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珍珑劫-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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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盲和心搐，于是我便跑来寻你。虽然早已知晓结局，但我还是一点儿都不后悔，还记得那日你我共乘一骑冲过那六匹马儿的场面吗？我当时告诉它，我后面坐着的可是我的盖世英雄，我曾幻想过和他一起乘风破浪，剪烛夜话，白头偕老，也许下一刻留给我的只剩回忆，但这一刻却是我那成为了现实的愿景，不要倒下，至少在这里！所以只要你在我身边，那样的灾难我也会将它窃喜成甜甜的侥幸，一点一滴，都是深刻的……都是铭心的……”顾天依说着说着话音渐弱，不知不觉间轻轻地伏在了桌子上。也许是酒劲上熏，传来一声声微重的鼻息。

　　　　周唐听着顾天依轻吐的心语，端着那盏被顾天依暖热的酒像死尸般沉寂，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滚烫的悲伤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那一夜，酒已尽。

　　　　那一夜，泪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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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名不虚传的情水

　　　　第二日清晨，周唐将身上重要的东西交给十一娘托管后，便在小七的带领下与顾天依从另一处宅院出来，坐上十一娘为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赶往顾家在荆州城的商会总部。

　　　　也许是酒劲未消，顾天依一路上靠在窗户旁紧闭着双眼，随马车的颠簸，身子也不停地摇晃着。周唐则是望着另一侧的窗户，神情凝重。两人一路无语。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顾家商会的总部门口，早已恭候多时的巫马暄笑吟吟地站在台阶前望着走下车来的周唐和顾天依二人。她扫了一眼此时顾天依手中攥着的那件金丝楠木后，又发觉一旁的陆大哥盛气凌人地盯着自己的眼神，巫马暄只好泄去内劲凑到周唐身前娇嗔道：“你这条小泥鳅好大的本事，竟真生出了伏虎降龙的气劲出来。这千百年来都没人寻到的天机源的线索，竟被你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找到了，我爹爹他也对你赞赏有加，不如你别回去上海了，就在这里与我成亲，做了巫马家的乘龙快婿，成为我爹爹的左膀右臂。正好慕里和天依都在这，为你我见证良缘，你看如何？”

　　　　周唐并没有理会巫马暄的话，他面无表情地冷冷说到：“我看还是不要用这等废话来耽误你我的时间了，你们急着要拿走东西，我急着要救人。说吧，林慕里在哪？”

　　　　巫马暄看到周唐对她毫不在意的冷淡态度，一脸怼恨地对着周唐怒言道：“你个穷酸书生哪来的这么多嚣张气焰，要不是天依她有言在先，我，我肯定会把你，把你……”巫马暄不知怎么说下文，支支吾吾地被自己憋红了脸。无奈之下只好指着街头处的一辆马车对着周唐说到：“那辆马车自会带你去见你的林姑娘，快滚吧！”

　　　　顾天依看到巫马暄并没有为难周唐，为他指明了去处后，转身便朝院内走去。

　　　　周唐望到顾天依离去的背影正要说些什么，一声叹息后，便也无言地奔向了街头处的那辆马车。

　　　　顾天依走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唐，看到他疾奔向那辆马车的身影后，喃喃自语到：“爱在唇齿间，却葬天涯边。”

　　　　十一娘的酒真是名不虚传的情水，昨夜的一坛酒化作了今世流不完的热泪。

　　　　马车疾速地颠行着，周唐那颗心比之于它更加跌宕起伏。他想起了之前顾天依曾问过自己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林伯伯为了他的女儿不向巫马圣做点让步呢，而让你这样一个书生为了救出林慕里，不远万里地跑来和势力庞大的巫马一族缠斗？”

　　　　周唐此刻才体会到答案，因为在家与国的抉择中，林念选择了先国后家，为了不向巫马圣卖国求荣的恶性妥协，林慕里成了他无可奈何的牺牲品。也许在和平年代的人们无法理解林念先国后家的决绝，因为他们根本体会不到一个民族失去了所有尊严时，一个国家在屈辱和压迫的夹缝中挣扎时，一个有气节的人，心中的那股可断金刚的血性。想到这儿，周唐为自己马上就能替林念救出林慕里而感到激动不已。

