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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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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就免了郎君的输估……
徐佑笑道:“六千钱而已,算不得太多,还是缴纳了吧,免得日后麻烦。再者,若是不签红契,所有的输估就得由宅主人缴纳,对方未必同意。”
面对民间私下交易成风,屡禁不止,官府也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如果不经官府盖红章,房子卖出去了,这百分之四的佐税就由卖方全部承担,也称为散佐税。
也就是说,你私下交易,先斩后奏,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这种行为,该收的税不少一文,可要是将来买卖双方起了纠纷,你们自个解决去,官府是不受理的。
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不愿意经由官府,而是找了牙侩从中作保,买卖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房,钱货两清,各自方便。究其根本,在于官方抽税时往往会多加刁难,在税金之外,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额外开支,并且拖延时日,有些邻里亲属也会眼红,然后从中作梗,导致很多交易要么不能顺利完成,要么压价低售损害了房主利益。所以才有了周英儿这种信誉度高的牙侩,从中收取报酬,担保双方交易完成,三方各取所需,堪称古代商业模式的典范。
“宅主人一方郎君不必担心,他们急着出售,也乐意不签红契,虽然多了六千钱的输估,但少了许多麻烦,两相一较,并不吃亏。”
见徐佑沉吟不语,周英儿以为他在担忧日后,道:“至于其他,郎君更不用忧心。此宅卖出之后,宅主人远在广州,今生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根本不会有什么纠纷。况且有我作保,郎君可在城中打听一番,我做牙侩这么多年,作保的买卖没有一起是非争执,最是安全不过。”
红契与普通契本相比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官府提供了安全保障。如果真如同周英儿所说,不用担心日后会有纠纷,既省钱又省时省力的私下交易更能得到老百姓的认可。
“你说的在理,不过,我还是觉得经官府好一点。”
周英儿说烂了嘴,没料到徐佑油盐不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这样吧,我再给郎君交个底。宅主人之前有话,若是钱主答应不签红契,可以降到五十万钱。如何,少了十万钱,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哦?”
虽然知道房价里面猫腻大,徐佑却怎么也想不到,还没开始还价呢,周英儿就自降了十万钱。要是天底下的牙侩都这样做买卖,牙行也不会被骂了上千年。
事有反常必有妖,周英儿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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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静苑
要是别的宅子,徐佑掉头就走,懒得多费唇舌,只是实在喜欢此地,由不得跟周英儿盘盘道,摸摸他的底细。
“那……我就奇怪了,就算跟官府打交道要花费些钱财,加上两万钱的输估,五六万钱顶了天去。现今却宁可亏上四万钱,也要私下里交易。周牙侩,你是行内人,知道深浅,可否告诉我是何道理?”
“这个……”
周英儿没想到徐佑头脑这么清醒,面对十万钱的让利,依然要寻根问底,苦笑道:“也不怕告诉郎君知晓,此宅主人在三年前曾因商船停靠码头的事跟杜县尉有过节,双方闹的很不愉快。若是走红契,恐怕会被恶意刁难,没有几万钱的疏通,想要用印是痴心妄想。再者,钱财事小,主要怕拖延日久,耽误了南下的行程。”
这个理由说的过去,并且这种事一打听就能知道真假,周英儿不至于胡编乱造。徐佑问道:“杜县尉?可是杜三省?”
“不敢称县尉名讳。”
“旁人我还做不得主,杜县尉的话,我跟他是旧识,可以从中说项,用印盖契,都不是难事。”
周英儿吃了一惊,道:“郎君不是外地人吗,怎么会,会……”
“哦,我是刚从外地迁来,但家里长辈跟杜县尉有点渊源,所以说的上话。”
显然这是预料之外的情况,周英儿迟疑了一会,支吾道:“要是郎君实在不愿……那就作罢。等过几日,我另寻一处比这里更雅致的宅子……”
“不必了,我对此宅有意,你开个价,合适的话,立刻成交!杜县尉那边交给我去办,绝不会误了他们的行程。”
“签红契就不是五十万钱了!”周英儿垂头思虑了半响,把牙一咬,道:“郎君确定要买,六十万钱,一文不能少!”
徐佑讶然,道:“一文不能少?”
