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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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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榆等吃瓜群众为之侧目,谁也不知道徐佑究竟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公开对萧氏发难,言语里不留丝毫情面。张桐偷偷抱了下拳,表示滔滔流水敬仰不已。朱聪的反应就搞笑了,先是瞠目,继而迷惑,然后很傲娇的仰起头,手却悄悄的整了整袍襟。

    徐佑这是示好呢!

    哼,这会知道讨好我了?晚了……呃,其实也不算晚……

    徐佑义正言辞的说了这番话,让顾昔接都没法接,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安静,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尴尬。萧灵缓缓而起,姿态高雅,可说出的话却如钢刀刮骨,微微笑道:“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了!不过,我有点好奇,顾郎君,什么时候,顾氏的事,需要姓徐的来做主呢?”

    “留步!”

    顾昔额头冒汗,再没办法保持沉默,急忙拦住萧灵,歉然道:“微之一时口快,萧郎君莫怪!还请安坐歇息,我这就去找家主禀报。”说完匆匆而去。

    等顾昔离开,萧灵没有坐回原位,缓步走到徐佑的案几前,近距离看过去,他的眉眼和头发还是和常人无异,没有易容的痕迹。

    “徐郎君,你我可有旧怨?”

    徐佑摇头。

    “可是和萧氏有过节?”

    “我曾蒙征东将军照拂,又和萧县令相处融洽,对萧氏只有敬重之心,并无过节!”

    “那?”萧灵双手垂在身侧,低着头,俯视徐佑,道:“就只是看我不顺眼么?”

    徐佑也笑了起来,道:“这是哪里话?世人皆知萧氏从不派人参加外姓的婚礼,郎君突然出现,任谁也要多想几个为什么。”

    “世人皆畏惧萧氏如虎,殊不知山中虎一年才伤几人?真正该畏惧的,是那些藏在身边的人面兽心之辈!”

    徐佑抚掌道:“此言妙含玄理,只有智者才能看得如此通透!”

    两人交锋正浓,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着瞧新妇了,瞧新妇了,然后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想必是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张榆立刻站了起来,道:“诸位稍坐,我先去凑个热闹。张桐,你随我一起!”

    张桐无奈的跟着去了,其他几人也正好找到借口离开,只留下徐佑、清明和萧灵三人。徐佑笑道:“郎君可要去观礼吗?”

    萧灵又瞧了他几眼,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座位,道:“不了,我素来喜静。”

    “巧了,我也是!”

    眼看着甩不开徐佑,背对着徐佑的萧灵的眸子深处终于闪过了一丝杀意,虽然转瞬即逝,可清明立刻感应到了,双足不动,气机大涨,如同无形的丝线,牢牢裹住萧灵全身,不管下一刻他以何种方式发动袭击,都可以后发制人,瞬间控制局势。

    “小宗师……”

    萧灵神色大变。

    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徐佑身边这个连座位都没有的卑贱奴仆,竟然是叩开了五品山门的小宗师!

    可是根据情报,那个出身袁氏的军侯左彣早些年就已经晋升小宗师,也就是说,徐佑一个丧家之犬,如今麾下却有两位小宗师护卫——这,简直骇人听闻!

    顾陆朱张这样的门阀大族,除过朱氏以武立世,族内可能豢养着小宗师以上的高手,其他三姓翻箱倒柜,估计也找不到一个小宗师坐镇。

    徐佑左右,却有两个……

    萧灵的掌心渗出冷汗,今日的计划事先已经推演了无数次,应急方案也做了无数个,连徐佑这个变数也都算在内,知道他没有带左彣同行,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小宗师!

    再蠢的人也清楚,小宗师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影响战局!

    要不要撤退?

    萧灵猛咬下唇,血腥味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将方才的念头驱赶了出去。撤退?笑话!为了营造出今日的局面,前前后后死了多少兄弟,眼看动手在即,岂能后退一步?

    小宗师又如何?

    也要让他死在此地!

    正在这时,顾昔匆匆跑了回来,道:“萧郎君,家主有请!”他不会武功,没有发觉房间里剑拔弩张的局势,不过经这样一打岔,清明收回劲气,萧灵登时松弛了下来。

    萧灵转过身,从怀里掏出棨牌,到徐佑面前晃了晃,再收回囊中,拱手笑道:“幽夜逸光,很好,今日不虚此行!等我见过顾公,再来和微之郎君详谈!”