　　　　一路急转加颠簸，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周唐只觉得这一路长得如隔春秋。

　　　　他下了车后看到眼前这座朱门玉匾的豪宅，知道这里就是自己只身来到两湘西蜀之地，历经层层险阻，终于要抵达的目的地。这一路的经历一幕幕地浮现在周唐的脑海里，有一位位朋友在胜利时的笑脸，也有一位位朋友在生离死别前的肃容；有一枚枚为了自己守护的东西不退让一步的决绝眼神，也有一个个为了流传珍宝奔走奋斗的倦影；有偶尔生出的放弃之念，更有在绝境中重燃起的不屈意志。周唐回味着这一幕幕的情景，一步步地来到了宅院门前。

　　　　大门缓缓推开，周唐急忙四处探望，却在这座苏州色彩的园林中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有高耸层峦的假山，涓涓而流的池水，造型精致的的飞桥和茂密成林的修竹。就在周唐正准备出声叫喊林慕里的名字时，一道人影从竹林中的亭子里奔出，惊奇却难掩兴奋地大喊道：“周唐？”

　　　　周唐闻声望见林慕里的那一刻，只觉得天停了，风凝了，时间碎在了两人之外，心中空荡的，空荡的只剩有她。所有的知觉都被甜蜜蛰得麻木呆滞，只能感受得到她那双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眸光。

　　　　林慕里对于周唐来到两湘西蜀之地前来救她的事一无所知，更没人告诉她今日为何要来到这座园林。但当她看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满脸伤痕，样貌窘迫的周唐后，一切便都了然于心，他一定是为了自己才会历经磨难来到此处。林慕里此时思绪早已纷乱，能想到这些已经不易。她飞奔向周唐扑入了他的怀中，身后甩出了两条长长的泪线。

　　　　林慕里双手牢牢地箍住了周唐，侧脸紧贴在他的胸前。这一瞬间，她在巫马家面前逞装出的坚强顿时消散，在这个让她安心的港湾里，林慕里尽情地宣泄着长久以来的委屈与孤独，享受着最真实珍贵的依靠和守护。

　　　　“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呢？你这全身的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许久，林慕里才不依不舍地离开了周唐的胸前，她抬起头来看着周唐本来清秀的面容上如今伤痕累累，心疼地关切到。

　　　　“我没事，这些都是我战斗时留下的勋章。”周唐望着怀中的林慕里，却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真是现实。他拉过林慕里的手，感受到的是一阵熟悉的丝丝清凉，沁人心脾的感觉，和那日在林老办公室时两手相握的感觉一样，这才放心下来。周唐顿了顿后对着林慕里说到：“我这次经历颇丰，待日后再细细讲给你听。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说完，他拉着林慕里就要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我倒要看看那位惹得暄儿整日口口声声地吵嚷着要杀掉的周唐，还有令顾天依威胁我家先生说是今日交易要是为难你便死给他看的周唐，以及让我们慕里夜夜梦呓喊着名字的周唐究竟是何许人也？”话音刚落，竹林中走出一位穿着充满西域特色的半老徐娘，肤白貌美，纤腰秀臂。

　　　　“寄母，慕里今日便要随周唐离去。这些时日多谢您的照顾，日后等我学业完成之时，再来探望您。”林慕里欠身对着那位半老徐娘亲切地说到。

　　　　“哎，恐怕你父母不会再让你来见我了，真不知道他们这帮男人一天在做什么，自己打打杀杀还不够，非要拉着我们娘几个也下水，哎！”半老徐娘怜惜地望了林慕里一眼，伤感地哀叹道。

　　　　“在下周唐见过前辈，多谢您多日来对慕里的关照。”周唐躬身施礼道。他知道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巫马圣的妻子，巫马暄的母亲。

　　　　“嗯？你就是周唐？倒是和我一位熟人有点似相。”半老徐娘看到周唐后，脸上忽然露出惊诧的表情，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后这才继续说到：“我已经听说了你只身一人从上海来到这里，凭着一手鉴赏古物的好本事和聪慧机敏的心智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换走慕里。看来你对慕里贞心可鉴，我也就放心了。他日若真能和慕里喜结良缘，一定要托人捎信给我，也许我身不由己不能到场庆贺，但自会对月而饮，祈福于你二人。哎，走吧，多留无益，只能徒增伤悲。”半老徐娘说完，抹着眼泪朝林慕里不舍地摆了摆手后便转身退入到竹林中去。

