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还朝-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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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你快点好起来吧！”慕容澈顿了顿，又觉得这话不痛不痒的，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于是趴在慕容宸耳边低声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谋权篡位，然后把皇兄的武功废了卖给喜好男色的男人！并且啊，还每天欺负皇嫂，看你怎么办。”

　　　　没人听到他在同慕容宸说什么，赵潇云以为他只是在难过。于是走过去拍着他的肩，难得温柔道：“你也别太难过了。陛下是真命天子，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先来用膳吧，等会儿再来照顾陛下。”

　　　　忽然感受到赵潇云的温柔，慕容澈受宠若惊。还好阿云不知道自己刚刚对皇兄说了什么，否则绝对会拍死自己的。

　　　　想要起身随赵潇云去吃饭，却发现行动有些困难。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摆被慕容宸拽在了手里了。

　　　　“啊！”慕容澈失声叫了出来，不知是惊是喜。

　　　　“怎么了？”赵潇云关切地问。

　　　　慕容澈指着慕容宸拽着自己衣摆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皇兄……皇兄他……”

　　　　“陛下怎么了？”苏嫣若匆忙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

　　　　“混……混账！畜生！”慕容宸很想中气十足地骂他，奈何没什么力气，语调软绵绵的，听起来没什么威力。

　　　　“陛下醒了？”苏嫣若连忙坐到他榻边问道，“陛下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赵潇云则冷冷地瞥了慕容澈一眼：“你刚刚在陛下边上嘀嘀咕咕的，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慕容澈眼神闪烁。

　　　　“没什么陛下骂你作甚？”赵潇云皱眉。虽然慕容宸现在没力气指名道姓，不过那眼睛一直瞪着慕容澈。是在骂谁，一眼就能看出。

　　　　慕容宸看到苏嫣若，眼神就放柔了，摇了摇头，也送开了拽着慕容澈袖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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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慕容宸总觉得，苏嫣若是不会治儿子的，她能治的只有自己。哎！不过自己也是心甘情愿被她治的。

　　　　当然，这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_→否则他们一定会戏称自己为惧内皇的，他才不要和慕容澈一个下场。

　　　　“你一个人在这里瞎低估什么呢？”苏嫣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走出来问道。

　　　　慕容宸干笑道：“朕在教育儿子不要欺负你呢！”

　　　　苏嫣若挑眉，她信他才有鬼。不过苏嫣若也没与他多计较，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能将那么小的孩子给怎么样了，只好作罢。

　　　　况且，这事和自己失神也有些关系。

　　　　让奉璧吩咐下去，可以上菜放饭了。慕容宸对苏嫣若的宠爱也可以在这种时候看出来。能这样时常陪帝王吃饭的人，除了苏嫣若再无其他。

　　　　不过也有人觉得，慕容宸之所以常来飞凰殿用膳，只是因为慕容宸唯一的皇子在飞凰殿中。这样认为的人肯定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慕容骁出生之前，慕容宸就经常与苏嫣若一同用膳了。

　　　　除了苏嫣若亲自下厨的时候，这飞凰殿的膳食并没有多吸引他。吸引他的只是这飞凰殿里的女主人罢了。

　　　　这个他想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

　　　　苏嫣若落座，发现慕容宸一直看着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哪里没梳理好吗？”

　　　　慕容宸伸手抚上她的鬓角，柔声笑道：“没有，很美。”

　　　　她现在会梳一些好看的发髻，佩戴一些漂亮的头饰，即使繁琐沉重她也可以接受。女为悦己者容，她总希望能让他看到更美的自己。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这些都只为她一人存在。好像是他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只留给了苏嫣若。

　　　　苏嫣若脸一红，低头轻声道：“用膳吧！”

　　　　慕容宸见她脸红不由笑了开来，怎么夫妻这么久了她还会这样害羞？

　　　　用过午膳，慕容宸在飞凰殿里小憩了一会儿。头枕在苏嫣若的腿上，身睡于湘妃榻之上。

　　　　苏嫣若则坐在榻上静静地为他摇着扇子。

　　　　此时正值夏天，天气闷热得很。殿里虽然放了些冰块，但也不够解暑。苏嫣若怕他睡不好，便特意让奉璧取来把扇子为其摇扇。

　　　　这场景似乎很熟悉，苏嫣若恍然想起那时刚进宫没多久也曾在慕容宸午睡的时候为他摇扇。

　　　　不过那时自己的被他罚的，心里不住地埋怨他。而现在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只希望他能舒服些，惬意些。

