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深深映幽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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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千兮欢快的跑过去，却是疼的呲牙咧嘴。

　　　　“慢点跑。”青芫扶着他，温声道：“祈儿是不是该谢谢哥救了你？”

　　　　“谢谢哥！”千兮大声说着，顾陌寒颇为不自在的轻咳：“芫儿，你倒是也学会瞒着孤了？”

　　　　青芫窘迫，禾漪络哼了一声，牵了千兮，又拉了青芫，转身就往外走，“咱们走，懒的听他说话。”

　　　　顾陌寒脸色一变，急急喊道：“你去哪儿？”

　　　　“去朝阳宫，不知君上意下如何？”禾漪络在门外冲他回眸一笑，霎时满园□□都抵不过她倾城笑颜。

　　　　当多年后，垂垂老矣的顾陌寒坐在月台上看着子孙满身绕时，回忆起这一幕，唇角也能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　全文完　——
………………………………

67　番外之仗义出宫

　　　　启銮殿四周种了许多银杏，到了这秋风萧瑟的季节里看起来便都是金灿灿一片了，让人眼前着实一亮。

　　　　顾映祈借着树高，嗖嗖嗖借力翻出了宫外，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玩心大的时候，他几天前就派人稍信找原炔出去玩，怎奈顾陌寒不同意，可虽出不去却也是心痒难耐于是终于趁他爹忙着陪他娘时大了胆子溜出宫玩去了。

　　　　两人正商量去哪玩时，前面一处传来女子的哭声，顾映祈原道是哪家少爷又欺负奴仆了，却听周围人议论什么这姑娘脾气倔，不知要怎么受苦，指不定被打死在这街头。

　　　　原炔是个火脾气，当即没忍住就上去评理了。

　　　　那人衣着华贵，想来敢在京都里放肆的人都不是平常人。他大抵是平时横行惯了，咋一碰到这样拆台子的人还真不适应，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他四周的家仆显然也是意料之外，统统愣神数秒才一哄而上将苏珩团团围住。

　　　　那被欺负的小姑娘端的是好模样，水灵灵的眼珠子溜溜的转，见有人给她撑腰，抹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便躲到了顾映祈后面，她长相秀气，穿着朴素，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怯意。

　　　　旁边的一老汉连连拉了苏珩道：“这位小哥，小老儿求您了，您别生事，齐少爷带走了我家闺女是他福分咧。”

　　　　“就是，我这里的姑娘哪个不好，偏齐少爷喜欢她，真是便宜了这小妮子。”花红柳绿中一打扮妖娆的女子扬眉不屑道。

　　　　“我不去…我不去…”小姑娘低声嗫嚅着，“他带我们回去就是折磨我们到死…”

　　　　顾映祈眉头一拧，心里暗自猜测这齐少爷的身份，他抬头看了眼这搂，春红院三字稳稳挂在上面，嘴角一撇冲那齐少爷道：“这光天化日里强抢民女我们可都是见着了，莫非齐少爷还要继续？”说着下巴冲那些家仆指了指。

　　　　“哼！本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的到你来管！把人带走！还有这两人也带走！”齐少爷颐指气使，见顾映祈和原炔模样不错一时也就起了贼心。

　　　　原炔双拳难敌四手，不出几招就被控制，顾映祈武功虽不错却也是太轻敌，这些家仆个个都是壮汉，且武功有的不在他之下，心里惦念着原炔，难免拳脚也使得不流利，最后一招被十几把剑团团围住。

　　　　“哎！你们住手！伤了他你们…”原炔心里焦急，却不敢暴露顾映祈的身份，暗暗感叹自己太鲁莽。

　　　　原炔说的半截子的话被齐少爷等人忽视，只待将人抓起，齐少爷才道：　“绑起来带走！”

　　　　“等等！”顾映祈心里恼火，他幼时行走江湖就没受过这等侮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绳子绑的也太过丢人。

