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还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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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潇云点了点头，心下已有了选择。苏嫣若对她一笑，趁着此时大家都关注着台上时，提裙溜走。

　　　　“下一组，连心雅、苏嫣若、赵潇云、迟晚晚，抽到的曲目是《醉今朝》。”

　　　　赵潇云舞剑，连心雅抚琴，迟晚晚敲鼓，三人倒是配合得极好。只是众人都奇怪，四人一组的表演，怎么只有三个了。

　　　　“醉今朝，湖上月下渔歌棹。清风回谷身边绕，万般愁绪消。

　　　　莫苦恼，浊酒一壶山醉倒……”

　　　　一个清然的歌声传来，赵潇云长剑往前一挥，便有一杏衣少女足尖轻点剑尖，然后旋身落地。不必说，这少女自然就是苏嫣若。

　　　　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上的二楼，不过按规矩来说是不合理的。高总管问皇帝要如何处理这件事，皇帝却摆手说随她去吧！

　　　　虽说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不过既然皇帝都不说话，其他人便也没放在心上。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赵潇云舞的是剑，苏嫣若舞的是长绸，两人一来一去，一刚一柔，一纵一横，看起来倒是十分得趣，也有新意。

　　　　连心雅的琴，迟晚晚的鼓，也算刚柔并济，比起先前一贯的柔软风格，她们便显得新颖别致许多。

　　　　苏嫣若一组，其实胜在了变化。到了后来，赵潇云长剑一甩，苏嫣若反手抓住长剑，赵潇云便抓她长绸一段，两人换了过来。

　　　　大家都以为这是要苏嫣若舞剑，赵潇云舞绸了。谁料，苏嫣若确实是在舞剑，而这时连心雅却站了起来，拉过赵潇云手中的长绸，开始翩翩起舞。

　　　　以赵潇云那怪力，没人会支持她去抚琴的，所以她只是轻轻拨动一根琴弦，便迅速和迟晚晚换了位置。

　　　　赵潇云敲的鼓，比起迟晚晚来，更铿锵有力。苏嫣若暗暗叫苦，这岂不是意味着，她也要把剑耍得更刚毅了？

　　　　唔，这样不好玩。她虽学过些剑法，不过都是轻巧灵活的那种，大气凛然的实在舞不出来。

　　　　即使想半天想的很忧伤，苏嫣若却早在听到赵潇云击鼓的时候就改变之前的剑式，变得大气凌厉起来。

　　　　一曲结束，只遥遥听到楼上传来三声掌声。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这大概是朕见过最精彩的歌舞表演了。”

　　　　连心雅心头一喜，这下看来封位有希望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大家都表演完了，封位如何，皇帝心中也有了定夺。

　　　　“传上谕：莫清涟、白秀秀、孟思雨、林婉之、连心雅、赵潇云、苏嫣若、迟晚晚、韩湘雪、卫缦、柳萤、萧淑儿等十二人表现出众，特封美人，即日起，入住西宫。庄泠泠……”

　　　　后面的，苏嫣若都听不进去了，还是这样了。无论有多不想，她还是被封为美人了。此后要想逃出宫，只怕也难。

　　　　虽是早料到会如此，不过听到这个圣旨，苏嫣若还是不太想接受的。可惜，最后还是只能伏地谢恩。

　　　　今日之果，也是自己所选，其实是不能埋怨的。

　　　　唔，好麻烦！苏嫣若耷拉着脑袋，完全提不起什么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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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举头无奈望明月

　　　　搬到西宫后，由于位份还不算高，都是三人分一殿。苏嫣若、赵潇云和一个叫卫缦分在纤月楼，而连心雅、迟晚晚和韩湘雪则被分在离纤月楼不远的锦澜轩。

　　　　卫缦这人不爱说话，待人也冷淡，苏嫣若偶尔会把她叫来一起玩，不过她都兴致缺缺。卫缦喜欢的事情似乎只有读书，手里时常捧着本书，苏嫣若觉得，她的文采一定很好。

　　　　很快上头便给她们每人分配了个丫鬟，苏嫣若分的丫鬟叫奉璧，赵潇云分到的丫鬟叫抱琴，卫缦分到的丫鬟叫木槿。

　　　　苏嫣若觉得有个丫鬟跟着就更麻烦了，以后要跑还不知怎么甩开她。

　　　　比如今天半夜，苏嫣若甩开奉璧爬上了纤月楼的围墙，还没落地，便听见奉璧的大叫。

　　　　“啊！苏美人翻墙了！”

　　　　引出前来围观的宫人不少，苏嫣若只好安稳地坐在围墙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老爹……