    目送两人离开,清明低声道:“郎君,棨牌该是真的……不过这人确实有蹊跷,要不要留住他?”

    “我们没有证据,闹将起来,顾氏的颜面不好看。总不能动手把人拿住,若真是萧氏的子弟,后患无穷。”

    徐佑想了想,让身后的侍女去别的房舍找来冬至三人,问道:“王复现在何处?”

    “王复通过黄三的线,发现了六天之一明武天宫的动向,前几日得到线报,率领大批精锐前往上饶县西面的彭泽湖,尚未有消息传回来。”

    “宁长意呢?”

    “宁长意的金翅斗舰也去了彭泽湖,五大灵官尽皆随同,还有各级箓将近三百人。”

    “都督府也出兵了?”

    “都督府派了两千兵……”

    徐佑陷入了沉思。

    冬至迟疑了会,道:“小郎,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我不知道!”徐佑眉头微皱,道:“王复是聪明人,若不是线报来源可靠,他不会和宁长意以及都督府联手出兵,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萧灵……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怪!”

    冬至已经听清明说了萧灵的事,笑道:“小郎或许是多虑了,就算那萧灵是假冒的,顶多也只是混进来捣乱而已,要么混吃混喝,要么借机扬名,最不济学那王道之,趁新婚三天不讲尊卑的机会来羞辱主家一番,无甚大碍!”

    “但愿如此吧!”徐佑笑了笑,道:“走,先去观礼,瞧瞧这位俘获了顾飞卿的新妇,究竟是何等样人!”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将至,血未燃

    等徐佑他们赶到,迎亲的牛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门口,一行五十乘,皆为四牛拉的皂轮车,朱丝绳络,白铜为饰,随从近千人,旌旗翻飞,络绎不绝,真可谓盛极一时,蔚为壮观。

    其实按照顾允的太守之位,这样的规格稍有逾矩。不过婚姻大事,从古至今,都是如此,郑玄将这种现象解释为“摄盛“,意思是在婚礼这种特殊的场合,可以允许稍有越位的行为,没人会真的去追究。

    所有的车轮刷白毂,车身罩白纱,新人下车后,只见顾允戴爵弁,穿玄服,着纁裳,赤履,佩玉,佩刀,端的是俊美无双,只可惜唇角青肿,眉梢乌黑,略微影响了观瞻。

    方斯年好奇道:“这是怎么了?扬州竟然还有人敢欺辱顾太守吗?”

    徐佑笑道:“这不是欺辱,这是所谓的‘谑郎’!”

    “谑郎?”

    “成婚一事,向来繁琐。在典制规定的三书六礼之外,还有许多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谑郎,新婿迎亲登门,妇家的亲宾女子聚集门后,皆手持竹棍来杖打新婿为戏乐,还有人因此被打死的……”

    “啊?”纥奚丑奴惊的捂住了嘴,可爱的碧眼透着恐惧,道:“这么残忍?成婚难道不是喜事吗?为何要杖打新婿呢?”

    冬至抱住她,脸带不屑的道:“喜事?那可未必!嫁得如意郎君,夫妇恩爱,那是喜。怕只怕所托非人,终日以泪洗面,何喜之有?妇家以杖戏新婿,无非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女子也有依仗,免得嫁到郎家后受气受辱受欺!但这只是隔靴搔痒,于事无补,回到郎家,庭院深深,就算真受了气,除了默默忍受,又能如何?”

    冬至在男女之事上的取向一直是个问题,所以对婚姻嫁娶很是抵触。徐佑叹道:“春秋时的婚娶,嫁女之家,三日不熄烛,思相离也;娶归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场面庄重内敛,宾客彬彬有礼,唯恐举止不当,贻笑大方。而东汉之后,嫁娶之夕,男女无别,先戏新婿,再戏新妇,新婿有杖死的,新妇有不堪羞辱自尽的,各类丑事,史不绝书,确实闹的太过了!”