　　　　“还有什么事？”齐少爷笑的暧昧不已，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细腻的脸颊，嘴里啧啧几声，仿佛猎物到手开始磨掌擦拳想着怎么吃了。

　　　　顾映祈撇过头，咬牙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强抓人，你也不怕是你得罪不起的。”

　　　　“哈哈…”齐少爷拂掌而笑，“这京都里的达官显贵我都见过，你们八成是从外地来的吧，我齐家还没有得罪不起的人！”

　　　　“现今朝廷里齐姓之人有三，而最显贵的也莫过于齐御史，官居一品，其夫人乃左太尉独女，其母更是先王胞妹虞嘉长公主。”顾映祈抿了抿唇，又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虞嘉长公主的嫡孙齐珏。”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无不唏嘘，他们也知齐少爷身份尊贵，却不知有如此显赫得家世。

　　　　顾映祈呵呵一笑，趁着众人愣怔之际一个回旋踢将捉着自己的家仆踢开，随即抽了春红搂的牌匾猛的砸下，霎时灰尘扑扑，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全躲得远远的。

　　　　他这才抽出长剑，扔给原炔，“阿炔，接着。”

　　　　原炔接过剑与他身边的家仆打成一片，几人从屋外打到屋内，从地上打到屋顶，一时场面难以控制。

　　　　当时说话的老汉和那女子都吓得瑟瑟发抖，而那被欺负的姑娘，愣是眼泪水不停的流。

　　　　也不知是谁报了官，一大批衙役奔了过来，最后的最后，一群人都到了公堂之上。

　　　　齐少爷被收拾的最惨，堪称面目全非，官老爷也是个不敢得罪人的，听闻底下乃齐御史之子，当即二话不说请了大夫来瞧，却终究是明事理之人，知这齐少爷的光荣事迹，又见二人年纪尚小，便明里吩咐了将二人收监，暗里却告知他们让家里人来领回去教育。

　　　　顾映祈顿时咋舌，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一次还给惹了祸，家里人，难不成让顾陌寒堂堂一国之君来领他，想想就不寒而栗。

　　　　牢外的衙差见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家里人名字，不耐烦道：“你们两人最好快点叫人来领你们回去，不然统统出去干活！”

　　　　原炔给了顾映祈一个抱歉的眼神，他家远不可能让他家里人来，就只能让顾映祈叫人来了。

　　　　顾映祈暗暗思索，他爹现在估计正忙，他哥现在应该也在宫里，只要这两人不知道，便都好了，心里想的好，手里便将腰间的玉坠子扯了用帕子包好递给衙差道：“劳烦大人将这给光允侯府的管家，自会有人来接我。”

　　　　那衙差鼠目狐疑的瞅了顾映祈，瞧他的确气度不凡，忙陪了笑道：“少爷是光允侯府的人，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小的这就去。”说着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原炔鄙视的撇撇嘴，两手将牢门一抓，弄的牢门咯吱咯吱响。

　　　　“哎…”顾映祈往枯草地上一坐，“还想出来多玩会儿了，就被那扫把星给搅和了。”

　　　　“他到好，好生供着养伤，却叫我们在这脏兮兮的地方关着，真该打死他一了白了！”原炔咬牙兀自气难消，狠狠的打了铁门一拳。“这口气我咽不下，非要结果了他去！”

　　　　原炔这一说倒是让顾映祈想起了那齐珏腌臜的行为，顿时脸一变嚯的站起来。

　　　　再说光允侯府这边，青芫本该是进宫的，却忘记了样东西，临时改变主意回来，恰好遇到了来送信物的衙差，心里好奇便多问了几句，那衙差没见过大人物，吓得匍匐在地，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都和盘托出，意思大概也就是三人为争夺春红搂的姑娘，大打出手，最后将齐少爷打的口鼻出血，而罪魁祸首正是这玉坠子的主人。

