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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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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彣问道:“前三点我都明白,可罗织人情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同师尊逃离北魏,依仗得正是风门的势力。可我也说了,和尚哪里来的钱财去请托风门出手相助?他们的要价可不低啊!”

    “那……”履霜好奇道:“是不是郎君想法子赚了钱?”

    何濡的神色颇为玩味,道:“这次私渡堪称北魏元氏最大的耻辱,个中的风险和难处可想而知,但风门却一文未取!”

    何濡的师尊是谁,徐佑一直没有问过,冬至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住了,指着他支吾道:“你,你是昙谶大师的弟子?”

    何濡默然半响,淡淡的道:“难为你竟然知道师尊的法号!”

    冬至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做声,道:“原来昙谶大师南渡是真的……那洛阳承光寺里闭关的又是谁?”

    “自然是假和尚!”

    说起这个,何濡前仰后跌,大笑道:“拓跋瑜,哦,现在该叫元瑜。他气得吐了血,怕传出去伤了元氏的颜面,命人假扮师尊,对外宣说于承光寺中闭关苦修,其实早就是个西贝货了。”

    冬至结巴道:“我看到情报时,说有可能从北边来了个佛门的大人物,但是很不确定,只是偶然听到传闻。因为此事跟郭氏的关系不大,也就没有进一步关注,没想到竟然……竟然是真的……”

    连左彣这个对北魏佛宗不怎么熟悉的人,也听说过昙谶的大名,同样震惊的无以复加,道:“令师不是被元瑜奉为国师吗,怎么会逃到南方来呢?”

    何濡讥笑道:“国师?元瑜表面上尊崇我师,只是看重他在佛宗里的地位,却从不听其一言,真正的心腹是灵智和尚。”

    “灵智?”

    冬至似乎对魏国佛宗了解颇多,道:“灵智和尚不是昙谶大师的师弟吗?”

    “师兄弟又如何?”

    何濡面带鄙夷,对这位灵智和尚极其的厌恶,道:“师尊潜修佛法,只知道深居简出,编译佛经,多次劝勉元瑜不要擅杀非罪之人,被其疏远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料到的是,灵智此人以方术变幻为引,趁师尊自外于人,迷惑圣听,逐步得到了元瑜的信任,常尊称大和尚而不呼名字。此消彼长,魏国的国师,其实早就是灵智了。”

    “就算如此,佛宗在北魏依然得势,你们为什么要干冒大险,私渡回楚国呢?要是路上出现任何一点差错……”履霜想都不敢想,柔声道:“幸好郎君和令师都安然无恙!”

    “是啊,幸好安然无恙!”秋分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后怕,道:“风门不收钱,事情却做跟收钱一样滴水不漏,看来也是肯做好事的嘛!”

    “目前来看确实属于无私,可将来如何,还待观望!”何濡看了眼徐佑,见他一直安坐静听,没有说话的意思,笑道:“七郎肯定以为是我怂恿师尊逃走的……”

    两人已经极为熟稔了,彼此的心思一望即知。徐佑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其实真不是,我在北魏不过是个小和尚,虽然跟着师尊出入过几次宫廷,可左右都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想要暗中结交权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平日里困在寺中,哪里也去不得,又如何找到可以相信的人帮忙逃离国境?至于师尊,除了译经讲经,收徒授法,其余的事从来不过问也不关注。怂恿他,还不如我自己想法子……”

    “以你的手段,只要肯用心,总能想出法子的。”

    “不一样,不一样!七郎没有去过北朝,不知那里的风俗,不同于楚,甚至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北魏以胡人为尊,汉人呢,跟牲畜等价,有时候甚至连牲畜也不如。当然,也有汉人受到元氏重用,可那只是凤毛麟角的一小撮,大部分人在胡人眼中都是奴才。”何濡望了眼冬至,当着她的面,有些事还不能说的太透彻,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没必要拿秘密来考验一个刚刚投靠的小女娘的忠心,道:“我是孤儿,却也是汉人,就算肯曲意逢迎,折节下跪,也不会有胡人高看你一眼。所以再有通天的手段,也无用武之地!”

    履霜摸着雪白的下颌,突然想了个法子,道:“郎君既然师从昙谶大师,何不精研佛法,成了高僧,连胡人都敬仰,想做什么还不容易?”

