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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凌大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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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楷说得没有错,太后不愿与东晋一战,是看见大将系数被擒,无人可护邺城,若慕容垂能进宫请战,以其昔日赫赫战功,说不定太后能改变心意。

    但是,他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吴王与太后有杀妻之仇,指婚之辱,且这几年来未受重用,怕是,不一定肯在危难之时为朝廷效力啊。

    只愿,吴王深明大义,能挺身而出。

    想到这,他当即调转马头,往城北方向驶去。

    “公子,去哪里?”袁襄刚刚赶来,就看见慕容冲转向而走,忙问道。

    “吴王府。”

    ****

    男子指扣弓弦,双眼微眯,屏气之间箭已离弦,穿靶心而过,箭羽仍微颤,二箭再穿心。

    这个时候,总管齐风突然前来禀报,“王爷,中山王求见。”

    齐风心下觉得奇怪,这个中山王几年都没有来过府上拜访,怎么今日会突然登门。

    慕容垂倒没有特别惊讶,似是对来访早有预料一般,他慢慢收了弓箭,略显沧桑但英武未改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个时候能来,也是不容易,看茶吧。”

    ****

    “叔父。”再见慕容垂,慕容冲显得有几分拘谨。毕竟太平日子里,皇室与吴王府,鲜少来往,如今国难当头,他才来拜访,实属愧心啊。

    “坐吧。”慕容垂摆手,他知慕容冲来意,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望着叔父眉宇间的万丈豪气,他依稀可想当年燕军叱咤疆场的情景,他那为战事悬起的心,在见到慕容垂的时候,他渐渐放下了。

    他知道,有吴王在,邺城不会失!

    “陛下可好?”相比于慕容冲的踌躇,他要显得自在些。

    知道慕容冲不好开口,他便自个起了话题。

    “皇兄一切安好。”

    “我在家里闲得也久了,想去拜见陛下。”

    慕容垂虽是淡淡说道,但是慕容冲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皇兄一直盼着叔父,望叔父常来宫中走动。”

    叔侄相视一眼,多少家国情怀,尽在不言之中。

    他知道,吴王此时决定进宫面圣,定是为了枋头战事。

    叔父,我替陛下,替邺城百姓,在此言谢,谢你忠肝义胆,挺身而出。

    ****

    待慕容冲和吴王交谈完毕,慕容令大概已猜测出了他们交谈的内容,以及,父亲的决定。

    “父王,您打算怎么做?”慕容令一踏进书房,就看到慕容垂的书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卷画像。

    慕容垂转身,似有不舍地抚摸着墙上仅剩的一幅画像,还有一副字帖,画中人倩眉巧笑,美艳不可方物。像是犹豫再三,还是将那幅画像取下,只是收卷的过程异常缓慢小心,仿佛拿着的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令儿,为父打算进宫面见圣上,请战枋头。”慕容垂几乎没有犹豫,定定说道。

    就算今日慕容冲不来做说客,他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朝廷负他,不是鲜卑百姓负他。这邺城之中,有几十万的百姓,王公贵族有马车,撤退容易,可是城破之后,这些百姓又何去何从呢?他纵使与太后有再多仇怨,但是先祖建立这江山基业不易,国家正在危难之际,他身为燕臣,怎能以私仇而废大义?

    慕容令一愣,也猜透了**分,他知道自己深明大义的父亲,一定会选择这样做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劝道,“父王,如今圣上昏庸无能,太后和慕容评独揽大权,佞臣当道,忠义良臣远遭罢黜,整个朝堂已是乌烟瘴气。”

    慕容垂叹了口气,慕容令说得确是当今实情。

    “您为先帝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可如今落得何等下场?您兵权被卸,赋闲在家,就连母妃她”

    说到这,慕容令不禁哽咽了起来。

    事已过十一年,只是她的名字,仍是他心中扎入血肉的一根箭,每每一提起,每每一忆及,他便如万箭穿心,痛不能回首。

    “父王,这样乌烟瘴气的朝廷,这样忠奸不分的君主,值得你为他卖命吗?”

