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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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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天堂到地狱,陆绪的人生已经被徐佑彻底改变,报复,只是时间问题!
适才在外面曾劝阻的那个属下本打算阻止陆绪解开面罩,伸了伸手却没来得及,只好暗暗叹了口气,任由主子去了。
反正徐佑今夜必死,让他做个明白鬼也好!
“不错,是我!”
陆绪直起身子,看着战战兢兢的徐佑,居高临下的感觉实在太好,得意、兴奋和一丝大仇得报的畅快充斥心胸,若不是场景不太合适,他真的想吟诗一首来表表那股子比睡女人更舒爽的销魂惬意,道:“没想到吧?今日无限风光的徐微之,现在成了我脚下匍匐着的一只臭虫……”猛的抬脚踹在徐佑腰上,徐佑惨哼一声,翻倒于地,椅子砸的四碎,挣扎着往后爬了几步,斜靠着墙边坐了起来。
他以身为诱饵,钓出了陆绪,可为了下一步棋,必须拖延时间,故意示弱道:“陆郎君,你我之间不过斗文而已,算不得生死之敌。你是陆氏的嫡子,未来不期量,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我……”
“求饶了么?”陆绪望向身后几人,大笑道:“我听错了没有?是徐郎君在向我求饶吗?”
“郎君,动手吧,杀了他早些回去歇息,我等留下来处理尸首,保证不留痕迹。”那个属下不知怎的,总是心跳不已,生怕夜长梦多,焦急的说道。
“急什么!”
陆绪好不容易将徐佑踩在脚下,猫戏老鼠也要多玩一会,道:“我和徐郎君数年未曾谋面,得好好的叙叙旧。你说呢,徐兄?”
徐佑勉强笑了两声,道:“叙旧不如找个窗明几净的地方,我请郎君吃酒……”
陆绪轻蔑的道:“凭你一个破落子,也配和我吃酒?”
“是吗?我依稀记得,当年钱塘湖雅集,还和陆郎君把酒言欢……”
提起陈年往事,陆绪仿佛又回到了那饱受屈辱的痛苦记忆当中,压抑多时的仇恨勃然而发,揪住徐佑的衣领,一字字道:“当年孤山之上,我中了你的奸计,成为天下的笑柄,徐佑,你可曾想过,终究我会找你讨回公道么?”
窗外风起,似有群鸟掠过夜空!
“想听实话?”徐佑轻咳了两声,道:“我真的从未想过你会找我报仇,当然不是因为陆郎君是谦谦君子,而是因为我不认为你有如此的胆量和手段。你啊,不过是陆氏门阀养在后花园的花,固然赏心悦目,可一旦出了府门,风吹雨淋,活不过两天……直说了吧,陆郎君这次是受哪位高人指点,才把时机掐算的这么准,正好赶在我离开太守府,身边又没有足够护卫的时候动手……”
“你!”陆绪气得再也忍不住,回手从下属腰间抽出短刀,架在徐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映着烛光,却照不出他眼眸里的恐惧,道:“咦,你不怕死?”
徐佑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当然怕,不过,今夜怕是不能遂了郎君的愿!”
话音刚落,清明攸忽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见如何动作,陆绪手里的短刀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同时身子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咔嚓声中,眼见着双膝尽碎。
另外三人大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同时破门而入的方周等人拿住。陆绪痛的几乎要咬断了舌头,去也知道生死关头犹豫不得,大喊道:“我是陆氏子弟,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抓我,还有王法吗?”
方周笑嘻嘻的走过来,解开外面的黑色袍服,露出里面威风凛凛的穷奇,张牙舞爪,说不出的阴森可怖,道:“好教陆郎君知道,司隶府……”笑容一敛,冷酷的目光有若实质,道:“就是王法!”
将陆绪几人押回卧虎司驻地,方周只用了盏茶时间,陆绪就把通过黄三收买刺客劫掠徐佑,事后又杀黄三灭口等诸多阴事一一招供,然后签字画押暂时关入地牢。
事已至此,徐佑自然不方便离开,等到凌晨,王复连夜赶回,两人见了面,先叙别情,又在密室里私议了许久,直到天光大亮,徐佑这才悄然而去。
陆氏当代家主陆宗周接到下人通传,眉头微皱,卧虎司假佐王复算不得厉害人物,接替孟行春掌控扬州之后,也鲜有建树,近来忙于六天余孽的追剿,跟诸姓门阀来往不多,今日骤然上门,恐非好事。
“有请!”