    “高僧不是那么好当的……”何濡毫无惭愧之心,笑道:“我学佛二十多年,却连一本佛经都读不通,想做高僧,还不如老死异国来的容易。”

    秋分听得咋舌不已,顿时觉得高僧们都是神仙中人,要不然何至于连何濡学问这么好的人都学不成佛?

    “不会吧?”

    冬至问出了秋分心里的疑问,道:“郎君的学问,就是神妃阿姊也赞不绝口,区区佛经,又怎么读的不通呢?”在冬至的见识里,学问最好的人是宋神妃,连她都夸奖的人,至少不会读不通一本佛经。

    “读不通,是因为我有读不通的心魔!”

    何濡没有继续解释,道:“七郎应该明白,你们以后可以问他去。”

    徐佑当然明白,何濡心中有恨,不能也不愿被佛经束缚了复仇之心,所以刻意没有用功去学,很可能昙谶**的时候,这位仁兄正摸着光头昏昏欲睡。怪不得刚认识时,何濡对楚国的佛宗没有一点归属感,连竺道融都是张口就骂,毫无崇敬之意,原来平时的戏言是真,他就是个假和尚。

    不过,这些话徐佑不会告诉冬至,岔开话题,道:“既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没什么迫在眉睫的祸事,你们怎么突然想要离开了呢?”

    “具体情由,我也不知道。”

    何濡叹了口气,道:“那天晚上,师尊要我和师兄准备行囊,三更时分出了承光寺,加入一个从西域来的胡商车队,然后辗转到了西部和益州接壤的边境。那里沼泽成片,荆棘密布,百余年无人烟,更没有路径通过,一不小心就会被泥沼吞没。可怎么也想不到,有人竟用了三千匹布在满山荆棘中铺出了一条道路,让我们安然度过这段天堑,也因此躲开了追兵,抵达了楚国境内。”

    三千匹布,首尾相连大概有九十公里,就算层层折叠,也有三十公里远,要不是何濡亲眼所见,徐佑相信他不会说谎,几乎要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样的财力,什么样的组织,才能为了一个昙谶,动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来暗度陈仓?

    风门,风门!

    徐佑默念了两次,和何濡对视一眼,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社,骤然警惕到了极点!

    “所以上至令师,下至你们师兄弟,都欠了风门大大的人情!日后若是风门开口让你们做事,就拒绝不得了!”

    何濡苦笑道:“如果是小事,做也就做了,要是太麻烦,我也犯不上为风门卖命。不过师尊为人最重信诺,我恐怕他会受人利用……”

    徐佑终于察觉到何濡的软肋,他心中无父无君,手段无法无天,甚至没有夷夏之防,在生命走向尽头之前的所有精力,全都用在报复安氏王朝的造反行动中去。这样一个人,不惧生死,不求名利,也不要脸面和尊严,偏偏聪明无比,智计无双,等闲谁能控制的住?

    老和尚可能是唯一一个让何濡牵挂的人了!

    “好了,说了这么会话,口干舌燥,履霜,你去厨下熬点糖水。”

    履霜忙应了一声站起来,秋分跟着站起,道:“我也去吧,阿姊可弄不好这些!”

    “小看我是不是?等下你在旁边瞧着,不许帮我,我偏要弄好不成!”

    冬至知道接下来的话她们不能听,也乖巧的跟着两女去了。等左彣关上门,徐佑微微皱起了眉头,何濡顿时明了他的心思,摇摇头道:“风门应该没那么神通广大……五年前我在北魏的寺庙里默默无闻,除了师尊谁也不知道我的身世,风门不可能未雨绸缪,布局如此深远可怖。再者,想要通过师尊来逼我就范,只是痴心妄想,我既然什么都舍下了,就不会再因为任何人乱了心神!”

    话虽如此,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濡未必是无情人,只是为了复仇将本性压抑住了而已。他在寺中二十五年,每日听佛讲经,无论如何不是人性泯灭的恶贯满盈之徒,真到了抉择关头,未必能够放下养育教诲自己长大的师尊。

    并且徐佑有一点不能苟同,风门如果真的心怀叵测,谋划深远,也未必不能在何濡身上进行提前投资,反正对风门而言,投入的成本极低,未来可期的利益极大,他们不懂投入产出比,却也会算经济账。

    “你从两岁起被王守送到承光寺,拜入昙谶大师门下,应该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后来是怎么知道的?是令师在逃离北魏那夜告诉你的吗?”

