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珍珑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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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事人看到他的那枚腰牌，知道前来参加鬼拍的人都极力的想隐藏身份，便也理解了他刚才为何如此迅速地跑回火把前寻找它，为的就是防止旁人看到腰牌，知晓了他的身份。想到此人确实是在火把前朝地上四处巡视，一副找寻东西的样子，主事人略作警告后，便一扬，吩咐反押着他的那些随从释放了他。那位朝奉抱拳致歉后，揉着胳膊，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鉴赏仍在继续，下一轮的五位朝奉快步走进了圈。

　　　　“可有定论？”樊天闻看到周唐一反常态，突然在众人离开后又杀回瓷瓶前，心的好奇心难以抑制，等到周唐一落位，便在他的背上点写到。

　　　　周唐没有理会樊天闻的追问，他默默地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分析着局势。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奇难的困局，从古气和外壁所呈现的景象来判断，六件瓷瓶瓶没有一丝与鉴赏标准相悖之处，但六件瓷又都不可能全是真品。周唐感觉到这个冲突必含有玄，而这也就是解了这场鬼拍的关键所在，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周唐冥思苦想却不得解。

　　　　樊天闻见站在一旁的周唐自始至终都呆立不动，对于自己的询问也毫无反应。这才放弃了此时从周唐下探听虚实的想法，他侧耳盗听着其他朝奉给自己东家汇报的信息，发现从一号瓶到六号瓶都有人断言为真，樊天闻越听心里越没底，心想到看来这次鬼拍不止是比谁带的银票多，更比谁家朝奉的眼力强。他看着堆放在火把之的六件瓷瓶，末了又加了一句，也许到最后比拼的可能只是运气。

　　　　最后一轮朝奉退出圈之后，站在高坡之上的主事人清了清嗓子对着场所有人宣布到：“既然各家朝奉鉴赏完毕，那对于心所属必是有了定数。我宣布，从一号瓶起，竞价开始，底价十万，一次加码一千，我声询语过后若是再无人加价，自然花落其家。竞价开始！啪！”两石相击过后，那名主事人开始盯着场扬的东家大声地报着当前的价格。樊天闻见状，两蠢蠢欲动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推了身旁的周唐一把，意在询问他自己要不要跟进去加价，竞拍这一号瓷瓶。周唐只是在他的背上写了一个“过”字后便再没有解释什么，又陷入了沉思之。樊天闻虽然得到了周唐的指令，可他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热火朝天地竞价，自己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十五万大洋的档口扬了一下，但随即就被其他东家的出价声淹没。待到第一个瓷瓶的价格飙升至十万大洋时，樊天闻心一慌，竞到如此天价，莫非这第一个瓷瓶就是真品？他回过头来看着周唐，想在周唐背上写字询问时，却发现他将两交叠在身前，故意避开了自己。樊天闻见状在面具之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周唐，心想到，你最好是心有数，帮我取了那稀世珍品，否则的话，哼，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周唐此时紧闭起双眼在脑海回忆着六个瓷瓶的古气和外壁之上釉色纹饰的细节，希望通过精心比对找出差异，确定真身。他知道樊天闻带的钱只够竞得一个瓷瓶，此时听到第一个瓷瓶已经出到十八万大洋的天价，周唐集起精神竭力搜索着，他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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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守烛独恋心尖郎

　　　　（）　　“啪”两石相击，主事人声询问过后，场依旧鸦雀无声。故此，一号瓶最终以四十四万六千的价格击石成交。樊天闻看到周唐竟然在一号瓶落拍之后都没有得出定论，他顿时心急如焚，想到刚才自己内心难以言喻的纠结煎熬，既担心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瓷瓶这样的稀世珍宝从自己指尖溜走而对竞价蠢蠢欲动，又惧怕花了天价却抱走个赝品当了冤大头，所以他不再顾忌到身份暴露的可能，凑到周唐耳边，怒气冲冲地压低声音说到：“你到底有没有看出哪个是真品，这第一个瓷瓶都已经有姓了，你却还在这扮稻草人。是不是要等这六个瓷瓶都有了家回，你才知道哪个是真品？哼，那时我怕你有家也不能回。你都上去看了半炷香的时间，真就没辨出来那五个赝品是绕着谁在转吗？圆盘转的时候还有个圆心呢！”

