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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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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虎!”看着两人穿窗而出的背影,萧勋奇大笑道:“你果然是二品宗师,虽然不知道你学的什么功法,可以隐匿修为,但几十年来你藏的这么好,论起当狗,我远远不及你啊!”
“校尉,赶紧追吧,千万别让皇帝跑了!”
“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有玉树亲自坐镇调度,他又能跑到哪里去?”不过话虽如此,倒也不能耽误,萧勋奇示意白长绝,道:“你留下,这些余孽若不肯归顺,全杀了就是,收拾好这里的残局,立刻过来找我。李间、詹康之、萧彬,你们三个跟我去追皇帝!”
李间和詹康之是司隶府养的人,萧彬是萧氏培养的自家子弟,萧勋奇用的顺手,所以带他们去追杀皇帝。而太子麾下的三人和天师道的人留给白长绝,足够应付殿内的十六个小宗师。
李间三人听到指令,虚晃一招脱离战斗,由白长绝等人接手,跟在萧勋奇身后出了含章殿,殿外东北方,五百御刀荡士正护卫着安子道仓皇逃命。
明月高悬,银光洒在宫墙内的青石板上,好似铺满了薄薄的积雪,美不胜收。可从那月色照不见的幽暗里缓缓流出一道又一道黑色的血,吞噬了雪,也吞噬了月。
齐整的脚步踏着血海出现在含章殿外,林立的刀枪散发着凌冽的萧杀之意,太子纵马来到萧勋奇跟前,急急问道:“死了吗?”
太子,你可真是个好儿子!
萧勋奇压着心里的厌恶,指了指东北,道:“主上欲出宫求援兵!”
“快追,绝不能让他踏出宫城半步!”衡阳王急道。
太子二话不说,带着一万人马追了上去。萧勋奇故意落后几步,拉过一名随太子过来的心腹,道:“战事如何?”
“左右卫已破,萧将军接管沈氏的两万精兵将所有御刀荡士分割包围在太极殿周边,分了太子五千兵马来襄助校尉。”
“北面可有安排?”
“北面有五千人控制着广真门和延景门,万无一失!”
萧勋奇眯着眼睛,道:“既然万无一失,这弑君弑父的千古恶名,还是交给太子吧!”
东宫人马围攻台城的时候,徐佑和清明敲晕了外面把守的两名御刀荡士,逆秦淮河而上,来到本无寺后院的万佛阁。
寺内已是慌乱成灾,竺道融不在,竺无漏等精英弟子也早离开金陵,余下的数百僧众在维那的带领下紧闭寺门,惶惶不可终日。
徐佑登上万佛阁的五楼,昙谶没有入睡,站在窗户边远眺西方,听到声音没有回头,道:“你来了!”
“我来请大师离京!”
昙谶轻笑道:“你确实没受伤,现在气朗神清,圆融无碍,已窥得武道的门径,日后不可限量。”
徐佑知道昙谶终生未习武,可这份感知已经超越了武道的层次,歉然道:“早前为势所迫,不得已装病,并非刻意愚弄大师,还望大师海涵!”
“各有缘法,我怪你何来?”
昙谶转过头,宝相圆满,让人肃然起敬,道:“老僧今夜将圆寂此地,故而随你去不得。不过,感念郎君仁心厚意,老僧别无所赠,唯有近年来译《华严经》悟得的小小功法,你若喜欢,且拿去吧!”
徐佑心中一动,昙谶在北朝时从经书里悟出菩提功,灵智得之,如今已快和元光比肩。方斯年得之,修为之快,连徐佑也比不上。现如今又从华严经里悟出功法,说不得又是惊天动地的绝品神功,就算他不想要,这种时候也不能拒绝,难道留下来给别人吗?
从案子上取了功法,徐佑再次苦劝,见昙谶主意已定,万般无奈下叩拜离开。下楼和清明汇合,刚走到前院和后院交接的月门,突然听到孙冠的笑声:“竺僧主,一别经年,可还日夜沉迷于政事吗?”
竺道融的声音跟着响起,道:“孙天师人在鹤鸣,心在金陵,和东宫酒食征逐,未必及得上老僧!”
“是极,是极!”
孙冠的笑声如同雨点从天际坠落,回荡在耳边,却又环绕周身,无处不在。徐佑和清明各运玄功,苦苦抵抗,双脚如同钉在地上,怎么也挪动不了一步。
大宗师的无上威压,不身临其境,实在无法想象!
