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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冬协奏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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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愿意,我也会阻止。”愣了会儿,石磊摇摇头,“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是我无法放手的。”
他话一说完,三个人相对无言,这句话同时撼动他们。
对石磊来说,这么多年来省思自己的内心,终于确定她的重要性。
对舒冬海而言,重逢后她首次确认石磊的心意,感觉甜滋滋。
然而对黎胜却是个无情的打击,宣告他过去的努力全部白费。
“没错,她是我心目中最适合的伴侣。”石磊坚定地再重复一次。
“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黎胜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很抱歉……”
“抱歉也无济于事!”
黎胜拋下沉重的言辞,像只受伤野兽般狂啸而去。
因为彼此关系的明朗化,舒冬海没有理由拒绝其它姊妹审视石磊的权利,所以特地将大家约出来,好好地见个面。
“你是做什么的?”耿夏荷首先发难,“若养不起我们家冬海的话,趁早离婚吧!”
“夏荷!妳在胡说什么,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干么要他养呀!”舒冬海急得直跺脚。
“可我也觉得夏荷说得没错,女人赚的钱是自己的,男人本来就有责任要负起一家之主的重担。瞒着我们的这些年,妳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呢!”顾春江出声声援。
“就是说呀,居然自己偷偷结婚,根本没把我们姊妹放在眼底。”沈秋池一脸责怪的表情。
“哎呀,我都说过了,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嘛!”舒冬海打哈哈,想要跳过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不觉得被冒犯,也不觉得这个问题难回答。”握着她的手,虽然不习惯被人质问,石磊仍大方地说:“虽然我并非大富豪,但要养活冬海,应该是很容易的,请各位放心吧!”
“那你的职业呢?”
“酿酒人。”
“工作地点?”
“法国。”
眼神最能表达一个人真正的心意,再怎么高明的说谎者,难免露出心虚的表情。因此,三个女人精明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他,连半丝可供逃避的空隙都不给。
幸好她们都没有任何发现,出现在石磊清朗双目中的神情,只有些许的莞尔,和偶尔泄漏出的柔情。
“年收入?”
石磊偏着头想,“视当年度葡萄的产量而定。”
“哎呀,总而言之,石磊有自己的酒庄、自己的葡萄园,还拥有一问酿酒厂,行了吧。”
“当然不行!”舒冬海的多嘴换来三姊妹一致的挞伐。
“到底要怎么样嘛?”
“人家都没说什么,妳紧张个什么劲?”
被审判的石磊好笑地看着三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女子,那股深切想保护的意图十足明显。比亲姊妹们更加相亲的情感,让他心中再次为她们的姊妹情澡赞叹不已。
“如果有荣幸的话,各位可以至我的庄园参观参观。”他谦恭地说、
“真的吗?”顾春江首先露出向往的神色,“我早想去法国看看巴黎以外的景色,”
“就是说嘛,除了LV、CHANEL、GUCCI这些名牌之外,法国应该还有其它可取的东西吧!”
“喂,妳们两个休想丢下我去玩,要等我生完小孩啦!”沈秋池生怕被好姊妹遗忘在台湾。
“那我们就做个计画,一起到法国的乡村度假,妳们觉得如何?”耿夏荷提议。
“太好了!”
“赞成!”
只有舒冬海苦着脸,“拜托,妳们想去拆人家的房子吗?”
“石先生很欢迎我们去玩吧?”
“当然欢迎。”石磊诚挚的点点头,“还有,请叫我石磊就好,石先生听起来很不习惯。”
“还有老公、小孩喔。”顾春江没忘了她的亲亲老公和孩子。
“没问题,我的庄园可以容纳得下。”
石磊的回答让三个女人产生莫大的兴趣,态度也由方才的冷冰冰,转换为热切的讨论。
“喂,妳们说咱们几月成行比较好?”顾春江心急地问。
“秋天吧!”
