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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魄-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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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金丝,简直是要置他于死地!

    皮肤之上,有着一滴滴殷红的血漫出,将金丝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桦离萧咬着牙,微微颤抖着,遍布全身的痛让他无比的清醒,然后在无比清醒的意志下去接受这种无比痛苦的酷刑。

    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他大口喘着气,虚汗从他的额头,他的肢体各处流出,与血混杂在一起,滴落。

    他听不见血珠砸落在地面上清脆的响声,它们更像是落入了一个深渊,无底的深渊。

    而自己,被金丝生生的架空在这无底的深渊之上,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真的很想大声的呼喝叫喊,但一种十分清晰的直觉告诉他:没有用的,什么都没用,在这里,只有你自己。

    金丝,越勒越紧,似是渗入了血肉当中。

    一种跗骨般的剧痛一遍又一遍,毫不停歇的,如海潮一般,拍打着他的心,他失声痛叫,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数千道被金丝渗入血肉的痛叠加在一起,早已经超出了一个人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但,还不够,金丝还在进一步的深入。

    “啊啊啊啊!”桦离萧所剩下的,只有惨叫,他的面容扭曲,身形上的剧痛摧残着他,让他无法忍受。

    “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一道淡漠的声音,从白光打落的地方传来。

    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如风一般烟消云散,桦离萧的身上的剧痛像是留给了过去。

    然,血还在流淌,泪还在流淌,汗还在流淌,他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血痕与泪痕遍布,气喘吁吁的他失去了身上的感觉。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仿佛只剩下灵魂还属于他自己。

    “怎么,会这样?”桦离萧淡淡说。

    “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还是那句话,还是那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如同神的旨意。

    桦离萧失去了痛感,但一旦回忆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一阵凛然,被万千金丝消磨**的痛苦,他真的,真的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但,脱离这种痛苦的唯一办法,便是死。

    不知哪一位贤者曾说过:“世间有很多的痛苦比死更加的可怕,当你的价值来到了尽头,死,倒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谁说不是呢,自己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曾知道,他忘却了一切,被万千的金丝束缚,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比死更加的绝望。

    生不知自己是谁,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桦离萧笑笑,那个贤者,真是一个魔鬼。

    痛,痛让他清醒,即便无法回忆一切,但在刚刚持久的痛感当中,他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一块块零星一般的碎片,并不足以拼凑起他的记忆。

    想到这里,桦离萧反而释然,他惨淡的笑笑,像是对光明的嘲讽。

    “来吧,痛让我觉醒。”

    ・・・・・・・

    现世当中,白芍与冰弦冷静的等待着,只见三世之花中的一朵被无数虚幻的金丝包围,金丝慢慢将花苞束缚,像是要将花苞化作一个金色的茧。

    “金丝劫,肉身劫,承受者将会被数以万千计的金丝束缚,每一根金丝便宛如一把刀,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渗透进承受者的皮肤,让他感受到千刀万剐般的痛苦,承受者一旦屈服于死亡亦或者是在过程中昏厥,都会被判定为失败,从而剥夺他生的权利。”

    “那,这一世,所需要的时间是――”白芍问到。

    “一个正常凡人的寿命,一百年。”冰弦淡漠的回答。

    ・・・・・・・

    这片空间当中的时间流动,远远快于现世,现世中的弹指间,这里已经经历了数个时辰的时光。

    桦离萧的血肉,完完全全的被金丝渗透,在他的体表,只能看见一道道血色的“线”,而不见金丝。

    那一根根的金丝,已经开始磨据他的骨了,他感受到了体内金丝于白骨的碰撞。

    剧痛依旧如暴风雨一遍遍的侵蚀着他,吞噬着他的理智,时时刻刻让他想要发疯。

    血,都干涸了,最后的一滴血从他的心口渗出,滴落,红得像是一枚蛇果。

    他的脑袋低垂,他在痛苦的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一种奇怪的慰藉;一块块破碎的记忆碎片不知从何处而来,不间断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是一片翠绿的竹林,那是一棵伤痕累累的,不肯落叶的树・・・・・・

    “不,还不够,我还想知道更多!”他低吼。

    突然,金丝猛地一抽,他周身的骨被暴戾的切断!

