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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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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帝君招我至此,有何见教?”
“徐佑,大胆!”
青玄帝君一声怒喝,旁边的厉鬼一拥而上,无眼的从眼眶爬蛆虫,凑到徐佑眼前,长舌的满是倒刺,留着口水似乎要往他脸上舔,还有那唇如朱砂,目如镜面,拖着豹尾,长着青色双翅的怪物绕着他全身飞舞,场面恐怖至极,若是那胆小的,此刻就会双股颤颤,吓得屁滚尿流。
徐佑视若不见,道:“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行端坐正,胆子自然要大!”
“是吗?”青玄帝君发出笑声,道:“你平生既不亏心,为何会来我九幽地府?凡心术颠迷,六尘俱染,诬毁圣真,背叛君父,杀生偷盗,负命欠财,一生昧心,奸欺肆纵者,死后铃其魂入狱。你已到此,必然犯其中之一!”
“愚人劳心损志,日间神乱,夜卧魂飞,随事作用,现诸恶境,及其入睡,方知妄梦。帝君的九幽地府,无非跟这妄梦一般。”
“哦,如何作解?”
“地府生於诸罪,罪业源於一心,一念之恶,九幽即现。我心无恶念,你这九幽地府,”徐佑仰头大笑,猛然踏前一步,道:“困不住我!”
呜呜呜!
万鬼大惊失措,攸忽退去,那暗紫色的血却开始加大了流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了徐佑的小腿,大腿,腰腹,和胸前,眼看就要没到脖颈,青玄帝君冷冷道:“血池吞噬一切有罪之人,你怎么脱困?”、
“九幽无实,形难言破。心法无定,相难言捉。欲定其心,先断其妄。妄之既断,罪斯无形,则地府破矣。”
破九幽,先断妄!
徐佑手捏道诀,闭上双目,数息后双目顿开,神光外溢于大殿内外,道:“天阳则明,地阴则暗。暗则为苦,苦则幽囚。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永失道真。看我以明破暗,以阳破阴,以真破妄!敕!”
宝座后的迷雾砰的散开,青玄帝君显出真身,头戴冕旒,身披霞衣,妙道真身,紫金瑞相,端坐九色莲花座上,身下一头青狮吐焰,周遭光华流转,绽放万丈不灭。
随着青狮一声吼叫,那些恶鬼被神光所照,挣扎着哀嚎着一个个灰飞烟灭,大殿内的血池转瞬变成了莲池,九幽大门洞开,朵朵金莲流光溢彩,托着徐佑步步高升,从殿顶重回人间。
人间已成火海!
义兴徐氏的坞堡败落在那一片大火之中,无数同族在火海中翻滚求饶,拿着刀剑的敌人将他们刺死,毫无怜悯的把头颅割下,连妇孺都没有放过。
“阿父!”
徐佑双目如赤,看着对他最为疼爱的父亲,身中数十刀,从不曾折弯的腰断成了两节,匍匐着爬向他,伸出血淋淋的手,低声道:“救我,快救救我……”
徐佑泪落如雨,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剑,竟是镇压戒鬼井的那柄三五斩邪雌剑,挥剑如虹,毫不迟疑的砍掉了父亲的人头。
“魑魅魍魉,人间岂容尔等放肆!我父,刀斧加身,未曾求饶一字,凭你们也配幻化他的模样?”
人头桀桀而笑,徐佑一脚踏上,*横流。
又一人披头散发,出现在徐佑眼前,她双手双腿肌肤尽毁,露在外面的白骨映着寒光,只有那张容颜还是犹如昨日的温柔和善。
“佑儿,别走,救我!”
徐佑再次挥剑,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阿母只会舍身救子,尔等无心无根无识之徒,岂知大爱如天的道理?”
接着陆续有人出现,“乖孙子,让爷爷抱抱!”
剑光一闪!
“阿佑,你比大兄都高了!”
剑光再闪!
“过来,让十一叔瞧瞧,你最近有没有练功偷懒!”