    慕容垂手无力地托在双目之间,若泪滴,以血泣,恨不能天明,冤不能昭雪。

    慕容令望着父亲痛苦的表情,再也不忍说下去。

    回忆如暗涌袭来,时光倒回升平二年(公元358年),这是慕容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那日惊雷震天,暴雨如注,每一声声响都像战鼓擂在慕容垂的心头。已近傍晚,天色如此阴暗,他还不见进宫的妻子归来,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就在他敛袍而出,欲往皇宫一探究竟之时,他没有等来妻子的倩影,却等来一个惊天的噩耗。

    “王爷,王妃她,她”齐风踉跄着进府,一把跪在慕容垂的面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齐风跟随他多年,多少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是几十万大军压境,也不见他如此慌乱。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齐风哭,他下意识地觉得,一定是出了大事,出了就连他也无能为力的大事!

    “昭儿怎么样了?是不是皇后又为难她了?”他紧紧抓着齐风,急急问道。

    他知道,昭儿才高性烈,皇后一直看不惯她,时常刁难,这次应也只是罚跪了吧,待他进宫去向皇兄求求情,应该无事的。

    无事的!无事的!

    他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昭儿不会有事的,但是看着齐风现在悲痛异常的神情,理智告诉他,这次,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令人上告圣上,说王妃与高弼在宫中施巫蛊之术,意图谋害皇上和太子,且人赃并获。皇上震怒,已将王妃下狱,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听说,听说已经动刑了。”齐风痛哭着说完,重重磕头,雨水四溅。

    巫蛊之祸,诅咒圣上,何等大罪!且皇上已经下令动刑,这是已经不顾吴王颜面,硬要屈打成招之势!

    王妃,怕是,回不来了!

    雷,震天而响,仿似一股力道重重击在慕容垂的身上,他身形已经不稳,莫名后退一步,与齐风拉开一段距离。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在千军万马前未曾害怕的他,这个时候,却感到从背脊后面冒出的刺骨寒意,那寒冷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理智。临危不乱的他,现在真的慌了;处变不惊的他,现在真的怕了。

    齐风望着已经悲伤过度的慕容垂,强忍着痛哭,只频频磕头。

    每一声响,都在告诉慕容垂,王妃下狱,危在旦夕。

    他一把握住齐风的肩膀,双手却在雨中颤抖,“王妃从来不懂巫蛊之术,何来谋害圣上之说,肯定是皇后一手策划,意在栽赃嫁祸!”

    “我这就进宫面见圣上!”

    慕容垂说完已迈开大步,却被齐风一把紧紧抱住。

    “王爷,您如此睿智,怎会不知圣上将王妃下狱,不惜屈打成招,意在将您牵连其中啊!”雨水啪啪打在齐风的脸上,连他都能看出来的计谋,一向足智多谋的慕容垂怎么会不明白呢。

    王爷和王妃情深意笃,邺城上下无人不知,皇上若有意念及兄弟之情,吴王之功,是万万不会对吴王发妻动刑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吴王进宫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得了。燕皇现在只想要一个结果,一个能令他“满意”的结果。

    是啊,齐风说得是啊!昭儿一个弱女子,对他们并无威胁,他们狠心施此毒计,都是为了扳倒他的势力啊!

    他为大燕打了将近二十年的仗,身负九创,流了多少鲜血才换来今日的太平盛世。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

第五章 深明大义

    他心中悲痛,朝着阴暗的天空怒声而喊,声比凄雷,音断风雨。

    我以丹心报天子,君以疑心降忠臣。

    在深沉的悲痛中,慕容垂突然下了决心,他推开齐风,往门外走去。

    齐风赶紧冲上去,在慕容垂出门之前,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右腿。

    “王爷,您现在就算进宫,见得了圣上,他也不会听您三两句话,王妃是人赃并获呀!”齐风声嘶力竭地劝着慕容垂,望他细思,以大局为重。

    现在的慕容垂心神俱乱,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正在阴暗湿冷的牢房里受着各种残酷的刑罚,他就心如刀割。

    牢房里的那些刑具,他见过,都是冉魏时期留下来的,每一样都能让人生不如死,就是铁铮铮的七尺汉子,也熬不过几个关头。

    他真的不能想象,不敢想象,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上刑具的情形!