    “啊啊啊!”桦离萧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瞳孔瞬间变得空洞无比,那种刹那间百骨尽断的痛苦至今他第一次感受到,不是体表区区的伤口与血痕能够传达给他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仿佛又无尽的,细长的针,覆盖着穿透了他的身体,又像是有亿万的血虫在眨眼间狠狠的撕咬下了他的每一块血肉。

    他的眼瞳渐渐翻转,变成了惨淡的白色,与眼白融为一体。

    他本不该再有血,然,一滴又一滴的血,从他的眼角滑落,划过了他脆落的胸膛,划过了他无力的腿。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大喊:“死,请让我去死吧,我厌倦了无果的挣扎啊!”

    但,他的喉咙哑了,失声了,再也难以大声的叫唤,只能在孤寂的黑夜中拼死的呻吟,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猫。

    ・・・・・・

    十天过去了,桦离萧被束缚在金丝上,已经整整十天,这十天里,他流干了血与泪,被金丝切开的伤口张裂了又愈合,像一头倔强的血兽。

    “我,绝不,绝不认输・・・・・・”桦离萧被金丝架空,头颅低垂,昏昏沉沉的说到。

    这是一场无休止的酷刑,结束的时刻仿佛就是死期。

    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对痛渐渐没有了感觉,放弃了挣扎,就要这么垂垂死去。

    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要记起属于他的一切,他的身世,他的名字,他的亲人,他的经历,他想知道的有很多。

    然,现世给予他的,却少得可怜,这漫长的十天之中,他能够想起的少之又少,仿佛沙海中毫不起眼的一粒沙。

    “为什么,我只不过想要知道,我,是谁。”他低着头喃喃,“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么?”

    “感受你的痛苦。”淡漠的声音再度从上方惨白的光中传来。

    感受,我的,痛苦?

    桦离萧思索着,这十天以来,他慢慢适应了剧痛,他已经对痛感麻木了。

    是啊,再痛的伤都会愈合,没有什么是时间所不能治愈的,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是“岁月”吧?

    自己,已经,麻木了吗?已经不会痛了吗?

    桦离萧,好像明了了什么・・・・・・

    一片片的“时光”,伴随着剧痛而来,在他的脑海里异常清晰的放映,那是个晚秋,一个婴儿出生在一户人家里,和着如箫一般的风声・・・・・・

    原来,痛,才是唤醒记忆的关键。

    三世之花上,一缕缕的金丝开始悄然崩断・・・・・

    而幻境之中,桦离萧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着**上近乎恐怖的折磨,那种痛,可以要人的命!

    可是,桦离萧只是静静的眯上眼,不再鬼哭狼嚎,他更像是在体验着什么・・・・

    痛是必然的,比起之前对痛的麻木,现在的痛比任何时候都要刻骨铭心,它像是有实质的,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难以磨灭。

    他在体验,所有的血与泪都被他藏在了任何人都难以触碰到的地方。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

    没有孤雁的春去秋回,没有年轮岁岁的圆圈,亦没有花与叶的生长与败落,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一束从头顶散落的,惨白的光,此去经年,不知岁月。

    陪伴他的,只有痛,还有慢慢苏醒的,记忆。

    他的容颜从未有改变,依旧是那般孩童的脸,还有坚毅的眉目。

    他记起了很多,他的父母,他的少年时光,大院前的石狮子,金牌匾,院墙上的青砖青瓦,还有院落中的一草一木,那支属于母亲的箫和父亲的马,还有无论春华秋实,夏去冬来,却顽固得,不肯落下一片叶的,“离桦树”。

