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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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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复其实早就对萧勋奇心怀不满,当初北顾里之变,罔顾事实对他大加斥责,要不是没有合适人选接任,加上孟行春从旁开解,说不定会被革职查办。后来剿灭明武天宫,主上下旨褒奖,司隶府却无重赏,仅以功过相抵论处。而这次开出的价码,也不过是等扬州事了,调他回京城任司隶从事。
司隶府现有三十多个假佐,可司隶从事只有两人,王复不是傻子,估计萧勋奇对所有假佐的承诺都是如此,与其被徐佑猜忌即刻丢了性命,还不如竭力投诚,再和司隶府虚与委蛇。
风起云涌,正是求富贵之时!
搏一搏吧!
王复还未表态,身后站着的方周愤然道:“徐郎君,不要欺人太甚。假佐和你合作,也只是共赴时艰,互取所需,可不是奉你为主,听你号令……”
徐佑扬了扬眉,道:“哦?方中都觉得委屈?”
方周是卧虎司中都官,也是王复绝对心腹,所以和徐佑密议没有避他。毕竟日后很多事王复不可能独断专行,需要得到属下的支持和执行,只是没料到他竟然敢大胆顶撞徐佑。
方周冷冷道:“卧虎司横行天下,从来不受外人节制,哪怕要讨逆,也是为朝廷讨逆,干郎君何事……”话音未落,突然腹中一痛,艰难的扭过头,几乎不能置信的望着王复。
王复面无表情的抽回腰刀,用衣角擦去血迹,抬脚将方周的尸体踢翻在地,对徐佑的提议表示理解,并主动提出将身边护卫换成了冬至的人,再把原卧虎司的大半人手以巡查的名义派往扬州各地,实际上是分散开来,让他们各负责一县一地,以免窝在吴县串联生事。若有情报时必须单线呈报,所有机密都和冬至共享,由此杜绝了和金陵方面的直接联系,彻底沦为徐佑在吴县的附庸。
徐佑勉励了两句,离开卧虎司,对王复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能屈能伸,处事果断,日后多多考察,可以大用。
回到太守府,徐佑向顾允献备战策,道:“飞卿,等朝廷任命一到,要迅速以扬州刺史的名义扩军备战。钱塘以南的诸多郡县,还有不少失地的流民,可从中挑选身强力壮者入伍。不过不要以府州兵的名义,可以用屯田为借口,居则习射法,出则教应敌,白日耕作,夜间训练,不出旬月,得甲兵数万,更能筹得粮草无算……屯田需新设屯田都尉,我请飞卿向朝廷举荐,任命左彣为扬州屯田都尉,八品杂职,想来不会驳飞卿的面子……”
顾允皆从之,鲍熙私下里劝说:“定国之术,在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汉武以屯田定西域,徐佑让左彣任屯田都尉,已初见王者气,不可不防!”
顾允哪里肯听,怒道:“先生多虑,若非国难临头,微之无官无职,又何苦说这些引得先生猜忌?连那王复都知道合则两利,贵在一心,不惜斩方周以明心迹,莫非先生以为,我连王复都不如吗?”
鲍熙讷讷而退!
安顿好吴县诸事,徐佑带着清明直奔宜都郡。宜都郡属于江州,设夷道、佷山、夷陵、宜昌四县,郡治在宜昌,也是宜都王安休林的封地。
这么多年过去,徐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徐舜华,昔年的江左第一名媛,今时今日,不知又是怎么的模样?
