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还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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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宸走后，连心雅见苏嫣若许久都不曾说话，不由拉过她的手，关切地问：“嫣若，你怎么都不说话？”

　　　　苏嫣若皱眉道：“心雅，你难道不怪我吗？”

　　　　她明明说好要离开的，却又虽慕容宸跑了回来，这样食言而肥，她以为连心雅不可能一点怨怼都没有的。

　　　　连心雅无奈道：“陛下也说了，是他喜欢你。我只希望，陛下他能开心。他既然喜欢你，你若不在他自然是不开心的。其实这一年多礼，我很少看见陛下这样笑。可你一回来，他几乎没有停过这样的笑意……”

　　　　连心雅握着她的手，似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袖子。苏嫣若的袖子有些宽，很容易便将半截藕臂露在外面，那手臂白皙得很，再不见往日嫣红的守宫砂。

　　　　连心雅神色黯了黯：“嫣若，既然回来，便别走了。这一年里，我也很想你，见陛下将你带回来，我也很开心。陛下是真喜欢你，早在你离宫之时我便有所觉察。”

　　　　所以她那段时间慌了，只想着苏嫣若离开也好，早些走更好。只是苏嫣若真的走了，慕容宸也不见得多喜欢她。

　　　　整个后宫里，最得宠的人好像就是她和纳兰海棠。她知道，慕容宸并不喜欢纳兰海棠，有时三人坐在一块儿吃饭，她看得出慕容宸对纳兰海棠的冷淡，而纳兰海棠似乎也不在意。

　　　　相比之下，慕容宸对她温和很多，也有很多事情会和自己商量，只是从未谈过情爱。连心雅想，或许是帝王家不会轻易就谈情说爱吧！可是当慕容宸拉着苏嫣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慕容宸对她不谈情爱，只因为她不是慕容宸心里的那个人而已。就像刚才，慕容宸简单大方地告诉她，他喜欢苏嫣若。

　　　　那一刻，连心雅的心是疼的。

　　　　可她想，喜欢嫣若也好吧！毕竟嫣若是她最好的姐妹。连心雅在这深宫之中其实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唯一信任的只有卫缦和韩湘雪，却也不曾全信。

　　　　这样的感觉很累，看着苏嫣若，连心雅想还能有一个自己全心信任的人在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只是，再信任又如何，再识大体再明事理又如何？连心雅心里还是难过的，她对苏嫣若确实不是没有任何怨怼的。

　　　　可她也知道，苏嫣若没错。

　　　　她并没有错，所以自己也不好发难。

　　　　“心雅，对不起，我喜欢他。”苏嫣若也坦白承认了，“我喜欢没错，可我对你轻许的诺言只能变成谎言了，对不起。”

　　　　连心雅摇头：“没事啊，不必为这点小事道歉。嫣若，我都能明白的。”

　　　　苏嫣若是个什么性子，连心雅是最清楚的。怎么想来都觉得情有可原，她没办法怪她。

　　　　连心雅抱着她笑道：“你就暂时安心在我这儿住下，却什么就跟我说。我们明明说好要做一辈子姐妹的，你可不能和我生分了。”

　　　　苏嫣若连连点头：“不会的。”

　　　　苏嫣若没想到连心雅会这样说，她想或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也伸手抱住连心雅，很久没这样了。小时候她们两个经常抱做一团笑，抱做一团闹。

　　　　苏嫣若想，以后，她再也不能欺骗连心雅了。没有把握的事情，就不要轻许承诺，否则只会让自己一再地失信。

　　　　慕容宸回来之后，其实有很多事情是说不通的。比如他之前明明说是苏嫣若和赵潇云陪赵太妃去寺里礼佛了，可是此次只有苏嫣若一人回来，慕容宸总得说个明白。

　　　　慕容宸说是赵太妃已经仙逝了，他已将其葬在寺中。

　　　　至于赵潇云，慕容宸感觉怎么说都牵强。若说赵潇云战死沙场，可是赵潇云为什么会去打战？若说赵潇云是病死的，似乎又说不过去……

　　　　慕容宸便说，北冥与慕容打战，赵潇云听闻兄长重伤，便私自跑到边城支援。此事虽然有过，但赵潇云不幸战死沙场，此事便了。

　　　　至于苏嫣若一直安心待在寺中为赵太妃年纪诵佛，此次出门回宫，慕容宸就顺便将她带了回来。

　　　　慕容宸此事虽然说得有些牵强了，不过大臣们也没什么怀疑，纷纷让赵大将军节哀。

　　　　赵大将军觉得，生女不孝不忠至此，真是他的悲哀。

　　　　太后悄悄派人去了那寺里寻找赵素素的墓碑，见真有其事就不再询问。只要赵素素不能与先帝同葬便好。
………………………………

三十二

　　　　苏嫣若回到宫里也是个坐不住的人，虽然连心雅对她一直很热络，可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想来是太久没见了，所以一时生疏了吧！唔，多住几日应该便好了。