　　　　“咳咳，今夜月色不错，我只是上来赏月的。”苏嫣若干笑道。

　　　　“为何赏月要爬到围墙上去，多危险啊！”奉璧叫道。

　　　　苏嫣若伸手，掌向明月，笑得甜美：“因为这样离月亮更近啊！”

　　　　“……”

　　　　无视一群无言以对的人，苏嫣若跳了下去回到屋里，懊恼得只想挠墙。唔，她怎么会被分到奉璧这个大嗓门的？

　　　　挠完墙去关窗，结果忽然冒出两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好、惊、悚……

　　　　唔，好吧！原来是赵潇云。不过她在深更半夜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要作甚？

　　　　赵潇云跳进窗来，并把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苏嫣若皱眉，这是做坏事的前奏？

　　　　赵潇云确定窗户关严实之后，拍了拍双手，直截了当地问道：“苏姐姐可有一辈子待在宫里的打算吗？”

　　　　当然没有！虽然对后宫的事不太了解，不过身在天子脚下，还是听过些后宫奇闻的。只觉得这个地方危险而恐怖，若不是心雅心仪陛下，只怕自己也不愿让她留下。

　　　　不过，有些话藏在心里是安全的，说出来只怕就会招惹麻烦了，祸从口出便是这么个道理。

　　　　虽说她欣赏赵潇云的性子，可她还不能确定赵潇云是不是可信之人。

　　　　赵潇云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笑道：“我本来是打算自己一走了之的，不过今夜听到姐姐翻墙的消息，觉得有趣得很，便过来问问。”

　　　　“我不知姐姐是怎么想的，只是云儿并没有一辈子待在宫里的打算，云儿决定寻个空子便从宫里逃出去。”

　　　　赵潇云是喜欢自由的，受不了一世都拘束在一处的日子。况且帝王无常，她姑姑之前那样的盛宠，后来还不是在冷宫里一人度过了十几年？

　　　　她要的，绝对不是虚无缥缈，不能把握的荣耀。纵使出身尊贵，赵潇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粗人，她喜欢的，都是最简单的。

　　　　这一点，苏嫣若亦然。在深宫里不见天日，对她而言，真不如在山野采药自在。

　　　　苏嫣若叹了口气，赵潇云都对她坦诚了，她再藏着掖着，也太小人了。

　　　　“我自然也是要离开的。”苏嫣若说，“爹爹说再过两年，他便辞了太医之职，外出行医，我想和爹爹一起。”

　　　　“那我与姐姐结个伴，寻个空子一起逃出去如何？”赵潇云提议道。

　　　　苏嫣若想，这样也好。其实一个人逃比两个人方便，不过赵潇云身手不凡，只怕强过自己不少，倒是个很好的助力。只是，赵潇云为什么找上自己呢？

　　　　面对苏嫣若的疑问，赵潇云笑道：“只是觉得和姐姐投缘罢了，并没其他的意思。姐姐若是信不过云儿，不答应也是可以的。”

　　　　“好了，我今夜言尽于此，至于要怎么做，姐姐看着办吧！”赵潇云说完，又打开窗户跳窗离开了。

　　　　才刚跳出去，赵潇云又跳了回来：“对了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苏嫣若闷闷道：“等心雅站稳脚吧！”

　　　　心雅没站稳的话，一来她不放心，二来心雅一人在宫中孤立无援，只怕会觉得恐慌。

　　　　“苏姐姐和心雅还真是姐妹情深。”赵潇云笑了笑，又想到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的自己，闷闷离去。

　　　　唔，苏嫣若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连想在离开前先去探个路都会打断，她在这宫里到底还能做什么？

　　　　在榻上翻来覆去，在三更天的时候终于沉沉睡去。苏嫣若只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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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长夜漫漫候君临

　　　　慕容宸确实是个雨露均沾的主儿，从莫清漪到林婉之，从萧淑儿到柳萤，从不曾在谁那里多过一晚。

　　　　没过几日，慕容宸便去了锦澜轩，进的是连心雅的屋子。

　　　　消息传来后，苏嫣若忙跑到锦澜轩去问连心雅情况。

　　　　连心雅红着脸，嗫嚅着：“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问这种问题。陛下昨夜累极了，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我这睡了一宿罢了。”

　　　　“只是睡了一宿，什么也没做？”苏嫣若惊讶道。

　　　　连心雅手指点着她额头笑骂：“好啊你这臭丫头，说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苏嫣若撇嘴道：“只是觉得奇怪啊！若是只要睡，皇宫有那么多地方，睡哪儿不好，偏偏要睡你这？”