“秋高气爽,嗯,就此决定。”
顾春江点点头,“我看电视新闻报导说,法国去年夏天很热、冬天酷寒,对葡萄影响很大呢。好多人被热死,也好多人被冷死,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了,大概是惩罚地球人造了太多孽。”
“对了,最近冷得要命,我看到电视上介绍外国人家中的壁炉,是不是真的要用木柴?应该不是拿来当装饰品吧?”耿夏荷兴致勃勃地提出问题。
“下大雪的时候窝在火炉前,看着熊熊的火光,外头万籁俱寂,真是最浪漫美好的事情了!”闭上双眼,沈秋池露出神往的表情,“唉!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要一个了。”
“妳只想跟老公去过两人世界啦!”
“才没有,我也很想跟妳们去。”
“口不应心喔。”
眼看三个女人已经陷入自己的讨论中,完全没将石磊看在眼里,舒冬海给他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她们就是喜欢扯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妳有这些好姊妹,真是幸福。”他握着她的手,“我很替妳感到高兴。”
“她们啊……”望过去的目光本来还带点讥诮,但接触到“春、夏、秋”三人后,立刻转为柔和,连语气也变了,“她们是我这辈子永远无法拋舍的好姊妹。”
“希望有朝一日,妳也能用这样的话语形容我。”
“只希望当年的事别重演。”她朝他扮个鬼脸,重新加人大家的讨论中。
他是天之骄子,从未吃过败仗。
他呼风唤雨,从小到大只有人让他,没有他让人。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逃出手掌心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站在不算陌生的大门前,黎胜的心中升起不安感。
这里是石磊的葡萄庄园,过去数年间他曾经来过几次,只有这次感到心中有所负担。专门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为着是最后的一丝希望,能让舒冬海回到他身边。
因为那个曾经出现在石磊口中的法国女人,所以他下了最后的赌注,希望老天爷站在他这边。
“找人吗?”娇美的俏颜出现在门后,口中吐出轻柔的法文,隔着铁门询问。
“不……喔,我是说是的,我来找人。”看到一张纯真的脸庞,他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请进。”拉蒂亚打开门让他进入。
仔细一瞧,黎胜才发现她并非妙龄少女,虽然身材玲珑有致、皮肤光滑细嫩,但有只小手拉着她的裙襬,同时偷偷地看着他。
“妈咪,我要找爸比。”漂亮的小男孩开口。
“爸比去台湾,过几天才回来。”拉蒂亚拍拍保罗的头,“你答应过当乖宝宝,爸比才会买礼物喔。”
“哇,礼物!礼物耶!”保罗满心欢喜,登时又叫又跳。
听着母子的对话,黎胜边仔细地看着小男孩清秀的长相,不得不承认,那是张漂亮的混血儿脸孔--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黑如子夜的头发,东方人的某些特征,完全表露无遗。
这表示……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猜测的果然没错。带着几分信心满满的笑容,他一扫先前狼狈的神情。
感谢老天爷帮他一个大忙,这对如天使般的母子,让他对舒冬海的归宿已经稳操胜算了。
“先进屋子去,妈咪和叔叔要说几句话。”
“好。”保罗心满意足的走回屋子。
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拉蒂亚转过身面对黎胜,笑容未减,“你要找磊?很抱歉,他目前人不在法国……”
“我知道,他在台湾。”他打断她的话。
“那你还有什么事呢?”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个小男孩……是他的吗?”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
“妳是他的妻子?”他猛然说出心中的疑问,“不,不可能,妳是他的情人吧!”
脸色为之一变的拉蒂亚露出冷淡的神情,“先生,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请你离开!”
黎胜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离去,“妳叫什么名字?”
“放开我!放手。”拉蒂亚用力地挣扎着,“如果你不放手的话,我要呼救了。”
“不不,妳误会了,我是石磊的弟弟,黎胜。”他赶紧放开手,表明自己的身分。
“啊,阿胜呀,我曾经听磊提过你。”拉蒂亚脸上出现温和的笑容,“我是拉蒂亚,久闻大名了。”前几次他来访时,她都刚好带着保罗到别处度假,所以都没有碰上面。
“那个小男孩……”
“他是我儿子,叫保罗。”
“很漂亮的孩子。”
“当然。”她露出母性的骄傲,“人家都说混血儿漂亮又聪明,将来我的保罗也会如此。”
“他果然是石磊的孩子。”
“请别这么说。”拉蒂亚有些不悦地开口,“保罗是我的儿子,我一个人的,与别人无关。”
“为什么否认?”黎胜不解。
“没有,这就是事实。”
“就算妳和石磊没有结婚,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成为磊的新娘。”拉蒂亚叹口气,“现在就维持现状吧!我无意改变。”
“哈,法国女人的心胸真宽大,妳难道没有想过,石磊这趟回台湾去,万一带回一个新娘,妳和保罗以后该怎么办?”黎胜残酷地说,“少了婚姻的保障,他能给的,顶多是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怎么会……”
“走吧,我带妳回台湾。”
“去做什么?”