“六十万钱本就亏了的,无论如何不能再少了!”
“好,就按你说的价!”徐佑是生意场上混出来的人精,只看周英儿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价应该是他的底线,再多墨迹一会,估计还能减个两三万,但也懒的跟他斤斤计较,道:“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到县衙签契本。”
一行人回到暂时落脚的逆旅,履霜忍不住埋怨道:“小郎性子急了些,要我说,再跟周英儿商量商量,未必不能少一点钱。”
她是清乐楼里长大的歌姬,吃穿用度无不是极尽奢靡,后来跟了袁峥,更是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三五万对她而言钱只是小数目而已。之所以如此锱铢必较,是因为她知道徐佑从袁氏弄来的只有二百万钱,一处宅院就花了六十万,并且这么大的院子少不得要买一些家仆奴婢来伺候清扫,天长日久,恐怕支撑不了几年。
左彣也表示同意,道:“咱们现在人不多,五进的宅子确实大了点,也确实贵了些。不如先寻一处普通的宅院,日后有需要,再买大的不迟。”
秋分一切唯徐佑马是瞻,反正小郎作甚么都是对的,不会出言反驳。何濡双手抄在袖中,噗嗤一笑,道:“你们两个倒是会为七郎省钱,别小家子气了,区区六十万钱,算得上什么。将来广夏千间,良田万顷,由得你们受用的时候……”
他一贯吹牛皮,大家听的多了,习以为常,全当耳旁风,听过就忘,还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徐佑,等他做决定。
“烹羊宰牛且为乐,千金散尽还复来,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此事我拿主意,你们不必忧虑。倒是周英儿这个人,有点奇怪!”
徐佑将刚才周英儿的表现说了说,何濡对经济事不太精通,也猜不出周英儿意欲何为,但想来不外乎从买卖双方的手中牟取好处,只要到县衙盖了红契,有官府做保,也不怕他搞什么小动作。
“是这个道理!”
徐佑一笑,这段时日精神绷的太紧,竟然连一个牙侩都能让他疑神疑鬼,吩咐道:“秋分,去拿冯桐的棨牌。”
秋分应声去了,片刻后拿来了一个棨牌,上面刻着晋陵袁氏大管事冯桐的字样,徐佑接过递给了左彣,道:“风虎,烦劳你走一趟,雇几辆牛车去码头的盛丰商行将钱取回来。存放了这么久,可以酌情给点酬劳致谢,具体你看着办。”
当初从晋陵离开,徐佑假死脱身,袁阶送的一百五十万钱随了盛丰商行的大鳊送到了钱塘。后来徐佑上了明玉山,食宿无忧,辗转数月,直到今天才有时间和机会去取钱。
“诺!”
第二日一早,徐佑带着何濡和秋分去了县衙,找到杜三省,由他全程负责和周英儿办妥了所有手续,宅主人并没有露面,但出具了委托文书,由他的侄儿代为处理。之后徐佑又取了六十万钱,当面点清,交了房契地契,验了真假,交易就算正式完成。
周英儿看着一牛车的钱,笑逐颜开,道:“郎君真是爽快人,我做牙侩这么久,第一次遇到郎君这般干脆利落的,六十万钱的买卖,一日夜就做成了。”
买房子这种事,哪怕是个二手房,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值得高兴的,徐佑拱拱手,道:“承蒙关照!”
他猜也猜得到,周英儿必然从这笔交易中抽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也无意计较,蛇有蛇路,蟹有蟹道,都是凭本事吃饭,怪不得人。
两下作别,回到逆旅,履霜和冬至已经收拾好了行礼,雇好的牛车候在门外,直接装上剩余的九十万钱就往宅子行去。反正里面的用具都是现成的,除了被褥等物需要购买,其他的完全可以先利用起来,有不习惯的再慢慢更换。
“门匾要不要换一下?”
冬至在郭氏长大,审美跟郭勉如出一辙,看到门楣上挂着的“明德惟馨”四个字十分的不顺眼。
徐佑奇道:“你想换成什么字?”