    但,他唯独没有记起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回忆了十六年,他记起了他由生到死的一切,唯独忘却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记忆的画面那么的清晰,父母的嘴在动着,将要叫唤他的名字的时候,那个记忆的世界,却悄然安静;他在风中听见母亲的呢喃,马声的嘶鸣,唯独在有人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他听不见风的吼叫,母亲的呢喃,马的嘶鸣,世界哑然失声。

    无尽的黑暗中,桦离萧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像一支箫。

    剩下的一年又一年里,他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伴着撕心的痛,执着的回忆着,一遍,两遍,却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想起他叫做什么了。

    “可笑啊,可笑。”不知多少年以后的桦离萧,有些悲愤的轻吼,泪无声的流过他干瘦的面颊。

    他的心在变,变得成熟,漫长的折磨让他变得坚毅,但现在,他却哭得像一个小孩。

    ・・・・・・・

    不知又是多少年匆匆而过,桦离萧的心早已经冷却在岁月的孤寂当中,身上的痛,再度变得麻木。

    但是他还活着,数十年过去了,他的发,早已垂落到脚跟,还是那么的乌黑,散乱在肩头,掩盖了他的面庞。

    他一息尚存,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只因为他还有执念,他还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只因为,他的心,还感受不到痛。

    不知到底过了啦多久,那一束照耀了他百年的白光悄然熄灭。

    “百年过后,你还能感受到疼痛吗?”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接引死者前最后的问讯。

    “啊啊啊!”披头散发的桦离萧在一个瞬间爆发,仰天长啸,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久久,他才慢慢停下,泄了气,神色无比的颓废与憔悴。

    突然,他一愣,那双早在几十年前便失去了神采的瞳孔在那一霎那,有了些许的颜色。

    他的心,好痛,好痛。

    “百年的金丝劫,结束了,你学会了什么?”黑暗的世界深处,有着一点微弱的白光,在努力的向着这里蔓延。

    “身上的痛与不痛,不过是不忍与忍的差别,它是一种病;时间会抚平所有的伤痕,会医好所有的病,而真正无法治愈的,是心,”字里行间,桦离萧的话已经云淡风轻,“倔强到最后,心痛的只会是自己,不管成功与否,它都是一种病,无法治愈的病。”

    白光化作一道道裂痕,充斥了整个空间。

    “还有一件事,我叫,桦离萧。”

    剧烈的轰鸣声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白光粉碎了黑暗,如同迎接新纪元的第一抹黎明。

    ・・・・・・・・
………………………………

第九十二章

    现世之中,三世之轮上,沉浮着三朵花苞,其中的一株绽放,挣脱了纠缠着它的万千金丝,怒然开放。

    在花苞绽开的一瞬间,花苞之中蕴含的一缕缕纯白气丝缓缓垂落,沉在了三世之轮上,随着轮盘的转动,慢慢消隐了踪迹。

    冰弦眯着的眼睁开,点了点头,一抹无形的笑洋溢在她的嘴角。

    “他,成功了,第一世。”冰弦说到。

    白老的脸上也满是慈祥,但眼角间依旧是带着忧郁,他叹了口气,说:“还有两世啊。”

    冰弦看了一眼白芍,转而将目光投射在了另一朵花苞上,眼神中的光微微暗淡。

    “这一世・・・・・”

