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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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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潜入金陵附近,在他的计划里,最好先探明安子道的病情,若真的痊愈,又执意废太子,那时再反也不迟。
造反,也有造反的路数,比如给安子道下毒,或者秘密刺杀,逼宫只是下策。谁知巫蛊玉像突然爆发,安子道连夜废黜太子,更奇怪的是,他在接到安子道召见的消息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太子那边却仿佛早有准备,没有通知他就和沈穆之一道举兵围了台城。
萧勋奇并不知道太子在含章殿前偷偷埋了巫蛊玉像,若是知道,无论如何也要把一干知情人等全部处死。结果就是皇帝匆匆,太子惶惶,在都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发生了这场宫廷叛乱,双方死伤惨重,堪称两败俱伤。
“择明主而栖?”安子道叹了口气,道:“休明,虽然父皇给你起的名里带个明字,可你真的是明主吗?”
太子这十余年来的委屈浮上心头,双目尽赤,道:“我是你生的,是你教的,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若不明,非我之过,尽皆父罪!”
安子道愣了愣,苦笑道:“是我之罪!”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继续对质只能让天下耻笑,衡阳王附耳道:“他是天子,素有威严,若不早诛,恐军心浮动……”
太子脸色狰狞,拔刀直冲当头,道:“众将士听令,御刀荡士挟持天子,负隅顽抗,凡杀一人者,赏千金,杀十人者,封关内侯!”
徐佑和清明逃出生天,沿秦淮河顺流而下,至骠骑航上岸隐蔽。原本按照计划,两人要去台城外围瞧瞧战况,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沾点便宜。不过受孙冠此番惊吓,徐佑又暴露了林通的假身份,金陵是绝不能再留了,所以看了眼台城,大火几乎点燃了半边夜幕,立刻悄然南下,准备从长干里过南篱门,再沿着破岗渎的水路至太湖返回钱塘。
刚过朱雀航,正要混入长干里,徐佑突然停下脚步,在他左侧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埋伏有两个人,一人在巷头,一人在巷尾,和清明打了个眼色,纵身飞上右侧的民舍屋顶,寻一角落藏好。
神照万物,无所遁形,埋伏的这两人虽然修为不低,其中一个还是小宗师,且善于隐匿气息,不在年归海和兰六象之下,却也瞒不过徐佑的道心玄微。
见了大宗师,如鼠见猫,那是境界上的巨大鸿沟,非功法可以弥补。可大宗师以下,哪怕白长绝在此,徐佑却也有信心至少有一搏之力。
奇怪的是,当此金陵大乱之际,牵扯到的各方势力几乎把所有的武力都投入了进去,连孙冠和竺道融都亲自下场动手,竟还有小宗师在这里不要脸的蹲点?
………………………………
第五十一章 何为道
正思索时,徐佑眉心微皱,抬头望向北方,那是台城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动静。果不其然,仅仅过了片刻,一人浮光掠影般疾驰而来,瞧他的行进路线,正好经过下面的巷子。
不用问,这是即将进入埋伏圈的苦主!
徐佑没打算示警,今夜敌人太多,友军太少,不适合搞风搞雨。当务之急,是安全离城,不过离城也不急这片刻,看看究竟再走不迟。
那人到了近前,腰间长刀出鞘,停在巷子口,低声道:“谁人在此?我借道南行,若尊驾无恶意,请退开三尺,日后定有图报!”
刀光闪烁,徐佑微微张目,避免目光波动引起对方的气机感应,这一看不由小吃一惊,竟是皇帝身边的宦者林霜虎。
他会武功!老东西,藏的好深!
林霜虎出现在这里,莫非台城陷落?皇帝死了?
太子真的赢了这场泼天赌局么?
小 学生三连问没有答案,巷子里的人出乎意料的走了出来,浑身黑袍,黑纱遮脸,道:“师父!”
徐佑和清明对视一眼,惊讶这人竟是个女郎,尤其声音婉转动听,分外悦耳。
“啊?你也逃出来了?”
林霜虎显然认出来人,惊喜之下收了刀走到她身前,道:“好,好,逃出来就好。事发突然,我没办法救你,你自己能够逃出台城,实乃万幸,万幸!”
