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寒门贵子-第6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司隶府有鹰鹯和卧虎两司,鹰鹯,意为忠勇,卧虎意为峻法。后来杀伐过度,为天下所忌,因鹰鹯司多穿紫衣,卧虎司多着黄裳,朝野讥嘲为紫尾獍和黄耳犬。

    船阁拿到的情报显示,孟行春此次离京,只带了三十名徒隶。但人不在多,司隶府的徒隶都是从军中选拔的精锐,受过各种残酷又专业的训练,锁人拿人,破家灭门,一可当十,如狼似虎,不能等闲视之。

    刚进了门,就听到一个沙哑中透着低沉的声音,道:“徐郎君,久仰大名!”
………………………………

第七章 司隶府

    孟行春身量修长,样貌清癯,不同于一般人对司隶府凶神恶煞的印象,他的身上满是书卷气,举止文雅,笑容可掬,对徐佑这个前贵子,现齐民,表现的十分的热情,并没有丝毫的倨傲和自矜。

    不过徐佑不敢大意,从孟行春过往的经历看,但凡小瞧他的人,现在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他拇指交叠,双手对扣,高举过头,躬身行礼,道:“参见使君。”

    孟行春上前两步,扶着徐佑的胳膊,谦逊道:“区区一假佐,不敢当使君的称谓。”

    司隶府的官制有点奇葩,司隶校尉是正二品,算是做到了人臣的极致,可作为副职的司隶从事却只有五品的官衔,再次之的假佐就更惨了,仅仅六品,食三百石,要是家里人口多,不搞点副业,比如贪污受贿,连家人都养不活。但司隶府的权势大的可怕,就算六品假佐,也可以整治的三品高官痛不欲生。朝廷如此设置职权,也是为了平衡起见,有意压低这些鹰犬的品阶,以免尾大不掉,难以控制。

    “使君奉主上钦命公干,位在扬州诸公之前,称一声使君,其实是怠慢了!”

    孟行春微微一笑,心中受用,挽着徐佑的手在一旁的胡床上并排坐下,道:“听闻义兴七郎急公好义,是门阀中的游侠儿,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

    这种场面话真要扯开了说,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徐佑为救人而来,时间紧迫,不想互相吹捧个没完,又闲谈了几句义兴的风土人情,笑容一收,正色道:“不瞒使君,今日登门,实为有所求而来!”

    孟行春坐直了身子,也不接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又慢慢放下,神态轻松自如,不缓不急。徐佑保持着适度的恭谨,并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透着让人舒心的温和。孟行春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不易察觉的微微颌首,这才笑了笑,道:“明玉山上的那位左郎君,中了席元达的毒针,伤势重不重?”

    自让顾允出面找孟行春疏通,徐佑就没想过能再隐瞒住左彣的身份,虽然顾允跟孟行春说是他府中的部曲受伤,但左彣在钱塘湖上的那一剑光辉灿目,岂是等闲之辈能够使出的剑法?孟行春身为司隶府的假佐,是这世间耳目最灵通的人之一,想瞒住他,无疑痴人说梦。

    “那日左彣在钱塘湖边围观白蛇现世,突然见席元达暴起,恐伤及百姓,所以不顾生死,接下了漫天的毒针。不料自己却不能避免,如今伤重频死,我跟他情同手足,故厚颜来求使君,望看在钱塘百姓的薄面上,救他一救。”

    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孟行春斟酌一下,道:“前几日顾明府曾找过我,说的跟微之是同一件事,不知……”

    徐佑给足他面子,闻言立刻起身,拱手一揖,道:“使君莫怪,顾明府也是受我所托,两件事本是一件事。只是知道使君公务繁忙,不敢贸然登门拜访,所以辗转托付顾明府,请他代为转圜。”

    “坐坐,不要那么多的礼数。”等徐佑重新跪坐于地,孟行春摩挲着茶杯,笑道:“微之太见外了,早知是你的事,我更得尽心去办。”

    “不敢!”

    徐佑有些奇怪,孟行春这句话说的太客气了点,他现在一介齐民,无权无势,跟顾允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的区别。可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比起顾允,他的面子反倒更大一些。

    孟行春沉吟了片刻,道:“说实话,我最近忙的焦头烂额,顾明府虽然吩咐了一句,但也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处理。当然了,现在知道是微之的事,我当下就办,来人!”

