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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马诡事-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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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木偶
低低的对话声中，夹杂着一两句难懂的词汇，马猴子仔细辨别，发现是真语，这是一种只在萨满中流通的语言，不同于满语或各地方的方言，除了萨满没有人会使用。（全本小说网，HTTPS：//。）
真语，又被称为真实之语，萨满认为事件万物皆有约束，真实的名姓是具有力量的，道出其四相使真语形成无形的链条，被链条锁定的邪魔皆被驱逐。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打个比方，若用在人身上，被四相锁定，被真语所否定，那么他就不复存在。虽然自我还有感知，但所有人不记得他、不认识他、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他被彻底的放逐在世界之外。
萨满们认为人的灵魂是投射到躯壳中的，我们对外界施加一个影响，或接受一个影响都是通过躯壳，也就是形体。没有形体或者说法力的寄托物，那就是无法对周围施加影响，也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妖魔鬼怪也必是通过某种媒介，才能对周围施加影响。或是物品、或是地点或者是别人的心。
因此真正的毁灭是不存在的，万物都在转化，把恶化为中性的能量，就是驱逐它与世间相连的媒介，使其无形、无声、无受、无感、无名。就好像你不能用不存在的东西来伤害别人，不存在的东西也无法被你所掌控。这是一套相当复杂的理论，而真语则是捕捉到四相后对妖孽邪祟进行的言灵驱除。
“尔乃无形之物，当归无形之路。”这是马猴子能听懂的为数不多的真语，此言出，妖物便会被逼出寄托的物品，也就是施法的媒介。
嘭的一声巨响，其中一间房子炸裂开来，噶里那矮小的身影从bàozhà中快速的蹿出，然而巨大的浓烟和火舌还是舔卷着他那滑稽的鹰帽，使他不得不甩掉着火冒烟儿的帽子，狼狈的翻滚着熄灭身上的火。
可惜，满身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是如此的易燃，火舌快速的包围了他的全身，让他变成了火人一般！
“噶里！”马猴子见状，连忙做抽气状，只见噶里的周身的火就像是被风卷起，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身体。
噗的一声，在空中翻卷的火舌竟然如同炸裂的空气一般消失殆尽，又像是隔绝了氧气瞬间而灭，洒落的灰尘四散开来，竟然闪着鳞片一样的碎光。须臾便消于无形了，而噶里的身上则多了火焰留下的伤疤。
“多谢。”噶里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丝毫不在乎身上的烧伤，对于萨满来说，这是最好的勋章。
“怎么样？遇到什么了？”猴子立刻冲上去询问。
“木头的人，木头的蛇。”噶里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摊开手掌，给他看自己手掌中的东西，是一张嘴，木头做的。
“我也一样，但，我得到的是眼睛。”
此时，其他的房子也有了动静，高大健硕的谷录那边，直接撞墙而出，把整个房子都撞塌了，他双手紧握，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小伤口，正wàiwéi渗着血。
虽然打的惊天动地，但他却没有丝毫表情，或者说即使他有什么表情，大约也无法被察觉，毕竟那张脸已经毁了。
“鼻子。”他只说了一个词，就把一个木头鼻子拿了出来。
更甘和更根兄弟也陆续出来，他们分别拿到了两只耳朵。
最后出来的是格图肯，不像是他们这几个小崽子的惊天动地，这老家伙闲庭信步叼着烟袋锅子，缓慢的朝众人招手。
“都过来。”在他的招呼下，其余五人快速的跑了过去，也不知道这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众人跑过去后，格图肯才施施然的推开一间房子的房门，只见里头黑漆嘛乌的，竟然不透一丝光亮。
“什么东西？”更根兄弟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问。叔叔这是要做什么？
