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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凌大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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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眯着眼,如猎鹰般锐利的目光穿过层层雾障,在白茫一片中捕捉那一闪而过的黑影。而后,男子嘴角微扬,荡开一丝嗜血的微笑,是猎物入篮的自信与兴奋。只见他指尖一松,箭当即呼啸离弦,如流星般飞驰着穿过檀弰,直奔前方马上的哨骑。

    距百步余,利箭自后背而入,穿胸而出,唯有白羽血红停在男子胸口,像一个死亡的烙印,带着无解的遗憾长眠。

    随着男子的栽头倒下,只剩惊吓不止的战马,狂奔离去,未知踪迹。

    男子纵马奔至,一把拔出箭羽,左右翻了翻,将哨骑身上的急报掏了出来。

    血染红的字,最终不过付诸于黄土。

    他将哨骑的尸体甩进丛林深处,古木掩蔽的宁静,却给不了他一个安息。

    一生都在传递消息,此时无声的死讯,应是作为哨骑最大的悲哀。

    男子伫立未动,他望了望那一双因痛苦而久久闭不上的双眼,心有恻隐。他不禁上前,想抬手给他最后一个安息,却手落于半空,也收于半空,久而未下。

    也许每个人生来便是注定的,为了天下太平,总有人要牺牲,这种牺牲谈不上值不值得,因为从来都由不得他们选择。

    正如此时的慕容令一般,不管他此举对或错,有无后悔,生活都没有给他第二个选择。他有吴王府全族的人需要守护,还有那么多大燕的忠臣义士都与他族生死相连,他担不起一丝一毫的风险。

    他与其父不同,他深知慕容氏的朝堂斗争,功未必是功,过失却是百口莫辩的罪责。倘若让李述欲攻邺城的消息传入京师,慕容评和太后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那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忠义,在抗敌不力这种诬蔑之词面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他挺刀深入土,三挥三入,沙土四起,刀声呼劲,尽舒悲愤,那苍龙双翼刀下的土地,已成三尺洞坑。

    他将手中的战报扔入土坑,扬刀一扫,报深埋其中,不见天日。

    作罢,他跃身上马,奔前线而去。

    就算邺城真失,他与父亲,率五万卒众,仍可归龙城,重塑祖业。

    虽想如此,但他马下的速度,并未有丝毫减慢。也许在他心里深处,仍有着和父亲慕容垂一样的信念,非至绝境,勿废忠义。

    距后营不过二里处,慕容令不禁放慢了速度,他在等着悉罗腾主力的到来。相隔虽远,但他仍然可以看到晋军如狼般猛烈的攻势,那大步迈进的马蹄正一步步侵蚀着后营的白帐。

    李述当真是首屈一指的悍勇之将,燕军虽奋力抵抗,但仍挡不住李述的铁骑。他知道,慕容宙已经尽力了。

    雾气迷茫之中,他只觉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纵目望去,那沿岸的黄河水,已经被鲜血染得血红,那刺眼的红正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像绝了堤的大坝,湍流不止,又好像一张织好的血网,透过雾障散着死亡的祭奠。今日邺城的水源应是泛着这样的血腥,将大燕子弟的归宿一并寄往家乡,不知又有多少老父家眷泪流断肠。

    他痛苦地攥紧双拳,欲持刀冲往,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留在原地,等待悉罗腾的支援,并眼睁睁地看着晋军屠杀他的士兵,攻陷他的营寨。

    过了约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悉罗腾便率着五千铁骑赶了过来,但是慕容令却觉得过了那么久,久到他都不知道又有多少将士被马蹄踏成了血泥。

    就在悉罗腾的大军快感到之际,他赶紧拔出那一支血羽箭,朝着远方的晋军射去,但无奈距离太远,箭劲虽强,但连晋军的马匹都未伤到分毫。但一支箭羽没于血海之中,就像土地上的蚂蚁一样寻常,应是不会有人起疑。

    “世子,情形如何?”悉罗腾急急翻身下马,冲到慕容令的面前着急问道。

    见到悉罗腾,慕容令不再有任何顾忌,他迫不及待地持刀上马,“我想只剩北营最后一道防线了,染干津可在山里埋伏好了?”

    “世子放心,染干津已照世子的吩咐布下埋伏。”悉罗腾也随即上马,握斧霍霍,“这李述当真是要取邺城?”