　　　　晃晃也有三年了，这三年来发生了不少事，大家的心境都变了。

　　　　苏嫣若看着慕容宸的睡颜，心里很平静，还带了丝甜蜜，也就不觉得天气闷热了。

　　　　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吻慕容宸的脸颊，苏嫣若多希望永远都能享受此时恬静自在的美好。

　　　　慕容宸似乎也睡得香甜，嘴角勾起，仿佛在笑。

　　　　哄着慕容骁睡下了，奉璧便走到了院子里去。

　　　　“奉璧姐姐……”

　　　　“嘘――”

　　　　刚走来便有一个小宫女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奉璧连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陛下在里面休息呢，你声音轻些。”

　　　　那小宫女低声笑道：“苏昭仪真是好福气，能得陛下如此宠爱。”

　　　　奉璧拉着她走远了才撇嘴道：“我们娘娘人又漂亮，心眼也好，所以陛下才对她这样好。”

　　　　“韩婕妤也是人漂亮，心眼好，可是陛下对她只是敬重，并不宠爱。”那小宫女反驳道，“要我说呀，苏昭仪是有福的，奉璧姐姐也是有福的。”

　　　　“你这丫头！”奉璧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又问道，“对了红药，我上次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没？”

　　　　这小宫女叫红药，与奉璧向来交好，本来是慕容宸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如今太后被软禁在宫中，也是这丫头伺候的，不过她现在比以前自由了许多。

　　　　“奉璧姐姐交给我的事，我哪次是没办成的？”红药踮起脚在奉璧耳边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去散播了，现在很多人都觉得连家是越来越厉害了，连这种只手遮天的事也做得出来。这样再一想连昭仪捐款的事，他们都觉得连昭仪是伪善了。”

　　　　“好样的，我看你现在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本领是越来越高了。说吧，要什么奖励？”奉璧笑道。

　　　　红药开心道：“我想要奉璧姐姐这个月的俸禄。”

　　　　奉璧皱眉：“你这丫头好生贪心，竟然想要将我这个月的俸银都给讹走。”

　　　　“谁让奉璧姐姐的俸银比我多呢？人家想攒私房钱嘛！”红药摇着奉璧的胳膊笑道，“我知道奉璧姐姐人最好了，你就给我吧！”

　　　　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爱财。总想着她日后是要出宫的，多攒些私房钱方便她做笔小生意，让日子过得滋润些。

　　　　奉璧想想自己常年都生活在宫里，苏嫣若有什么好的总会分她一点，要俸银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就答应给她了。

　　　　“哈哈！我就知道奉璧姐姐最好了~”小姑娘一开心，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奉璧连忙一手抓住她，一手捂住她嘴巴，阻止了她的又蹦又叫。

　　　　“都跟你说了，陛下正在里头休息，你给我安分点。吵着了陛下，你该当何罪？”

　　　　红药扁了扁嘴：“我知道错了，奉璧姐姐不要生气。”

　　　　“好了，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否则等会儿陛下看到你了，又要说你玩忽职守了。”奉璧开始赶人了。

　　　　红药欲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对奉璧道：“对了，奉璧姐姐。如果可以的话，你让苏昭仪帮忙看着卫婕妤。”

　　　　“卫婕妤怎么了？”奉璧奇怪道。卫缦这人和韩湘雪一样，安静得很。她从前与连心雅还有些来往，自从连心雅清醒后，她与连心雅也不走动了，整天就闷在承欢殿里。

　　　　这样安静得时常被忘记的人，难道会给苏嫣若带来什么威胁吗？

　　　　“我倒不是担心苏昭仪，我是担心卫婕妤。”红药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卫婕妤人也挺好的，之前我在承欢殿附近摔了一跤，是她让人扶我去承欢殿休息上药的。”

　　　　“那你担心她什么？”奉璧问道。

　　　　红药挠了挠头：“就是担心，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九曲桥边和赵将军说话。好像只要知道赵将军进宫，卫婕妤就能与其搭上话。我总觉得……”

　　　　“难道你怀疑卫婕妤与赵将军有私情？”奉璧皱眉道。

　　　　红药连忙摇头：“怎么会？赵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卫婕妤也不是行为放荡不守礼节的人。只是我相信他们，旁人未必相信。我只怕有人会揪着这点不放，害了卫婕妤。”

