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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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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华严经》在天竺也曾被埋没多年,后经龙树菩萨宣扬,才开始逐渐为世人所知。而真正把《华严经》发扬光大的,是从魏晋南北朝时受到当时东土佛门的追捧以及隋唐历代高僧接连的注疏讲经,方长盛不衰。

    然而此时,《华严经》的重要性,昙谶和竺道融死后,有且只有徐佑一人知晓!

    “不错!正是《华严经》!此经乃佛陀证道之后的第二个七日,于菩提树下为文殊、普贤等上位菩萨所宣说之自内证法门,是教法中的根本**,故为称性本教,亦称初顿华严。通此经者,可以明缘起,辨色空,约三性,显无相,说无生,论五教,勒十玄,括六相,成菩提,入涅盘,堪称三**尊。”

    中年僧人惊声问道:“此经现归何处?”

    徐佑转头目视竺无漏,竺道融命他们先行撤离金陵,自然存了万一失败,保存沙门典籍的心思,不出意外的话,《华严经》也该随身带着。

    竺无漏口宣佛号,道:“《华严经》共计六十卷,安好无恙!”

    “好好好!”中年僧人雀跃不已,醒过来才觉失了佛心,忙双手合什,道:“小僧心无宗智现,不知可否借《华严经》一观?”

    众目睽睽,竺无漏不可能拒绝,微笑道:“智师兄多虑,不如我提议,六家七宗所有的典藏汇集一处,名为百千经楼,凡沙门弟子,不问何宗何派,皆可入内研读修习!”

    所有人无不称善。

    智现已对徐佑充满信心,虔诚的道:“请大毗婆沙继续解惑!”

    “佛说没有末法,何故呢?因为佛法是永恒的,不会变的,是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末法只因为被外道毁了典藏和佛像,又让妖邪潜入心湖,诱使比丘破戒,致使如来妙法不见于文字,可到了那样可怕的地步,正法仍然存在,众生一样有佛性。再者说,现在远远不到末法之时,至少三藏典籍仍在,你们也在……”徐佑话锋一转,道:“须菩提你们都知道,他是佛陀十大弟子,号称‘解空第一’,也曾说过假使有人在末法时看了这个经,研究了那个经,也能与佛陀的大弟子们一样,达到信解受持的境界。他说的这个人就是《金刚经》里提过的第一希有。第一希有就是超凡而入圣;第一希有就是几乎等同于佛。有诸众生具大乘性,信佛秘密大圆觉心,那,这个秘密是什么?”

    徐佑不怒而自威,明月照身,星河垂野,如天地并立,手指众僧,道:“秘在尔等心中!”这是禅宗六祖的经典名句之一,他借来装 逼,恰当其时。

    满院子响起哗啦啦的膝腿和食案的碰撞声,众僧仓皇而起,无数道目光流连在徐佑的脸上,仿佛那里正在绽放光明。

    “正法、像法与末法,悉等无有异。真正度人的佛法永远不会消失殆尽,法不会末,末的是人心,你的凡心不死,就会永远的处于末法时期,即使是遇到真正的佛法,也会擦肩而过。”徐佑口吐莲花,立成一偈,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他算是打定主意,要把六祖的名句剽窃到底了。

    扑通!

    智现屈膝跪地,额头紧贴青石,徐佑以手抚其顶,道:“诸比丘,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你们今世能入沙门,习佛经,必定是在正法和像法时曾与佛结缘,被佛陀种下过善根。今逢乱世,只要我沙门弟子断恶修善、积功累德、护持正法、精进修行,必将使佛法薪火相传、久住世间,那就再无末法。”

    众僧纷纷跪伏,高声齐呼“大毗婆沙”,智现更是仰望着徐佑的身影,激动的浑身颤抖,泪落如雨。
………………………………

第十七章 半步山门

    竺无漏同样跪在地上。

    他垂着头,看不见情愿不情愿,可此时此刻,徐佑背对着他,一人独立,百僧屈膝,他心里作何想,根本不重要!

    大势所趋,若是在徐佑的地盘再被竺无漏把佛门这股强大无匹的势力拉拢过去,徐佑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明刀暗箭之中,又怎么会有眼前的这片基业?