……
阿父、阿母、爷爷、十一叔、大兄、七姊,那些曾经鲜活的存在于他的生命里的人,也曾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那一夜的变故里,现在却又活着来到他的面前,然后再次惨死在他的剑下。
徐佑挥剑不停,眼神由痛苦到茫然再到坚毅,最后越来越冷酷。此时又来一个小娘,穿着青裙,梳着丫髻,泪光如春水,咬着唇怯生生喊道:“小郎,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秋分。
徐佑突然想起和宁玄古的三年之约,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手中雌剑没有丝毫的停顿,从秋分的脖颈上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血线骤然出现在那白嫩秀美的肌肤边缘,然后炸裂。
他的眼神,终于从冷酷变得毫无生机!
红和白,这世间最美的颜色!
夕阳落幕,火光摇曳,
徐佑单人只剑,淡墨青衫,脚下是所有至亲至爱之人的尸体,血污遍地,他却不染尘埃。
天地间钟鼓大鸣!
一步,踏出,
虚空之上似有登天台阶,就这样一步步直入九霄云外。
那里,琼楼仙阁,是无数人追逐的天宫!
金光万道,龙凤翱翔,各种珍奇异兽漫天飞舞,仙人们头戴芙蓉冠,身着绛纱衣,饮琼浆玉露,食龙肝凤髓,千万年无忧无虑,何等的逍遥自在。
徐佑踩着祥云,加入仙人们的欢饮狂歌,如此不知日月,似过了一百年,又似过了一千年,耳中忽然听到三十三层天外天传来的悦耳清音:“你破九幽,断世情,终登天界为仙人焉。从今尔后,无病疾之折磨,无权欲之烦心,无生死之困扰,人间旧事,皆成过往。你,舍下了吗?”
徐佑停杯,驻足,回望人间。
人间离此九万万里,层层浮云之下,在那千山万水之中,浮现了一双美丽不可方物的眼睛,清幽明亮,灿若星辰。
天宫虽好,却终不似人间有你!
徐佑的眸子里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机,从微不可见继而变大,变大,再变大,然后砰的巨响,天宫、人间、地府全部消失不见。
萤石闪烁的光,耳侧轻抚的风,二十八个兽首狰狞,徐佑举头四顾,原来他已走过了玉桥,来到了高台之上。
清明依旧站在玉桥中央,双手死命的攥紧,满头大汗淋漓,脸上的神情忽而绝望,忽而惊喜,忽而忧虑,忽而痛哭。徐佑很难想象,清明这样的人,竟会有如此丰富的情绪变化。
经过那么多灭绝人性的摧残,清明以冰冷无情的外壳掩盖着饱受创伤的心,但他始终没有被这个阴阳颠倒的世间逼入魔道,艰难却又不屈的守着心底那最后一丝良知。
人者,天地之心,天地万物,本吾一体者也。生民之困苦荼毒,孰非疾痛之切于吾身者乎?不知吾身之疾病,无是非之心者也。是非之心,不虑而知,不学而能,所谓良知也。
这世间,很多人可以轻易的做人,却偏偏愿意去做鬼,去做妖,甚至去做狗,而有些人从鬼蜮爬出,历尽磨难,只为了行走在人间的阳光下,抬头走路,不违良知,为自己书写一个简单的人字!
清明有罪,但其罪不在九幽,不在人间,不在天宫,而在他的心里。只有定心,才能赎罪。
徐佑坚信,这座桥,困不住他!
足足三刻钟后,清明的神色归于平静,如同背负千斤重担,无比缓慢的往前移动了一步,两步,三步……
清明睁开眼,看到徐佑脸上那温和的笑,将阴长生扔在地上,轻声唤道:“郎君,我们又见面了!”
徐佑叹道:“是啊,千百年后再见,你终于放下了过往,我很为你高兴,简直无以言表。清明,五品的山门里,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清明彻底脱胎换骨,修炼青鬼律带来的鬼气再无分毫,笑道:“应该和左郎君看到的风景不同,五品之内,道有千万。”
传说中二十四洞的秘密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使道法精进,通达仙府,原来是在这六桥上走一遭,若机缘到时,便可跨过武道天堑,叩开山门。
徐佑打趣道:“要不其他五桥再各走一次,说不定就此成了大宗师,我们不必再缩头缩尾,打出去就是了!”
清明摇头道:“我宁愿现在就挑战孙冠,也不会再去别的桥上找死了!”