“嗯,我想想……小郎,清都紫微怎么样?再换个檀木的匾,描上金边,日光下熠熠生辉,最是好看了。”冬至既然投靠徐佑,也就一心一意的视若郎主,虽已经不在奴籍,但还是下意识的跟秋分履霜看齐,称呼起小郎来。
“清都紫微,哈,你竟读过《列子》!”徐佑夸了冬至一句,道:“不过,清都紫微太富贵气了,天帝之所居,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僭越的?不妥!”
“何止富贵气?”何濡凝目冬至,讥道:“清都是帝王居,紫薇是三垣之一,无论哪一个用来都是大不敬,不要自作聪明,给七郎惹麻烦!”
他跟冬至是从第一面开始就结下的梁子,彼此互相看不顺眼,抓到机会嘲讽两句是题中应有之意。
冬至愣了楞,赶忙屈膝跪地,道:“何郎君训斥的是,婢子无知,险些害了小郎!”
何濡没料到冬至这么快就服了软,知道她脱离了郭氏,心中无所依仗,又唯恐得罪了他这个徐佑的心腹之人,再不敢向往日那般争锋相对,顿时觉得无趣,转过头去,不再看冬至一眼。
徐佑扶起她,道:“忘了告诉你,我府中有个规矩,轻易不得下跪!其翼的脾气就是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冬至站了起来,眸子里透着感激的神色。她在郭府固然受重用,但身份卑下,郭勉颐指气使,从不曾如此温柔以待。而徐佑完全不同,他是那种你走的越近,越能感受到一股平和和厚重的气场,让人如沐春风,甘之如饴。
“只是你说的没错,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君子,当不起‘明德惟馨’的美誉,也不想禁锢在‘明德惟馨’的桎梏里。”徐佑沉吟片刻,道:“秋道敛,万物盈;冬道藏,万物静。咱们冬日入住此宅,也算时令得当,不如取个静字,叫静苑,如何?”
“一言一事必求理义之必然,则虽緐劳之极而无纷乱,故曰静!此字大善!”何濡迈步跨入大门,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道:“你们慢慢走,我先去挑一个院子!”
徐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身子越到前面,哈哈大笑,道:“我先来!”
两人如同小孩子一般,争先恐后,打打闹闹的远去。冬至看的目瞪口呆,履霜噗嗤一笑,星眸顾盼如秋水,道:“咱们也赶紧吧,晚了一步,还不知道被落到什么地方呢。”
静苑共五进,三十七间房,足够众人摊开来住,但为了安全起见,徐佑还是让大家住到了紧挨着的两个院子,中间开有侧门,进出方便。秋分自然跟着徐佑住一间房,贴身照顾起居,冬至和履霜分别住在左右的厢房。何濡本想自个清净,但也只能和左彣凑到一块做个伴。毕竟城中不比明玉山有郭氏的精锐部曲守护,小心一点是应该的。
安排好住处,左彣跟徐佑说起到人市上买一些奴婢仆从回来,既然要在钱塘常住,这个家也得有个家的样子。徐佑对这些天生的反感,道:“咱们只有六个人,膳食由秋分她们准备,打扫的话,暂且这两个院子好了,也不花费什么时间。其他的你我可以自行解决,不需要奴仆,等日后忙不过来,再考虑这些不迟。”
住进静苑三日,徐佑信步所至,逛遍了每一处角落,心中也有了计较。对他而言,安全是第一位的,只有先活下去,才能谋求以后的展。这里空间太大,左彣一人根本不可能守住,所以需要一些部曲来看护,但问题在于,去哪里才能找来精通武艺的部曲呢?
突然,秋分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小郎,门外有几个妇人来闹事……”
妇人?
闹事?
这可真是咄咄奇闻,徐佑笑了起来,道:“走,去看看。”
………………………………
第十七章 骗局
门外站着五个女子,为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容貌端正,衣褶华彩,脸蛋白皙光滑,不像农家百姓。 她满脸怒容,正跟履霜争执:“……这处宅子,我家女郎早使钱买下了,你们是何许人,竟敢私闯民宅,难道不怕朝廷的律法吗?”
履霜凝眉打量着妇人,没有说话,她自幼习琴棋书画,品性高雅,不会像市井泼妇一般骂街。但冬至就没这么好脾气了,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何谓私闯?我们买的宅子,如何住不得?朝廷的律法可曾规定,住自个的宅子,还要不相干的人允许吗?”
