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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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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问礼俗》记载,正月一日为元日,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如果说元日是万象更新的起点,那么人日就是人的生活更新的开始,所以朝廷律法,每年给官员们七日假期,元日始,人日止。

    “这是选冬葵、蔓菁、韭菜、萝卜、菰菜、冬瓜、兰香等七种菜蔬做成的七菜羹,小郎要记得吃完,不可剩下来,更不可倒掉,否则的话,这一年的福气就全都没有了!”

    人日吃七菜羹,这个习惯后世也有,徐佑并不陌生,端起碗尝了口,赞道:“鲜美醇香,七味冗杂,竟还能熬制出如此佳肴,秋分,你手艺大涨啊!”

    秋分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道:“我找方阿姊学的,她做的才叫好吃。我太笨,学了两天只学会了三成!”

    “三成已经不得了了!”徐佑抬头看到秋分的发髻上戴着用潢纸剪成的綵人,扑哧一笑,道:“谁剪的綵人?太丑了吧?”

    “丑吗,我觉得挺好看的!”秋分努力的抬头上望,想要瞧一瞧自己头上戴的綵人,结果翻了一个大白眼,可爱极了,道:“冬至阿姊剪的,她只剪了这一个,剪完觉得无聊就忙别的去了,其他的都是履霜阿姊剪的。”

    剪綵人是人日的例行活动,或镂金薄贴在屏风上,或用彩纸剪成人形戴在发髻。徐佑见秋分真的很喜欢这个丑不拉几的綵人,心生促狭,随了戴在自己头上,转身走出了门。

    秋分急红了小脸,追在后面不依道:“小郎,我再给你寻个好看的,履霜阿姊剪的都挺好的。这个……这个我最喜欢了,还给我好不好?”

    “不好!”

    徐佑个高,秋分踮着脚够不到,又不能跟自家小郎动武,就像小猫似的围着身子周边乱转。两人正在闹腾,履霜端着铜盆从院门进来,抓着盆里的草灰和栗豆四处抛洒,听到秋分的声音,停住脚步扭头望过来,娇笑道:“秋分你抱住小郎,让他动不得,再去摘綵人不就行了吗?”

    秋分立刻依计行事,一把抱住徐佑,将他的双手牢牢固定住,接下来却又傻了眼,道:“阿姊,我抱住了,可怎么摘啊?”

    徐佑大笑,道:“手不够用了吧?”

    履霜没好气的走了过来,放下铜盘,纤纤素手轻轻搭在徐佑肩头,双足踮起,微微隆起的酥胸几乎碰触到了,柔若无力的娇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垂下的发丝随风摇曳,说不尽的妩媚动人。

    她摘下綵人交到秋分手里,白了徐佑一眼,道:“有逗秋分的时间,还不如去帮风虎郎君他们呼牛马招杂畜!”

    人日除了吃七菜羹,剪綵人,还要呼唤牛马杂畜,以求新年能够牛马成群,杂畜满圈。徐佑整理下衣袍,洒然笑道:“不必了,我在等人!”

    “等人?”履霜不解,道:“该往来走动的朋友都走动的差不多了,今日还会有客人登门吗?”

    “拜年的客人应该没有了,不过你别忘了,人日,可是要登高的!”

    “啊,我怎么忘记这个了?”履霜拍了下额头,道:“小郎是不是前几日拜年时受人邀约,准备今日一道登高?”

    “还不是詹泓那小子……”

    话音未落,吴善来报:“詹郎君携其他九人在门外等候,说跟小郎前日约好了时辰,今日登龙石山赏景赋诗。”

    龙石山在钱塘湖和钱塘江之间,峰峦峻秀,奇石异洞;竹树交翠,是正月初七民众登高的好去处。

    徐佑笑道:“钱塘地面邪,说谁谁到!去,请他们进来吧!”

    詹泓自重新接管了至宾楼,少不得抛头露面,四处应酬,因而结交了一众好友,平时吟诗作对,走马章台,在钱塘文坛倒也有了点名声。这次人日登高非得邀请徐佑,一来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二来想借徐佑的东风,为自家脸上贴金。俗话说花花轿子众人抬,徐佑既在钱塘安身,和本地的士子多来往没有坏处。

    互相作了介绍,除了詹泓,只有一人引起徐佑的注意。那人名叫况肃书,家中富裕,位列士籍,其人自视甚高,不过始终没有定品,言行举止很是孤傲。

    “七郎,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马上出发?你是不知,今日肯定有很多人前往龙石山,去的晚了,占不到好地方,赏不到好景致。”

    “哦,会有很多人吗?”