徐佑心有戚戚,他走的看似容易,破九幽时尚清楚虚幻和现实,断世情时已经有几分迷失,到了天宫仙界,再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不小心就会被永远的困在桥上,直到筋疲力尽而死。
如果孙冠在此,肯定要对徐佑刮目相看,天师道立教四百年,能在焚降真香制造的幻境里安然度过六桥的寥寥无几,大多在九幽地府就被直接困死,更别谈连闯人间和天宫。
徐佑毕竟是转世重生之人,心志强大到可怕的地步,又有牵挂难舍,这才过了六桥。而清明修习的青鬼律夺天地造化,玄妙之处,或许不弱于道心玄微大法,比起徐佑其实更有过桥的把握。
一日之内,玉桥连度两人,也算是天命所归,非人力所能抗衡!
………………………………
第九十五章 鹤鸣惊天下
两人并肩坐在桥头的台阶上休息,徐佑道:“道门有太真八香之说,道香、德香、无为香、自然香、清净香、妙洞香、灵宝慧香、超三界香,我全都见过,未足称奇。可玉桥两侧三足蟾吐出的这香,竟能营凭空造出如此真实的幻境,或许在八香之外……”(太真八香准确来说是心香,指的境界,书中实化了,不必深究。)
佛道皆爱香,借之上达天阙,下通幽明。而佛道传教,又需要以幻术显神威愚弄生民,于是两教的大拿们闭门潜心搞发明,造出了很多可以迷人心魄的奇香。
三足蟾里藏的焚降真香就是太真八香之外的迷魂香,乃天师宫不传之秘,除了历代天师,连诸大祭酒都不知道具体制作的方法,堪称天师道不足为外人道的镇教之宝。
“我们从爬进这处洞穴,就应该陷入了阵中。戒鬼井、斩邪剑、二十八兽首以及这六桥和环河都是阵势的一部分,三足蟾吐出的青烟是引子,结合满壁悬珠的莹光,以每个人内心的欲望和阴暗为墨本,营造了无比真实的幻境。若非心志坚定又固守信念的人,一旦有丝毫动摇,必会困在阵中无法摆脱,要么疯魔而死,要么力竭而亡。”清明忍不住赞道:“而在此洞之外,那些暗河,水潭、甬道和平巷又构成了完整的清明洞阵。清明洞之外,尚有二十三洞,却是和整座鹤鸣山融为一体,以天地为眼,四季为根,节气为引,自成无双大阵。
“阵中有阵,互为犄角,相辅相成,阴符七十二局,果然妙参造化。”徐佑早有预感,这座鹤鸣山吸纳天地灵气,为道门祖庭必定不是偶然。听清明的话,才明白当初布阵之人究竟厉害到了何等地步,能够安然到此,说明运气还站在他们这边。
“我自诩通晓阴阳二遁十八局,天下无处不可去,见识了这二十四洞之一,才明白井蛙不可语海,实乃我辈写照。”
“不必过谦,阵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现在仍旧站在这,你还因祸得福,突破了五品山门,晋升小宗师,这就够了!”
徐佑的长处,在于享受过程,看重结果。过程再怎么丢脸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是成功。这是投行坚持的原则之一,前后两世,从不曾改变。
休息过后,徐佑走上九层台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戒鬼井,乍看去毫无异处,可神秘的传说给它披了层天然的华丽外衣,仿佛那青砖和绿藻都昭显着某种天地间的至理,比起皇宫内府还要金碧辉煌。戒鬼井后边,竖插着三五斩邪雌剑,剑体通幽,古朴庄重,远看已经不凡,此时近看,更让人痴迷不去。
徐佑再往后看,突然发现山壁里凿有九个壁龛,方才离得远,这里又比较暗,处在灯下黑的位置,没有萤石照耀,不走到台上根本注意不到。
“清明,这些壁龛好像和我在大雪洞里看到的类似,你来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
清明跟在身后,仔细一看,道:“应该是道门的神龛,要么供奉诸天神君的神位,要么是天师道历代天师的灵牌。”
可奇怪的是,这些壁龛里面空空荡荡,陷入山内三尺而已,平整圆滑,一眼就能看得通透。徐佑若有所思,先走到戒鬼井边,俯首下望,里面黑不见底。跟普通的黑不同,这戒鬼井好像是宇宙黑洞般能将所有光线吸进去,目力所及,连五指都不到,可以说是绝对的黑暗。再凑的近些,耳边忽然听到千万厉鬼的嘶鸣和哀嚎,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往井里栽进去。徐佑赶忙退后两步,轻轻舒了口气,再侧耳听时,井内寂静无声。
经过了六桥的幻境,他有些怀疑刚才真的听到了鬼叫声吗?还是后遗症的影响产生的幻听?相传戒鬼井下面都是幽冥地府不收的孤魂野鬼,无不怨气冲天,厉害非常,被张道陵收服后囚于井下,全靠着三五斩邪剑才勉强镇压,命格不够强大的人,观之就会魂魄易位,或成痴傻,或成鬼魅。
扭头去看清明,他蹲在后面的神龛前,不知在研究什么,徐佑走了过去,问道:“如何?”
