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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宣华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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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众臣拥赞,一个个推酒起身,跃跃欲试。辛尚仪一个指令,两名小宫娃推进来一幅素绢屏风,又捧来早已备好之笔砚,请诸位大臣试手题诗。香墨挥洒,诗痕迹现,力透屏风,气韵一贯。孟昶与花蕊从右自左依次看来:

    莺莺燕燕和风暖,降真亭畔舞丝绢。

    女娥轻呼摇香袖,有花不摘枉春闲。(薛昭蕴)

    袅袅笙歌吹彻寒,擎舟逐水下江南。

    弦破本为寻常事,有曲不按是何缘?(鹿虔扆)

    宽腰锦带金丝缠,雄珠妙玉映红颜。

    遍身蛛网浓如酒,有肉不食待风腌。(欧阳炯)

    飞鸟枝头望秋水,腾挪天阶没云端。

    行百里者九十半,有门不入为哪般?(李昊)

    明明灭灭漪涟闪,浮生殿外影潺潺。

    空穴来风朦胧夜,有灯不掌寥叙谈。(毋昭裔)

    烟笼池塘人笼田,糊涂耕种行打眠。

    倾体无力吁嗟叹,有床不卧倚栏杆。(徐光溥)

    观毕,孟昶提笔手书“和月华如水宫词六首”于尺幅前,又落下“广政甲辰岁六臣题贺月华东宫”字样。欧阳大人兴起,将随身长笛取出,咀辞章而为曲,顺心意而成调,笛声嘹亮,引主旋而高奏,二十四乐伎辅奏,采红莲队助舞,共同营造那三叠之歌舞之诗。

    日照东城池上乱。国君手之舞之,臣官足之蹈之,幸甚至哉,真痴人矣!

    木鱼子记谱:

    (两首和歌作一遍,一曲三遍,每遍以《月华如水宫词》本辞作结。)

    莺………莺燕………燕和……风……暖…,

    上尺上四合,六五六工尺,上尺工五六工工尺,

    降…真…亭………畔舞………丝………绢…。

    六工六五,四上合四上,乙尺乙四四四乙四四合。

    女…娥…轻………呼…摇………香………袖…,

    上四上尺,六五凡六六工,五尚五六工六四上工尺,

    有…花…不………摘枉………春………闲…。

    六工六五,四上合四上,乙尺乙四四四乙四四合。

    袅………袅笙………歌吹……彻……寒…,

    上尺上四合,六五六工尺,上尺工五六工工尺,

    擎…舟…逐………水下………江………南…。

    六工六五,四上合四上,乙尺乙四四四乙四四合。

    弦…破…本………为…寻………常………事…,

    上四上尺,六五凡六六工,五尚五六工六四上工尺,

    有…曲…不………按是………何………缘…?

    六工六五,四上合四上,乙尺乙四四四乙四四合?

    辉………辉…赫………赫…浮……五…………云…,

    五尚五六六工,六五六工工尺,尺工六五四合四上工尺,

    宣………华…池………上…月……华…………新…。

    六五六工工尺,工六工尺尺四,乙尺乙四合共合四四上。

    月………华…如………水…浸……宫………殿…,

    尚齿尚五五六,五尚五六六工,尺工六五六六五五尺,

    有………酒…不………醉…真……痴………人…。

    六五六工工尺,工六工尺尺四,合四上工尺合四四上。
………………………………

第五十九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浮生・宣华录最新章节!

    浮生起殿穹顶凤夜宴藏钩断头龙

    暑热一浪高过一浪。后宫宣华苑像个硕大的蒸笼,蕴育着强大的内量。五月莲花盛开,便似蒸煮掀盖,四处飘散着芬芳。苑内当以龙跃池为最,逢正午骄阳眷顾,则水面翻腾,碎花搅浪。若身临池畔,便如花瓣沐浴,蒸出一道道香汗来。

    正是皇家避暑之际,青城山麓白云道观内走出一玄袍道姑,随身一驯善白狼。

    “皇上,夫人,乌梅仙姑于宫外求见!”廖公公帐前迎候多时,闻内殿略有声响,方才禀报。

    “蕊儿,不过是那乌梅道人,为何如此惊慌?”孟昶于龙床之上轻声询问。

    花蕊将小脸埋进红罗绣花凉被里,怯怯地道:“蕊儿有些害怕!”