王复没穿官服,头戴平巾帻,身着文士袍,整个人平平无常,他以晚辈见礼,姿态颇低。陆宗周笑道:“假佐可是稀客,若有事但说无妨。”以他的地位不必和王复绕圈子,有时候直来直去也是某种世事浮沉后累计的智慧。
“非公事,复冒昧拜访,实为私事而来!”
“哦,”陆宗周昏聩无光的眸子里难以窥见丝毫的波动,道:“请讲!”
“贵府陆绪陆郎君因和钱塘徐佑有旧隙,暗中雇凶杀之,被我卧虎司徒隶侦知后当场擒住,人赃俱获,现已供认不讳。不过,兹事体大,复不敢擅专,特来请陆公示下,该如何处置为佳……”王复不卑不亢,就算面对陆氏的家主,也并没有畏手畏脚。徐佑将此事交给他办,一是借卧虎司的实力震慑陆氏,让对方就算想包庇,也不敢妄动和做的过火;二来也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从陆氏捞取足够多的好处的机会。
“死人了吗?”陆宗周淡然道。
“死了一人,名为黄三,在吴县专责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陆郎君雇佣的刺客就是黄三牵线,后被陆郎君先行灭口,埋于郊外某处,也已起尸交由仵作验查。”
“徐郎君呢?”
“受了点轻伤,当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没有几个月将息,怕是不能恢复如初。”
陆宗周捻了捻长须,道:“徐郎君那边我自会派人前去赔罪。黄三既然伏诛,从者皆按律定谳就是。至于陆绪,小儿辈一时妄为,或为手下人蛊惑怂恿,依假佐之见,该当如何呢?”
王复诚恳的道:“陆公千万别以为是我有意为难,若是寻常案子,不必陆公过问,我自然礼送陆郎君回府。可问题是,那个黄三,有九成可能是六天余孽……”
这个关头,谁牵扯上六天就是灭族的大罪,陆宗周的眸光终于有了极其轻微的变化,可陆绪是嫡孙,不能不救,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笑意,道:“陆绪虽然无知顽劣,但我相信他绝不会和六天有染,当然,我而已相信假佐奉上命督办六天逆案,自会明察秋毫,不至让无辜者蒙冤。”
“那是自然!”王复施礼告辞,道:“打扰陆公静修,复改日再登门叨扰。”
“来人,送假佐!”
王复离开陆府,候在门外的方周忍不住问道:“假佐,陆宗周怎么说?”
王复笑道:“得罪徐郎君,陆氏尚且不惧。可扯上了六天,陆老儿怕咱们天天登门索命,由不得他不低头!”
“好!”方周兴奋的拍下手,道:“门阀势大,看咱们就跟看猪犬无二,今日也让他们知道,万事有来有去,总不能由着他们一直得意……”
“这都是拜徐郎君所赐,若不是他发现黄三给那刺客的毒药是六天秘制,轻易谁能把陆氏嫡系子弟和六天余孽联系起来?要知道吴郡四姓,张文朱武,陆忠顾厚,陆氏的忠贞可是朝野皆知呐!”
最后这句带点讽刺,安子道重用萧勋奇为司隶校尉,萧勋奇虽出身门阀,可司隶府里自从事以下,大多为寒门寒士,和陆氏这样的华族互相不对眼,那也没什么奇怪。
“哈哈,我懂了,正因陆氏为忠名所累,所以陆绪这次掉进六天的泥潭,对陆氏才更具有杀伤力。陆宗周就是天上的仙鹤,也得低头吃咱们丢过来的馎饦!”
王复嘿嘿一笑,道:“馎饦太寒酸了些,好歹是天上的仙鹤,若能给咱们多吐点仙丹,送他重入青云又如何?”