    “若圣上不明真相,我当以死谏!”

    闪电无端嘶鸣,像是连苍天也在呐喊,那滂沱的大雨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前路。

    风雨不能同舟,生死必将相守。

    眼见慕容垂去意已决,齐风死死抱着他的腿,整个人趴在水地里,任慕容垂如何挣扎他都不肯放手。

    “王爷,您想想两位公子啊!他们还小啊!”

    “皇上已经认定王妃有罪,您就是说破了天,皇上也不会相信你的!您现在做的,就是与王妃划清关系,将自己从巫蛊的事中撇出来,才可保吴王府上下平安啊!”

    齐风声声凄厉,他除了大声劝着慕容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能阻止王爷去皇宫送死。

    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就算知道去了皇宫也无济于事,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王妃受苦的。

    皇上一直视巫蛊之术为大忌,一旦吴王牵扯进来,怕是,整个王府都要全部抄斩啊!他跟随慕容垂多年,多少次危难之际都从未离开,现在早已将生死看开,只是两位公子还小,不能让吴王府断了根啊!

    风雨寒,寒不过臣子心。

    慕容垂僵在了原地,他慢慢转身,往两个儿子的房间望去,一往无前的心突然有了动摇。

    “王爷,两位公子不能没有您啊!只有您自己保全了,才能守护他们啊!”

    慕容垂的内心似是在大雨中被雷电狠狠劈成两半,一边是正在受着酷刑的爱妻,一边是两个尚处年幼的儿子,他不懂老天怎么能如此残忍,硬要让他在两个挚爱之中抉择。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可是脑海里想着的都是昭儿被严刑拷打的画面,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把利刃在一次次地剜着他的心,他真的,真的受不了!

    “齐风,你今夜就带着令儿和宝儿出城,关卡太原王会为你打点的,你们去了前秦就再也别回来!”

    “我的两个儿子,就托付给你了!”他慢慢蹲下身,紧紧握着齐风的肩膀,把他此生最后的牵挂,都一并相付。

    若老天仍有丝毫怜悯之心,就请护他两个孩子一程吧!

    “王爷”齐风已是泣不成声,他知道,吴王已经做了决定,是他改变不了的决定。

    “齐风,这是我的决定,我不能为了自己安生,弃昭儿于不顾,我做不到!”

    莫念生死,不悔初心。

    望着慕容垂坚定的眼神,齐风都已经绝望了,只是这个时候,大雨中走来一个威武不凡的身影。

    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慕容垂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所有的哀伤在瞬间化为一句哽咽,“四哥。”

    男子沉重地握向慕容垂的肩膀,万分悲伤,一与子同,不言于口,痛在其心。他比身材高大的慕容垂还要高出半个手掌宽度,他什么也没说,就站在慕容垂的对面,只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给了这个弟弟如大山一样的庇护。

    大雨如注,唰唰冲在兄弟二人的身上,却带不走他们对这个国家的悲愤与绝望。

    “皇后亲自审问,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问题。”慕容恪终是开了口,他知道,这个时候能阻止慕容垂做傻事的,只有他了。

    慕容恪顿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想,以慕容垂的聪慧,应能懂他何意。

    慕容垂颤抖着双肩,悲愤异常,仰天长叹,却只看到头顶的一片黑暗。

    吴王可是巫蛊之事的背后主使?

    定是此问无疑。

    虽然对这个过程他早有料想,但是从慕容恪的嘴里说出来,才让他真正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妃志气确然,终无挠辞。”慕容恪望着慕容垂,深深叹了一口气。

    伉俪情深,严刑难撼丝毫,感动天地,却难改君意。

    他将打探到的消息全部告诉慕容垂,意在劝阻他,王妃舍生取义,望君以大局为重。

    听到这里,慕容垂心如刀绞,双眼猩红,那比流血还痛苦的眼泪在他的眼眶里膨胀,将他从无畏惧的心撕得七零八碎。

    她宁独受苦刑,绝不连累他一分,得妻如此,他此生已是无憾。既然圣上已有决断,他进宫也是徒劳。当如君意,免妻于难。

    “四哥,可否在帮我一次?”