    孟昶拍了拍略略鼓起的绣被美人,偷笑一回,便向帐外的廖公公令道:“夫人抱恙,有所不便。命符尚宫替朕于天王殿迎见,凡乌梅道人之诉求,由是传递。”

    乌梅仙姑入通宣华苑遭拒,已生疑虑,又为一无名小吏从马房侧门引入,安置于罢相官邸,更生忧愤。一见符尚宫便是一顿责骂:“皇帝许之神珠何在?”

    符儿低头答道:“仍于龙跃池底。”

    “为何迟迟不取?”

    答曰:“一无仙姑之命,不敢擅取;二无皇帝之令,不敢强取;三无姊妹之助,不敢独取!”

    “混账话!口口声声之‘不敢’,便是怯懦。”

    对曰:“非是怯懦,乃尊礼也。若神珠本为神山之物,失落西蜀,由巫女奉命找回,是为正义之‘取’。蜀帝拥之,不知情,不愿与,巫女强夺,是为不义之‘抢’;蜀帝拥之,既知情,愿与之,巫女承接,是为正义之‘取’。‘不义’与‘正义’间,巫女愿择其后者,礼也。”

    “胡诌!小皇帝前有承诺,后却反悔拖延,便是不义之‘骗’在先;巫女无论抢之、夺之、偷之、取之,当为正义!毋须多言,足月之限,命尔谋之。不然,断将神力收回,逐出神山,解除巫女之序。”

    符儿无奈,点头应命,暂别仙姑与白狼,不日谋珠。

    已入三伏暑热天,符尚宫监造之浮生水殿竟仍未完工。孟昶皇帝龙颜不悦,降旨令其十天之内必要见中殿穹顶,不然,则将神珠封存,永世不予。

    符儿无奈,领工匠昼夜赶工。可惜十日后,水晶穹顶虽已俱覆,因中殿通风之造无能运转,故水殿仍不可入,纳凉之说更无从谈起。

    “符尚宫,敢问神力何往?区区一水殿营造竟也无有所成!”孟昶亲召身形渐瘦的符尚宫入承乾殿训话。

    符儿拖着一身疲惫,悻悻地回道:“圣上金口玉言,见之穹顶,授之神珠。如今穹顶已覆,神珠何在?”

    孟昶轻摔手中之墨:“符尚宫,念尔与花蕊同门,朕多番容忍。若是不知好歹,休怪朕收回赠珠之诺!”

    符儿拱手对曰:“既然皇上记得神珠之事,为何百般刁难,又一再拖延?难道……已然悔之不成?”

    “放肆!”孟昶大怒,拍案而起,数名带刀侍卫冲将而出,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符尚宫。

    “退下!”孟昶稍稍冷静,命左右之人皆散去,缓步踱至殿下立着的符儿跟前,转而神秘道:“想必符尚宫亦是有意拖延!”

    符儿心头一紧,面不改色,但要听听孟昶如何言说。谁知孟昶悄无声息地绕至符儿身后,一把捉住符儿双肩,推行几步,将其置于殿下头把交椅:“在朝,符尚宫重任在肩,日渐消瘦,朕见之于心,实有不忍。在野,神女与那乌梅道人相见,想是经历一番逼迫,委屈求全,朕心犹怜。符尚宫有大能,识大体,若能全心投入宣华苑事,经年后,老符姑姑之职该当由小符姑姑接任。宣华苑富足,无衣食之忧;位高而权贵,无俗事烦心。况姊妹情深,怎能割舍?鱼游深池,鸟栖高枝,人生短暂,不过将身一隅,及时行乐为上!”

