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与王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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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徒、叛徒！这个村庄的泥腿子，一个个都是叛徒！民族、家园、国王，在那些懒惰的泥腿子面前，就是狗屁！”老头表现得情绪激动，他不断用拳头敲击着铁栏杆‘哐哐哐’。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浮村长吧？想去云寒港找救兵，后面又被山贼抓住了，是吧？”

　　　　“看来你还知道的不少呢…”面容憔悴的浮村长上下打量着南霍，“那么，一定是上一个护卫告你知的吧？”

　　　　“是的，他还说，你挺没种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我没种？”浮村长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就算全村的人都没种，也就属我最有种了！”

　　　　“此话怎讲？你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头罢了。而且还…倒霉了一点…”

　　　　“哇…年轻人，你果然不明事理，”浮村长又一次上下打量着南霍说道，“你一定自以为知道真相是吧？你肯定是被那群泥腿子骗了对不对？”

　　　　“什么真相？我只知道你帮山贼做事，后面想去云寒港求援，最后又被山贼抓到了。”

　　　　“我帮山贼做事？”浮村长抓着栏杆同时瞪大了眼睛说道，“就算全村的人都帮山贼做事，我都不会帮做事！不是我说你年轻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实情！”

　　　　这个时候，南霍望见有一个小圆桌和两张小椅子，贴着地牢尽头的石砖墙面，应该是给守卫用来打牌消遣的小桌子。他走到小圆桌附近，拉开一张椅子，而后反坐在椅子上望着老头问道：“你倒是说一下，我不知道什么实情？”他左手托腮，一副懒散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要准备听故事了。

　　　　“我不知道那些泥腿子都跟你说了什么，”浮村长慢慢盘腿坐在干草铺上说道，“我最好从头讲一遍，免得你听不明白！”看来他也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

　　　　“这可就说来话长咯……”

　　　　“哦…你最好挑短的讲，我没什么耐心！”

　　　　“好咯，”浮村长捋顺着他杂乱的胡须说道，“一年前，一支雾齐军包围了雨池城，有数千人的军团围城。我当时站在城墙上面，看见的，全是黑压压的军队，漫山遍野。”

　　　　“等等…”南霍眯着眼睛，好似很迷惑地问道：“你…你是说，你是城里人？城里人、村长？”

　　　　“你可不可且等我说完？”

　　　　“好、好…你继续讲吧…”

　　　　“我刚才说到……黑压压的军队围城，漫山遍野！就这样，雨池城被围困了整整半年，也没能等来援军，因为雨池城实在是太偏僻了！”

　　　　浮村长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怕死的都跑出城去了，怕死的全部都窝在城里。谷仓里的粮食被抢光、富人家里的肥肉都扔锅里榨油，但是这还不够！最终，井水干枯了，吃的也没了。最后，连肥大的老鼠，都饿死了一大片……”

　　　　“等下，”南霍好像想到了点什么，“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在一年前村庄中还有人，曾去城里找过守卫，要求剿灭山贼。你说的也太假了吧，城市被围困，难道军港、其他城主不会管吗？难道国王不会管吗？”

　　　　南霍好似非常不屑地摇头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雾齐军早在一年前就登陆了？我感觉你在编故事逗我呢！”

　　　　“你是不是这里糊涂啦？”浮村长用食指‘咚咚咚’狂点着脑袋说道，“军港、城主，还国王？你听没听说过围岛联军？雨池城不过一万户，就这样一个小城，还指望有援军？”

　　　　“好吧、好吧，讲重要的，你继续！”

　　　　“反正城里开始死人以后，城主总算忍不住了。城主最终还是打开了城门，他双膝跪在城门口，像条小狗一样低着头，双手高举着他的家族纹章盾牌。那一刻，街上空无一人。”

　　　　“后来，敌军冲进城里屠城，”南霍仰着头轻蔑地说道，“你也像一条小狗一样，逃出了城镇，对不对？”

　　　　“没有，雾齐军没有屠城，”浮村长望着南霍摇摇头说道，“雾齐军一名叫‘浩瀚青地’的将军，他带着大批人马，规规矩矩地走进了城市，完全没有掠夺。”

　　　　“浩瀚…青地？”南霍挠了挠头问道，“这是个女将军的名字么？”没见过世面的他，确实感到非常的疑惑不解。

　　　　“不是，他是个壮汉，”浮村长像个老师一样讲解道，“这是雾齐人取名字的习惯，前面是名字，后面是姓氏！浩瀚青地的意思是，他叫做浩瀚，代表青地。”

