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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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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鼎器而言,或者对世间的道理而言,陈蟾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对他自己而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倾尽才智,不甘折服,这等人,当得起!”
徐佑望着暗夭,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经历这么多惨事,究竟怎样活了下来,道:“暗夭,要不要休息会?聊了这么久,你若是累了,改日再聊不迟!”
暗夭抬头,神色平淡,道:“徐郎君是良善之人,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答应了和你们做买卖,我言而有信。”
“好吧!”徐佑又叹两口气,道:“继续说,陈蟾封堵了鼎器的全身门户,又做了什么恶事?”
“何郎君猜的很对,陈蟾从天师道学了密不外传的合气术,跟道民间流传的大不相同,欲在玉液还丹之时,采阴阳二元交汇的炁,一步登山,站到武道巅峰!”
(关于幽闭术,最早见于《尚书·名刑》,有兴趣的可以查阅明朝人王兆云和清朝人吴芗的相关论述,书中就不一一写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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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枯杨生华,无咎无誉
天师道的合气术糅合了自**经以来各派房&;amp;nbp;&;amp;nbp;中术的精妙,加上历代天师的革新和发展,几乎达到了入微的境界,修身养性炼气结丹,堪称道家一大奇术,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普通的道民如果虔诚敬道,入教三年以上,也可以从各治的道官处修习,但那都是经过多次删减和弱化的合气术,功效有没有不好说,至少应付夫妻生活足够了,跟真正的合气术有天壤之别。
比如陈蟾,若非他的合气术得到了天师道的真传,也不可能在鼎器幽闭了牝&;amp;nbp;&;amp;nbp;户之后再来行房。换了别人,不得其门,望而空叹,只能入宝山空手而回,哪里还能盘算着鸩占鹊巢?
乾坤成立,易行其中。日月回光,照于玄门。我为乾鼎,彼为坤器。乾坤覆合,进火养符。合炁中宫,金丹乃生!
可谁也没有想到,当他凝神静气,进入鼎器的一瞬间,正准备用合气术的秘诀循序渐进,待得玉液还丹时采炁化神,一直鼓荡找不到发泄口的阴阳二元如惊涛拍岸,潮涌而来,一半浩然正气如日初升,一半森森阴风如鬼附身,既炽烈如火,又冰寒似雪。
几乎瞬间,陈蟾的左半边身子结了冰霜,右半边身子发热滚烫,双目逐渐外凸,然后砰的一声,眼珠子爆裂开来,七窍喷出血迹,污秽沾满了全身,倒地凄叫,声声撕心裂肺,船上七百人无人敢近前,甚至有人捂着耳朵,不忍听闻。
“鼎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或者说,从他被陈蟾绑在桅杆上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无生无死的境地,神识仿佛脱离了**,高高于上,平淡的看着船上发生的一幕——那些,都与他无关!”
暗夭的语气如坠冰窟,让燃了火墙的房内骤降了几许温度,道:“陈蟾自以为对青鬼律无比的了解,也对天师道的合气术有着充足的信心,更对自己这个妙想天开的夺炁之法深感得意。可到了此刻,他才亲身体会到真正的青鬼律是什么样子,才明白那个鼎器这些年忍受着怎样的折磨和痛苦。比千刀万剐还要难挨的酷刑,他连一弹指都坚持不到,鼎器却整整坚持了十四年!”
“……陈蟾终于死了,死在野心得逞之前,全身血脉尽断,骨肉模糊如烂泥,死状之惨,犹胜陈焎。哈哈哈哈哈,陈家两代人皆因青鬼律而死,不知当初授予陈蜃两本天书的道人如何是想。”
暗夭仰头大笑,如同疯魔。他的这些往事藏在心里太久,无处诉说,也无处倾泻,今日说出口,如同又经历了一次十四年的过往,满腹的伤,锥心的疼。
“天可怜见,陈蟾终生未娶,没有子嗣,陈氏就此断子绝孙。鼎器阳峰丧失,牝&;amp;nbp;&;amp;nbp;户幽闭,成了不雌不雄的怪胎。虽留了性命,但因此泄出了大部分真元,一身武学也再无寸进,停留在七品上,无望破开山门,踏上武道至境。”
“陈焎败了,陈蟾败了,鼎器也败了,青鬼律的尽头到底如何,再无人知晓,五十年春秋大梦,只是大梦一场!”
