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还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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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美人这话虽然表现出了她和韩湘雪间的熟络，只是听在慕容宸耳朵里，却只有没大没小。况且，她这话里还有责备韩湘雪不给她茶喝的意思，真是无礼得很。

　　　　尽管慕容宸刚刚还在嫌弃宫里的规矩不仁道，只是现在他也不自觉按宫里的规矩办事了。毕竟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的规矩早已深入到他的骨髓中去了，哪里能轻易改变呢？

　　　　“臣妾知错了，还望陛下恕罪。”林美人连忙跪倒在慕容宸面前，眼泪说落便落，那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婉嫔娘娘，妹妹知道错了，还请婉嫔娘娘原谅。”

　　　　韩湘雪摇头道：“我并没有与你计较之意。”

　　　　言下之意，一切靠慕容宸直接的心情了。

　　　　慕容宸冷冷道：“林美人，从今日起被贬为昭容，罚其闭门思过三个月。”

　　　　“陛下……”林美人抬头用自己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慕容宸，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不过可惜，慕容宸连多看她几眼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让人将她拖下去了。

　　　　本来那几个妃嫔都是想随着林美人成功后再鱼贯而入了。只是谁也没想到，慕容宸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事后，苏嫣若也很疑惑：“林美人语气虽然不好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大错，陛下这是不是罚得狠了。”

　　　　慕容宸揽住她笑道：“这叫以儆效尤，看以后谁还敢不只是部分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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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林美人这事倒是让后宫许多人都意外了一下，其实慕容宸很少管过后宫之事，对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亲自责罚过谁。

　　　　后宫中最受圣宠的是连心雅和纳兰海棠，能得到陛下关心体贴的似乎还有卫缦和韩湘雪，至于其他人，慕容宸很少搭理过。

　　　　只因为出言不逊便被贬，这也是头一次。

　　　　众人不明白的是，到底是那天皇帝心情不好，还是慕容宸其实最喜欢的韩湘雪？

　　　　最难猜测的向来都是帝王的心思，他最宠的未必是最爱的，他最爱的也未必会最宠。宠幸自己最爱的人，只会酿成先帝与赵太妃那样的悲剧。

　　　　众人都觉得，有人觉得，亲眼目睹了先帝与赵太妃悲剧的慕容宸，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慕容宸也确实不会，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对苏嫣若的感情。只让苏嫣若知道就好，不希望别人发现。

　　　　能直白地告诉连心雅，一来是确实信任连心雅，二来是想早日将事情说开了，免得以后闹出误会。

　　　　也好在，这次的事情不关苏嫣若什么事，否则苏嫣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苏嫣若进宫之后，见到慕容宸的机会就少了，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少了。苏嫣若觉得，她好像有那么些不满足了。

　　　　“你在想什么？”连心雅问她。

　　　　苏嫣若摇头道：“没想什么，只是在外面又野了一年，回来不适应罢了。”

　　　　“总要适应的。”连心雅笑道，“你回来快一个月了，还未曾去过太后那里请安，这样终究是于理不合，不如等会儿陪我去一趟吧！”

　　　　苏嫣若其实不想去太后那里，知道太后手段狠辣，苏嫣若本能地产生退缩的心理。不过若是长时间不去拜见，难免太后会亲自找上门来。唔，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自己乖乖送上门去吧！

　　　　苏嫣若点头：“这样也好，等会儿我若是说错什么话，就劳烦心雅多帮我担待些了。”

　　　　连心雅掩唇轻笑：“我还不知道你？你向来都知道分寸，不会说错什么的。”

　　　　太后每日午睡醒来，都有去沉香小榭喝茶观景的习惯。苏嫣若跟着连心雅去沉香小榭的时候，恰好看到纳兰海棠也在，边上还做着几个其他宫里的嫔妃，韩湘雪也在其中。

　　　　“臣妾给太后请安。”苏嫣若与连心雅向太后行了个礼。

　　　　“哟，心雅来啦，快坐吧！”太后笑得慈爱，“咦，这是哪位美人，哀家怎么好像没见过？”

　　　　“哦，这位是苏美人，这一年里都在太真寺里陪伴赵太妃，所以太后不曾见过。”连心雅解释道。

　　　　“哦？是吗？我那赵妹妹性子不太好，可真是难为你了。”太后笑道。

　　　　苏嫣若一怔，随即恭敬道：“赵太妃平日里不爱与我们说话，只顾着念自己的经，臣妾不过是坐在一旁陪读的，没觉得为难。”