    “确是如此,慕容宙这么顽强的抵抗,他都不放火箭直烧我营粮草,为了什么?”

    “不就是怕火光四起,惊动邺城!”

    悉罗腾顿时想明白了,一拍大腿道,“不假!要是换做俺,俺就一把大火烧他个精光,费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李述这厮!让俺取他的头颅来祭咱们的兄弟!”

    “你先率一千骑抄袭李述的侧翼,切勿断其后路。若他拼死一搏,我军定死伤惨重。”

    “入阵时,只需高呼吴王来援,他必忌我父威名。我会在适当的时机佯装不敌,到时你留五百骑支援后营,以防桓温再派一支奇兵。其余兵马,须与我同时往土山退去,以防李述生疑。”

    “倘若李述不追击我等,速派哨骑传讯染干津和主营,立刻来援。”

    “得令!”

    ****

    慕容宙已身负五创,脚步潦倒,却还是硬撑着长矛站立,那被血模糊了的双目仍透着刀剑难以撼动的坚定。

    “给我顶住!”他狠狠一咬牙,勉强挥矛刺去,直插马上晋军的心窝,拔矛时不禁力震全身伤口,血流如注。

    “援兵就快到了!”

    此时,他身边已不足三百将士,且皆负伤,若是援兵再不到,他恐怕撑不了半个时辰了。

    “吴王来援!”

    “吴王来援!”

    只听晋军后方喊声震天,震得晋军不禁乱了阵型,震得残战的燕军在瞬间重新燃起了斗志。

    悉罗腾大斧开路,连人带马,皆劈数段,猛从晋军侧翼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李述而去。

    晋军赶紧列阵,长矛相接,意割马腿,只见悉罗腾大斧使力一挥,犹如横扫千军之势,将百十件长矛全扫上天,三米砸落,伤晋军百人。他身后燕军打马呼啸而来,如入无人之境。

    一听慕容垂之名,李述不禁一惊,欲扯马往后方一探情形,谁知身下赤风良驹却在此时停滞不前。

    李述心急如焚,但是任他如何拉扯鞭打,马儿就不向后退去,他只好赶紧问向身边的副将孙元,“可真是慕容垂来了?”

    孙元往后面望了望,此时后方因悉罗腾的冲撞而乱作一团,再加上这大雾,连看对方有多少人马都不清楚,更别提去辨认一个人的长相了。

    “末将看不清。”孙元如实答道。

    “看不清就滚到后面去看啊!还愣在这干什么!”那李述火爆脾气,听到燕国吴王慕容垂赶来,他本就有些慌了阵脚,再加上此时战马不听他的使唤,难免让他更加心烦气躁了。

    孙元心里憋着气,但还是驾马往后方赶去。想他在燕国时,再不济也是一个兖州刺史,今日竟沦落到被一个亡国匹夫呼来喝去。

    慕容宙一听到吴王亲率兵马来援,顿时手中充满了力量,那拧了半天的劲终于长长舒了出来。

    “吴王来了!兄弟们顶住啊!”那双眼闪出的亮光叫做希望,是一名将士对主帅的追随与信任。他挥矛阵阵,犹带劲风,伤口仍因力道渗着血,只是此时杀敌的快感已盖过一切。

    李述的兵马此时遭到了燕军更加顽强的抵抗,想冲破后营,似是有些难度。他还没等来孙元,却提前等到了悉罗腾的大斧。

    只见悉罗腾手提大斧,连斩数人,直冲到李述的面前,口中大喝道,“后赵叛徒,吃爷爷一斧!”

    破天大斧从李述侧面横砍过来,那力道堪比屠夫切猪骨,若是常人,现在早已身死悉罗腾的斧下。可那李述确是难得的猛将,他只微微扯马后退一步,手中虎雀大刀甚至都没有扬起,只是单手猛地向前一伸,如巨浪推海,刀刃直接就挡下了大斧的攻势。

    悉罗腾大惊,能挡下他这招横扫千军者,怕放眼天下也数不出十个人来。这李述如此轻易便挡住了他的攻势,真非寻常将也。

    悉罗腾心中不服,双手握住斧柄,齐齐用力压向李述的刀刃。

    想那李述也是壮如斗牛之人,他猛地负手于刀柄,使力气贯山河,刀刃抵着斧心噌呛作响,虽不论二人力气谁更胜一筹,但此相持之势怕是几十回合难分高下。

    好生力气!悉罗腾心想不妙,若与李述继续相持下去,他未必是其对手!