　　　　听到樊天闻的最后一句话，周唐突然双目一睁，如梦方醒。难道说这六瓶合围之势真是应了景德镇古时的那则传闻吗？联想到这六尊瓷瓶周身散发出的真实古气，外壁之上精绘而出的纹饰图案与光滑内壁的这对矛盾体，周唐心隐约地浮现出了这场鬼拍的真相。他侧过头来，对着身旁不停催促自己，却一语点破玄的樊天闻小声回到：“东家切勿心急，听我指示，动必有成。”樊天闻听到周唐的语气充满信心，嘴上虽然轻哼一声予以回复，心却是重石落地，重燃起希望。

　　　　这之后又拍出了四件瓷瓶，除了二号瓷瓶刚上十万大洋外，其余件都与一号瓶价格相似。并不是二号瓶有什么瑕疵，那只是人们的心态在作祟。樊天闻在这期间从周唐那里得到的指示都是一个字“过”，要不是碍于说话不便，他早抓着周唐的领口怒声质问他，究竟是真有凭据，还是在耍他。所以在六号瓶起拍之前，樊天闻没再征询周唐的意见，因为按照他的意思，前五个都不是要竞拍的真品，自然最后一件就是那尊元代青花人物故事瓷瓶的真身。此刻樊天闻摩拳擦掌，想到自己已经忍耐了前五件瓷瓶的竞拍时间，这最后一场的竞拍自己定要一击必。

　　　　场央六件火把的光亮依旧如初，不同的是原先分占六边形顶点的瓷瓶此刻只剩下六号瓶一只孤单地留在原处，这样的景象更给人一种躯壳褪尽，真身终现的错觉出来。没有拍得之前五个瓷瓶的东家们都和樊天闻此刻的心情一样，虎视眈眈地望着场地央的那尊六号瓷瓶暗下决心，怎么着都要在这最后的一线希望处拼尽全力。情况果真如此，当主事人宣布第六场竞拍开始时，东家们的一支支臂扬起后就没有再放下来的打算，六号瓶的价格直线飙升，直到五十万大洋的关卡一过，场激烈的竞价氛围才有所缓和。此时樊天闻的面具后是一张扭曲变形的面容，如今六号瓶六十八万的竞价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预算，可目睹着周围一位位竞价的气势像骑着神驹一般冲锋的东家们，樊天闻猛一咬牙，狠下决心，“珍宝命来换，富贵险求。跟。这千百年绝迹的元青花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让我遗憾终生。”想到这儿，他侧眼瞥了一下周唐，为了给自己增加确信的动力，樊天闻决定还是听一下他的意见。他微微侧身，在周唐耳边轻声问到：“死磕到底还是另有妙计？”周唐听到此时这件六号瓶的价格已经飙升到八十万，他知道樊天闻虽然志在必得，但还是忌惮于这样的天价。周唐思索着自己的推测，语气冷漠地朝着樊天闻依旧回道一个字“过！”

　　　　“过？再过场就只剩火把了？”樊天闻本想在周唐这里得到自己最后冲锋时所需的士气，却没想到周唐的一个“过”字令他泄了一半的气势。“这可是最后一件瓷瓶了啊，你可看清楚了，最后一个选择和希望了！”樊天闻压制不住内心的困惑，捏着嗓子低声地朝周唐吼道。周唐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望向场地央。樊天闻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此刻周唐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一回神听到场此时的报价，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九十六万四千，是否还有东家加价？”主事人宣到第二遍时，这才有位人缓缓地举起来，显然内心深处做着强烈的斗争。樊天闻自嘲地哼笑了一声，如此的天价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看来这件稀世绝品元青花人物故事瓷瓶与自己终将永无缘分。

　　　　“守烛独恋心尖郎，俏女泪瞳天沁青。”樊天闻默念着这两句诗，他心忽生悲凉之感，有些东西不管你是贫穷时，或是富有时，命注定你都无缘拥有。他之所以从一开始就执着于这件元代青花人物故事瓷瓶，都是因为心放不下的一段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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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俏女泪瞳天沁青