    一名徒隶走了进来,孟行春从怀中取出一个檀木制的牌子,道:“去吴县林屋山,找到席元达所用毒针的解药,明天落日之前,送到徐郎君府邸。”

    从钱塘到吴县,走水路逆流而上,不作停歇也得三日夜才能到,陆上除非骑马,且不计马匹的损耗,才可能在明天落日前往返两地。

    江南缺马,虽然经过百年休养生息,已经不再是安师愈登基时连六匹纯色的马都凑不够的贫下中农时代了,但每一匹马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比如驿站的马,只有传发加急公文时才能不计代价的使用,仅仅为了左彣,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朝廷眼中,十个左彣也未必有一匹马值钱。

    “不用这么急,七天内能够寻来解药,已经足感使君大德。”纵然知道孟行春不是善茬,但这等豪迈至极的做派也让人忍不住从心底感激。反正要送人情,不如送的干脆彻底,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孟行春笑了笑,挥挥手,徒隶悄声退了下去,道:“司隶府的马没太仆寺养的那些娇气,都是从西凉市易过来的山丹马,跑百里路如拾地芥,没什么大碍。”

    西凉盛产骏马,自西汉在张掖设马场以来,以蒙古马和西域各国的骏马进行杂交,培育出名闻天下的山丹马,体形匀称,粗壮结实,雄健膘悍,好养且耐操,速度与持久力兼备,历来都是骑兵的首先马匹。

    市易?

    徐佑还真没听说楚国跟西凉有经贸往来,不过这具身体的前主人醉心武事,不懂经济,对这方面关注不多,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多谢使君!”

    徐佑现在一穷二白,也不怕孟行春惦记,就算他别有所求,也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救回左彣的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些许小事,微之无须放在心上。” 又一名徒隶走了进来,到孟行春身边低语了两句。徐佑察言观色,适时站起,说道:“佑先行告退,日后使君有闲暇时,再来拜会。”

    孟行春笑道:“也好,顾明府差了人请我过去,就不留微之了。不过下次再来可要先打听好我在不在,今日是赶的巧,我凌晨才从富春县回来,不然也碰不上面。”

    徐佑心中一凛,脸上浮出笑意,道:“确实赶得巧了,说明我和使君比较投缘。”

    “投缘?我喜欢这个词,不错,投缘!”

    孟行春哈哈大笑,挽着徐佑的手送他到了门外,道:“白蛇案了,我在扬州还会留些时日,望跟微之多走动走动。再怎么投缘,若不走动,感情难免也就淡了!”

    “敢不从命?”

    离开了孟行春住的这条巷子,徐佑没有停留,直接转到詹氏老宅,在船阁中见到了千琴。上次打赌千琴输了,这会心气还不平,对徐佑浑没好脸色,看见全当没看见。徐佑腹中好笑,却沉着脸道:“又开始没规矩了?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礼数的?”

    千琴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了徐佑一眼,百般无奈,屈身行礼,然后抬头道:“你来做什么?”

    “从即日起,把监视孟行春的船工都撤回来。特别是他的住所左近,一个人都不要留!”

    “为什么?”

    千琴疑惑道:“孟行春奉上命督查扬州,不掌握他的行踪,如何应对以后的局势?就单说他抵达扬州之后的这十七日,朝出刺史府,暮至钱塘县,不仅遍访吴郡四姓,就是刘明义的家和死去的两名商贩的家里也都派人去查问了一番,此人行事缜密小心,不可不防。”

    “防自是要防的,只是得换个法子。”徐佑正色道:“你派去的船工已经被他发觉了,再不撤回,不出三日,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孟行春送的又一个人情,徐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看重,但也不能坐视船阁的船工面临危险而不施救。

    孟行春高明就高明在,不动声色之间,告诉徐佑他知道船工的存在,你可以认为这是警告,却也可以认为这是人情,因为他本来可以将这些船工抓起来,杀掉也可,威胁詹文君也可,都会得到更大的利益,却偏偏选择告诉了徐佑。

    一举一动,自成江河,

    一言一语,别有沟壑,

    孟行春,不可小觑!