    ・・・・・・・

    这一世,他坐在一棵桦树下,静静地看着夕阳落下,一天又一天过去。

    他再次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去往哪里。

    只记得眼睛睁开的时候,自己便坐在了这里,背后,倚着这一棵桦树。

    他的手边,一支箫与一把剑静静地依偎在土地上,宛若一对恋人。

    这一世的他,活的很落寞,不知为什么而活的他,每日便坐在桦树边,看太阳从东边升起,垂落西山,一轮明月孤挂枝头,然后,一天就这么静静的结束了。

    这个世界里的他,不会累,不会困,也不会饿,常常一坐便是几天。

    很久很久以后,他倦了,陪他坐了那么久的小草已经枯萎,等待来年再发新芽。

    他握起那一把细剑,手,无意间被锋利的剑刃划伤,血渗了出来,他感受不到痛。

    鹅毛般的细雪落下,他不觉冷,而是舞起了手中的剑,他什么都不记得,一招一式有些滑稽,但他还是执着的舞着,这是他唯一的乐趣。

    于是,桦树遍地的落叶渐渐被雪覆盖的时候,他在舞剑,来年新春,莹草又生的时候,他依旧在舞,一招一式间,竟也是有了些韵味。

    微风拂过,雁鸟飞回,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不变,剑却是越来越寒,一字划过,带起了遍地的枯叶,剑风如痕,一块巨大的磐石裂开,切面如镜。

    再后来,他有喜欢上了吹箫,在他发现那根奇怪的“树枝”能够发出声音的时候。

    一日有一日。

    他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来,每当夜深时分,他便无心舞剑吹箫,他开始沉思,沉思自己的身世,思念着自己曾经或许有的,而现在却失去了的一切。

    “人,应该是有名字的吧。”他哑然问自己,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昼与夜,剑与箫,就这样陪伴了他好久好久。

    入夜了,那曲箫声,异常的承转,凄凉。

    ・・・・・・

    幻境之中,十年悄然掠过,而现世,仅是一昼光阴。

    白芍与冰弦谁都没有离开一步,身为站在巅峰的高手,他们一坐一站,往往就是数月数年,他们的心性早已如一坛静水,无波无痕。

    “长孤劫,永无止境。”冰弦念道。

    “那么,这一劫,何时何日才是尽头?”白芍皱眉问。

    “吾也不知,也许,只要他耐得住寂寞;”冰弦叹,“孤独,是慢性的毒药,是难以愈合的伤口,时间不会抚平它,只会让它加剧,这一劫,难过。”

    “修行之人,只能任时光蹉跎,而独守自己的那一份寂寞,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白芍说。

    “谁说不是呢?”冰弦的目光短暂离开了三世之轮,转向了一个地方,不会在看什么。

    谁说不是呢?

    ・・・・・・

    真的,在这个没有任何感觉的世界中,他只能与剑箫为伴,落寞至极。

    他抬头,就会看到晴天,那片湛蓝他已经看了无数遍,在早晨,在中午,在午后,虽然永远没有完全相同的云在他头上掠过,但天永远是那一片天,他已经腻了。

    “远方的那一片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想。

    他一直在想,却迟迟不肯付出实践,他怕走了,就再也回不到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越来越浮躁,他对一切的熟悉事物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倦;但到底厌倦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它们太过的熟悉吧。

    他的剑不再冷,挥舞出的剑气不再那么的锋利,而是异常的狂暴,生生将磐石震碎。

    寂寞的夜里,他便不再吹箫,因为箫声再也难以抚平他内心的烦闷,就这样,那支箫又重新躺在了他手边的草地上。

    那一天的清晨,他舞剑,舞着舞着,一丝丝的怒气涌上心头,一种岁月的沉闷激怒了他,久久沉淀在心里的一种奇怪的东西在那一瞬将要爆发――

    “啊啊啊――”他旋身,挥出了暴戾的一剑!