“争取妳自己的幸福呀。”
“可是磊……”
“就算妳不替自己想,总要为小保罗想想吧!”黎胜继续说服。
“保罗啊!”
想到孩子对石磊的思念,还有那双殷殷企盼的眼神,想起过往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的情境,那时候日子过得多快乐。如今好似青天霹雳将美梦打碎,拉蒂亚的心霎时感到疼痛。
“我会帮妳的忙。”黎胜柔声道,“我们虽然是兄弟,但石磊若做错事,我也不会包庇。”
“你真好心。”就算她有再多的不愿意,也必须前进。
第九章
两个女人的会面,很难说谁比较尴尬。彼此都很陌生,若非为了一个共同认识的男人,或许这辈子没有交集的时刻。
面对面端坐着,互相带着打量的意味,两个容貌出色的女子,一个是婉约典雅、楚楚动人;一个具备现代的美感,神采飞扬。两相比较之下,各有不同风情,也各有各的好。
“对不起,冒昧前来打扰,其实我并没有立场坐在这里。”带着歉意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阴影,拉蒂亚低语,“但我很想知道,磊与妳之间的关系。”
“妳应该知道,需要我重复吗?”舒冬海扬着眉,大方地承认,“没错,石磊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
“但是磊从未提过妳。”拉蒂亚困惑地咬咬唇,“而且这许多年来,妳亦未曾出现在他的生活周遭,我很难相信。”
“嘿,说实在的……”舒冬海换个姿势,耸耸肩,“我也没想过石磊会再度回到台湾。”
两个女人隔空对望,各有各的盘算与心思。表面上舒冬海看似很平静,心里头却直犯嘀咕。
哎呀呀,她生平最怕碰到这样的对手,纤细敏感,就像玻璃做的,只要稍稍大声点,或者动作粗鲁点,就会破碎。
轻叹口气,怕麻烦又怕啰唆的她干么把力气放在这,事情都做不完,还得花心思安抚那三个话多的女人,虽然已经见过石磊的面,大家初步也同意她的出嫁,但是“奇檬子”仍因她当年隐瞒真相而十分不悦,该怎么做才能安抚那三个女人,她都还没个底呢!
坦白从宽,关于自己的心路历程,舒冬海原本意欲好好地说个分明,打算多找些时间约大家聚聚,谁知尚未付诸行动,便被一个莫名其妙上门的女人绊在这。
看来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情与爱的问题,她不是专家,没有本事解惑,更何况身为当事人,哪能公乎公正又公开?真想拍屁股走人,偏偏外表的冷硬是纸老虎,看到柔弱的女人又无法狠下心。
话说回来,到底石磊在外所欠的风流债有多少,目前她仍搞不清状况,最好还是别冲动行事。
而且说正格的,打死她也不相信这许多年来,他有本事过着清教徒般的日子,全然的洁身自爱。
虽然他并非肉欲需求强盛的男人,必要时也会有超乎凡人的克制力。只是人嘛,难免会有七情六欲,小小风流无所谓,别下流就成了。毕竟分开两人都有错,所以承担这种事,也是应该的。
“过去这些年我们夫妻之间或许有些误会,所以分居两地,互不闻问,也因此造成许多人的困扰,如果造成妳的误解,我非常抱歉。”她叹口气,事到如今,她还得替他低头哩。“石磊不是圣人,在外头有风流帐,我并不感到意外。”
“妳知道我吗?”拉蒂亚的语调中带着颤抖。
“不知道。磊不知道我今天要来见妳,当然也不曾说明他与妳之间的关系。”舒冬海很诚实地说。
“那妳怎么会愿意见我?”