　　　　青芫捏着晶莹剔透的玉坠子脸色不太好，那衙差久不见人发话，大着胆子叫了声“公子。”

　　　　“去府衙。”青芫上了轿子指使轿夫跟那衙差走。

　　　　青芫到府衙时，齐家也派人来接他们少爷了，知府大人正好言劝慰，咋然见了着朝服的青芫大吃一惊，连连急呼道：“下官见过公子…”

　　　　“我来接人。”青芫冷着脸，平白的让人呼吸一滞，且他朝服华贵灼灼，衬的人好不威严。

　　　　“接…接人！”知府大人顿觉头皮发麻，“公子来接的是…”

　　　　“大人，正是与齐少爷打架之人。”那衙差适时发声。知府大人眼皮直跳：“那人是公子府里的，下官真是眼拙，快快去请人出来！”

　　　　顾映祈以为是管家来接他了，正呼口气打算再打齐珏一顿时看到了大堂里的青芫，霎时心都要跳到嗓子口，踌躇着站在屋外不敢进。

　　　　“公子，人带来了。”

　　　　青芫回头见着顾映祈时就差扬手打人了，最终忍住拉过孩子问道：“怎么回事？”

　　　　顾映祈知他哥恼火，没敢说话抿唇朝齐珏指指。

　　　　“公子，我家少爷向来是这样子，公子也是知晓，府里人都是惯着少爷的，老夫人最是疼少爷，要是见他伤成这样子可如何是好啊…”齐府的人跪地磕头，那年近花甲的老管家满面泪痕。

　　　　青芫越发脸色不好，看了齐珏的伤处道：“说来都是自家亲眷，伤了和气也不好，这样吧，我遣宫里的太医来给你家少爷瞧瞧，看着脸上的伤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顾映祈看他哥如此为着齐珏，心里更是恼火，与原炔交换了眼色，上前戳了戳齐珏的胳膊道：“我看打的不重，像他这样的人算是轻了。”

　　　　一句话出口，堂里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顾映祈将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故作惊讶道：“你们怎么不出声了，莫不是也与我看法相同。”

　　　　“你喜欢春红搂的姑娘说一声就是，本少爷让给你！”齐珏气极，拿起身旁的茶杯就朝他扔，顾映祈稳稳接住茶杯，扑哧尽数泼给齐珏，热茶是才沏的，滚烫不已，齐珏捂着脸发出一声惨叫。

　　　　“少爷！少爷！”

　　　　青芫吩咐后面的人道：“你们拿我令牌去请宫里太医去齐府。”然后扯了顾映祈就走。

　　　　“哥！”顾映祈被青芫碰到了伤处，连连惊呼。

　　　　知府大人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弄的目瞪口呆，最后听见顾映祈的叫声问旁边人道：“公子还有弟弟吗？”

　　　　“大人，公子好像是独子，不过世子殿下也该算是他…”

　　　　那衙差立时闭嘴，灰溜溜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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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番外之仗义出宫

　　　　府衙外金光灿灿，正值午时的天空阳光正是最盛的时分，青芫扯着挣扎的孩子将他塞进轿子里，引的路人纷纷侧目，有几个路人之前见过顾映祈他们打架，都对着轿子指指点点。

　　　　原炔跟着他们出来，见这阵势抽了抽嘴角麻利的消失在门口。

　　　　京都的街道最是繁闹，两旁除却作坊、店铺、酒楼外还有做多各式各样的小摊点，大都是百姓自己做的小玩意小吃食之类的，所以吆喝声也格外悠扬，顾映祈忍不住好奇想看，没曾想刚伸手就被他哥打下来。

　　　　顾映祈愣了愣，两眼亮晶晶的，凑过去打着商量道：“哥，祈儿就看看。”