　　　　韩湘雪笑道：“这是不是说明，心雅对陛下而言是特别的，所以陛下才会特意来心雅这里就寝？”

　　　　韩湘雪也是大家闺秀，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与连心雅十分投缘，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连心雅自然也希望是如此，不过还是红着脸摆手说着不可能。

　　　　见苏嫣若笑得欢，赵潇云忍不住逗她：“姐姐也别得意，当心哪天陛下想起你了，就去宠幸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苏嫣若连连摇头，“我总不记得他，他也该不记得我才对了，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这事有什么公不公平的？大家对她这说辞都觉得好笑。

　　　　韩湘雪拧眉道：“我看还是小心好，现在皇室子嗣单薄，陛下身为皇帝，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一种责任。雨露均沾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可不好，但这样的可能性真是太大了，赵潇云和苏嫣若都有些害怕。

　　　　连心雅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现在倒是希望陛下能把你们两个都宠幸了，免得你们两个整天想要逃出去。”

　　　　苏嫣若也和连心雅说过她和赵潇云的约定，连心雅知道后很无奈。

　　　　迟晚晚笑道：“就是，嫣若别走可好？你上次做的那个药膳好好吃，我还没吃够呢！你不是说你能煮一个月不带重样的吗？要走的话也要先把那三十几道药膳都煮给我吃一遍。”

　　　　苏嫣若拧着她鼻子无奈道：“你这小饭桶，当心把自己吃成个球，然后被陛下嫌弃赶出宫去。”

　　　　迟晚晚道：“才不会呢！我那种吃不胖的人，不怕这个。”

　　　　韩湘雪恼道：“你就嘚瑟吧！”

　　　　她是个容易胖的，吃东西总要克制，对迟晚晚这样的，真是又爱又恨。

　　　　“你们说，今夜陛下会在哪里休息？”苏嫣若忽然问道。

　　　　韩湘雪笑道：“我猜还是心雅那里，毕竟心雅这样的美貌，可是少有男人能拒绝的。”

　　　　连心雅摇头道：“若论美貌，嫣若不在我之下，才情也是如此。我总觉得，陛下对嫣若倒是青睐有加。”

　　　　苏嫣若忙道：“心雅，你怕是想多了，我只是之前与陛下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赵潇云笑道：“你们想这么多做什么？等到今夜不就知道了？”

　　　　连心雅想的是，这宫里与慕容宸能有一面之缘的人可不在少数，可是会让陛下这样主动打招呼的人，只怕不多了。说是青睐有加，绝不是空口无凭。

　　　　若是陛下真的看上嫣若，倒也还好，毕竟嫣若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可以接受。而且一旦被陛下看上，嫣若只怕就走不了了，这样她们姐妹也不必分开了。

　　　　当夜，慕容宸去了听雨阁的白秀秀那里，连心雅不免失落。

　　　　第三夜，慕容宸去的是扫雪居的孟思雨那里。

　　　　第四夜，慕容来了锦澜轩，连心雅很高兴，刚出去迎接，便看见他进了韩湘雪的屋子。韩湘雪说，陛下也不曾碰她，也只是安静了睡了一夜。

　　　　第五夜，慕容宸没去任何地方，他批奏折批得晚了，便直接在御书房睡下。

　　　　第六夜，慕容宸又去了扫雪居，找的人是林婉之。

　　　　第七夜，慕容宸直接去的是纳兰海棠的明珠楼。

　　　　苏嫣若觉得很奇怪，一开始皇帝四处流连，可以理解为雨露均沾。可是哪有人雨露均沾什么都不做的？难道他……

　　　　苏嫣若连忙摇头，把脑子里不太好的想法甩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龌龊了？

　　　　连心雅连续几天心情都不好，她其实很急。她喜欢慕容宸已经有两年了，再一次宫廷晚宴上。

　　　　那是的慕容宸便夸过她端庄之如牡丹，美艳胜过芙蓉，从此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传开。而她亦对那夜器宇轩昂，大方称赞她，言语间却没有丝毫轻薄之意的男子产生了好感。