“台城被太子攻入,我从西墙的暗窦潜水而出,刚觅地净了身子,换了衣物,走到此处突觉惶然,正不知该往何处去,没想到天公开眼,让我遇到师父……”
徐佑大为惊讶,暗窦也就是台城的排水沟渠,里面污浊不堪,水深过头,若无屏息闭气的绝技根本逃不出来。这黑袍女郎修为不过六品,一炁未成,无法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却可从容逃出,想必师从林霜虎学了秘法。
由此看来,林霜虎对这个不知是宫女还是女官的徒弟很看重,也很上心,毫不藏私。可问题在于,女徒弟明显埋伏在这里有段时间,口口声声说着碰巧遇到,根本就是谎言。还有巷尾那个尚未露面的小宗师,难道也是碰巧路过,躲在那偷窥这场师徒劫后重逢的大戏?
林霜虎语气里透着怜惜和疼爱,道:“你七岁入宫,在宫内待了十七年,只偶尔出宫,于城内各处走动,突遭大变,此时彷徨无措也是自然。这样吧,我受皇命要赶赴荆州,你随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好!”女郎也不问原因,径自答应,听起来对林霜虎极其信任和依赖。
两人并肩往巷子里走去,徐佑怕身形暴露,不敢再看,缩回去和清明藏好。林霜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生**洁,却能够审时度势,果断的从暗窦逃离,也真是难为你了……”
“性命当前,顾不得那么多……师父,你受伤了?”
“嗯,和白长绝交了手,二品巅峰,名不虚传。不过,他也受了伤,不会比我轻多少……”
话音刚落,突然林霜虎斥道:“什么人?出来!啊……你,你……”
徐佑再次探头,却见林霜虎后心插着一把短刀,直接没柄而入。另外那个埋伏已久的小宗师狂风骤雨般的发起进攻,身法诡谲,出手更是狠绝,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电光火石间两人不知交手了多少次,那人闷哼两声,猛然后退,口中喷出鲜血,同时肩头中刀,不过刀刃只入了三寸,他的大手印就击中了林霜虎的胸膛。
林霜虎屹立不动,胸膛突然如同被万斤巨石砸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了下去,两个幽黑可怖的掌印印在衣服上,彻底断了他的心脉。
“好深厚的内力!若不是我受了伤,又被最终疼爱的徒儿用我送她的百炼神刀偷袭,你一个人杀不了我!”
那人没有作声!
胜负已分,多言无益。
女郎跌倒旁边,靠着墙壁慢慢坐起,凄然道:“师父,你我道不同,莫怪徒儿狠心!”
“罢了,罢了!我养了你十七年,也算对得起老友,你的路,终究还要自己去走……今后我帮不了你了,徒儿,好自为之!”
林霜虎英雄末路,仰头长啸,道:“天命如此,人力难为!主上,我这就随你同去!”说完砰然倒地,生机立绝。
那人迅速近身,从林霜虎身上搜到了诏书和玉玺,声音却无比的冷静,道:“五天主,得手了!我们走!”
五天主?
隔着黑纱,徐佑看不到女郎的容貌,可她绝不是鱼道真,难道六天有两个五天主?还是一真一假?
被称为五天主的女郎站起身,走到林霜虎尸体旁,伸手盖住他那犹自圆睁的双目。十七年来的呵护和照顾,十七年来的教诲和提点,慈爱音容,仿若昨日。
珠泪滴落,心如刀割。
可是,师父,你我道不同啊!
“五天主,该走了!”
女郎抬起头,眼神平静的可怕,道:“鬼师,大天主带着其他天主追杀孙冠去了,出发前可有交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天主的意思,皇帝今夜必死,你大仇得报,可速速离京。太子那边有道真盯着,五天主不必再冒险留下。”
“好!”
五天主没有反对,这个死气沉沉的金陵城,她早待够了!
两人刚准备遁去,巷子深处的墙壁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就像一幅画被人从墙上揭下来,然后变成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向鬼师的后背刺出了一剑。
鬼师来不及转身,左掌从腰间反向击出,以他的掌力,除非皇宫内府秘藏的百炼神刀,全都可以一掌折断。
噗!
如同利刃刺入枯木,剑身毫无阻碍的破开鬼师的护身罡气,将掌心穿了通透。鬼师终于变色,惊骇莫名,脚步微错,右手奇怪的穿过左肋,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劈向刺客的脖颈。
大劈天手!
