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与王国-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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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经意间，南霍径直走向了村庄北面的森林。

　　　　遍地蔓延着花香，杂草从间夹杂着片片淡黄色的落叶，这是走到森林附近了。真是难以想象，只要穿过眼前那一片森林，很快就能抵达山贼营地。

　　　　来到森林外围，南霍停下了脚步，突然用疑问的语气向南梦问道：“对了，我听菲寒说过，山贼首领是她叔父。可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首领是叫…叫…星…”

　　　　“星羔首领！”南梦大声回应道。紧接着，他又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是有一只首领姓菲，叫做菲狼，他是后面来的首领。”

　　　　“后面来的首领？”南霍双手抓挠着头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两个首领？”

　　　　“是呀，有一只是先来的，有一只是后面来的！”

　　　　“管他几个首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呀…星羔首领不是坏人，他人挺好的…还有一些人，也挺好的…”

　　　　“等一下，”南霍弯下腰、凑上前对南梦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菲狼和星羔，不是同一类人？”

　　　　“嗯，他们两只经常吵架！”南梦噘着嘴回答道。

　　　　“他们是两类人的话…那星羔手底下有多少人？”南霍盯着南梦那圆嘟嘟的腮帮子问道。

　　　　听到这，南梦居然用一种好似很崇拜的眼神回答道：“士兵都是他手底下的，他很厉害哒！”

　　　　“这样啊…好喔，我知了。”南霍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频频点头。

　　　　似乎又有一个计划在南霍心底酝酿。

　　　　不知不觉，天时又一次临近黄昏，秋风扫过树冠，那秋风吹得是越来越肆意妄为。眼前的无数落叶，像洒向天空的棉花一般飘落，那些落叶最后不是夹在发丝间，要不就是轻触肩头，而后滑落到脚边。

　　　　现在落日躲藏在山头之后。抬头看，最后的金色余晖渐渐消散，黑幕像是洪流一样在逐渐吞噬余晖。越来越强劲的凉风、烟囱冒出的浓烟、鸟群在树林之上徘徊，这意味寂静的夜晚将要来临。

　　　　南霍看着那个黑漆漆、阴沉沉的森林，目光坚毅，似乎在酝酿些什么，也像是在犹豫不决。

　　　　“好吧，天凉了，我们先回吧。”一阵风吹过，落叶又像雨点一样大片、大片地落下，这时南霍才牵着南梦的小手打算回家――应该说是回屋，因为这里可不算是‘家’。
………………………………

第五十五章：独闯贼营（上）

　　　　南霍来到孤齿村的第六天凌晨……

　　　　天还没亮，寝室内一片昏暗。木桌上油灯映射出的影子，仍然清晰可见。

　　　　就连栅栏内的雄鸡都还未打鸣之时，思绪混乱的南霍就已经醒来。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感受着自己急躁的心跳声。

　　　　但没过一会，他便带着沉重的呼吸走下床，开始一件一件地穿上自己厚重的铠甲。披风、长剑，最后是刻有精美花纹的头盔。

　　　　轻轻地推开木门，等等！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对了！还要回头，再拿起桌上那个银光闪闪的军牌。好了，现在装备齐全了。

　　　　来到护卫大厅的大门前，拉开门闩准备要离开，希望推开吱吱作响的大门时，没有搞出太大的动静。不过下一个醒来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有人偷偷在凌晨跑出去了。

　　　　护卫大厅，按理说这里本该是全村最重要的建筑，大门应该是从早到晚都敞开的，并且还要有护卫轮番站岗。但是如今，护卫大厅却变成了一个‘公共宿舍’。原因很简单，因为护卫们都死光光了。

　　　　推开大门、跨出步子、再回头关上大门。好了，现在要去哪里？

　　　　看着仍旧寂静的夜空、感受从脸颊滑过的凉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军队。

　　　　走出门的南霍，随着微微亮的路灯，慢慢往东走去。虽然天还没有亮，但周围竟已是雾气弥漫、寒气逼人，幸好有路灯指向，不然肯定会在昏暗的凌晨中迷失方向。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南霍走到路旁的一个小山丘顶上，眺望远处：「还是在路边，他手底下那一百名疲惫却忠诚的士兵，全都很狼狈地背靠树木睡觉。四五个士兵会围绕着、背靠着一棵树休息，像是把树木当成了床铺，而屁股底下堆积的落叶被当成了坐垫。五六个篝火已经快要燃尽，被凉风带起的点点火花飘向空中。」