　　　　林慕里朝着她的背影也难过地大喊了一声“寄母保重”后，便跟着周唐离开了这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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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遇盗

　　　　二人坐着马车回到顾家的商会总部门口时，陆大哥正在大门前等着他们，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周唐定睛一看，正是吕肃和魏开心。

　　　　那日陆大哥受周唐所求，从天门城监狱救出了吕肃，而魏开心则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大哥的安危，从上海赶到两湘西蜀之地，一路沿着吕肃留下来的只有他兄弟二人才能识别出的暗记寻到吕肃，昨日受到陆大哥的消息，说是不出意外，周唐今日会救出林慕里，这才赶到顾家商会总部的门口和陆大哥一起等候着。

　　　　两人看到周唐和林慕里后高兴地围上来询问着他们的状况，周唐看到魏开心时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他从吕肃的神情中看出了他对那幅唐卡的担忧之情，于是周唐悄悄地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陆大哥看到二人平安回来后，这才让身边的手下进屋回报给顾天依。

　　　　不一会儿，巫马暄神情凝重地盯着手里的那半块金丝楠木从院中走了出来，在行到周唐面前时，她抬起头来望向周唐疑惑地问到：“这个像符器似的东西好像只是其中的一半吧，兽身半形，并且那一面的凸物显然就是为了镶嵌所用，如此说来，那另一半呢？”巫马暄一字一顿地说完，冷冷地逼视着周唐。

　　　　周唐心中一惊，暗忖到巫马家对古物的嗅觉果然灵锐，就凭从主阁到院门的这一段距离，她竟然就看出了这件金丝楠木之中的玄机。尽管心中忽生波澜，但周唐脸上依旧表现得冷静平淡，他对着巫马暄回道：“那一日我确实只挖得了这一块宝贝，你师兄巫马胤可以为证，当时他也目鉴了一番。想必巫马姑娘也早知这一点，此时若是只想诈上一诈在下，那我不得不承认巫马姑娘的演技有点拙劣。”

　　　　巫马暄听到周唐的揶揄后也没生气，而是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她手中掂着那快木器对着周唐说到：“你这条小蚯蚓察人鉴物还真有那么一套，可惜啊，我还没和你玩够呢，你就要和慕里姐姐回上海去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为我们做的‘嫁衣’。慕里姐姐再见了，有机会我会去上海找你和天依的，看好这个小蚯蚓哦，你知道我最喜欢夺人所爱了！”巫马暄对着周唐和林慕里诡笑了一下后，翻身上马，催了一记马鞭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周唐看到顾天依并没有从阁楼内出来，只好转向陆大哥向他躬身地感激道：“这次大家都能平安无事，真的是多亏了陆大哥和你家小姐。不过在下还有一个请求。”周唐说完恳切地望着陆大哥。

　　　　“你放心吧，天依她吩咐过了，我们会把林姑娘安全地送达上海。你尽管去做你要做的事吧！”陆大哥面无表情地转述着顾天依的话。

　　　　就在周唐要为顾天依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准备向陆大哥道谢之时，沙金一脸慌张地从远处跑来，抓着周唐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忙说到：“周大哥，不好了。今天早上你走后不久，毛豁说是要根据你们昨晚的发现，赶制出一张行径图来，所以他便回家去取所需的地图图志。可没想到他刚到家不久，有人就闯进了他的屋子，不仅打伤了毛豁，还抢走了地图。另外，小七姐让我告诉你，家里也遭了盗，让你办好了手下的事后就尽快赶回去。”

　　　　“什么？”周唐听到沙金的话后失声地惊讶道。他知道这两件事必是巫马一族所行，毛豁那里有根据北斗七星的星谱推算出的天机源可能的位置，而十一娘那里存放着另半块“左杜符”，那也是关于天机源的重要线索。他们显然是掌握了准确的信息才会在这两处同时下手，并且还是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周唐深吸了一口冷气，他隐隐约约地感到在这些伙伴之中也许有鬼。想到这儿，周唐看出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赶回去了解情况。