　　　　“不爱说话？哀家记得当年我们姐妹几个，她是最活跃的了。哎，如今这是都老了。”太后感慨道。

　　　　“太后哪里老了？看太后这皮肤还是这般细滑，跟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似的，臣妾都羡慕呢！”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人笑道。

　　　　那女人容貌不错，苏嫣若依稀能回忆起来这女人叫莫清涟，听说她也已被晋封为昭容了。

　　　　太后说话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哦？是吗？哀家看起来真的那么年轻吗？”

　　　　女人却是都喜欢听好话，太后也不例外。太后喜欢连心雅，因为连心雅很会说话。莫昭容想拍马屁，虽然没有拍歪，可惜拍过了。

　　　　太后年过四十，就是保养得再好，看起来也只是三十出头的贵妇罢了，怎么可能堪比年华二八的姑娘？

　　　　让人一听就觉得是假的话，太后如何会喜欢？

　　　　可是莫清涟仍未察觉，依然恭维道：“是啊，臣妾对太后哪里敢有半句假话？太后看着不仅年轻，而且那母仪天下的姿容也是臣妾等人望尘莫及的。”

　　　　母仪天下四字一出，令太后神色一冷。

　　　　这时，一直把玩着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的纳兰海棠，忽然笑道：“是啊，姑姑年轻得很，看起来就像莫昭容的姐妹一样。莫昭容，你可要好好保养才是，本就不得宠，若是还未老先衰，那就更惹陛下讨厌了。”

　　　　纳兰海棠这话说得有几分讽刺，莫昭容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很不好看。莫昭容对纳兰海棠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些话不都是在讽刺她看起来老了吗？

　　　　“呦呵，海棠这嘴还是这么刁钻。”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两口茶水。

　　　　苏嫣若觉得，刚刚若不是忽然被纳兰海棠打断了，只怕太后就要发难了。莫昭容那话说得不太妥当，听着就好像是她在觊觎皇后之位一样。

　　　　虽说后宫的女人觊觎皇后之位也很正常，但也不该说出来。说出来可就等于是自寻死路了，尤其还是当着太后的面。

　　　　太后朝苏嫣若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让哀家仔细看看你。”

　　　　苏嫣若听了这话，也只好乖乖地走过去，她若是敢拒绝，那绝对是大不敬之罪。她哪里敢呢？

　　　　太后对着苏嫣若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很满意：“还真是个美人，身段模样完全不输给心雅和海棠，气质也可与婉嫔相较，难怪皇上喜欢。”

　　　　苏嫣若低头道：“太后过奖了，论才学，臣妾是万万敌不过莲柔妃与韩婉嫔的。”

　　　　相貌就忽略吧，苏嫣若的母亲当年是武林第一美人，她继承了其母的容貌，自然差不到哪儿去。若是过度自谦了，恐怕会说成虚伪。若是直白对别人说她自己生得好看，这似乎又自大了些，还容易招人讨厌。所以苏嫣若就避开了样貌这个话题。

　　　　纳兰海棠只是嗤笑了一声，并没说话。

　　　　太后看了她一眼，又对苏嫣若慈爱地笑道：“好孩子，你也不必自谦。腹有诗书气自华，以你的气质来看，当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只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读的多了，人也容易管得多了。”

　　　　唔，这是在暗示她不得干政吗？苏嫣若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过问过慕容宸国事方面的问题，后宫里只有一个女人参与进去了，那便是连心雅。

　　　　太后不是一向疼爱连心雅的吗？怎么这话又在暗讽连心雅了？苏嫣若转念一想，就觉得是自己傻了，太后面里宠爱的人，心里未必就会疼爱。

　　　　连心雅听了这话，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想了很多。虽知慕容宸有拔掉纳兰家族势力的打算，但是只要纳兰家一日不除，在这后宫便不能得罪了太后，所以连心雅一直在拉拢太后。

　　　　原来太后，也只是表面被她拉拢了而已。太后知道她和苏嫣若关系好，借着和苏嫣若说话的时候，也暗示了连心雅。

　　　　只不过，苏嫣若和连心雅都觉得太后这话很没说服力，毕竟太后自己也是个干政的后宫女人。

　　　　苏嫣若低低一笑，眼神尽显无辜：“太后说笑了，臣妾虽然看过不少书，不过都是医书。其他的书，臣妾一看到就头疼，完全读不进去。”