连青天都可一掌劈成两段!
攻敌必救,左手立可脱困,只需数息,他就能让这胆大的刺客尝到筋骨寸寸碎裂的滋味。
徐佑从天而降,食指轻点,直刺鬼师的天灵。
他目睹了孙冠两次出手,一次在海上杀都明玉,一次在寺里杀竺道融,那从天而降、一指独秀的神姿简直无法从脑海里驱除,所以几乎本能的用了这一招。
宇宙在乎手,造化备于身!
手能握一身之造化,掐子则肾水之神威,掐午则心火之神盛。
通幽洞微,神照万物,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徐佑瞬间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里,比起刚破开五品山门时全然不同。眼耳鼻舌身意,再无任何桎梏,对道心玄微大法的领悟也随之更上层楼。
祸兮福所倚,本无寺里身份虽泄,但旁观大宗师之战,这是百年不遇的缘法,又和孙冠过了一招,徐佑受益匪浅,终于在临战时再次突破,迈入了四品玄境。
清明自然也有所获,只是他修习的青鬼律,没有徐佑这么立竿见影,可假以时日,必定会带来极大的好处,毋庸置疑。
入了五品,每升一品,天资、根基、功法和机缘以及运气都不可少,历朝历代,像徐佑这么短时间内破五品、升四品的人,独此一家,再无分号!
鬼师魂飞魄散,足尖一点,身子旋转侧空而起,任由那柄神剑削断了他的左手掌,却也借此摆脱了清明的杀意,然后右手托天,硬接了徐佑一指。
噗!噗!噗!
接连吐出三口鲜血,被林霜虎临死前的凌厉反击打成内伤,又被清明削断左手伤尽元炁,和徐佑这全力一指只阻挡了顷刻,五道同出一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沛然真气钻入体内,冰冷无情,霸道决绝,肆虐狂暴,厚重古拙,飘渺清幽,几乎瞬间吞噬尽他的真元,又合而为一,在丹田里轰然炸裂。
“走!”
鬼师突然爆发出极大的战斗力,死命撑住右手和徐佑比拼内力,双脚飞踢,变化无穷,硬是缠住了清明。
五天主知道她留下来也是累赘,这种层次的交手她根本没有资格干涉,眼见鬼师用了他师门的禁法玄功,以生命力为代价短时间内让功力暴涨,拖住两人为她赢得逃命的机会。
大意了,明明机关算尽,金陵现在只有六天保留着绝对的实力,却从何处冒出来这样两个身手高绝的小宗师?
六息之后,徐佑翻身落地,清明也收剑入怀,五天主早跑的影也不见。真要追上去,有徐佑的神照术,未必追不上,可城内已成绝地,林霜虎临死时长啸之声,响彻金陵,不管台城之变谁是胜利者,腾出手来立刻就会派人前来查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哪里还有心情去追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五天主?
看着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样的鬼师的尸体,徐佑叹道:“真不能小觑天下英雄,原以为只有道心玄微可以隐藏功力,可林霜虎能在宫内多年不被司隶府和太子发觉,他的功法必有其神妙之处。还有这个鬼师,你我趁他重伤,联手一击,想着眨眼即可诛杀,却不料竟凭将死之力,硬是救了同伴一命!”
清明从鬼师身上摸出玉玺和诏书,徐佑打开一看,笑意冷冷,和清明分别装入怀中,这样若遇险,至少可以保住一样,然后如幽灵般悄悄在长干里,从水路乘坐事先安排好的船只离城。
………………………………
第五十二 无情最是台城柳
含章殿。
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御座、御案、屏风、书架和其他器皿或碎或裂,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缺。宫殿的墙壁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裂缝和刀剑相击的划痕,仿佛某种巨大的怪兽发狂撕扯的痕迹。
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要么骨头尽碎,瘫软如泥,要么血肉外翻,惨不忍睹。多少年来,大宗师高高在云端,只可仰视,不可亵渎,小宗师已经代表了俗世里可以达到的个人最高武力。也正因此,若无十足必杀的把握,也为了避免两败俱伤,为第三方所趁,小宗师之间极少交锋,更别说落入不死不休的局面。像卢泰当年奉命截杀徐佑,和左彣交手受伤立刻远遁,毫不留恋战果。
可到了今夜,为了争夺皇权的归属,连大宗师都无法独善其身,这些各为其主的小宗师自然没办法后退半步,唯有尽展所学,不求生,只求胜!