………………………………
第五十六章 朱草生,白龙现
从吴县到临川水路数百公里,先沿着兰江、桐江再到谷水、余水,可以直抵葛阳县,然后走陆路翻山越岭前往临川。
对普通人而言,为了躲避贼寇和可能存在的凶险,白天只有两三个时辰可以赶路,若再遇上恶劣天气,可能要耗费数月之久。可徐佑两人都是小宗师,除了坐船,其他时间昼夜不停,只需二十余日,就可到达临川县。
兰江和桐江段没出什么意外,在谷水换乘轻舟的时候,天空慢慢的飘洒着雨滴,行至鄱阳郡上饶县时,停岸暂歇,补充水源,又上来一行五个人。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男子二十岁许,长发披背,英俊挺拔,看上去放荡不羁。女子年纪要大一点,容貌秀美,只是眉眼冷峭,或许常年行走水路,皮肤不算白皙,微微透着健康的古铜色。
舱内地方狭小,条件简陋,一般都是分男女两边坐定,若是运气不好,碰到狐臭和脚臭的,只能自认倒霉。今天还算不错,虽然依旧是浓郁的汗味,可徐佑却能闻到淡淡的幽香充盈鼻端,在他对面,正坐着那个刚上船的女郎。
她屈膝跪坐,眼睑低垂,双手平放在大腿上,身子挺的笔直,胸前起伏有致,几缕青丝顺着鬓角垂下,仿若青烟袅袅里掠过的雁,让枯燥的行船多了点生动的色彩。
如此顺江而下,安安静静的坐了快一个时辰,雨线越发的急促,打在船舱顶部跟炒豆子似的,扰的人心烦意乱。这才申时初,连天色都暗了下来,乌云压顶,狂风怒号,两岸山崖林立,怪石如刺,前方的船只都消失不见,天地间仿佛只余他们乘坐的这一艘鳊舟,忽上忽下,漂浮不定。
突然船身发生剧烈的震动,不知是撞到了崖石,还是被湍流冲击,差点翻船倾没。满船乘客没有防备,摔的东倒西歪,甚至有人从一侧飞到另一侧,惨叫和惊呼交杂响起,乱作一团。
徐佑不想显露武功,随着船身摇晃斜斜的靠在了清明身上。对面的女子应该是入九品的武者,却也抵挡不了这天地之威,身子前倾跌入徐佑怀中,双手慌乱间堪堪按到了他的下腹,刚想直起身子躲开,又被连续的晃动再次摔倒徐佑身上。无奈之下,只好牢牢抱住他的腰,偏过头去,脸颊不受遏制的浮上了朵朵红晕。
软玉温香,可以感受到衣裙包裹中的新鲜活力,徐佑装作不知,眼神瞧向船头,掌舵的船老大赤着胳膊,口中喊着苍劲的号子,从脖颈开始青筋暴起,及膝短衫被激荡的江水浇了通透,死死控制着摇撸,维持着船身的稳定和平衡。
其中一人牙齿磕到龙骨,嘴角流血不止,趴在船板上,指着船老大骂了起来,道:“你怎么操船的?破了耶耶的脸,担得起吗?”
能长久在江上跑船的也不是善茬,船老大猛的吐出一口吐沫,恶声恶气的道:“这里叫挂脚口,三曲八回,坐我何老九的船,最多崩了牙。坐别人的船,可是要四脚朝天挂到岸上去的!”
船里有经常坐这条水路的,知道挂脚口的凶险,满眼的惊慌,颤声道:“挂脚口,挂脚口,白天父留,夜里儿走,三天雨不休,十尺白麻尽缠头……”
听他说的阴森可怖,有几人跟着求爷爷告奶奶的哭了起来。何老九转头怒骂道:“闭嘴!哭丧呢?有耶耶在,保你们死不了!”
又是大浪翻腾,船头一歪,以奔马不及的速度撞向岸边的崖壁。这下要是撞实,可以想见必定连船体都要碎成齑粉。
“起!”
何老九嘶哑着嗓子,仰天大吼,船尾的另两个船工同时举起撑杆,狠狠的扎进崖壁的山石上,千斤不折的柚木杆发生巨大的弯曲,然后顺着水势,重新调整了船头的方向,擦着崖壁,穿流而下。
过了挂脚口,虽风雨不减,可毕竟江水平缓,不似方才的凶险。这时船行较稳,大难不死的人们齐齐松了口气,那女郎也坐回对面的位子,垂头不知想些什么。为了避免尴尬,徐佑起身走到船头,望着两岸险峻的山,道:“平时挂脚口也这么难走吗?”
何老九看徐佑气度不凡,不敢再爆粗口,苦笑道:“若日日如此,我早歇了这营生,总得留条命养家糊口不是?要怪也只怪前几天上游连降大雨,汇入余水的支流也随之暴涨,赶上咱们气运太糟,这风他爷爷的吹的人心里发毛……”
说话间看到有大片漂浮的残破木头,应该是前面的船只没有徐佑他们幸运,直接撞上山崖解体沉没。徐佑举目四顾,寻找有没有生还者,虽然这种情况活命的几率很小,可万一有人命大,也总不能见死不救。
许是看出徐佑的心思,何老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郎君莫费力了,这里水流太急,底下还有数不清的暗漩,真落了水必死无疑。就算有善水的侥幸游出来,我们的船也根本靠不过去……”
“那里!”