    当即宴席不再进行,徐佑率领众僧,于院外东西两侧的莲花池里,各取莲花一朵,别于衣襟,对西天而拜,以此表明抗争之心,护法之坚。

    又因这满院黑衣僧戴莲花沐浴月光下,显得圣洁无比,又暗含佛家舍生度人之禅意,佛门后来被统称为莲花宗,六家七宗的称呼渐渐不复存在。

    此后数百年,佛门由于大乘经义的不同,再次各宗林立,然而开创各宗的始祖大都出自今夜的玄机书院之内,无论彼此间如何争辩不休,可是全部以出身莲花宗而自觉荣耀。

    此全徐佑之功!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安顿好众僧,徐佑回到明玉山,冬至等人乘坐后船,也刚刚抵达。徐佑先打量她一番,笑道:“晒黑了不少……”

    冬至吐吐舌头,拉着方斯年,道:“我还好了,总是宅子里待的时辰多点,斯年跟着清明没日没夜的四处救人,可小郎你瞧瞧,肌肤越发的晶莹剔透了呢!”

    方斯年撇撇嘴,道:“白了又不好看……我还是觉得以前在村里时黝黑的模样看着顺眼……”冬至翻了个白眼,道:“是是是,女儿家至要紧的是黑的健硕,白了就显得弱不禁风,不好看,对不对?”

    方斯年嘻嘻笑着作揖,调皮的赔了个不是,望着徐佑委屈的道:“小郎,我在匡庐山见到秋分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个人跟着那糟老头子这么多年,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死了。”

    朱智遵守诺言,把匡庐山送给了宁玄古,这几个月来宁玄古忙于开宗立派,秋分身为得意弟子,如何走得开?哪怕宁玄古念她思乡情切,肯放她回来,以那小丫头的性子也多半不肯。

    “她怎么样?”

    冬至知道徐佑和秋分的感情,恐怕连张玄机和詹文君都比不过,忙道:“好着呢,秋分也不知道跟着宁真人练的什么神功,远远看去,真的像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凌波仙子,不过如此了!”

    徐佑笑道:“宁真人神通广大,短短五六年,竟把秋分调理的完全变了个样,确实比跟着我做个小丫鬟出息多了。”

    冬至垂下了头,心想:其实,她未必会这样觉得……

    清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徐佑,道:“朱刺史的信,他让我转告郎君,时机已至,临川王不日将率王府众多幕僚前往扬州,和江夏王东西呼应,一同举义,讨伐逆贼!”

    徐佑接过信,轻轻颠了颠,如鸿毛,却又如山岳,目光越过天幕,望向遥远的金陵城,脸色坚毅无畏,低声道:“该开始了!”

    第二日大早,徐佑亲赴吴县面见顾允,商议如何安顿临川王之事,最后决定在吴县西南、震泽湖之滨的天平山为开府设衙之处。天平山是顾氏的产业,山景秀美,奇峰、怪石、清泉,被誉为吴郡第一山,沿山而建田墅,园林亭台,鳞次栉比,周边数十里开阔地带,可安营驻军。

    随后,徐佑在顾允的陪同下参观了张槐的平江军,只见军容整齐,兵卒战意盎然,攻守间进退有度,可称精悍。张槐麾下有个校尉杨谟,故意问起徐佑在钱塘练兵心得,又问比平江军如何?

    徐佑惭愧道:“佑不知兵,全仰仗几名旧部料理军务,只不过新募的兵卒多是流民,不听管束,又生性愚钝,实在难以操练。还好经过大半年的磨合,如今勉强成军,可还是差平江军太远了!”

    杨谟哈哈大笑,傲然道:“平江军从四姓望族里选良家子,要么识文断字,要么长于刀弓,我们折冲知兵善战,训练有方,徐郎君倒也不必气馁。”

    张槐现在是折冲将军,朝廷封赏的正五品实职,远非徐佑这个自封的军帅可比。顾允笑着看了杨谟一眼,道:“张将军,这位校尉是谁?”他现在城府日深,不会当着张槐的面动怒,可这个人算是记下了,敢这般讥讽徐佑,那就是往他顾某人的脸上抽鞭子,事后得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张槐容貌清雅,神色柔和,浑不似领军厮杀的人,不过也没有去年初见时的那种腼腆和自矜,举止间挥洒自若,笑道:“自吹自擂的粗鄙蛮汉,何必污了使君的尊耳?”他不动声色的替杨谟糊弄过去,接着转移话题,道:“微之谦逊太过,听闻你在钱塘设翠羽营,改弦易张,新法辈出,练出的兵个个如狼似虎,怕是平江军也只能望其项背……”

    “景逸这是要捧杀我么?”徐佑苦笑道:“四姓门阀,百年底蕴,方才造就了平江军之雄,我又没有天师道撒豆成兵的本事,七八个月能让那群兔崽子拿起枪手不晃就算满足了!”

