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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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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规矩,埋石就罢了,还得去天师道的靖庐找道官贴符箓!钱塘现在只有一处靖庐,还小的可怜,严阳用牛车载着青山石去了,门外排着长队,等到天黑也轮不到咱们。看着实在没办法,只好又拉回来了。”
“那可不成,青山石没用符箓,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埋石为了镇宅驱邪,不是闹着玩的!”冬至火急火燎的站起身,道:“我去!”
徐佑来不及阻止,冬至已经消失在门外,不禁失笑道:“至于吗?不如我写两个字,一个镇,一个宅,贴石头上面埋起来好了。”
履霜柔声道:“多少年都是这个规矩,大家习惯了,求个心安。至于灵不灵,倒是无所谓的!”
“好吧,随她去!”
徐佑走到火炉前,伸手烤火,看到衣服旁边的竹筐里放着一些剪纸,都是飞翔燕子的形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夸道:“这是谁剪的神燕?手挺巧的嘛……”
履霜指着一个婢女,道:“是阿难,她手极巧,小郎的衣服其实也大都是她做的。”
“阿难?”徐佑奇道:“其翼给你起的名字?”
阿难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徐佑,怯生生的道:“是!”
佛道盛行的时候,以两教的典籍和名人姓名来命名的不在少数,这个没什么稀奇的。徐佑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何濡摆明了对佛门不太感冒,竟然给服侍自己的婢女取了这样的名字,难免瞧着诡异。
“既然是其翼起的,就叫这个名字吧。你知道阿难的含义吗?”
阿难大着胆子抬起头,一脸迷茫,道:“婢子不知!”
“阿难即是欢喜,相如秋满月,眼似青莲华,是佛祖座下最俊秀的弟子,令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阿难顿时小脸通红,道:“婢子长的丑,不敢用这样的名字!”
“人有外相内相,而相由心生,只要用心做事,常存善念,知进退,就是阿难,没什么不敢用的!”
“婢子知道了,今后定然好好服侍其翼郎君,不辜负了阿难的名字!”
徐佑笑道:“只要别再来个迦叶就好了,静苑是静苑,我可不想变成大德寺。”
履霜噗嗤一笑,道:“大德寺的竺法师尊小郎为六字之师,全钱塘人人皆知,就算家里多几个阿难、迦叶啊也是寻常,对不对?”
徐佑苦着脸,道:“和尚做不得……”
“和尚如何做不得?”何濡掀开帘子走进来,道:“七郎瞧不起和尚吗?”
“说曹操曹操到,牙尖嘴利的家伙来了!”徐佑转过身,道:“礼物送到了吗?”
“送到了!顾允埋怨你给的礼物太重,显得见外,又回赠了许多东西,比咱们送去的还要贵重,到底收还是不收?”
徐佑笑道:“无妨,全当吃大户,朋友有通财之义,他不缺这个,收下就是了。”
“风虎从富春回来了吗?”
“昨日就回来了,朱智心思细腻,办事周到,七天前就派人给咱们送了那么多年货,总得去一趟才不失礼数。”
两人正说话间,吴善、李木、苍处、祁华亭等人陆续回来复命,他们这几日奔走各地,将徐佑的手书和礼物送给张桐、陈谦、白承天以及其他在雅集结交的文人好友,一些家比较远的来不及,得等到过完年再派人拜会。
到了傍晚,冬至拉着石头回来,皱着鼻子,道:“呸,天师道真是该关门大吉了,一个靖庐只有一个道官,还是个没长胡子的年轻人,说话傲慢无礼,靠他来画符驱邪,还真不如小郎写的字!”
履霜打趣道:“原来没弄成啊,怪不得这么生气。没事了,镇宅靠的是浩然正气,又不是几个符箓,有小郎在呢,比什么都管用!”
“好啊,你竟然编排小郎是镇宅之物,看我不去告你一状!”
冬至狡黠欲走,履霜急忙拉住她的手,没好气道:“去什么去,厨下正在弄却鬼丸,缺人手,你要是没事做,赶紧去帮帮秋分。”
“好,等我向小郎禀告后立即就去。还有,青山石的事,其实我办妥当了!”
“妥当?如何妥当法?”