    “至少百人,男女老少,但凡有点雅兴的,今日都会上龙石山。”詹泓笑道:“还有不少浪荡子特意去窥探别人家的女郎……”

    况肃书冷冷道:“清泉,你没明白徐郎君的意思,他大名在外,是怕人多引起轰动,造成大家的不便。”

    詹泓字清泉,急忙道:“如晦,你误解了,七郎定不是这个意思!”

    徐佑笑了笑,没有接话。况肃书见徐佑不反击,觉得没趣,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詹泓有些尴尬,望着徐佑,徐佑不以为意,道:“走吧,早点登山,免得去晚了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龙石山远望如卧龙,雄姿俊法,行至山脚下,周遭各处的民众蜂拥而至,人头攒动,盛况空前。人日登高跟文人的雅集不同,是更大众化、也更普及的民俗仪式,只要走得动,都能够来龙石山登高赏景,不需要漫流横渡,也不需要观壶吟诗。

    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龙石山的景色如同画卷一寸寸铺开在徐佑面前,青石小路始终缠绕在绿树翠竹之间,岚气成云,静谧幽深。沿途有流芳、闻莺、真趣等凉亭供人休息,不时能看到有人围坐于地,或撑开帷幕,自在小天地中谈笑饮酒,或门户洞开,任由清风拂面,观云卷云舒。

    到了山腰,詹泓提议去游玩藏龙洞,于是改道而行,越来几道有惊无险的山隘,跋涉荆棘遍布的峭壁,来到了洞口。

    洞外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石井,三尺多深,从井底泛出清澈甘甜的泉水,注满了整口井,据说涝时不溢,大旱不涸,十分的神奇。

    “郎君,我听说这洞中眠有一青一白两条神龙,青的凶狠,常常下山吃人,咱们这么进来,会不会正好碰到青龙啊?”娇嫩稚涩的女子声音从洞里传来,带着荡荡悠悠的回音,传入徐佑等人的耳中。

    “清芷,偏你最是胆小,昨夜我说不来这里,你嚷嚷着要来,今日来了,却又在郎君旁边聒噪。哼,看下次还带不带你出来玩!”这个女郎声音清脆,说话又快又急,跟冬至有些许相像,也是同样的牙尖嘴利。

    “清珞,我可不是胆小,但别人都说洞中有恶龙,总不会人人都在骗我吧?”

    听着两女的争执,徐佑和詹泓相视一笑,詹泓侧身,道:“七郎,请!”

    “请!”

    徐佑走进洞里,发现这里深邃幽奇,湿润凉爽,应该是消暑的好地方,只是现在正值隆冬,猝不及防,被冷气一激,顿时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哎哟!”

    “清芷,当心!”

    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落水,徐佑遁声望去,左边不远处洞中有洞,相连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透着几分神秘和刺激。来不及多想,快走两步,刚到洞口,正要侧身,却看到对面也有一人侧身想要出来。

    两人挤在山洞中,差点就要碰到一起,那人一身天青色的宽袖峨袍,看不出男女,头上戴着黑色的幕篱,遮蔽了面容,只是扶在山壁上的手,修长如玉,几近完美。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言不虚,天大雨

    狭小的缝隙,穿堂的山风,徐佑除夕就染了点风寒,不是很严重,但也断断续续的没有好完全,张嘴又是一个大喷嚏。

    打喷嚏也就算了,人不是神仙,总会有打喷嚏的时候,可好死不死,塞了几天的鼻涕应声而出,在徐佑惊恐的目光中,溅射到了对面那人的幕篱上。

    时间瞬间停滞。

    饶是徐佑急智过人,也缺少应对这种尴尬局面的经验。还是对面那人微微一僵,呆了片刻,往后退了去。

    徐佑晃过神来,赶紧后退,双手作揖,歉然道:“对不住,一时失仪,望郎君莫怪!”

    那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徐佑,并不作声。两个婢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身量较高,桃子型的脸蛋,不算清丽,却很耐看,她气势汹汹的对徐佑斥道:“是你突作高声,害得我失足落水?”

