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寒门贵子-第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安玉秀双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贺捷平日里那么温良的君子,岂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有错!”孟行春静静的道:“魏氏的魏度已经招了,白乌商李庆余也自行投案,还有在各处救出来的女郎,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安玉秀依然觉得孟行春在说梦话,她跟贺捷见过多次,此子处事沉稳,言谈知礼,字写得好,章作的也好,是贺氏难得的人才,常常被贺朝夸奖是“吾家龙驹”。
这样的人,不缺钱,不缺女人,也不缺权势,为什么要从事这样天理不容的勾当?
“会不会……他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孟行春顺着她的意,道:“有这个可能,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贺捷,让他到刺史府跟魏度和李庆余对质,也好早日洗脱罪名。公主放心,若是真的被人胁迫,有我在,定护他周全!”
“好,你很好!”
安玉秀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孟行春屈膝跪下,俯首贴地,道:“愿为公主效死!”
“起来吧!不过,你们的人不能进去,大父不在,家舅也不在,贸然惊扰了大母和婆婆,我是不依的。”
贺倓原来不在这里,这个老狐狸,定是溜到别处,任由安玉秀出面硬抗。孟行春深以为然,道:“这样最好,我们也不想闹的太难堪。贺山长想必也在堡内,请公主向他陈说厉害,自缚了贺捷送到军前。如此,大家脸上都过得去,是非曲直,公堂上再见分明。”
贺纯是贺捷的父亲,没有官职,但在三吴享有盛名,开设的大禹书院教出了一大批名士,也是贺氏下一任宗主最有力的人选。
“我一女子多有不便……这样吧,你随我进去,跟贺二伯谈一谈,最好能说服他,免得大动兵戈。”
安玉秀似笑非笑,道:“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胆子?”
孟行春挺直身子,锦缎黄裳,双翅穷奇,竟有了几分英勇无畏的男儿气概,道:“卧虎司,举纲而万目理,提领而众毛顺!臣下的胆子,是主上赐予的虎胆!”
安玉秀久在深宫,嫁人后又养在门阀,极少接触外面的各色人等,虽然聪慧,却难免经验疏浅,竟被孟行春给唬住了。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要记住这个人,记住这个名字,然后长袖翻飞,回转坞堡。
“跟我来!”
“成了!”
朱睿看到安玉秀和孟行春一番言语之后,两人前后入了坞堡,立刻知道谈妥了条件,猛击下掌,道:“今日弄险,总算有了个不错的结果。”
朱智同样松了口气,幸好遇到的是山阴公主,她品行出众,通情达理,若是换了海盐公主,或者其他几位无法无天的公主在,今日之事,注定不能善了。
“咱们也走吧。”
“回吴县?”
“不,回富春!”
朱智上了候在林外的牛车,望着不远处的刀枪林立,道:“接下来,是刺史府和司隶府的事了!”
“微之,微之……”
顾允提着宽袍,快步在院子里飞驰,身后的履霜几乎要跟不上他,气喘吁吁的道:“明府,小郎在后花园赏竹,不知你今日要来。容我先去……”
话没说完,顾允推开了后院的木门,双手叉腰,浑不顾忌个人形象,大叫道:“微之,还不出来接客!”
徐佑躺在湖心中的暖阁里,拥了拥身上盖着的薄被,扭头看到顾允,微微笑道:“大中午的接什么客?倒是你不请自来,大呼小叫,十足的恶客!”
顾允走到亭子里,就着火盘暖了暖手,道:“恶客便恶客,难道你还能赶我出去不成?”说着对一边伺候的秋分道:“秋分,中午多做一碗饭,我不走了!”
徐佑翻了个白眼,没稀罕搭理他,秋分憋着笑,恭敬答道:“诺!”
履霜这时也跟着到了,累的直不起腰,手扶着旁边的栏杆,白皙的脸蛋上渗出细汗,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道:“明府走的好快……”
顾允笑道:“我急着见微之,方才失礼了,履霜小娘莫怪!”
“不敢!”
履霜躬身一礼,退到了徐佑身侧,为他掖了掖被角。顾允艳羡道:“我那边忙的要死,你倒好,红袖添香,美人在侧,享的好福气。”
“我可是病人……”
顾允没有再打趣,关心的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除了不能过累,其他的跟常人无异。”
顾允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听医生说你的脉象并无大碍,可发病这么急,会不会有什么隐疾?”