　　　　“哦…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呢？继续、继续，别停…”

　　　　“浩瀚将军带着他的卫军，进驻了雨池城。浩瀚将军既没有屠城，也没有杀掉城主，而是要求结为同盟！

　　　　这位浩瀚将军十分聪明，会讲白旱语，他亲自和雨池城的城主商议同盟。

　　　　最终，城主完全服从了浩瀚将军，同意与浩瀚将军结为盟友。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雨池城会不断地给雾齐军送去粮草。”

　　　　“所以从此以后…”南霍两手托腮地问道，“雨池城的城主，背叛了国王。那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当然没完！”浮村长忽然猛地站起身，他双手背在身后，保持这个姿势在牢房里绕着圈走来走去，同时还低着头说道：“就在雨池城与雾齐军结为同盟后不久，孤齿村的泽村长就来向我求援了……”

　　　　“向你求援？”南霍打断了浮村长，“你的意思是……你是城镇的守卫队长？”

　　　　“当然，”浮村长一脸神气地说道，“在当村长之前，我手底下可有百名守卫呢！”

　　　　“好吧，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当然是拒绝了她的请求。其实那个时候，我名义上已经是雾齐军了。你不会真的以为，雾齐人进驻以后，我还能管理城中的守卫吧？”

　　　　“哎……那你又是怎么当上村长的？”

　　　　“没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后，城主听说孤齿村很长时间都没上交粮食，所以就派我去村里看一下。”

　　　　搞怪的浮村长，他又是突然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呵呵…在路上走了几天后，我倒是没想到，我一来到村子，村庄的护卫居然对我热情欢迎。

　　　　然后那些护卫就直接让我当了村长？没有选举、没有通报城主，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当了一个村长…后来城主也回信告诉我，只要村民们上交粮食，谁当村长无所谓。”

　　　　“但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浮村长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牢门外的火烛说道：“当了半年的村长，我才渐渐得知，村庄的护卫都是山贼假扮的！那些山贼威胁我，让我每次都在回信上写道，‘村庄人力较少，粮草减半’这样的句子欺骗城主。”

　　　　浮村长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说道：“呼……我不希望当一个叛国者，也不想做一个乱世之贼。于是我就想去军港求援，让军港的兵团来驱逐山贼，同时保护村庄，不必继续向雾齐军提供粮草。

　　　　可谁知，我夜里打算偷偷逃出村庄时，两个臭泥腿子出卖了我！我还没踏出村庄两步，就被山贼给抓住了！”

　　　　“然后…你就被关在了这个牢里？”南霍又是不屑地嘲讽说道，“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你一定在牢里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故事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分明就是害怕山贼，想跑回城里继续当那个叛徒。不然，村民们凭什么要告发你？”南霍缓缓站起身，用一种鄙视的语气说道。

　　　　“那是你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浮村长走到牢门前大骂道，“那些泥腿子，宁愿被山贼欺凌、宁愿给敌国送粮草，也不愿被军港保护。他们害怕军港的士兵抢粮，而且还怕征兵！是的、是的，国王、民族，在他们看来都是狗屁！他们就只想着每天能不能吃上饱饭，根本不管是给谁送粮食！”

　　　　“我倒觉得，是你在瞎编，”南霍也走到牢门前死盯着浮村长说道，“还想把责任怪到村民身上？村民可是没得选。当面背叛国王的人，是你的城主，不是村民！你才是那个叛徒！”

　　　　“是啊！你倒是很拥护那些泥腿子嘛！”浮村长又用双手抓着生锈的铁栏杆，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霍说道：“你跟我叫什么劲？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个杂种！”

　　　　浮村长却是冷笑着嘲笑道：“你一定是雾齐人的杂种对不对？你老爸也肯定也是一个臭泥腿子，然后跟一个雾齐的狗奴女搞上了是吧？”他恶心的唾沫星子四处乱飞，甚至都溅到了南霍的脸上。

　　　　“你没有资格提我爸妈！”南霍咬着牙，像失去理智一样猛地伸出双手，血迹未干的双手伸过锈迹斑斑的栏杆，一把抓住了浮村长那破破烂烂的衣领。

　　　　“是呀、是呀，我没有资格。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对不对，小杂种？”