　　　　连心雅和太后的关系倒是还可以，几乎每隔三天都要去陪太后说说话。不过奇怪的是，据说太后一直很疼爱纳兰海棠，但是纳兰海棠却很少去太后那儿，只是偶尔去请个安。

　　　　这天，苏嫣若趁着连心雅去太后那儿的时候，去了纤月楼找卫缦。

　　　　如今的纤月楼没了苏嫣若也没了赵潇云，一开始的三人只有卫缦还在。现在的卫缦已被封为夫人，成为纤月楼的主位。纤月楼里又住进了两个昭容，一个叫庄泠泠，一个叫刘玉儿，都是性子偏静的人。于是，现在的纤月楼几乎成了整个后宫最安静的地方了。

　　　　苏嫣若的身份依然是个美人，慕容宸怕她刚进宫就提升位份会惹来非议，便先忍住了。苏嫣若也不在意，按规矩给卫缦行了个礼。

　　　　卫缦看到苏嫣若只是点了点头，美人比昭容高一等，所以庄泠泠和刘玉儿便过来给苏嫣若行礼。

　　　　“泠泠（玉儿）给苏美人请安。”

　　　　苏嫣若点了点头，接过刘玉儿手里的茶，掀着盖子轻轻地呵着气。

　　　　“不知苏美人此次过来找我，所谓何事？”卫缦淡淡地问道。

　　　　卫缦和苏嫣若接触很少，她现在倒是与连心雅更熟悉些。她向来不爱和后宫妃嫔走动，不过想着苏嫣若是连心雅的好姐妹，连心雅又帮过自己，便没有闭门不见。

　　　　苏嫣若看了看庄泠泠和刘玉儿两人，然后笑道：“只是许久未曾与卫夫人相见了，过来叙叙旧而已。”

　　　　卫缦摆了摆手对庄泠泠和刘玉儿淡漠道：“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你们两个先回自己屋里去吧！我还要和苏美人聊聊。”

　　　　“是。”

　　　　眼见着她们两个都出去了，苏嫣若不由笑道：“这两个倒都是本分老实的，平日里不用你多操心了。”

　　　　“嗯，陛下知道我这性子，特意安排过来的。”卫缦淡淡道，“苏美人有事不妨直说吧！”

　　　　苏嫣若低低笑道：“我之前和云儿逃出宫的事情虽然被陛下压了下来，但是一定瞒不过你，因为也不曾瞒你。我和云儿去了边城，见到了你弟弟。”

　　　　卫缦一愣，再难保持镇定：“他还好吗？”

　　　　她的手微微颤抖，苏嫣若看着她的手想，好像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能让卫缦有所触动的人便是她的弟弟许知了。卫缦这人太冷淡了些，所有的温情似乎都只留给了许知。

　　　　苏嫣若握住她的手笑道：“许知很好，也很能干。赵将军已经想办法让他从纳兰家的军队里脱离了出来，还给他升了副将。赵将军很器重他，他对赵将军也很忠心。”

　　　　“如此便好。”卫缦舒了口气，如此她便能安心了。卫缦想，或许她最感激的人应该是赵剑飞。

　　　　连心雅帮她，不过是口头一句话的事，赵剑飞肯定做了更多的思量也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此次慕容胜了北冥，为何没有听到赵将军胜利还朝的消息？”卫缦不解道。

　　　　苏嫣若摇头苦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在躲避什么吧！这京城里，有一个人是他会想却不敢想，想见却又不想见的。”