“只是旧伤复发,将养些时日,包管生龙活虎。不信的话,中午用膳时瞧一瞧,我吃它三大碗!”
说笑了一阵,顾允欲说正事,徐佑会意,支开了秋分和履霜,让她们去厨下准备午膳,道;“希望飞卿带来的是好消息……”
“贺捷已经拿住,不日将抵达吴县。朱四叔和子愚先回了富春,接下来,要看胡长史和孟假佐的手段了……”
“拿住了?”徐佑笑的快意起来,道:“难得的好消息!我还以为邱司马会在山阴碰的头破血流呢。”
“碰是硬碰了一下,不过孟假佐出面,就是山阴公主也无可奈何。”
“山阴公主?”
徐佑一下子来了兴致,在他的那个时空里,山阴公主刘楚玉可是一个非常出名的人物,毕竟拥有三十多个面首的公主并不多见。当然,山阴的封号,历朝历代并不是刘楚玉独有,只是猛然听到这两个字,感觉十分的有趣。
顾允简单介绍了一下山阴公主安玉秀,徐佑听的明白,这个山阴公主跟前世里的那个完全是两种人,一个怀瑾握瑜,一个放浪形骸,没有可比性。
“贺捷虽然到案,但我担心他不会老实交代罪行。拖延下去,恐怕会生出变故。”顾允眼中透着忧虑,道:“贺开国始终没有表态,这次山阴对峙,也避到钱塘江游船钓鱼去了,自始至终没有露面。此公不是一般人物,心思深沉,不知会不会在背后搞鬼……”
“无妨!”
徐佑咳嗽了两声,顾允忙坐到近前,学着履霜的样子为他掖了掖被角,“我对贺倓所知不多,不过观其行而知其人,从他让山阴公主出面就可以看出,此公是个厉害角色。邱原兵锋逼近,若是俯首听命,未免显得太好欺辱,所以通过山阴公主,可以让天下人看一看,连皇帝的女儿都不能阻止刺史府的兵,被抓了人,不是他贺氏无能,而是具备不可违抗的原因。其次,贺捷自作孽,不可活,再怎么抵抗,难道还能抵得住卧虎司的审讯?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法理昭昭,贺倓又能怎样?去金陵找主上哭诉?只能自取其辱!”
“那倒也是!”
顾允叹了口气,道:“经此一事,三吴世族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同气连枝,互为奥援了。尤其贺魏两家,出了这样的败类,连累家门,可惜可叹!”
“飞卿太过忠厚,对贺魏而言,或许这是一次莫大的机遇也说不定!”
顾允奇怪的看着他,道:“魏氏的魏暄闭门思过,贺氏的贺倓估计要被剥夺开国县侯的爵位,并折进去两位子弟,其他的处罚不知还有多少,怎么看也称不上机遇吧?”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飞卿要想在仕途多有建树,就要学会去揣摩主上的意图……”
徐佑点到即止,顾允若有所思,这时几个女郎从墙外走过,不知谁人的清脆歌声飘过高墙。
“吴中细布,阔幅长度。我有一端,与郎做裤。”
“微物虽轻,拙手所作。余有三丈,为郎别厝。”
歌声反复吟唱,缠绵悱恻,动人心弦,两人并肩看着岸边摇曳的黄竹,静听墙外传来的西曲歌谣,一时心平气闲,说不尽的惬意!