    “啊?”

    千琴将信将疑,道:“监视孟行春的船工都是船阁里最出色的探子,且一日一换,轮番跟踪,绝无可能暴露。区区黄儿犬,在京城还能仰仗主上撑腰,肆意狂吠,耀武扬威。到了扬州,目不及十里之远,耳不听隔墙之音,还不是任人玩弄?”

    “不知天高地厚!”徐佑斥责了一句,但也知道千琴不会心服,懒得多跟她饶舌,道:“今日我去拜会孟行春,他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错!你只管听命行事,别的无须多言!”

    千琴这才大惊,她再不爽徐佑,也知道这等大事开不得玩笑,既然是孟行春亲口所说,只怕派出的船工真的暴露无遗。

    徐佑看了下千琴的脸色,道:“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司隶府汇聚了天下英才,船阁能跟了这些时日,已经非常的不容易。”

    这是安慰千琴的话,很有可能在船阁监视孟行春的第一天就已经暴露了行迹,只是孟行春不屑揭破,或者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又或者是将计就计,引而不发。还是那句话,凡是司隶府出来的人,心思手段都极难揣测,不到最后一刻,所有的猜想都可能是错误的。

    千琴执掌船阁,可以说投入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也是她小小的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不管是朝中地方,不管是政治经济,也不管是人是物,只要船阁想知道,就一定可以知道,指掌之间,握有天下。

    可是,面对司隶府这个同行,或者说情报界的前辈,还没交锋就彻底败下阵来,实在让千琴觉得惭愧和惶恐。

    “诺!”

    千琴再次拜倒,双手贴额伏地,这一次多了几分实心实意,道:“我马上把人撤回来,多谢郎君示警之恩。”
………………………………

第八章 定金丹

    回到明玉山,徐佑见到何濡,说了跟孟行春的谈话内容,道:“此人看似雍容,实则心胸狭窄,举止顾盼,都拼了命想要装扮出一幅名士风流的华门逸态,却又好似邯郸学步,沐猴而冠,简直可笑之极。”

    英雄不怕出身低,安师愈也不是世族门阀,可连皇帝都做了,孟行春这样的人,属于典型的当了**还要立牌坊,难怪徐佑看不上他。

    何濡笑道:“观其行而知其志,身为读书人,却甘愿在司隶府做一只咬人的黄耳犬,人品等而下之,不用多说。至于权欲心过重,倒不是什么问题,水至清则无鱼,喜欢权势是男子的通病,无可厚非。但孟行春腹中气始终难平,凭什么付出了比门阀弟子百倍的艰辛,却只能在司隶府谋个不被世人所重的职位和前程,这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七郎要多加留意,日后可以借此驱使他为我们所用。”

    徐佑眉头一皱,道:“孟行春因出身卑微而自苦,这等人连自个赖以存身的宗族都瞧不起,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出身卑微是寻常事,但出身卑微,却向往华门的百年气度,这就是把柄,可以授于人手的把柄。”何濡随手扫去案几上的浮尘,道:“譬如这张几,用的是最上等的红木,但只做几案未免屈才,可它要是想做雕栏画栋,除非打碎了重新过来,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说来说去,还是要往造反的路子上靠,徐佑现在已经有些麻木,听的多了,仿佛造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摇头道:“你啊,不要看谁都可以拉进来入伙,孟行春未必有这个胆子……”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为旗,斩木为兵,可是真有胆子?形势所逼罢了!”何濡不屑一笑,道:“孟行春现在只是假佐,刚入流的末吏,不值一提,但司隶府却是一个要紧的所在,借此良机,先跟他交好一番,日后用,或是不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内。”

    徐佑不以为然,道:“就你我当下的身份,一文不名,说这些未免太远了……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把牛皮吹到天上,没得惹人嗤笑。”

    何濡斜眼道:“七郎,没想到,你竟是妄自菲薄之人?”

    徐佑跟他扯不清,起身舒展下筋骨,道:“我去见詹文君……今日听孟行春的口风,这件事很快就要尘埃落定了!”他走出几步,突然回头,道:“其翼,这段时日,你见过宋神妃吗?”

