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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凌大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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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赶紧揉了揉眼,模糊之中未看清少年的容颜,却只觉有一道光芒夺目而来,耀眼天地。

    慕容冲正欲出宫,远远望见一名少女跪在止车门前,身影似有几分眼熟,但是细细想来,又不记得在哪里曾见过。大雨打在她摇摇欲坠的薄弱身子上,那风中飘摇的白衣已经血湿左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似是一股狂风一阵暴雨便能将她擂倒。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他慢慢顿了脚步,问向身旁的袁襄。

    “属下这就去看看。”

    袁襄将手中高举着的罗伞递给另一名侍从,那名侍从赶紧接过,生怕中山王淋到一点雨。

    袁襄欲走,却被慕容冲唤住,“等等,把伞一起带去。”

    袁襄一愣,有些惶恐道,“殿下,袁襄不敢。”

    在燕国,黄巾罗伞是帝王和皇室贵族才能使用的,与朝服一样,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慕容冲目光仍停留在那雨中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他眉头微微一紧,道,“当是本王准的,去看看那位姑娘。”

    望着雨中已显虚弱的少女,袁襄心想,再这样淋下去,这姑娘非大病一场不可,她的胳膊还想不想要了!王爷心善,人命面前不拘小节,他想了想,接过罗伞,往前走去。

    冷风携雨,呼啸着灌入她单薄的身躯,她渐渐感到全身发冷,手脚也冰凉了起来。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左肩,不知道严重到什么地步了,只觉疼痛撕心裂肺,一点点瓦解着她的意志。

    她仍在坚持,只等那撑罗伞之人前来,但愿是圣上亲临。

    眼见来人身穿侍卫官服,她知道不是圣上,但还是略显激动地问道,“是陛下愿意见我了吗?”

    袁襄一愣,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先将伞撑在宋凌的头上,尤其向她流血的左肩偏了去。

    “我是中山王轻翼侍卫,并不是陛下要见你。”

    听到这,宋凌不禁有些失望,她开始在脑海中回忆中山王的称号。

    中山王?当今天子胞弟、大司马慕容冲。

    他的威名,她听兄长宋旭提起过,以十岁虚龄接替太宰太原王慕容恪之职,堪称大燕奇闻。

    中山王是太后的亲儿子,皇帝的亲弟弟,又是大司马,手上应该有些权势吧,至少在皇帝那里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吧。

    “可否让中山王殿下移驾,小女子有要情相报。”

    如果见不到皇上,能让中山王为她在殿前说上一言半语,也不枉跪了这一个时辰了。

    “我会去禀报殿下,至于殿下来不来,还得看殿下的意思。”袁襄这也算答应了她一半的请求。

    “多谢侍卫大人。”

    袁襄回来如实禀报,慕容冲微微点了点头,往雨中少女的方向走去。

    她跪在原地,隐约看见紫金靴踏雨而来,俊朗若春风皓月般的容颜越发清晰。

    他向她走近,鬓发微湿,萧萧肃肃随风而动,只觉云动飞雾风动发,不敌公子眉若墨画。他的面色白皙,莹莹似脂玉,夭夭桃李花,天下华美不如他一颜。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全当雨太大她眼花,只觉少年容颜绝世,倾国倾城倾天下。

    这样绝世的容颜,她只能想得起来一人,那个与她在凤阳门下,看旭日初起的少年。

    原来他是中山王,那可否看在相见几面的份上,听她一言。

    再抬眉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少年清亮的双眸如春之泉水,幽幽而深远,一眼之间,惊鸿万里。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灿若星辰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寒意,只觉天降霜雪,尊卑有别。

    现在不是在凤阳门,他也不是穿着平凡服饰的少年,身份尊卑,一下便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他眼中的寒意一下惊醒了她,她赶紧叩首行礼,恭敬道,“参见中山王殿下,我乃中尉从书宋旭之妹,吾兄”