    “说吧。”

    ****

    “人生会当一死,何堪楚毒如此!不若引服!”

    他不怕圣上降罪,只怕她在狱中受尽苦楚。

    福祸同行,生死相依,不枉一世夫妻。

    他托慕容恪暗中派人给她带话,“昭儿,人总会有一死,你何必要受这样的苦呢?你就认罪吧,让我代你受过。”

    昭儿,招了吧,不要再让自己受罪了!

    “吾岂爱死者耶!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固不为也。”

    她,宁死也不愿连累他分毫!

    当她在那个潮湿阴冷的牢房里,受尽皮肉之苦,受尽万般折磨,在临死之前,能等来夫君的一句话,一句愿以命换命的誓言,她知道,这辈子没爱错,没嫁错!

    王爷,我是宁死,也不能让别人脏了我们吴王府!

    公元358年,前燕皇后可足浑氏以巫蛊之案诬告吴王妃段氏,在严刑拷打中,段氏志气确然,终无挠辞,遂死于狱中。吴王未受牵连,免责于难。

    情动天地,志感苍生,邺城那年,连下三天暴雨,慕容垂一辈子的眼泪都在那三天流干了。

    十一年已过,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他的彻骨悲痛犹在心尖,她是他一生的美好,也是他一生的伤痛。

    莫说寥寥十年,就是用尽一辈子的时间,他也忘不了她。

    而吴王府与可足浑氏的血仇,不死不休!

    只是现在,还不是复仇的时候。

    大燕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与四哥慕容恪花了几十年的时间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这承载的不止是几十万鲜卑将士的血与命,还有整个国家和百姓的希望。

    国难当头,他当披甲上阵,敢为帅先,救百姓于水火,救国家于沉浮。

    若国非国,则家不成家,就算他报了私仇,也不能真正解脱。

    思前想后,他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这极无力也极平静的叹息声,难以掩饰的悲哀隐藏在凄然之后,慕容垂闭紧双眼,而后,目光坚定,道,“儿啊,我为燕臣,如今大燕危在旦夕,我怎能袖手旁观?”

    “若你放不下你娘的事,为父不会勉强。你在邺城要保护好弟弟们,若为父战败,你不要随着太后迁都龙城,当即带着弟弟们去往秦国。秦天王苻坚仰慕你的能力多年,你和弟弟们去往秦国必受礼待。为父不能走,但你们可以。”

    慕容令望着眼神坚定的父亲,他知道父亲已经做了决定!他心中虽有嗟叹,但是也不禁油然而生一丝钦佩之情,小时候他眼中那个英勇不凡的大将军到现在还是没有变。他虽不愿为可足浑氏保江山,但是他更不愿,眼见国破城亡却毫无作为。

    关键时刻,大义永远凌驾于私仇之上。

    他身体里到底流着鲜卑的血液,他脚下踏着的到底是大燕的国土,誓守家国,是每一个平凡将士的信念。

    他生为长子,怎能眼见父亲疆场厮杀,他却偷安他国。

    他,慕容令,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这样的事!

    “父王已有决断,儿当沙场相随!”少年昂首,定定而言。

    慕容垂望着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心中一阵欣慰。他是他的嫡长子,是吴王府的世子,是他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先锋。

    他这个儿子,青出于蓝,不但骁勇善战,且极富谋略,是他所有子嗣中最出众的,更是他最器重的接班人。

    他余生的雄心与抱负,都一并寄托在这个长子身上。慕容令的一声支持,如他最锋利的一把长矛,足以叱咤疆场。

    “你是为父的左膀右臂,有你一同出征,桓温休矣!”

    男子换上久违的朝服,腰系锦带,束发貂冠,但仍藏不住发鬓间的银丝。只叹岁月匆匆,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他望了望儿子,慕容令当即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慕容垂不再犹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大步朝皇宫迈进。

    “陛下,吴王求见。”慕容暐正在为迁都一事灰心丧气,一听贴身宦官前来禀报慕容垂求见,先是一愣,而后心下一喜。

    吴王久不入朝,如今一听迁都的旨意,定是为了请战而来。

    “快传!”