    随即,他借着上压之力,直逼大刀后退,两人两马,长刀对大斧,相持奔驰而走,激起漫天尘土,声势之大,难以言说。只见两侧各军将士纷纷退让,然亦有撞伤者百十人。

    再说孙元受着气从乱军中撤马后退,只看见那白茫一片之中似有玄铁精甲耀目,宝马长空嘶鸣,隐约之中可见长刀利刃,似有割云破月之锋,令他手中长矛无故见刃退矣。虽看不清那马上之人的相貌,但只觉一道英武之气破雾冲来,威震天地。

    精甲、赭白马、苍龙双翼刀,此三件宝器确为吴王慕容垂所有,再论那虎威之感,非常人所有!

    想那李述刁钻之极,还是再上前看清楚些吧。

    孙元正欲驾马再探清楚,却突然感到一股劲风直冲而来,他下意识地俯身于马,似隐约听见嗖一声,又似是未闻,只觉头顶微动,似风起盔甲,无碍无碍。

    他正这样想着,遂起身一摸头顶盔甲,大惊失色,盔甲无碍,红缨却连线射去,如此百米之距,能精准至此者,据他所知,天下只有两人!一是已故东晋降将贾坚,二便是大燕吴王慕容垂。

    这等百步穿杨之技,不是慕容垂,更是何人?

    刚刚捡了条命回来,孙元也不敢再往后逼近了,正准备率着身边的骑兵去李述那复命,此时只听前方一阵双刃切碰之呲呲声,尚未看清打斗之人,只觉厉声刺心,炸耳难当。

    眼见悉罗腾将自己压制着越拉越远,李述几番势起长刀,意力抗大斧,但都被悉罗腾从上而下的力道压了下来。他心生一险招,当以一试,他突然松手长刀,几乎是同时压马蹲下,以减少冲击,只见刀劲猛地落地,悉罗腾始料未及,整个强劲的力道全部从斧刃贯入地上,然而战马根本受不了这么大的受力,前蹄一跪,半身栽倒,将悉罗腾从马上直接掀了出去。

    百斤大汉匡然倒地,只感觉大地微颤,草木晃动。悉罗腾还没缓过劲来,只见几十支晋军长矛从两侧直插而来,他下意识举斧欲挡,却突然大惊发现手中一空,再望去,大斧仍压着长刀,躺于地上,距丈余。

    眼见数十支长矛锋刃自刺而来,悉罗腾现下无奈,只好徒手而起,欲空拳对刀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嗖”数声,似有百支利箭破雾穿来,声响尚未听清,已有十多晋兵落马倒地。悉罗腾抓紧这个时机,直取大斧,反手一挥,当即将一名晋兵砍落下马,他一脚蹬上其马,狼狈往南方退去。

    就在悉罗腾上马的片刻之后,慕容令命将士们放下手中弓箭,亦往土山方向退去。

    李述撤刀猛招虽让悉罗腾摔下了马,但他也有少许擦伤,虽是不严重,但是他的战马赤风却伤了腿骨,无法再起。待李述跨将士之马,重拾虎雀大刀时,悉罗腾已然跑了小半里。
………………………………

第十二章 计斩李述

    “竟让他跑了!”李述忿忿一拍大腿,满脸的不甘,“什么燕国豪帅,不过是个逃跑鼠辈!”

    这时,孙元往前线赶时,正好碰到了正破口大骂的李述。

    “上将军。”孙元大喊道,随即驾马朝李述这里来。

    “孙元你来得正好,可看清对方主帅,是慕容垂吗?”

    孙元一愣,望着李述那一脸不悦,随时可能再次喷火的脸色,他赶紧将心中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转为肯定,定定答道,“确是大燕吴王慕容垂!”

    “当真是他!”李述既惊又喜,素闻其名,未曾交手,若能大败慕容垂,必功刻青史。

    “他们有多少人马?”他接着问道。

    孙元犹豫了片刻,他并没有看清对方有多少兵马,望着李述那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他只好硬着头皮答道,“约三千余骑兵。”

    一听这话,李述顿时血液沸腾,他猛提大刀,朝着身后的晋军下令道,“给我追!”

    孙元大惊,赶紧拦住李述,道,“上将军,丞相命我等破燕营,直取邺城,现在这方向与邺城相背啊!”