　　　　“慕里，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完，所以必须留下来。你随他们先回去，见到你父亲后请转告他，就说我一定会带着那幅唐卡回上海，交到他手中。”周唐对着林慕里坚定地说到。

　　　　“嗯，那你一点要小心，我在上海等你回来。到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为你踏遍一次千山万水。”林慕里强忍着不舍，两行热泪还是难以自抑地滚滚流下。

　　　　周唐安慰了她几句后对着陆大哥说到，“请陆大哥向你家小姐转告我的谢意。”

　　　　“道谢和离别一样，还是要自己亲口说才有意义。”陆大哥望着周唐继续说到：“临行前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当年我们那艘号称载满黄金开往英国，却在马六甲海峡被劫的船上其实装的全是石头，为的就是让对方误以为占得了先机。有时候，僵局要靠自己打破，机遇要在绝境中捕捉。暂时的失败远好过于暂时的成功。”

　　　　周唐听到陆大哥的话后心中猛然惊愕万分，原来那日潘老对自己说的话全被他听见了，也许是陆大哥从自己的话中辨出了他的心意，担心自己这样去见顾焰驹真的会丢了性命，所以才对周唐的逃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回去之后只能独自承受着顾焰驹的惩罚。想到这儿，周唐感激地对陆大哥抱拳说到：“多谢那日网开一面，陆大哥的教诲在下铭记于心。”

　　　　陆大哥想到那日周唐在桌上刻出的“七滃相世”四个字后说到：“'相世'之说，古往今来层出不穷，但又有谁能真正解得出其中之味呢？该说的话我也说完了，你快去吧！”

　　　　周唐听出了陆大哥最后一句话是针对天机源而讲的，也许正是茶圣陆羽流传于他们族中关于天机源的话语。他明白眼下时间紧迫，只好对林慕里和陆大哥匆匆道别后，跟着沙金转身而去。吕肃和魏开心相望一眼后，对周唐表明他们二人也要跟随周唐一起行动的意愿。周唐想到此次探寻天机源之地，说不定会与巫马一族打上照面，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更何况是吕肃和魏开心这样的好手。相允之后，四人一道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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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整装待发

　　　　宅院之中，十一娘等人望见推门而入的周唐后纷纷站起身来，眉头攒聚起的愁容也稍微舒展一点。

　　　　周唐望向坐在石椅上的毛豁，看到他头上绑着的那条绷带上仍在渗出血迹。周唐焦急地问到：“怎么样，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我倒没什么大碍，那人也没下杀手。只是他打晕我后拿走了我刚刚标记完成的行径图和咱们俩人好不容易发现的我先祖的那张《九域图志》的隐作，哎。”毛豁半眯着眼睛，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后惋息道。

　　　　接着，他疼得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不过不幸之中也有万幸，那张地图上我只依据北斗七星的星谱，标出了鸡爪陵之后符合间距的六座大山，却还没来得及用标尺测绘出‘天枢山’和‘天玑山’沿线外五倍距离的那处最终目的地。”

　　　　“可是没了你先祖的那张原图，我们要怎么找到最后两座山之外的那处五倍距离的目的地呢？”周唐焦急地问到。

　　　　“自然是凭这个了。”毛豁指了指自己那颗绑着绷带略显滑稽的脑袋说到，“你可别忘了这地相之术可是我毛家祖传之业。地图只要看一眼就能烂熟于心，更别说那日咱俩发现了我先祖藏于命纸层的那份隐作时，我可是激动地差点瞪穿了它，所以地图之事大可不必担心，让我焦虑的倒是如果巫马胤看到我在地图上面标注的那七座大山的位置后，也琢磨出来了那北斗七星与北极星之间的位置关系，那咱们忙活半天，就真的只是为人家做了嫁衣，哎，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惜至极。”

　　　　“对，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北极星所标明的位置处。嗯……可是现在你受了伤，没有你，恐怕我们就算到了鸡爪陵也不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啊？”周唐望着头上渗着鲜血，神情中尽显痛苦的毛豁，无奈地说到。

　　　　“你要是能体会得到我之前因为满身的地术之能没有用武之地时，只能在赌场上排遣空虚的那种寂寞和压抑之感，就能明白对于此时的我来说，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给我个马车坐就行，正好我趁那半日绘出张新的行径图出来。”毛豁说完双眼露出了坚毅的目光。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准备一下立即出发。”周唐看出来了，毛豁因为重新找到了那个久违的属于他的世界，而翻滚起了热血，激扬起了斗志。