武力,终究要为权力服务!
忠于皇帝的小宗师只余下一人,名叫谭尧,身量高大,英姿雄发。太子这边还有白长绝、范长衣和卫长安,战况惨烈异常。卫长安倒地不起,双手双脚尽折,虽然还活着,却完全丧失了战力,已经昏迷不醒。范长衣比他稍好一点,可也受伤不轻,左肩被对手一刀劈中,若非卫长安拼死相救,恐怕整只手臂都给砍了下来。
白长绝是二品巅峰,站在食物链顶端,从外表看没有受任何伤,只不过和林霜虎对掌之后,他也不好过,内伤很重,要不然己方有六位小宗师助阵,不至于到这会还没有彻底解决敌人。
修为到了他的层次,武力对比不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混战里所起到的作用,甚至大于十个小宗师的合围。所以在他有意无意的节奏控制下,太子麾下的三个小宗师在拼掉了六个对手后也先后送命,至于天师道鹿堂那个高手属于力竭战死,却非他故意使坏。
谭尧使双枪,长五尺,枪头成麦穗状,金其锋而以木为柄,已达心能忘手、手能忘枪的境界,变幻莫测,神化无穷,他的三品巅峰,一半修为在这杆枪上。
独自面对白长绝和范长衣,谭尧毫无惧意,他出身寒微,机缘巧合成了小宗师,后被召入皇宫,成为十六名隐卫之一。林霜虎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的物力财力,这才在二十年间把他送到了三品巅峰,做了隐卫首领。
知恩图报,死又何憾?
只有把白长绝拖在含章殿,皇帝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大了几分。一念至此,谭尧双枪往卫长安刺去,寒星点点,银光皪皪,竟仿佛丹青妙手,在这大殿之内,画出了一张裹挟天地的夺命夜幕。
攻敌必救!
范长衣冷哼一声,屈身拦在卫长安是身前,长刀横切,破开夜幕,准确的找到谭尧双枪之间的破弱点。
咚!
金石交击,却发出木槌敲打皮鼓的声响。接连十三下,范长衣牵动伤口,真气难继,来回往复的内呼吸断了千分之一秒,却被谭尧找到机会,使了缠字诀荡开长刀,揉身突进,枪尖直冲喉头。
迅若奔雷,一往无前!
“白长绝!你还不出手?”
范长衣悲戚大喊,只来得及将长刀竖起,硬接了这一枪,身子倒飞而起,重重的撞到了粗壮的殿柱上,全身筋骨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几乎立毙当场。
几乎在刀枪触碰的同时,白长绝出现在谭尧身后,以他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突然狂风呼啸,卷起无数断木残垣,形成独特的二品领域,将谭尧牢牢锁定,并指如刀,极其缓慢的点向脑后要穴。
谭尧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整个人仿佛被无数铁链捆住,别说转身,脖子僵硬笨拙,连回头都不行。眼看要得手,他忽的放声大笑,看似拼尽全力的一枪将范长衣干脆利落的击败,实则在那瞬间收回了七成真气,正是要诱骗白长绝出手。
不过,原想着以范长衣的实力顶多把他逼退数丈开外,没料到他之前伤势那么重,连三成功力都接不住,差点一命呜呼。
大笑声中,双枪合二为一,攸忽出现在左腰眼处,枪尖微颤,嗤嗤厉啸,仿若龙吟,又若鹰鸣,充满了同归于尽的决绝。
他人不能动,可枪法已臻化境,仅仅依靠肌肉的颤动就使出了这样凌厉无匹的一击,让人叹为观止。
中计!
白长绝双手闪电下劈,噼里啪啦,出自兖州的百年拓木断成两截,可枪头并未受挫,噗嗤没入腹中。
领域消失!
枪身又一分为二,谭尧恢复行动能力,抓住后半截短枪,抛却了所有的花俏招式,又是一枪刺向白长绝心口。白长绝微微侧身,枪头刺入肩头三寸,被骨头夹住,真气流转,汹涌而出,两人开始比拼内力,再无一丝一毫妥协的可能。
数息之间,谭尧的脸色忽红忽白,双目凸起,似乎要爆裂开来,看上去十分的可怖。白长绝也不好受,青气满面,五官扭曲,状若厉鬼。
这时旁边传来动静,范长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局势,艰难的捡起长刀,一步一步的挪到近处。
刀光电闪!
