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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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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命当前,顾不得那么多……师父,你受伤了?”

    “嗯,和白长绝交了手,二品巅峰,名不虚传。不过,他也受了伤,不会比我轻多少……”

    话音刚落,突然林霜虎斥道:“什么人?出来!啊……你,你……”

    徐佑再次探头,却见林霜虎后心插着一把短刀,直接没柄而入。另外那个埋伏已久的小宗师狂风骤雨般的发起进攻,身法诡谲,出手更是狠绝,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电光火石间两人不知交手了多少次,那人闷哼两声,猛然后退,口中喷出鲜血,同时肩头中刀,不过刀刃只入了三寸,他的大手印就击中了林霜虎的胸膛。

    林霜虎屹立不动,胸膛突然如同被万斤巨石砸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了下去,两个幽黑可怖的掌印印在衣服上,彻底断了他的心脉。

    “好深厚的内力!若不是我受了伤,又被最终疼爱的徒儿用我送她的百炼神刀偷袭,你一个人杀不了我!”

    那人没有作声!

    胜负已分,多言无益。

    女郎跌倒旁边,靠着墙壁慢慢坐起,凄然道:“师父,你我道不同,莫怪徒儿狠心!”

    “罢了,罢了!我养了你十七年,也算对得起老友,你的路,终究还要自己去走……今后我帮不了你了,徒儿,好自为之!”

    林霜虎英雄末路,仰头长啸,道:“天命如此,人力难为!主上,我这就随你同去!”说完砰然倒地,生机立绝。

    那人迅速近身,从林霜虎身上搜到了诏书和玉玺,声音却无比的冷静,道:“五天主,得手了!我们走!”

    五天主?

    隔着黑纱,徐佑看不到女郎的容貌,可她绝不是鱼道真,难道六天有两个五天主?还是一真一假?

    被称为五天主的女郎站起身,走到林霜虎尸体旁,伸手盖住他那犹自圆睁的双目。十七年来的呵护和照顾,十七年来的教诲和提点,慈爱音容,仿若昨日。

    珠泪滴落,心如刀割。

    可是,师父,你我道不同啊!

    “五天主,该走了!”

    女郎抬起头,眼神平静的可怕,道:“鬼师,大天主带着其他天主追杀孙冠去了,出发前可有交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天主的意思,皇帝今夜必死,你大仇得报,可速速离京。太子那边有道真盯着,五天主不必再冒险留下。”

    “好!”

    五天主没有反对,这个死气沉沉的金陵城,她早待够了!

    两人刚准备遁去,巷子深处的墙壁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就像一幅画被人从墙上揭下来,然后变成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向鬼师的后背刺出了一剑。

    鬼师来不及转身,左掌从腰间反向击出,以他的掌力,除非皇宫内府秘藏的百炼神刀,全都可以一掌折断。

    噗!

    如同利刃刺入枯木,剑身毫无阻碍的破开鬼师的护身罡气,将掌心穿了通透。鬼师终于变色,惊骇莫名,脚步微错,右手奇怪的穿过左肋,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劈向刺客的脖颈。

    大劈天手!

    连青天都可一掌劈成两段!

    攻敌必救,左手立可脱困,只需数息,他就能让这胆大的刺客尝到筋骨寸寸碎裂的滋味。

    徐佑从天而降,食指轻点,直刺鬼师的天灵。

    他目睹了孙冠两次出手,一次在海上杀都明玉,一次在寺里杀竺道融,那从天而降、一指独秀的神姿简直无法从脑海里驱除,所以几乎本能的用了这一招。

    宇宙在乎手,造化备于身!

    手能握一身之造化,掐子则肾水之神威,掐午则心火之神盛。

    通幽洞微,神照万物,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徐佑瞬间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里,比起刚破开五品山门时全然不同。眼耳鼻舌身意,再无任何桎梏,对道心玄微大法的领悟也随之更上层楼。

    祸兮福所倚,本无寺里身份虽泄,但旁观大宗师之战,这是百年不遇的缘法,又和孙冠过了一招,徐佑受益匪浅,终于在临战时再次突破,迈入了四品玄境。

    清明自然也有所获,只是他修习的青鬼律,没有徐佑这么立竿见影,可假以时日,必定会带来极大的好处,毋庸置疑。

    入了五品,每升一品,天资、根基、功法和机缘以及运气都不可少,历朝历代,像徐佑这么短时间内破五品、升四品的人,独此一家,再无分号!

