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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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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佑负手而立,打量着池塘中泛起的层层涟漪,笑道:“我今日才知其翼原来有此雅趣!”

    何濡收了竹竿,交给冬至放好,凝视着徐佑,道:“藋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这是《诗经卫风》里的诗句,写的是卫国一女子远嫁他乡,在淇水垂钓时不由的想起远方的亲人,何濡借此表达思念之情,徐佑回以重逢之喜。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大笑,好一会才止住,何濡戏谑道:“七郎清减了,看来那位余氏的厨艺比不上她的美貌……”

    徐佑忍住翻个白眼的冲动,无奈道:“冬至在呢,说些甚么疯话!”

    冬至吃吃笑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徐佑瞪了她一眼,指着何濡故作正色,道:“洒金坊里两位厨娘,一个樊氏,一个余氏,你偏偏拿余氏来说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是真的有意,我可以做主,为你说了这门亲!”

    何濡顿时败下阵来,道:“我一个受了诫的和尚,说什么亲?别惹佛祖发怒,反累及七郎!”

    “哈,这时候你倒承认自己是个和尚了?”

    “不管和尚,还是道士,都讲究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方便的时候,别说承认是个和尚,就算承认是个道士,我也坦然处之!”

    “说好听点,这叫随机应变,说不好听,这叫厚颜无耻!”

    何濡微微一笑,道:“是吗?七郎回来早半个时辰,顾府君从吴县来了信,于十日后在钱塘湖边举办冬日雅集,邀请七郎列席。七郎去还是不去?若是去了,位居名士之列,可又要行商贾事,岂不是和我一样,一会和尚,一会道士?”

    徐佑知道他斗嘴从来不吃亏,这会也懒得继续胡扯,眉头皱起,道:“雅集?”
………………………………

第七十八章 卧虎司来人

    所谓雅集,也就是古代的文人社交圈,跟后世的文化沙龙差不多,但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比如留名后世的三大雅集,东晋的兰亭雅集,北宋的西园雅集,蒙元的玉山雅集。你可以不知道孙绰、郗昙、魏滂、孙统、李充,但你一定知道王羲之、谢安和《兰亭集序》;你可以不认识王诜、李之仪、晁补之、陈景元、王钦臣,但你一定认识苏轼、秦观、米芾、黄庭坚和《西山雅集图》;你可以不了解顾、杨维桢、张雨、倪云林、张允,但你一定了解元四家中的黄公望、王蒙、倪瓒,以及张渥和《玉山雅集图》。元诗至正年间,十分之一,成于玉山佳处,规模可见一斑。

    归根结底,天纵之才总是少数,史笔细小尖尖,能够丹书留名者,万中无一。因此,雅集更像是一块敲门砖,跻身进去,可以一跃龙门,身价百倍,可以诗词唱和,互养时望,若是运气好,更可以抱住某些人的大粗腿,一起青史留名。

    雅集,是一个圈子,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不想出来!

    以徐佑的名声,就算义兴徐氏依然是江东豪门,也没资格参与这样的盛事。现在家门倾覆,一文不名,别说列席,连在众人身后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顾允想把他往文人的圈子里拉,虽是好心,却有些想当然了!

    徐佑摇摇头,道:“飞卿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信呢,拿来我看!”

    “信在房里,不过七郎看不看都没什么影响,因为我已经派人回复顾允,此次钱塘湖雅集,七郎定会出席!”

    徐佑一愣,苦笑道:“理由呢?”

    “文人,至少比武人让朝廷放心!”

    徐佑默然,许久后才叹了口气,道:“弃武从文,真的要跟徐氏划清界限吗……”

    “除此之外,七郎想要扬名,还有别的法子吗?”

    “刚在钱塘安身,谋取名声会不会太早了些?”

    徐佑其实早做好了弃武从文的准备,只是感觉现在就参加雅集有点不合适,没有熬磨出文坛的名声,空有顾允提携也是枉然,说不得还要受到一些人的折辱。折辱也没什么,大不了反击回去就是,可这样一来,难免太高调,也难免会得罪人。对现在的徐佑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七郎可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时不我与啊……”

    徐佑望着何濡,一向洒脱诙谐的他此时此刻却像极了悲春伤秋的老人,心知他担忧寿限不长,若在完成夙愿前一命归西,将成终生憾事,死不瞑目!