    “诺。”

    “参见陛下。”男子敛袍而跪,俯首叩首。

    慕容暐一见吴王,犹如看见了邺城最后的希望,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亲自下来扶慕容垂。

    “吴王请起。”

    慕容垂没想到会受如此礼待,当即略显惶恐之状。

    “陛下大礼,臣担不起。”

    虽然慕容垂推脱,但是慕容暐还是将他扶了起来,他如话家常一般,对慕容垂说道,“皇叔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此番进宫,有何意不妨直言。”

    慕容垂看了慕容暐一眼,暗暗揣度着圣意,看起来慕容暐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从他的话语间,慕容垂感觉到,似乎燕皇也是不支持迁都的。

    他不再犹豫,再次叩首,沉重道,“陛下,臣闻圣意,欲迁都龙城,臣思前想后,以为不妥。”

    一听这话,慕容暐嘴角暗暗扯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正和孤意。

    只是,他仍故作不解般问道,“皇叔觉得哪里不妥?”

    “恕臣直言,邺城乃大燕都城,祖上基业,若我们不战而退,将都城拱手让人,军心必大损,民心必大失。”

    “其二,邺城乃北方军事重镇,漕运畅通南北,西进山西,南通中原,更是险关函谷关的门户,邺城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若弃邺城,函谷关必失,黄河中下游城池难保,再想挺进中原,怕是无望。”

    “其三,我军虽一直战败,但主力尚存,骑兵更是数倍多于晋军。桓温五万大军多为步骑,北方野战不敌我大燕铁骑,且他们千里跋涉,早已兵困马疲,而我们大燕铁骑正是蓄势待发之际。”

    “其四,晋军虽然一路猛进,但是现在正值北方大旱,桓温漕运已竭,粮草不济,正是晋军断水断粮一筹莫展之际。现在的战机,利于我们大燕,而非东晋。若我们此时不战而退,正中桓温下怀,他不费兵马便可收夺城之利;若我们此时与晋军相持,不出两个月,晋军断粮,必退。”

    “陛下,臣请缨出战,定破晋军!”

    慕容垂慷慨激昂,一心奔赴疆场,就连慕容暐也不禁被他所感染。

    从慕容垂的话语中,慕容暐隐隐感觉到,吴王必有破敌之策,才会这般胸有成竹。

    慕容垂的能力,他小时候便常听先帝提及,“吴王天资英杰,经略超时,能用他人断不用垂,危难时刻唯重用垂。”

    而现在,就是国家存亡的危难时刻!

    “皇叔忠义,孤甚为感动。”慕容暐欲再扶慕容垂,只是这一次慕容垂却坚持长跪请命。

    慕容暐虽也有主战之意,但是他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自他登基起,太后就一直告诫他,“吴王虎狼之心,自恃功勋,威望极高,不卸其兵权,帝位隐忧。”
………………………………

第六章 请缨出战

    “若是皇叔率领精锐赶赴枋头,邺城必当空虚,孤担心,若是桓温派一支奇兵”

    慕容垂当即明白慕容暐的意思,幸好慕容令早已为他提供了万全之策,他赶紧答道,“臣以为,我们应一边与晋军对战,另一边应向前秦求援,许以虎牢以西之地,让其出兵援助邺城。而这时,桓温前有强兵阻道,后有敌援断行,犹如困鸟搏斗,难成大业。”

    “好计!皇叔不愧是久征沙场的老将,思虑如此周全。”这话倒是抚平了慕容暐最后的担忧,如今东晋强,则联前秦,这确是大燕乱世中求存之道。只要邺城仍有重兵守卫,就算慕容垂暂时执掌了兵权,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犯上作乱。

    慕容暐心里盘算着,待到慕容垂战退了桓温,他再收缴其兵权,无爪之虎,何忧凶悍?

    其实他心里基本已经同意了慕容垂的策略,但是表面上他还要故作隐忧,再试试慕容垂的忠心。

    “孤知吴王骁勇,从无败绩,只是这一场仗,关乎邺城,甚至关乎大燕的兴衰。战场有太多的不定数,牵一发则动全身,相比之下,迁都确是保险之策,若是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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