    徐佑干咳两声,道:“是我!”

    “果然是你!”

    听声音这婢女应该名叫清珞,柳眉倒竖,冲到徐佑跟前,提着裙裾,露出云锦绣兽纹的足履,道:“看到没有?整只锦履都湿了,还有这衣裳,让你赔钱事小,洞里水凉刺骨,若是得了病,你赔的起吗?”

    这时另一个叫清芷的白白嫩嫩的圆脸婢女发现了幕篱上的秽物,哎呀一声,忙上前帮着那人解开脱掉,低声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

    清珞回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道:“还用问,肯定是这个浪荡子弄的……”

    “清珞,不得无礼!”

    那人出声制止,声线柔和低沉,略显女性向。不过楚国崇尚男色,男子熏香傅粉,故意捏着嗓子说话都是有的。他转过身来,脸上竟然重新戴了个黑色的面纱,虽看不到容貌,但两道剑眉入鬓,双目澄净而有神,应该是位器宇不凡的郎君。

    “我们走吧!”

    他对徐佑微微颌首,举步离开了藏龙洞,清芷紧跟身后,清珞和徐佑擦肩而过时,重重的哼了一声。

    徐佑笑着退让两步,抱拳以示歉意。清珞看他执礼甚恭,行止翩翩,被自己责骂也不出一言狡辩,想来是个君子,不好咄咄逼人,嘟着嘴道:“算了,我自认倒霉吧!”

    “确实是我累及小娘,若是方便,还请留下住处,等下山后自当派人赔偿。”

    清芷已经走到了井口旁边,回头喊道:“清珞,郎君说了,让你不得无礼,快点走了!”清珞顿了下足,气鼓鼓道:“好,这就来了!”说着打量徐佑一身粗布麻服,讥笑道:“好大口气!这锦履是吴县的云烟绣坊冯阿娘亲手缝制的,一只值五千钱,一双就是一万钱,你若是家境不好,我也不是一定要你赔偿。可要是放不下男人那点薄面,非得装什么贵人,别怪我跟你较真!”

    詹泓怒道:“好不要脸的小泼妇,讹诈到我们头上来了?就算云烟坊冯阿娘缝制的足履,也不可能卖到一万钱,镶金嵌银了不成……”

    清珞脸色一沉,道:“你骂谁泼妇呢?”

    詹氏在钱塘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经过天师道一事,四分五裂,不复旧观,但也不会受一个婢女的气,怒极反笑,道:“好,我不与你废话,叫你家郎君来,当面分说清楚!”

    清珞上前两步,眉眼冷得几乎要滴下冰来,和詹泓四目相对,一字字道:“你骂谁泼妇呢?”

    詹泓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婢,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登时落入下风。徐佑拉开了他,笑道:“小娘莫恼,我这朋友说话不知轻重,我代他致歉。另外,一万钱确实太多了,我虽诚心赔你,但又不想让你笑我是个傻子。这样吧,你留下住处,我明日派人往吴县去,找冯阿娘再定做一双同样的足履还你,不知意下如何?”

    “七郎,不要搭理她,想钱想蒙了心,待我找她主人去!”

    “你说谁蒙了心?怪不得瞎了一只眼,真是有眼也无珠!”

    “你!”詹泓因一目失明,自惭形秽,困居斗室不见外客多年,近来能够操持家业,其实已经不把身体的残缺放在心上,但让一个小娘如此指着鼻子骂,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单手扬起,道:“口舌如此恶毒,可见心肠也好不到哪去,我替你主人教训教训你这恶奴!”

    清珞丝毫不惧,脸蛋扬起,挑衅的道:“你敢!”

    徐佑连忙拦住詹泓,他颇有些头痛,詹泓平时做事还算沉稳,今日怎么跟一个小女娘置气,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正争执不下,况肃书哈哈大笑,高声道:“你这小娘好没眼力,知道这是谁吗?这是鼎鼎大名的徐佑,徐微之,人称幽夜逸光,三吴第一才子陆绪都败在他的手中,难道还怕赔不起你一双足履吗?”

    清珞愣住了,眼神无比的震惊,犹疑不定的望着徐佑,道:“你……你真是幽夜逸光徐微之?”