    鬼师魂飞魄散,足尖一点,身子旋转侧空而起,任由那柄神剑削断了他的左手掌,却也借此摆脱了清明的杀意,然后右手托天,硬接了徐佑一指。

    噗!噗!噗!

    接连吐出三口鲜血,被林霜虎临死前的凌厉反击打成内伤,又被清明削断左手伤尽元炁,和徐佑这全力一指只阻挡了顷刻,五道同出一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沛然真气钻入体内,冰冷无情,霸道决绝,肆虐狂暴,厚重古拙,飘渺清幽,几乎瞬间吞噬尽他的真元,又合而为一,在丹田里轰然炸裂。

    “走!”

    鬼师突然爆发出极大的战斗力,死命撑住右手和徐佑比拼内力,双脚飞踢,变化无穷,硬是缠住了清明。

    五天主知道她留下来也是累赘,这种层次的交手她根本没有资格干涉,眼见鬼师用了他师门的禁法玄功,以生命力为代价短时间内让功力暴涨,拖住两人为她赢得逃命的机会。

    大意了,明明机关算尽,金陵现在只有六天保留着绝对的实力,却从何处冒出来这样两个身手高绝的小宗师?

    六息之后,徐佑翻身落地,清明也收剑入怀,五天主早跑的影也不见。真要追上去,有徐佑的神照术,未必追不上,可城内已成绝地,林霜虎临死时长啸之声,响彻金陵,不管台城之变谁是胜利者,腾出手来立刻就会派人前来查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哪里还有心情去追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五天主?

    看着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样的鬼师的尸体,徐佑叹道:“真不能小觑天下英雄,原以为只有道心玄微可以隐藏功力,可林霜虎能在宫内多年不被司隶府和太子发觉,他的功法必有其神妙之处。还有这个鬼师,你我趁他重伤,联手一击,想着眨眼即可诛杀,却不料竟凭将死之力,硬是救了同伴一命!”

    清明从鬼师身上摸出玉玺和诏书,徐佑打开一看,笑意冷冷,和清明分别装入怀中,这样若遇险,至少可以保住一样,然后如幽灵般悄悄在长干里,从水路乘坐事先安排好的船只离城。
………………………………

第五十二 无情最是台城柳

    含章殿。

    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御座、御案、屏风、书架和其他器皿或碎或裂,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缺。宫殿的墙壁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裂缝和刀剑相击的划痕,仿佛某种巨大的怪兽发狂撕扯的痕迹。

    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要么骨头尽碎,瘫软如泥,要么血肉外翻,惨不忍睹。多少年来,大宗师高高在云端,只可仰视,不可亵渎,小宗师已经代表了俗世里可以达到的个人最高武力。也正因此,若无十足必杀的把握,也为了避免两败俱伤,为第三方所趁,小宗师之间极少交锋,更别说落入不死不休的局面。像卢泰当年奉命截杀徐佑,和左彣交手受伤立刻远遁,毫不留恋战果。

    可到了今夜,为了争夺皇权的归属,连大宗师都无法独善其身,这些各为其主的小宗师自然没办法后退半步,唯有尽展所学,不求生,只求胜!

    武力,终究要为权力服务!

    忠于皇帝的小宗师只余下一人,名叫谭尧,身量高大,英姿雄发。太子这边还有白长绝、范长衣和卫长安,战况惨烈异常。卫长安倒地不起,双手双脚尽折,虽然还活着,却完全丧失了战力,已经昏迷不醒。范长衣比他稍好一点,可也受伤不轻,左肩被对手一刀劈中,若非卫长安拼死相救,恐怕整只手臂都给砍了下来。

    白长绝是二品巅峰,站在食物链顶端,从外表看没有受任何伤,只不过和林霜虎对掌之后,他也不好过,内伤很重,要不然己方有六位小宗师助阵,不至于到这会还没有彻底解决敌人。

    修为到了他的层次,武力对比不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混战里所起到的作用,甚至大于十个小宗师的合围。所以在他有意无意的节奏控制下,太子麾下的三个小宗师在拼掉了六个对手后也先后送命,至于天师道鹿堂那个高手属于力竭战死,却非他故意使坏。

    谭尧使双枪,长五尺,枪头成麦穗状,金其锋而以木为柄,已达心能忘手、手能忘枪的境界,变幻莫测,神化无穷,他的三品巅峰,一半修为在这杆枪上。

    独自面对白长绝和范长衣,谭尧毫无惧意,他出身寒微,机缘巧合成了小宗师,后被召入皇宫,成为十六名隐卫之一。林霜虎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的物力财力,这才在二十年间把他送到了三品巅峰,做了隐卫首领。

    知恩图报,死又何憾?