………………………………
第六十六章 自此无心爱良夜
顾允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贺捷被押送到刺史府后,先是抵死不从,后来经不住卧虎司的刑讯,很快败下阵来,没抵抗多久就招认了全部罪行。一直没露面的贺倓仿佛消失了一样,包括整个贺氏,没人来刺史府打探消息,也没人托请走走门路,甚至连贺捷在牢房里的吃穿用度也不闻不问,好像真的完全放弃了他似的。
五日后结案,刺史府上书朝廷,奏报此案的始末详情。司隶府通过另外的途径也作了汇报,比起刺史府的奏章详尽了不知多少倍,涉及的内容也更复杂,更触目惊心。原来贺捷等人并不是单单掠卖人口,甚至还偷偷的贩卖江东各郡的优质米粮到缺粮的魏国去,除此之外,在他们的私渡名单上,赫然出现了雷公弩等军国重器。安子道御览之后,勃然大怒,召来中书、尚书和门下三省长官集中朝议,然后在一日内连发了七道敕文:
褫夺贺倓的开国县侯爵位,历年的赏赐也悉数追回;关闭大禹书院,勒令贺纯闭门思过,终生不得开学讲经;山阴公主安玉秀擅自顶撞刺史府,降为冠军公主,冠军县属于南阳郡,而南阳郡在魏国的手中,也就是说安玉秀由山阴上县,贬为侨郡侨县的公主,食邑和收入将会锐减,名声也因此大损;驸马都尉贺朝教妻不严,治家无方,罚俸三年,其父亲、御史中丞贺晟受连累,降一品任给事中、罚俸三年;除此之外,所有贺氏子弟三年内不得参与大中正定品,更不得出仕为官。
还有魏氏,同样的该闭门闭门,该思过思过,该褫夺封爵和官职的一应罢黜,比起贺氏只重不轻,两姓门阀由此元气大伤。
至于贺捷和魏度,却是两种不同的结局。魏度身为从犯,被判自尽,赐毒酒,留了全尸。贺捷身为主犯,却因为“八议”制度,即: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符合议亲、议能,亲是皇亲国戚,能是文才吏干,贺捷都沾了边,所以由大臣酌情定了斩刑,报给皇帝,依例减一等,最后判了流放三千里,至宁州烟瘴之地服苦役。
徐佑知道结果后,曾说了这么一番话:“作恶不是不行,要看出身,还要看才干。魏度死就死在,既没有皇亲的名分做护身符,也没有天下知闻的才学来激起上位者的怜惜。所以他死了,贺捷却活了下来,或许不公平,但很现实!”
处罚过后,论功行赏,顾允主政钱塘以来,屡破要案,居功甚伟,又能未雨绸缪,提出和掠掠买同罪之法,忠廉勤能,四贤兼具,故超擢为吴郡太守;散骑侍郎朱智,运筹帷幄,为国家社稷除此巨贼,特晋北中郎将、加关内侯,成为正四品的高官;另外,朱睿勇冠绝伦,召入禁中为殿中都尉,虽是八品小官,但也算得上天子近卫,前途一片光明。
其余,诸如扬州长史胡瑾公忠体国,陟为御史中丞,司马邱原,勇于任事,拔为折冲将军、扬州都督府护军,余者皆有封赏。
然而贺魏两人勾结抄贼和商贾,大肆劫掠良人,残害无辜,一经宣扬,在民间引起极大的争议,不时有乡间德高望重的耄耋老者,聚众各县、郡、州府衙门,擂鼓喊冤,愤愤不平。顾允随即上书,要以官位换得朝廷通过掠买同罪之法。安子道亲自下旨抚慰,驳回辞官之举,允其改律所请,朝议翌日通过此律法,颁行天下。并令有司从公中支取钱米,对受害百姓进行补偿和安抚。
扬州民心大安,顾允的声望一时无两,年轻一辈中再无第二人能够抗衡!
这日徐佑身子大好,趁着天气不错,站在院子里慢条斯理的打了套太极拳,想要舒活下筋骨。左彣在旁边看的瞠目,却不好意思开口问,何濡就没他这么好人品了,讥道:“七郎,你这是什么拳?绵软无力,迟缓呆滞,莫非是睡梦中自创的么?”
徐佑前世里算是个太极爱好者,有钱有势之后拜访了不少太极名师,但欺世盗名之辈太多,没学到什么精髓,也就是个强身健体的作用。听何濡调侃,笑道:“其翼,你上来过过招,这软绵绵的拳要是不能把你打的鼻青脸肿,我今晚饿肚子,不吃饭!”
何濡可不上当,道:“我是谋士,动口不动手。七郎真有信心,干脆跟风虎打一场,我出十两金子,押风虎赢!”
旁边坐着的履霜跟着叫好,道:“我也压风虎郎君,嗯,押一千钱!秋分,你押不押?”
秋分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徐佑的身子,这次突然晕倒,让她彻夜担心,到现在还没有从惊慌中解脱出来,生怕他练拳过累导致隐疾复发。听到履霜的声音,急忙摇手,道:“我没钱……”
何濡奇道:“七郎还克扣你的月俸啊?岂有此理,扣了多少钱,我给你讨回来!”
“不,不是!”