“沙门僧主,黑衣宰相,何等的尊贵?天师道偏居一隅,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此为弘道不得已而为之!”竺道融道:“所谓黑衣宰相,我不放在心上,却没料到天师竟耿耿于怀。”
修为到了孙冠和竺道融这样的层次,力之强弱,落在下乘,心若不乱,出手就不会露出破绽。所以两个绝代高手如同初学道者辩诘起来,也给了徐佑喘息之机。
他艰难的抬起头,前院高耸的的银杏树顶上站着一人,道袍翻飞,正是天师孙冠。距离银杏树不远的钟楼上,一老僧安坐不动,却是僧主竺道融。
在他身旁,是那座出自鹿野宛的神秘佛磬!
“僧主舌灿莲花,不知手里亦可生莲否?”
否字音出,孙冠的身子跨过了时间和空间的障碍,突然出现在钟楼上空,投头下脚上,食指轻点,钟楼顶端的四角阁无声碎成齑粉,
徐佑在本无寺和六家七宗辩诘时曾听过的磬声再次响起,急促的连响九次,竺道融单手举起这重达三百斤的佛磬,却如手拈莲花,迎头而去。
徐佑望着空中,金黄的银杏叶飞舞盘旋,弥漫天地,两道几乎看不清的身影上下追逐,玉磬声时不时的响起,仿佛只过了一瞬,也仿佛过了无数年,听到第八十声时,无数黄叶缓缓落地,波浪起伏般铺满了前院每一寸土地。
每片叶子都和长在树上时一般无二,没有一片损坏!
孙冠站在树顶,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一样,只是整座银杏树光秃秃的仅余下枝丫,已从根部灭绝了生机。
银杏寺的美名,断于今夜!
竺道融盘腿坐在正殿前,脚下是碎成一片片的佛磬,哪怕来自鹿野苑,沐浴过佛祖的神光,也仍旧抵不过人间岁月,没入了尘土之中。
而那钟楼,彻底不见了踪迹!
一一而九,
九九归一。
终究还是差了一下!
两人再次对视,竺道融噗的血喷如注,顷刻间瘦骨嶙峋,皮相尽毁,直直的往后倒去。旁边暗中偷窥的僧人们大声悲呼,维那带着几个不怕死的匆匆跑来,将竺道融抱在怀里哀泣呼唤。
“孙冠也受了重伤,不会自降身份为难你们,传我法谕,六家七宗速离金陵,且不可迟疑!”
竺道融说完最后一句,就此溘然长逝。
一代高僧,以才学得幸于帝,遂参权要,统合沙门,尊为天下僧主,凭一己之力将毫无根基的本无宗推到和天师道分庭抗礼的位置,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了孙冠的手里。
时也,命也!
胜负既分,徐佑和清明受到的威压也跟着解除,方才二人根本连动都不能动,这会恢复了行动能力,正准备偷偷离开,孙冠突然往这边瞧过来一眼!
这一眼如有实质,徐佑感到全身上下被看的通透,僵在原地,心思电转,试图蒙混过关的时候,孙冠微微笑道:“林通,你还活着!”
这六字先是细弱萧吟,又脆若蝉鸣,接着风雷阵阵,继而穿金裂石,涌入徐佑耳中时却仿佛黄钟大吕,摧枯拉朽般要把遇到的所有抵抗灭于弹指之间。
言出法随,几乎无可沛御!
大宗师,何等可怕!
徐佑来不及担忧身份被识破的后果,运转道心玄微,以自身经脉为战场,和孙冠说的六个字做着殊死搏斗。
或许孙冠真的受了重伤,又或许只是想把徐佑生擒问话,再或者道心玄微和若水诀同出一门的缘故,这股力量虽然强大,却并没有瞬间让徐佑失去战斗力,只是这样抗衡下去,徐佑就算能赢,也是惨胜。
当此金陵动乱之时,一旦受伤,意味他活着离开的概率降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阿弥陀佛!”
万佛阁传来低低的佛号声,徐佑浑身一轻,压力尽去,再不敢延误,和清明翻过寺墙,投入秦淮河远遁。
离开的时候,他回望万佛阁,昙谶矗立在五楼窗楹,缓缓闭上双目,脸上含笑,就此圆寂!