“你从海外归来,身心俱受重创,所以才垂死荒野,被慕容贞所救,然后跟她加入了四夭箭,是不是?”徐佑问道。
暗夭点点头,道:“我其时伤势复发,动弹不得,多日没有进食,只等在荒野中度过最后的日子,要不是慕容贞恰好经过,估计早成了无人问津的一堆枯骨!”
此情诚可叹,但现在不是悲怆的时候,徐佑宽慰道:“壮不可极,极则败。物不可极,极则反。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就如同寒极则暑,暑极则凉。陈蟾机关算尽,反害了自个的性命,天道有常,无往不复,或因人势而迟,然终不误!暗夭,你的身世固然可怜,但也因祸得福,学得了青鬼律,得到了自由身,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呢,比起乾坤一体,坐毙山村,岂不是另外一番际遇?人生在世,谁不受苦,天降大任于人,都得走这一遭炼狱。既已从炼狱里爬出来,就不必顾影自怜,愤世嫉俗,日后或觅一地安稳度日,或谋一事尽展所学,人生苦短,数十年光阴转瞬即过,好好享受剩下来的路吧。”
暗夭凝视徐佑,道:“你不杀我?”
“不杀,是我顾惜你此命得来太过不易,杀之有违天和;但当下也不能放,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继续来找我报仇!”徐佑淡淡的道:“对不住,我不是圣人,舍身伺虎的事做不出来!”
暗夭默然良久,好一会才怅然道:“徐郎君,我这些年遇到过许多人,有恶人,有善人,也有介于两者之间,善恶难分的人。唯有你不同,你遇强不惧,逢弱不欺,圆滑世故却又诚心待人,智计、才情、人品,无不是一时之选。若有可能,我不希望和你成为敌人,只是……慕容贞对我有救命之恩,此仇……不可不报!”
“四夭箭受雇杀我,若不反击,死的就是我。我与月夭没有私仇,与你也没有私仇,好比一笔买卖,总会有赚有亏,月夭这笔买卖亏了,你要替她讨回去,我的买卖亏了,自有我的人讨回来。冤冤相报,何时是个了结?你读过书,知晓世间大多数的道理,回去仔细想想我的话,若是执拗仇恨当中,终生无望从鼎器的噩梦里解脱出来。”
暗夭若有所思,闭口不言,起身拜了一拜,和左彣并肩往房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停下身子,低声道:“郎君之前说我们曾见过两次,其实不然。”
徐佑笑道:“是我口误,晋陵一次,山下一次,静苑再见时,应该是三次了!”
暗夭却道:“还有一次,郎君忘记了!”
“哦?”徐佑扬了扬眉头,道:“我记性一向不好,不知还有哪一次?”
“明月夜,小巷口,郎君倾囊赠了小乞丐六十钱。小乞丐虽然没有得到刺杀的机会,却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一世不敢或忘!”
徐佑一愣,继而苦笑道:“原来是你!”
左彣站在暗夭身边,也禁不住苦笑道:“我当时不是没有怀疑,可后来藏在暗处察看,却没看出丝毫破绽……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是我!”暗夭的眼底深处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那是破开黑暗人生里的难得一见的光,道:“不过假装乞丐可不是好法子,有些突兀和显眼,引得左郎君横剑防范,所以那夜我没有动手。”
“易容易骨,防不胜防!”
徐佑望着暗夭的背影,叹道:“希望我不会后悔今天没有杀你的决定!去吧,暂时把自己当成静苑的客人,可以在院子里四处走走,此地风景雅致,不会觉得烦闷!”
等左彣和暗夭离开,冬至略有些不开心,道:“我本以为船阁在手,天下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没想到世间还有暗夭这样的人,经历过这样惨无人道的事。见微知著,可想以前的我多么坐井观天,狂妄自大而不自知!”