    “不必说了!本王来此,只想告诉你一句,皇宫门前,莫行挡驾,你走吧。”宋凌还未说完,已被慕容冲冷冷打断。

    那眸中寒意渐深,将她的希望一凉至心底。天潢贵胄,高高在上,岂能与平民相对而语。

    好个中山王,好个大司马,不过与纨绔贵族无异。

    “中山王既来,何不听我三两语,不会耽误您太久。”她不能轻易放弃,兄长安危,全系她一人身上。

    “本王的话,你听不明白吗!你若再不走,莫怪本王让人赶你走!”他冷冷望着她,抛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千年的冰块般坚硬。

    她本来以为,他与其他的皇室贵族不一样,原来,是她想多了。她竟天真到,想跟他诉说冤屈,倒不如扔到漳河里,来得痛快。

    “我不走!我就在这等陛下!我的冤屈不呈报陛下,我绝不会走!中山王若是嫌我碍眼,挡了您的大驾,何不将我之事告知陛下,只要陛下肯见我,我一定会走!”

    慕容冲,你既不愿俯身听我一言,也别想撼动我分毫。少女明明已经在寒风中缩着脖子颤抖,但是那抹倔强,仍让她牢牢跪在原地,不管风雨无情。

    他冷冷扫了她一眼,比雨中的大风还要寒上三分,只听他威严着说出三个字,“赶她走。”

    他这三个字说得轻松,却是一道严令,几名侍卫当即前来扯住她。

    她固执地跪在地上,双手往前方一趴,只抓到几汪雨水。她的怀中,仍紧紧地抱着兄长的希望。

    然而,她势单力薄,几名侍卫很快便架住了她。宋凌不服,欲作反抗,只是左肩疼痛难忍,让她无从施手,只好瘫在地上,但还是被侍卫缓缓拖走。

    她欲再行,侍卫们齐刷刷地亮出刀剑,挡住了她的前路。

    再望慕容冲,眼中威严依旧,浑身透着一个王者的高傲与无情。

    他的冷漠,映在她的眼里,慕容冲,这个名字,她是记住了!

    大雨如注,隔在两人之间,他与她相望,她怨恨,他清冷。
………………………………

第二十九章 一心温热

    天空似是绝了堤的大坝,那汹涌不绝的雨水就像是洪涛海浪般翻涌而来。少女的全身早已湿透,雨水渗过她的衣袖,滴滴落在泥泞里,形成一个又一个水洼,一路蔓延到吴王府门前。

    宋凌瘫坐在吴王府的大门前,已然耗尽了所有力气。她望着王府高高的金字门匾,每一个字都透着恢宏的气势,和她的落魄格格不入。但是,宋旭入狱,宋府被封,她已无处可去。

    慕容令,是她最后的依靠。

    纵然交情浅薄,且念共伤一场,愿能收留她。

    恰巧这个时候,慕容宝从外面打着伞回来,一见宋凌,他当场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特别走近看了看,湿漉漉的发丝早已遮住了她明媚的双眸,要不是左臂血红的衣袖显眼,慕容宝真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不是吧,这才半天不见,你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

    宋凌没有说话,但是泪却止不住地落下,一路辛酸,何从道来?

    “你这是泪还是雨水啊?”慕容宝再次凑近她看了看,看上去像是泪,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昨夜流那么多血也不吭一声的女子,怎么会轻易落泪呢。

    “你先别哭啊。”慕容宝看见宋凌哭,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这姑娘坐在他们府前,难道是想进吴王府?还是想见大哥啊?他不禁觉得有些头大,搞不清楚姑娘在想什么。

    虽然看着这姑娘如此凄凉,把她就这样扔在雨中实在于心不忍,但是要是贸贸然带一个陌生人进府,他好像还没这么大的权力。不说得到父亲的准许吧,至少也要世子大哥点个头啊。

    看大哥昨夜跟她的交情,应该会暂时给她一个安生之所吧,至少也会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吹着冷风还不得生病啊。还有她肩上的伤势,看这情况,估计得化脓了吧,不及时处理,肯定不行!

    真搞不懂,这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淋雨。

    “要不你先在这等等,我去跟我大哥说一声。”

    宋凌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万千挣扎,尽是雨水冲刷不了的愁绪。

    就在她被中山王赶走之后,准备离开止车门的时候,却有一个身穿宫服的男子前来传话。

    “姑娘之事,太后已明,欲救汝兄,当为太后办事。”

    “何事?”

