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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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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席元达还以为能够逼走李易凤,由他来享受即将到手的胜利成果,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没什么,只是笑天师道吃相难看,为了一个詹氏,先后派两位灵官,简直贻笑大方!”

    詹文君眼角微翘,望着徐佑,道:“郎君言中之意,可是觉得詹氏不配?”

    徐佑没想到一向大方的詹文君会突然作此斤斤计较之语,忙解释道:“断不敢有此念!夫人雅量,一时失言,还望海涵!”

    看他客气有礼,詹文君没来由的一阵心烦,道:“好了,我说笑呢,郎君莫当真!”

    徐佑莫名其妙,你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不过对女人他一向很有法子,那就是该转移话题时,一定不要纠缠,道:“李易凤我虽不熟知,但也听闻扬州治五大灵官不合,所以席元达在,李易凤必定会离开。这一点,夫人不必多疑!”

    詹文君听他说的笃定,心知他必然有别的情报来源,但正如她也有秘密一样,徐佑身为徐氏的孤子,身上带点秘密,才在情理之中。

    “郎君既这般说,我自然信得过。”詹文君秀美紧蹙,道:“今日至宾楼议事,由顾明府暂时压了下来,说是先审明詹云被劫持一案,若真的跟詹珽无关,才好再议赔付鹿脯的事。不过天师道肯定会通过刺史府暗中施压,没有实据,顾明府顶不了多久,最多也只能拖延三五日……”

    “拖得三日是三日,拖得五日是五日!就算詹珽无罪开释,最后还得回到议事的路子上来。你七叔不点头,詹珽只有詹天和詹熙两人支持,仍是个相持不下的局面……”

    詹文君忧色浮于双颊,道:“我忧虑的,也正在于此!七叔年迈,已不复往日风采,今天虽救回了阿客,但日后呢?谁能保证安枕无忧?詹珽结合天师道的势力太大,他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没有胆气,也没有斗志跟对方继续斗下去了。若我估计不错,只要詹珽承诺不伤及家人,再给他一笔安老的银子,再次议事,必然要站到我们对面去了。”

    对自家人的认知,詹文君肯定在徐佑之上,若按照这个思路,不管怎么拖,也只能拖延数日。徐佑当机立断,道:“事不宜迟,从今晚开始,对说书人进行最后的训练。白蛇传他们都已经背的熟了,只是欠缺一点讲故事和煽动人心的技巧,我这里有现成的人选,可以帮他们弥补这一缺陷。”

    “谁?”

    徐佑笑道:“可还记得我那个乘坐你的步撵,病怏怏的侍女吗?”

    詹文君一脸讶色,道:“你那个侍女会说书吗?”

    说书这个说法,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只是徐佑最早提出来,詹文君等人觉得形象,也都接受了这个称呼。

    徐佑笑而不语。

    说书倒是不会,只不过履霜歌姬出身,最拿手的就是如何讨好观众,勾引人心,将喜怒哀乐玩弄于股掌之上。

    由她来教这些初窥门径的说书人怎么去说好一个动情、动人又动心的故事,正是人尽其才,再合适不过!
………………………………

第六十六章 以力服人者

    <;!…………>;  辞别徐佑,詹文君褪去华服,换了一身黑色的修身锦衣,然后在万棋的陪同下走过秘密石门,绕着盘旋如龙蛇的石阶步步向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泉井深处。

    十书早接到下人禀报,等候在门口,双手交叠于额头,屈膝跪伏在地,恭声道:“夫人!”

    在她身后密密麻麻跪着几十号人,同时喊道:“夫人!”

    “偏你规矩最多!”

    詹文君秀目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一扫,眼波中透着一闪而逝的光华,然后俯身握住十书手腕,轻声道:“说了多少次,你有伤在身,走路尚且不便,切莫行此大礼!”

    十书勉力站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微微渗出了汗滴。詹文君一看,知道她伤重难忍,扬声道:“抬胡床来!”

    两个侍女抬来胡床,十书低垂着头,婉拒道:“夫人面前,哪有婢子坐着的道理?”

    “胡说!”