　　　　（）　　年轻时的樊天闻曾是家乡一个马队的伙计，钟情于一家古玩店老板的女儿。两人郎有意妾有情，早已互生爱慕之心。只是古玩店老板痴迷于瓷器，扬言聘礼不要金银也不求珠宝，只需一件完整的元代青花瓷，因为他着实对那般“雨过天晴云**”的奇观色泽而神往。樊天闻既然知道了岳丈所好，便辞别爱人，跟随马队去往山西易货，事成之后得到报偿，他因为早已打探清楚河南是古玩大省，就一路辗转来到开封搜寻元青花瓷器。功夫不负有心人，樊天闻在一家古玩铺子里终于打听到了一件元青花人物珊瑚红釉碗，可是这是老板的私人收藏，就算要卖也是要价奇高，对于樊天闻这样一个马队的伙计来说根本是个永无可能的数字。樊天闻不愿放弃这好不容易才寻得的希望，他乞求这位老板让他在店里先做伙计，钱的事自己一定会解决。

　　　　樊天闻就这样守着那个古玩铺，从天明一直忙到夜黑，像是守着自己的梦想一般。这期间诡诈的老板暗示他，一本正经地工作是永远也得不到这件元青花的，于是便怂恿他去盗窃其他同行店内的宝贝，樊天闻想到自己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便听信了老板的指使，棋走险招。刚开始还是一些小偷小摸，到了最后就发展成为绑票纵火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于，樊天闻一次失后被逮捕入狱，官衙罗列出他之前的罪状，将他判处死刑。樊天闻在监狱里凭靠着爱人给他的那封回信保存着对生的信念，那封信最后两句就是“守烛独恋心尖郎，俏女泪瞳天沁青”。

　　　　也许是樊天闻用情至深感动了上天，在他行刑的前一夜，开封突然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军阀政变，监狱内涌入一行营救他们头目的兵士，他们炸开了监狱的大门和墙头，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与看守们扭打起来，场面极其混乱。樊天闻由此趁乱逃跑出狱。死里逃生的樊天闻血气上涌，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奔去那间古物店内就将老板的那件私藏元青花夺走，以此来偿清自己这一年来为他所行的龌龊之事。怀揣着自己期盼已久的宝贝，樊天闻才忽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比起当时逃离监狱，此时的自己才是真正奔向自由和幸福。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路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地赶路，回到家乡时竟然得知了曾经的爱人早已出嫁的消息。樊天闻奔到她家的古玩店，抓住她父亲逼问缘由，原来在他走了半年后，邻城的一家同是古玩店的老板朋友前来拜访时，看到他的女儿后有意娉为儿媳，听到他的要求后，更是激动地说到自己祖上恰有一樽元青花螭龙双耳瓶，并且愿奉为娉礼。古玩店老板一入眼果然是件真正的至正型元青花，当时就爱不释，随即答应了这桩婚事。就这样樊天闻的爱人嫁到了邻城，如今都已有了生孕。他听完古玩店老板的话后，顿时面如死灰，心如刀绞，晕倒在地。古玩店老板看到他里的那件瓷碗，接过后鉴赏了一番，摇着头将它放在了樊天闻身前说到：“你这件瓷器是盏新货，根本不是元青花，就算我女儿没嫁人，怕也是轮不到你。”“啪。”恢复过神志的樊天闻听了这话后大笑两声，摔了那盏瓷碗后从此离开家乡，来到荆州城闯荡，凭借着在开封府练就的一股狠劲，才开创出了今日的局面，但每每想到最初的这份情愫，心都浮现着阵阵隐痛，所以他听到鬼拍之物是旷世绝品元青花人物故事瓷瓶时，才如此这般的想要得到它，。

　　　　善童亦有毒恶心，蛇蝎也怀菩萨肠。

　　　　此是人间记传谛，无人能绘世相尤。

　　　　“啪”两石相击，场的主事人扬声宣到，“六号瓷瓶最后定价九十八万。”樊天闻听到后心竟然生出一丝释然，但当他瞄到周唐的时候，旋即涌现出一股怒火出来，“这人从头到尾都没给我提供一点帮助，只是在这装傻充愣，坏了我的好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想到周唐的表现，樊天闻就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六家拍得瓷瓶的东家此时心也是阴晴不定，喜忧参半。所有人看着他们付完款抱起瓷瓶后都准备转身离场下山时，周唐望着那位主事人一动不动的身影，知道自己若再是不行动的话就会被那几位身着白底银丝袍的主家人催促离场。他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忽得单臂一抡，甩出一个布袋精准地落入到了刚才那六件瓷瓶围成的六边形的心处，随即对着站立在高坡之上的主事人大声喊到：“在下出十万大洋竞拍布袋所覆之处，还望主家数声击石。”