    詹文君从房内出来,穿着紫色的刺绣袿衣,腰间裹着白色的围裳,金银镂带,长襳飘飘,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足蹬五纹靴,头垂堕马髻,薄妆淡扫,眉目如画。

    “妆鸣蝉之薄鬓,照堕马之垂鬟!”徐佑笑着赞道:“夫人盛装打扮,可是有喜事临门?”

    《释名释衣服》:“妇人上服曰袿,其下垂者,上广下狭,如刀圭。”这种衣服形式在后世的绘画中常常可以看到,徐佑并不陌生,不过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却是《隋书礼仪志》里说的“袿大衣,盖嫁衣也。”此时虽然还不是隋唐,袿衣就算不作嫁衣,也该是极其重要的场合才能穿戴的衣物。

    “郎君秀口雅言,文君拜服!”

    詹文君在徐佑面前尺余处立定,身上的幽香若有若无,双眸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惊喜,道:“我正要请你过来,神妃阿姊从吴县传来口讯,要我即刻启程去见家舅……”

    徐佑一惊,道:“郭公有消息了?”

    郭勉自那夜在津口被抓,然后不知被关押到了哪里,詹文君撒出去的人手始终找不到他的所在,应该不止一处关押地点,随时都在转移变换当中。

    “嗯,刚从刺史府的一处密牢中出来,阿姊陪着在吴县的山郊别院安歇,身体无恙!”

    徐佑心思电转,他竟然不知宋神妃几时去的吴县,寻思起来,好像自上次因说书人的事见过一面, 之后这一个多月,人迹渺渺,不现芳踪。

    他眉头皱起,道:“夫人可是信不过在下?”

    詹文君听闻此话,顿时一愣,道;“郎君何出此言?”

    “宋神妃前往吴县,必定是得了江夏王的允诺,才能有资格周旋在虎狼之间,跟柳权柳使君谈条件,从而将郭公救出。兹事体大,为什么不事先对我言明?”

    詹文君凝视着徐佑,点漆星眸,盈盈一脉,仿佛藏着无法言说的委屈,然后低垂着头,往日清朗的声线也变得柔弱起来,道:“记得曾与郎君说过,江夏王那边我从来不插手,神妃去吴县设法营救家舅,是通过十书牵上了江夏王的线,然后两人暗中商议谋划,具体如何实施,我从不曾问,就算问了,其实也无从知晓。并且神妃说过,她此去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救出人,还要看时局……故而没有特地跟郎君提起……”

    她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府中内情错综复杂,我对船阁和泉井的掌控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所以有些事,哪怕再重要,也只能忍耐。正好咱们的计划开始推进,夜以继日,分身乏术,就更是无暇过问了。”

    徐佑问出口就后悔了,以他跟詹文君如今的关系,不说亲密无间,但至少要比其他所有人都亲密的多,犯不着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干咳一声,道:“是我想的差了,夫人莫怪!”

    詹文君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怪我就是好的,我哪里敢怪你呢?”

    徐佑暗呼一声厉害,女子不管性格如何,直爽也好,妩媚也罢,生来就会这套糊弄男人的把戏,英雄难过美人关,难就难在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哪个男子能够抵挡的住?

    詹文君带着万棋和一百五十名部曲赶往吴县,如果轻车简从,骏马疾驰,一日夜即可抵达。只是怕途中生变,所以带了众多部曲护卫,改乘舟船逆流北上,需三日才能抵达吴县。徐佑没有第一手情报,还无法猜测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郭勉能够安全脱身,但至少,这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命运总是如此,福不双至,好消息之后,就是坏消息了,第二日晚间,一名徒隶到明玉山拜见徐佑,或许是孟行春叮嘱的缘故,执礼甚恭,毫无司隶府的嚣张气焰,歉然道:“职下王复,见过徐郎君。我等在林屋山中四处搜寻,并拷问了多人,并没有席元达所用毒针的解药。假佐深感不安,严令我等代他向郎君赔不是。”

    徐佑昨日在孟行春的住处见过这个徒隶,所以满怀希望等他拿出解药,好为左彣拔去毒性,恢复康健之身。乍听在耳中,顿时如同晴天倾盆雨下,一时竟没有反应。

    王复偷偷抬头打量了徐佑的脸色,司隶府的人最会察言观色,知趣的没有做声。

    “会不会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密室中藏匿?或者,询问下席元达的心腹,打听出毒针的来处,何人所造,熬制的毒药为何,也好对症下药……”

    徐佑定住神,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既然寻不到解药,知道毒药的药理,再自行配置也是可以的。

    王复摇摇头,道:“问过了,查不到!”