“等你们，拿来吧。”格图肯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众人不是傻瓜，看他样子就知道他要什么。于是纷纷将自己找到的木头五官交给了格图肯，格图肯也没有向他们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那黑屋子。
在暮色的微光中，众人这才看清楚，那黑色的东西在蠕动，竟然有不少爬出了房门，是头发！
不对，不像是人的头发，太黑太亮太粗了。好像是用动物鬃毛。
不一会儿，只感觉脚下一阵摇晃，仿若地震一般，摇动的众人差点儿就跌倒在地。
而晃动过后，天瞬间就黑了，不，是原本就是黑的，只是他们困在那个时间循环中，没有察觉而已。
暮色的天穹如同被黑色撕裂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村里孤立于山中，静谧被骤然打破，夜晚传来了各种各样山的声音，像是夜枭的啼鸣和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擦的声音。
“出来了！”此时，噶里一阵惊呼。
只见格图肯手里拿着一个一尺左右的红衣木偶，这木偶的头上有着黑色的长发，十分的浓密，红色的衣裙上还绣着华丽的图案，手的关节处也活灵活现
总体来说是一个做工非常精致的华丽人偶，不像是这种山村乡下能拥有的东西。
只是这人偶的五官却是众人寻获的，如今嵌在脸上十分的突兀，透着一股诡异的样子。
“哎，这是人心之怨，却绝非天灾，而是**。”也不知格图肯经历了什么竟然有此一番感叹。
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为脱险而高兴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头。其他人不见了，村口的脚印显示着他们竟然进入了村子，挨家挨户的搜索也只找到了安顿好的行礼！
马猴子把手伸进其中一个被窝，还有余温，他们应该没有走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怎么会在他们失踪，情况不明下贸然进村呢？
“找到了么？”噶里问。
马猴子摇头，一个人也没有。
村子就这么大，怎么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被窝还是热的，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瞬间消失的是吧？”接话的格图肯，虽然面上没有变化，可是他的内心却不能像表面那样平静，而是疯狂的颤抖，这一队所有人，包括他的凤凰都不见了。作为领队，他的责任十分巨大。
“叔叔，该怎么办？”更甘兄弟又在村里搜寻了一圈，只找到了噶卢岱随身佩戴的手带，这条五彩斑斓的织带是带有法力的守护之物，能够抵抗邪魔。如今断裂，那么噶卢岱他们很可能遭遇到了不测。
“看来，只能让它带我们去找了。”格图肯将木偶放在地上，手指翻动间，竟然是用那看不见的丝线绑住了它，而此时，格图肯竟然切断了丝线，丝线断裂的瞬间，那本老老实实安静的木偶，忽然动了动，嘎嘎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磕碰声传来，木偶竟然开始跑了起来！
第220章 双生
恍惚间，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抽出一般急速后退着，几人眼前一花，便出现在一片林地当中。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
无月之夜，冷意森寒。春夜的山中，冷的人打颤。
一片静谧的松林中，四周黑暗，天空中只有星辰带来的点点微光，对于人的双眼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这时，松林里传来了一丝亮光，那里仿佛有一间小小木屋，火光就是从那木屋传来的。
飞奔的小木偶逐渐放慢脚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木屋走去。众人也亦步亦趋，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木头刨子在刨木头的声音。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又传来一阵敲击的声音。
就在众人来到屋前的时候，门自动开了。
“来者是客。”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与其说是人在说话的声音，不如说是略带机械的，如同口技艺人一般似多种语音混合着。说的是汉语，六人之中唯有马猴子能听懂，他便忠实的翻译给众人听。
“进不进？”马猴子问，颇有些担忧。
“进。”格图肯一拍大腿，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另一边，黑夜过去，白昼来临。