徐佑下榻在绿竹楼,绿竹楼的主人是钱塘人士,靠得住,但凡钱塘县衙的官吏来吴县公干,一般都住在这里,此楼算不得奢华,但胜在清净安全,膳食也算可口。仅仅过了一个上午,顾允就再次登门,见着徐佑直接拉着他的手前后看了半响,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道:“若不是陆六叔来找我,我还不知你昨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微之,你放宽心,此事不管牵扯到谁,都要按国法严惩。我来之前,已经修书给朱四叔,他必会和我一样站在你这边……”
陆绪的父亲陆定襄也就是陆宗周的长子,现在荆州为官,家族事务多由老六陆定安负责出头协调。陆绪和徐佑有旧怨,天下皆知,若真的买凶报仇,事出有因,也不是不能化解,毕竟徐佑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害嘛,这就是门阀的逻辑。而顾允和徐佑交好,自是出面说合的不二人选,可陆定安也想不到,顾允为了徐佑,竟然毫不迟疑的置顾陆两家的世交于不顾,上来就表态要严惩陆绪为徐佑出气。
徐佑心下感激,口中却劝道:“飞卿,你别冲动,这件事卧虎司已经介入,陆氏想凭借权势逼迫于我,未必那么容易。不过,我也不能让你为了我和陆氏闹僵,别忘了,再过两月,你就是陆氏的乘龙快婿了……”
“若陆氏如此不明事理,他家的女郎不娶也罢!”
徐佑摇头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听我说,其实要我不再追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陆绪竟和六天有勾结,这才是陆氏当下面临的最大的危机!”
………………………………
第一百一十章 轶事
提起六天,顾允的俊脸满是忧虑,道:“那个黄三,真是六天的人?”
“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卧虎司还在查。不过,依我看,黄三很大可能是六天安插在吴县的细作,这次出手助陆绪杀我,应该不仅仅为了钱财,而是别有图谋。”徐佑笑道:“对了,你可知道陆绪为了杀我,给黄三开了什么价?八百万钱!哈,真是财大气粗!我有点好奇,他从哪弄来的钱?陆氏家业再大,也不可能让他一个未曾分家的小字辈攒下这么多的例钱吧?”
“这个……确实有点蹊跷,陆氏虽豪富,可真论财力,尚不及顾氏。要我一时拿千万钱且不惊动其他人也是难事,青符一未成亲,二未出仕,这钱他自己绝对拿不出来,或许是从别处借的也未可知。”
顾允对钱财的来历不是很上心,毕竟是门阀子,想要捞钱的地方太多,说不定某次机会抓的好,赚个十万百万钱也不是不可能,加上可以从其他兄弟姊妹处转借,遇到那些宠溺的父母叔伯,骗几百万更不在话下。
他在意的,还是六天!
“微之名满天下,贸然杀之,必会掀起轩然大波。若黄三只是普通的中间人,这样的活再多钱都不会干。谁也不是傻子,青符毕竟有家族依仗,一旦事情败露,至少性命无碍,可其他人必死无疑。弊大于利,生意人岂会做赔本的买卖?也只有六天,借青符的手杀了微之,既可以报昔日钱塘破城之旧怨,也可以搞的陆氏乃至扬州门阀鸡犬不宁,一石二鸟,何乐不为?”顾允这几年宦海修行,见人见事都有了长足的进步,道:“黄三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只是……微之,我并非为青符开脱,他行事乖张暴虐,自有国法处置,却不可因此被卧虎司按上通逆这样诛灭九族的大罪。是否真的通逆,还需仔细查明……可我所虑者,卧虎司办案动辄株连,甚至不惜嫁祸以邀功媚主,长久下去,实非朝廷和百姓之福。”他为人方正,处事以律法为准绳,陆绪杀人未遂,就以杀人未遂惩处,绝不能因为黄三是六天的人,就确定陆绪和六天有所勾结。
这层意思,徐佑听的明白,对陆绪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可不能把整个陆氏拖下水,他点点头,道:“昨夜我先去拜会王复,出来后遇到了刺客,这才把卧虎司牵扯进来。要早知幕后指使是陆绪,黄三又有六天的嫌疑,我只需到太守府报案就是,何至于此?”
“卧虎司那边我会出面交涉……还有,陆六叔愿以吴县或扬州其他地方的田宅为赔罪之资,外加各种珍玩字画,换得微之对青符的谅解……”
徐佑饶有兴致的道:“都有什么稀奇宝贝?”
“什么也没有,我替你拒绝了!”
“啊?”徐佑捶胸顿足,道:“多好的发财机会,你拒绝干什么?”
顾允翻了个白眼,道:“拿人手短,要了钱,怎么将青符绳之以法?”
徐佑叹了口气,悠悠说道:“飞卿,你其实心里也明白,就算陆氏不拿钱和解,我又真的能把陆绪怎么样吗?当年的劫掠良人案,贺氏的权势和根基尚比不得陆氏,可还不是通过‘八议’将贺捷给保下来了吗?贺捷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恶事,比起陆绪,当死一万次,结果呢?”