“学然后知不足,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很有进步了!”这是《礼记》的话,徐佑用来教诲冬至,道:“暗夭被风虎下了禁制,与普通人无异,留在静苑并无太大的危险,用心留意即可。你无事可找他聊聊,说不定能听来更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尤其涉及天师道,陈蟾能够高居祭酒之位,必然掌握了别人难以窥视的内情,暗夭多年来和陈蟾朝夕相处,应该听过不少,去打听一下,聊胜于无嘛!”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起于沟通,要沟通就得多来往,没有不来往而生死相知的朋友,也没有不来往始终不变的情谊。徐佑想收服暗夭,解开彼此的心结是关键,让冬至履霜她们打打柔情牌,或许效果不错。
徐佑转头看着何濡,道:“其翼,不如起个卦,看看卦象如何?”
“也好!”
何濡以三指蘸了茶水,屈指轻弹,水滴落在案几上,他稍加审视,道:“大过卦!”
“怎么解?”
“过涉灭顶,并无大碍。枯杨生华,无咎无誉。阴阳相荡,至极则反。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
除了徐佑,众人如听天书,《易》经为五经中最难研读的一部,繁杂广博,不好领悟,履霜冬至她们虽然读书,却不知《易》。
徐佑笑骂道:“说人话!”
何濡一脸鄙视,道:“我看很有必要在静苑开讲易经,给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小丫头们涨涨学识也是好的。”
履霜、冬至和秋分齐齐吐舌头做鬼脸,山宗犹豫了下,觉得不好脱离群众,得融入静苑这个大家庭,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对何濡吐了吐舌头。
何濡顿时炸了毛,道:“惊蛰,你恶心不恶心?人家那叫娇羞可爱,你呢,面目狰狞!”
三女笑作一团,几乎跌坐在蒲团上。山宗很委屈,看向徐佑,徐佑立即打抱不平,道:“你这样厚此薄彼,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说笑了一阵,何濡还是解释道:“大过卦,需小心谨慎,则万事大吉。留下暗夭,以卦象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祸事!”
徐佑起身,道:“你精通易数,得此卦合天象,我心大安。都去吧,休息一下,准备吃饭!”
………………………………
第一百三十章 孵化山长的将来
“炁的运转,使一阴一阳相互变化,叫做道;一阴一阳变化的根源莫测不可知,叫做神;变化而无穷尽,叫做易。此即‘语其推行故曰道,语其不测故曰神,语其生生故曰易,其实一物,指事而异名尔。’这一物,即指气而言。一阴一阳相互变化的运转永不停止,卦爻象和天地万物都是依据这一变化的法则而存在,这就是《系辞》所说的‘一阴一阳之谓道’……”
何濡果然在静苑开讲《易》经,不过洒金坊那边离不开他,只讲了两课就匆匆离开。徐佑灵机一动,请暗夭来给履霜她们授课,陈蟾是堪舆大家,对易经的理解和掌握不在何濡之下,暗夭跟了他十四年,就是学到点皮毛,也足够履霜她们学上小半生的了。
不过暗夭的口才虽不及何濡,但讲起易经来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很受女娘们欢迎,连吴善他们轮休时也会搬个小胡床,坐在房内听上一会。
学习使人快乐啊!
“……乾卦纯阳,坤卦纯阴,此两卦中的阴阳爻位互易,即相互推移,则有六十四卦的变易。所以,没有乾坤两卦,也就没有《易》的变易,此即‘乾坤毁则无以见易’。而乾坤的并列,来于天地的并立。天地以阴阳二气为其实体,以乾坤为其功用。因此,可以说《易》讲的变易,也即天地阴阳造化万物的过程。此过程有其特有的规则,即阴阳二气的对立及其相互推移,是一切事物变易的根源。归结来说,一言以蔽之:万物虽多,其实一物无无阴阳者,是以知天地变化,二端而已。”
《易》经含盖万有,纲纪群伦,广大精微,包罗万象。暗夭从基本的辞义入手,先让众人有个通篇的印象,然后举例实证,寓教于乐,时不时的可以举手提问,发表见解,然后一一作答。
这个举手提问的法子是履霜提议的,当初在明玉山上教说书人学习台子上的技巧,他们经过徐佑调 教,习惯了举手提问,履霜觉得稀奇,也跟着学会了。
阴阳,天地之道,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一阉一辟谓之变。
《易》,洒洒五千字,其实只说了这三句话而已!
“啪啪啪!”
徐佑出现在门口,笑着鼓掌,道:“没想到你竟是传业解惑的师者!”