    “哦,微之觉得练到什么程度,才算好兵?”

    “上得战场,面对强敌,口中有唾即可!”

    杨谟还不自知已经上了顾允的黑名单,忍不住笑道:“郎君对好兵的要求未免太低了吧?”

    徐佑笑而不语。

    顾允脸色阴沉了下来,张槐微微叹了口气,道:“杨谟,我之前以为你才堪大用,所以提拔你作了校尉,现在看来,是我无识人之明,还是再当两年军侯磨磨性子吧。”

    杨谟惊诧莫名,却又不敢违逆军令,脸蛋憋的通红,羞惭退去。徐佑其实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张槐处理自家军务,他不好多说什么。

    参观完军营,张槐突然道:“使君可否让我和微之单独相处片刻?”

    顾允看着徐佑,见他点头,笑道:“好!”说完先行离开。徐佑猜不透张槐的用意,并且他明确感觉到此次见面并没有上次北顾里之变联手平定白贼的和谐与惺惺相惜,相反似乎还有点淡淡的抗拒和疏离。

    “景逸兄有话对我说?”

    房间内张槐沉默了良久,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可见即将要出口的话如鲠在喉,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在意,道:“阿姊……她可好么?”

    张氏的阿姊,自然是指张玄机。徐佑扬了扬眉,道:“挺好,每日读书写字,逗弄两头白鹅,尚算顺心!”

    张槐抬头凝视着徐佑,向来平静无波的双眸骤然如剑光般凌冽,然后缓缓躬身作揖,道:“徐佑,照顾好她,万万不要负心!”

    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徐佑没有伸手搀扶,任由他弯着腰,淡淡的道:“张将军,玄机肯垂青下嫁,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自会珍惜。至于我会不会负心,只需要玄机知道就好,还轮不到不相干的人过问!”

    房间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等徐佑离开的脚步声远去,张槐直起了身子,阳光穿过房门,正好投射在他的脚下,整张脸笼罩在廊柱的阴影之中,犹如鬼魅。

    再回到钱塘已是隔天后的午夜,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徐佑走出船舱,准备登岸时,看到码头上站着一人,穿飞青华裙,戴莲花宝冠,纤纤玉手撑着墨绿色的油纸伞,却是许久未见的袁青杞。

    徐佑头也不回的踏过跳板,道:“清明,你留在船上!”

    清明应了声,将手中黑色的伞递给徐佑,束手立在舟头,眼睑微合,似乎入了定。雨水乖巧的滴落在他的身前寸许,任凭狂风呼啸,愣是没办法打湿片缕衣袍。

    缓步到了近前,两人隔着五步,连绵的雨线里远山的轮廓隐约可见,徐佑微微笑道:“宁大祭酒冒雨前来,是赏景呢,还是在等人?”

    “景色再美,转瞬而逝,今夜赏之,明夜思之,后而念之,再而后则怨之,那又何苦来由呢?”

    “哦,不赏景,那就是等人……”徐佑笑容不减,继续问道:“等人是为了叙旧,还是为了发难?”

    袁青杞清丽不似人间该有的容颜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出尘之意,让人忍不住生出自惭形秽之心。她伸出手,皓腕在雨夜里显出惊心动魄的白腻,雨水打在掌心,俏皮的跳动着欢快的轨迹,漫不经心的道:“七郎既然猜出我的来意,为何又这般咄咄逼问,非君子所为!”

    “我从来不是君子!”徐佑收敛了笑容,握着伞柄的手指修长而洁净,从容道:“大祭酒和我算起来还是故人,今夜聚众在此,杀机毕露,究竟所为何事,还请直言!”

    袁青杞玉手轻握,雨水顺着指间的缝隙淅沥沥的流淌,道:“七郎,我奉天师谕令,尽诛扬州佛门妖邪,你在玄机书院私藏那么多僧众,岂不是让我为难?”

    轰隆声雷动九天,几道电光劈开了天地的黑云遮幕,距离袁青杞数十步的身后,白易、宫一、商二、边远途、谷上书、梁为客、封南山和七个徐佑不曾见过的面孔,以及无数若隐若现的身影,成扇形堵死了码头各个可以突破的点。

    这七个陌生面孔里,竟然有两个小宗师!

    如果不出意外,白易口里经常提到的那个蔡山道观里的老不死曾道人就在其中!