　　　　“规矩的坐好，谁教你的毛病，现在给你机会，好好想想自己错那了！”青芫捋捋袖口，语气稍显严厉。

　　　　顾映祈被震慑住，动了几下嘴唇小声嘟囔道：“这事又不怪我…你怎么不讲理……”

　　　　“啪！”青芫本就窝着火，听了这话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说，继续说着，不服你还手。”

　　　　顾映祈疼的呲牙，摸着脸闷头不答话。

　　　　青芫不管弟弟双手捂脸一幅被打疼的模样，继续训：“你也不小了，这其中道理你怎么不懂，这般张扬跋扈你是要为你落下什么样的名声！”

　　　　“是他先惹我！”顾映祈小脾气也上来了，坐直身子跟他哥对着犟。

　　　　青芫顺势将孩子压倒，手拿过旁边的折扇就是一下：“这事就算错不在你，你也不该事后当着所有人面泼他热茶，你还说不怪你，哪里一个巴掌就拍的响了，这事一闹起来你们就各错一半！”

　　　　“呃…好一个各错一半，哥若带兵打仗是不是非要敌人打到城门口才反击？”这扇柄是用楠木制成，材质极为坚硬，疼的顾映祈差点叫出声，条件反射就挣扎着往角落缩去了，但气势上却是不服输的。

　　　　青芫扬手，这次孩子有了准备举起胳膊挡在前面，他找不到下手的位置，只好气恼的点了点孩子头：“这哪里就能相提并论了，一张嘴就只知道信口拈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再说一句！”青芫袖子一提，大手直追他耳尖而去，手一拧孩子就哼唧了。

　　　　再一使劲就给人拉趴在腿上，扬起扇子就是几下狠的，顾映祈憋着没敢叫大声，却也是近乎嚎叫道：“哥！今天这事祈儿着实冤枉！大不了祈儿保证以后不犯了…”

　　　　青芫望着他亮若繁星的眸子气结，又使了几分劲打：“你这是算什么？认错也得明白错那啊！”

　　　　“啊…别…疼…疼啊…有话好说…哥…”顾映祈疼不过，拽了他哥的衣袍直抽气。

　　　　青芫终于放手，狭长的眸子盯着他：“齐珏算起来也是你哥哥，难道你如此作为还认为自己是对的？”

　　　　顾映祈伸手揉着后面，极其颓败道：“他算哪门子哥哥，祈儿从没见过，再说祈儿哪般作为了，都是他活该。”说着又来了气：“哥好无理，祈儿都说没错了，还让祈儿怎么说…”青芫手一扬，顾映祈赶紧举起胳膊躲，惊慌的小眼神看的让人下不去手。

　　　　青芫拿他没办法，气恼道：“好，你有理，你有理找你父王说去，我是管不了你了！”。

　　　　顾映祈脾气倔又不肯服输，那齐珏分明是仗势欺人，不安好心，自己好心救人反而还被教训，心里咽不下那口气索性撇过脑袋赌气道：“哥尽管说，祈儿谁也不怕。”

　　　　他这番赌气明显却又底气不足的话倒是将青芫弄的气笑不得，给他顺了顺背佯装关心道：“倒还真是将咱们世子殿下气的够呛，咱顺口气啊，回宫慢慢说。”

　　　　“哥…”顾映祈眼眶都差点红了：“你明知父王的脾气…”

　　　　青芫打断他：“什么脾气？君上一向管你严厉，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就拿这事来说，你也当真是还小，齐珏到底算来是半个王族，他伤成这样岂有不追究之理？”

　　　　顾映祈垂了垂眼睫，到底是个少年脾性，拽紧拳头道：“他追究就追究，我还想再打他一顿了！”

　　　　顾陌寒瞪他一眼没搭理他，轿子到了宫里他还是吩咐了轿夫将轿子抬到启銮殿。

　　　　顾映祈本来是在生闷气，待下了轿子看到启銮殿愣了愣：“哥……我…”