    自张墨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后,如今幽夜逸光之名传遍江左,风头之盛,甚至在八音凤奏和空谷白驹之上。

    徐佑苦笑道:“在下徐佑,让小娘见笑了!”

    洞外的井口边,那人的身子微微一顿,侧过头跟清芷低声说了句什么。清芷快步跑了回来,拉着清珞,急急说道:“清珞,别吵了,再迟延片刻,当心回去后郎君罚你做少广的算题。”

    清珞方才面对徐佑和詹泓,气势何等的强硬,这会一听“少广”两个字,顿时如丧考妣,道:“上次刚做了粟米和衰分两章的算题,我足足老了十岁,要是再做少广……清芷,等我老死了记得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啊!”

    “说什么疯话,快走吧!”

    清芷拉着清珞,对徐佑等人略带歉意的施了礼,结伴匆匆去了。离开时清珞犹自不服气,冲着詹泓晃了晃小拳头,把他气得够呛!

    况肃书还不忘冷嘲热讽,道:“瞧,一听幽夜逸光的名声,人家连赔偿都不要了,果真厉害了得!”

    詹泓猛然回头,道:“如晦,说好了,你今日来,不可多嘴,不可妄言。七郎的名声,是他靠着才学赢来的,光明正大,连张大中正、顾府君和扬州诸门阀都赞扬有加,岂是你能任意诋毁的?”

    况肃书跟詹泓交好,见他真的恼怒,耸耸肩,道:“我闭口就是了!”

    对况肃书的脾气,詹泓所知甚深,知道他只是口中不饶人,其实心底尚好,见他退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徐佑,满心不安,道:“七郎,是我安排不周,惹你受小人之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言重了!”徐佑笑道:“小女娘而已,不要计较!再者是我不对在先,怨不得人!”

    “七郎哪有什么不对?藏龙洞又不是她一家的,不让人打喷嚏,还不让人说话吗?”詹泓气恼难平,道:“被吓得失足,那是自个胆小,若无亏心事,何至于被一声喷嚏吓的落了水!”

    “你啊!”

    徐佑摇头失笑,詹泓跟那个叫清珞的小娘真像是一对冤家,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此洞太冷,我风寒未愈,还是到洞外等着你们。”

    “七郎若不看,我们也不看了。走,继续爬山!”

    “这样……恐扫了诸位的兴致……”

    徐佑目视众人,他们齐齐表示无妨,藏龙洞大都来过多次,且冬日的景致不如夏日,不看也罢。顺着崎岖的来路回到山间小道,继续往上攀爬,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抵达山顶,从远处看,正是龙石山龙头的位置。

    靠近山边有一座巨石,不知是自然形成,还是后来人为移植的,压在龙头上,据说可以震住钱塘的火魔,让整座城免遭烈火焚烧。巨石前围拢了上百人,有那些胆大的浪荡子,或者藐视礼法的士人,不顾旁人的目光,手脚齐用爬到石头上面,张开双臂,任风吹拂,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大叫,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顿觉烦闷尽去。

    “七郎没来过龙石山吗?”

    “第一次!”

    “观感如何?”

    “不虚此行!”徐佑道:“我自来钱塘,登过的山不多,明玉山壮丽,孤山奇秀,这龙石山雄浑,各有千秋。”

    正闲聊时,突然听到有人惊呼,接着骚动起来,徐佑几人瞬间被波浪起伏的人潮挤的后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脚跟。

    “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詹泓用手指着巨石,脸上惊讶莫名,道:“快看,那里!”

    徐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人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跪在石头上,双手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厉声高喊:“西域胡僧,乃戎狄妖教,却假托正神,广传歪义,致使我江东二十二州,顿失正统。今胡乱中夏,人主信邪,正教失踪,玄风坠绪。我以微末之力,难敌胡僧万余,唯有死于龙石山下,将一身血肉化为明天的大雨,洗去钱塘城内的满城妖气!”

    说完腾的站起,振臂高呼:“言不虚,天大雨!”

    “言不虚,天大雨!”

    “言不虚,天大雨!”

    不知谁人喊了一声:“救人,拦住他!”

    本来巨石上站着七八个人,被此人一闹,吓得都跳了下去,这会反应过来,匆忙再往上爬已经来不及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义无反顾的走到最边上,毫不迟疑的纵身一跃!