　　　　有时候你并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每每看见那些忠诚的士兵如此狼狈，不免会感到心情沉痛与自责。摸着军牌，它是凉的，但士兵们却是热乎的。究竟能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去送命呢？冰凉但造型精美的军牌，让将领有权利命令士兵去送死，士兵们也有使命为了将领去作死。命令士兵们冲锋是将领的职责，但保障士兵们的生命却是义务。

　　　　透过层层迷雾，南霍此时才得知士兵们有多么狼狈，后来他很快就转身，继续向着北方走去。是曾经南梦带他走出森林的那条路线，他正打算通过那条路线穿越森林，径直去往山贼营地。

　　　　不过一会，南霍就来到了疏松的树林外围，准备穿越树林。这片树林已经和上一次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暮色的落叶全都堆在脚底、孤独的紫色蝴蝶在半空中飞舞、潮湿的气息中夹杂着芬芳花香。但这一切也掩盖不了，眼前的迷雾中，那让人胆寒的阴森氛围。

　　　　走路不一定非得盯着路前看，低下头看看脚下，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哦，遍地打滚的蜈蚣、藏匿在落叶间的蜘蛛猎手其实走路的时候，还是应该向前看才更好。

　　　　落叶已经铺满了林间，这落叶十分的柔软，和稻草不相上下。如果没有稻草铺床的话，说不定也可以用落叶来替代一下。当然，看着遍地的臭虫，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农夫从来不会偷懒用落叶铺床垫。

　　　　走到半路，南霍看见有一处熟悉的小溪流。他像是毫无顾虑地走上前，直接蹲下用双手从溪流中捧起清水，然后洗脸、洗头、饮用，这清水还真是甘甜。这处小溪流基本不怎么流动，估计是因为窄小的水道被落叶堵截了吧。但是清澈的小溪流中，仍然有成群的小鱼子在畅游。

　　　　喝完水后，面庞呆涩的南霍打算踩着石头跳过溪流――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主意，因为溪流旁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都裹上了绿色的外衣，不怕摔破脑袋的人，才会想踩在湿滑的青苔上蹦蹦跳。

　　　　但是谁让南霍贪玩呢，明明只要跨一个大步子就能越过溪流，他却偏偏要踩着湿滑的石头跳过去。

　　　　越过溪流，继续走着，直到看见一棵熟悉的老年巨树！再越过眼前的低矮山丘，前方就是山贼那臭气熏天的营地了。

　　　　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南霍继续向前跨着步子走着，没有走得很快，也没有走得太慢。走到山丘顶上，扶着老年巨树，他像是一位英雄一样：挺直腰板，一手扶着树木、一手握住腰间的剑柄，任由微风撩起他的长发和披风。

　　　　但威风不过三秒，一片落叶就直接迎着风‘啪’在了他的脸上。秋天貌似不是一个适合装威风的季节。

　　　　紧接着，威风不过三秒的南霍，他跨过粗糙的树根，向后倾斜身体，奔着山贼营地，直接从山丘上‘俯冲’下去！脚下堆积的叶片被带起，身后的披风在飘扬，直到他重重地、重重地摔了一跤……

　　　　‘咕噜咕噜……’南霍侧着身子，像滚筒一样从山丘上滚落……幸好半路上没有石块，不然他的肋骨至少会折断三四根。

　　　　滚下山丘后，南霍就这样昏迷了一阵子。当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之时，却发现自己被一大群山贼半包围了……那些山贼一个个服装各异，也有少数人是穿着士兵的铠甲。

　　　　很快，南霍站起身，这让包围他的山贼们，一个个都举起了刀剑、长矛。山贼们神情凝重，但同时又表现得十分好奇。

　　　　正当南霍抓挠着头发，打算把夹杂在发丝间的干草扯掉之时，一名留短发的、四肢短小的山贼对着南霍喊道：“你是哪个？来干什么的！”这个四肢短小的山贼紧握短剑指着南霍，好像十分警惕。

　　　　与此同时，南霍也拍拍身上的杂草，再‘铛铛’拍了拍胸甲对三十余名山贼说道：“我！是将领！”话刚说完，他就解下了腰间的令牌，然后拿着军牌在山贼眼前晃悠……到目前为止，还是想不通他到底想干什么。