    袁青杞这么多年不知道暗中造了多少个类似蔡山道观的组织,更不知蓄养了多少个类似白易这样的家奴。

    今夜此时,呈现在徐佑的眼前的,也未必是她手里全部的力量。

    若论城府之深,袁青杞在徐佑遇到的人里,至少可以排到前五!

    徐佑眉眼清冷,沉声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何来正邪,更何来的对错?道争,争的是寻觅天机的路,此路佛门走得,天师道走得,我亦走得。可孙天师倒行逆施,欲借暴君之手,行杀戮之事,百年后怎么堵得住悠悠人口?我劝大祭酒不要助纣为虐,免得一步踏错,反误了自身的修行!”

    袁青杞低垂螓首,黛眉微蹙,惹人怜惜不已,幽幽的道:“七郎不肯退让了?”

    徐佑叹了口气,道:“三娘,若非别无选择,我绝不愿和你为敌。”

    袁青杞抬起头,秋水似的星眸闪烁着无法言明的意味,道:“七郎,那就得罪了!各为其主,我只能先拿下你,逼迫明玉山保持中立,然后再和佛门余孽分个生死。哦,对的,你是六家七宗共尊的大毗婆沙,他们投鼠忌器,说不得束手就擒,省却了我的麻烦。”

    徐佑摇摇头,笑道:“若是让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埋伏于此,我的人还没有做出相应的布置,在下这颗项上人头,轮不到大祭酒来取,早已成为别人的酒器了!”

    话音刚落,清明发出一声清啸,如龙吟凤鸣,传出十里之遥。城墙上顿时闪出百人,架上神臂弩,瞄准了射程内的所有敌人。远处的山后传来密麻麻的脚步声,由左彣亲自带队,三百名重甲步兵手持枫枪,排山倒海,冲过雨帘,将天师道众人团团围住。

    局势一触即发!

    徐佑静静的道:“三娘,说句狂妄的话,除非天师亲临,哪怕白长绝站在这里,佛门的诸位高僧我也保定了。何况,就算我袖手旁观,竺无尘已入五品山门,修为高深莫测,竺无漏神功大成,更是不好相与,佛门其他各宗仍残存不少高手,武力不可小觑。我怕拼将起来,会把你在扬州治苦心经营的多年基业葬送一空。”

    “小宗师……五品罢了!”

    袁青杞轻笑声中,迈前半步,纤巧的足尖点在铜钱大小的水坑里,可那水面却纹丝不动,仿佛悬空漂浮着似的,随意的道:“要入山门,又有何难?”

    徐佑神色一动。

    仿佛江海涨潮时,汹涌澎拜的天地之威压顶而来。

    半步入山门,袁青杞晋升小宗师!
………………………………

第十八章 围杀

    五品作为武道的天堑,百余年来不知把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阻拦在小宗师的山门外,天运、功法、机缘、才智、资财和时间缺一不可。

    天运在身,方可问道,比如徐佑,正当万众瞩目之时,突逢大难,要不是灵魂重生,又机缘巧合得到了道心玄微,早就湮灭在大道的尘埃里无人知晓了;再比如左彣,杀伐征战中修为渐深,一步步走得踏实无比,可若不是和清明连番交战,于生死边缘徘徊悟道,也不可能入五品成为小宗师,后来又侥幸得到宁九州的刀法秘籍,刀剑双修,这才突破了三品;再比如清明,青鬼律夺天地造化,又是乾坤一体,更是从三岁开始就不分昼夜的苦修,熬练体魄筋骨的奇药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可若不是跟着徐佑去戒鬼井的六桥三界走了一遭,终生无望进军五品;另外要不是徐佑搞得来钱财,让他们衣食无忧,潜心修炼,整日里为生计奔波,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再多的天赋也要浪费了。

    可不管怎么说,天运在,机缘到,才智足,功法绝,再加上足够的资财和时间,他们最后都成功入了五品山门。然而还有完美的负面教材萧玉树,身为萧氏门阀的子弟,上品功法不会匮乏,各种资材予取予求,才智更是人人夸耀,十几年间勤修不辍,既没有徐佑半途家变的遭遇,也没有清明被人夺鼎的惨剧,更不像左彣出身低微,可他这么多年就是无缘小宗师,徒呼奈何?