“嘿嘿,我找和尚给青山石作了法,不比天师道的符箓差……”
履霜一头雾水,道:“和尚?大德寺的和尚?他们凑什么热闹?”
“天师道能画符,大德寺也能开光,反正就是抢生意。你是没看到连竺法言都亲自坐镇,为乡亲们的青山石开光作法,态度和蔼,笑容可掬,别说多喜庆了。对了,竺无漏也出来了,身边围的小女娘里外三四圈,口中喊着雪僧的诨号,挤都挤不进去。”
履霜微微蹙眉,道:“佛门跟道门一山不容二虎,大德寺这样明目张胆,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你快去吧,向小郎禀告,也好早做准备!”
“我这不来问你呢吗,小郎哪去了,前厅后院都没找着……”
履霜拍了下秀额,道:“瞧我这记性,小郎他们都去看方斯年了,说是……说是今天接她出关……”
冬至撇撇嘴,道:“小丫头终于舍得出来了?不知道两三个月没见太阳,是不是肌肤白点了……”
履霜瞪了瞪她,道:“别饶舌,快去吧!”
“好好好,这就去!”
冬至嬉笑着去了,远远的看到徐佑和何濡、左彣站在方斯年的房外,不知说些什么,她走到近前,道:“小郎,我回来了!”
徐佑扭过头,笑道:“石头贴上符箓了?”
“没……”冬至有点忐忑,严格来说,此事没有经过徐佑许可,道:“不过,我找和尚给念了经,作了法,据说也可以驱邪镇宅……”
“咦,大德寺的秃驴们连这事都跟天师道争呢?”何濡哼了一声,道:“竺法言看来真是急了,自雅集上吃了大亏,镜丘的佛像也造不下去,准备利用过年的诸多风俗习惯,跟天师道抢信众,吃相太难看了。”
“大德寺被逼死了一个竺无觉,还不许人家反击么?”徐佑神色平淡,不以为意,道:“由得他们去,大过年的,别被这点小事扫了兴致!”
冬至小心问道:“那,青山石?”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让吴善将石头埋入四角,你机灵变通,此事办的不错,去吧!”
冬至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没小郎说的明白!管他天师道还是大德寺,只要能驱邪就是了。”
房门打开,山宗从里面出来,一脸震惊,道:“郎君,斯年她……”
徐佑还以为出了事,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她,她入九品了!”
“啊?”
徐佑小吃了一惊,起先山宗跟他说过,以方斯年的进境,半年内或许可以入品,他当时并不信。秋分天赋过人,学白虎劲是自己手把手的教,还用了三年时间才勉强入了九品下,方斯年固然有受想灭定和菩提功两门绝品功法加持,但要想在半年内入品无疑天方夜谭。只是没想到,仅仅三个月,她就已经从通关展窍、练气固本到了阴阳交会的境界,坐火箭似的入了九品榜!
“走,看看去!”
何濡大为兴奋,当先进了屋,徐佑和左彣紧跟其后。只看了方斯年一眼,左彣点点头,道:“不错,真的入品了!”
“七身、七手、七安般!”何濡绕着方斯年如获至宝,道:“这就是知息遍身的境界了吗?”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吃玉
菩提功共十六重,知息入、知息出、知息长短、知息遍身、除诸身行、受喜、受乐、受诸心行、心作喜、心作摄、心作解脱、观无常、观出散、观离欲、观灭尽、观弃舍。
能到知息遍身的境界,就入了九品,也就是说,很多武人终其一生都不能看到的第一重山,只用了三个月,方斯年已经破开了山门。
受想灭定配合菩提功,真是天下最最上品的功法,但除此之外,方斯年的心性正好和佛门心法契合,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之一。
这三个月,她几乎没有出过门,不受外界任何因素的干扰,一心一意的修炼菩提功,哪怕坐禅十年的和尚,也未必有这份纯粹。
天赋、努力、机遇、兴趣和选择正确的路,是成功不可或缺的条件,很幸运,方斯年占了全部!
徐佑叹道:“或许,这丫头要走在我们所有人前面了……”
左彣轻笑道:“不管是谁,这条路总会有人走到终点,我们别无他法,唯有奋起直追。”
山宗苦恼道:“怕只怕,追了一辈子,也未必追的上!”