    民族文化有很多菁华,却也有很多糟粕,直至后世,婚闹仍旧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究其根源,就是魏晋南北朝时风气大开,礼法崩坏造成的恶果。

    不过,顾允仅仅鼻青脸肿,看来是妇家的女郎们手下留情了。可见长得帅,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占便宜。

    陆未央穿一袭丝绢白裙,并紫结缨,头上戴着蔽髻,也就是假发,插上金翠花钿,眉成青黛,唇为点绛,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后世结婚时流行的白色婚纱差不多。这也是此时的婚服特色,称为“白衣婚嫁”,从牛车装点到新娘服饰,几乎一身全白。这种婚俗主要是受到玄学昌盛的影响,时人讲究以无为本,返璞归真,因而白衣婚嫁开始大行其道。

    徐佑心想,流行这玩意果然是个轮回,多少年后,年轻人都以西方白色婚纱为时尚,却不知道千百年前,这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套路了。

    陆未央手拿却扇,遮住了脸,瞧不太真切,可身材姣好,体态流芳,应该是个美人。刚入院门,立刻有人手捧花斗,将谷物、豆子、铜钱、彩果、草节等望门而撒,小孩童们欢呼着争相抢夺,加上围观人群的山呼海啸,气氛登时热烈了起来。

    从院门到正堂,地上铺着厚厚的毡,到了宋代才换成了席,这是取新妇脚不落地的吉祥之意。在傧相二人的带领下,顾允和陆未央缓步走到正堂前面,早有小厮摆好了香案,案后是顾氏的祖宗神位,随着傧相的喊声,燃烛、焚香、奏乐,行跪拜礼后起身迈入房内。然后是拜天地高堂等各种流程,等到最后,是夫妻交拜。

    夫妻交拜起源于魏中后期,延绵至楚,还没有形成定论。总有人觉得女子地位低下,没资格和男子交拜,所以引起不少的争议,有人愿意就交拜,有人不愿意那就不交拜。

    按照傧相的指引,顾允站西,陆未央站东,由女子先跪后起,男子后跪先起。“跪!”傧相高声喊道。

    陆未央盈盈下跪。

    “叩首!”

    螓首低垂,双手交叠伏地。

    “跪!”

    顾允撩起袍摆,正要下跪,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拜不得!”

    果然有人捣乱!

    傧相的存在,有很大原因就是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其中之一发问道:“为何拜不得?”

    “顾太守官居四品,位高权重,陆氏女虽出自门阀,可毕竟是女子之身,何德何能与顾太守平等而拜呢?”

    “婚礼及成,夫妇同心,虽女卑而男尊,却无碍大体。今日拜,拜举案齐眉,拜相敬如宾,拜琴瑟和谐,何来拜不得?”

    “妇人,伏于人也!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父者子之天,夫者妻之天,天若与地平,这世上不早就大乱了吗?”

    “这……”

    傧相无以为对,众人纷纷起哄,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齐呼道:“拜不得,拜不得!”

    眼看陷入僵局,傧相只好对顾允说道:“前年越州刺史李浑娶颜氏,同样因宾客阻碍,李浑欲拜而未拜,郎君可自行斟酌。”

    顾允内心深处对这些并不在意,拜也可,不拜也可,只是为了表示对新妇的敬爱和对陆氏的尊重,这一拜还是要的。只是数百人在侧,拜也要找到足够驳斥对方的理由,他是新人,不便出面,目光略一搜寻,看到人群里的徐佑,眉角微微上挑,其意不言而明。

    徐佑翻了个白眼,无奈上前三步,抱拳团团作揖,笑道:“《释名》曰:夫妻,匹敌之意!郑玄注《礼记》又说:齐,共牢而食,同尊卑也!妇与郎齐,故名为妻,何来尊卑上下之别?《周易》还说:家人,女正位于内,男正位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若今日新妇拜,而太守不拜……”他故意歪曲“正”字的含义,指着顾允和陆未央此时的身高起伏,道:“诸君请看,岂不是女正而男不正,歪歪扭扭,美乎哉?”

    众人大笑,再次齐呼道:“不美矣!”

    徐佑躬身后退。

    傧相趁机大喊:“跪!”

    “叩首!”

    “礼成!”

    “入洞房!”

    新人入洞房之后,还要行同牢之礼,再饮合卺之酒,仍有一套复杂的仪式。不过那些都是闺房秘事,跟宾客们无关,大家各回其座,兴致勃勃的议论方才的事,只等开席后大快朵颐。徐佑心中仍旧有些不安,没有让冬至三人分开,跟着他齐齐回了房舍。张桐冒着被大兄训斥的风险凑了过来,对徐佑道:“微之,要不是你好辩才,今日飞卿落了陆未央的颜面,人家女郎盛怒之下,恐怕他连洞房都洞不成了!”