    “杀了慕容垂,何愁邺城不破?”李述反问道。

    从战略长远的角度上来说,李述这个时候的想法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确实是慕容垂一个人撑起了大燕风雨飘摇的半壁江山。若是慕容垂一死,纵然燕国仍有数万骑兵,但是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统帅之人能与桓温敌手。

    只是他猛而无谋,在此时根本看不透燕军的陷阱,未曾想,既是燕国擎天顶柱一般的人物,半生戎马未有败绩,岂会轻易葬于你手?

    “可是,丞相之命”孙元仍心有余悸,总觉得哪里不妥。

    李述大刀一扬,威严喝道,“你没看见燕军已经重起严防了吗!我们现在再攻,就算天黑也打不到邺城,还不如去追溃败而逃的慕容垂!到时立了奇功,丞相只会对尔等多加封赏。”

    “末将只是担忧,万一有诈”孙元仍感到隐隐的不安。

    他尚未说完,已被李述怒声打断,“你已看清了对方人马,不过我们的一半而已,更何况桓冲将军已率大军在枋头牵制住了燕军的主力,他们根本抽不出兵马来支援。”

    “此时阻击慕容垂!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尔等无需多言,违者军令论处!”李述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性,已经率先领军打马追去。

    孙元似还有话想说,但是眼看着李述已经驾马远去,他也只好悻悻挥鞭随军而行。

    燕军先急后缓,待望见晋军追兵,再一次急驰了起来。虽是如此,断后的燕军还是遭到了李述兵马的击杀,所幸死伤尚不算惨重,且土山已近在咫尺之距了。

    眼见燕军被追入山林,李述正欲急追,孙元看了看这山川环绕的地形,心中担忧骤起,他再一次拦住李述,劝道,“上将军,此处山林之深,我们已无向导段思,恐怕会迷失方向啊!”

    “不如在这山脚处放上一把大火,以烟热熏燕军,我等再守住下山的出口,定能伏击千人。”

    李述一听,甚感不妥,“此处放火,必会惊动邺城。若是引来大批燕军,岂不是将我等歼灭了!”

    “还不如你率八百骑守在此处,其余将士随本将军入山,你我互为呼应。”

    “想本将军纵横沙场十几年,什么高山险崖没入过,此小小一山,岂能困住本将军?”李述一脸的自信满满,傲慢的气息似是要比山峰的顶端还要高耸半分,“我到时自会逼燕军下山,你给我把这里死死守牢了!”

    “今日非得擒住慕容垂不可!”

    孙元顾忌着李述的暴脾气,知道他不会轻易听人之劝,遂不敢白费唇舌。已经行军至此,取邺城显然是不可能了,现在除了跟着李述追击慕容垂,他也没有别的面目回去见桓温了。再想想,其实李述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火烟一起,必会招来燕国援军,他们未必能突围而归。

    他思前想后,唯有恭维道,“上将军谋略敏捷,末将定会守住此处,待将军凯旋而归。”

    李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刀一扬,领着四千骑浩荡着向土山深处进发。

    慕容令一见李述进山,心中大喜,料想:定让你有来无回!

    他立刻令骑兵加快速度,且一到分叉山间,便让部下人马分兵而走,弄得李述是焦头烂额。李述无奈,不知哪方才是慕容垂所在之队,只好亦分散兵马追击。

    到山腰处时,李述身边只剩不到一千骑,而林间南北方向,各有燕旗飘动。想那李述虽有勇无谋,但好歹也是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自知此时万不得再分兵,遂率全部兵马往北追去。

    进山之后,慕容令、悉罗腾、染干津各领三支精兵在山川盘绕,而李述所追之兵,正是染干津所领。

    追了不到几圈下来,李述很快便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本来李述以太阳为东方,尚能辨清所走方位,但是那染干津皆行树木茂盛之处,阴无日光,让他一下便迷失了方向感。

    现下无计,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追赶。染干津所率骑兵未尝大战,尚精力充沛,但那李述的兵马从攻营到急追,明显有些精疲力竭。山路崎岖难行,时而滚石坠落,李述的骑兵常年居南方,对北方的山地很是吃力,坠山者过百人。再行几里下来,他身边只剩不到七百骑。

    而这时,李述大惊发现,他竟又回到某个之前已经走过的地方。

    再望去,燕军黑压压一片,沿高山而立,皆手持弓箭。他没敢估计人数,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燕军高声而呼,气势慑人,晋军人心慌乱,溃逃者陆续有之。

    高山之上,只见一人金光罩体,器宇不凡,他眼神轻蔑,俯视天下。大雾已散去,李述抬头再想看清时,终于将高坐赭白之人看得真切,只见他怒目而视,凛然声威,虽与慕容垂有几分相似,但这年轻的面容哪里是年过不惑的样子。

    他心中大惊,不禁六神慌乱地喃喃道,“糟了!上当了!”