武道如登山,一山又一山,能够抵达终点的,千万中无一。正因为太稀少,所以很多人并没有急迫感,反正也没见过,大家都慢慢的往上攀爬就是了。可现在他们正亲眼目睹一个奇迹的诞生,没有人怀疑,假以时日,方斯年必定会站在武道绝巅,成为万人敬仰的大宗师,并且极有可能成为三百年来,第一位女大宗师。
何濡调侃道:“终于发现不学武的好处了,我反正不急……”
三人齐齐怒视,何濡打个哈哈,识趣的闭上嘴。方斯年从数息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四人,高兴的跳起,拉着徐佑的手,道:“小郎,我身子又变轻了,眼睛也似乎好使了呢,墙角下的虫子都看的见。”说着她耷拉着脸,郁郁的道:“就是太吵了,耳朵里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鸣叫声,烦死了!”
徐佑看向何濡,他笑道:“知息遍身,就如同将后天被尘世污染的躯体重新打造,眼耳鼻舌身意回到先天状态,故而耳聪目明,身轻如燕。等到除诸身行、受喜、受乐、受诸心行之后,就可以控制自如,你想听什么,就能听什么,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如果不想听,不想看,也可以随心所欲不听不看!”
“真的啊?”
方斯年大喜,手抓着徐佑胳膊,道:“那好玩的紧,我去继续练功。小郎,不陪你说话了,这次练不到受诸心行我就不出门了!”
徐佑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痛意,微微一笑,道:“好,去吧!等过完年,我让惊蛰带你出去玩玩,散散心。”
“说话算话!”方斯年跳了起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众人从房间内退出来,山宗憋着坏笑,道:“郎君,胳膊青了吧?”
徐佑踹了他一脚,呲着牙道:“疼死我了,这丫头以前气力就大,现在更不得了!”
出了院子,左彣问道:“陆县令那里,履霜已经备好了礼物,还得郎君亲自走一趟。”
“聚宝斋被陆会找借口罚没了十万钱的输估,又封禁了一个月,算是狠狠打了刘彖的脸。不过也能看出这人心眼比针扣还小,睚眦必报,上次要一万张大纸,我只给了他五千张,不定心里怎么憋着坏呢,借过年的机会,去缓和一下也好!”
何濡冷冷道:“五千张不少了,百文钱的纸每张只收了他五十文,转手一卖就是二三十万钱的差价,这等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这样想,他可不这样想!”徐佑笑道:“谁让人家是咱们的父母官呢,现在还不能翻脸,先由着他。撑破天去,能有多大胃口?”
陆会的胃口比徐佑想象的要大,履霜备的礼物很是丰盛,市价大概在两万钱左右,作为年节之用足够大方了。没想到陆会完全看不上眼,态度十分冷淡,手中把玩着一个造型精美的玉盏,上面双雀比翼,似要腾空飞去,斜眼乜着徐佑,道:“七郎家世显赫,可曾见过如此惹人爱怜的小玩意?”
徐佑恭敬的道:“金有价玉无价,徐氏虽然显赫,但家中少玉,从不曾见过如此美物!”
“给,让你开开眼,”陆会得意之极,道:“拿去赏鉴赏鉴!”
徐佑识玉,入手把玩片刻,道:“这玉盏是正宗的于阗玉所造,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有平凸、有隐起,双雀图用双钩拟阳线绘就,颇有砣刀之神韵,造艺非凡。”
陆会大感惊奇,道:“七郎也懂玉?”
“略知一二!”徐佑将玉盏放到案几上,满脸艳羡,道:“此盏来头不小,恐是商周时王室的古物!”
陆会顿时来了兴趣,凑到徐佑身旁,手指抚摸着玉盏的边缘,道:“何以见得?”
“双钩拟阳线,这种治玉术起源于商,周以后已经很少用了。其次,你看玉盏的碗边,如此细润平滑,一般的打磨很难达到这样的境界,很像是用昆吾刀雕琢而成。”
“昆吾刀?”