　　　　她那时就想，她若能嫁给这样的男子该多好。

　　　　可是那男子却没有提前娶亲的打算，一直在边关作战，只是偶尔回来。这次他回来，是因为先帝去了，要他登基。

　　　　举国同哀时，她却忍不住窃喜，坐上龙椅的他只怕不能再轻易离开了吧！而她已拒绝了连丞相想要帮她安排的所有亲事，安心地等着自己入宫的那天。

　　　　真入了皇宫，她才发现自己是沉不住气的。她明明已经离他很近很近了，只是为什么还得不到他的宠幸。

　　　　第八夜是明珠楼，第九夜也是明珠楼，一连三夜都在明珠楼，连心雅也整整三夜不能睡好。

　　　　纳兰海棠是太后的亲侄女，她的父亲又是两朝元老，为轩辕王朝立下不少战功的平南王，现在又得皇帝宠爱。

　　　　她觉得，她要超越纳兰海棠，成为皇上宠幸的人，还很难很难。

　　　　这是第十夜，他又会在哪里度过呢？还是纳兰海棠那里吗？

　　　　连心雅用簪子挑着烛心，忽然锦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今夜陛下去了苏姑娘那！”

　　　　连心雅一怔，烛火忽然跃到她掌心，手一烫，簪子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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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执子之手今生愿

　　　　面对慕容宸的忽然到来，苏嫣若慌得手足无措。

　　　　“美人，难得陛下过来，您是不是该好好打扮下？”奉璧捧了不少上好的胭脂水粉过来，就要给苏嫣若梳妆打扮。

　　　　苏嫣若连忙将她推了出去，边推边干笑道：“涂脂抹粉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帮我烧些热水吧！”

　　　　“啊？可是美人，你真的可以吗？”奉璧很不放心。她可从来没看到苏嫣若施过粉黛，陛下赏的胭脂水粉、珠钗簪花，她都闲置在那里，真的会用吗？

　　　　好不容易陛下来了，哪个姑娘会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虏获君心？可是刚刚苏美人那模样，怎么好像是狼来了呢？

　　　　把奉璧推出去后，苏嫣若舒了口气，随手将那些她不爱用的东西放到一边，思考着对策。

　　　　她是该装来癸水了，还是该装腹泻呢？欺君之罪似乎不大好，还是装不在吧！

　　　　打定主意，苏嫣若打开了窗，正准备跳出去，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苏美人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呵呵，没去哪儿，只是觉得今夜月色正好，便开窗赏月而已。”苏嫣若干笑道。

　　　　该死！他怎么那么快就来了。也是自己笨，居然想了那么久才知道要跑，下次一定要跑快点。

　　　　忽然腰间一痒，苏嫣若轻颤一下，两只手已环住自己的腰。慕容宸从后面抱住她，头靠在她肩上笑道：“苏美人真是好兴致，朕便陪你一起赏月好了。”

　　　　“真是委屈陛下了……”苏嫣若笑得僵硬。

　　　　慕容宸好笑道：“委屈朕？苏美人何出此言？”

　　　　苏嫣若一本正经道：“臣妾今日才知道原来月老和太阳一样是东升西落的。臣妾觉得甚是神奇，想看看它是否真的如此。等这月落下了，臣妾才去睡。陛下若是真的陪臣妾在这里站上一夜，岂不是臣妾委屈陛下了？”

　　　　慕容宸笑道：“无妨，朕乐意被苏美人委屈。”

　　　　不是吧？苏嫣若皱眉，这皇上难道喜欢被折腾？

　　　　慕容宸又笑道：“不如朕和苏美人打个赌吧！”

　　　　赌？皇帝也喜欢赌博吗？苏嫣若不解地看向慕容宸，慕容宸道：“朕就赌，苏美人站不到明天早上。”

　　　　“……”

　　　　别这样，人艰不拆。即使事实如此，陛下您也可以不必那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就这么说出来了，让她情何以堪？

　　　　“若是苏美人能站到明天早上，那朕自然也能。”慕容宸笑道，“若是苏美人不能，还是把窗关了早点休息吧！可别受凉了。”

　　　　“我……”

　　　　苏嫣若撇了撇嘴，不知道说什么。这皇帝也厉害，起码嘴上功夫比她厉害。不能逃了，苏嫣若只好默默关窗不过皇帝环在她腰间的手能松松吗？

　　　　“既然不欣赏月色了，那不如我们就寝吧！”

　　　　“啊？臣妾今日不方便。”苏嫣若连忙摇头。

　　　　“哦？”慕容宸挑眉，“不知苏美人哪里不方便？”

　　　　“臣妾……”苏嫣若眼神闪烁，脸色微红，“臣妾来癸水了。”

　　　　慕容宸噗嗤一声笑了开来：“既然来癸水了，怎么没贴面靥？你不是喜欢那玩意吗？没有癸水的时候也贴着。”

　　　　想起上次的囧事，苏嫣若脸都红了。慕容宸松开她无奈道：“罢了，不逗你了。朕还要批折子，你帮朕磨墨吧！”