带兵守在门外的沈越立刻率众一拥而入,他得太子严令,一旦孙冠胜出,立刻剿灭本无寺,所有僧侣,杀之殆尽,不留一人。
“杀!”
佛门圣地,转瞬成了人间地狱,银杏枝头,已不见了孙冠的踪影。
………………………………
第五十章 何为明主
安子道一生中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第三次北伐失败,是他遇到过的最大的危险,败军溃散,追兵在后,无人可依,但最终还是化险为夷。
可这次,他知道,前方已经没有了生路。
不时有乱兵冲过来,先是三五人,又有十数人,后来竟遇到五十人的小队,虽然这些没有建制的兵卒抵不过五百御刀荡士的奋力一击,可接下来会是百人千人万人,东、西、南三面失守,萧玉树、沈穆之全是知兵的人,岂会留着北门让他从容逃走?
满眼望去,到处是哭喊的宫女,惊慌的宦者,有些只顾着逃命,还有些夹带着宫中的金银财物,盛世金陵,却已经是国灭时才会有的景象。
“霜虎!”
眼看到了显阳殿,安子道甩开林霜虎的手,停下了脚步。林霜虎焦急的道:“主上,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脱身。来人,背着主上,保持队列……”
“霜虎,我不走了!”
安子道坐到显阳殿前的石阶上,苍老的容颜和疲惫的眼神,再没有往昔气吞山河的霸道,此时的他,只是心力交瘁、满盘皆输的失意者。
“主上!”林霜虎急得差点吐血,刚才和白长绝对那一掌使出了毕生功力,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受了严重的内伤,急需觅地静坐治疗。可这会事态紧急,只能强行运功压制住伤势,还生怕安子道发觉担忧,谁想还没出城,他就先放弃了。
“你不必劝了!就算侥幸逃出台城,萧勋奇也早截断了通往各军的所有道路,与其落入外面那些小儿之手,受尽羞辱,还不如等在这里,让太子取了性命就是!”
“主上千秋万岁,真龙护体,绝不会为宵小所趁!”
安子道笑了起来,道:“自古没有万岁,也没有千岁、百岁的天子,我活到今日,已是汉魏诸代帝王里难得的长寿,该知足了!”
林霜虎屈膝跪地,苦苦哀求,道:“老奴就是死,也要保主上安然无恙。五百御刀荡士随驾,怎么也有一拼之力,主上不可轻言放弃……”
安子道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御刀荡士,年轻的脸上满是视死如归的坚毅,眼神忠贞而无惧,就像多年前初见到他们一样。
时光溯洄到隆平四年,安子道终于在萧勋奇的帮助下杀掉了四辅国,亲政掌权,感中军和门阀牵连太深,每临危局就摇摆不定,故而仿效羽林旧制,从历次北伐和镇压蛮族的战役里阵亡的将士后代里挑选出身强体健者,经过严苛的军事训练和淘汰机制,最后择优组建成军,战斗力为南朝之冠。
也正因为御刀荡士坐镇台城,威慑中军和外军,安子道这才彻底坐稳了宝座,轻徭薄赋,革新吏治,开创了中兴盛世。只是今夜,这支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雄军,终将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可惜!亦可恨!
嘶的一声,安子道扯下袍摆,咬破食指,如渴骥怒猊,飞快的写好了血诏,然后连同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一道交给林霜虎,道:“你是二品宗师,独自潜行足以避开叛军耳目。离城之后去荆州找江夏王,要他秉持君父遗命,迎立义阳王为新君,昭告四海,共讨奸贼!”
林霜虎连连叩头,以二品之能,额头竟磕出了血迹,道:“老奴不敢弃主逃生……”
“连你也要忤逆我不成?”
安子道死死抓住林霜虎的肩头,厉声道:“只有你活着把诏书带给休若,太子得位不正的消息才能传遍二十二州,日后征讨,便是以有道伐无道……你留在这,不过陪我共赴黄泉,我死则死矣,还怕孤身上路吗?”
“走!再作此儿女态,我立即自刎!”
林霜虎几乎咬碎了牙,佝偻着身子,重重叩了三下,然后将血诏和玉玺放入怀里,转身消失在显阳殿后。
马蹄阵阵,黑压压的部曲拥着太子和衡阳王出现在殿前的宽阔广场,安子道整了整衣襟,端坐如廷议时,淡然看着太子骑着马,慢慢走上前。
“麟儿,好手段。连朕最器重的司隶校尉都和你狼狈为奸,父皇这次输的不亏,输的心服口服!”