徐佑突然发声,指着下游远处靠近山崖的岸边,似乎有个人正抓着突兀的岩石死命的挣扎。何老顺着徐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雨水打在脸上疼的厉害,连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怎么能看到人?
“郎君瞧错了吧?”
徐佑的眼力胜他百倍,何老九努力睁大眼睛,并侧耳去听,可只有风声雨声,看不到人,也听不到有人求救,道:“会不会是木头?”
“不,是个活人。老九,能不能试着把船靠过去一点?”
“郎君,你心善,可我老九也不是坏人。行船在外,谁敢说自己从来不会遇险?但凡能帮,都会帮的,可今个绝对不成。别说没见着人,就是真的有个大活人,也不能冒险去救。刚才能过挂脚口,我可是拼了老命,要是这会靠过去出了事,这船二十多条人命,谁担得起啊?”
徐佑知道何老九说的是实情,可看那人支撑不了太久,若力气耗尽,沉入江水之中,再犹豫恐怕来不及,道:“清明!”
清明在他出舱时就跟着出来,一直站在身后,闻言不假思索的道:“我去!”
“等会!老九,船上可有长一些的绳索?”
“这个……只有系舟绳,扔不了那么远……”
徐佑回头对舱内道:“可否借诸位的腰带一用?”
众人愣住,互相看看,没有反应。其实不是吝啬一条腰带,而是徐佑和何老九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大多觉得徐佑是不是傻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
女郎腾的站起,大大方方的解开腰间革带,走过来送到徐佑手上,眼眸透着真诚,道:“救人要紧!”
同时示意和她一行的几人都把腰带送过来,那个看上去放荡不羁的男子奇怪的看了眼女郎,站在背后做了个怪脸,显然在夸奖徐佑:
小兄弟,有你的!
有人带头,瞬间集齐了多条腰带,并帮忙打成绳结连在一起。徐佑试了试,还算坚固,一头绑在清明腰间,一头拿在手里,这时轻舟也逐渐接近落水之人,两者之间成水平距离,那女郎也走上船头,从徐佑手里夺过去衣绳,目流睇而横波,道:“你手无缚鸡之力,拿着没用,我来吧!”
若清明真有危险,徐佑自然会出手,现在没必要和女郎扯皮,人家毕竟是好意。准备妥当,清明凌空而起,如乳燕归林,投入风雨之中,真气将尽时,足尖在漂浮的木板上轻轻一点,循环再生,反复三次,终于接近了目标。那人绝望中惊见清明从天而降,还以为是诸天神佛保佑,顿时满面虔诚,日后皈依佛门,数十年后,竟成得道高僧。
不过,这时候的他还是在死亡线上徘徊的可怜人,清明如壁虎般附在山崖上,弯腰抓住他的手臂。只觉大力传来,那人仿佛腾云驾雾般爬到了清明背部,双手抱紧肩头,双脚缠住腰身,真是宁死也不会放手了。
清明不敢耽误太久,前方又是一个落差大的险滩,船速明显开始加快,迟缓一瞬,就拉开八九尺的距离,再过数息,可真就回不到船上了。
“抓紧了!”
清明掠过半空,气息微滞,可目光所及,却没了木块借力。正在这时看到水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白色巨物,来不及多想,俯冲而下,在那物背上一点,凌空而起。船头的女郎同时拉动衣绳,带着清明斜斜的往船上投去。
那白色巨物吃痛不已,竟跟着跃出水面,夹带着无数浪花,于风雨之中,将修长优美的身姿留在了所有人的目光深处。
“龙?白龙!”
“真的是白龙!啊,白龙现世了!”
“白龙现世了!”