    “好,出名要趁早,那就让吴郡的文士瞧瞧,义兴徐氏到底是不是三世不读书的蛮子!”

    正在这时,一名部曲疾步进来,看到徐佑,赶紧下跪道:“郞主!”

    “起来吧!有事回禀,站着即可,不必屈膝下跪!”

    “诺!”

    他站起身,脸有惧色,低声道:“刚才有人登门,说是司隶府卧虎司的人……”

    “什么?”

    冬至赫然色变,不由上前一步,道:“李木,你再说一次,真的是卧虎司?”

    “是,他给我看了棨牌,确实是卧虎司的人!”这个叫李木的部曲没有一丝犹豫不决,可见对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十分肯定,不像有些下人唯唯诺诺,遇到事情模棱两可,试图逃避如果犯错将要承担的责任。

    细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而性格则可以决定这个人的命运!

    人的名树的影,卧虎司三个字,让人不寒而栗。冬至皱着眉头,她负责情报,可被人上了门还不知晓为了何事,实在颜面无光,道:“小郎,孟行春安排在静苑附近的两个徒隶向来还算守规矩,一般不曾公开露过面。这次突然上门,恐怕有坏事发生……”

    “无妨,是祸躲不过!请他到前堂说话,我稍后就去!”

    李木应声去了,何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不会是坏事,孟行春对七郎一直挺客气,平白无故,没理由来找麻烦!”

    “但愿如此!”

    徐佑伸出手去,豆大的雨滴打在掌心,突然有些轻微的疼,道:“冬至,找风虎来!”

    一炷香后,徐佑净了手脸,换了身黑色的麻布宽袍,收拾的跟普通齐民没什么两样,跟司隶府的人会面,尽量不要授人以柄。他带着左彣走进会客的房间,看到眼前的人却笑了起来,道:“王郎君,原来是你!”

    大堂中立着的人叫王复,徐佑跟他打过两次交道,算是熟识了。王复施了一礼,道:“见过郎君!”

    “不必多礼,请坐!”

    分宾主坐下,左彣侍立在徐佑身后,履霜从外面端茶进来,然后退了出去。王复目不斜视,丝毫不为履霜美貌所动,徐佑问道:“刚从吴县来?假佐身体可好?”

    “是,我昨夜才从吴县动身。假佐安好,也让我代他向郎君问安!”

    “有劳假佐费心了!”徐佑笑道:“我在钱塘终日无所事事,好吃好睡,身子骨可比假佐日夜操劳要来的康健。”

    王复陪着笑,道:“郎君武勇,天下人谁不知晓?假佐不擅武艺,要说康健,自然不能跟郎君相比!”

    能这样自贬门户,王复绝对是孟行春的心腹,徐佑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道:“你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特命下人备好薄酒,为郎君接风洗尘。请,这院子的后花园景致尚可,足可一醉!”

    王复打心眼里佩服徐佑,别人看到司隶府上门,就算不怕,也至少忧心忡忡,或者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听来意,徐佑却仿佛无事人一样,还有兴趣饮酒,果真如同假佐所言,此子非池中物。

    “郎君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公务在身,不敢久留。等办完假佐吩咐的差事,立刻就得启程返回吴县。”

    徐佑诧异道:“这么急?”

    “没办法啊,州治要迁,官员要动,牵扯的何止百人千人?郎君可能不知,吴县现在已经乱的不可收拾,卧虎司的人手不足,假佐恨不得把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一人当十人来用,就是想在郎君这里偷懒也没这个胆子。”

    “你是假佐的得力干将,自然要辛苦些。好吧,那这顿酒就先欠下,等日后有机会我再补请,说好了,下次可不能再推辞了!”

    “好,一言为定!”

    王复将手放入怀中,扭头四顾,道:“请郎君屏退左右!”