　　　　得知眼前搞怪的人是将领后，山贼们一个个都交头接耳，好似在讨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此时，也有一个傻里傻气、满头脏乱辫子的矮小山贼，他很不识趣地用自制的木矛，轻戳了戳南霍的腹部，而后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你是将领？关…关…关我们什么事！”这个矮小的山贼破衣烂衫、满脸污垢，很显然是一个难民。

　　　　“我是将领，指挥军团的将领！”

　　　　“你…你…你是臭当…当兵的！”矮小的山贼继续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时，山贼群中五六位穿铠甲的士兵可就不干了，这些一样满脸污垢的‘士兵山贼’一个个都不高兴地说道：

　　　　“喂老弟，说话小心点！”

　　　　“你来比比到底谁臭？”

　　　　“信不信我砍死你！”

　　　　奇怪的是，居然因为这一句‘臭当兵的’，山贼群中的‘难民山贼’居然和‘士兵山贼’分成两拨队伍吵了起来！

　　　　“你们才是臭要饭的！”

　　　　“当兵的，床上没女人！”

　　　　“臭要饭，取个婆娘满身疮！”

　　　　“臭当兵，死了喂牲口！”

　　　　“臭要饭，只会饿死在街头！”

　　　　看着眼前的山贼们在热火朝天地吵架，南霍居然是面无表情，谁也无法知道他此时做何感想。

　　　　但没过一会，那个四肢短小的山贼，又将生锈的短剑指向了南霍，拧着脸大喊道：“不对，不可怪当兵的，全都怪这些贵族，他们才是坏人！”他似乎成功地转移了山贼们的注意力。

　　　　很快，山贼们又一个个都冲着南霍大喊大骂……

　　　　“对对对，坏贵族。”

　　　　“都是贵族老爷的错！”

　　　　“贵族大爷都不是好人，呸！”

　　　　越来越多的长矛指向了南霍，不过在山贼群中的士兵们好像有点犹豫。看来眼前的那些臭山贼，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坏山贼’。他们更像是一群走投无路，最后无奈藏匿于山林中的逃兵队伍。

　　　　看见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山贼’赶来围观，南霍扬起头、微微一笑，表现非常自信地对山贼们喊道：“敢问各位，你们就没家人吗？为什么要去迫害别的村民！”他用教官训练士兵的语气对众人大喊。

　　　　“呸，要说迫害，也应该是你们这些臭贵族！”四肢短小的山贼继续拧着脸，冲南霍仰头说道：“再说谁迫害村民了？我们是保护村民，只不过要点粮食而已，不像你们，什么都用抢的，呸！”说话间，他仰着头慢慢接近南霍，好像恨不得要用下巴戳死对方似的。

　　　　“对对对，”另外一名高大、强壮的山贼端着长矛补充道，“那些小村庄的村民，不把粮食给我们这些人，难不成还想给雾齐鬼？”这名山贼留着整齐的胡须、柔顺的长发，一看就不像是干农活的村民，更像是‘城里人’。难怪他说话之时，总带着一股自傲的感觉。

　　　　看见眼前穿铠甲的士兵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南霍总算举着军牌喊了一句：“我就是将领，我有权利命令你们，把武器都给我放下！”很明显，他这句话是说给诸位士兵们听的。

　　　　别说混杂在山贼群中的士兵，就连难民们好似也有点动摇了，开始渐渐收回了手中的武器。

　　　　“凭什么听你的？”一名中年的、留八字胡的士兵摘下了头盔对南霍问道，“我们的船长还活着呢！”船长？也是，这些‘士兵山贼’的头盔上没有鸡毛头饰，也没有合页式护颊，一看就是海军――海军们更忠诚于船长，而非船长之上的高级指挥官。

　　　　“你觉得，是船长大，还是将领大？”南霍望着留八字胡的士兵疑问道。很快，他就像个急性子似的继续大喊：“还不快给我放下武器！”

　　　　如今的南霍被大概六十名山贼包围。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继续摆着架子，捡起地上的头盔戴在头上，同时嘴里喊道：“我命令你们，不够格吗？”

　　　　就在局势僵持之时，‘他’总算是来了。一名脸上刺有海浪图腾的中年人，他很威武地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他穿着灰色的军装打底，上半身披着毛茸茸的狼皮大衣、腰间挂满狼牙吊坠、头顶上戴着牛角形状的铁头盔！毫无疑问，这位一定是凶残的、冷血的‘菲狼首领！’