顾允沉默片刻,道:“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徐佑淡淡的道:“我的命,就比那些可怜的女娘们贵重吗?一命就可以胜过那千百条活生生的性命吗?天下是皇室和门阀的天下,律法也是皇室和门阀的律法,我知道飞卿会不惜一切,为我主持公道,但公道二字从来不在律法之中,而在权势之下!我退一步,可免你为难,也可让所有人满意。”
顾允长叹道:“可这样太委屈你了……”
“人生在世,无非妥协妥协再妥协,连主上都没办法任意妄为,况且我辈?”徐佑洒然笑道:“这些年我能在钱塘立足,也多亏吴郡四姓的帮扶和襄助,所以饶过陆绪不是不行,但陆氏一门需要拿出足够的诚意;钱帛宅院土地字画古籍,这些我都不要!”
“那,微之想要什么?”
“我要陆宗周亲自出面捐建玄机书院,不计代价,两个月内必须完工,一切用度包括劳役,皆由陆氏负责。书院建成之后,陆公要担任名誉山长,任期三年,并献各类藏书千卷,以供书院的学子们翻阅研习。”
“名誉山长?”
徐佑要陆宗周捐建玄机书院,顾允可以理解,这年头建书院不是易事,尤其建在山上,工程浩大,钱还好说,主要是劳役——除了官府,其他人根本没有正当理由征来这么多劳役,交给陆氏,想要两个月完工仍旧不容易,可比徐佑去操作已经简单了无数倍。
可名誉山长,是什么意思?
“名誉山长就是挂个品阶,不给月俸,不具体管事,有空闲或者受邀请可至书院讲学,名誉山长不只一位,但凡德高望重,且对书院发展有利,都可聘为名誉山长。”
这么讲顾允就了解了,原来是扯大旗作虎皮,为玄机书院壮声势,沉思了一会,道:“我尽全力促成此事,想必这点要求,陆氏不会拒绝!只是我怕从此陆氏和微之貌合神离,日后还当小心为上!”
徐佑笑道:“陆公或许会感激我,玄机书院的名誉山长不会超过十位,我有信心,将来会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后来者想争,也未必争得到!”
送走顾允,徐佑枯坐案几后,提笔在由禾纸上慢慢写了四个大字:戒急用忍。本该清心静气的四个字,笔锋却凌厉异常,平、直、均、密之间,透着股冰寒的杀机,清明站在他身后,审视半响,问道:“郎君若这样放过陆绪,可甘心么?”
徐佑掷笔,墨迹四溅,污了由禾纸,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炽烈的日光,道:“陆绪现在杀不得,我们还没有肆意除掉一个门阀子弟的权势。不过经此一闹,陆宗周必定要对陆绪严加管束,三五年内,他别想走出家门,更别想再次对我不利,名声尽毁,虽生犹死,跟废人没什么两样,杀不杀意义不大。等三五年后,陆氏应该已不在你我的眼里,陆绪如果再敢胡来,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安排好吴县诸事,徐佑赶回了钱塘,也在这十数日间,细腰台上《春秋》论辩的详细内容已尽数传开,引起的轰动效应远比很多人预料的要大。儒门衰退,儒学式微,可上千年来的儒家传承从不曾断绝,佛道的根基在普罗大众,人数虽多却集中在下层,而儒家的根基则在处于统治阶级的精英阶层,就如同点点微光没入尘土,可一旦燃烧,立刻就成燎原之势。
同时,徐佑给赵信写的那首青天有月来几时也悄然流出,先是钱塘再是吴县,然后是周边众多郡县,关于徐郎才尽的污蔑顿时销声匿迹,大中正张紫华更是赞道:“自古诗赋各有流派,或重词藻,或重技巧,或为绔丽,或为沉雄,但总会有轨迹可寻,一人一格调,鲜有例外。唯徐微之仿若得诗家之神,既有山水之清幽,又得天地之广袤,咏怀叙古,奔放飘逸,炼字炼句,沉郁顿挫,天下诗才十斗,徐佑独得其九!”