    “关于我的身世,在逃离北魏的十年前就已经知晓了。”何濡面色如常,仿佛在说别人的往事,道:“十年前,我记得很清楚,是上元节,满城张灯结彩,不必宵禁,王守连夜来拜见师尊,两人密谈时我偶然经过,听到了一切。”

    “他们发现你了?”

    “嗯,我失魂落魄,一头撞到了门框上,不过师尊也没打算继续瞒我,因为王守来找师尊,是想让我还俗娶一个妻室,好为何氏留下血脉……”

    “这个王守倒是知恩图报,正如汉人中有小人,胡人中也有君子!道德道德,心中有道,自然有德,却跟胡汉华夷无关。”

    “是,王守纵然受过先君恩惠,能冒着族诛的危险救下我,其实也足够报答了。眼看过了十年,无人知晓我就是何将军的遗腹子,所以想着让我还俗,延续何氏。”何濡眼中掠过一丝感激,道:“只是师尊拒绝了,我也不愿意接受,家仇不能报,生了孩子也是何氏的羞耻。从那天起,我夜夜难眠,闭上眼就似乎看到全家人被屠戮的画面,整整受了十年的折磨,十年啊,再也听不进去一句经声佛号……元瑜曾召开多次无遮大会,任由僧人辩经,我登台三次,三次败北,从此再无一人多看我一眼,于是偷来闲暇开始学了阴符四相……”

    “对了,阴符四相你是从何处学来的?”徐佑对此一直好奇,阴符术失传已久,何濡困在承光寺,大门都出不去,又怎么学来这等具备传奇色彩的秘术?

    “是王守给我的,他说那是从何府搜出来的宝物,藏在鎏金饰玉的锦盒里,一看就很贵重,帮我保存了十年,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徐佑点点头,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道:“征北大将军权倾朝野,能够寻来阴符术当在情理之中。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要让你靠着家传秘术,来报血海深仇!”

    “阴符术只是一把刀,可要是没有握刀的手,报仇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徐佑愿意作握刀的手,但也得小心刀刃太利,伤到了自己。他抬起头,目光如有实质,道:“令师急匆匆的离开北魏,到底因何缘故?”

    适才履霜三女都在,何濡推说他不知道,可徐佑却看的通透,就算当时确实不知道,过了这五年,何濡也该有些眉目了。

    “灵智得势后,引诱元瑜大造佛塔,穷极奢靡,劳役黎庶,受到朝中大臣的强烈反对,地位有不稳的倾向。加上左光禄大夫崔伯余引了嵩山道人康静入朝,和灵智斗法争宠,师尊感悟沙门将有大变,劝之不听,谏之不从,只好仓惶南顾,以求北宗不绝。”

    嵩山道人?

    徐佑立刻想起了寇谦之,这个康静,不知是不是这个时空里的寇谦之,如果是的话,昙谶的感觉是对的!

    “还有,令师南顾之后,楚国为什么没有大力宣扬,这难道不是一个打击北魏颜面的好机会吗?”

    何濡摇摇头道:“元瑜很可能派了密使和安子道达成了协议,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不怕安子道不同意。师尊又不爱名利,只要有尺寸地可以安身译经,正好隐于寺中,懒得抛头露面,应酬俗务。不过,据我猜测,最大的原因应该是竺道融。”

    “嗯?”

    “竺道融想做楚国佛门的僧主,也得到了六家七宗的认可。但师尊要是频繁露面,得了圣宠,那僧主的归属,尚未可知。”

    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这像是竺道融的手段。于是在南北双方有意无意的配合下,北魏国师,佛门北宗僧主昙谶,就如同一枚沉入大海的石子,再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这,便是权势!