　　　　“就跪这儿。”青芫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玩弄那把精致的折扇。

　　　　“…什…什么？”顾映祈刚跨进去的脚停在半空，望着金灿灿的天舔了舔嘴唇：“不是，哥…大中午了，且不说祈儿还没吃午膳，就是光这太阳也能将祈儿晒化了…”

　　　　青芫全当没听见，一撩衣摆径直进了屋子，他步伐沉稳不似顾映祈每每回来轻快的步子，愣是将闲闲坐在廊子上的晴纪唬了一跳，弹跳起来见是公子便福了福身子结巴道：“奴婢见过公子，殿下…殿下他…”

　　　　她是启銮殿唯一一个知道他们殿下出去了的人，此时见着青芫过来吓得话都不利索了，长长的睫毛抖个不停。

　　　　青芫儒雅的笑笑，“你们殿下在门口。”说着踏步往顾映祈每日学习的书房走，忽地又转过头道：“不许去看他，都给我站到书房外。

　　　　晴纪自然不敢不听，诺诺应是，乖乖跟去了书房。

　　　　顾映祈这一跪就跪了一整个中午，简直是苦不堪言，跪不住了想求个情都没个人可以求。

　　　　青芫在启銮殿安心的用完午膳才出来看他，太阳颇大懒的多走一步，老远的冲他喊道：“进来吧。”

　　　　顾映祈开心的点头，胡乱擦了把汗渍爬起来就跑，谁知跪久了腿麻一个不小心跌在了门槛上，“哎呦！”

　　　　青芫无奈，收了折扇来扶他。

　　　　“想出错来没？”青芫看着哼哧哼哧的弟弟压低了嗓子问着。

　　　　顾映祈被晒的晕晕乎乎的，哪里还能腾出时间来想错，沉默了半天见他哥还盯着他看，一把甩了他哥的袖子委屈道：“哥为这事都罚过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青芫蹙眉，“谁说这是罚你了，原本就是让你自己反省，你不听话还有理了，再说就算罚过你，不知错那也断是不能放过的。”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低沉，顾映心内瑟缩，撒腿就踉踉跄跄往外跑，边跑边喊：“哥，我知错了，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去找我娘了…”

　　　　“你…顾映祈！”青芫提了衣摆追下廊子，却见顾映祈的身影早已隐入了盈盈花海。

　　　　“娘！娘！”

　　　　“哎呦，殿下，小心点，台阶！”

　　　　听见叫声的禾漪络施施然出来，着一身及地的杏色轻纱长衫，整个人若清水芙蓉般，她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儿子温柔的笑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顾映祈呵呵笑着，用撒娇的口气道：“祈儿就是想吃娘做的糕点了。”眼光不经意朝里一撇，立马僵住：“父王！您…您怎么在这？”

　　　　顾陌寒黑衣红袍，不怒自威的坐在桌案旁，手里正托着一幅画卷，闻言瞟了瞟儿子似笑非笑道：“怎么，看到为父不开心？”

　　　　“呃…当然不是了，那个…父王在看什么？”顾映祈悻悻然岔开话题略显僵硬的走进去看他爹手里的画卷。画卷上一女子顾盼神飞，拈一朵绯红的牡丹，端的是好看。

　　　　“父王又要娶妃？”顾映祈脑海里首先想的就是这句话。

　　　　顾陌寒被噎住，禾漪络过来将桌边上的一幅画卷递给他，打趣道：“你爹有我就够了，这是给你哥挑的，来，你也看看，你觉得那家姑娘好，我和你爹看了半天了。”

　　　　“给哥的啊…”顾映祈觉得心里好笑，青芫一向不近女色，二十好几了还不成婚，而今终于惹得爹娘要硬塞了，成婚后那管自己恐怕就会管的少了吧，至少功课不会再他教了…心里别提想的多开心。

　　　　“祈儿，想什么了？”顾陌寒拍了拍他头促狭道：“你可别上心思，你哥不成婚你别想。”