　　　　奉璧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同娘娘说的，不过结果如何也不全是我们娘娘能做主的。”

　　　　“我知道的，只是觉得苏昭仪如果能够帮助卫婕妤的话，那卫婕妤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很多。”红药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奉璧姐姐一定要记着啊！”

　　　　红药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开了，奉璧见了都无奈。

　　　　说起来，以娘娘的性子，这件事和她提起的话她肯定会多加关注的。毕竟她心地太好，又与赵将军交情不错，是不愿意赵将军被污蔑的。

　　　　可是奉璧觉得，苏嫣若现在其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如何再去护一个卫缦？

　　　　旁人现在只看到了慕容宸对苏嫣若的宠爱，只看到了苏嫣若的无限风光，却不知道苏嫣若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连家，早已耗费不少心力。

　　　　奉璧心疼苏嫣若，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事告诉苏嫣若。

　　　　正犹豫期间，苏嫣若走了出来，柔声问道：“奉璧，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回娘娘，是太后宫里的红药。上次吩咐奴婢的那些话，奴婢就是让她去散播的。”奉璧答道。

　　　　奉璧办事，苏嫣若向来放心，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又吩咐道：“陛下起来了，你让人打桶井水过，伺候陛下洗脸吧！”

　　　　“是，娘娘。”

　　　　慕容宸懒洋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就环住苏嫣若的腰，打了好几个哈欠。

　　　　“喂，在大门口勾三搭四的，像什么样子？”苏嫣若轻推了他一把，好笑道。

　　　　既然是轻推，自然不会将人推出去。慕容宸继续旁若无人地与她亲昵：“有什么关系？这是在你宫里。况且，朕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又没碍着别人，何必去管他人怎么想？”

　　　　“无赖。”苏嫣若笑得无奈，慕容宸则得意地蹭着她的脸，轻笑道：“每次都这样，嫣若，朕这无赖的秉性还不是被你惯出来的？”

　　　　好像确实也是自己惯的，嘴上总是说着不乐意，却从来都舍不得推开他。苏嫣若不由叹了口气，谁让自己也被他吃得死死的呢？

　　　　慕容宸洗了把脸用来提神，随后又继续坐到书房里去批阅奏折。

　　　　苏嫣若则是去飞凰殿的厨房准备食材，方便做今晚的晚膳。

　　　　时常这样，最近的日子似乎太平静了，苏嫣若隐隐觉得不安。
………………………………

二十三

　　　　苏嫣若与韩湘雪的走动又频繁了起来，她偶尔也会去看看卫缦。不过卫缦性子冷淡，对她的到来总显得很不热衷，所以苏嫣若去的极少。

　　　　奉璧对于红药的说法真的无法认同，她确定她摔伤的时候让人扶她去休息上药的人真的是卫缦吗？卫缦看起来这样冷淡，实在不像红药口中描述的那个人。

　　　　最近赵剑飞进宫的次数也频繁了些，好像说是有人在轩辕王朝见到了长相酷似纳兰海荣的男人。赵剑飞是进来禀报慕容宸并商量对策的。

　　　　慕容宸想了想，决定让赵剑飞去一趟轩辕王朝。

　　　　“也不知纳兰海荣是怎么出现在轩辕王朝的，不过那家伙阴险狡诈，若他想东山再起也是个麻烦。儒之，你先去一趟轩辕王朝，查清楚了究竟是不是他。”慕容宸吩咐道，“若不是他，此事作罢，你就直接回来。如果是他……”

　　　　“如果真是纳兰海荣，陛下决定怎么做？”赵剑飞问道。

　　　　慕容宸低头：“朕也不知。朕答应过海棠要留纳兰海荣一命的，若确定了他对我慕容王朝再无威胁，你就随他去吧！若还有威胁，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慕容宸对纳兰海棠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海棠对他的最后一点要求他不愿拒绝。像纳兰海荣这样有头脑的人，纵使废了双脚也能够对慕容王朝产生极大的危险。

　　　　尤其是现在轩辕王朝的皇帝是个听信谗言的人，纳兰海荣只要能取得他的信任，就很可能对慕容王朝不利。

　　　　慕容宸不知道纳兰海荣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想尽量杜绝一切危及。

　　　　赵剑飞点头：“微臣明白了，明日就动身前往轩辕王朝，绝不会给慕容留下任何隐患。”

　　　　慕容宸无奈道：“朕知道这是为难你了，他毕竟是海棠的哥哥，可……”