    左彣不动如山,右手握剑,目光电射,冷冷的盯着王复探入怀中的手。王复眉心一聚,眸子里闪过森森厉芒,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又悄然舒展开来。

    “郎君不要误会,我没有不信任左郎君的意思,只是假佐交代过,这件事不可入第三人之耳。”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上前几步,毕恭毕敬的交给徐佑。都说卧虎司嚣张跋扈,但王复这个人却一向和善,只是不知道这种和善是真是假,或者因人而异。

    徐佑打开一看,仅有寥寥数语,说王复到钱塘公干,顺路过来看望老朋友云云。这封信的意义,只是告诉徐佑,王复确实是受命前来传话,可以信任。想来以孟行春的严谨,真有什么事情交代,也不可能明写于纸面上,那样既天真,又愚蠢。

    “王郎君不要介意,风虎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有点疑神疑鬼!”徐佑笑着摆摆手,道:“风虎,你先下去,有事我自会叫你!”

    左彣抱拳缓缓退后,经过王复身边时扭头看了他一眼。王复只觉得如芒刺骨,全身不由绷紧,直到左彣消失在门外,才松了一口气。

    一剑逼退席元达的人,果然不可小觑!

    “说吧,假佐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假佐让我恳请郎君,务必出席在十日后举行的钱塘湖雅集!”

    徐佑心思电转,顾允的邀请今日刚到,孟行春的手下就前后脚到了静苑,其中的关节,细思极恐。

    “哦,原来此事假佐已经知道了?”

    徐佑故作苦恼,道:“顾府君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竟让我一介武夫参加文人们的雅集,传出去岂不成了天下笑谈?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假佐正是怕郎君有此顾虑,所以才命我连夜赶来钱塘传话。假佐说了,文武并不殊途,文臣武将皆为朝廷肱骨,缺一不可。所谓雅集,又不是只能文人参与。此次钱塘湖雅集,据闻,大德寺的竺法言,天师道的都明玉都会出席,佛道两家是世外之人,却能高居其中,更别说郎君这样的少年英杰。”

    王复的语气里对竺法言并不敬重,见微知著,可想而知在金陵城内,萧勋奇和竺法庆应该也不怎么对付。

    徐佑以手托腮,沉吟不语,神色十分的为难。

    “假佐还说,吴中文人多酸腐之辈,文不能下马治国,武不能上马治军,百无一用,不需要太过忌惮他们。再者,以郎君的聪颖和气度,若能出席雅集,定会一鸣惊人,到时候天下仰望,对郎君的将来也大大的有利。”

    嗯?

    徐佑猛然抬头,道:“假佐真这样说的?”

    王复点头道:“正是,字字属实!”

    孟行春究竟要干什么?

    徐佑被剥夺士籍,贬为齐民,是安子道金口玉言下的敕令,再无改弦更张的可能性。但孟行春话里透着的意思,好像在告诉徐佑,好好养望,说不定将来还有一天能够重返士籍。

    这是他为了利用徐佑,瞒天过海夸下的海口,还是真的秉承上意,给徐佑指出了一条咸鱼翻身的明路?

    “假佐派你来,总不会仅仅为了让我参加雅集吧?”

    “这是最重要的事,当然,除此之外,假佐还想请郎君帮一个小忙!”

    “你说!”

    “请郎君在雅集上当众折辱陆绪,不管是动武也好,辱骂也罢,总要让他斯文扫地,在扬州士林再也抬不起头来。”

    陆绪?

    号称江东第一才子的陆绪?

    孟行是司隶府卧虎司的假佐,说好听点是天子近侍,说难听点不过一个走狗特务,跟陆绪这种根正苗红的名士能有什么过节?

    徐佑突然来了浓厚的兴趣!
………………………………

第七十九章 三尸五鬼紫乱朱

    “怎么,陆绪跟假佐有旧怨?”

    王复难掩讶色,道:“郎君竟然不知?”

    徐佑笑道:“我坐困钱塘,耳目伸不出静苑之外,外界的事,知道的不多!”

    “是我疏忽了!”王复转而露出愤恨之色,道:“陆绪狂悖之极,竟作诗隐射假佐,骂的极其难听,其心当诛!”

    “哦?”徐佑确实不知这件事,道:“陆绪作的什么诗?”