暗夭躬身施礼,道:“学识浅陋,不敢为师,郎君学究天人,治易经远胜我百倍!”
他虽是刺客,也经历了万千磨难,但难能可贵的是,并没有因此泯灭了人性和善念,变成心理扭曲的变态。只要不是处心积虑的杀人,平时的举止做派,跟君子无异。
“誉过了,我虽略通《易》,但比你尚有不如。学不必有先后,达者为师,你当得起的,不要谦虚!”
暗夭走到一旁,让开主位,不再多话。徐佑没有进屋,笑道:“好了,都散了吧。秋分,我今日出门,中午不回来用膳。冬至,你陪着暗夭,在院子里四处走走,为他讲讲四周的景致。”
“诺!”
徐佑带着左彣和两个部曲出门,静苑里明面只留了吴善等六名部曲,还有秋分等小女娘,但暗中送何濡去洒金坊的山宗已经悄悄回来,潜伏在暗处,遇到紧急,立刻就能现身。这是徐佑对暗夭的一次考验,虽说小宗师亲自下的禁制,在某种程度上比皇帝的谕旨还有约束力,但青鬼律神秘莫测,说不定暗夭会有解除禁制的法门,所以挖个坑试一试,对彼此的信任是有好处的。
驱车到了县衙,在后堂见到了陆会。这位陆县令自从在雅集上吃了憋,回来后安分守己,撤了百工院的院监,召回了借给刘彖的匠人,老老实实的按时点卯,升堂断讼,处理积压的案件,将功补过。
徐佑这次受邀请前来,并不知道陆会想干什么,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以他现在几乎响彻扬州的名望,估计他也不敢真的干什么坏事!
“见过明府!”
“七郎多礼了,快请起!”陆会十分热情,吩咐下人看茶,笑眯眯道:“近来可好啊?我公务繁忙,本想登门拜会七郎,却一直抽不出空,莫怪莫怪!”
“明府言重了,是在下失礼,早该来拜会明府。”徐佑应酬话说了几轮,陆会先按捺不住,道:“听说小石山下的洒金坊跟七郎有关?”
“明府是不是误会了,洒金坊是别人的产业,我何德何能有这样会下金蛋的鸡啊?”
“下金蛋的鸡?”陆会大笑,道:“这话说的妙!妙!”接着笑容一敛,沉着脸道:“可我听说,洒金坊的掌柜何濡是你的门人,他的产业,不就是你的吗?”
“明府有所不知,何濡是我的至交好友,并不是门人。他是南渡的侨民,祖上也是士籍,如今家道中落,贫苦无依,但心气极高,哪里肯屈从做我一介白衣的门人呢?我们只是性情相投,所以朝夕相处,出入随行,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是!”
何濡叛逃楚国多年,早就洗白了身份,通过各种潜规则捏造了家族薄阀,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士族子弟。当然,这种没落士族的身份并无大用,若是无钱无势,人又无才无德,顶多比农户略强一点,不用交租纳税罢了。
陆会又笑了起来,道:“是这样啊,我差点听信别人的谗言!七郎,你深受大中正赏识,前程远大,切不可追逐眼前的蝇头小利,负了大中正的厚望!”
“谨记明府教诲,我辈文人当有傲骨,绝不会自甘堕落,成为商贾之流。”
“好,好!”陆会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又和徐佑拉了拉家常,问起静苑冬日缺不缺柴炭油盐之物,终于转入正题,道:“既然何掌柜和你是朋友,能不能代为说项,优先卖我一万张大纸?”
徐佑惊讶道:“明府原来也工于画吗?”
陆会笑道:“我不善画,也没兴趣,但族内有兄弟姊妹喜欢,知道洒金坊在钱塘境内,由禾大纸一纸难求,于是央到我这里来。你说,我身为兄长,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说的是,这样吧,我回去问问,但不敢保证。明府或许不知,由禾大纸的产量不足,订单已经积累到了明年三四月。做生意嘛,讲究一个信誉,先来后到,明府要是要的少,一两千张都好说,一下子要一万张,我实在心里没底。”
陆会皱起了眉头,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你说的这些困难我都理解,但多想想办法,又不短洒金坊的钱,对外怎么卖,对我也怎么卖,只是通融一下,早些给我那些族内的兄弟姊妹交差。”
徐佑没法拒绝,道:“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陆会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隙,豆大的眼珠闪烁着狡诈的光,道:“放心,不会让你凭白出力。这两日本县将带着诸曹检校东市,多不如法者会严惩,或店肆错乱,或商估没漏,或假冒豪强之名,或拥护贸易之利,或凌践平弱之人,或专固要害之处的,一个都不放过。”
徐佑闻弦歌而知雅意,凑到近前,道:“那刘彖的聚宝斋……”
“我接到市令的奏报,说聚宝斋多有不法之事,若经查实,定不轻饶!”