　　　　菲狼捋顺着他那条长长的辫子，在两名高大侍卫的陪同下，穿过人群走到南霍面前，怒目而视。

　　　　看似淡定的南霍此时肯定也已想到，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山贼首领，一定就是那个亲手砍死亲生大哥的‘山贼首领’。

　　　　不知为何，南霍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情，而是望着右边一个凳子大小的石头，紧接着他走上前坐在了那个石头上。

　　　　坐在石头上的南霍拔出了长剑，‘锃！’长剑出鞘时刺耳的音响划破天空，他一手将长剑猛地插向地面、一手高举军牌，对气势汹汹的菲狼高喊道：

　　　　“我以将领之权利，命你跪下！”

　　　　这**裸地挑衅，你真像是个疯子。或许对于你来说，随机应变才是最好的计策。
………………………………

第五十六章：独闯贼营（下）

　　　　坐在石头上的南霍，表现得是那么自傲、做作，就好像他能蔑视一切似的。可他说出口的话，却显得如此孩子气，一点也没有压住对手的威风。

　　　　“大家看一下，这就是贵族老爷呀，哈哈！”菲狼摸着脸上的些许胡渣嘲笑道。他彻底无视了南霍的挑衅，甚至是不屑一顾。他就那样扯着自己的腰带，露出了放肆地微笑。

　　　　“我就问你一句，”南霍对菲狼问道，“我命令你，不够格吗？”

　　　　“你？命令我？”菲狼弯腰望着南霍说道，“哈哈，我乃是灰帆港之船长，何必听令于你云寒港之将领？”看来，他把南霍误以为是云寒港的残兵了。但是他当然想不到，眼前的将领，还真是来自灰帆港。

　　　　“灰帆港？哈哈！你认真看下，这是什么？”南霍拿着军牌的背面在众人眼前展示。军牌的背面刻有狼头图案，那正是灰帆港的标志。

　　　　不用怀疑，这军牌一定把菲狼首领给吓坏了，他肯定万万没想到，站在面前的将领竟是来自灰帆港？那么他可就不得不听令了，否则就是违抗军令。

　　　　站在山贼们面前的菲狼迟疑了一会，他先是左右回头看了看，而后又用略显苍白的语气对南霍喊道：“你……你凭什么！我凭什么要下跪？我从未听说过，船长要跪着见将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了。

　　　　“不需要！”南霍更加有底气地喊道：“但是我就要你下跪，不行吗？这是命令！你敢不从？”

　　　　“你……你无证明，此军牌……此军牌必定是假！”菲狼用手指着南霍喊道。

　　　　“这头盔、这披风！”南霍拍了拍头盔、扯了扯披风，泰然自若地说道：“还有这长剑？敢问，这些岂能一并作假？”

　　　　菲狼再一次回头看了看那些云里雾里的山贼们，接着又冲着南霍高喊：“你必定是假！你跟那个护卫长一路人，都是帮雾齐鬼的叛军！对、对，你肯定是叛军！”

　　　　“你乱讲！”南霍抓着长剑猛然站起身，他拖着长剑，让剑尖在碎石地上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他就这样走到菲狼面前，昂头挺胸说道：“我就是灰帆港、第二船队之将领副官。第二船队将领为晨棱，若尔等真是灰帆港之士兵，必然听说过此人姓名。”

　　　　“晨棱……”菲狼看着南霍的眼睛，紧皱着眉头，露出了一种像是充满疑惑的眼神。

　　　　“正是！我随军往东征讨雾齐军。此时，军团正在赶来，只要尔等愿追随于我，我在此保证，每个人都可编入军团、每个人都能吃上饱饭！”南霍的话语显得是那么无力，但对士兵们来说却充满希望。只不过，山贼群中的难民们却对此不以为然。

　　　　尽管南霍在山贼们面前热情高呼，句句都说得跟真的一样，但是山贼们却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

　　　　见状后，南霍再次高呼道：“除非你们背叛国王，不愿征讨敌军！若尔等自愿蜗居于山林之中，又是茹毛饮血、又是臭气满身，那必然是一名懦夫、逃兵！”

　　　　不知为何，听完此番话之后，山贼群中的士兵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士兵们像是因为羞愧而低头。

　　　　紧皱着双眉的菲狼，他十分不友好地望着眼前的南霍，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这动作显然是要拔刀砍人！依照他的力度，完完全全可以在一瞬间内砍死南霍。