清明听到船上的惊呼,回头望去,只看到惊鸿一瞥的刹那。那白色巨物原来是条鱼,可样貌果真奇怪,鼻子如剑,狭长而扁平,背部成浅白色,腹部淡灰,而背鳍、臀鳍和尾鳍略带点粉色。还别说,体长将近三丈的白鱼,若非有清明这样的眼力和近距离观察,真要以为是龙呢。
有惊无险的落到船头,经过初步检查,那人只受了点轻微擦伤,当真是命大。站在徐佑身侧的女郎呆呆的望着白鱼出没的地方,眼眸里透着难以言述的欢悦,听到她口里喃喃道:“失之桑榆,得之东隅……没想到上饶的朱草没找到,却在这里见到了白龙……”
龙或许真的存在,自穿越之后,徐佑就从彻底的无神论者变成了半信半疑的怀疑论者。但刚才这个白色的东西绝不会是龙,前世里他出国游玩,曾在哥伦比亚河理亲眼见过被人钓上来的白鲟,长达六米,重一千六百多斤,因鼻子长,又被称为象鱼,就跟刚才见到的一般无二,只是这一条要更长更重。
中国是白鲟的发源地之一,作为最大的淡水鱼,又被称为长江中的活化石,是稀世之珍。古代名鲔,有民谣唱“千斤腊子万斤象”,这个腊子就是指的鲔鱼。又因为体长和骨骼特征,出没大江大河,见首不见尾,经后世考证,鲔,应该就是龙的原型之一!
所以船上这些人误以为是白龙,也不能说完全不对。徐佑无意纠正人们对科学和生物的固有认知,他感兴趣的是,身边这位女郎显然来头不凡,他们一行五人在上饶登船,竟是为了去寻传说中的祥瑞朱草却无功而返。
王者有圣德,则朱草生!
不知哪位王者,如此苦盼着祥瑞临头呢?
………………………………
第五十七章 山鹞捕食
“白龙护佑,老天开眼,咱们这群人才能生离挂脚口,要不然白麻缠头,户户哀哭,死了连个尸首都寻不到。都来,来来,拜一拜,拜白龙现世,护佑苍生!”
有人一喊,立刻得到众人响应,纷纷挤上舟头,也顾不得风浪危险,齐刷刷的排着队跪拜不起。不过,很搞笑的是,他们口中念念叨叨,说什么的都有:拜佛祖的,拜道君的,拜巫神的,拜天师的,小小的船舱之内,可以看到大千世界的广泛信仰,也算是国人的特色之一。
兴许真的有点运道,挂脚口之后,雨势渐渐的停歇,连着几个险滩都安然度过,自此江流平静,再无颠簸。
女郎回到舱内,和男子低声商议了一会,由那男子亮出棨牌,姓宗,名羽,原来隶属于临川郡太守府,然后命几个随从详细询问了舟内众人的姓名和籍贯,说是遇到白龙祥瑞,上报刺史府后会有重赏。
祥瑞这种事,连老百姓也知道最合上面的意,报起姓名来不忘加上亲戚邻居。最后一统计,除过徐佑清明两人,满船共计二十三个人,登记在册的却多达三十五口。
这又是特色!
徐佑瞧宗羽等人的举止做派,江湖气胜于衙门里胥吏的油滑,棨牌虽不像伪造,可人却未必真是太守府的,和清明站在舟头,冷眼旁观,并不作声。女郎抬头望向徐佑,伸手拦下了想要过来询问情况的随从,走到身前,抱拳施礼,道:“我知郎君非常人,若不愿留下姓名,自不便勉强。只是白龙现世,全仰贵属之功,朝廷必有厚赏……”
徐佑笑着婉拒,道:“受命之符,天人之应,白龙乃圣人符应,与我辈何干?朝廷若赏,赏女郎便是!”
这话听着正经,可一思量,却又有些不怎么正经。女郎眼底抹过淡淡的羞意,没有和徐佑多说话,再次施礼后转身离开。
入夜前到了河口镇,和何老九辞别,上岸觅了逆旅休息。翌日大早,又乘舟继续前行,说来也巧,竟又和那女郎几人遇上了。其实也不能说太巧,像他们这么早赶路的人并不多,发往葛阳的船只更不多,若都是去临川方向,碰不到才叫见鬼。
宗羽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女郎,唇角含笑,对徐佑抱了抱拳。徐佑回之以礼,双方擦肩而过,并没有交谈,各到舱室入座。
这艘船是两层大鳊,底层装货,上层载人,分了八个舱室,互不干扰,比起何老九的船,环境可要好的多了。
徐佑闭目养神,沉沉入定,连午饭都没吃,到了未时,船抵达葛阳县,他走到舱外栏杆处,只看到女郎走过跳板的曼妙背影,又回首望了望夕阳,这才起身登岸。
自上饶开始,已经到了江州地界,这里属于江右民系,越深入方言味道越浓,几乎听不懂别人说的话,连猜带蒙,也只能懂个一两成,像极了鸡同鸭讲,自说自话。
徐佑和清明两个小宗师,都是学究天人的水准,却生生被葛阳语给难倒了。问路问不清楚,花了整整半个时辰,还没离开葛阳县城,更别说找到往临川去的山路。
最后干脆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食肆,让侍者推荐的菜,结果不是太辣就是太甜,看别人吃的还有什么蛇啊鼠啊的,闻着扑鼻香,却哪里有胃口吃得下去?勉强对付了一顿,结账的时候,拿了百文钱扔给侍者,多余的就当赏钱,向他打听如何翻山去往临川。
侍者得钱大喜,他略懂点官话,很热心的比划了半天,把徐佑两人搞得更迷糊了。走出食肆,徐佑哈哈大笑,道:“咱们要是因此迷了路,以后传出去会不会成为江东笑谈?”