    所以,袁青杞当然不是因为这半步凌空而入了五品的山门,也不是巧合到徐佑刚刚摆出敌我的实力差距,她就这么不给面子的来打脸。

    道心玄微是连接此岸和彼岸的桥,站在桥上的徐佑对武道的理解,其实已经超越了大多数小宗师的层次,再加上他在本无寺里接过孙冠一招,千分之一秒的瞬间,窥见了大宗师的门内景致,因此只是惊诧了片刻,马上明白了前因后果。

    袁青杞好厉害的心机!

    她的修为不知何时就可以晋升五品,却出于某种原因一直人为的压制着,或许是因为她自身的功法,或许是想要给某些人错觉……但不管怎样,武道中人耗尽毕生,追求的无非是境界的提升,连徐佑道心玄微大成的时候,也丝毫顶不住五品的诱惑,迫不及待的迈进了山门。可袁青杞却能忍耐这么多年,牢牢的站在距离五品触手可及的地方,简直清醒的可怕,自控力更是匪夷所思!

    然而,这不是终结……

    锵!

    八景伏神剑出鞘,玄妙的篆纹映着闪电,仿佛无数银光缠绕其上,袁青杞以剑指天,荡荡江海,百川咸归,威严不可正视。以剑尖为中心,急湍的雨线避开三尺方圆,然后旋转着四散开,部分击打在道左的树干上,穿出密密麻麻如蜂窝般的小洞。

    同时,正对徐佑这边的雨线也如弩箭般射来,这样的距离,别说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就是小宗师以下,也绝无躲闪的可能。

    徐佑手里的雨伞微微一颤,伞面边缘流淌的雨滴骤然破碎,汇聚成转瞬即逝的雨幕,却好似铜墙铁壁,将所有袭来的雨箭拦在身前寸许

    砰砰砰!

    连环爆炸声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轰隆的雷声,袁青杞仿若九天仙子凌波而入凡尘,秀丽无匹的容貌露出奇怪的笑意,轻声道:“白师兄,你猜得不错,果然是他!”

    话音刚落,一人从路旁那株庞大的榕树树冠中御风凌空,攸忽而至,身如龙雀,右手捏成雀啄,由上而下,直叩徐佑面门。

    白衣胜雪,此恨长绝!

    鹤鸣山大祭酒,孙冠次徒,二品小宗师,现在天师道真正的掌舵人——白长绝!

    “无胆鼠辈,还敢偷袭?”

    徐佑哈哈大笑,雨伞猛的收紧,握着伞柄,脚下青石碎裂,腾身而起,竟以普通人都可轻易折断的雨伞使出了磅礴浩大的燎原枪势。

    这是学自高阖的枪法!

    轰!

    雨伞瞬间成灰,肉眼不可见的气浪从半空中成椭圆形向四周震荡,两侧的七八棵柳树咯吱断成两截,徐佑捏指印于胸前,轻若鸿飞般倒飞七尺,方稳住身形。

    清明从舟头挡在了徐佑身前,烛龙剑遥指半空,剑身透出浓郁的墨色,无声无息的弥漫了整个雨夜,耳朵里传来戒鬼井那无数冤魂的哀泣,让人不自觉的失陷其中,再不知今夕何夕。

    烛龙闭目,天下皆暗。

    清明的身影消失。

    左彣刀剑齐出,横跨数丈,身子仿佛蛟龙出水,荡开层层叠叠的大雨,划过暗含天地至理的轨迹,攻向白长绝的后心。

    他入了三品,又主杀伐征战,倾尽全力的一击连白长绝也不能忽视。虽然不惧,可当务之急,是先擒住徐佑,避免被大军围住,所以需要袁青杞帮忙。

    “宁师妹,替我拦住左彣!”

    白长绝张开双臂,翻腾于空中,再次俯身如鹰击,左右手变化出千万只雀喙,以千万种不同的姿态,或低鸣,或长啸,或嘤或啭,或啁或啾,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啄向清明和徐佑。

    “好!”

    袁青杞神剑回转,刺破虚空,剑尖所在的空间顿时塌陷,她麾下那两名小宗师也同时出手,一如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一如日星隐耀,山岳潜形。

    左彣右手剑随之变招,丝毫不受影响的穿过塌陷的空间,刺中八景伏神剑。左手刀快若闪电,劈出数十下,定阴风,平浊浪,摘日星,推山岳,所向披靡。

    四人一触即分,在白长绝的身后恰巧成扇形散开。

    而在左彣动手的时候,徐佑也调息完毕,上前两步,单指轻轻点中和眉心齐平的空处。那千万只雀影汇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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