    詹文君眉心一凝,道:“受了伤,难道还迫你强撑不成?锦绣,扶她坐下。”

    “诺!”

    跪在十书身后的锦绣忙站立起来,挽着十书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扶持着坐到胡床上。詹文君抬步前行,跪伏在地的人群如同波浪般移到两边,留出中间一条小道。

    等进了房,詹文君来回踱了几步,在一处地砖的位置停下不动。锦绣偷偷望了两眼,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因为詹文君站的地方,正是刘五子毙命之所。

    詹文君沉默良久,背对着众人,突然道:“小五哥就是死在这的?”

    锦绣呼吸骤停,脑海一片空白。泉井一直在绝对控制之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詹文君都不应该知道的这么详细才对,可她刚回明玉山,不仅知道刘五子已死,而且连死在何处都一清二楚。

    这何等可怕!

    难道是万棋透露的?

    可万棋从昨夜回山,一天都没有露面。泉井是郭府重地,就是万棋,没有经过十书的同意,也不能随意进出这里,加上这个人冷貌冷心,不善交际,更不可能从泉井中人偷偷探听内幕。

    她下意识的去看十书,却见十书神色不变,波澜不惊,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觉惊讶。突然之间,锦绣有了明悟,她的道行,跟人家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回话。

    “是!”

    足足过了半响,十书终于开了口。

    詹文君没有回头,看不到容颜表情,但声音听起来平静的有点不同寻常,道:“其罪当诛?”

    “刘五子当值期间擅离职守,论罪,并不至死!”

    十书表情肃然,说出口的话却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道:“不过……事关绝崖瀑布,郎主曾经有过交代,违令者,杀!”

    听她提到了郭勉,詹文君微微叹了口气。对刘五子之死,她心中实在悲痛,但事已至此,追究下去,不仅于事无补,还闹的上下不安,人心慌乱!值此多事之秋,强敌环伺,实在是得不偿失。

    十书,好丫头,真是选的好时机!

    詹文君问道:“家眷如何安置的?”

    “每月一两银子的例钱,年节都有米面送去,刘五子的儿子已经十一岁,可以派到商行里做事……”

    一两银子,看似不多,但这个价钱的抚恤金在楚国的部曲中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尤其刘五子是因罪处死,不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按规矩连五百钱的抚恤金都领不到。

    詹文君点了点头,道:“万棋,再取五万钱交给小五哥的妻儿……”

    十书突然捂着嘴咳嗽了起来,锦绣眼珠转了转,自以为摸透了她的心思,往前跪了两步,抬头说道:“夫人,这样恐怕不妥当!”

    詹文君终于回转过来,脸上带着一丝诧异,澄净如明月的黑眸望着地上这个大胆的婢女,道:“怎么叫不妥当?”

    锦绣只觉后背的汗顺着肌肤流到了臀沟,连贴身的白袜都沾染的有些湿润,不过势成骑虎,怎么也得壮着胆子说完,道:“刘五子获罪,是罪有应得,夫人本着仁心,阿姊本着良善,给一月一两银子,已是坏了府中的规矩,未免让人口服心不服!”

    “放肆!”一向喜怒不显的十书猛然间脸色大变,斥道:“夫人面前,有你饶舌的余地?给我闭嘴!”

    詹文君不怒反笑,缓缓走到锦绣跟前,俯首道:“不急,你让她把话说完。锦绣,你尽说无妨,我听着!”

    锦绣知道现在退一步就是死,真说的在理,有十书庇护,詹文君其实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昂着秀颈,一幅忠臣直谏的慷慨模样,道:“刘五子是夫人从詹氏带过来的老人,夫人赏他一点恩义,婢子们也能理解,所以一月一两银子,虽不合规矩,但合乎人情。可夫人再给五万钱……恕婢子不解,倘若日后有人为了郎主、为了夫人、为了郭氏战死,又该给多少钱才能安抚众人之心?莫非在夫人眼中,郭氏人的性命,比不过詹氏的人值钱么?”

    啪!