    这,便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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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家无余财

    “其实我早该想到,若非佛门里的重要人物,也不敢接受王守的托付,更不能将你养在身边达二十多年不为外界所知。 ”

    徐佑笑着说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着魏国的佛道之争。灵智架空了昙谶,成了佛门的僧主,可摆在他面前的是道门的强势反击,左光禄大夫崔伯余和嵩山道人康静联手,未必不能从魏国皇帝元瑜的手中分走一杯羹。正如楚国目前的形势一样,竺道融步步紧逼,孙冠又不甘束手就擒,两虎相争,不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皇权的更迭固然残酷,宗教的斗争也不遑多让,甚至更加残酷几分。因为皇权只是剥夺了对方的**,可宗教却是要彻底洗涤你的灵魂!

    南北两国的国情不同,上层结构组成不同,风俗、文化和信仰也不同,无独有偶,却同时生了佛道两教的激烈对抗和争夺。只能说明一件事:推动历史前行的是历史本身,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佛门和道门,终于开始了自诞生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交锋!

    徐佑悠然神往,参与历史的感觉,比起美人醇酒,比起权力钱财,更符合他的心性和口味。

    “是啊,师尊的恩德,今生今世也还之不尽!”

    何濡低垂着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眼眸中是从未见过的温和与平静。只有对着徐佑和左彣,他才会表露出心中的一点真实情绪。之前说的无情话,什么敌人拿着昙谶也威胁不了他云云,显然是给冬至她们听的,在他内心深处,已经把昙谶当成了父亲和导师,既是心灵的寄托,也是灵魂的归宿。

    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被刻骨铭心的仇恨熬尽了所有的生命力,吞噬的干干净净!

    “还不尽,也要还!”

    徐佑拍了拍何濡的肩头,道:“先从风门的人情债还起!”

    左彣一脸的困惑,道:“我们对风门了解的太少了,连他们想要其翼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才能主动还上这个人情债呢?”

    “你啊,别小看了其翼,他既然跟风门做了这么多次买卖,岂能不往里面安排几个眼线?”

    左彣啊了一声,道:“真的?”

    何濡笑道:“正如七郎所说,我这五年来先后跟风门打过十一次交道,也收买了里面几个人,并通过适当的时机送进去了几个……不过,这些人目前都是外围的人员,接触不到太多的机密……”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眼线埋的够深,早晚会将笼罩在风门头上的幕篱揭开。”徐佑沉思一下,问道:“你觉得冬至可以信任吗?”

    何濡想都不用想,直接回道:“可以!她的身世清楚明白,又是詹文君临行前指给七郎的婢子,应该不会包藏祸心。”

    徐佑看向左彣,左彣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詹四娘绝不会害郎君的!”

    “这是其一!其二,詹文君让冬至留在七郎身边,既是为了让冬至有个地方容身,也是为了让她和七郎之间的线不至于就此断绝,日后说不定机缘到了,还可以再见面!”

    徐佑皱起眉头,道:“就事论事,不要扯到詹文君身上。”

    何濡和左彣对视一笑,聪明的不纠缠这个话题,道:“是,不说詹文君,单说冬至。冬至有野心,偌大的钱塘也只有静苑能给她提供庇护和实现野心的基石,除此之外,要么乖乖的嫁给农夫商人作妻作妾,要么被司隶府收入囊中做狗做马,要想做一个将自由和未来握在手里的人,只能跟着七郎,别无选择!”

    “好!”

    徐佑下了决断,道:“既然如此,你将风门中的眼线逐步交到冬至手里,跟那边的联络和打探都由她负责。咱们坐困钱塘,耳目闭塞,必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才不至于后知后觉,进退失据。不过现在没钱没人,那就慢慢来,先从风门练练手,也顺便再考验一下冬至……”

    忠诚是线性的,要在一个很长的时间段里进行延续,所以今天的忠诚,明天可能就是背叛,徐佑信任今天的冬至,可明天呢,谁又说的清呢?

    估摸着徐佑他们谈的差不多了,履霜端着刚做好的姜蜜水直接推门进来,之所以不敲门是因为那样会显得太刻意,笑道:“三位郎君口渴了吧,尝尝我亲手煮的姜蜜水,其翼郎君,给点薄面,要是不好吃,千万不要骂我骂的太狠了。”

    徐佑讶道:“从不下厨的履霜女娘也肯动一动玉手了?好嘛,我们就是吃毒药也会吃的满口余香,其翼要敢骂你,我跟风虎第一个不答应!”

    何濡哼了一声,道:“既然七郎这么急切,请你先饮一碗!”