“好奇心作祟吧!我想知道他这些年的生活状况,想进一步了解他的想法。透过别人的描述,会让我更清楚明白。”提到心爱的男人,舒冬海笑容中有着无限的温柔。
她的笑容几乎让拉蒂亚的勇气尽失,无法继续下去。女人是否真心的爱着她的男人,其实从眼神中最容易发现。她也有过同样的经验,如今怎能狠下心来剥夺别人的权利?
但她亦无法放弃这最后的机会,石磊是她仅有且唯一的选择,能让孩子有个健全的家庭。
伸手握着挂在颈项上的炼坠,里头有着保罗纯真的笑容,那是她最深的牵挂,没有后退的余地。
“噢!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这就是妳想知道的部分,也是妳永远不会从磊口中听闻的部分。”拉蒂亚的声调忽地转为啜泣,且愈来愈强烈,直到她泣不成声。
舒冬海直摇头,不敢置信。
“不会的,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拉蒂亚决定放手一搏。她拉下项链,打开炼坠,将里头的照片放在舒冬海的面前,“就是他……”
那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才一眼,舒冬海已经看出,那孩子与石磊的相像之处。
“保罗。”她深吸口气,“就是我的儿子,每天都盼望父亲早日回家,一家人团圆。”
“他是个很漂亮的孩子。”舒冬海低语。
“是的,也是我生存的意义。今天我之所以找妳,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拜托,既然妳早有打算,请和磊离婚吧。”握着项链,拉蒂亚低声下气,用无助的眼神望着她。
心里莫名的揪紧,瞬间,舒冬海连话都无法响应,只能怔怔地望着面前那张照片出神。到头来,又是作了场美梦,原来她以为的挚爱,是个无耻的恶棍,以折磨女人为乐。
“磊说过只是回来办个手续。”拉蒂亚的手帕不时地擦拭眼尾,即便涕泗纵横,依旧美丽如昔,“磊还说很快就回法国,更说将来会娶我,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很可惜,他还是个有妇之夫。”
“是呀,所以我只能没名没分地住在他的庄园里,过着不为外人知悉的生活。前些时日我打电话说保罗小乖乖很想他,吵着要见面,磊也立刻赶回来,所以我以为事情很顺利解决,一切都没问题,没想到……”说到伤心处,拉蒂亚直接埋入手帕中哭泣。
难怪他要匆匆忙忙地回法国,只能在机场打电话给她,而且事后从不提起当初的急事。
如今,谜底终于揭晓。
舒冬海努力挤出笑容,“妳知道吗?到目前为止,我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妳有孩子,我仍拥有较大的权利。”
“妳没想过,他不在妳身边的日子或许已经有了新欢?”
“当然想过。”
“既然如此,妳怎么愿意接纳他?”
“因为我们做了选择,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就算伤害别人也无所谓吗?”拉蒂亚鼓起勇气提出质问。
“男欢女爱,总要彼此心甘情愿。”舒冬海正色地说:“如果石磊真的爱妳,当初他回台湾的首要任务,就该是找我签离婚协议书。而且我会毫不犹豫地签字,并且祝福他。”
“看起来妳并不爱他呀!”她说着违心之论。
“哈哈,妳怎么会知道我爱不爱呢?”舒冬海看了她一眼,“爱不是嘴巴说说就好。我们的做法,是让对方得到全然的自由,能够随心所欲,或许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好吧,或许妳是爱磊的,但是除了爱情之外,世界上还有其它的元素,也需要人们多加珍惜。为什么妳要如此固执?只是多了那张纸,除此之外,妳什么都不是。”拉蒂亚忍不住叫嚣着。在那张冷静的脸孔面前,她愈发不自在,“现在妳知道我为什么希望妳退出吧!”
是的,她会退出。
骄傲的她当然会,就算这男人是全天下唯一的一个,只要和别的女人搭上关系,就被宣判淘汰出局。抢男人的事情从来不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多半时候,怕麻烦的她甚至早早就放弃。
但不是在这尴尬的时刻,也不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更不是在她像只斗败的公鸡时。
她可是堂堂的舒冬海呢!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得站得直、挺得起、放得下、拋得开。当然她也会伤心难过,就算如此,也会选择独自一个人,偷偷地、默默地哭泣,而非在人前用眼泪换取同情。
舒冬海深深地吸口气,“没错,就因为那张结婚证书,今天我才比妳更有价值,毕竟石磊娶了我,不是吗?”