    锦绣的身子倒飞了出去,猩红的血迹顺着两瓣薄唇落到了微微耸立的胸前。她捂着已然半肿起的脸颊,望着万棋冷冷道:“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阿姊,你一根小手指就可以置我于死地,但不知道这泉井中三十七人,是不是同样心服口服?”

    万棋眼角的余光早看到其他人虽跪伏于地,但被锦绣言语所动摇,或茫然,或无措,或有所思,或心生不忿,但再也不是先前那种恭敬的无以复加的神态了。

    她性情冷冽,对此并不以为意,真要有人大胆,一并杀了就是,道:“我要取你的性命,何须要你心服?刚才一耳光,是要你记住了,再对夫人不敬,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锦绣身子一冷,她毫不怀疑,要是真的再说什么过火的话,可能,不,是一定会死在这里!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詹文君淡淡的道:

    “万棋,退下!”

    万棋再望了锦绣一眼,垂头退后,詹文君笑道:“锦绣,你一直在泉井做事,我对你所知不多。今日一看,原来你也是读过书的,不然《孟子》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又应景又合乎时宜,了不得!”

    她顿了顿,道:“不过读书不能死读,孟子说以力假仁者霸,可见力气大些,也不全是坏事。至于詹氏、郭氏,自我嫁到郭府,所有下人部曲,都以郭姓为己姓,无分彼此,更不分内外,你狡言惑众,信口雌黄,是何居心?还有,五万钱,还不及朝中那些贵人们一顿饭钱,在你眼中,却是恩赏过重,莫非一条人命,就如此的卑贱不文?”

    她走过锦绣身旁,来到众人当中,道:“就如你们,为了我郭氏不辞辛劳,尽忠职守,临危之时,都能不惜一死。但你们有家室有妻儿,区区一两银子的月钱,如何对得起你们衣襟上沾染的鲜血?趁着今日,我对你们做出承诺,但凡有为家族受伤、致残、牺牲者,亲眷皆可受最低十万钱、最高五十万钱的抚恤,月领五两银子,只要一天家族仍在,此钱一天不绝!”

    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激荡起来,虽然不敢高声,但一个个神情晃荡,不能自抑,眼中眉梢全是恨不能为之赴死的感激和忠诚。

    十书默默看着这一切,扭头去看锦绣。却见这个平日里最喜欢自作聪明的心腹已经脸色煞白,魂不守舍,如丧考妣。

    “来人,锦绣以下犯上,不守尊卑,言语无状,把她抓起来,等候处置!”

    锦绣顿时绝望,知道被十书抛弃,但她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般,瘫软在地上。

    “且慢!”詹文君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锦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虽口不择言,但目的不坏,这次就不追究了,不过下不为例,记住了?”

    锦绣死里逃生,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死命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次,她心悦诚服!

    正应了孟子那句话,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所以上位者,非不行霸术,而是借别人行霸术,而自己行德术,以求做到力服,也心服!

    等所有人退去,万棋关上房门,退到房间暗处。十书静坐胡床上,恳声道:“我知刘五子是夫人多年的部曲,必定心中不舍,所以擅自做主,在夫人回来之前将其处决,既全了夫人之义,也全了郎主之威。本想等夫人回来后,再当面请罪,没想到锦绣一时大胆,口快惹得夫人动怒,十书管束不当,愿受任何处罚。”

    詹文君露出一丝宽慰之意,道:“你做的极好!郎主设泉井,本就是为了立规矩、正家法,以防有人惫懒误事。你体谅我的苦衷,替我做了本该我来做的难题,赏你还来不及,何谈处罚?”

    这番话棉里藏针,似褒似贬,不过十书听而不闻啊,权当揭过了刘五子这一页,回禀道:“夫人,还有一事,派去周村探查的人已经回来了……”
………………………………

第六十七章 无奈人行无情事

    <;!…………>;  周村,是钱塘郊外的一处小村落,人口不足百,在楚国的版图上找都找不到。之所以会被十书郑重其事的提出来,是因为周村,是百画的家!