清明没有回头,道:“郎君,你有没有想过,灵宝五符经会藏在哪里?此间一目了然,戒鬼井深不可测,若投入其中,还不如直接毁掉省事。这些年过去了,孙冠想必早就记熟了五符经里的所有文字,可依然将经书保存下来,应该是觉得愧对魏元思,不想把他毕生的心血付之一炬。那,郎君请看,这洞里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九个神龛。神龛没有神位,莫非是凿出来为了好看么?”
徐佑经过玉桥,身心俱疲,脑袋的运转已不比平日里灵光,听了清明的话恍然大悟,道:“不错,神龛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里面肯定另有玄机,会不会又是阴符七十二局之一?”
清明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像……”话音刚落,右手放在岩石上,真气运转,咚的一声,里面竟然传来了回音。
“空的?”
“这是用山石砌的墙,乍看没有异常,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并不是山壁本来打磨后该有的成色。”清明的短匕全部遗失在水潭那里,幸好这假墙不算太厚,他又脱胎换骨,刚成了小宗师,纯以内力破开山石,一点点打开了通道。
果不其然,里面别有洞天,深入九步,有一座半人高的鎏金神主像,神像下面是三层精铁浇筑的龛座,奇怪的是,龛座的柜门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上了。由于通道只容得下一人,安全起见,清明先进去查看,片刻之后,听到他咦了一声,道:“正一真人之位……郎君,这是张道陵的神像!”
张道陵,天师道创教祖天师,也是广成子之后,第二个让鹤鸣山发出鹤鸣声,而后白日飞升的道门先祖。
他的神主像遍及天下所有的道观,鹤鸣山上也有大殿供奉香火,可偏偏在这幽深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藏着一尊鎏金神像,还用铁锁环绕龛座,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过天师道靠捉鬼起家,沾染些鬼气森森的坏习惯不是不能理解。清明退了出来,道:“没有陷阱!”
徐佑弯腰进去,正如清明所说,这是张道陵的神主像,雕工精妙,眉眼犹如活物,让人心中不由一凛。其他并无奇特,唯有底部的龛座锁着铁链,徐佑伸手摸了摸,冰寒刺骨,不像是平常会用的铁,和龛座的材质相同,厚而坚固,或许只有大宗师才能以武力打开。
出来后和清明商议了一下,铁链不是石头,别说清明以内力震不断,就算能震断,也怕伤到里面可能放着的东西。于是暂且撇下,到第二个壁龛后,先打通道,再看里面,不出意外,是另外一座鎏金神主像:嗣师张衡。龛座同样被铁链锁着。
第三个壁龛,是系师张鲁的神主像,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全是天师道历代天师,第七个是陈泷,曾写了鬼眼经,后来被改名神相经,大德寺前上座竺法言就以神相观人著称。
第八个是早死的天师宁九州,据说只在位三年就暴病去世,第九个就是孙冠和宁玄古的师尊:观妙真君魏元思。
原来,这九个壁龛的后面,藏着天师道几百年来九代天师的神主像!
徐佑和清明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欢喜,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灵宝五符经的所在。清明果断说道:“我试试看,或许能够打开龛座……”他握着铁链,脸色先红后白,只听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叮当声,铁链却完好如初。
他还要再试,徐佑阻止了他,人力有时而穷,这铁链极有可能是陨铁或钨铁所造,想要徒手折断绝无可能,再试下去也不过浪费时间而已,还可能被内力反噬,伤到了自己。
徐佑突然回首,目光落在那孤独矗立了不知多少年的三五斩邪雌剑上!