这声麟儿真是无限心酸,无限讥嘲,配合极少自称的朕,让人唏嘘不已。安子道对太子自幼宠爱有加,东宫二率未裁撤前甲兵过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历朝历代绝无仅有。若不是因北伐意见不一导致两人生了嫌隙,一个想要废太子,一个想要纂帝位,何来今日的父子成仇,兵戎相见?
“父皇!”
太子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曾经在他心目中比天还要高大威武的父亲,眼神里透着几分难以言述的快意,道:“不是儿臣好手段,而是父皇年老昏聩,只知宠信奸佞、滥杀无辜,如萧校尉这样的肱骨忠臣,自然择明主而栖!”
萧勋奇站在远处,望着满面尘灰,衣衫破损的安子道,默然无语。
说两人狼狈为奸其实冤枉了萧勋奇,他和太子之间并没有安子道认为的那么紧密。起初只不过是政治投机,为太子提供点资源便利,做点东宫不方便出面做的黑活,再封锁一些不太正面的消息免得传入皇帝耳中。
除此之外,两人的交往并不多!
毕竟是储君,提前赚点印象分,为家族日后的发展结个善缘。但这样的交往必须瞒着安子道,要不然皇帝还没死呢,就急着另找靠山,那是自取灭亡之道。
直到白贼之乱,萧玉树立不世之功,却功高不赏,反而差点获罪,萧勋奇对安子道彻底失望,开始积极襄助太子。期间太子多次储位动摇,萧勋奇暗地里出了不少力气,间接影响了安子道废储的决心,要不然岂能运气那么好,次次逢凶化吉?
萧勋奇并不喜太子的为人,甚至有些鄙夷,可若是支持安子道废储,然后去投靠新立的储君,对他和萧氏而言,不算是更好的选择。太子作了二十多年储君,实力雄厚,不是单单废储就能彻底清除他在朝野之间的影响力。等新储君上位,势单力薄,皇帝曾杀了先帝留给他的四个辅国大臣,亲身经历过所谓辅国的掣肘和强势,晚年又猜忌过甚,必然不会让新君重蹈覆车,驾崩之前,肯定要为新君扫平障碍,权力极大的司隶府,不出意外,将是第一个被开刀的对象。
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搏一搏,太子若有胆子通过非正常途径登基,只能更加倚重萧勋奇为他压制异己,掌控中军,稳定政 局,萧氏定当权倾朝野,一举压过袁柳庾三姓,成为楚国皇室之外的最大的门阀。
这是多少代人的梦想?
萧勋奇不需要考虑失败的后果,比起成功可能得到的收益,失败的风险完全可以抛之脑后!
富贵险中求,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也干不成!
然而今夜发难,从时间上讲,还是太急躁了些。萧勋奇这段时日利用司隶府的特权切断了皇帝的耳目,掩护天师道和沈氏的兵马潜入金陵附近,在他的计划里,最好先探明安子道的病情,若真的痊愈,又执意废太子,那时再反也不迟。
造反,也有造反的路数,比如给安子道下毒,或者秘密刺杀,逼宫只是下策。谁知巫蛊玉像突然爆发,安子道连夜废黜太子,更奇怪的是,他在接到安子道召见的消息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太子那边却仿佛早有准备,没有通知他就和沈穆之一道举兵围了台城。
萧勋奇并不知道太子在含章殿前偷偷埋了巫蛊玉像,若是知道,无论如何也要把一干知情人等全部处死。结果就是皇帝匆匆,太子惶惶,在都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发生了这场宫廷叛乱,双方死伤惨重,堪称两败俱伤。
“择明主而栖?”安子道叹了口气,道:“休明,虽然父皇给你起的名里带个明字,可你真的是明主吗?”
太子这十余年来的委屈浮上心头,双目尽赤,道:“我是你生的,是你教的,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若不明,非我之过,尽皆父罪!”
安子道愣了愣,苦笑道:“是我之罪!”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继续对质只能让天下耻笑,衡阳王附耳道:“他是天子,素有威严,若不早诛,恐军心浮动……”
太子脸色狰狞,拔刀直冲当头,道:“众将士听令,御刀荡士挟持天子,负隅顽抗,凡杀一人者,赏千金,杀十人者,封关内侯!”