    百画跟十书千琴万棋不同,这三人都是孤儿,从小流离失所,先后因为各种机缘来到了郭府。而百画出身吴郡,生在钱塘,是地地道道的江东女郎,因幼年家贫,被卖到了郭府,经过郭勉精心,后送于了詹文君做贴身侍女。

    四婢中,也只有她有亲眷,于是有了牵挂,于是给了人可趁之机!

    詹文君看了看十书凝重的神色,道:“说吧!”

    “百画的父亲早死,母亲瘫痪在床,一直由她的哥嫂照顾,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一家人感情极好。”

    “这个我知道,每年节庆百画都会回去省亲,她的例钱几乎全拿去贴补了家用,我和郎主念她孝心,也常常多有赏赐,现如今不该生活的贫苦才对!”

    “夫人说的是,其家田舍丰盈,已是周村最殷实之家,早不复当年的窘境。不过,派去周村的人经过探访,发现大概一个多月前,百画的母亲哥嫂,还有三个侄儿,全都不见了踪迹。村民有说是搬到了钱塘城里,有说去了郡治吴县安居,种种言词,不一而足。”

    “嗯?不见了?”

    詹文君一惊,她何等聪慧,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手指握住了椅子的扶手,道:“你的意思呢?”

    “村民无知,以为百画在郭府受宠,能够有钱有势将家人安顿到更好的地方。实则以百画的月俸,想在钱塘买一所宅子也是力所不及,更遑论吴县?据目前查到的蛛丝马迹,”十书的语气中不带丝毫个人的情感,似乎与百画这些年的姊妹情分,已经随着这揭开的血淋淋的一幕,变的烟消云散,道:“结合百画前日的举动,若我所料不差,该是有人暗中抓走了她的家人,以此来要挟她做事……”

    “要挟她做事?做什么事?”

    十书垂下了头,又复抬起,眼神冷冽,道:“不可告人之事!”

    詹文君默然,对百画她一向怜惜有加,此时此刻,却不知是何滋味。十书等了半响,不见詹文君说话,试探着道:“要不要带百画到泉井问话?”

    詹文君点了点头,十书正要下令,却听她阻止道:“不要动用泉工!万棋,你去吧……别吓着她!”

    “诺!”

    万棋从阴影中走出来,和十书对视一眼,慢慢消失在门外。

    十书知道四婢中万棋和百画感情最好,但也并不怕因此得罪了她,在郭府,或者说在整个江东,她唯一需要害怕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百画拥被坐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中的守卫比稍前多了几倍。自从禁足以来,她想了很多,流过泪,也求过诸天神佛,可恨的是平时不爱读书,连天师道或者佛门有几位神仙都不晓得,书到用时方恨少,神仙也是,真的需要的时候,却求不来一个!

    吱呀!

    房门推开,万棋出现在屋子里,百画高兴极了,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可手到半途,看着万棋的脸色,身子一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夫人让你来的?”

    她腹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发觉无话可说。连平时如黄雀般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仿佛枯萎的树叶被卷入了黄沙,让人一股悲凉起于心头!

    万棋没有言语,走到跟前,俯首望着她。良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丝,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哀伤,道:“走吧!”

    上穷碧落下黄泉!

    泉井森森,在地下不知多少尺,初冬的寒气在这里似乎更寒了几分。百画以前只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愿来了,可谁又能想到,有一天,她竟会这般恐惧着走进泉井?

    一步步,走进地狱!

    幽黑潮湿的石板,脚步踩上去会发出咚咚的闷响,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回廊,曲折的如同一座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狭窄的回廊左右还残留着开凿山壁的痕迹,道路的两边是一扇扇厚重的石门,不仅阻挡了人的目光,也阻挡了门后那残酷的另一个世界!

    万棋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百画,道:“进去吧,夫人在里面等你。”

    百画站在石门前,连着鼓了几次勇气,却依然无法抬起手!她不是怕死,而是怕见到詹文君,和詹文君的双眸中流露出的对她的失望!

    “去吧,别让夫人久等!”

    终于,百画放下了一切胡思乱想,推门进去。门开门合,万棋侧过身,靠在石壁上,安静的,等候着里面的结局!

    “夫人!”