“东方朔的《十洲记》里有记载,周穆王伐西胡时,获一把昆吾刻玉刀,长一尺,切玉如泥。用此刀雕琢的玉,浑然天成,没有瑕疵,所以我猜测,这玉盏说不定真的是昆吾刀造出来的。”
陆会心花怒放,拿起玉盏越看越是欢喜,简直爱不释手,道:“七郎大才,要不是你说,我还当这玩意只是华美,没想到还有这等了不得的来历。”
“恭喜明府,得此宝物!”徐佑笑着问道:“不知这宝物来自何处?”
陆会漫不经心的道:“过年了嘛,刘彖送来的。我瞧着他一片诚心,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刘彖?
徐佑心中一震,好大的手笔,好大的魄力!
刚才他说金有价玉无价,并不是空话。自五华乱华,汉祚衰微,大汉王朝以来盛行的玉文化几乎消亡殆尽,六朝时玉器不多,能寻到一件好玩意比寻一幅好画要难得多。
物以稀为贵,少,就意味着价钱翻倍的涨,刘彖用了多少钱才搞来这杯玉盏,徐佑不知道,但他知道在陆会心里,此时的刘彖肯定无比的高大上,怪不得看自己送来的东西不怎么高兴。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来人,取铜仙呈露盘!”
立刻有两个奴仆抬着三尺高的铜盘进来,盘座上矗立着一位铜铸的仙人,看衣着应该是道教的,只是不知是哪位天尊,右手托着杯子,里面盛着刚接着的露水,左手拿着铜杵,似乎要砸碎什么。
“碾玉!”
徐佑正不明所以,见一个奴仆从仙人手中取下铜杵,用力一击,将玉盏打的粉碎。他眉心微聚,袖手旁观,并不作声。
几下碾磨,手法轻快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等将玉盏碾成粉末,另一奴仆取来地榆酒,和露水一起把玉化之为水,然后倾倒在瓷碗中,跪地承给陆会。
陆会接过碗,放在鼻端,醉心的闻了闻,如同龙肝凤髓,痴迷不已,然后慢慢的仰头服下。徐佑看的喉咙发痒,终于想起盛行于六朝时、且不同于五石散的另一种士族饮食文化:
吃玉!
服玉者,寿如玉,葛洪的《抱朴子》中论述玉石有起死回生之效,再不济也可以治疗阳 痿。于是从王公贵族开始,逐渐风行四海,豪贵之家以玉为食,且不能少吃,必须持之以恒,一年以上,食二百斤,才可能初见成效。
这也是后世古玉传下来的数量稀少的主要原因之一。徐佑没想到的是,历史偏移了轨道,可许多事情却仍旧按着既有的道路前进,楚国竟然也流行吃玉这种只嫌死得不够快的智 障疗法。这让他想起后世那些打鸡血来治病的智 障们,号称可以治疗的六十多种顽疾里,最引人注目的依然是阳 痿,国人在某方面的能力到底有多差,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困扰着徐佑。
陆会眼睛略微鼓起,腮帮子更是急剧的蠕动,仰着脖子,好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艰难的将合了玉末的地榆酒吞咽了下去。
“尝一口?”
这是客气,徐佑很识趣的婉拒了,道:“在下福薄,无缘消受此商周的宝物。明府请自用,我远远的闻着酒香,沾点仙气就足够了!”
吃玉是个技术活,每次耗时都特别久,徐佑坐等了半个时辰,毫无焦虑之色,悠然自得的风姿,让人心折。陆会吞下最后一口,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又倒了半碗地榆酒涮了涮,喝了个干干净净。
摸着肚子,陆会侧卧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似乎在感受仙人的境界。徐佑等到现在,就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刘彖送这样贵重的东西,是不是想让明府解了聚宝斋的封禁?”
陆会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道:“哪有这么简单,他想要小石山造庄园……”
徐佑脸色微变,道:“明府允了他?”他转瞬间已经想明白了陆会的鹬蚌相争之计,不过故意露出心急的样子,让他以为阴谋得逞。
陆会敏锐察觉到徐佑的变化,心中冷冷一笑。小石山的山脚下,就是洒金坊,刘彖的用意不问可知,让徐佑和他狗咬狗,这样才好渔翁得利,若无其事的道:“反正那里无主之地,贫瘠不堪,允了他,于国于民无损,又能开山田,收租税,充盈国库。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徐佑呆若木鸡,久久不语。陆会心情大畅,几乎要笑出声来。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除夕夜
自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之后,江东涌入了大量人口,但和荒废的土地比,依然显得稀少,朝廷为了安置流民,也为了减少赈济方面的压力,鼓励地方郡县大量垦湖田、开山田,因此促生了封山占水的经济模式大行其道。士族门阀将风景秀美的名山丽水据为己有,地主富贾也纷纷效仿,或巧取豪夺,或从公买入,立名目,矫谕令,费尽心思,封山泽百里以谋私利,几乎成为南朝的恶疾!