    “接近吴王世子慕容令,搜集吴王欲联秦叛燕自立的罪证。事成,令兄不但相安无事,还能升官得赏。”

    “我一介弱女子,与吴王世子并不熟识,根本办不来这些事。请大人转告太后,另寻一事,我必尽心而为。”

    “太后选你,必有太后的道理。想想令兄,姑娘便能成万事了!”

    “我”

    “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你在这跪上三天三夜,对宋大人也一点帮助都没有。”

    “姑娘该知道,没有人敢逆太后的意思!令兄生死,全在姑娘一念之间!”

    ****

    “大哥!”

    慕容宝三步并两步奔进慕容令的房间,床上男子微微睁开眼,自宋凌走后,他似心有不安,一直未睡着。

    “什么事?”

    “昨天那个姑娘现在在我们家府门外,我是让她进来还是让她走啊?”慕容宝急急问道。

    “哪个姑娘?”他剑眉微挑,半起身问道。

    “你一天会几个姑娘啊!就是昨晚和你一起受伤回来的那个。”

    想到宋凌,慕容令冷漠的表情似是微微有了一丝动容,但心下不禁狐疑,她来干什么?

    她今天刚走便回来找他,应不是什么好事。

    “我与她并不熟稔,让她走吧。”他想了想,冷冷说道。

    “哦”慕容宝似是还想说什么,但见大哥一副不怜香惜玉的神情,他还是准备出去了。

    慕容令似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当即唤住他道,“你还想说什么?”

    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已经决定赶她走了,怎么还想从慕容宝的口中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如他所言,几面之见,并不熟稔,何必上心。

    “那个姑娘受着伤,流着血,还淋了这么大的雨”

    慕容令望了一眼窗外雷雨大作的天气,还没听慕容宝说完,已经从床上掀被起身奔了出去。

    “唉,大哥!你的伤”慕容宝赶紧拿了把伞追在他的后面。

    他只着单衣,发丝披散在身后,未来得及穿好的靴子在雨水中急踏而过。

    大雨滂沱,风萧瑟,她慢慢抬眼,只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略显踉跄着急急走来。雨水打湿了他的伤口,却未阻挡住他行走的速度。

    那一刻,任风雨凄迷,她的心中却忽而升起了万里晴空,只换他一眼在乎情重。

    他身负重伤,却为了她冒雨而来,她激动,她心疼,她更加愧意深重。他如此待她,她真的要按太后的旨意陷害吴王一家吗?

    不!她不能!她做不到!

    宋凌勉强着撑起身子,想趁自己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离开吴王府,以至于她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但是,她的伤口淋了这么久的雨,已经化脓发炎,身子早已飘忽了起来,她还没站稳,就直接跌倒了下来,地上的污水溅了她一脸。

    慕容令一眼望见她跌倒在雨中,几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扶住她虚弱的身子。

    她的身上很凉,冰凉得就像冬日里堆起的雪人,仿佛触手间,她便会融化在天地间。

    他的手带着温热的触觉,好像冬日里的一米阳光,温暖直射在她柔软的心上。

    那一个瞬间,他的冷漠不在,她的顾虑不管,只为见他一眼,一眼便足够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从慕容宝的手中接过伞,当即挡在了她的额前。

    不知为何,那苍白且狼狈的面容,却看得他心中莫名一痛。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是他自己也没想过的温柔。

    她望着他,再也止不住地泪如雨下,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慕容令啊,你为何要来!你若如慕容冲一般哄走我,我便有了回复太后之言。

    如今,如今,我已没有退路,我不能放着从小相依为命的大哥不管。

    我,我真的不能!

    “我,无家可归了!”她哭得凄厉,万种煎熬,皆在此声。

    雨声凄哀,哀不尽诉不完她一腔愁绪一心挣扎。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需要一个拥抱,一个可以让她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拥抱。她一下倒入他的怀中,慢慢闭上眼,什么旨意什么将来,她都不想去想了,只为这一刻他胸口的温热。

    慕容令,若是你来日恨我,我亦无怨言,此刻足以忆此生!