    徐佑噗嗤笑道:“你啊,敢背后议论顾太守的不是,当心你的舌头!”

    张桐嘿了一声,道:“我这舌头留着无用,飞卿愿意拿去就拿去,反正有微之的舌头在,终究我们吃不了亏!”

    说笑时顾昔从外面回来,张桐识趣的离开,顾昔走到徐佑身边坐下,低声道:“棨牌验过了,底部镶嵌着萧氏独有的青玉,雕工绝妙,有些年头了,不是新仿的。也有人从兰陵来,虽不认得萧灵,可证实萧氏确实有这个人,并且他的身旁还有两名侍从,提起兰陵本地及萧氏的事言之凿凿,绝非假冒,微之大可放心。”

    “他易容了……双玉知道么?”

    顾昔笑了起来,道:“萧灵说了,出门在外,为了避免麻烦,特意改了点妆容,适才见家主,已经自行洗掉了。其实容貌没太大区别,仅仅略有不同,你也知道,萧氏树敌太多,门内子弟大都谨慎,也在情理当中……”

    “如此是我的不对,萧灵怎么还没回来,我好当面致歉。”

    “家主留他在大堂同席……微之,我看那人不好相处,你还是别再招惹他为上!”

    徐佑点点头,眉头越皱越紧,话锋一转,道:“双玉,可否安排我和陆公私下里见一面?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顾昔愕然半响,没有问为什么,道:“可以!微之稍候!”

    顾昔匆匆离开,冬至问道:“小郎还是觉得不妥?萧灵的棨牌是真,随从也是真,关于易容的解释也合情合理……”

    “未免太合情合理了些!”

    徐佑目光幽深,如海莫测。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定萧灵有问题,那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居心叵测,所谋必大。

    “棨牌是真,随从是真,可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冬至身子微震,几乎失色,道:“小郎的意思……是他杀了真的萧灵,然后取得棨牌,并用手段控制住那两个随从……他,他想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绝对不会是混吃混喝那么简单!”徐佑沉声道:“清明,若萧灵包藏祸心,你觉得他的计划会从什么地方开始?”

    “那要看他的祸心有多大……”

    “譬如,将今日参加婚礼的所有士族……一网打尽!”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弈

    “顾公!”

    后院的密室里,徐佑毕恭毕敬的跪拜施礼。

    “不必拘礼,起来吧!”

    顾长雍昏黄的眼眸半睁半闭,萎靡于床榻上,不管是精神还是气势,就跟平日里街头上闲逛的农家老人没有任何区别。可徐佑对此老儿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朱智曾经告诉过他,如果说吴郡四姓还有一人需要敬畏,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无疑。

    比起善于谋断的陆宗周,顾长雍很难让人看透。自乞骸骨之后,他隐居北顾里的宅子里,似乎极少管事,也极少露面,吴郡四姓里只有他名望最低,总给人可有可无的感觉。但三十多年来,顾氏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不仅家族地位在诸姓门阀里越来越稳固,而且培育出了不少像顾允这样杰出的后辈子弟,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无为而无不为,这才是大智慧!

    “你和阿允素来交好,朱智那小狐狸也对你赞不绝口,连萧玉树眼高于顶,听闻在金陵也对你多有赞誉。这两年,你做的那些事,我留意看了也听了,文才和人品都是一时之选,尤其性格坚毅,不畏挫折,这点远胜吴郡门阀的那些蠢货。嘿嘿,淬火炼金,始见真貌,你能从义兴之变里蜕壳而出,终成大器,也算没辜负你的姓氏!”

    顾长雍说话时透着股老顽童般的诙谐,若不是亲耳听到,徐佑怎么也不会相信以忠厚闻名于世的顾氏宗主竟是这样洒脱的性情,道:“不敢,小子侥幸而已。”

    顾长雍笑了起来,喉咙里痰气阻塞,发出刺啦刺啦的杂音,捂着嘴用力的干咳了几声,脸上突然浮现诡异的红润,然后一闪而逝,满是疲惫的翻了个身,道:“说吧,见我为了何事?”

    风烛残年!