“得!”徐佑拍板道:“一万张由禾大纸,包我身上了,能为明府做点事,荣幸之至!”
离开县衙,听徐佑说了陆会的丑态,左彣纳闷道:“陆县令和刘彖之前不是来往密切吗?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刘彖害得陆会在雅集上丢尽了脸面,陆会白受了刘彖的两万张剡溪纸,却没提聚宝斋一个字。以两人的心胸,想必这段时日已经撕破了脸,所以陆会打算给他点教训尝尝,也正好给我个顺水人情,换一万张由禾大纸。”
“真是小人!”
“小人还算不上,倒是十足的贪官污吏!”
“郎君真的准备送他一万张?那可是百万钱啊!”
“一百万钱?”徐佑笑了起来,道:“就算我敢送,只怕他吃不下去,撑破了肚子!”
冬天的静苑将萧瑟和风情完美的融合,一枝一木,一亭一山,无不极具巧思,旷远而不寂寥,寒冷中透着暖意。冬至带着暗夭,在院子里四处闲逛,问道:“那日听你说起十恶不善的绝地?到底怎么十恶不善法?”
“那是《青乌经》传下来的诀要,堪舆有三纲、五常、四美、十恶。五常为龙、穴、砂、水、向。十恶从五常演化而来,龙犯劫煞、剑脊;穴犯恶水、气散;砂犯探头、反背;水反冲射、黄泉;向反冲生、闭煞。这就是十恶不善!”
“暗夭,你真是好学问!以后就算不作刺客了,也可以开个私塾教学生读书,不定弄个什么书院的山长做做呢。”
暗夭停下脚步,找了个假山的山石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望着天上的白云变幻,道:“私塾,书院……”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知息遍身
永安十一年,腊月二十七,天大雪!
钱塘城张灯结彩,一片喜庆,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仿佛用凝脂盐堆砌而成,粉雕玉琢,美不胜收。静苑里里外外热闹非常,临近年关,洒金坊暂时停业休息,所有人都回了城,五十多号人聚集一处,就算不大声喧哗,也显得比往日嘈杂许多,给冷清的院子注满了蓬勃的生气。
徐佑从外面掀开棉布帘子,口中呼着白气,跺了跺脚,搓着手道:“这天气,雪如鹅毛,既急又密,真得要人命!”
履霜和秋分、冬至围坐在火炉前,手中拿着针线,带着那五名新买的婢女忙着缝制给徐佑过年穿的新衣,大体已经差不多了,简单的修缮一下边角就可以了。徐佑本来的意思,跟大家一样,在外面的织布坊定制即可,但履霜不依,说外面做的毕竟不贴身,非要扯了布亲手缝制,便也由的她了。不过徐佑对履霜的手艺持保留意见,十指不沾阳春水,会不会拿针线还两说,缝制衣服,别把袖子缝到腰上去就算好的。
於菟在旁边照看炉火上熬着的姜汤,她的女儿纥奚丑奴默默的坐在一旁,双目呆板无神,跟刚来时区别不大。
秋分急忙过来帮徐佑掸去肩头的雪花,於菟倒了碗姜汤送到跟前,这点眼力劲,倒是比之前进步多了。徐佑接过来一口喝了,身上慢慢的温和起来,道:“该采办的东西都采办的差不多了,中午你们大家辛苦些,我让吴善李木他们也去帮忙,汤饭菜肴搞的丰盛些,晚上大伙聚一起吃年夜饭。”
履霜放下针线,问道:“小郎,按习俗要在宅子四角埋四块青山石,埋好了吗?”
“这都什么规矩,埋石就罢了,还得去天师道的靖庐找道官贴符箓!钱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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