    慕容令一愣,怀中女子双肩微颤,呜咽抽泣,落在他心上的不知是泪还是雨,却都丝丝浸湿了他冷漠的心。

    不知不觉之间,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拍向她抽啜不止的后背。

    “哎呀,你们两个人啊,要亲热能不能先进到屋里啊!非要淋着雨干嘛!都嫌自己伤得太轻啦,非得要严重了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啊!”慕容宝看着两人在雨中不停渗血的肩膀,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库勾说得是,先进来吧。”慕容令这才似是缓过神来,那一个短暂的拥抱,却让他感觉过了好久,好像时间在雨中突然静止了。

    他关切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血红的肩膀上,眼神一紧,“你的伤”

    “库勾,快去把大夫请来!”

    慕容宝还是不太放心两人,不住啰嗦道,“我去请大夫,你们俩赶紧进屋啊!换身干衣服先!”

    “好!快去吧。”

    慕容令慢慢搀起宋凌,她望着他,只愿此刻,风雨将息,山有木兮君有意,一回顾如梦佳期。

    冷风中,两人相扶而行,一伞一心温热。
………………………………

第三十章 疑心深重

    风雨依旧,慕容冲立于雨中,半晌未走,他望着少女颤颤巍巍离去的身影,心中竟蓦然生起一丝怅然若失的悲凉。

    应是悲这天地之悠悠,冤屈却无处可投。

    “殿下,您明明心疼那姑娘,为何还要赶她走?”袁襄不解地问道。他从小便跟随慕容冲,殿下一个眼神,他便能看出喜恶。殿下年少居高位,却并非一个不近人情之人,不知为何,他对那姑娘,竟如此狠心。

    慕容冲微微缓过神来,眼望阴云,目光幽然,轻叹道,“我若不赶她走,这么大的雨,她的伤势必然再恶化,恐怕还没见到皇兄,已经先残废了去。”

    袁襄这才恍然大悟,他就知道,殿下是心疼那姑娘的。

    “殿下一片好心,恐怕那姑娘是不会知道了,想必走后还会记恨着你。”

    “随她去吧。宋旭之事,是母后亲下的旨意,她想用苦肉计说动皇兄,真是异想天开。”

    ****

    邺城,皇宫,文昌殿

    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向,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皇兄。”慕容冲进殿,敛袍行礼。

    “凤皇来了啊。”慕容暐合上奏章,面露亲和之态,但是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却划过一丝抵触。这文昌殿怕不是谈家事的地方。

    “皇兄”慕容冲欲言又止,他虽官居大司马之职,但手中并无实权,母后也很少让他参与朝中大事。他不知道,他的皇兄,大燕的皇帝,能否听进他作为臣子的忠言之谏。

    见慕容冲面有难色,慕容暐当即开口,道,“凤皇,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听慕容暐这样说,慕容冲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和慕容暐不分尊卑互相打闹的日子。

    只是时间过得真快啊,太子长兄慕容晔病逝,他的三哥慕容暐继位登基,而他也长大了。

    他们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围着树嬉闹,更不能没大没小地在夏晚席地夜话以前一句“三哥”亲昵的称谓,现在他必须要加上“皇兄”作为尊称礼数。除了是兄弟,他更要遵守君臣之别,三哥是天子,他是朝臣,他的谏言并不能比其他大臣特别多少。

    平凡百姓大多羡慕皇室宗亲,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然而慕容冲却打心眼里羡慕着平凡的手足情,兄弟无相远,江南鸿雁行。

    “皇兄可记得,登基之初,太师慕舆根诬告太宰慕容恪和太傅慕容评有谋反之心,请旨杀之。当时母后大惊,当即准备下旨率禁兵诛杀太原王和上庸王。”

    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慕容冲还小,也是后来听皇甫真将军说起过,他大概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的三哥,虽初为帝王,却有识人之明,独断之果决,他深为敬佩。

    “为兄还记得。当年我还年幼,初登大位,便碰到如此大乱。”慕容暐一愣,不知慕容冲为何突然提起当年太师之乱。

    “当时皇兄虽年幼,但是已有父皇遗风,明辨是非,政见高远,拦下了冲动的母后,才为大燕留下了像太原王慕容恪一样经天纬地的人才,才有了燕国的强盛壮大。想太宰恪在世之时,燕国民丰物足,疆土广袤,威慑四方,东晋、前秦无一敢来犯。”