    徐徐升起的太阳挂在桦树的枝头,然后,那棵桦树,拦腰折断。

    它倒了,陪伴了他这么久的那棵树,被他倚着,看惯了那么多雪月风花的那棵桦树,无声的倒下。

    被他亲手折断。

    他一怔,剑,掉在了地上。

    那一天,他哭了,在这个没有丝毫感觉的世界中,哭的很伤心。

    他不明白,哭是什么,但他依旧嚎啕大哭,哭得彷徨。

    他的心不知为什么,痛了一下,痛觉戛然而逝,却又清晰异常。

    晚风,很萧索,他倚在仅剩树桩的桦树旁,看了最后一幕夜空。

    他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去那个他向往了很久很久的远方。

    他把剑和箫留在了树桩旁,那个它们最初躺着的地方。

    “此去经年,不知岁月。”他缓缓说,然后,迈出了他迟迟不肯迈出的第一步。

    远方,被连绵的山脉阻挡,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他爬上了一座山,看见了山脚下一片葱翠的树林,回首,那片他生存了很久很久的草地被一片白雾遮掩。

    他穿过那片树林,林间有鸟,有兽,有着很多他之前未曾见过的东西,他笑了,他在想,远方,原来是这样。

    他距离那片树林已经很远了,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河,一条鱼跳出水面,又钻入了河水。

    回首,那片连绵的山和那片葱翠的树林被一片白雾遮掩。

    一年又一年,他走过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在那片草地不曾出现过的东西,但每每他来到了一个地方的远方,而原来的地方,便会被白雾遮掩。

    “到底,什么才是远方?”他想。

    一次,在他站在一片大草原上,想要重新回到之前的一片桃花林时,却发现,不论如何,他都再也找不到了。

    那片桃花林被无尽的白雾遮掩,藏在了他到不了的地方。

    很久很久以后,他来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在一个未知的峡谷外眺望曾翻越过的崇山峻岭,他笑了,笑着笑着,无声的泪划过。

    “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未曾到达的地方,叫做远方;很久很久以后的我发现,过去了就再回不去的地方,才是远方;那个远方,只能任你眺望。”

    他一个人独自前行,看尽了时间万物,却唯独不见一个人,一个和他可以交流,可以对望的人。

    他突然开始想念那片草地了,想念草地上的那片蓝天,这么久了,又有多少不一样的云从上面飘过?

    这么久了,那片草地历经了几度枯荣?

    这么久了,那把剑和那支箫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吗?

    他多想回去看看,一眼就好。

    但是,离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突然,他迈开了双脚,开始尽力的狂奔,紧闭着双眼,他厌倦了探取所谓的新知。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仰着倒在了地上,血从他的额头留下,浸染了他的头发。

    他的面庞依旧清秀,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的印记,他还是他,只是眼神中,蕴含了与他外表不相符的沧桑。

    他看着那片天,他告诉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一片与草地上的那一片完全不同,但很久很久过去,还是找不到这两片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一样的湛蓝,纯净。

    一样会飘过安逸的云。

    那么,它们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他傻傻的想。

    然后,一滴血珠从他的额头滑落,落入了他的眼眶中,将他所看到的世界染得血红。

    他开始恐惧,恐惧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到黑夜的时候,他一定身边要有一件能够倚靠的东西才能入睡;白天,漫步的时候,他的手一定要握紧一样的东西,什么都好。

    他开始热衷与寻找热闹的地方,看着草原的上的百兽迁移奔跑,他会笑,然后看着它们远去,知道苍茫的大草原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又会开始恐惧,然后开始尽力的奔跑,想要找到一处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他会在一个大雨之夜欢快地在雨中奔跑,尽力感受着四周的响动,雨落在他身上,雨滴那种“不请自来”的感觉让他很兴奋;他又会在一个清冷的夜晚在树林中聆听蝉鸣,亦或是躲进一处居住了动物的山洞中,即便对方是一只凶猛的熊还是老虎,都无法将他赶走。

    他害怕一个人。

    他见过了很多很多的事物,却唯独没有找到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

    漫漫无期的旅行还在继续,他还在寻找着远方,殊不知,远方已越来越远。

    直到有一天,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一片迷雾的时候,一棵桦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愣了愣,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没有发出声响,因为柔软的草遍布。

    他不会记错,他不可能记错,这里,就是他离开的地方,也是最后的归宿。

    那棵桦树的树桩还在那儿,上面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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