　　　　卫缦立即明白了，那是纳兰海棠。卫缦不喜欢纳兰海棠，因为她的骄纵矜贵，因为她的嚣张跋扈。也因为，赵剑飞喜欢纳兰海棠。

　　　　卫缦不明白，赵剑飞喜欢纳兰海棠那里，她从来不觉得纳兰海棠是配得上赵剑飞的。

　　　　“赵将军说他过年的时候会回来的，到时候说不定会将许副将一起带来京城。那样，或许你们姐弟俩还能见上一面。”苏嫣若笑道。

　　　　苏嫣若的手还握着卫缦的手，这让卫缦有些不适应，她很少与人肢体接触。别人要碰她，她总会尽量避开。只有一人她不曾避开过，那便是慕容宸。

　　　　慕容宸是君，也是她的夫，她知道自己不想受罪的话就不能避开。她于是很听话，一直很听话，加上性子冷淡不爱与人争风吃醋，使得慕容宸一直对她很好。

　　　　不过慕容宸也很少碰她，他虽一个月会来她这两次，不过一年下来只让她侍寝过五次。

　　　　所以，卫缦与人接触的时候还是很少。

　　　　苏嫣若这样握着她的手，凉凉的，虽然温度让她觉得很舒服，但是她不自在。卫缦想抽出手，却又怕给苏嫣若难堪。好在，苏嫣若自己放了手。

　　　　“对了，许副将让我给你带了封信过来。”苏嫣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那信封上写着“缦缦吾姐亲启”六字，那字写得很豪放很粗狂，但算不上好看，歪歪斜斜的。

　　　　苏嫣若当时接过这封信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字就忍不住笑了。她至今还能想起许知脸红的样子，那男人看起来虽然强硬，平时也总冷着一张脸，没想到竟然还有腼腆害羞的时候，苏嫣若只觉得有趣。

　　　　纵使许知的字丑，不过在卫缦眼里都是好的，她看起来很开心，眉眼间含着些许笑意。虽然不算明显，不过这样的卫缦很好看。就好像是一簇阳光忽然映照在了终年不化的寒雪之上，让人看着心里也暖暖的，不由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卫缦拆信的动作有些急，苏嫣若看着她的动作神情，不免感叹于他们的姐弟情深。

　　　　苏嫣若很想知道许知写了些什么，让卫缦又是眉眼含笑又是热泪盈眶的。

　　　　唔，凑过去看的话似乎不太礼貌。透着光从背面看虽然能看到些，不过对于许知的字不太合适。许知那字太过豪迈了，苏嫣若只能看到一片豪放墨色，龙飞凤舞的，不能看明。

　　　　不过罢了，其实她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看他们开心就好。

　　　　卫缦看了信，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再看一遍，很久之后，才舍得将目光从信上移开。

　　　　卫缦抬起头来，发现苏嫣若还坐在她对面，并一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自己。

　　　　卫缦皱眉，疑惑道：“苏美人可还有事？”

　　　　苏嫣若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唔，她这是被下逐客令了吗？

　　　　苏嫣若无奈道：“既然无事，那我便先走了，改日再来找卫夫人一叙。”

　　　　苏嫣若很老实地，自己离开了，总不能真别人赶了才知道要走吧！

　　　　苏嫣若出了卫缦的房间，又在纤月楼里转了一圈儿，看看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咦？苏美人，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走了吗？”刘玉儿疑惑道。她刚刚见苏嫣若从卫缦房里出来，还以为苏嫣若要离开了。没想到，苏嫣若还在这儿。

　　　　苏嫣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唔，她这是再一次被下逐客令了？

　　　　“呃……我这就回去。”苏嫣若无奈离开，又在外面的巷子里转悠了会儿。

　　　　她们以前在楼里教迟晚晚轻功，迟晚晚似乎一不小心就翻出围墙到了这条巷子。再往前面走就是苏嫣若以前住的锦澜轩，不过现在是韩湘雪住的地方了。

　　　　听说，韩湘雪因为温婉大方被册封为韩婉嫔，成了锦澜轩的主位。锦澜轩里还住了个萧夫人和林美人，苏嫣若对这两人似乎有些印象，不过想不起来是谁了。

　　　　地方还是这些地方，景色也还是这些景色，只是人都不同了。物是人非，便是如此。

　　　　苏嫣若感慨着，转头却意外地看到了慕容宸。

　　　　“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苏嫣若奇怪道。

　　　　慕容宸走到她身边揽住她：“朕听宫人说你去了纤月楼，便过来看看，原来你已经出来了。”

　　　　“嗯。”苏嫣若点头，“卫夫人不爱说话，我与她聊不长的。”

　　　　“卫夫人确实安静了些，不过朕就喜欢她那安静的性子。”

　　　　苏嫣若挑眉：“陛下很喜欢她？”

　　　　慕容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苏美人这是吃醋了？”

　　　　苏嫣若皱眉：“又没吃饺子，吃什么醋？陛下喜欢谁便喜欢谁去，臣妾人微言轻，哪里管得了？”

　　　　慕容宸忍俊不禁：“朕不过是喜欢她那性子，能让朕完完整整重头到脚都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油嘴滑舌。”苏嫣若想了想，觉得这话不够分量，又补充了一句，“油腔滑调！口蜜腹剑！”