    王复欲言又止,徐佑顿时明白,陆绪这首诗骂的太狠,竟连复述一遍都不敢张口,道:“若是不便说,不说也罢。”

    王复苦笑道:“现在三吴士林中早已经传开,假佐觉得羞惭,半月没有出过房门了。再要不了几日,整个扬州市井间就会尽人皆知,没什么不便说的。那日顾府君在公廨设宴,遍邀吴中名士荟萃一堂,假佐正好有公务造访,席间因仰慕陆绪的才名,求他赠诗一首。陆绪若是对假佐心怀不满,大可推辞就是了,却偏偏拿话捧起假佐,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作诗讥嘲,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顿了顿,好不容易才吟出诗作,只是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道:“三尸五鬼紫乱朱,大夜弥天犬相鼠。武陵少年争垂泪,寒门贱骨裘白狐。莫愁家贫母无金,奸佞媚主亦封土。妖星一发贼纷起,得之升天帝不疑。自古圣贤皆薄命,未央宫门草尽枯。”

    徐佑听的起了一身冷汗,文人杀人不见血,真是字字如刀,诛人诛心。三尸五鬼,以紫乱朱,将孟行春喻为狡诈的伪君子,大夜弥天来形容司隶府一手遮天,犬即是黄耳犬,而相鼠的典故出自《诗经》,此诗讥讽上位者最为直白,简单粗暴,丝毫不留情面,曹植曾说窃感《相鼠》之篇,无礼遄死之义,那可是直接骂人去死的诗句啊。

    至于寒门贱骨,衣裘白狐,这是鄙视孟行春出身贫寒,却谗讥媚上,连母亲头上的金饰,都是靠着无耻之尤的行径得来的。

    陆绪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这何止是讥讽,分明打算往死里得罪孟行春,简直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本来骂人也就骂了,人在仕途,有朋友就有敌人,谁还能不被骂几句?可骂人连人家贫寒的母亲都拿出来说事,怪不得孟行春气破了肚皮,竟一反常态,让王复来钱塘找他密谋合作。

    徐佑不会当着王复的面点评陆绪和他的诗,径自问道:“假佐如何得知顾府君邀我参加钱塘湖雅集?”

    “那日的宴请,本就是为了商议举办雅集之事,顾府君当场提议要郎君参加,遭到陆绪为首的三吴才子们的拒绝,差点闹的不欢而散。后来,顾府君私下又和陆绪相商,不知怎么说服了陆绪。假佐得到消息,知道以郎君的品性,肯定不愿自降身份,参与这些腐儒们的聚会,所以才命我赶来求见郎君……”

    顾允为了拉他一把,真是煞费苦心,徐佑心中感激,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淡淡的道:“假佐要我如何折辱陆绪?以武勇折之,以詈言辱之?我是粗人,听假佐的吩咐也没什么,但这样得罪了三吴的文人士子,今后怕是再也难以出头了。”

    王复显然事先做好了准备,听到徐佑的话,并不见丝毫慌乱,赔着笑道:“郎君是武道奇才,将来有望比肩三大宗师,跟陆绪等人楚汉相隔,本不是同行的人,就算得罪了也无关紧要。我家假佐在司隶府多年,深受萧校尉的器重,日后升做司隶从事,执掌卧虎司也不是什么难事。郎君若要出头,陆绪文名虽盛,对你却无丝毫助力,而假佐则不然。扬州诸事,都离不开卧虎司的监视,郎君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做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徐佑眉头紧锁,反复斟酌,看在王复眼中,还以为他委实难以决断。这是人之常情,得罪一个普通文人不算大事,顶多被口诛笔伐几日就了了,可得罪陆氏的陆绪,被他骂上一句,足以让天下人皆知。这个时代的人讲究清名,清名受污,前程无望,徐佑又不是蠢人,岂能不多想想利弊?

    “对了,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一事。前段时日职下们查一个案子,不小心查到了一个人的行迹,说不定郎君会感兴趣!”

    徐佑故作迟疑,要的就是逼王复亮出底牌,孟行春想让他对付陆绪,总不能红口白牙上下一碰那么简单,道:“什么人?”

    “百画!”

    徐佑眼神微聚,身子却不动,道:“她在何处?”

    “百画被一宁州行商买走,这点想必郎君已经知道了。但郎君肯定不知道,那行商途径益州时,一时不慎,竟让百画自行逃脱,现在去向不知,但应该尚在益州境内。”

    “卧虎司怎么侦知她的行迹?”

    “我说了,是查一个案子时偶然发现,至于什么案子,郎君就不必知道了!”王复笑道:“莫非卧虎司的情报,郎君还信不过?”