谭尧万念俱灰,他好不容易将白长绝拉进同归于尽的死局里,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看上去再无威胁的范长衣竟然还有一战之力。
主上,隆恩厚意,容臣来世再报!
死志既定,再无保留,谭尧要在长刀及颈的刹那之间,以生命为代价重创白长绝,至少也要让他失去参与追杀皇帝的能力。
二品巅峰,具备了左右战局的强大战力,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离开含章殿!
异变突生!
范长衣眼光冰冷,长刀所向,却不是死敌谭尧,而是身为同门、并肩苦战的白长绝。
白长绝青气弥漫的脸庞似乎浮现一丝笑意,消失在谭尧眼前,再出现时到了范长衣身后,左手轻描淡写的印在后心,范长衣踉跄前扑,正好被谭尧燃尽丹田的全部真气击中胸口。
如同道家兵解,范长衣整个人砰然四碎,骨肉夹杂着血迹,洒满了殿内一地。谭尧油尽灯枯,颓然坐地,看着白长绝,道:“好算计,天师道从此……咳,咳,以君为尊……”
刀光再闪,谭尧的人头飞起。
台城,显阳殿前。
重赏之下,人人悍不畏死,都知到了最后关头,立功受赏,正当其时。御刀荡士何等骁勇,呈扇形结成刀阵,把皇帝护在身后,五百人同气连枝,防守时如硬壳乌龟,任你洪流湍急,也难以撼动半步。然后突的开盾挥刀,特质的御刀锋利无比,每一次挥出,都会夺走一条性命,可以说无坚不摧,凶悍非常。
可太子军中有积射将军率领的千名弓箭手,步卒几波冲击失败之后,立刻散成三排兵线,短弓劲射,遮云蔽日,等撕裂开盾阵,再以步兵潮水般掩杀,就这样御刀荡士还坚持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血战至死,无一人投降,无一人后退,尽皆壮烈。
太子方伤亡了两千余人,四比一的战损比,满地的断肢和血海,让人触目惊心。安子道推开伏在身上为他挡了箭矢的两个御刀荡士,望着志得意满的太子,淡淡的道:“你们谁来取我的性命?”
太子勒马不前,心中畏惧,目光扫过众人,麾下曹淑、殷素、陈述、任建等皆唯诺不敢对视,更别说刚才还悍不畏死的部曲们。安子道当国多年,威权素著,并没有因为成了阶下囚而稍减分毫,这是帝王气,非常人可摇撼!
见手下这么不堪,太子怒火中烧,回头望向衡阳王,将腰悬宝刀掷于地,道:“你不是说要手刃彼人吗?我给你机会,去!”
衡阳王手脚发颤,汗透重衫,如何敢应声?可太子下了令,若不执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要受责……他虽然和太子同谋,却深知这位的心胸和脾性,正没主意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清秀少年缓缓出列,躬身捡起太子佩刀,道:“殿下不必污了双手,我来杀这个暴虐之君,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报仇!”
衡阳王大喜,道:“好,守白,你若成此大事,太子和我定重重有赏!”
左丘守白,也就是袁阶身边的那个书童栖墨,因哀求袁青杞安排,入了衡阳王府内,改名左丘守白,成为衡阳王的娈 童和玩物,曲意逢迎多年,终于博取了他的信任和欢心,成为身边颇为倚重的心腹。
这次台城之变,栖墨披甲作战,以保护之名,跟随衡阳王身侧,这会岂能迟疑,抽出宝刀,往安子道走去。
五十余步的距离,他却走了整整二十多年!
深宅里的哭声,火光中的家族,母亲跪地哀泣的卑贱,父亲被带走前的回眸,他年纪尚小,记不得这些,可听阿姊所描叙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无恶不作的皇帝!
刀尖捅进心脏,复仇的快感让栖墨的双眼变得有些妖异,附到耳边,低声道:“陆希仲,主上可还记得吗?”
并没有感受多少疼痛,安子道恍惚中似乎记起,多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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