    见符尚宫默不作语,孟昶拂袖转身,径自上了殿台去,一边闲勾笔墨,一边淡淡地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书写毕,孟昶亲执诗墨递给交椅上稳稳坐着的符儿:“符尚宫处事果决,为人却犹豫不决。”符儿伸手去接,指尖触到墨迹的一刻又缩了回来。孟昶笑问:“怎么,不敢接?难道是怕乌梅道人怪罪?”符儿平静地摇摇头,孟昶大笑:“哈哈,符尚宫勿有顾虑,此刻,乌梅师父应在天牢享用皇家素膳,怕是此后也不会再妨害符尚宫了!”

    符儿一惊,诧异道:“天牢?”孟昶深深一点头,符儿心中便略略有数,追问道:“敢问皇上,我大蜀天牢可固?家师颇有功力,怕是不肯轻易就范。”孟昶道:“井深百尺,暗无天日,仅余头顶一洞投食;左右铜墙铁壁,无锁无孔,非有穿墙之术不可逃。”符儿听之闻之,一把夺过孟昶手中书墨,故作松弛状:“如此,下官便无替神山寻珠之累,亦可于宣华苑内尽力施展拳脚。”孟昶嘱咐道:“浮生水殿一事,劳烦符尚宫小心操持,成殿之日,便是加封之时!”

    转眼,大暑将近,水殿大成。符尚宫亲手打制水车,取龙池之水浇洒水晶穹顶,又设八角风轮于环殿,令上下通凉,四围通畅,置身水殿,神清气爽。

    孟昶盛赞,邀宣华苑各宫妃嫔齐聚水殿,共浴清凉。

    “小符姑姑,为何独自一人在外殿伺候,宫人皆唤姑姑,欲敬酒为贺!”辛尚仪好不容易找到符儿,上前就往月华东宫里拉扯。符儿一把挣脱,悄声道:“还不成的事,莫要高声嚷嚷!”辛尚仪巧笑道:“迟早的事!里头就等姑姑先行受赏,我之后辈乃能居上哇!”符儿推推搡搡地入殿,见孟昶坐主席与众妃嫔游戏正乐,自己连忙掺入宫人一行远远地瞧看。

    “符尚宫,圣上盼尔许久,快快前来,给皇上进杯酒!”蒋修媛眼尖,符儿闪过一个侧影竟也为其察觉,嘴里嚼着香豆,举着箸筷召唤着。

    符儿当然不愿去,但也决不能对修媛娘娘之邀无动于衷,便是硬着头皮移步于筵席一侧,接过侍酒宫娃托盘里的酒盏,默不作声地倒酒,捧杯,一饮而尽。

    “慢着,慢着,是敬皇上之酒,怎的自饮了起来?真是不合规矩!”符儿脸红,见不好推脱,连忙又倒上一个大半杯,隔着筵席,远远地遥敬孟昶:“小符斗胆向皇上进酒!”

    蒋修媛没好气地白了符儿一眼:“俗话说‘酒满茶半’,符尚宫,您这敬的可是酒!”停了半晌又补上一句:“刘莲心在时没教过你规矩么?”符儿半咬着薄唇,再一次拎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斟满。

    蒋修媛复又催促道:“进酒得走到皇上身边才是,哪有隔天隔海的道理?”符儿方才双手捧着杯中满酒,全神贯注地看护着,脚生莲步,缓缓地移身至孟昶身边:“请皇上饮酒!”蒋修媛远远地看着,大笑:“早先听闻符尚宫文笔甚佳,近日又见手艺之妙,不想却是个中看不中听的木头,连个好生的酒话且不会!”