    只有把白长绝拖在含章殿,皇帝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大了几分。一念至此,谭尧双枪往卫长安刺去,寒星点点,银光皪皪,竟仿佛丹青妙手,在这大殿之内,画出了一张裹挟天地的夺命夜幕。

    攻敌必救!

    范长衣冷哼一声,屈身拦在卫长安是身前,长刀横切,破开夜幕,准确的找到谭尧双枪之间的破弱点。

    咚!

    金石交击,却发出木槌敲打皮鼓的声响。接连十三下,范长衣牵动伤口,真气难继,来回往复的内呼吸断了千分之一秒,却被谭尧找到机会,使了缠字诀荡开长刀,揉身突进,枪尖直冲喉头。

    迅若奔雷,一往无前!

    “白长绝!你还不出手?”

    范长衣悲戚大喊,只来得及将长刀竖起,硬接了这一枪,身子倒飞而起,重重的撞到了粗壮的殿柱上,全身筋骨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几乎立毙当场。

    几乎在刀枪触碰的同时,白长绝出现在谭尧身后,以他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突然狂风呼啸,卷起无数断木残垣,形成独特的二品领域,将谭尧牢牢锁定,并指如刀,极其缓慢的点向脑后要穴。

    谭尧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整个人仿佛被无数铁链捆住,别说转身,脖子僵硬笨拙,连回头都不行。眼看要得手,他忽的放声大笑,看似拼尽全力的一枪将范长衣干脆利落的击败,实则在那瞬间收回了七成真气,正是要诱骗白长绝出手。

    不过,原想着以范长衣的实力顶多把他逼退数丈开外,没料到他之前伤势那么重,连三成功力都接不住,差点一命呜呼。

    大笑声中,双枪合二为一,攸忽出现在左腰眼处,枪尖微颤,嗤嗤厉啸,仿若龙吟,又若鹰鸣,充满了同归于尽的决绝。

    他人不能动,可枪法已臻化境,仅仅依靠肌肉的颤动就使出了这样凌厉无匹的一击,让人叹为观止。

    中计!

    白长绝双手闪电下劈,噼里啪啦,出自兖州的百年拓木断成两截,可枪头并未受挫,噗嗤没入腹中。

    领域消失!

    枪身又一分为二,谭尧恢复行动能力,抓住后半截短枪,抛却了所有的花俏招式,又是一枪刺向白长绝心口。白长绝微微侧身,枪头刺入肩头三寸,被骨头夹住,真气流转,汹涌而出,两人开始比拼内力,再无一丝一毫妥协的可能。

    数息之间,谭尧的脸色忽红忽白,双目凸起,似乎要爆裂开来,看上去十分的可怖。白长绝也不好受,青气满面,五官扭曲,状若厉鬼。

    这时旁边传来动静,范长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局势,艰难的捡起长刀,一步一步的挪到近处。

    刀光电闪!

    谭尧万念俱灰,他好不容易将白长绝拉进同归于尽的死局里,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看上去再无威胁的范长衣竟然还有一战之力。

    主上,隆恩厚意,容臣来世再报!

    死志既定,再无保留,谭尧要在长刀及颈的刹那之间,以生命为代价重创白长绝,至少也要让他失去参与追杀皇帝的能力。

    二品巅峰,具备了左右战局的强大战力,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离开含章殿!

    异变突生!