秋分脸都红了,道:“我的钱反正都是小郎给的,没什么克扣不克扣……再说现在府里缺用度,我先攒下来,以后还能应急……”
徐佑知道她想起了当初在义兴时连口饭都吃不饱的窘境,那可真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收了拳势,走到近前,摸摸她的头,道:“没事,你跟着履霜押风虎赢就是了,稳赚不赔!”
“好,来来,开局,开局!”何濡高兴的起来张罗,左彣无奈道:“其翼,我跟郎君是对手,按规矩不能下注。你、履霜、秋分都押我赢,这赌局怎么开的起来?赢谁的钱去?”
“咦?”
何濡呆了呆,以他的智商,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乌龙事件,不得已干咳两声,道:“无妨,咱们把规矩改一改,你和七郎都可以下注。”
徐佑笑道:“可以啊,风虎你押谁?”
“郎君,恕我大胆,这次押我自个赢!”
“好,我也押你赢!”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然后发出哄堂大笑。何濡黑着脸,道:“不行不行,这不是耍赖吗?”
“呸!我看就你赖皮!”
徐佑懒得理他,拿起准备好的巾帕在热水盆中湿了湿,拧干擦了手脸,道:“给飞卿准备的礼物怎么样了?”
履霜忙道:“都准备好了,一尾桐木琴,一只雉鸡,两枚白玉璋,五幅吴中山水画,十把青竹折扇,还有砚台、竹匣、瓷器、茶叶若干。”
“雉鸡?”左彣迷惑道:“送鸡做什么?”
其他的都可以理解,唯有雉鸡不解其意,何濡解释道:“雉鸡不食诱饵,不惧威逼,被活捉也会自杀,有宁死不屈的节操,所以士人之间送雉鸡,表达内心的敬意和赞美忠信,也有互相砥砺的喻义。”
“原来如此!”左彣对履霜很是佩服,才学不亚于读书人,道:“怪不得郎君将此事交给履霜去办。”
徐佑听了履霜的清单,眉头微微一皱,道:“一共花了多少钱?”
“共两万七千余钱!”履霜看着徐佑的脸色,心中忐忑,道:“是不是太简陋了?我马上去补办……”
“对一郡太守而言,确实简陋了些,不过对飞卿而言,他绝不会收咱们这么多礼物的,就是送过去,也会原封不动的退还。”徐佑笑道:“别的东西都算了,能退回店铺的退回去,不能退的留下来自用。你去取一把团扇来,对了,还有笔墨!”
履霜应声去了,拿来团扇后,研墨润笔,交到徐佑手中。徐佑左手执扇,右手执笔,想起跟顾允这一段风云际会,心中岂能无感,千言万语,化成残诗两句:
自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送去吧,告诉飞卿,我抱恙卧床,不能为他送行,但愿吴县的明月,依旧如同钱塘的迷人!”
三日后,顾允乘舟船离开钱塘,李定之、杜三省以及衙门的众吏卒齐到码头送行,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钱塘百姓蜂拥而至。少时,码头上密密麻麻的聚拢了不下千余人,还有许多从别的郡县跑来的民众,大都是白蛇案中从元阳靖庐挖出枯骨的死者家眷,哭喊声响彻云霄。
顾允矗立舟头,眼眶湿润,三次拱手下拜,对身后站着的鲍熙叹道:“我来钱塘不过一年,又为钱塘百姓做过多少好事?只不过毁了天师道扬州治的魔窟,救了几个被劫掠的女郎,论起功劳,跟朱四叔和徐微之他们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但百姓却不觉得如此,他们会将你的微末之功牢牢记在心上,宣扬你的美名,鼓吹你的德望,我实在汗颜,也愧疚不已。”
“明府数次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门阀和朝廷针锋相对,几乎押上了身家性命和仕途前程,百姓心中自有明镜,可以照出为官者的得失、善恶和功过,今日的盛况,明府当之无愧!”
顾允没有说话,从腰间解下徐佑送他的折扇,打开来看着上面的两句诗,眼中浮现难以言述的男儿情谊,回首遥望越来越远的钱塘城,喃喃道:“自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微之,珍重!”