    “罢了,罢了,符尚宫乃有功之臣,这杯酒朕喝了便是!”终是孟昶出面替符儿解了围,又命符儿同桌,符儿推却“不敢”,花蕊夫人也觉着“不大合适”,更不提蒋修媛了。在席的尚有卢充容,只顾察言观行,笑而不语;坐于末位的耿采女虽与符儿有一段交情,此时却也不敢逞强,倒是安氏德妃呼吸和顺地道一声:“快来,与我同坐。”符儿轻轻点头,前去为德妃娘娘斟酒。

    谈笑间,教坊二十四乐伎中,坐部首席琵琶伎因巧言慧语,对答得体,为皇上嘉许。新晋之击板伎因资容俊秀,箜篌伎身材婀娜亦得皇帝盛赞。三人得令入席,凑足一桌满满十人,便要大开藏钩之戏,乐得一段清爽。

    孟昶、花蕊、德妃、修媛、充容五人为一保,其余五人另作一保,席间击乐传钩,停罢轮流猜钩,猜中者对保罚酒,猜错者自家以墨上脸,扮作花猫以娱人。规矩一出,席间欢声笑语便也无断。

    乐声经停几巡,符儿竟没来得及见着戏钩模样,自家一保已被罚酒无数,所幸自身酒力尚可,加之神力相助,应付几滴残酒到也无甚大碍。可笑的是蒋修媛,接连几次猜错,被孟昶亲自将浓墨添笔细眉,生生地勾勒出一个浓眉炯眼的大汉模样来,乐得众人捧腹裹食,大笑不止。

    “管弦声急满龙池,宫女藏钩夜宴时。好是圣人亲捉得,便将浓墨扫双眉。”花蕊夫人笑着笑着,竟然脱口一首宫诗。

    席间骤然停笑,众人将目光惊诧地投向花蕊夫人。霎时间,花蕊也被自己怔了一下。半晌,孟昶悄声询问道:“夫人方才念的可是宫诗?”

    “宫诗!花蕊夫人又作了宫诗!”未等花蕊开口,席间众人已然喧哗起来。

    “是!宫诗!”花蕊自己也不敢相信,经历神力去尽的数月后,竟能奇迹般地重拾宫诗,这于宣华苑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喜讯。

    “噫,多亏了这藏钩之戏呀!欢愉真情激发内心久丧之诗欲,真是可喜可贺!”凭这一语,琵琶伎再得皇上称赞,当场便封了个婕妤。

    欢欣之乐并未消散,孟昶于席间慨叹:“难怪世人称这凤头钩为神物,果真有神力!”便将方才那柄长钩传予席上之人仔细察看:钩身为玉质,入手冰凉,润色和正。前端弯曲上翘,面刻芙蓉花朵簇凤头;钩柄浮有回文,若隐若现,似水流之感;尾端顺势下潜,似有雁落平沙或是飞鸟归巢之意,使人见之心安,将那世事看淡。

    玉钩传于符儿手中,孟昶着意道:“此物乃于太平之基处偶现,应与水云神珠有莫大关联。”符儿随意听了听,便将凤头钩交予身旁的耿氏采女观瞻,自己饮起杯中酒来。

    夜深饮散月初斜,无限宫嫔乱插花。近侍婕妤先过水,遥闻隔岸唤船家。众宾散尽,符儿佯装醉酒,一头栽入傍水的怪石仙洞里呼呼大睡。

    “咕噜……咕噜……咕噜……”趁着月黑之际,符儿携着偷来的凤头钩贸然潜入池中,原本水性不佳,却因神力相助,即便于昏黑的池水中亦觉如履平地,如沐春风。加之凤头钩入水便透荧光之色,符儿顺利地摸索前游。渐近浮生殿下池心之底,眼前之况令符儿诧异:不知何时,神珠埋藏之地竟建起了巨型陵墓。符儿以神力击打,无一丝形变,近身抚触,乃知墓身由金刚之石砌成,坚硬无比。符儿游走一周,发现一道墓门,上刻“龙头石”三字,门上一处凹陷,恰似凤头钩之形制。符儿果断将神钩嵌入,龙头石门开,符儿随着身后涌入的池水跻身墓道。

    转身之际,墓道内已趋于平静,符儿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十声心跳过去,第二道墓门开,写着谶语的石碑立现。符儿用指尖感受着碑文与符示,心头立即闪现出一幅画面:第三道墓门背后便是其朝思暮想的水云神珠。