　　　　太后笑道：“倒是忘了你是苏太医的女儿，不如来帮哀家把把脉？”

　　　　“这……”苏嫣若似有些犹豫。

　　　　“过来吧，最近哀家身子似乎不大爽利，动不动就觉得乏了。”太后笑道。

　　　　“那臣妾便斗胆一试。”

　　　　苏嫣若上前给把脉，把不出什么，不由皱眉。

　　　　“如何？”太后问。

　　　　“太后脉象平和，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觉得乏了，应该只是累了，多注意休息便是。不过也不要休息太久，该多走动走动。”苏嫣若答道。

　　　　“竟是没什么问题吗？”太后问道。

　　　　苏嫣若摇头：“确实没有。”

　　　　苏嫣若在心里直嘀咕，难道要她承认自己医术不高明，让太后另外找个太医过来看看吗？那才是说明太后身体有问题，而自己不好判断吧！

　　　　苏嫣若觉得，她的医术再不济，有病没病还是能诊断出来的。

　　　　太后笑道：“既然无事，那便好。你这孩子也算实诚，哀家喜欢得很，以后该多来陪陪哀家才是。”

　　　　“是，臣妾知道了。”苏嫣若点头应道。

　　　　唔，不过真的要经常过来陪太后吗？苏嫣若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几乎每个人都是话里有话的，像莫昭容那样太过直白的，又只会倒霉。

　　　　苏嫣若觉得，陪太后的日子很难熬呀！

　　　　“你这孩子，打扮得也太素净了。后宫的女人该多打扮打扮才是，这样才能吸引皇上注意。”太后转头吩咐道，“对了，碧云，把哀家那支云鬓花颜金步摇取来给苏美人。”

　　　　“太后，臣妾品阶未到，这金步摇给了臣妾也是lang费啊！”苏嫣若连忙推辞。

　　　　“给你，你便带着。哀家赐的东西，无关品阶高低都给佩戴。”

　　　　太后亲手将那支步摇插入苏嫣若发间，这对别人来说绝对是样殊荣，只是苏嫣若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她怎么觉得，靠近太后那么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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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连心雅亲手做了很多点心，想让慕容宸尝尝。她觉得慕容宸累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一下，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可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慕容宸与苏嫣若看起来是那样亲密无间，亲密到，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一般。

　　　　连心雅所认识的慕容宸虽然温柔，但却也冷漠。即使是在床第之间，他也未曾这样亲近过她。那是一种心灵上，感情上的亲近，她从未得到过。

　　　　她以为，鱼水之欢便是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了。可是看到慕容宸这样抱着苏嫣若的时候，连心雅才明白，其实慕容宸对自己一直是疏离淡漠的，无论什么时候。

　　　　在平时，慕容宸根本就不会这样抱着她。他这样的温柔，原来都只给了苏嫣若一人。

　　　　连心雅其实也没见过这样的苏嫣若，她印象里的苏嫣若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温柔的，对着熟人的时候会有些小淘气，但她一直是好强独立的，不会这样小鸟依人地整个人缩在谁的怀里。

　　　　原来凡事都有意外，原来自己还不够了解他们。连心雅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慕容宸一直想让苏嫣若搬出去。

　　　　因为，他们这样的亲近，她看不得。

　　　　连心雅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慕容宸和苏嫣若的感情，即使有些小醋意，她也能容忍。可原来，这一刻她嫉妒得快发狂了。

　　　　原来，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大方。

　　　　她还想继续看下去，看他们平时都是怎么样相处的，怎么样交流的。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会失控。

　　　　随他们去吧！连心雅靠在房门上闭上眼睛，她还能怎么样呢？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最好的姐妹。他们在一起了，她也容许了，所以现在，她又能怎么样呢？

　　　　连心雅忽然不确定了，慕容宸的感情，她还能争得到吗？

　　　　她没底了，一瞬间什么力气也没有了。这知书达理的形象，她这时候真的不想维持下去。

　　　　连心雅逃也似的离开，而慕容宸和苏嫣若聊得太投入了，始终没有注意到她。

　　　　慕容宸把玩着苏嫣若的发梢，低笑道：“朕今日让人在流云居那里布置了一番，过几天你就搬进去吧！奉璧就还在你身边伺候，不过那里就你一个美人，没其他人，你不会觉得闷吧！”