………………………………
第六十七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新任钱塘县令陆会刚满三十岁,白面长须,身材矮小,右耳生有突起的赘肉,很不雅观。扬州大中正不喜他的仪容,加上是陆氏庶出子弟,给他的定品并不高,所以二十五岁才得以出仕,比其他门阀子弟足足晚了五年,又在各州郡下县轮转任职,直到顾允高升,才通过家中运作,调到钱塘这个上县任亲民官。
陆县令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詹氏头上。白蛇案后,属于詹珽的家产全被官府查封,后来由顾允做主,将至宾楼重新给了詹泓,其他田宅分别给了詹天和詹熙。詹泓经过这段时间的用心经营,已经初步恢复了至宾楼的旧观,每日留宿用餐的顾客如流水般进进出出,利润极大。
谁知这日一早,突然来了一大群衙卒,粗鲁驱赶至宾楼的客人,并查封了存放银钱的库房,抓了所有的掌柜和侍者,关进衙门的监牢里不许探访。詹珽得到消息后急忙前往县衙疏通,谁知杜三省避而不见,李定之只会打哈哈,不肯给句实话,最后忍痛使了十万钱,他才答应去找县令说情。
就这样过了三天,詹珽坐卧不安,李定之那边给了回话,陆会觉得这些家产原属于詹珽,詹珽戴罪,被流放边境从军,他的家产自然归公。詹泓想要也不难,可以拿钱赎回去,至于需要花费多少钱,这个倒是可以商量。
詹泓听的目瞪口呆,官字两张口,真是一口黑,一口白,徒呼奈何?詹氏现在大不如前,经过多番波折,连普通的士族都比不了,无力对抗一县明府,只好低头服软,通过李定之和陆会讨价还价。
不知是不是运作这个钱塘县令花了陆会太多的积蓄,狮子大开口,要詹泓用三百万钱赎回至宾楼。詹泓自身体残疾,心灰意冷,淡出詹氏的权力核心多年,往常只领些例钱外加田地收租来养家糊口,也没经营过什么买卖,身家有数十万钱顶了天去。后来詹氏分家,分给他的大都是田宅等死物,虽说接了至宾楼这两月势头不错,可无论如何凑不够三百万的现钱。再说至宾楼拨筋去骨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咬死了只肯给陆会五十万钱略表寸心。
一个要三百万,一个给五十万,要价的狠,还价的更狠,这笔买卖怎么谈的拢?陆会觉得面子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派户曹椽赵衰对挂在詹泓名下的荫户佃客进行检籍,逐门逐户,无有遗漏。
楚律上承魏制,规定官品第一第二者佃客无过五十户,第三品十户,第四品七户,第五品五户,第六品三户,第七品二户,第八品第九品一户,但实际超过此数的何止百倍千倍?这些人不需要向朝廷纳租服役,所以许多农户宁可放弃自由民的身份,自愿成为士族的荫户佃客。针对这种情况,朝廷会经常性的进行检籍,把超出数目的荫户重新编入户籍,并对隐瞒的士族加重处罚力度。
不过,在门阀政治的操控下,检籍成为一种例行公事,只要不是故意找茬,一般都得过且过,没人当真。这次陆会派人去查詹泓,摆明了打击报复,却又让人无话可说,为官之道没学多少,整人的法子倒是融会贯通。
詹泓起先定了七品,后来身残,被大中正降到了九品,也就是说,按律他只能荫一户。实际上分家前他有五户佃客,分家后又多了百倾,佃客也随之多了三十户。这些佃客里有齐民,有流民,身份各异,却都是违法的存在,简直一查一个准。
顾允任钱塘令时正直清廉,户曹椽赵衰惧怕,平时不敢搜刮,少捞了不少的油水。这次得到陆会的授意后,如同饿狠了的豺狼,瞧着詹泓的宅院不停的吞咽口水。上门就翻箱倒柜,搞了个鸡飞狗跳,不仅将所有荫户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抓走,连詹泓的仆从侍婢也抓走了好几个,至于顺手盗走的钱财器具更不在少数。
詹泓气得差点吐血,再找李定之说项,却连县丞的大门也进不去。这时一直避而不见的杜三省找到他,劝他去跟县令道个歉。当然了,价钱不是之前的三百万了,包括违禁收留荫户、私藏流民之罪,想要全部摆平,至少七百万钱!
詹泓百般无奈,却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继续跟陆会对抗下去,只会更加的举步维艰。于是掉头去找两位兄长求救,詹天和詹熙一嗜酒,一嗜赌,分的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