    又几声心跳过去,第三道墓门将要打开,原本平静的池水忽而汹涌起来,一个劲儿地往外涌退,像是墓门外有无限牵引,欲将其召唤了回去。

    “咚咚!”好不容易才进入墓道,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咚咚!”潮涌皆往身后退,但只要抓住石碑,或许可以挺过去……

    “咚咚!”哪怕只是瞧上一眼呢……

    “咚……”龙头石门轰然坠落,深陷池底,激起一潮泥沙。

    木鱼子曰:水殿无中生有,穹顶夜宴神偷。指尖风云变幻,流云走马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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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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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花神女吟梦花宫城卫士告功成

    “九儿,为师终于等到你来了!”乌梅仙姑脸上露出鲜有的欣悦之色,右手拍打着白狼,仰头朝着顶上的天光与半遮的圆圆脑袋高声呼唤着。“九儿来迟,让仙姑受苦了!”符儿匍匐在关押乌梅道人的天牢洞口,将形意影幻纱每隔一段打个结子,绑在元符尚木枝头,又将尚木枝深深地插进身后的地缝里,这才试着抛入黑漆漆的洞底,将乌梅与白狼营救上来。

    原来,这天牢并不在蜀宫里,而隐藏在城东郊,塔山腰,心湖畔,九天楼下。

    “九儿如何能找到此地?”乌梅仙姑捋着拂尘问。符儿从白狼身后推出一枚硕大的玉珠,回答:“是神珠告诉九儿的。”乌梅一怔,全身扑向泛着水纹的神珠,将信将疑道:“这便是水云?这便是水云!”符儿狠狠地点头,解释着:“大约一个月前,九儿得知孟昶皇帝反悔赠珠一事,且将仙姑与白狼关押至天牢,实在可恶!更可恶的是,十日前,孟昶故意在夜宴之时以凤头钩试探,令九儿轻易偷取玉钩,开启水中墓室,妄图将九儿葬身水下,与神珠一道永不见天日。”

    乌梅仙姑愤愤道:“不想这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险些要我师徒性命!”白狼从仙姑身后迅速蹿至符儿跟前,咬扯着符儿裙褶,眼里流露出忧恐之色。符儿捻起花裙蹲身下地,抚着白狼肚子宽慰道:“幸好神珠与九儿通灵!就在墓道口龙头石门将要落下的一刻,九儿清清楚楚地听到神珠示意‘快走!’,后来……”见符儿开始吞吞吐吐,乌梅仙姑催促道:“后来如何?”

    “后来九儿便睡着了!”

    “荒唐!水中如何能睡着?”

    “就是睡着了,还做梦了哩!”符儿越说越玄乎:“在梦里,神珠就像一位神山姊姊,告诉九儿‘神女有神女之使命,神珠亦有神珠之命理’,嘱咐九儿于观世音成道日重启神力,将神珠本体流换而出,后可至塔山营救护珠之人。”

    仙姑听之成理,姑且不再追究,随后推着神珠,赶着白狼,领着符儿,便是要即刻回返黛眉神山。

    穿过梅林,有两条下山之路,一条直通城内,符儿便是打那儿来的;另一条通往城外,仙姑应是往那儿去。符儿忽地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向仙姑禀告:“愿仙姑一路平顺,九儿就此拜别!”事发突然,乌梅道人尚未缓过神来:“怎么?你不随我回神山?”

    符儿捡起早就备好的理由道了来:“神珠托梦,只言受困塔山者为护珠人,并未提及九儿,自不当僭越。何况,九儿尚有要事须亲自料理……”

    “水云神珠已然寻得,还有何等重要之事?”

    “水云珠是得了,火龙珠、金玉珠、土灵珠尚无音讯,九儿便是要继续寻珠去!”

    见符儿小脚已然迈向回城之路,仙姑冷笑道:“何处去寻?”