至此,徐佑在幽夜逸光的诨号之外,又被世人称为徐九斗,听着没有那么儒雅,可代表的含义却让无数人艳羡。不过,相比《春秋》在士族门阀间引起的震动,这首《把酒问月》更多的是在青楼和坊间流传,可让人奇怪的是,曾最爱唱徐诗的扬州第一名妓李仙姬不仅没有率先开唱这首新作,而且将近十天没有公开露面,后来有和她交好的士子打探出来,李仙姬病了,病的很重,估计一两个月内没办法接客。
作为扬州的当红名妓,李仙姬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佳人染疾,正是献殷勤的好时机,于是各路牛鬼蛇神纷纷登门问安,把清乐楼的老鸨子累的够呛,翻来覆去就八个字:风寒小疾,恕不见客。
既然是小疾,可为何连探视都不行,如此诡异,各种谣言顿时风生水起,说什么的都有,不知是哪位仁兄脑洞大开,竟然脑补出了一出狗血爱情大戏,说李仙姬在太守府对徐佑表达爱慕之意,遭到徐佑的残忍拒绝,之后口吐鲜血,昏迷不起,匆忙离开太守府后,回到清乐楼再次悬梁自尽,被老鸨子救下囚禁起来,不给她再有寻死的机会。凡此种种,可谓一波三折,惊心动魄,自古才子佳人最受青睐,于是这段看似合乎逻辑的意淫立刻占据了舆论的主流,人人感叹之余,也对徐佑的不解风情略有抱怨。
“想那李仙姬天香国色,凡是见过她的男子,无不色授魂消,倾家荡产也甘愿为裙下之臣。徐郎君既未成亲,也没听说过有心仪之人,为何面对如此可人儿,仍狠心置之不理呢?”
“这个说来话长,徐佑早年和袁氏结亲,后来突生变故,无奈和离,其实郎有情妾有意,两人已许下白首之盟,只等日后迎来转圜之机,好再续前缘。谁知没两年袁氏的女郎难忍相思之苦,得病夭亡,徐佑闻讯后伤心欲绝,暗中定了黄泉之约,今生今世,怕是再不会为女子动心了。”
“哎呀,如此说来,徐微之果是个痴心人……”
“是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诗句,不正是为袁氏的女郎所作吗?”
茶楼里的众人正唏嘘时,又一人嗤之以鼻,道:“听你这老狗满嘴胡言,徐佑被袁氏逼迫退婚,连聘礼都退了回去,两家早撕破了脸,哪里还有什么转圜之机?之所以不接纳李仙姬,是因为有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秘情由。”
“什么隐秘情由?快说,快说!”
这人拿捏腔调,咳嗽一声,道:“好说,只是口渴……”
“上茶,这位郎君今日的茶水我来给钱,尽管的上!”
这人惬意的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上的水渍,道:“其实大家也早有听闻,咱们顾太守和徐佑可是交情匪浅,从钱塘时就常常把臂同游,甚是相得呢,以致被称为连璧,连和陆氏女郎的婚期都一推再推,再者顾太守的相貌才学以及身世权位,区区李仙姬哪里比得上……”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此时男风大盛,但公开讥嘲本地太守的轶事,也太过惊世骇俗。这人话音未落,突然从旁边的人群里扑过来两人,将他头脸按在地上,双手用绳子绑了,围观的人反应过来,齐齐惊呼,道:“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竟敢劫人?”
一人站起,扬起手中棨牌,冷冷道:“卧虎司抓捕六天余孽,妄动者同罪!”
黄耳犬威名在外,直到两人押着那多嘴的倒霉蛋远去,茶楼里才重新回荡着人声,不少人暗中咂舌,寻思着卧虎司这番举动,到底是为了真的抓六天余孽,还是为顾太守正名,那就见仁见智了。
“禀告假佐,截止目前,已捕获五十七人,其中十一人极有可能跟六天有关,另四十六人各有不法情事,但是还没有找到和黄三的联系。我已派了足够的人手监视黄三家和他经常去的地方,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另,李仙姬回清乐楼后闭门不出,职下买通了一个小厮,得知此女并没有染病,每日饮食正常,也未见和不明之人接触……”
王复听完方周的汇报,道:“黄三和李仙姬必定有交汇之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两人的接头地点和方式。眼下黄三已死,李仙姬却不知情,只要耐心等待,该出现的人总会出现。”
“诺!”方周想了想,似笑非笑的附到王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王复皱眉道:“还有这等事?”
“是!其实顾太守比妇人更美三分,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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