　　　　苏嫣若摇头笑道：“不会，人少倒是清静，我看书也方便些，就是奉璧那丫头多嘴了些。”

　　　　慕容宸柔声道：“要不朕再换个安静的丫头给你？”

　　　　“不用了，奉璧挺好的，我也习惯了。虽然偶尔聒噪些，不过我也有办法治住她的嘴。”苏嫣若笑道，奉璧其实挺好玩的，而且要是丫头也安静了，那才是真是无聊了。

　　　　“那好，你早些休息，朕回去批阅奏折了。”慕容宸起身将她放了下来。

　　　　苏嫣若疑惑道：“陛下今夜不在这里留宿吗？”

　　　　“嫣若这是舍不得朕了？”慕容宸坏笑道。

　　　　苏嫣若别过脸去：“才没有，陛下还是快些去书房吧！早点办完公务好早点休息。”

　　　　慕容宸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嗯，完事后要是时间还早，朕再来找你。”

　　　　夜里，苏嫣若迷迷糊糊感到有个人从身后抱住自己，不由睁眼一看，是那张熟悉的脸。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缩进了他怀里，那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安心，很快又睡着了。

　　　　几日后，慕容宸下旨，让苏嫣若收拾收拾搬到流云居去。苏嫣若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过来，直接把自己搬到流云居去就可以了。

　　　　临走前，连心雅拉着她的手无奈道：“陛下怎么就一定要把你搬过去，住我这难道哪里委屈你了吗？”

　　　　苏嫣若笑道：“你这是哪里的话？不过你这宫里已经住了白美人和柳昭容了，我总不能老和你挤一块儿。”

　　　　莲泉宫里，连心雅住的是主殿，比白美人和柳昭容的偏殿都大很多，即使是里面多住两个人都没关系，只是于理不合罢了。

　　　　苏嫣若又笑道：“你若是真舍不得我，便和我一同过去看看好了。以后若是想我了，我随叫随到。”

　　　　连心雅疑惑道：“你不同陛下一起过去了吗？”

　　　　“他今天有很多事要处理，估计很晚才能过来，让我先过去。”苏嫣若笑道，“如何，要不要陪我一起过去？”

　　　　连心雅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罢了，太后让我等会儿陪她去花园里散步。”

　　　　“那好吧，你去吧，我先过去看看。改日整理好了，再请你过去坐坐。”苏嫣若笑道。

　　　　“嗯，好，你对这宫里还不熟悉，要不要我派个人带你过去？”连心雅又道。

　　　　苏嫣若笑着推拒了：“不必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若是连路都找不到，岂不是让人笑话。”

　　　　看着连心雅离去的背影，苏嫣若叹了口气。总觉得，还是哪里生疏了。

　　　　苏嫣若独自一人朝流云居走去，本来慕容宸也说要陪她一起过去的，只是慕容宸忽然就被公务缠住了。

　　　　他事情多，苏嫣若一直知道，也不能说什么。

　　　　走着走着，苏嫣若觉得自己还真就是个让人笑话的料。她还真不知道此处是何地了，更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送到流云居去了。

　　　　唔，这事要是被慕容宸知道了，肯定会被他笑死了，心雅肯定也会笑话自己。

　　　　苏嫣若捂脸，若是在宫里传开了，她还有何颜面继续在这宫里待下去？只怕上至太后下至宫人，都会笑话自己的。

　　　　唔，苏嫣若觉得，她好像生来就是别人的笑柄。

　　　　“苏美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今**不是该搬到流云居去吗？”从一旁竹园小径绕出来与苏嫣若打招呼的人是韩湘雪。

　　　　“原来是韩婉嫔。”苏嫣若连忙向她行礼。

　　　　韩湘雪摆手笑道：“罢了，你也不必多礼。怎么？你也是到这儿来散步的？”

　　　　“呃……”苏嫣若干笑着点头，“是啊，这边风景独好，路过了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韩湘雪奇怪道：“这里和流云居似乎并不顺路，你怎么会路过这儿？”

　　　　苏嫣若眨了眨眼睛，唔，这要怎么回答？告诉她自己迷路了吗？苏嫣若觉得，这真是太丢人了。

　　　　韩湘雪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掩唇低笑。苏嫣若更懊恼，看这模样，是被发现了。

　　　　“是该贺苏美人乔迁之喜的，另请不如偶遇，我便随苏妹妹去一趟吧！”韩湘雪笑道。

　　　　苏嫣若只得说：“如此甚好，麻烦姐姐随我跑一趟了。”