　　　　顾映祈唰的一下红了脸，迅速将画卷放回桌案上气恼道：“父王说什么了，祈儿还小！”说着视线转了一圈没见着禾漪络，又疑惑道：“娘去哪了？”

　　　　“去给你做糕点了，你过来。”顾陌寒指指外间，又向他招了招手。

　　　　顾映祈走到他爹身边乖乖叫了声爹。

　　　　“坐吧，别见着为父像见了猛虎，为父又不会吃了你。”顾陌寒拉过他难得对他温和的说话，顾映祈受宠若惊，愣愣的依着他爹旁边坐下了。

　　　　于是，顾映祈在朝阳宫幸福的赖了一下午。

　　　　次日清晨，又是晴空万里，顾映祈练完剑回来，耀眼的光芒以穿过金黄的银杏叶稳稳落在廊子上了。

　　　　廊子里没有人，他觉的奇怪，平常这个点他们早该等在廊子里了，与身后的落雨对视一眼，大喊道：“晴纪！本殿下渴了！”

　　　　“殿下。”琉莘从左边的廊子里过来，手上还端着茶点，“中郎将大人过来找殿下了，说君上让殿下回来了就去艽柞殿，晴纪也被叫去问话了，殿下是不是又惹祸了？”

　　　　“叫去问话？”他拍了拍头，拿过琉莘手上端着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直奔艽柞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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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番外之仗义出宫

　　　　艽柞殿内满树的醉芙蓉开的煞是清丽，宫内来来往往的宫人见着他都弯腰作揖。李福引了他进去便自觉退下。

　　　　屋子里除了顾陌寒还有青芫，他一进来青芫就去锁了门，门栓锁的咔嚓响，吓了他一跳，嗫嚅道：“父王，找祈儿什么事？”

　　　　顾陌寒略显疲惫的揉揉额头，指了他面前的地儿道：“跪这儿来，好好说说你昨天都做了什么好事。”

　　　　顾映祈想许是是昨天的事情暴露了，他爹都这般发话了，不敢不答话，吱吱呜呜道：“父王…祈儿昨日是出去了，但并不是惹祸，是齐珏他…”

　　　　“禀君上，齐大人求见，说是急事。”外面恭敬的声音打断了顾映祈。顾陌寒蹙了蹙眉，手指向顾映祈，严厉道：“你好好跪着反省，敢偷懒你自己知道后果。”

　　　　他哪里敢跟顾陌寒反驳，只好心里诽谤那齐大人，嘴上乖乖答是。

　　　　顾陌寒点了点头这才带上青芫一起走了，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候门外有人说话。

　　　　“君上不在吗？”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顾映祈正奇怪怎么有女子找顾陌寒时就听到禾漪络好听的嗓音传来：“本宫听说世子过来了，他在哪？”

　　　　顾映祈一个激灵，让娘知道自己在屋里罚跪多丢人，可转瞬又觉得自己承了冤屈，这错本来就不大，还要被罚，着实憋闷。

　　　　想着的当头就有人引了禾漪络过来，她拍拍门：“祈儿，在里面吗？”

　　　　顾映祈心里绷着根弦犹豫着答不答话，外面又有宫女道：“娘娘，这门钥匙在君上手里，奴婢也没办法打开。”

　　　　他顿时觉得脸颊烧起来了，果真是被锁起来了，实在是太丢人，索性屏气不出声。

　　　　禾漪络又叫了几声，终于离去，她这一走，过了三四个时辰都再没人来，差点将顾映祈腿跪断，他艰难的挪着膝盖，揪心的疼。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终于有人来了，门锁被人打开又嘭的一声关上，顾映祈还没反应出是谁进来，就结结实实挨了个耳光，被冲力带的摔到桌案下，将椅子都撞歪了。

　　　　在这宫里能这么打他的也就顾陌寒了，他捂着脸，疑惑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