    徐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世间还有司隶府找不到的东西,换了别人,更是痴心妄想。王复又道:“据席元达手下一名五百箓将的供认,这种毒是席元达的独家秘术,用了多种不同的药物熬制,药性混杂在一起,着实难以辨明。就算召来三吴名医会诊,要穷究药理,恐也得三五个月的时间……”

    左彣中毒已快月余,要不是修为精纯,只怕早就一命呜呼,怎么也不可能坚持三五个月。饶是徐佑智计过人,也觉得束手无策,颓然道:“如此,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王复犹豫了下,趋前几步,低声道:“那个箓将在被拷问时说过一句:除非求来李长风大祭酒的定金丹,否则天下无人可医。我看他疯癫如狂,此话未必当真,想那李大祭酒远在鹤鸣山,往返路途千里迢迢,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席元达毕竟是天师道的人,郎君想要找李长风求药,无疑缘木求鱼,所以先前不曾提到……”

    “定金丹?”

    “是!传闻李长风有起死回生之术,在益州活人无数,黎庶百姓称真人而不名之。炼制的定金丹千金难买,哪怕达官贵人,公子王孙,机缘不到,也无法求来一颗。”

    徐佑心中一动,想起那日李易凤风尘仆仆的交给他三颗定金丹,做日后救命之用,当时也知道此丹必定贵重,只是没想到这般无价。

    送走了王复,徐佑立刻取出定金丹,寻何濡询问药理。虽然那个箓将说定金丹能解毒,可毕竟片面之言,不可全信。何濡通晓阴符术,天文地理医卜星象几乎是全知全晓,有他做参考,把握会大一些。

    何濡拿起定金丹,仔细端详了片刻,奇道:“七郎怎么会有定金丹?传闻此物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是道家至宝,李长风殚精竭虑,不知损耗了多少天地至宝,才炼出十余颗,你倒是大方的紧,囊中就夹裹了三颗。”

    “
………………………………

第九章 贵与贱

    徐佑的身体状况,何濡和左彣都不知晓,他们还以为只不过是旧伤未愈,将养段时日就会恢复原状,谁也没想到徐佑体内潜伏着一道阴冷歹毒的暗劲,不仅让他武功尽失,且很有可能命不久矣。加之数次跟李易凤的接触,左彣都在远处警戒,所以也不知道定金丹的存在,更别说一直在明玉山不曾离开的何濡。

    此时问起,徐佑斟酌一二,还是决定向何濡坦诚相告。两人如今也算是相得无间,何濡想做什么,他一清二楚,血海深仇得报之前,两人不会成为敌人,告知他个中内情不会影响己身的安全。

    徐佑说了前因,道:“我这条命本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捡回来的,能活一日是一日,并不要紧。之前之所以没有跟你明言,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温如泉曾说过我可以痊愈,但李易凤却认为藏有风险,或许将来某一日会突然发作,严重时危及性命。毕竟他也不能那么肯定,我就没有当真。”

    何濡这些年游历天下,见闻和经历都无人可及,养的一手镇定功夫,闻听徐佑这番话,丝毫没有动色,道:“温如泉圣手之名,天下咸知,他金口玉断说你无恙,必定会无恙。至于李易凤,不过师从李长风学过几天医术,画些符水蒙蔽愚民罢了,危言耸听,做不得数!”

    徐佑苦笑道:“你也不必安慰我,李长风著《论病》六卷、《脉诀》十二卷,医术如何,遍布益州的生祠已经说明了一切。李易凤从小就陪侍左右,耳濡目染,没学到李长风八成,也有五成的功力了,他担心我的病,甚至不惜日夜兼程,从鹤鸣山求来三颗定金丹,想来不会是危言耸听的无稽之谈。”

    李长风靠着精湛的医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