“郎君是名士,这只算轶事,不算笑谈!”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徐佑正要打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到:“两位郎君可是要去临川么?”
回头望去,七八步外站着一人,身材中等,国字脸,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给人的感觉特别的正气,双眼透着诚恳,礼数周到,道:“打扰莫怪!刚才在食肆里听两位好像在打听去临川的山路?我是常走这条道的行商,姓陈名靖,家就在临川县住,贩卖点山货到周边各县。葛阳我昨天来的,货都出了手,”他拍了拍皮革做成的背囊,里面可以听到哗啦做响的铜钱碰撞声音,露出憨厚的笑容,“这不,赚了点小钱,担心一个人走不安全,所以想和两位郎君结伴……”
这年头水陆陆路都不太平,结伴同行是常有的事,可徐佑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人不请自来,非奸即盗,很大可能是因为刚才在食肆里出手阔卓露了财,引来别有居心者的觊觎,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那敢情好,只是我们要赶夜路,不知尊驾……”
“夜路?”
陈靖犹豫了会,咬咬牙,道:“要不是瞧两位郎君都是好人,我还真不敢夜里走山路。听说山上有妖怪出没,专门夜里劫掠行人,剖心挖肝,连尸骨都熬了汤……”
这可真是不打自招了,多么无邪的行商才会和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联袂赶夜路?生怕兜里的钱赚得太容易么?
夜里劫掠行人的,可从来不是什么妖怪!
“有妖怪啊?”徐佑惊疑道:“那还是算了吧,等到明天,再找多点人一起走……”
陈靖见弄巧成拙,心里懊恼,忙补救道:“我只是听说,谁也没见过真的妖怪。请郎君放心,山上的夜路我走过多次,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咦?你们也是夜里赶路的吗?”
顺着声音望去,还是那几张熟面孔,宗羽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徐佑笑而不语,看他如何使坏。陈靖眼睛微亮,道:“是啊,你们呢?”
“在下李星烛,新安人,游玩至此,因着急赴临川一位好友的雅集,故想连夜赶路,正好听到两位的对话,不知可否厚颜同行?”
宗羽之前还是放浪形骸的江湖客,这会却斯斯文文,一本正经,冒充个文人雅士,真是绰绰有余。
陈靖大喜,道:“夜路不平,能多几人总是好事。小人陈靖,世居临川,哦,这位?”他转向徐佑,徐佑笑道:“在下黄华,永嘉人,去临川寻亲!”
女郎站在宗羽身后,听到徐佑说话,眼眸微泛波澜,转瞬恢复平静。当下约好同行,宗羽故意和陈靖搭话,走在了前面,徐佑落后两步,女郎追到身侧,低声道:“你可知那陈靖是何许人?竟敢和他同行过山?不要命了么?”
“女郎认得他?”
“我并非认得此人,而是认得他的手段。” 女郎侧头打量徐佑,瞧他神色平静,淡然自若,眉眼间突然流露出几分莫名的恼意,道:“原来郎君早识破了那贼子的身份,算我多事!”
“哎!别介……”
徐佑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女郎猛然回头,青色的裙裾掀起一角,目光清冽如雪,她那几个随从同时色变,看着徐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徐佑讪讪松开,道:“我只是觉得他不怀好意,并不清楚个中详情,还望女郎明示!”
女郎凝眸不语,气氛一度尴尬,连徐佑都以为她要出手打人的时候,却突然偏过头去,耳根似有绯红,让那几个看好戏的随从差点跌碎了眼珠子。
“葛阳这座山名为十万盘蛇山,山势险峻陡峭,连绵百里,加上毒蛇遍地,还有狼和野豚,甚是难行。山中常年盘踞着七八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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