　　　　磨墨？这个倒是比侍寝简单多了。

　　　　苏嫣若进书房，来到书架边，取出砚台和墨锭，开始磨墨。近来她都未曾写字，房间也没有现成的墨水，慕容宸一时还不能批折子，便坐在一边看着她磨墨。

　　　　苏嫣若握着墨锭的姿势和握笔是一样的，只见她手臂悬起，与桌面平齐，只有手腕和手臂发力，手指几不曾动。

　　　　慕容宸想，她平常一定经常自己磨墨写字，所以磨墨的手法才能这样娴熟。

　　　　人言磨墨墨磨人，磨穿铁砚始堪珍。

　　　　磨墨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静心与耐心。她磨墨时，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若说她平日是盛开在春日里的红杏，明媚绚烂，现在则是静放在深夜月下的白梨，清雅干净。他看着她，只觉得自己一颗被国事缠得浮躁的心也静了下来。

　　　　“陛下，好了。”

　　　　她研出来的墨也很好，墨汁正慢慢地将之前的墨痕淹没，看起来浓淡适中。

　　　　“嗯，你先去睡吧！朕等会儿再歇息。”慕容宸笑容浅淡，看起来很是疲惫。

　　　　苏嫣若将墨锭取出，轻轻将上面的墨水擦拭干净，然后放好。

　　　　见慕容宸已开始专心地批改奏折，苏嫣若叹了口气，走出书房。

　　　　慕容宸只当她去睡了，谁料没多久她便捧了被热茶进来。她在茶里放了些许薄荷叶，只闻到茶香，便醒神了不少。

　　　　倒不愧是苏太医的女儿，这方面真是贴心得很。

　　　　“陛下先忙，臣妾就先告退了。”她说完这话，行了个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总觉得，慕容宸这人很奇怪，难道他每夜都是这样让妃嫔帮自己磨墨吗？

　　　　所以这皇帝是娶得起老婆买不起书童吗？

　　　　唔，罢了，先睡吧！一夜无事总比要承欢来的好。

　　　　慕容宸还没批好折子，杯子的茶便空了。他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又撑着将奏折批完，走到榻边，苏嫣若早已熟睡。他帮她掖好被子，便合衣躺在她边上沉沉睡去。

　　　　只是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散播她会红杏出墙的谣言，想尽办法把她弄进自己宫里，这样卑劣的他，能与她成就这样一段美好的传说吗？

　　　　嫣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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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只愿此生情不变

　　　　苏嫣若醒来的时候，慕容宸已经走了，不过连心雅她们却来了。

　　　　看连心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嫣若打了哈欠道：“心雅放心，昨晚什么事也没有。”

　　　　连心雅听到没发生什么，先是舒了口气，而后又感到奇怪，陛下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赵潇云撇嘴道：“夜夜留宿于不同的温柔乡，却什么都不做，难道陛下……”

　　　　苏嫣若连忙捂住赵潇云的嘴巴，把那“身有隐疾”四个字硬塞了回去。

　　　　“呸呸呸！天子宫中，哪里是能乱说话的？亏云儿还一直要我小心，结果你自己也是个不仔细的。”

　　　　苏嫣若想了想又说：“我总觉得，陛下很忙很累，或许是一时不想做这些事吧！不过是迫于太后压力，才来后宫各处留宿的。”

　　　　连心雅皱眉：“若是迫于太后压力，陛下应该夜夜都留宿在兰嫔寝宫才是，怎么会在我们这里逗留？”

　　　　苏嫣若摇头道：“此言差矣，太后纵然是希望陛下能夜夜都留着明珠楼的，只是陛下不愿。皇家子嗣单薄，陛下若不来我们这，太后必会想方设法地让陛下留宿明珠楼。”

　　　　韩湘雪轻啜了口茶，缓缓道：“如此看来，陛下并不喜欢兰嫔了？”

　　　　苏嫣若摇头：“这倒也未必。只不过纳兰家功高震主，又出过三任皇后，陛下即使真喜欢兰嫔，也不可能让纳兰家再出第四任皇后了。”

　　　　“姐姐说的有礼。”赵潇云接道，“毕竟陛下是一国之君，不是普通人，不能全凭自己喜好做事。很多时候，无论是否情愿，都要以国家为先。”

　　　　“如此看来，陛下岂不是比普通人更可怜了？”连心雅心里不由对慕容宸多了几分疼惜。坐在那样高位的男子，更难让人理解，她想去做那个理解他的人，不要让他孤单一人。

　　　　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