　　　　所有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态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离场时，却突然听到人群迸发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回望着声音的出处想一探究竟，什么是布袋所覆之处？为何出价十万大洋？就在人们揣测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时，主事人声询问声已过，见场其他人根本毫无反应，两石随即相击，交易完成。

　　　　令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句奇怪的话竟然得到了主事人的回应，交易完成？望着火把之那片空荡的天地，所有人都不知道交易之物究竟为何？就在这时人群走出一道人影，樊天闻微微伸长脖子两眼眯视，这才确定了那道人影正是从头至尾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旁的周唐，他再向前一望，不禁地大吃一惊，两眼圆瞪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认出了此时躺在火把之的那个布袋正是自己系在腰间的钱袋，不知何时竟被周唐那小厮掠去。他想冲上去质问周唐，六件瓷瓶已经竞拍完毕，他还在这里胡闹什么，却发现此时全场人们的目光都锁在缓步走到圈的周唐身上，樊天闻只好先按耐住不快，静待事情的发展。

　　　　周唐停在刚才摆放六瓶的地方捡起地上的钱袋，向主事人抱拳施礼后便将钱袋递给了身旁的一位主家人。那人接过钱袋后请点了一下其的银票，确定无误后便向主事人微点了两记头，主事人见状，随即朝着周唐抬起臂，对他正声说到：“请便。”

　　　　周唐就这样在场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蹲下身子，想到自己又不是这两湘西蜀十八州地界古玩界的人，就算出声也不会有人识得，更重要的是他担心那些拍得瓷瓶的人回去之后听信谣言，做出损毁古物的举动来，便对着周围人严声说道：“拍得瓷瓶的六位东家，我尽可以告诉你们，如今你们的古物都是生产于元代景德镇的青花瓷器，均是真品。”

　　　　“啊，此话当真？可是，怎么可能六件都是真品呢？古物界一直有言，自康熙之后，传世的元代青花瓷人物故事瓷瓶就只剩九件，并且所绘故事情节都完全不同，难道传言为假？”听到周唐的话后，一位花高价拍得瓷瓶的东家难以忍受心的疑惑，不顾身份暴露的危险压着嗓子出言反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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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御火术

　　　　（）　　周唐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打算将这个鬼拍所含的玄和盘托出。他改变了一种声腔继续说到：“现今存世的元代青花人物故事瓷瓶瓷瓶确实只有“百花亭图”，“西厢记焚香图”，“尉迟恭单骑救主图”，“萧何月下追韩信图”，“周亚夫屯兵细柳营图”，“顾茅庐图”，“昭君出塞图”和这幅“鬼谷子下山图”。但请诸位听我下面所讲的这段话，就明白我之前所言不虚。元代之时，虽然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将当时国领土的图划至西方教都罗马之前，创造了不可一世的功绩。然而对于汉族整个民族而言，这个时代却是个沦丧衰败的低谷时期。汉化被元廷肆意篡改，销毁，不仅大量的古传学经典在那时毁于一旦，而且许多人骚客更是遭到监禁迫害。幸存下来的人们为了生计则是隐姓埋名，这其窑头便是一处聚集了大量士的地方。他们将对艺术的热爱与追求深深地埋藏在了那一间间暗无天日的窑头之内，所以元青花才有着明清两朝青花瓷远远无法匹及的魅力与境界，这正是因为元青花之融到的是一种“一生只为一件事”的愚匠精神。于是这些精益求精的匠人们在青花瓷制作工艺的关键步骤“烧窑”探索出了一种“御焰术”，这种对火复杂细致的掌控，使钴料和陶泥更加完美自然地交融，生出那美到令人窒息的雨破天晴的青芒之色来。至于这种“御焰术”，及至元末就不幸失传，这之后的窑火匠们虽一直探索试炼，却终不得果。”