    范长衣眼光冰冷,长刀所向,却不是死敌谭尧,而是身为同门、并肩苦战的白长绝。

    白长绝青气弥漫的脸庞似乎浮现一丝笑意,消失在谭尧眼前,再出现时到了范长衣身后,左手轻描淡写的印在后心,范长衣踉跄前扑,正好被谭尧燃尽丹田的全部真气击中胸口。

    如同道家兵解,范长衣整个人砰然四碎,骨肉夹杂着血迹,洒满了殿内一地。谭尧油尽灯枯,颓然坐地,看着白长绝,道:“好算计,天师道从此……咳,咳,以君为尊……”

    刀光再闪,谭尧的人头飞起。

    台城,显阳殿前。

    重赏之下,人人悍不畏死,都知到了最后关头,立功受赏,正当其时。御刀荡士何等骁勇,呈扇形结成刀阵,把皇帝护在身后,五百人同气连枝,防守时如硬壳乌龟,任你洪流湍急,也难以撼动半步。然后突的开盾挥刀,特质的御刀锋利无比,每一次挥出,都会夺走一条性命,可以说无坚不摧,凶悍非常。

    可太子军中有积射将军率领的千名弓箭手,步卒几波冲击失败之后,立刻散成三排兵线,短弓劲射,遮云蔽日,等撕裂开盾阵,再以步兵潮水般掩杀,就这样御刀荡士还坚持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血战至死,无一人投降,无一人后退,尽皆壮烈。

    太子方伤亡了两千余人,四比一的战损比,满地的断肢和血海,让人触目惊心。安子道推开伏在身上为他挡了箭矢的两个御刀荡士,望着志得意满的太子,淡淡的道:“你们谁来取我的性命?”

    太子勒马不前,心中畏惧,目光扫过众人,麾下曹淑、殷素、陈述、任建等皆唯诺不敢对视,更别说刚才还悍不畏死的部曲们。安子道当国多年,威权素著,并没有因为成了阶下囚而稍减分毫,这是帝王气,非常人可摇撼!

    见手下这么不堪,太子怒火中烧,回头望向衡阳王,将腰悬宝刀掷于地,道:“你不是说要手刃彼人吗?我给你机会,去!”

    衡阳王手脚发颤,汗透重衫,如何敢应声?可太子下了令,若不执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要受责……他虽然和太子同谋,却深知这位的心胸和脾性,正没主意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清秀少年缓缓出列,躬身捡起太子佩刀,道:“殿下不必污了双手,我来杀这个暴虐之君,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报仇!”

    衡阳王大喜,道:“好,守白,你若成此大事,太子和我定重重有赏!”

    左丘守白,也就是袁阶身边的那个书童栖墨,因哀求袁青杞安排,入了衡阳王府内,改名左丘守白,成为衡阳王的娈 童和玩物,曲意逢迎多年,终于博取了他的信任和欢心,成为身边颇为倚重的心腹。

    这次台城之变,栖墨披甲作战,以保护之名,跟随衡阳王身侧,这会岂能迟疑,抽出宝刀,往安子道走去。

    五十余步的距离,他却走了整整二十多年!

    深宅里的哭声,火光中的家族,母亲跪地哀泣的卑贱,父亲被带走前的回眸,他年纪尚小,记不得这些,可听阿姊所描叙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无恶不作的皇帝!

    刀尖捅进心脏,复仇的快感让栖墨的双眼变得有些妖异,附到耳边,低声道:“陆希仲,主上可还记得吗?”

    并没有感受多少疼痛,安子道恍惚中似乎记起,多年以前,他为了打击三弟彭城王安子奇的势力,借口安子奇私通妖人,行巫蛊术谋逆,将其贬为庶民,发落宁州苦寒之地。此案牵连甚广,安子奇的羽翼几乎被横扫一空,光禄大夫李览、征东将军韩威、梁州刺史潘允之,哦,似乎有一个叫陆希仲,是彭城王内史……

    天道反复,他曾假借巫蛊术裁弟,今日也被太子以巫蛊术弑父,百年之后,却不知史书会如何说?

    栖墨拔刀,无力坐地。

    太子小心翼翼的上前,用马鞭轻触安子道尸体,见他倒地不起,终于松了口气,踏着父亲尚热的血走上台阶,转身站定。

    衡阳王第一个反应过来,翻身下马,高呼万岁。萧勋奇目光灼灼,唇角含笑,跟着下跪,然后是无数人波浪般屈膝,万岁之声,直冲云霄。

    风乍起,几人得意,几人失意,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

第五十三章 走蛟拦龙

    白长绝从腹部取出枪头,手指急点,封了几处穴道,又喂卫长安服了一枚定金丹。两人都伤势颇重,需要觅地疗伤,正思虑时,突然殿外有人喊着范大祭酒,白大祭酒。听声音似乎是鹤堂的人,这次鹿堂跟随他们办事,鹤堂跟在天师身边,既然来了,应该是天师和竺道融分出了胜负。

    “赤翼!”