    当即掉转马头,驾马欲下山去,他心中不住大骂道,待他出山,定治孙元之罪。

    俗话说得好:来时容易,去时难。

    慕容令怎么可能让已经跌入老鼠夹的猎物逃脱呢?他当即命悉罗腾、染干津夹击李述。

    李述欲退,然而山上顿时重石滚落,万箭齐发,晋军皆头破血流,穿数箭而倒,李述亦身中两箭。

    利箭停,再望去,李述身边能站立者,不足二十人。

    此时,悉罗腾握斧,染干津持矛,各率百人冲击,不到眨眼功夫,晋军皆没,李述力战而死。

    晋军后有千骑赶来,正是李述分兵之前的兵马,他们一望主帅已死,燕军十倍于他,当即四下溃逃。慕容令眼神一寒,如主宰生死的帝王般无情,他手持长刀一挥,箭雨再起,晋军洋洋四千骑,逃下山者不足百人。

    “孙将军,燕军有埋伏!上将军已死,我等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命逃下山来!”

    孙元在山下一望,那慌乱逃窜的人影可不就是李述的人马吗?

    一听李述已死,孙元大惊,自知靠着自己的百骑难以抗衡燕军万人,随即想率军而逃。

    但是问题来了,要往哪里走呢?

    孙元一想,违抗军令,擅自攻山,损兵折将,这每一条罪状都足以让桓温斩他于军前,这么大的败仗总得找个替罪羊吧,不然桓温的滔天怒气该往哪里撒!

    晋营万万是回不去了!

    倒不如,趁着燕军在枋头和晋军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他率剩下卒众占郡自立,至少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啊。

    他遂问部下道,“今大败,上将军战死,我等有何颜面回去面见丞相!”

    众将听完,皆垂头叹气。

    “尔等可愿随我,在乱世中见势而为?”

    其余部将早已慌了神,他们深知桓温脾气秉性,就算回营受重责不死,也不会再受重用了。

    所以,他们当即表示,“愿随将军!”

    公元369年九月,孙元占据武阳与前燕抵抗。

    ****

    “吴王,桓冲退兵了!”

    慕容德前来禀报,他身上的铠甲尚未来得及脱去,一脸的风尘仆仆。

    幸好退兵了,这桓冲倒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若是再战,我军难免死伤惨重。

    慕容垂大喜,直言道,“应是令儿在濮阳取得了胜利。”

    “兵贵神速,玄明,你即刻重点兵马,今夜就率一万五千骑赶往石门,速败袁真,彻底断了桓温的念想!”

    慕容垂知道,今日之胜,离逼退桓温不远了!

    “若胜,伏于襄邑,桓温必经此路而退,重创之。”

    “得令!”

    半个时辰后,只听营外马蹄声阵阵,似是喜鸣大胜,男子翻身下马,健步如飞般往主营奔去。

    “父王,悉罗将军和染干将军斩了桓温的大将李述!”

    “我们杀敌共四千多人!”

    慕容垂喜出望外,他望着一身玄铁精甲的儿子,又好像看见了二十几年前的自己,雄姿英发,立于两阵之间。

    “好!好!待归龙城,吾必向陛下奏封尔等之功!”

    “吴王,今日打得可过瘾了!”悉罗腾随后进营,手提李述头颅。

    慕容垂大笑,道,“悉罗,该去给桓温送份厚礼了!”

    悉罗腾立刻反应过来,“末将这就去!看那老头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染干,传令豫州刺史李邽,命他率州兵断温馈运。”

    慕容垂知道,是时候给桓温致命一击了!

    “得令!”染干津定定道。

    双管齐下,一断粮道,二断漕运,量他是桓温也无计可施,吴王一下就抓住了晋军的命脉啊。几经战败,怕是桓温此时已经乱了阵脚吧。

    ****

    枋头晋营

    “大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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