    “饮又不是灌,一碗太多了,我尝一口!”徐佑嘴上说的霸气,实则也肚里打鼓,对初次下厨的人没法有信心,战战兢兢的端起瓷碗,轻抿了一下,顿时笑逐颜开,道:“履霜,没想到你还有做厨娘的天分,太好喝了!”

    何濡奇道:“真的?我尝尝……”他不像徐佑那么矜持,仰头大喝了一口,抹着嘴啧啧道:“嗯,不错,确实挺好喝。履霜这个手艺,已经不下于秋分了。”

    左彣坐不住了,说了半天的话,嗓子都要冒烟了,忙端起碗一饮而尽,突然脸色僵住,眉眼都要挤成川字,终究没咽下去,噗的一口吐了出来,溅的案几和衣服上四处都是,道:“这……太苦了……”

    徐佑和何濡同时大笑,何濡指着他道:“风虎,你还是太年轻,我一看七郎的表情浮夸就知道他在故意使诈,你竟然真的喝了那么多。”

    左彣懊悔不已,履霜吐吐舌头,道:“有这么难喝吗?我看秋分就是这样煮的啊……唔……”话音未落,她已经捂着嘴跑了出去,紧接着听到干呕的声音。

    徐佑打趣道:“你是不是把盐当做了沙饴?”沙饴就是颗粒微小的麦芽糖,家中没有蜂蜜,徐佑是知道的,要煮姜蜜水,只能用沙饴。这种麦芽糖成色跟扬州常用的海盐颜色差不多,都不算白,有点青,色度不够纯净,不经常下厨的人很容易搞混淆。

    履霜从外面回来,神情沮丧,做厨娘的心思立刻淡了,道:“比海水都咸,定是我放错了沙饴……”

    这段小插曲让众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听何濡的经历总是沾染了太多的阴谋和黑暗,让人负能量爆棚。

    徐佑张望了一下,道:“秋分和冬至呢?”

    “正好方阿姊来请,让她们去取刚蒸的蓬糕,还有二色蜜渍藕片、。”

    徐佑似乎这时才记起隔壁还住在一位才华横溢的貌美女郎,道:“好些时日没有吃到方绣娘的糕点了,今天怎么想起送吃的过来?”

    正说话间,秋分和冬至捧着糕点回来,刚进了房间,冬至嘻嘻笑道:“小郎,你可知方阿姊要找我们何事?”

    “哦,难不成她们知道周英儿被抓了?”

    冬至拍下手,道:“小郎猜对了!她们从杜县尉那里听说抓到了周英儿,眼见时辰晚了,不能去衙门里问询,特地找我们过去问一问具体情况。”

    “这是正事,我也要跟苏女郎说起的。咦,她们怎么不过来直接问我,找你们做什么!”

    秋分将蓬糕仔细摆好,先拿了一份放到徐佑的面前,忍着笑道:“方阿姊私下里谈起过,说小郎总是不苟言笑,每次她过来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你。像这等事也只敢找我们婢子,不敢惊扰小郎。”

    “有吗?”

    徐佑摸了摸下巴,他见方绣娘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苏棠,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哪里谈得上不苟言笑,道:“方绣娘当我是青面獠牙的鬼怪吗?”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方绣娘境界不到,难免要失之郎君了!”何濡最喜欢拿徐佑说笑,夹起蓬糕咬了一块,赞道:“不过论起厨艺,却没话可说,当真可餐!”

    “好啊,你是说我跟子羽一样容貌丑陋了?”

    众人大笑,徐佑虽然比不上顾允的美姿容,但也称得上玉树临风,尤其长年习武,身段高挺紧致,不像儒生弱质芊芊,别有一番魅力在,怎么也称不上丑陋。

    “有件事好教小郎知晓,苏女郎家中已经没有余财了。”冬至站在徐佑身后,压低声音,小心的禀道。

    “哦?方绣娘讲的?”

    履霜和秋分都面露讶色,她们也时常跟方绣娘接触,却从没听过她说这些话。尤其秋分今日刚刚从隔壁回来,所见所闻,无不是普通富裕人家的做派,不曾有破败之像。

    “不是,她肯定不会跟我说的,只是我偶然听到苏棠的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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