　　　　“他是海棠的哥哥，更是慕容王朝的敌人。儒之身为镇国将军，当将慕容王朝放在首位。”

　　　　他一生最在意的东西，一是家国，二是海棠。海棠已死，便只有家国了。

　　　　赵剑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周围听到的人，无不向其投以敬佩的目光。

　　　　离开御书房之后，慕容澈一直跟在赵剑飞身边。赵剑飞转头看了他几眼，奇怪道：“宣亲王一直跟着微臣作甚？”

　　　　慕容澈干笑道：“本王哪里跟着你了？这宫里就这几条路了，恰好本王今日要走的路同你一样。”

　　　　赵剑飞皱眉：“王妃现在不是在飞凰殿吗？王爷难道不同王妃一起回去？”

　　　　“呃……”慕容澈眨眼，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刚刚光顾着担心他这个大舅子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赵剑飞那样子看得慕容澈心慌慌的。

　　　　赵剑飞平日的表情都很温和，走路的时候也是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刚刚这一路过来他都低着头，慕容澈偶尔窥见他的神色，发现他脸色阴沉得看不出情绪，实在太反常了。

　　　　当年的兄弟，现在的大舅子，慕容澈觉得自己怎么都得伺候好了，免得他出事了阿云还要揪自己的耳朵。哦，那是小事，他最怕的是赵潇云伤神难过。

　　　　“要不，我们一起去飞凰殿接阿云？”慕容澈提议道。

　　　　赵剑飞摇了摇头：“不必了，王爷自己过去吧！微臣想先回府休息了。”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慕容澈说道。

　　　　“嗯，微臣知道了。”赵剑飞点头，“让王爷担心了。”

　　　　“本王担不担心什么的都没关系，你别让阿云和赵夫人他们担心就行了。”慕容澈皱眉道。

　　　　一涉及到纳兰海棠的事，赵剑飞的表现向来都很反常。他们兄弟那么多年了，慕容澈早就习惯了，只是赵剑飞自从海棠死后，就一直让赵潇云很担心。

　　　　慕容澈一方面是关心赵剑飞，另一面只是不想让赵潇云太担心了。

　　　　“王爷要说的，我都明白。王爷放心就是，我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赵剑飞笑道。

　　　　这笑意带着几分牵强，慕容澈在他的坚持之下，不放心地朝飞凰殿走去。

　　　　赵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想着要回将军府的，却不自觉地朝棠香苑走去。

　　　　棠香苑依旧叫棠香苑，并没有因为主人不在了就换了牌匾。没有让其他人入住，里面的摆设也没变过，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这些赵剑飞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从未踏进过棠香苑。想见这么一个人，也知道这个人在何处，偏偏这是个他不能踏入的所在。

　　　　一手抚上紧贴在胸前的海棠玉坠，想着纳兰海棠生前的音容笑貌。赵剑飞心里的一切情绪似乎都是淡淡的。

　　　　淡淡的惋惜，淡淡的惆怅，淡淡的感伤，淡淡的酸涩，淡淡的痛疼。可以一一体会此刻的这份心情，却无法完整地向外人形容。

　　　　“赵将军，你怎么来了？”

　　　　听到一个女子惊讶的呼声，赵剑飞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宫女装扮的清秀女子背着个包裹朝自己走来。

　　　　“哦，将军可能不认识奴婢。奴婢唤作捧月，是以前在这里伺候棠淑妃的。”那宫女解释道。

　　　　赵剑飞看着她肩上背着的包裹，奇怪道：“捧月姑娘背着包裹是要去往何处？”

　　　　“淑妃娘娘不在了，也不用奴婢伺候了。陛下将奴婢调到了飞凰殿里，只准许奴婢为淑妃守孝半年，今儿就要过去了。”

　　　　“海棠生前脾气不好，可委屈你了？”赵剑飞问道。

　　　　捧月连忙摇头：“不会，奴婢很喜欢淑妃娘娘，娘娘对奴婢也很好。她大多时候都是很安静的，不闹不争，甚至不言不语。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对淑妃娘娘有偏见。”

　　　　“海棠的性子确实不算好，很多时候她只管自己开心就好了，太随性也太任性了。只是她心眼不坏，也能明辨是非。”赵剑飞看向院子里的海棠花回忆道，“她高兴的时候就无比张扬，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很安静，安静地像角落里沉睡的海棠花一样。很多人只听说过她，并不曾认识过她，会误解也是正常的。而海棠那性子，又不屑与人解释。所以直到最后，也没几个人懂她。”