妇人一声冷笑,道:“好一张利口!我不与你一个奴婢说话,叫你家主人出来!”
“我家主人身份尊贵,是你一个老妪说见就能见的?”
妇人虽然不算年轻,可无论如何称不上老妪,听了冬至的谑言,简直要气的晕死过去,唇瓣抖,指着她道:“你……你!”
“好了,都少说一句!”
徐佑走了出来,履霜和冬至赶忙行礼,说了缘由,今日一早,这个妇人就带着几个婢女来到门前闹事,口口声声说宅子是她们的,言语十分的无礼。徐佑点点头,走到妇人跟前,道:“我这婢子性子粗野,不知礼数,冲撞了女娘,还请见谅!”
妇人见徐佑有高世之度,知道主人出面,也没了先前的气焰,福了一福,道:“见过郎君!”
“进里面说话吧!我瞧你是知礼的,就事论事,不要高声当街起争执,成什么样子?不管谁是谁非,宅子放在这里,总不会自己跑掉,终究会给你一个交代!”
妇人望了望门里,庭院深深,阴森可怖,心中忐忑,胆怯不敢入内。徐佑笑道:“光天化日,还怕遇到歹人不成?你留两个人在外面候着,若是半个时辰还不出来,由她们去报官。”
“郎君说这般话,定不是歹人。”妇人想了想,又说了句:“反正我来这里,女郎也都知晓,真有闪失,郎君也脱不了干系。”
冬至听着刺耳,撇了撇嘴,讥嘲道:“又不是碧玉华年,天香国色,犯得着这么小心么?”
妇人知道斗口斗不过她,只当没听到,沉着脸和徐佑一道进了门。到了厅堂坐下,徐佑吩咐秋分上茶,然后目视履霜,她会意道:“你家主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何时何地找何人买了此宅,花费几何?可有地契房契,可到县衙取了契本用印盖章?”
妇人说话倒也明白,道:“我家女郎闺名苏棠,祖居博陵,随父母南迁至此。十日前通过牙侩周英儿花了四十五万钱买了此宅,有房契和地契,并无红契。”
“周英儿?”
徐佑眉头一皱,终于明白那日看房子时周英儿奇奇怪怪的表现是为了什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穿越了千年的时空,竟然也遇到了一房多卖的龌龊事。
“房契地契可带在身上?能否借我一观!”
妇人犹豫了下,道:“契本都由女郎保管,再者,这等要紧物事,岂能轻易交到外人手中?”所谓小聪明,大约如是了,徐佑微微一笑,道:“你还是信不过我,也罢,防人之心不可无,情理之中。秋分,取契本来!”
等秋分拿来契本,徐佑一张张指给妇人看:“这是房契,这是地契,经官府辨认无误,我估计你们手中的应该是周英儿寻人假造的摹本。还有,瞧契本的红印,是县衙杜县尉亲手盖上去的,也是见证人和保人。至于价钱,你家女郎花了四十五万钱,我却用了整整六十万钱,区别在哪里呢?区别就在于,有了这张红契,就算官司打到金陵,你们也绝无胜诉的可能性!”
“啊?”
妇人花容失色,一下子慌乱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裙裾,身子猛的挺直,声音高了八度,道:“不可能,周英儿是钱塘最出色的牙侩,风评大好,人品亦佳,绝不会骗我们的。”
从古到今,人们被骗上当后的反应大同小异,徐佑眼中透着怜悯,但语气却很是淡然,摇头道:“事实俱在,你不信也没有办法!”
“不可能,不可能的!”
“四十五万钱啊,那可是我家女郎所有的积蓄了。”妇人显然失了方寸,脸色煞白,瘫软在蒲团上,好一会眼睛骤然亮起,似乎找到了安慰自己的借口,道:“周英儿世居于此,父母早逝,可妻儿尚在,购置的田宅也都在这里,若是骗了我们,告到官府,他如何自处?再蠢笨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样惹人唾弃的勾当来。”
古代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普通老百姓几乎很少有人真正懂得律法,也没途径和兴趣去了解律法,一旦牵扯到相关事宜,都由讼师或牙侩从中代理,所以被骗者甚众。
徐佑叹了口气,道:“若我所料不差,周英儿估计已经离开钱塘,天大地大,无论如何是找不到了。”
妇人腾的站起,怒道:“你休要胡说,周英儿昨日才和我家女郎做成了交易,现在怎么可能消失不见?我看是你等强占人宅,还要把脏水泼到别人头上,简直无耻!”