徐佑和清明逃出生天,沿秦淮河顺流而下,至骠骑航上岸隐蔽。原本按照计划,两人要去台城外围瞧瞧战况,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沾点便宜。不过受孙冠此番惊吓,徐佑又暴露了林通的假身份,金陵是绝不能再留了,所以看了眼台城,大火几乎点燃了半边夜幕,立刻悄然南下,准备从长干里过南篱门,再沿着破岗渎的水路至太湖返回钱塘。
刚过朱雀航,正要混入长干里,徐佑突然停下脚步,在他左侧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埋伏有两个人,一人在巷头,一人在巷尾,和清明打了个眼色,纵身飞上右侧的民舍屋顶,寻一角落藏好。
神照万物,无所遁形,埋伏的这两人虽然修为不低,其中一个还是小宗师,且善于隐匿气息,不在年归海和兰六象之下,却也瞒不过徐佑的道心玄微。
见了大宗师,如鼠见猫,那是境界上的巨大鸿沟,非功法可以弥补。可大宗师以下,哪怕白长绝在此,徐佑却也有信心至少有一搏之力。
奇怪的是,当此金陵大乱之际,牵扯到的各方势力几乎把所有的武力都投入了进去,连孙冠和竺道融都亲自下场动手,竟还有小宗师在这里不要脸的蹲点?
………………………………
第五十一章 何为道
正思索时,徐佑眉心微皱,抬头望向北方,那是台城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动静。果不其然,仅仅过了片刻,一人浮光掠影般疾驰而来,瞧他的行进路线,正好经过下面的巷子。
不用问,这是即将进入埋伏圈的苦主!
徐佑没打算示警,今夜敌人太多,友军太少,不适合搞风搞雨。当务之急,是安全离城,不过离城也不急这片刻,看看究竟再走不迟。
那人到了近前,腰间长刀出鞘,停在巷子口,低声道:“谁人在此?我借道南行,若尊驾无恶意,请退开三尺,日后定有图报!”
刀光闪烁,徐佑微微张目,避免目光波动引起对方的气机感应,这一看不由小吃一惊,竟是皇帝身边的宦者林霜虎。
他会武功!老东西,藏的好深!
林霜虎出现在这里,莫非台城陷落?皇帝死了?
太子真的赢了这场泼天赌局么?
小 学生三连问没有答案,巷子里的人出乎意料的走了出来,浑身黑袍,黑纱遮脸,道:“师父!”
徐佑和清明对视一眼,惊讶这人竟是个女郎,尤其声音婉转动听,分外悦耳。
“啊?你也逃出来了?”
林霜虎显然认出来人,惊喜之下收了刀走到她身前,道:“好,好,逃出来就好。事发突然,我没办法救你,你自己能够逃出台城,实乃万幸,万幸!”
“台城被太子攻入,我从西墙的暗窦潜水而出,刚觅地净了身子,换了衣物,走到此处突觉惶然,正不知该往何处去,没想到天公开眼,让我遇到师父……”
徐佑大为惊讶,暗窦也就是台城的排水沟渠,里面污浊不堪,水深过头,若无屏息闭气的绝技根本逃不出来。这黑袍女郎修为不过六品,一炁未成,无法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却可从容逃出,想必师从林霜虎学了秘法。
由此看来,林霜虎对这个不知是宫女还是女官的徒弟很看重,也很上心,毫不藏私。可问题在于,女徒弟明显埋伏在这里有段时间,口口声声说着碰巧遇到,根本就是谎言。还有巷尾那个尚未露面的小宗师,难道也是碰巧路过,躲在那偷窥这场师徒劫后重逢的大戏?
林霜虎语气里透着怜惜和疼爱,道:“你七岁入宫,在宫内待了十七年,只偶尔出宫,于城内各处走动,突遭大变,此时彷徨无措也是自然。这样吧,我受皇命要赶赴荆州,你随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好!”女郎也不问原因,径自答应,听起来对林霜虎极其信任和依赖。
两人并肩往巷子里走去,徐佑怕身形暴露,不敢再看,缩回去和清明藏好。林霜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生**洁,却能够审时度势,果断的从暗窦逃离,也真是难为你了……”
“性命当前,顾不得那么多……师父,你受伤了?”
“嗯,和白长绝交了手,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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