    惊呼声响彻了龙石山,徐佑眉头紧锁,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一扫,看到在藏龙洞遇到的那人,正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凝望着巨石,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闻香识人

    察觉到徐佑投射过来的目光,那人似乎迟疑了片刻,然后缓步走了过来,双手抱拳,不卑不亢的道:“见过郎君!”

    徐佑拱手回礼,道:“之前洞中失仪,郎君莫怪!”

    那人藏在面纱后的脸仿佛笑了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詹泓忍不住探出头来,问道:“跟着你的两个婢女呢?别怪我交浅言深,那个叫清珞的心肠歹毒,早日撵出去才好,免得天长日久,祸害家门,到时候悔之晚矣!”

    “詹泓!”徐佑淡淡的道:“别人的家事,不可多言!况且我们不对在先,不关清珞小娘的事!”

    自经过陆会敲诈之后,詹泓其实从心底还是有点惧怕徐佑,见他此刻不动喜怒,心头忽得一跳,竟不敢跟他对视,垂头退后,恭敬的道:“是,我知道了!”

    教训了詹泓,徐佑再次作揖,道:“不敢问郎君名讳?”

    “在下吴县师其羽!”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师其羽,好名字!

    “在下……”

    徐佑正要自报家门,师其羽语带笑意,不知是调侃,还是嘲讽,道:“幽夜逸光徐微之,天下谁人不识?徐兄就不必多费唇舌了!”

    徐佑无奈道:“钱塘湖雅集之后,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此。也好,正如师郎君所言,省却了不少的唇舌!”

    “世人骤得大名,或自鸣得意,日渐骄纵,或愈加小心,虚怀若谷。徐郎君却能于两者间游刃有余,不自傲,亦不自矜,幽夜逸光,名副其实!”

    徐佑失笑道:“原以为师郎君是讷于言的君子,没想到言辞如悬河,我欲辩而不能,甘拜下风!”

    师其羽又是一笑,指着方才跳崖的巨石,道:“你怎么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陆明府和吴郡、扬州诸位使君要考虑的事情!我并无看法!”

    徐佑谨慎小心,岂会跟一个陌生人大放厥词,师其羽若有所思,道;“是我冒昧了!”他拱拱手,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告辞,离开时说了一句:“明日若真的天降大雨,不知这钱塘城中,又要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徐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麓尽处,心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突然问道:“吴县可有师姓的大族?”

    詹泓想了想,道:“吴县有师姓,但也算不得大族,跟之前的詹氏差不多吧。近年来没听说出什么人才,族中经商的多过从文的,眼看着要走詹氏的老路了!”

    徐佑点点头,沉吟道:“这个师其羽,似乎来头不小……”

    詹泓狐疑道:“郎君会不会太高看他了?我观此人闺门秽杂,内阙风训,连个奴婢都管教不好,能有多大的来头?”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听到况肃书诗兴大发,吟道:“家本青山下,好上青山上。青山不可上,一上一惆怅!”

    詹泓气不打一处来,斥道:“如晦,都死人了,你还有心情作诗!”

    况肃书不以为意,道:“他死他的人,我作我的诗,咱们人日登高,是为了诗兴而来,可不是为了死人而来!”

    这番歪理听着刺耳,却真的不好反驳,詹泓张了张口,发觉无话可说。况肃书见噎住了詹泓,笑的极是开心,道:“各位觉得这首诗如何?”

    “上品!”“极佳!”

    众人赞誉如潮,况肃书更是得意,这首诗如行云流水,仿若天成,是他三年来最有诗兴的作品,受到肯定,如何不心花怒放。

    有人调侃道:“如晦,今日的诗才远在我等之上,是不是昨夜被家中金雀啄了啄脑袋,顿时开窍了呢?”

    况肃书立刻恼了,道:“什么金雀,那是猫,母猫!”

    众人放声哄笑,徐佑不明所以,詹泓低声解释道:“如晦家有悍妻,善舞刀弄棒,朋友们都知道,他惧内,却常常矫饰。有次又被悍妻将双眼打的乌青,有人不识趣的问起,他说是被家中金雀啄的。后来不仅眼上受伤,脖颈和身上也有爪痕。又有人不识趣的问,金雀啄你就罢了,难不成还抓你吗?如晦支吾了半天,才说家中新养了一只母猫,性情彪悍,把金雀偷偷吃了,然后见人就抓咬,被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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