休息了一天的众人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看着日头高悬，格图肯便带领队伍往山上去，他们已经非常接近龙首溪的源头，那块传说中的青石壁了。
早晨起的时候，格图肯、更甘更根兄弟、谷录、噶里还有马猴子都是带头的，猴子的徒弟十一觉得从昨晚上起他就怪怪的，哪里怪说不好。就是，就是师傅一向不是说低调行事，不要出头么？可今天，他怎么会走到队伍前面去，还和格图肯说悄悄话。
他和其他萨满不是有些小龃龉么？不是说好出工不出力么？十一摇摇头，把煮好的水装了满满两大壶，谁知道山上有没有水，馒头什么的也都是从村里搜出来的。
格图肯对于村民的去向问题只字不提，整个队伍里也就没人敢多说什么。噶卢岱则是快步的冲到自己父亲跟前，像一只小百灵一样。
“爹爹，你今天怎么一直走，也不理我，也不问问我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噶卢岱抓着格图肯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格图肯却没有像从前一样摸摸独女的头顶，慈爱的说一些令女儿开心的故事。
“噶卢岱，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还不退下？”更甘厉声呵斥道。
噶卢岱一下就楞了，过分，太过分了，她红着眼圈看着爹爹，昨天她都生气了，爹爹却没有哄她，甚至她跑出来都没有去找她！从前，爹爹不是这个样子的。
格图肯注意到噶卢岱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表态。于是平静的说：“你更甘哥哥说的没错，你到队伍中间去，那里安全一些，前面不一定会有什么。”虽然没有呵斥，但却罕见的严肃。
“爹爹，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噶卢岱震惊于自己父亲的口气，从前哪怕父女两个被困住，就要饿死，爹爹也会说许多故事来开解她。或许是父亲的宠爱让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个麻烦，这种事情就不该有女人来掺和。
“那你还指望我怎样对你说话？噶卢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格图肯皱起眉头，语气骤然严肃。
看到父亲似乎要生气，噶卢岱强忍愤怒，自己一个人退到了队伍的中间。她在这个队伍中除了爹爹并没有特别熟悉的人。
此时此刻队伍里所有的人对噶卢岱的态度似乎都有了变化，他们最开始就不喜欢陪一个小姑娘去玩什么郊游的游戏。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噶卢岱的眼窝里往下流淌，她越走越慢，在整支队伍不再放慢节奏迁就她后，她的速度和体力就逐渐跟不上了。
看着遥遥的大青山顶，还有那隐藏在云雾中的青石壁，噶卢岱咬着牙，强忍着不适尽力跟上队伍，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被风一吹竟然凉飕飕的。即便是春天，山中的风也依旧寒冷。她抱着自己的两条胳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默默跟随。没有人会永远迁就她，也没有人因为她是个女人就降低要求。终于，看着远在十几米外渐行渐远的队伍，噶卢岱在登山时一不小心脚滑，一下子滑到小路边。
大青山是没有路的，所谓的路就是沿着山脊缓慢爬上去，每一步必须小心，一不小心都可能滑入几米深的草木丛中，虽然没有悬崖峭壁不过依旧很艰难。滑到下面的噶卢岱，手指扒着碎石泥土，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她委屈负气的锤了一下山石，又震落了不少泥土，让她又滑了一小步。沮丧的情绪蔓延不止，她终于是放声大哭起来。
“喂，你还是回村里吧。”这时，一只宽厚的手掌伸到她面前。
“不要你假好心。”噶卢岱愤怒的拍开那手掌，却一不小心再度下滑，那手掌猛的伸过来，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
“我可不是好心，只是觉得你在后面很危险。”马猴子把噶卢岱拉上来后，还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
“手拿开，你往哪儿摸呢！”噶卢岱俏脸微红，这个马猴子平时油腔滑调又很好色，她怎么能为他脸红，为他的触碰而心头小鹿乱撞呢！
“我只是……哎……”所有的话语化为长长的叹息，马猴子收回自己的手，像是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样，藏在了背后。