　　　　“奴婢相信，有将军懂她，她心里就已经满足了。”捧月低声道。

　　　　“嗯，本将随意走走，姑娘先去飞凰殿那儿报道吧！”赵剑飞道。

　　　　捧月点了点头，便从赵剑飞身边走过。只是这一路走去，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头，看着赵剑飞的背影，她心里也觉得难受。

　　　　纳兰海棠死后，慕容宸曾问赵剑飞，要不要为纳兰海棠正名。

　　　　赵剑飞说不必了，懂她的一直都懂她。不懂她的，说再多也没人懂。

　　　　为海棠正名，不过是又为闲人多说了个故事罢了。海棠已死，便让她清静吧，何必让他人一遍遍地念着她的名字，又不是因为真心想她？

　　　　终究是没人能懂纳兰海棠的，苏嫣若和慕容宸他们也不算懂。捧月觉得，真正懂海棠的可能只有赵剑飞了。

　　　　这个最懂她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是最伤感的。

　　　　他走进了棠香苑，无人阻拦了。将纳兰海棠生前住的地方，用过的东西一一看过，想象着她孤单活在深宫中的情景。

　　　　屋子里还有很多纳兰海棠当初扎好的绢花，她本来也是个插花的高手，那些绢花被摆置得很漂亮。

　　　　海棠，你可能告诉该怎么办呢？

　　　　低叹了一声，收回了抚摸绢花的手，赵剑飞转身走出棠香苑。

　　　　真是又失控了，他不该这样的。

　　　　离开棠香苑之后，便走到了承欢殿附近。这两个地方一直都是顺路的，所以赵剑飞时常遇到卫缦，他从未多想。

　　　　就像现在，他又看到了卫缦坐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刺绣。

　　　　对于他的到来，卫缦向来都能感知。抬头看到赵剑飞，便朝他微微一笑。

　　　　卫缦身边的宫女看到这一幕很无奈，她家娘娘对着陛下都是不笑的，也只有每次见到将军的时候才会笑，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只怕是要说闲话的。

　　　　赵剑飞朝卫缦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赵剑飞离开没多久，许知又匆匆跑了过来。卫缦奇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嗯，本来陛下是让赵将军去轩辕王朝的。后来似乎不放心，又派我随赵将军一同前去了。明天就动身，陛下特意准许我来和姐姐道个别。”许知笑道。

　　　　在宫里，许知应该称呼卫缦为娘娘的。只是慕容宸念他们姐弟情深，准许了许知可以不改称呼。卫缦也更喜欢这样，听起来自然多了。

　　　　“去轩辕王朝做什么？”卫缦更是奇怪。

　　　　许知挠头：“这些事情不方便告诉姐姐，不过不是多危险的事，姐姐放心就是了。”

　　　　卫缦也觉得，官场上的事不适合对她这个妇道人家说，所以就没有深究。只是无意间看到许知袖子上裂了道口子，就直接拿起针线帮他缝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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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苏嫣若与韩湘雪的走动又频繁了起来，她偶尔也会去看看卫缦。不过卫缦性子冷淡，对她的到来总显得很不热衷，所以苏嫣若去的极少。

　　　　奉璧对于红药的说法真的无法认同，她确定她摔伤的时候让人扶她去休息上药的人真的是卫缦吗？卫缦看起来这样冷淡，实在不像红药口中描述的那个人。

　　　　最近赵剑飞进宫的次数也频繁了些，好像说是有人在轩辕王朝见到了长相酷似纳兰海荣的男人。赵剑飞是进来禀报慕容宸并商量对策的。

　　　　慕容宸想了想，决定让赵剑飞去一趟轩辕王朝。

　　　　“也不知纳兰海荣是怎么出现在轩辕王朝的，不过那家伙阴险狡诈，若他想东山再起也是个麻烦。儒之，你先去一趟轩辕王朝，查清楚了究竟是不是他。”慕容宸吩咐道，“若不是他，此事作罢，你就直接回来。如果是他……”

　　　　“如果真是纳兰海荣，陛下决定怎么做？”赵剑飞问道。

　　　　慕容宸低头：“朕也不知。朕答应过海棠要留纳兰海荣一命的，若确定了他对我慕容王朝再无威胁，你就随他去吧！若还有威胁，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