民,所以才定为下上。否则的话,以他的才具,我会吝啬二品的品第吗?”
陆绪无话可说,庶民并非完全不可以定品,若是才高当世,为清议所重,州郡中正也可以酌情给予品状,只是不能定为上品,可在下品中进行适当的选择。
下上,也就是七品,这已经是张紫华格外看重徐佑的结果。像张墨,两年前参加吴县的西园雅集,出尽了风头,只是被张氏有意打压,被杨琨定为下中,八品而已。
“谢大中正赏识,佑无以为报,唯有潜心向学,笃怀求知之志,不负恩遇!”
徐佑下拜致谢,初始的震惊过后,心神恢复了平静,不管张紫华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定了品,才有了继续往上爬的希望。
陆绪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如鬼魅,站在旁边的几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躲开了几步:“恭喜徐郎君,成为钱塘湖雅集第一个定品之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徐佑身侧,凑到了耳边,低声道:“下上,连个浊官都做不了。不过,日后我若为郡守,可征辟你来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吏。”
徐佑微笑道:“切记不要忘了,等郎君为郡守,我自当前往效命!”
陆绪每次想要侮辱徐佑,却都得不到想要的反应,反倒把自己气得半死,这一次也不例外。但他经过多次打击,竟然忍住了怒火,阴冷的眼神在徐佑脸上打了个转,似乎想要把他的容颜刻在脑海里,然后默默的站到了远处。
九品官 人法,从一品到九品,共九等,也称为资品或乡品。一品从不授人,最高只能是二品,七品至九品为下品,其实并不能入仕为官。
朝廷官员同样分一至九品,这种品级称为官 品。若想入仕为官,必须资品和官 品相匹配,一般情况,两者之间有三品的差距。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的资品为二品,入仕只能从五品官做起,资品为六品,只能从九品官做起。
所以,资品六品,被称为起家品!
顾名思义,想要做官起家,必须得定为六品才成!
那是不是说徐佑终生无望为官,那也不至于,资品可以升降,每三年一次的考察,就是为了重新评定品级,表现的好,七品可以升为六品。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徐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徐氏再次位列士籍!
这很难,但毕竟可以站在山脚下,看到登上绝巅的路,比起刚从义兴离开时的丧家之犬,徐佑的羽翼正在渐渐的丰满!
“张墨,博识洽闻,标鲜清 令,由下中升为下上。”
“张桐,珪璋特大,机 警有 锋,定为中上。”
“陆绪……虽文章锦绣,然不够明达纯粹,由上下降为中上”
……
一夜未眠,等到天光大亮,参加雅集的数十人中被新定品的有二十人,升品的六人,降品的两人。陆绪本来是三品,此次参加雅集的目的,就是升为二品,为明年入仕打好坚实的基础。但跟徐佑交手惨败,沦为士林笑谈,张紫华碍于物议,又有意磨砺他的性情,故而将其降为四品。
虽然降品,但仍是所有人中最高的品级,这就是门阀的权势!
………………………………
第一百一十章 围观
新定品的二十人,有十七人都是盘踞在二楼和三楼的士族子弟,一楼那些人里,只有三人入品,分别是徐佑、胡信、纪英。
观壶吟诗的关卡,陆会选了五人的诗,张墨本来就有资品,撇开不说。其余四人,胡信虽然素质差了点,但诗才不错,被张紫华选中在情理之中。谭乐和姬玉堂纯属凑数,一到张紫华面前,口齿不灵,文才更差,立刻被刷了下去。倒是纪英,因为陆会说了好话,文才诗才也过得去,被定为下下,虽是九品,可好歹算是入了品级,堪称大喜。
同舟而来的五人中,白承天被挡在了第二关,徐佑、张墨、纪英都或入品或升品,只有陈谦没能让张紫华看重,落的郁郁寡欢。
在徐佑两人闭关的七日,张紫华也没闲着,和士子们游山玩水,或出题考究,或暗中观察,对他们的水准了然于胸,所以没有耽误太久,天光一亮,定品结束,由徐佑提议,请顾允作画,以兹纪念钱塘湖雅集的盛事。
顾允慨然答应,命顾马取来画纸,摊开在长长的案几上。人群中也有雅善丹青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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