“哼，你和他们一样，都嫌弃我拖了你们后腿，还回来管我做什么？以后，以后我再也不和他们说话了！”噶卢岱红着脸背过身去，一再告诫自己，马猴子这个人不可靠，他在城里的女人数都数不清。
“好吧，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马猴子再次提出，让噶卢岱回去。
“不，我一定可以爬上去！我不回去。”噶卢岱的倔脾气实在令人难以招架。
“你一定要回去，真的……”马猴子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马猴子，你在做什么？”是谷录，他高大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颇有些压力。
“没，没什么。噶卢岱走不动了，我来找她。”马猴子没有再提让噶卢岱回去的话。谷录这才不再呵斥，而是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马猴子回过头，从腰间抽出一条长带，一头拴在自己的手上，一头递给噶卢岱。
“什么臭东西，我不要……”噶卢岱立刻嫌弃的拒绝，可是马猴子却一言不发的把带子递到噶卢岱的手中。
“磨蹭够了吗？还不快点儿？所有人都在等你们呢！”谷录严厉的呵斥令噶卢岱颤抖了一下，平时沉默的谷录虽说面容恐怖，但他并不是一个严厉的人，可是，此刻，噶卢岱却在他的呵斥中感受到了怒气。
“走就走，吼什么！”在马猴子的拉扯下，噶卢岱总算能够跟上众人的步伐，没有那么疲惫了，可是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马猴子走的很慢，两人与前方的队伍越来越远。
第221章 心之魔
黑夜，松林内的小屋，一个男子正在嘟嘟的凿着木头，一下一下，为手上的木头东西凿刻出五官。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屋子里炉中燃烧着松木，小屋里还有许多的蜡烛，光和热把这个地方烘得暖暖的。
那被丝线系着的人偶忽然挣脱了格图肯的手，径直来到那男子身边，男子放下手中的凿子，把人偶拿起来，啧啧道：“你们把我的得意之作都给弄坏了！”男子年逾四十，花白的胡子做汉人打扮。
“得意之作？这个木头疙瘩还是那几个木头鬼？”马猴子问。
“啊，那可不是什么木头鬼，那是机关兽，老夫研究了许久才制作出的机关兽。虽然是最初的作品，不过也是相当有价值的东西。”那人一直侧着脸，虽然放下凿子不再雕刻，但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而是用粗糙的双手摆弄着一缕缕黑色的动物鬃毛，结成一缕一缕的发丝，小心的编在一块儿。
灵活的手指抚摸过人偶被粗暴对待时留下的各种细小伤痕，那属于匠人的手仿佛是有魔力的一般，而人偶也像是活的，被碰掉的五官严丝合缝的贴合到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被扯破的衣裳也自动缝补好，就连被扯乱的头发都在他的手下重新变得顺滑起来。
在做着这一切时，男子专注而愉悦，似乎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神圣的事情了。
“那些村民去哪里了？”马猴子可不想欣赏他的手艺，虽然那的确算得上精湛的技法。
其余五人则一脸严肃，听着这两个汉人之间完全无法理解的对话。只是警惕的戒备着，防止出现什么变故。
“他们？你觉得呢？”匠人侧着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那转动的眼珠子带着一丝邪气。
“他们死了？”马猴子说出一个猜测。
“哈哈，目光短浅。我还以为法师有高见，不过也和凡夫俗子一样。”匠人放下手边的工具，慢慢的站起身。
其余人皆是戒备，不知他想做什么。然后，就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
“嘶！”六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只因为那转过来的脸，一半是人、一半是木头！
并非那种戴着面具的脸，而是确确实实肉与木头嵌合，虽然雕工精美、着色或眉毛等配件与真人及其相似，但那僵硬闪着油光的木头脸还是令人感到违和。
“别太惊讶了，萨满在满语里不是晓彻吗？你们到底晓彻什么？哼，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话语刚落，这狭小木屋竟然变了一个模样，所有的木头都是活的，那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东西下面原来都是有着机关的，木屋一阵的扭动拔节，烛火忽然熄灭。