从县衙离开,徐佑说了陆会的毒计,左彣怒道:“陆会才来钱塘数月,仅咱们手里就拿走了数十万钱,还有詹泓、刘彖,外人更不计其数。如此肆无忌惮的敛财,莫非他真的不怕朝廷的法度吗?”
“朝廷是朝廷,亲民官是亲民官,之间隔着州郡和部曹,纵有不法情弊,也察之甚难。所以廉吏虽有,却不常见,像陆会这样的贪官污吏比比皆是,没什么奇怪的。”
徐佑抬头望着远处,雪花如席,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咳嗽了两下,轻声道:“我只是奇怪,刘彖为了跟洒金坊斗气,竟舍得送出价值不菲的玉盏,就算为了谋取小曲山来讨陆会的欢心,这等手笔,未免太大方了些。”
“玉盏?”左彣小吃一惊,玉这玩意可是稀罕物,皱眉道:“刘彖到底想干什么?”
徐佑沉思不语,冷风吹入骨,仿佛连脑袋都冻僵了似的,双手紧了紧大氅,道:“走吧,去见见杜三省!”
给杜三省的年节礼物早就送了过去,徐佑再上门可也不能空手,让人回府取了钱塘湖雅集结订的文册,题了字亲手交给杜三省。这位杜县尉是粗人,可越是粗人越是喜欢被当做文人对待,尤其徐佑现在在扬州文坛的地位非同小可,由他赠予的文册意义非凡,不是钱能够买来的。
老杜欣喜的嘴巴都合不拢,拉着徐佑吃了顿酒,席间说起刘彖,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皮子的狗东西,天天就知道往明府后堂里钻。今个送钱,明天送物,大后天送人……”
“送人?”
“两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婢女,走起路来小腰都快要扭断了,每日在衙门里进进出出,害得手下人做事都没心思。郎君你说,这成什么样子!”
徐佑还真的很少关心陆会的家务事,道:“陆明府来钱塘赴任没带家眷吗?”
“明府家中只有一妻一妾,妻子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其妾在家伺候明府的尊君,所以来钱塘时孑然一身。哼,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夜里有人暖脚,有人暖床,明府可是好不惬意!”
杜三省是钱塘县的老油子,说话做事不会无的放矢。徐佑记得他之前拍陆会的马屁不遗余力,这会编排起来言语难听的很。
“县尉喝多了,慎言,慎言!”
杜三省啪的将酒杯放在案几上,道:“咱们自家兄弟,说话不必忌讳,难道七郎还会去明府面前告发我不成?”
徐佑笑道:“绝对不会!”
“那就是了!”杜三省抹去嘴角的酒渍,道:“我怕他个鸟,有些话就是当面我也说得,他爱听不听,不听耶耶也懒得伺候!”
徐佑又给他斟了杯酒,安慰道:“今个这么大火气,到底发生了何事?来来,再喝一杯,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发生了何事?”杜三省一饮而尽,双眼透着七分的醉意,骂骂咧咧的道:“这次在小曲山周边搜捕劫持民女的山贼,眼看着收拢的圈子越来越小,说不定哪天就抓到了,大伙立功领赏,个顶个的高兴。结果呢,刘彖看中了小曲山,不知怎么说动了陆明府,竟让我把弟兄们都撤回来,这案子不了了之。我操刘彖他十八辈祖宗,感情不是他家的闺女被人糟蹋了,命丢了一大半,说占山就占山,说不让搜就不让搜?”
“我说呢,刚进屋瞧着你就不对劲,心里憋屈着呢。”徐佑劝慰道:“小曲山虽然连绵重叠,但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或许贼子确实不在那里。”
“七郎有所不知,小曲山林深竹密,峰高崖峻,加上山腹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洞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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