　　　　慕容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嫣若啊嫣若，朕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玩了？”

　　　　苏嫣若有些懊恼地挠头，好像在慕容宸面前她总是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嫌弃的举动来。

　　　　不过这些她嫌弃的傻动作，慕容宸却喜欢得很。

　　　　慕容宸又将苏嫣若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嫣若啊嫣若，你说朕什么时候才能找个理由提升你的位份呢？一直不提升你难道要一直暂住在莲柔妃哪儿？”

　　　　慕容宸苦恼得很，连心雅那儿没什么不好，只是不方便他们亲热。苏嫣若只要一想到连心雅在附近，就完全不肯配合。

　　　　对此，慕容宸苦恼得很，得早点把她弄出来才行。
………………………………

三十三

　　　　苏嫣若觉得在连心雅那里住着也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宸老想将她弄出去。

　　　　她问慕容宸，慕容宸也不说，苏嫣若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既然他不说的话就算了，估计不是什么她很想知道的答案。

　　　　趁着他身边的人都被他遣走了，又恰好四周无人，慕容宸又抱了抱苏嫣若。

　　　　“怎么这么腻腻歪歪的？”苏嫣若觉得奇怪，回到宫里之后慕容宸和她就很少有亲昵的举动了，怎么今天又变成回宫前的模样了？

　　　　“呼，宫里规矩多，麻烦死了，皇帝在外头搂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被说不成体统。”慕容宸将头埋进苏嫣若颈窝嘟囔道，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他随时都能把她捞进自己怀里磨蹭一番。

　　　　现在是站有站的规矩，坐有坐的规矩，夫妻间说话还要有规矩，慕容宸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宫里向来只求方圆。

　　　　慕容宸觉得，这样千篇一律的，好没生趣。以前似乎是习惯了，也未曾想过要改变。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忽然觉得束缚更多了。

　　　　苏嫣若低笑道：“其实这也不全是针对帝王家，寻常百姓也是啊！你可曾见过谁当街热络了？”

　　　　“倒是没见过谁当街热络的，不过朕敢当街热络啊！”慕容宸笑道。

　　　　好像在宫外，他没什么介意的。在宫里，偏偏就有了很多束缚。

　　　　“好啦！别在意了，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你还在这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早该习惯了。”苏嫣若笑着从他怀里钻出来，挽着他胳膊往前走。

　　　　这样虽然还是招摇了些，但比刚刚那样腻歪好了不少，处在能让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范围内。

　　　　这样走在宫中，难免会被看到。

　　　　很多人从苏嫣若回宫开始，便觉得苏嫣若来者不善。这下看到苏嫣若那样大胆地挽着慕容宸的手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在看到慕容宸一脸受用的表情时，更是嫉妒地咬牙。

　　　　不过慕容宸对这些全然不在意，难得苏嫣若敢当着别人的面主动亲近他。

　　　　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的人其实不多，也就是韩湘雪和锦澜轩里的几个人而已。

　　　　只是今日，锦澜轩来了几个其他宫里的嫔妃，看到苏嫣若这样，不免妒忌。

　　　　韩湘雪与连心雅关系不错，也见过苏嫣若几次，出门时恰好看到，便迎了上去。

　　　　“今日陛下怎么路过这儿了？还带着苏美人一起过来了。”韩湘雪笑得很温婉也很和善，她的装扮也很简约大方。

　　　　一件粉蓝色的绘荷上衣，再一袭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上挽了个涵烟芙蓉髻，髻边斜着一支荷花白银点翠步摇，翩翩走来，仿若芙蓉出水，素雅清新。

　　　　韩湘雪的父亲是礼部尚书，韩湘雪这人自小出自书香门第，也很识大体。她的美是一种温柔婉约的美，不会太过张扬，也不会让人忽视。

　　　　“恰好路过，便过来看看。”慕容宸淡淡道。

　　　　“陛下和苏美人可要进来坐坐？”韩湘雪邀请道。

　　　　苏嫣若不解：“看婉嫔阁中好生热闹，可是在做什么？”

　　　　韩湘雪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她们几个关系要好的姐妹聚聚玩玩，研究一下怎么化妆能更美而已，并没什么要紧的。”

　　　　“那婉嫔为何不同她们一起？”苏嫣若更是不解，看起来韩湘雪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怎么不和其他姐妹一起玩？