　　　　南霍用力地扯着对方残破的衣领，前后使劲地摇摆着，‘铛铛铛！’让对方的脑袋直接就是往栏杆上一阵猛撞。浮村长很快就被撞得头晕目眩，磕破皮的额头上也流出了点点血滴。

　　　　“呵呵…”浮村长继续嘲笑道，“你就…这点本事吗…太多种的？”

　　　　南霍拽着对方的衣领，让对方的脑袋最后一次用力地撞在栏杆上“咣啷！”

　　　　紧接着南霍只是轻轻地推开对方，而浮村长就翻着白眼，像个尸体一样朝后摔倒在地，‘扑！’

　　　　正当南霍拍拍手，打算快步走出这个恶心的牢房之时，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浮村长却突然傻笑起来：“啊…啊啊…呀…哈哈哈！奴隶、叛徒、杂种，呵呵哈哈！你们都是洪流中的鱼子，自欺欺人啊！”

　　　　浮村长却是笑得越来越大声，继续用气愤的语气喊道：“啊哈哈！你们自以为能像国王一样，冷傲地批判、否定我这种可怜人！哈哈！但你们也是一群可怜人，只有更加软弱的可怜人，才会想着去欺负我这样无助的人，以掩饰你们那自卑的内心！”

　　　　‘铛！’南霍猛然关上那个没上锁的生锈牢门。

　　　　“懦弱又自卑的人啊哈哈啊哈哈”

　　　　走在隧道中，依然能听见那个刺耳的、丧心病狂的奸笑声。

　　　　这个疯子……

　　　　走出隧道，又一次用力地关上隧道入口的木门！‘咚！’那个丧心病狂的奸笑声总算是听不见了……

　　　　就在南霍关上门后……

　　　　一回头、一转身！！！

　　　　泽淇村长却忽然出现在南霍眼前，她一手提着简陋的铜油灯。在昏暗的微光下，她有点皱纹的脸庞，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惊悚……

　　　　“你下去了，对么？”泽淇村长眉毛一挑地对南霍问道。

　　　　看见一个老女人都快跟自己亲上了，南霍感到很不自在地说道：“没什么…走错路了”

　　　　“哦…没关系，下面有一个疯子，他说的话，你全都不要听。”泽淇村长露出了那种慈祥的微笑，但是现在看来，那种微笑还真有点惊悚……

　　　　“额…厕所在哪里，村长？”南霍后退了几步，对泽淇问道。

　　　　泽淇也顺回头指着门外说道：“厕所在外面，但是现在外面黑漆漆的，你还是回房间解决吧…”说完，她将手中那个简陋的铜油灯递给了南霍。铜油灯，和路灯一样，是高脚杯形状，而且在杯口上装有一把‘小铜伞’。

　　　　“好吧，我回房里解决…”南霍接过铜油灯，走回了自己的寝室……

　　　　嗯…木桶在这里……

　　　　‘哗啦哗啦’

　　　　‘呼……’

　　　　‘他是个疯子？’

　　　　‘雨池城…孤齿村…山贼…雾齐军…还能再乱一点吗？’

　　　　‘不管了，先睡吧……’
………………………………

第五十二章：餐桌会议（上）

　　　　美妙的村庄生活……

　　　　村民每天都会醒来三次，第一次是在雄鸡‘咯咯咯’打鸣之时、第二次是在晨光洒在脸上之时、第三次是在早餐飘香味道弥漫在卧室中的时候。

　　　　现在是来到孤齿村的第五天清晨，南霍仍旧躺在护卫寝室里的一张木床上，思索那些混乱的人际关系。

　　　　虽然人已经醒来，但是这五天内瞬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使得本该让人感到安逸的早晨，现在也变得格外烦恼。这种感觉，就好比白砂糖被换成了泥沙；白砂糖倒入鲜奶中，会让奶香四溢，而泥沙搅入柔顺的牛奶，只会让人感到急躁不安。

　　　　昨夜的老头真的是疯子吗？那么这个疯老头讲的话也一定是假的喽？或许雨池城根本没有被围攻，也没有什么浮村长，都是这个老疯子瞎编出来的、调理不清晰的故事罢了。估计地牢里的那个老疯子，是被自己制造的恶臭味，熏昏了脑袋，才会讲出那种没脑子的故事。

　　　　呼……还是别想那些烦心事好了。

　　　　深呼吸，再吐气，烤熟的麦香味在鼻尖徘徊……这是烤面包的香味！烤面包？难道在这样一个穷酸的村庄，也会有兢兢业业的面包师？

　　　　不管了，还是先起床吧。因为干瘪的小腹已经在叫唤了：‘咕噜噜噜！’