“这剑,极可能是这座天地大阵的阵眼,如果拔出它,后果难以预料!”徐佑有些犹豫。
清明闭目思索了一会,道:“郎君,龛座摆明了没有任何打开的捷径,只有斩断铁链才能一探究竟。不管拔剑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没有选择了!”
“也罢,多想无益,随机应变!”徐佑算算时间,他们进洞已经大半天了,再耽误下去,上面留守的人必定生疑,若最后得了五符经,却被困在鹤鸣山,那又有什么意义?
命里有时终须有,该博一把的时候了!
清明径自走过去,手握剑柄往上一提,剑身纹丝不动。要知道他现在入了五品,虽然没用全力,可也足以碎石裂金,却拔不出一把剑。
“起!”
清明气行周天,力贯全身,听到咔嚓一声,剑身终于动了动,随着他的手臂慢慢上升。剑身被萤石一照,光华在日月符文间流转,如彩凤翱翔天际,说不出的震撼。
剑身刚离开高台,突然那二十八个铸铜兽首同时颤动,本来扬起的大口竟开始缓缓低垂。徐佑急道:“快,动手,迟恐生变!”
清明也知道到了紧要关头,闪身来到魏元思的神主像前,剑光如练,铁链忽的断成两截,切口平整如镜,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打开龛座铁门,里面放着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灵宝五符经。
“到手了!”
清明刚抓到经书,二十八个兽首已经全部低头,隐隐能够听到汹涌澎湃的水声从管道里传来,幸好他早有准备,将经书装进防水的牛皮袋里密封好,然后放入暗囊。
一不做二不休,徐佑高声道:“其他八个龛座,全砍了!”
清明身如脱兔,数息之间,从第七到第二个龛座全部搜掠一空,发现有把不知名的短剑、鬼眼经正本,还有几样东西来不及细看,只顾着将经书放入牛皮袋,其他不怕水的贴身藏好。
等来到张道陵的神主像前,清明挥剑斩断了铁链,耳中听到咚、咚、咚的几声巨响,心知不妙,一把抓住里面的东西,足见点地,倒飞了出来。
砰!
二十八跟巨大的水柱从兽首口中激射出来,同时支撑着山顶的那十几根石柱一根根陆续倒塌,山顶和周边的山壁也纷纷落下碎石,清明将阴长生从台阶下拉到戒鬼井边,和徐佑背靠背而立,面对这样的浩荡天威,除了等待,什么智计、武力都毫无用处。
“郎君,怎么办?”
“等!别忘了,这阴符阵每到绝处,必定会开一生门,若我所料不错,只有张道陵有此神通,造这般夺天地之灵气的大阵。你想想,此阵传承数百年,岂是为了杀后辈来人吗?”
“可我们这样破阵,毁了天师道历代天师的神龛,说不定正触犯了死忌……”
徐佑感觉到地动山摇,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却放声大笑,道:“张道陵何等样人,会让自己的神主像如同豕鼠般躲在那洞穴之内?以铁链锁九龛,却暗中连接那破坏撑着洞顶石柱的机关,煞费心机,除了私吞五符经的孙冠还有谁呢?”
清明茅塞顿开,道:“张道陵布阵时留有生门,拔出三五斩邪剑,本来只会兽首喷水,找到生门后我们即可脱身。可孙冠却毁了石柱,要让破阵之人在找到生门前就死在乱石之中……”
洞里的水越来越多,几乎要漫过六桥淹住高台的台阶,正在这时,那环绕着高台的护城河道突然冒出了无数个小漩涡,然后逐渐汇集,形成三个斗大的漩涡。
“这就是生门!”
可是三个漩涡,分别在三个不同的方向,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生门?
越是凶险,徐佑越是冷静,笑道:“地中有水,是何卦?”
“师卦,坤上坎下,行险而顺。”清明指着其中一个漩涡,道:“以伏羲八卦定方位,生门在这里!郎君,我们走!”
徐佑摇头,道:“师卦的卦辞是行险则顺。何谓行险?明知我们以伏羲八卦破了之前那三条路,这里故技重施算什么难题?行险,自是不按常理,所以要以文王八卦定方位。”他指着另一个漩涡,道:“从这里离开!”
洞顶的碎石越落越多,徐佑对清明使个眼色,清明取黑巾蒙住嘴脸,弹指一挥,解去了阴长生身上的禁制,并激发了他的身体潜能,竟从昏死中悠悠醒来。
阴长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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