　　　　“她们倒是邀请了我，只是我对那些东西没心思，懒得弄。做那些，倒还不如去院子里看看书来得实在。”韩湘雪并不觉得将妆化美了，就能得到慕容宸的喜欢。

　　　　况且，慕容宸喜不喜欢她，韩湘雪也无所谓，只有慕容宸不讨厌她就行了。

　　　　苏嫣若听了，不由对韩湘雪又生出了几分欣赏：“姐姐倒是好雅兴。”

　　　　她回头看向慕容宸：“陛下，不如我们就进去坐坐吧？”

　　　　慕容宸见她有心与韩湘雪交好，便随了她了。在这宫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韩湘雪这人也是，知书达理，不争不抢。她从来不会主动招惹是非，若是是非招惹上她了，她才会据理力争，不落下风。

　　　　这样的女子在这深宫之中，其实也算是一朵奇葩。慕容宸多希望这样的奇葩能多来几朵，那样他可以少很多麻烦。

　　　　韩湘雪泡茶也很有一手，不似苏嫣若药茶般提神，也不似苏嫣若的花茶般花样百出，她只是很纯粹很传统地在沏茶。

　　　　苏嫣若觉得，韩湘雪泡茶的动作很娴熟，也很漂亮，让人看得目不转睛的，舍不得错过任何一步。

　　　　一阵淡淡茶香飘出，一壶碧螺春很快沏好。韩湘雪一边将茶递上一边说：“这是臣妾今早从荷花上采集来的露水泡出的，陛下和苏美人尝尝，这味道可还好？”

　　　　苏嫣若低头品尝，她曾听人说这碧螺春饮其味，头酌色淡、幽香、鲜雅；二酌翠绿、芬芳、味醇；三酌碧清、香郁、回甘。

　　　　这样品来，倒是和传说中的一样，甚至比苏嫣若想象中的更香醇。

　　　　“姐姐这茶，真是极好的。即使都说碧螺春，喝完姐姐这儿的，我只怕别家的都喝不进了。”苏嫣若笑道。

　　　　慕容宸也点头微笑道：“婉嫔这茶确实是醇香皆胜他处，朕也难得品到这样的好茶。”

　　　　韩湘雪浅酌了一口，低笑道：“陛下和苏妹妹喜欢就好。苏妹妹以后若是想喝了，来这儿找我便是了。我与她们玩不到一块儿，有时也闷得慌。”

　　　　苏嫣若刚刚应下，便听到慕容宸说：“婉嫔这可是偏心了，怎么就不请朕来呢？”

　　　　“陛下公务繁忙，臣妾哪里敢劳烦陛下来给臣妾解闷？”韩湘雪这话似嗔非嗔，慕容宸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主要是邀请了，自己也不会过来。韩湘雪很聪明，知道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去做。

　　　　慕容宸笑道：“如此也好，你最近不是在看书吗？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问婉嫔。婉嫔可是学富五车之材，定能帮你解惑。”

　　　　韩湘雪摇头道：“苏妹妹不是与莲柔妃住在一起吗？柔妃娘娘进宫前便是京城第一才女，论学识应该强过臣妾才是。”

　　　　“婉嫔不必过谦，这丫头平日里闹腾得很，朕就将她交给你好好教育了。”慕容宸一手就揉上苏嫣若的脑袋，苏嫣若不满地拍开他的手。

　　　　韩湘雪看着他们，不由感慨。还从来没见过陛下和哪个人这样相处过，看起来很美好很甜蜜。

　　　　韩湘雪不禁想，这连心雅那么喜欢陛下，还将苏嫣若留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这对璧人打情骂俏她真的受得住吗？

　　　　连心雅受不住也得受，不过苏嫣若在连心雅面前从来都是收敛得很。

　　　　那几个本来在一同玩耍的嫔妃们也受不住了，知道皇帝来了这锦澜轩，她们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姐姐沏了壶好茶怎么也不叫妹妹过来品尝？害得妹妹闻到茶香才自己巴巴地跑过来。”那女子一扭腰，站到了苏嫣若边上。

　　　　她好像这时才看到了慕容宸：“呀！原来陛下也在，是臣妾失礼了。不知这位妹妹是哪个宫里的？”

　　　　慕容宸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冷道：“林美人，韩婉嫔大你二品，你对她说话就这样没大没小的？婉嫔的茶，又岂是你能喝的？”

　　　　按规矩来说，应当是林美人给韩湘雪沏茶才对。苏嫣若位份虽不及韩湘雪，但这是韩湘雪亲自邀请的，又是慕容宸同意的，意义自然不同。

　　　　林美人这话虽然表现出了她和韩湘雪间的熟络，只是听在慕容宸耳朵里，却只有没大没小。况且，她这话里还有责备韩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