    徐佑心中激荡,对百画被掠一事,他始终耿耿于怀,但苦于人力物力不足,没办法开展大规模的搜寻,此时听到她的讯息,岂能不欣喜若狂?

    只不过他前世被人称为狐帅,城府森严,轻易不会将情绪外露,道:“百画失踪,我确实挂念,但也只能为她祈福,别的做不了什么。”

    王复的笑容僵在脸上,根据监视静苑的徒隶的汇报,百画虽是郭氏的弃奴,但徐佑对她颇有情谊,不惜为了她在周村大动干戈,可这会的表现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犹豫了片刻,道:“若是郎君有意,卧虎司愿尽绵薄之力,在益州帮忙寻找百画……除此之外,假佐还说,他欠郎君一个大人情!”

    人情债不好欠,更不好还,能让孟行春反欠他一个人情,这笔买卖还算不错。徐佑觉得王复的筹码应该出的差不多了,叹了口气,道:“假佐这是要把我架火上烤啊,不过上次全仰仗假佐援手,才救了风虎一命,我早有意报答这份恩情,只不过假佐位高,等闲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好,这件事我应下了,可假佐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王复大喜,道:“郎君请说!”

    “如何折辱陆绪,由我做主。只要能够让他颜面无光,就算我完成了任务。”

    “好,一言为定!”

    亲自送走王复,回到大厅,徐佑让履霜去请何濡,等何濡前来,说了王复的意图,何濡笑道:“我就说吧,孟行春派人来不是坏事!”

    徐佑没好气的道:“要我去找陆绪的麻烦,这还不算坏事?”

    “陆绪!”

    何濡语带讥笑,道:“此子享有盛名太久了,久的让他忘了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敬畏之心。目空一切,恃才放旷,早晚要吃大亏!七郎教训教训他也好,权当为陆氏磨砺磨砺他的棱角,陆氏的人若不是笨的无可救药,应该会感激七郎的。”

    才子之所以成为才子,就是这种舍我其谁的自信,但才子之所以成不了政治家,也是因为这种唯我独尊的愚蠢。

    履霜站在徐佑身后,俏脸含有忧色,道:“名僧昙千称陆绪的诗、赋为天下二宝,论诗,吐语天拔,出于自然;论赋,歙风吐云,簸荡川岳。小郎若想折辱他,只能从诗、赋着手,切不可听孟行春胡言乱语,真要动了武,才是自绝于江东,自绝于门阀,自绝于士林!”

    “文人雅集,谈诗论赋为上品,动武未免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智者不为。”徐佑苦笑道:“可要从诗赋入手,击败陆绪已属不易,想彻底折辱他,更是难于上青天!”

    “若是容易,孟行春何必来找七郎?”何濡双目朗然,道:“陆绪背靠门阀,势力强大,偏偏又没有出仕为官,孟行春从公从私都抓不到他的把柄,诗赋又冠绝江东,也不可能找人来跟他斗文,所以想到了七郎。七郎在义兴时义气任侠,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性子急躁且暴戾,正好用来对付陆绪这样油盐不进的所谓名士!”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孟行春打的好主意!”

    说白了,陆绪有背景,有才学,耍阴的耍狠的都对付不了他,只有徐佑这样的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他耍横,才能出了孟行春的那口恶气。

    “秀才遇见兵……哈,好多日不曾听到这样通俗有趣的言辞了!”说笑归说笑,何濡在正事上从来没有让徐佑失望,道:“对付陆绪,要师出有名,不贻人口实,更不能给三吴士子们同仇敌忾的机会。”

    “计将安出?”

    “陆绪既然反对顾允邀请七郎出席,在雅集上肯定会有所表示。七郎可稍做退让,示敌以弱,再略施小计,诱敌轻进,然后以牙还牙,一举歼之。既让他颜面扫地,又不能挟私报复,足可完成孟行春的托付,还能借机为自己扬名。”

    “扬名?”

    “若要扬名,踩着陆绪的躯体,可以一步登天,还有什么机会能比这更好呢?”

    “哪怕,我跟他无冤无仇?”

    “诗、赋二宝,他的名声,就是跟天下所有想要扬名的人的冤仇!”

    徐佑洒然一笑,道:“无理也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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