　　　　韩湘雪主动挽住苏嫣若的手臂，带着她拐了几个弯，绕到了流云居外面。

　　　　这韩湘雪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子，苏嫣若不免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本来很尴尬的事，瞬间被她化解了。

　　　　“你记住啊，这一出流云居便有座画月桥，过了这桥往东走是通往莲泉宫的方向，往西走能通往锦澜轩。不过往南走的话，便是通往御书房的路，这里离御书房倒是不远。”韩湘雪低笑道。

　　　　“多谢姐姐提醒，嫣若都记下了。”苏嫣若笑道，“今日多亏韩姐姐带路了，不然嫣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来。姐姐既然来了，便同嫣若进去喝口茶再走吧！”

　　　　韩湘雪点点头，笑着应下了。

　　　　才刚一脚踏进流云居，奉璧便咋咋呼呼地跑了出来：“啊！苏美人，你终于来啦！奴婢好想你啊！奴婢一会儿没看住您，您就……”

　　　　一眼看到韩湘雪，奉璧连忙将后面的话给吞了进去。

　　　　苏嫣若笑着拍了拍她：“好了，我知道了，快去沏壶茶来，我要好好招待一下韩姐姐。”

　　　　“好，婉嫔娘娘稍等，奴婢马上就来。”奉璧向韩湘雪行了个礼，然后又跑了出去。

　　　　苏嫣若和韩湘雪就坐在院子里闲聊，韩湘雪笑道：“你这出去一年，是个什么情况我大概也是知道的，心雅在宫里无人说话，很多都是说给我听的。”

　　　　苏嫣若低低一笑：“那时我们刚刚进宫，也是一起受过罚的，也算聊得来的，嫣若一直相信姐姐的为人。姐姐纵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韩湘雪笑道：“确实不会，这半年来，心雅和我说的话也渐渐少了。就你最近回来，宫里才热闹些。”

　　　　苏嫣若皱眉：“我觉得，心雅变了些，不过都是情理之中。只是姐姐，似乎变化很大。”

　　　　以前的韩湘雪虽然也是个性子极好的人，不会争风吃醋也不会勾心斗角，但不像现在这样淡然出尘。苏嫣若都快觉得，眼前这人是那清心寡欲的谪仙降世了。

　　　　“后宫就是女人的战场，每一天都能发生很大事情。吃过亏了，见识长了，心境也就变了。”韩湘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这一年里经历了很多事情，在这一年里宫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那时差点就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死？怎么会那么严重？

　　　　苏嫣若惊讶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湘雪端起茶杯笑道：“都过去了，没什么可说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她既然不想说，苏嫣若自然也不方便问。只是苏嫣若无法想象，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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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要发生过什么，才能铸就韩湘雪这样淡然的性子，苏嫣若不能明白。

　　　　韩湘雪现在的态度可以说是对什么都看淡了，也可以说是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抱希望了。

　　　　苏嫣若记得她以前待人是很热心的，她现在虽然也待人很好，但总是淡漠了些。

　　　　韩湘雪并无意多提那件事，与苏嫣若随意唠嗑了两句，又嘱咐苏嫣若小心些，便要离开了。

　　　　苏嫣若点了点头，起身就要送她。

　　　　没到门口，韩湘雪又叹道：“你也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宫里的每个人都是随时可能翻脸的。你不是棠淑妃也不是莲柔妃，没有她们那样的背景，很容易被欺负的。你身边的每个人，你都可以信，却也都不可全信，明白了吗？”

　　　　苏嫣若笑道：“明白了，那对姐姐呢？也不可全信吗？”

　　　　韩湘雪摇头，神情变得淡漠：“嫣若，你该明白，人都是自私的。我现在什么都不争了，也什么都不抢了。只是嫣若，我还要顾及到整个韩家。若有一天，有人拿韩家来威胁我欺骗你，陷害你，我恐怕只能对不住你了。”

　　　　苏嫣若心下一凛，韩湘雪这话倒是说得一点都没错。

　　　　韩湘雪现在虽然不为自己争什么了，但她还是要保全自己家族的。她的与世无争，只建立在韩家稳定无忧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