整个木屋从内到外都像是一个陷阱笼子！木头下隐藏的锋利武器正如巨兽亮出的獠牙。
周围的空气陡然凝重起来，雪白的刀刃旋转着，朝六人飞来，于黑暗中伺机而动。六人皆叹气，好巧的手艺，可惜了，可惜了竟然被心魔所吞噬。
“猴子，需要借你的言一用。”格图肯忽然发话了，当然的，他说的是满语。
马猴子点点头，他之前总能见萨满以四相捕捉万物，可是却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是个什么感觉。如果能体会萨满的真正力量，借出言语有何不可。
“好，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格图肯说完后，闭上双目，摊开双臂。这是仪式的开始。
六人不约而同的将脑后的鬼神面具转到了面前，轻轻的扣住面具，不疾不徐的将其扣好。
当面具遮盖一个萨满的面孔时，他们就不再是人，或说不完全是人。交感天地者，化智慧之眼，以观其四相之本。就在那一瞬间，六人的身影消失了，他们完全消失了！
半人半木的匠人惊讶的环顾四周，无论是什么样的隐匿法术，在他的机关牢笼中也不可能逃脱！
“去哪儿了？出来！藏头露尾的胆小鬼！”匠人的身体忽然鼓动起来，那布衣下的身体也像是这小屋一样逐渐转动，嘭的一下子，衣衫碎裂，他头颅以下的身躯完全是由木头打造的机关，如同蜘蛛一般的八条腿，每条腿上都镶嵌着刀锋一般的倒刺。
这还算人么？人的躯体由血肉构成，而这个，则和那些木偶怪兽没有任何区别。
“出来！给我出来！”匠人挥舞着前臂，那一双灵巧的手冒出锋利的刻刀，四处挥舞，这个牢笼竟然像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
忽然，周围响起了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但幽深而极具穿透力。
“形，机关兽化之魔物。”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无形束缚之力紧紧的捆住了匠人的八条腿，使他一下子惊慌失措被绊倒在地。
那极具威慑性的机关躯体竟然如同一堆废物！这不可能！“你们做了什么？”匠人激动的咆哮着，可是身体竟然无法动弹！
“源，人心之魔，吞噬了你的心。理，人性之丑，激发了你的怨！”话语仿佛存在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匠人那还属于人类的半张脸扭曲着变了颜色。那恐怖机关身体开始寸寸瓦解，那被层层保护在机关下的泛着紫色的心脏嘭嘭的跳动着，在那心房之上竟然还趴着一只丑陋不堪的黑色东西，像是虫子又像是木头做的。
“真……”真字之后，却迟迟未有动静。
接着的是一声长叹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讲出来吧，如果借我之口，你将被驱逐世间，不复存在。”四相之内，捕捉到的万物都会被抹去存在，不留丝毫。非到万不得以，萨满并不想这么做。
无形的道道约束围绕着这个机关牢笼，这也是心的牢笼。
匠人倔强的大张着嘴，却不肯接受，他不甘心，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败，他甚至连他们的在哪里都无从得知。可是，那股压力常人无法理解，只是看见他自己倒在地上。
然而，那种力量是来自整个天地，仿佛是这个世界所产生的排斥的力量，正不断的将他拉扯，拉扯到一个无底的深渊中去！
“我没有错，这个村子充满罪恶，没有好人，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匠人怒吼着，咆哮着，依旧想要站起来，想要反抗……
“真，心之魔化为妖物，你是怨和恨的集合。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变成了你认为的完美的样子，你原非人。”
须臾间，小木屋、匠人皆如一场幻影，一场似梦的存在，梦醒后，消失无踪。
第222章 桃花酒
一场小雨后，桃花落了一些。全本小说网https：//。
山上的小路泥泞，一个男人背着木工箱子走进了这个小村庄。
天碧如洗，晴空万里，他抬起头擦擦汗水，在村口歇脚。来回跑动的儿童与空气中传来的甜丝丝掺杂着酒香的味道传来，引得他腹中酒虫一阵躁动。
“木匠，木匠，来来来……”村里人招呼着他过去，为将娶新妇的人家打造家具，那家人家有三兄弟和一个老父亲，全家没个女人操持家务，更没什么像样的好家具。
“来来来，喝碗酒，润润喉。”村中有好酒，好酒醇美，山中有好水，好水甘甜。老汉捧着酒碗，给劳累的木匠喝。
村头是一直燃着的柴火，蒸汽不熄的酒坊里热焖。木匠便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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