　　　　看到这一幕，南霍似乎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护卫长‘菲狐’。菲狼与菲狐果然是兄弟俩，连准备要砍人时的眼神都一模一样。见到情形对自己不利，于是乎他又举起了长剑高声喊道：“你们还不快把兵器放下，难不成还想要杀我？要真是如此，那尔等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叛军’啊！”他在空中挥舞着长剑，而且非常不礼貌地将唾沫都喷在了菲狼的脸上。

　　　　听完这句话，众山贼皆有些许动摇，有十几个人渐渐收回了武器。见到计划奏效，南霍继续高举长剑补充道：“是想有脸面回家，就追随我，从前的罪过既往不咎。但要是有人自愿叛逆，将来背上骂名，我可不管！”

　　　　“听他的！”一个高亢的男性嗓音从远处传来。

　　　　“就听他的，把武器都放下！”是一个扎马尾辫、留八字胡的青年人。他身穿黑色长袍，宽大的衣袖、宽大的裤子，在腰间还挂有一个装水用的‘葫芦’。不用猜，这个人一定就是‘星羔首领’。

　　　　瘦高、瘦高的星羔首领也从人群中钻出，他眉毛修长，腰间还系有一把细长的弯刀，看起来杀气十足。

　　　　很快，见到星羔首领这样下令，士兵们都收回了武器，惟有难民们却是依然举着长矛，犹豫不决。

　　　　星羔首领像女人一样捋顺着额前的发丝，与此同时扭头死盯着菲狼，他与菲狼很显然是一个死对头。

　　　　尽管星羔捋顺头发的动作十分细腻，可他却不是一个‘细腻’的人。他转身面向南霍，用右拳猛地砸向胸口，像这样敬礼的同时，又用粗糙的嗓音说道：“我愿追随将领！”

　　　　星羔表态之后，众山贼们纷纷收回了武器。这个时候，菲狼再回头看看，那些曾经信任他的山贼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很显然，菲狼被孤立了，因为山贼们完全没有理由，继续为他卖命。尽管山贼群中，有一小部分士兵曾是他最忠诚的追随者。

　　　　从那些营养不良、骨瘦如柴的山贼中不难看出，山贼们根本就是走投无路，除了有几个人稍微强壮点，大部分人看起来都疲软无力。

　　　　于是到了最后，菲狼稍微点点头，慢慢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他似乎并不是想要作战，因为他将弯刀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乓！’随即，他又脱下了兽皮大衣，摘下了头盔丢在地上。

　　　　身上只剩下一件军服打底的菲狼单膝下跪……他用非常、非常可怜兮兮的语气仰头说道：“我……我是逃兵。前年海战，战船破裂，我为自保，木船搁浅于海岸，后又无奈钻入深山老林。我自知，你无法赦免我，因此我请求长官，收回我之军级，放过我……”

　　　　从南霍吃惊的表情中不难看出，这一阵阵的，可算是把他给搞蒙圈了。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菲狼，现在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跪下了？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南霍放下长剑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又将长剑架在了菲狼的脖子上，同时非常无情地说道：“不……我不赦免，也不放过，你有罪！”

　　　　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明镜军团的覆灭、村庄护卫的性命，，总要有人为这一切的罪恶付出代价。

　　　　就在南霍高举锋利的长剑，打算砍死毫无防备的菲狼之时，他却突然迟疑了？眼看在空中挥舞的长剑马上就要劈下时，他却忽然止住了双手。

　　　　虽然没有狠下心来杀人，但是南霍却没有就此罢手，他把剑尖顶住菲狼的喉咙说道：“把头抬起来，像个贵族一样，把头抬起来……”

　　　　皱着眉头的菲狼紧握双拳，表现十分不服气地抬起头。而站在他面前的南霍，很敏捷地将剑刃紧贴他的脸颊，一下……两下……三下……

　　　　此刻表现冷淡的南霍，他用剑尖像画画一样，在菲狼的脸上胡乱刺字。

　　　　而菲狼则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继续紧盯着对方，眼神中没有透露出一丝恐惧。可是浓稠、鲜红的血滴，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地面，一点一滴。

　　　　最后，菲狼毁容了，他的脸被划成了‘花猫脸’，这是耻辱。脸上刻有文字，这是作为一名逃兵的耻辱，因为他的脸上刻有明显的‘逃兵’二字。这逃兵二字，彻底掩盖了他脸上的海浪图腾――那是象征勇气的图腾。

　　　　菲狼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现今他自知已无退路，除了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