　　　　魏开心听到周唐的话高兴地应了一声后，拉着沙金他们就去整理着工具装备，周唐则和十一娘退到屋内，他焦急地问到：“我听小七说有人偷偷摸进了风入松，那人盗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十一娘摇了摇头后道，“没有，你今早临走前将那枚左杜符托我保管时，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它藏入了那座陶楼之中，果然躲过一劫。现在风入松可能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这古物放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你把它带上吧。觊觎天机源的人不止五马圣一家，这次你们出行必是艰难凶险，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看看天机源那里等待我熄灭的东西和等待我点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周唐接过十一娘递给他的那块金丝楠木左杜符后，期待地对她说到。

　　　　经过十一娘为他们简单地易容后，周唐他们一行七人悄悄地分批出城，终于踏上了探寻天机源的最后征途。

　　　　毛豁凭借着记忆中那张毛家先祖留下来的隐图，在颠簸的马车上用半日果真绘出了鸡爪陵后的六座山峰以及最后两座连线外五倍距离长的那处位置。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前往鸡爪陵所走的路径是上次回来时那条路况艰险的备用线路，再加上他们加快了脚程，只用了四日，七人便到了上次周唐他们在鸡爪陵前露营的地方。

　　　　那两张帐篷被风吹得早已散了架，旁边还散落着那晚他们因为巫马胤的出现匆匆逃跑，没来及取走的物品。毛豁在一旁测定着方位，其他人则因为连续赶了四天的山路，此时疲惫不堪地躺倒在了草地之上。

　　　　“我说周唐老弟，说实话，当年跟着林总打仗，老哥我也没这么急行军过，还是在这种荒山野岭，这一路上连个人味都没有，咱们还差多久才到啊？我这身老骨头快要给我起义了！”魏开心躺在地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叹息道。

　　　　还没等周唐开口，毛豁拿着地图走过来说到：“好了，确定完毕了，我们翻过这座鸡爪陵后再走两天应该就能到终点了，那时就到了所有的猜测得到应证的时候了。”毛豁说完，充满期待地望了望周唐。

　　　　鸡爪陵后六座山峰之间的距离与北斗七星中的星位间距成精确的放缩比例，所以这一段路对于毛豁来讲非常的容易掌握。并且相比于前几日崎岖坎坷的路况，这一段行径也相当平坦宽阔。

　　　　两日之后，一行七人在毛豁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毛豁一路无语，默默地用步子测算着距离，来回丈量了几次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方孔铜钱放在脚尖之下，又拿出一枚短钉按入到铜钱的方孔中后，这才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后对着周唐释然地说到：“就是这了，我测过那两座处于'天璇'位和'天玑'位的山心之间的距离，而此处就是在它们连线外五倍于它们山心距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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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山泉隐物

　　　　“是这里？”周唐听到毛豁确信的口吻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禁疑惑地问到。

　　　　原来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绵延不绝的山脉中段，左边是山崖边缘，十多米高怪石嶙峋的山涧像护栏一样将他们围在里面，爬上去后能看到崖下几百米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右边则是山脉的山壁，一望无际，高耸入云。周唐望着此处像一个“凹”字的山形以及满眼的坚硬石壁，怎么也无法将它与天机源的入口联系起来。他跺了跺脚下的石路，对着毛豁问到：“如果这就是那处北极星位对应的地方，那便是我们推测出来的天机源的位置，可是这样的一处石山，连个山洞都没有，莫非入口埋藏在这石路之下？”

　　　　毛豁知道周唐是想起了上次在鸡爪陵时找到藏在地下的那个锦盒的原理，所以才联想到也许这一回地下之处也藏有玄机。

　　　　然而这次却有些不同，毛豁摇了摇头后肯定地回到：“应该不会，这石路是山体延伸出的一部分，和上次的草地不同，埋藏不了什么东西。所以此处若真是与天机源有关的话，也应该不会在石路之下。”

　　　　沙金和郁折冲听了毛豁的话后放下了手中敲打石面的工具，转而和魏开心吕肃他们一道，找寻着石壁处是否存在着洞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