    百画双手交叠,跪了下去,耳边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气:“起来吧!”

    她没有起身,道:“夫人,婢子知罪!”

    詹文君淡淡的道:“你有何罪?”

    “一个月前,婢子出去办事,在城内碰到一个人。他以母亲常年佩戴的银镯为信,带婢子去了一处私宅,在那里看到了婢子的母亲和哥嫂侄儿。然后,他……他当着婢子的面,砍掉了母亲一根手指!”百画抬起头,珠泪顺着娇嫩的脸颊无声滚下,道:“婢子的母亲年迈,病体维持多年,已是侥天之幸,却在暮年经历断指之痛,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其后,那人要婢子为他打探郭府秘事,否则就要将母亲等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婢子一时慌乱,就答应了他,本想着暂且拖延数日,寻求一个解决的良方。可谁想才不过两日,我又收到了母亲的一根手指,那人发了话,要我短时间内查出分明,否则,否则……”

    这等人间惨事,发生在谁人身上都难以承受,詹文君神色透着怜悯,道:“他让你查明何事?”

    百画满脸困惑,道:“他说的也不清楚,只说看一看郭府有什么异于往日的,或者是比较奇特的人和事。夫人也知道,我一向住在深宅,不像十书千琴万棋她们各有所司,所以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就在这样又拖了十日,那人……那人竟剜了我母亲的一双眼睛,还砍掉了哥哥的一只手……”

    詹文君又叹了一口气,道:“之后呢?”

    “之后婢子苦苦哀求,承诺一定探出几分眉目,要他宽限一段时间,那人这才允了二十日,若是再没有确切的消息,就要母亲和哥哥的命……”百画泣不成声,道:“正好郎主出事,夫人让婢子带徐郎君上明玉山,也是在那时,婢子才第一次想到了绝崖瀑布。五个月前,郎主将那里化作了禁地,岂不正是那个人要的异常之事?但婢子对瀑布那边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所以一时情急,才拉徐郎君想要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

    詹文君沉思片刻,道:“绝崖瀑布的事,你可告知了那个人?”

    “没有!自从上了明玉山,婢子还没下山过,那人估计也一时找不到这里,所以还没有联系。”

    詹文君心思电转,揣摩这个逼迫百画之人的来历。此人也算厉害人物,能够准确的找到自己身边唯一的一个破绽。十书多在泉井,不见天日,千琴掌管情报,自然不好对付,而万棋更是身手高妙,等闲只有她惹别人,没有别人敢惹她。

    只有百画,既是自己的心腹,能够接触到府中机密,又有家人亲情羁绊,易于要挟。最重要的是,她虽然狡黠,但本性天真,没有经过多少世面,一番恐吓,就得俯首认命,实在是最好的人选了。

    詹文君站了起来,走到百画跟前,无奈的道:“百画,你受人挟持,固然情有可原,但背叛家族,我饶了你,十书也不会饶你。这一层,你可明白?”
………………………………

第六十八章 九泉之下

    <;!…………>;  “婢子明白!”

    百画在郭氏多年,自然知道郭勉治家之严,也懂得泉井的可怕。不管詹文君如何宠爱她,背叛了家族,就意味着这条性命已经去了大半。

    “婢子有负郎主和夫人,实在罪无可恕,死有余辜。可千错万错,错在婢子一人,与阿母哥嫂无关,况且……还有两个年幼的侄儿,若是那人知道婢子被抓,他们……他们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夫人!”

    咚咚咚!

    百画重重俯首,一下一下的叩在石板上,娇嫩洁白的秀额渗出鲜红刺目的血迹,不一会就流淌了满衣,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望夫人念着往日的情分,派人救他们一救!婢子就是死了,也能安心……”

    詹文君静默片刻,眼神中抹过一丝怅然,道:“万棋!”

    万棋推门进来,先看了一眼地上的百画,然后走到跟她并肩而立的地方。詹文君转过身子,背对着两人,走到方才坐着的胡床处,扶着青木制成的把手,无意识的摩挲了两下,声音似从九天云霄传来,听在耳边不甚清晰,却又震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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