    符儿身子向着仙姑,腿脚却一步一步往后里退:“仙姑精通易理,何处寻珠自然比九儿清楚明白。九儿神力在身,使命在肩,且灵运之红存于脚底,翻过几座山,走过几多路仙姑皆可知晓,还怕九儿跑了不成?”说着说着,符儿已后退老远一段路程,挥着手臂向仙姑与白狼道别,然后一溜烟消失在云里。

    “恭迎符姑姑!”尚未进得浮生水殿,外侍的小宫娃们举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子早已在月华环殿的雕花栏杆处迎候多时。

    “符姑姑又往哪里去了?害得下官寻了半日!”辛尚仪从符儿身后冒了出来,没好气地玩笑着。符儿扭头回望,边作揖,边打趣:“若是哪天我变成蛾子飞走了,辛娃子岂不是要拿个网子在后头追着?”耿采女从环殿里头循声前来,听着符儿的玩笑话端着袖子教训道:“往后就是姑姑了,符娃子怎的还是没个正形!”符儿一手抓着耿采女的痒痒肉,一手又去招惹辛尚仪:“一日不曾加封,便一日不是‘姑姑’,你二人胡乱喊叫,小心皇上知晓了掌嘴子!”三人打闹做一团,便似刚入宫时一般。只当许久不见的韩尚宫过来劝诫,符儿才肯罢手。

    韩尚宫依旧低着头,颔着首,展露着淡淡的笑容,以为没人能看出些什么,可惜逐渐暗黄的容颜与发髻上的两抹微白不小心道出了内心的不平与委屈,见到符儿却是出自真心的羡慕与赞赏:“才听宫人们传语,静云轩出了个正二品的殿前姑姑,下官特地前来道贺!”符儿正要还礼,正巧祖尚宫自内殿走出,韩尚宫赶紧遮遮掩掩地遁入宫人堆里不见了踪影。

    符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浮生水殿,晶莹的穹顶透着晨阳的光,铺洒在银色丝毯上。宫人们止步于内殿珠帘,示意符儿入内后便谈笑着散去。符儿掀起帘子,偶然间瞥见珠帘一侧放着个玉石棋盘,一位素髻的妃嫔背向坐着,手掷黑子,独自沉思。符儿无心耽搁,放下帘子,径直入内。

    不知几时,水殿中央又新辟了个水池子,里头的水清凉透骨,据说是取自峨眉山涧。池上漂着一个硕大的蒲团,团子周围铺满了芙蓉花瓣,池子里头漂满了杯酒与新摘的瓜果。花蕊夫人独自躺在蒲团中心,隐约看见符儿掀帘而入,方才缓缓起身,无意间又散出一股子沁人的芳香来。花蕊理了理流水美髻,一手肘着蚕丝软被,一手摇着锦帕招呼符儿:“妹妹快来,姊姊有样好礼相赠!”符儿快步迎上前去,半蹲着行了个简礼,一个小跳将身子投在浮着的团子上:“甚么子?”眼见着花蕊从身后托出一件莲花图样的大绿袍子,符儿憋了憋嘴,似乎有些不大情愿:“这袍子……”符儿话未挑明,心里却不禁想起刘莲心来。

    “好妹妹,这身二品女官朝服可是姊姊亲自选的料子,挑了九名巧手,耗了十个昼夜赶制出来的。今日午时便是授印大典,妹妹可要好生穿着打扮一番。”花蕊嘱咐着,又从头上拔下一支翠饰,插在符儿略显蓬乱的发髻上,“都说龙跃池乃宣华苑之眼,浮生殿乃龙跃池之心,此后你我姊妹二人便是这宣华苑之主,断无神珠之念,使命之累,巫女之命,仙姑之威。真心觉着欢喜!”

    符儿凝望着花蕊额上的金凤头,轻轻地晃了晃下巴:“妹妹记得,姊姊从小便要做那花中之蕊,教人捧在掌心,如今梦已成真,妹妹亦替姊姊觉着欢喜。可是,姊姊从小不也想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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