    徐佑忽然有了明悟,这位顾氏宗主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可只要他在,不管躺着还是坐着,都是顾氏的定海神针。不过辩证法讲究一分为二的看问题,顾长雍老而不休,还不是因为下一辈里没有找到可以担负起家族重担的人物?

    这其实是种可悲!

    徐佑不再迟疑,任何浪费顾长雍时间的行为都是犯罪,说了对萧灵的怀疑以及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的推测。

    顾长雍慢慢坐起了身子,枯皱的脸皮诉说着几十年的沧桑变化,仿佛每道沟壑里都蕴含着精彩至极的故事,道:“一网打尽?”

    “是!”

    “你怀疑,萧灵是六天的人?”

    “对,七成的可能!”

    “六天……嘿,六天!”

    顾长雍闭目陷入了沉思,若不是手指偶尔无意识的在腿上弹动,徐佑几乎要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顾长雍突然睁开双眼,在从床榻上走到徐佑跟前,随手拉过来一个蒲团,在他对面盘膝坐下,道:“六天真有这么大的胃口么?”

    “两三年前连扬州都差点被六天占据……六天肆意妄为,还没他们不敢做的事……”徐佑点到即止,住口不说。

    “有理!”顾长雍拍了下案几,把徐佑吓了一跳,道:“六天所欲,在吞食天下,他们心里,扬州门阀只是佐酒的小菜,当然吃得下。不仅吃得下,还要吃得香!”

    徐佑恭维道:“扬州有顾公在,六天只是痴心妄想。”

    “你小子这话我爱听!”顾长雍凑近了些,道:“七郎以为,他们会如何谋划?顾氏虽不尚武,可也有甲兵千余,加上其余来贺礼的士族都带着部曲,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也是不小的力量。城外还屯着都督府的两千精兵,张氏和陆氏近在咫尺,府内部曲过千,这样的兵力,六天该怎么做,才能把我们老老少少、胖的瘦的这么多人给一锅端了?”

    “下毒!”

    徐佑回想着清明的话,道:“六天善用毒,白贼之乱几乎抓不到活的俘虏,就是因为都明玉的七非天宫秘制扶苏毒,凡入口无可救。之后,罗杀天宫暗中截杀天师道宁长意,那些没来得及逃跑的五伤、百精和鬼兵也都服毒身亡。经卧虎司查验,此毒不同于七非天宫的扶苏毒,名为雀无角,不像扶苏毒那样见血封喉,却可麻痹人的五感六识,逐渐失去意识后断绝生机。

    前不久,我被六天的人行刺,用的又是另外一种毒,叫仓鹒,和雀无角有些相似,同样的诡谲狠辣。仅我们所知,就有这三种奇毒,其余尚有多少,实在无法预料。故而,我认为六天若想借婚宴之机把扬州士族一网打尽,唯有下毒这一个办法!”

    “下毒?”顾长雍道:“是了,今日大宴,从别处借了不少厨子和帮厨的下人,里面若真藏着六天的奸细,短短时间内是查不出来的,况且厨下非重地,趁人多混乱临时溜进去也不是难事。不过,毒药终究是小道,鸩杀数人还可以……如何才能毒死这数千人?”

    “不需要毒死,只要让能拿动刀剑的人失去战力即可。”徐佑的声音在密室里听起来冷静的可怖,道:“我听闻已被剿灭的溟海盗有种神妙的秘药,不知名,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不管是放入水中还是食物中都可使人通体酥软无力,常被好色的贼子用来对付劫掠至溟海的貌美妇人。溟海盗和六天一气连枝,肯定也备有此药,用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最适当不过。”

    山宗曾对朱凌波用过这种药,任你通天本领,也照样比不过黄口孺子,后被何濡赐名山鬼。山鬼虽是凤东山的独家秘术,但溟海盗首燕轻舟是六天的人,想从凤东山手里得到配方应该费不了太多工夫。

    “还有这样的毒药?”

    顾长雍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顾陆朱张等门阀以君子自居,府内并没有善于使毒鉴毒的人才,况且司隶府无孔不入,养这样的人极容易招来主上的猜忌。若果真如徐佑所言,这种罕见的奇毒估计天下也没几人识得破,为今之计,只有临时取消宴会,严查内外人等,摆出风急雨骤的阵势,将可能的损失降到最低。

    可仅凭徐佑只言片语,就把顾允的婚礼弄的一团糟,若事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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