“这么多年前的婚姻,当时他可能考虑不清楚,或者因为年轻气盛,受妳引诱。为什么妳不肯干脆点,放他一条生路?”
“我说呀,当年石磊只看了我一眼就深深爱上我,放下身段不停地追求,直到我点头同意嫁他为止呢!”她睨着拉蒂亚,用仅存的骄傲与自尊,强撑着身子,坐得直挺挺的,“妳或许只是他空档时的消遣,填补我不在他身边的空虚,说到底,他的爱与不爱,又如何呢。”
“他说过我是唯一的天使,我令他快乐!”
“男人信口说的话,妳也信?”
“磊爱了我很久很久,所以才决定回台湾解决问题的。我们之间爱的结晶,就是最佳证据。”
舒冬海涨红了脸,拉蒂亚重重地刺伤她的自尊心,也把她的优越感全都赶跑。没错呵,当初石磊确实为了办离婚手续才回来,这个嚣张女人说的话,到底还是有几分可信度。
更何况她的中文说得真好,若非下过苦心,没有人愿意把时间花在学习如此困难的语言上。
“我很抱歉对妳发脾气,错又不在妳身上。男人真过分,居然让两个原本不相识的女人扯破脸。”拉蒂亚擦擦眼泪和鼻涕,“在这里像泼妇骂街一样,真的很对不起。”
她落落大方的举止就像个大家闺秀,更让舒冬海困窘。
回想起来,她为何选择匆促结婚的原因让人能理解,懂得石磊魅力的女人,究竟不只她一个而已。
“妳赢了。”
“什么?”
“总之石磊会回到妳身边,会好好抚养小孩。也希望妳能管束好他,别再发生相同的悲剧。”她是孤儿,太了解失亲的痛苦,所以无法看同样的悲剧发生。
“真的吗?”拉蒂亚带点碧绿的眼瞳望着她,眼眶中的泪水还未干,更让人感到心动。
“是真的。”
本来就该如此处理的事情,绕了一大圈,经过千转百折之后,还是又回到原点。
在拉蒂亚感激涕零地感谢之后,舒冬海浑浑噩噩地走回家。外头是镇日未停的绵绵细雨,吹着寒意刺骨北风的当会儿,缺少雨具的下场,就是浑身湿淋淋的。
其实她带了伞也穿著大衣的,只是和拉蒂亚谈完后,太过震惊的她完全忘了那回事,只顾着快些离开,什么都没有拿走。
身子又冰又冷,连心也跟着寒了。台北的冬天为什么过不完,就像她过往的人生,永远处于无生气的冬季?
怎么还会冷呢?这个世界上,无情无义的人那么多,连她的亲身父母亦是如此,将刚出生的她拋弃,她早该习惯了。
迷迷糊糊中她打了一通电话给黎胜,此刻的她需要帮助,需要有人提醒,否则无法面对石磊。
“阿胜,帮帮我。”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下电话。
舒冬海消失了!
无论石磊怎么找,就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且连“春、夏、秋”三人也完全莫宰羊。
直到有一天,拉蒂亚带着满面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妳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你回法国。”
“谢谢,但我在这里还有未了的事情。”石磊看见她面露失望的神情,立刻转换话题,“保罗还好吗?”
“不好。”
“出了什么事?”
“他很想你,每天都吵着要见你。”搭上他的手,拉蒂亚柔声说,“我们都很想念你。”
“抱歉,我想短期之间还没办法走开。”
“难得回乡,我明白你心里的激动与难舍,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呀。”
“拉蒂亚,我的妻子失踪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谈其它事。抱歉,妳难得来一趟,本来应该好好地招待妳。”整个人心烦气躁,即便有朋自远方来,石磊也表现不出一点高兴与热忱。
“呵,所以说她真的听进去。”相反的,她显然有些高兴,“太好了,总算没有白来。”
石磊耳尖地听到她的话,“妳说什么?”
“没有。”拉蒂亚立刻否认。
“妳见过我的妻子?”
“我没有见过舒冬海,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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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他的双眼,拉蒂亚双手扭着衣角,一副相当手足无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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