    “当年的皇兄明察秋毫,得知真相是慕舆根自恃功高,以兄年幼,欲劝太宰慕容恪谋反将你取而代之,然而太宰恪忠君爱国,正直不阿,一口回绝,且以国家安定为大局,知东晋、前秦二虏伺隙,不忍见辅政大臣自相诛灭,遂未对慕舆根下杀手。谁知太师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怕自己贼心暴露,先发在母后面前诬告太宰恪有反心。”

    “皇兄当时劝谓母后的明言,传颂燕国上下,‘二公国之亲穆,先帝所托,终应无此,未必非太师将为乱也。’皇兄年少已决断果敢,当即派侍中皇甫将军斩杀慕舆根,很快便平定了燕国的内乱。”

    慕容冲说的这一段段经过,慷慨激昂,将慕容暐又带回到那个年少果决,励精图治的时候。

    “当年若非皇兄明鉴,大燕怅失太宰恪这般英才,岂不燕国之痛惜。”

    慕容暐并不算一个愚笨的人,他虽听着弟弟诉说自己以往英绩,句句恭维,但还是听出了慕容冲的弦外之音。

    今日,太傅慕容评和吴王慕容垂相争于朝堂,一度势成水火,剑拔弩张,慕容评更是参奏慕容垂有联秦叛燕之心,慕容冲应是为吴王说情而来。其实就算他不来,他也未有疑吴王叛国之心,他虽不愿割虎牢以西之地于秦,但也不会因此而轻易怀疑刚立战功的慕容垂。

    “凤皇是想告诉为兄,而今也如当年一般,只是太师换成了太傅慕容评。”

    慕容冲当即再次跪下,激昂道,“望皇兄能以当年帝王之圣明,而今明辨忠佞。”

    “如叔父慕容恪之言,吴王文武兼才,管、萧之亚,望陛下任之以政,国其少安。若失吴王,东晋、前秦二寇,必有窥窬之计,望陛下慎重思量。”

    慕容暐双眼微眯,不禁陷入了深思。好个以古劝今的例子啊,他的好弟弟,竟也跟他拐弯抹角了起来。他得到消息,慕容垂进宫请战枋头之前,慕容冲特去吴王府拜会了慕容垂,如今他又几次三番劝孤重用吴王,莫不是二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一想到这,慕容暐握着龙椅的左手,不禁收紧了些,好像要狠狠抓住这冰凉的黄金质地,才能感觉到些许心安。

    这些年,母后在朝中的势力不断壮大,早已架空了他这个傀儡帝王,而母后又一向偏爱冲弟,更将大司马之职委于幼弟,那可是当年叔父慕容恪的职位啊。当年他将万机之事委于慕容恪一人,母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他膝下现又无子,兄终弟及,先王之成制,若再有威望颇高的慕容垂作为慕容冲的后盾,那他的威胁比吴王要多上十倍。

    这也就是他明知太傅慕容评和乐安王慕容臧才能远不如吴王,他却要对他们委以重任的原因,至少,他们还算站在他这边的势力。

    吴王肯主动上交兵权,告老还乡,他是喜闻乐见的,至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半截。至于,他提出的两个奏请,他应该是都不会准允!吴王功高,威名声望皆乃大燕第一人,朝中追随者不在少数,他是万万不能加封他的私党,扩大吴王的势力。再说与秦之约,古来两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想当年蜀国与东吴共抗曹操大军,贤主若刘玄德亦占东吴荆州多年,他固守自己家国的土地又有何妨。若是秦使到来,他大可以金银钱帛,战马辎重作为报偿,再许若秦危难,燕必相援之约,也未薄待了秦国。

    “凤皇啊,你的意思为兄明白了,孤会慎重对待此事的。”他说得郑重,但是其中敷衍之意,隐晦如玄。

    他虽忧心至此,但是望了望这个从小亲密的弟弟,他的心中又百般挣扎,转念想想,凤皇年幼,对他这个兄长一向敬爱有加,未必有争帝之心。再说吴王,只要他们父子肯卸兵权,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他亦会赐他们一府荣华安康。

    “陛下英明。”慕容冲再次叩首,但是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皇兄虽开金口,说会慎重考虑,但是对他这个弟弟,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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