冬至柳眉倒竖,挽着袖子上前一步,道:“你找打是不是?”
妇人吓的连连退后,几欲摔倒,徐佑拦住冬至,道:“履霜,你和秋分一道送她出去,不得无礼!”然后悄悄使了个眼色。
履霜心领神会,和秋分扶着妇人到了门口,道:“不管我家主人说的话你信不信,还是先去找周英儿问个清楚,最好抓了他来当面对质。”
“对,小娘说的是!”
妇人带着婢女匆忙离开,履霜秀美微蹙,低声叮嘱了秋分几句话,秋分一脸兴奋,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追着她们的背影去了。
徐佑找来何濡和左彣,说了方才的事。何濡冷笑道:“周英儿好大的胆子,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左彣性情稳重,可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由的大动肝火,道:“世族门阀暂且不论,寻常人家用五六十万钱来买宅院,无不是倾尽其财,周英儿不用出力,也不用出钱,只凭一张嘴上下通吃,中饱私囊,已经让人不齿,竟敢行此天地不容之事,其罪当杀!”
“风虎,你去码头打探一下,看看周英儿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钱塘。此人游街串巷,四处说合,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就算再怎么隐藏行迹,总会露出点马脚。”
等左彣离开,徐佑又吩咐秋分,道:“我和其翼去县衙走一趟,你在家里候着,不定那妇人会再次登门,切记好言以待,莫要难为她们。”
“诺!”
“对了,苏棠的名字,你可听过?”
冬至执掌郭氏的船阁,消息最为灵通,仔细想了想,道:“不曾听过,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何濡笑道:“七郎,反正咱们有红契在手,宅子归属已定,不管县衙还是郡府,都不会站在她们一边,又何必管别人的死活?”
“话虽如此,只是人家没了钱,又没了宅子,日日哭天喊地的闹到门前,你想置身事外,怕也清净不得。”
徐佑叹道:“那妇人口口只提苏棠,却不提及苏棠的父母,想必家中已无长辈,一切事务都由这个叫苏棠的女郎做主。因此才让周英儿觉得孤女可欺,设了陷阱,骗取了她所有的积蓄。这等行径与禽兽无异,既然让我碰上了,总不能视若不见。”
“好吧,闲来无事,就跟七郎去看看热闹!”
至县衙却没见到顾允和鲍熙,问了杜三省,才知道两人被孟行春召去了吴县,五日后才能回来。徐佑道明了来意,杜三省大怒,当即带着一群衙卒,浩浩荡荡的往周英儿家里去了。
在胡同口遇到先前的妇人,她来了有一会了,但房门紧闭,怎么也敲不开。杜三省派人问了周边的邻居,也没人见过周英儿的妻儿。
眼看真的如同徐佑所说,周英儿携家眷逃之夭夭,妇人六神无主,扑通跪了下来,哭道:“求县尉做主!”
杜三省心下不忍,却还是沉着脸道:“尔等私通牙侩,逃避朝廷佐税,以致误信匪人,有此遭遇,尚有何冤可诉?我念你妇人无知,被人所骗,欠下的佐税不再征收,快快回家去吧。”
根据楚律,像妇人这种逃避税赋而与人私下交易的,如果出现纠纷告到官府,先要把输估补缴然后再论是非。杜三省多年的老刑名,知道周英儿既然逃跑,必定早安排好了退路,单单凭一县之力,三五年内不可能查到他的踪迹。
也就是说,妇人被骗钱财,只能自认倒霉,不加征她的输估,已经是法外开恩,宽宥之极了,更遑论破案!
妇人涕泪齐流,如丧考妣,悲戚声响彻邻里,让人不忍卒听,道:“我家女郎卖了家宅才勉力凑够了四十五万钱,如今漂泊无依,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县尉要是不肯为我们做主,只怕明日钱塘湖中要多几个冤死之人……”
杜三省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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