　　　　听到这里，场人们的心都翻起一阵唏嘘，虽然对此元青花成为至宝的点睛之术的失传，都感到遗憾不已，但究竟眼前这人说到这番话与此时的景象有何关联呢？就在人们疑惑不解时，周唐接着说到：“‘御火术’又分为小成‘木火’，成‘石火’和大成‘玉火’。元代青花瓷器品相最高的‘至正型’青花瓷都是成石火烧制而成的，而其工序繁琐，制作考究，周期奇长且是极为稀少的‘雍和至正型’青花瓷器则是由大成玉火烘熵而成。大成玉火的一个关键就是‘引火哺焰’，其分为足鼎立式，六臂擎天式和九骄映日式。恕在下学识浅薄只能道出其的粗理。寻常窑火烈而燥，烧制而成的天青色硬而僵，缺少一股青芒的灵性。若将与主器等同形状的次代品分据在其周围，对窑火产生的烈而燥的热量先行过滤润泽，已达‘以身引火，以火哺焰’的效果，这样一来，主器所受的烧制窑火则为大成玉火。成品一出，这尊‘雍和至正型’的青花瓷周身散发出的青芒则是内含着雨破天晴的灵动飘逸之采。而今晚场的那六件瓷瓶所围之势正是大成玉火的‘六臂擎天’，也许是出于对瓷器的挚爱，这六件用来引火哺火的次代品并没有在开窑之时被销毁，相反还施以与主品相仿的精致彩绘，以致于令我等辨不出其丝毫的差别。至于那件真正的传世九大元青花人物故事瓷之一的‘鬼谷子下山’瓷瓶则藏于这‘六臂擎天’的心之处。”话音一落，周唐从刚才借说话之一直抠挖的泥土之下猛一扬肘，提出了一件周身沾满泥土的瓷瓶。待到泥土窸窣滑落，人们看到了他的那件器物果然同刚才场竞拍的那六件瓷瓶一模一样。但一想到它如此富含玄的藏身之处，听了周唐的那番话后，再看到他之后验证的这番举动，众人终于明白了，那六件竞拍瓷瓶虽是形貌相仿，也只不过是用来烧窑时的次代品，怎能和真正的这件主品媲美。此刻人们都望着周唐的那件真正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瓷的主品，心生出无限的羡慕与懊悔之情，自己刚才的努力都是盘踞在这件主品之上，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件绝世至宝元代青花瓷就可属于自己。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周唐的那件瓷瓶呆视凝望时，那名主事人走下高坡来到周唐身边高声宣道：“弑馆今日遵循卖家的意思，‘赤兔只念寿亭侯，无缘相识不为谋’。既然你已识破这件元代青花瓷的真身，拍得瓷瓶。那今日鬼拍之场已算完尽，多谢各位东家赏光！”听到那位主事人又念了一遍那两句诗，人们才明白了打从一开始，这诗就有所指，不过却不是众人眼下的那六件瓷瓶。

　　　　周唐放下瓷瓶，向这位主事人深鞠一躬以谢他公正之明。来之前樊天闻就曾向他夸赞过弑馆，告诉他这次鬼拍之事便是由一直秉承立立场的弑馆主事，所以让他不必担心公正性。周唐当时听后不以为然，这种帮派系统暗地里都是趋利附势，谈何公正。但经历了刚才的一幕，周唐想到，倘若事前知情的主事人将真正的瓷瓶藏身之处告之旁人，那便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全凭推测才找到主品的人。周唐收礼之后立起身来，刚要拿起脚下的这件瓷瓶细细揣摩时，却没有料到一道身影闪在自己身前，先于自己而一把抄起了那件瓷瓶，周唐心一乍，迅速抬起头来查看，才发现抢过瓷瓶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带着相同面具的东家樊天闻。

　　　　刚才樊天闻因为没有拍得六件瓷瓶的任意一件心情沮丧失落时，忽然发现周唐盗得自己装有银票的钱袋并把它掷入火把圈，怒气更旺。他正要抓过周唐发泄情绪时，却不想那小子脚下一滑也溜进了火圈，随后樊天闻同身旁的人听到周唐那番揭秘的道理后，并看到他从地下提出那件自己口的主品之时，不禁高兴得两眼放光，心花怒放，激动不已。想到周唐原来早就识破了鬼拍之的玄，这才告诫自己对于那六件瓷瓶的竞拍只须遵循一个“过”字即可时，此时的他对于能得到周唐这样一个鉴赏能力高超的朝奉心实在是美不可言，这才兴奋地奔到场地之，趁周唐向主事人施礼的空档拿起了那件属于自己的元代青花瓷“鬼谷子下山”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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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云跃双浪尖

　　　　（）　　周唐此时对于突然夺去瓷瓶背向自己的樊天闻虽是发恼，但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这瓷瓶是用他的钱拍得的，何况樊天闻才是东家，自己只不过是个替他掌眼的朝奉罢了。如今主品既然已经被自己辨出，下山之后自然有的是时间去好好观摩这件瓷瓶，寻找“天源”的线索。想到这儿，周唐长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