　　　　贵族们总是能保证一日三餐都能吃饱，这让他们油光满面、容光焕发。但这却使得他们不习惯饿肚子，只要一段时间不吃东西，就会感觉肚子空落落的。

　　　　在贵族家里，到处都是零食：一碟一碟的饼干、白糖、蛋糕还有一大堆裹上金色外衣的油炸食品。天知道那些经过油炸的食品，金色外衣下包裹的是究竟什么鬼东西。因为白旱人什么都会拿去油炸，饭团、肉粒、坚果……一切好吃的东西，都能油炸一遍。

　　　　而与贵族相比略显寒酸的，正是那些生活节俭的贫苦居民，村民、城市中的下等居民，他们一般每天只吃两餐。

　　　　下等人的早餐通常只是一碗粥。不过就算是一碗粥，也可以搅入各种各样的配料，所以平民的早晨也可以有很多选择：兔肉粥、鸡肉粥、鱼片粥，反正就是各种粥……

　　　　对于口味单调的早餐，白旱人却更加能够发挥奇思妙想：把水果往粥里扔、把剩菜往粥里扔，有人甚至会把虫子切碎了扔进粥里……只要觉得好吃，加什么无所谓…对一小部分人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下等人的晚餐呢？一天的工作结束以后，普通的居民拥有了更多闲暇时光，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美食。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做到满嘴油腻还是不成问题的。普通居民的晚餐通常是：口感不佳的面包、香肠、一整条新鲜的海鱼、蔬菜或者再来一瓶果酒？

　　　　当然，即使是最穷酸的居民，也不会天天喝粥、吃鱼。但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炖粥、掺杂沙子的面包以及鱼肉，这些都是餐桌上最常见的食物。

　　　　总有些有不服气瘦弱陆军，喜欢向陆军队长发问道：“我最信任的长官，为什么我们除了军饷比鱼子军拿得少，连吃饭也才一天两顿？”

　　　　因为这是一个传统，在很久以前，加入海军的往往都是‘有学之士’，而加入陆军的往往都是‘乡镇平民’。尽管现在参加军队已经不分平民贵族了，但是饮食的传统却依旧保留了下来。

　　　　就像现在，绝对无法忍受饥饿的南霍走下了床，穿上那个踢人很疼的大皮靴，准备出门大吃一顿。

　　　　能听见门外是餐盘之间的碰撞声，还有众人小声对话的窃窃私语声。

　　　　“登登登”

　　　　“吱纽……”

　　　　推开寝室的房门才发现，众人将庄重的会议桌当成了餐桌。也许在平常的时候，会议桌本来也是充当是餐桌用的吧。不然村庄的护卫都去哪里吃饭，蹲着吗？

　　　　能够看见，所有人都很随意地围绕会议桌坐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菲寒，她坐在头发湿漉漉的南梦身边，看起来像个小姐姐一样在细心地照顾着南梦，她一定是在说：“这个怎么样啦，要不要姐姐再帮你装一碗？”

　　　　还有那四名呆头呆脑的卫兵，他们也都是头发湿漉漉的，而且脱掉了沉重的铠甲。看起来他们好像在一大清早，就都舒舒服服地洗浴过了。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五位不知名的、着装各异的老头坐在会议桌旁，也是肆无忌惮地吃着东西，他们应该是村庄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也可能只是蹭饭的，谁知道呢。

　　　　还有那个慈眉善目的泽淇村长，她一手托住下巴坐在会议桌的‘上座’。

　　　　寝室的门窗都被打开，这使得有充足的日光照射进来，让深棕色的会议桌上，那些简陋的食物也变得光鲜亮丽。晨光洒落在众人的头顶上、微风撩起发梢、几片落叶迎着秋风越过门框。

　　　　围绕在会议桌吃早餐的那些人，他们微笑着享用食物，像是一个欢乐的大家庭。而那个站在寝室门口，头发蓬松杂乱、一身臭气熏天的南霍，更像是一个与此景格格不入的‘外人’。

　　　　悄无声息地走到小南梦身边，南霍试着用不太洁净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小老弟的脑瓜顶，尝试温柔地说道：“今天总算是睡好了对吧，小老弟？”他和南梦的关系一直很尴尬，因为两人依旧像陌生人一样，互相都不了解对方。但是他俩却总是能通过对视，来轻松地揣摩对方的心思。好似心有灵犀，真的像是亲生弟兄一样。