    赤翼是鹤堂的老人,瘦小如侏儒,可机敏聪达,轻功卓绝,连白长绝都比不了。孙冠让他前来,必定有重要消息,看到白长绝站在殿门口,急忙见礼,道:“白大祭酒,本无寺之战竺道融当场身死,天师也受了重伤,带着墨君和朱天先行离开金陵。临走时交代,金陵方面由范大祭酒全权负责,白大祭酒从旁佐助,遇要事可自行决断,不必耗时请示。”

    白长绝明白,在孙冠的心里,他只是一个善战的骁将,不是统领全局的帅才,叛乱之后,如何在复杂胶着的局势里为天师道尽可能的谋求最大的利益,需要各方进行艰苦的谈判,或强横,或容忍,或妥协,非一蹴而就,必须寻个长袖善舞、世情练达且很会处理各种人际关系的人来处理和应对。

    天师道诸位大祭酒,只有范长衣可以胜任!

    “你来迟了,范师兄不幸战死,卫师弟重伤……”

    赤翼变色道:“什么?”

    当亲眼目睹含章殿里的景象,赤翼被战况的惨烈震惊了,尤其白长绝尸骨无存,死的不能再死,卫长安手脚俱断,只余半条命,就算日后救过来,怕是武功也无法恢复旧观。

    “这……这该怎么办?”赤翼惊慌不已,他原是巴蜀神偷,曾一夜之间偷遍三十余大姓世族,归顺鹤堂之后,何曾见过天师道面临这样的危险局面?

    白长绝道:“依我之见,你速去追赶师尊,告知此地详情,或可请师尊派四师弟或五师弟来金陵接替白师兄主事。”

    四师弟是张长夜,五师弟是李长风,本来最合适的人选是排行第三的阴长生,只是他从戒鬼井死里逃生,至今未愈,无法离开鹤鸣山。

    “好,我这就去!”

    赤翼心知只能如此,范长衣身死,这可是摇动天师道根基的大事,但愿天师不会哀伤过度,引得伤情恶化。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天师让我私下告诉你,林通还活着。本打算金陵局势稳定之后,让你去追查他的下落,现在范大祭酒身故,先不谈这个了……”

    白长绝平静的眼眸终于泛起波澜,他之所以能够从宁州被重新启用,就是为了追查戒鬼井丢失宝物的下落。原先的目标全放在明武天宫的天主兰六象身上,无奈数次截杀,都被他侥幸逃走,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天师极为看重的益州治祭酒林通。

    白长绝何等人物,只听林通还活着,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林通的身份定是伪造的,处心积虑的混入天师道,只为戒鬼井而来,能在短短一年内从箓生到祭酒,心机、胆色和智慧均无人可及。

    可笑阴长生活了大把年纪,被林通玩弄于鼓掌之上,不仅为他洗清了嫌疑,还误导了追查方向,真是愚蠢!

    目送赤匆匆离去,显阳殿那边的喊杀声已经落下帷幕,另一边的攻防战也在萧玉树的指挥下到了收尾的阶段。

    今夜,无论如何,总算全胜!

    益州山川险要,从金陵至成都,要么沿长江上溯到宕渠郡,再走内江至巴西郡,然后登岸走陆路抵达;要么沿长江上溯至犍为郡,转溯岷江直达成都。可这样沿江溯流,百丈牵引,若风信不顺,万里行程,耗时数月,其实还不如轻装简从,由陆路来得方便快捷。

    竺道融并非易于,孙冠的内伤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严重许多,所以被昙谶的佛号切断了对徐佑的降维攻击,再无法发动第二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跑。不过,这不是当务之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知道林通尚在人间,总能挖出他的尾巴。

    现在紧要的是,孙冠必须离开金陵!

    别看他和太子是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可一旦受伤的事被各方查明,留在金陵将面对的凶险,甚至和竺道融一战不相上下。

    皇室和门阀,苦大宗师久矣!

    如果有可能,孙冠相信,不管是太子还是萧勋奇,都不介意送他和竺道融黄泉再见。

    所以他连和范长衣白长绝面授机宜的时间都没有,离开本无寺,避开朝廷和司隶府的耳目,在鹤堂两大高手的护卫下悄然西去。

    只有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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