　　　　“你为什么不先洗手？”坐在一旁的菲寒拍了下南霍的脏手说道。

　　　　“洗手？”南霍望着菲寒回答道，“哦哦…对对对…是要洗手。”他现在真的像是个没教养的败家子，把南梦本来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又给糊弄脏了……

　　　　饭前洗手，这当然是重要的一部分，因为没有人希望，用一双脏手来抓握食物。白旱人很多时候在餐桌前，都还是用手抓取食物享用的，所以爱干净的白旱人，还是相当在意饭前洗手的规矩。

　　　　白旱人在吃饭前，会在餐桌上或餐桌附近，准备一个木质或是铜制的‘洗手盆’。除了洗手盆，还会分别准备一个‘清水桶’和‘脏水桶’。

　　　　这其实很好理解：如果洗手盆里的水洗脏了，那就将盆里的脏水全部倒进脏水桶，然后再把清水倒入盆中，以此保证洗手盆中水的洁净。

　　　　洗手的步骤当然是：先把手伸进盆里，挫啊挫！接着再拿一条干净的灰色手帕擦干手，最后坐下。

　　　　就在南霍长官正在洗手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四名卫兵，这时才呆头呆脑地站起来，尴尬地敬礼依次说道：

　　　　“长官！”

　　　　“长官早上好么？”

　　　　“长官…面包挺好吃！”

　　　　“…………”

　　　　“哦？”南霍甩干手的同时对卫兵们说道，“现在想到要敬礼了，刚才你们吃得挺高兴的呀。”紧接着，他也坐到了南梦的身旁，随手抓了几个面包送到嘴里咀嚼。

　　　　卫兵们当然是尴尬的不行，不过这也不能责怪他们。毕竟这些天所有人都神经紧绷，突然间放松了下来，一个个反应都变得迟钝了。

　　　　“好了、好了，”南霍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挥手对卫兵们说道，“你们还是坐下来吧。哎，我现在可不算是一个‘正式’的长官啦，呵呵。”他这是在自嘲军牌的事情呢。是啊，这都过了三天啦，那个追赶军队的汀燃，还是没有回来……

　　　　拳头大小的烤面包，外表当然是深棕色，只不过嚼起来有点硬。那些面包师不会往面包里加木屑了吧？听说某些无良军队为了节省食材，会往面包里掺入木屑填充。想必那敢吃‘木屑面包’的军团，若不是最‘硬派’的军队，就一定是最倒霉的军队。

　　　　当然，依照白旱人多样的口味，对于面包的食用方法，当然不可能只停留在‘牛奶伙伴’的阶段。

　　　　若要说除了金钱和美女以外，还有什么是能让白旱人为之着迷的？那肯定就只有果酱了！

　　　　鲜红色的、浅黄色的、深蓝色的……什么颜色的果酱都有。有的果酱像蜜糖一样甜、有的果香味比较浓、有的又带点酸……餐桌上的果酱像调味品一样，一碟一碟地单独摆在客人们面前。

　　　　把拳头大小的面包撕成两半，左手上的沾一沾红色果酱、右手上的沾一沾蓝色果酱，最后再同时塞进嘴里！很多人将沾有果酱的面包塞进嘴里时，都忘记了咀嚼，就只是轻轻闭上眼，让浓郁的甜香味和麦香味在唇齿间，肆意蔓延。

　　　　一定要一次性全塞进嘴里才行，有好吃的东西，谁还在乎吃相优不优雅？就是恨不得让腮帮子都鼓起来，只有这样吃沾果酱的面包才过瘾呢！

　　　　一顿饱餐过后，南霍才发觉自己不文雅的行为，是有多么的不堪。深蓝色的果酱涂满了嘴唇、面包碎屑掉得满身都是、乳白色的牛奶顺着下巴流入到胡须中。现在才渐渐想起来，一个叫做餐巾的东西是有多么重要。

　　　　哪个叫做客之道、哪个叫餐桌礼仪，恍恍惚惚的南霍可是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才逐渐缓过神来，他变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见南霍低头喝着牛奶正在尴尬呢，泽淇突然发话了：“那个…将军？你需不需要去浴室清洁一下先，就在那个房间。”说完，她手指向了右手边的一个双扇门。

　　　　“好的，当然！”南霍僵硬地拉开了椅子，舔了舔嘴唇就径直往浴室走去了……

　　　　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太久没好好地享受了，也可能只是喜欢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