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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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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不在意,胡玉娘却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因为现今才入冬,它们还能有时候再储备。等再过两日,爷爷就不许我刨坑了,说我们口里的零嘴,其实是它们的命。”
长亭猛地一愣。
士族与庶族,人与畜生,畜生与树木。。。
天地万物,究竟是谁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砰——”
身后一声响。
长亭连忙抬头瞅,火堆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了一个黑影,当即下意识地把幼妹藏到身后去,哪知借着火光定睛一看,原是晌午那个来讨蛋黄吃的男孩儿!
胡玉娘很惊喜,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连声发问,“你怎么也在这儿!下午怎么没见着你!你跟着哪拨人走的呢!”
男孩头一甩,侧过身叽里呱啦一大堆话,长亭还是听不明白,蹙着眉转眼去看胡玉娘,胡玉娘边笑边乐意解释,“。。。怎么还听不懂话儿呀!他说的是蓟州口音,和幽州的话蛮像的啊!他是和那拨人一道来的,下午人挤人,都没相互瞅见!跟着香味儿过来了。。。”
胡玉娘手指向树丛那头,是那群衣衫褴褛的人,她还没解释完,就听那男孩使足劲儿,手指了指长宁手里捧着的松子,结结巴巴地拿官话开了口,“。。。想吃。。。饿。。。”
官话说得不差,至少能让人听明白。
长亭眉头深蹙,从心底里,不想给出去。
不劳而获,而且是习惯性的不劳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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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从明天开始双更,双更到八月一号(如果手顺会持续双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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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难测(上)
第四十三章难测(上)
小男孩眼神炯炯,眼神映照在火光旁,如幼狼蛰伏于荫蔽暗黑之所,随时会扑上前来咬断你的颈脖——身负生存的魄力与死亡的压力,这样小的孩童便有了你死我活的执念与觉悟。
时势造英雄,不止那个时候的佼佼者,甚至平常人在不同的境遇里,会长成什么模样,谁也没有把握下定论。
长亭却由衷地厌恶与畏惧这样的目光和神情,眼风不经意扫向朝树丛那头,那一拨人或明或暗地都在朝这处瞅,长亭心头一惊,再看向这个小男孩时,眼神里明显多了戒备和防范。
胡玉娘没这样多顾虑,笑呵呵地探身抓了一小把松子儿递给男孩。
男孩看了长亭一眼,单手接了,眼神四下飘忽,左看右看了许久,见三人与前一拨壮汉离得不算太远,可到底也有些距离,暗暗松了口气儿,隔了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再看向煨在火堆旁的板栗,嘴里又蹦出几个字来,“这个。。。想吃。。。”
板栗里头有糖,又大个大个的,在冬日夜里吃,自然比松子顶饿,更何况板栗被火一烤,比松子更香。
人多眼杂,旁人的心眼更是多得数不完,她们没法子烤干馕饼,全指着这板栗吃饱过夜呢。。。
胡玉娘也有些犹豫,可想了想,到底伸手又拿了两个板栗,手腕还没抬起来,就被人一把扣住,扭过头一看,原是长亭。
“我们也吃不饱。”长亭声音压得很沉,小姑娘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低迷,眼眸亮极了,话是对胡玉娘说的,眼睛却直勾勾地与那个男孩对视,“我们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了。这里还有松树,十棵里有泰半树下都还有埋着的果子,你可以自己挖,若气力小挖不动,随你来的长辈大人也可以挖。如果你们没有铁锹,我们可以将铁铲借给你。”
长亭怕男孩听不习惯官话,一句一句的,说得很慢。
既然会说,也应该能听。
胡玉娘蹙着眉头凑过身去,悄声同长亭打商量,“再不济我们还有干馕。。。”
长亭眼风一扫,胡玉娘后话哽在嗓子眼里,面红耳赤地盯着一脸肃容的小姑娘。
那个小男孩也盯着长亭,背过手去将手里头的松子攥得紧紧的藏在身后,眼神渐黯,侧过身去膝头微曲,手肘向上。
这是随时随地预备发起攻击的姿势!
他以为她会将原先给的松子也抢走!
长亭先是一惊,紧接着心头一软,放轻了话,“谁都在挨饿受冻,并没有谁比谁的处境好一些。松子和板栗明明就是自己自食其力便可以得到的,这比在如今的世道中活下来容易多了,为什么一定要伸手向人要呢?”
隔了许久,那小男孩深望了长亭一眼,转身而去。
借着忽上忽下跳跃的火光,长亭恍恍惚惚中看见了男孩离去时的眼神,心下莫名一慌,眯了眼再看向树丛那头,那一拨衣衫褴褛,身份未明之人全都站起身来毫不加掩饰地向她们这处看来,长亭胸口一凛,牙关紧闭。
那拨人在用这个小男孩试探她们。
左看右看是在看除却刨出来的果子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要东西则是在观察三人的个性与态度,甚至走过来还有看一看这儿除了三个姑娘还有别人的意思在。。。
其实给与不给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吧!
不仅世道吃人,人更吃人!
长亭脊梁骨挺得直直的,手上慢慢握成一个拳。
待黑影走远,胡玉娘才从面红耳赤中缓了过来,身子向长亭处一靠,似心有余悸,一边拍胸口一边道,“你说你个小崽子家家的,眼神咋就这么利,这么骇人呢!跟爷爷杀狼时候蔑我的眼神差不离!”
胡玉娘看长亭许久未答话,伸出胳膊肘又要开撞。
长亭赶紧一个侧身躲开,伸手挽了挽胡玉娘的胳膊,声音发轻,“除却那把匕首,你身上还带着别的真家伙没?”
胡玉娘笑起来,“也就那把匕首你拿得动,还带了一匣子银针。爷爷会使针,我就学了几手好自保,使出去,能让三五大汉近不了身!”
怪不得她敢带着两个拖油瓶闯天涯!
长亭心下大定,微扬起下颌来又朝那处瞧,小男孩已经穿过层层树丛回到了那处空地,人一下子就围到了男孩身边儿,气氛瞬时喧杂起来,声声长短亦不知说了些甚,长亭沉下心来挨个儿数,那拨人约莫有三十来个男人,十来个妇孺,男人干瘦精干,女人拖儿带崽,若当真那拨人借夜里突然发难,纵然胡玉娘有自保之力,可凭她们三个小姑娘,到底也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长亭默了下来,想了想,突然笑着拿胳膊肘撞了撞胡玉娘的手肘,语气轻快。
“嘿!要是晚上出了事儿,你记得背上装干馕饼的包裹和胡爷爷的牌位向北走。”
就别管她与长宁了。
胡玉娘是她们姐妹花光所有的好运气才遇上的人,可她们带给胡玉娘的却是一波又一波的劫难。
本就是萍水相逢,胡玉娘没有义务为两姐妹殚精竭虑。
胡玉娘愣了一愣,展眉笑了起来,“出什么事儿?”说着便又转过头去,神情欢愉,一道拿长木棍去打火堆,火星子飞溅出来,沾在雪上,澄黄得发亮的火星子在白绒绒的雪堆上待了一会儿就歇了,一道笑着道,“就算是出事儿也没道理我背着吃食跑把你和阿宁留这儿。别忘了我可比你们两年纪都大!”
因为比她们年纪都大,所以自觉自愿地担起了凡事冲在最前面的职责。。。
这个傻大妞!
长亭侧过脸去,胡玉娘的鼻梁很挺直,所以侧面显得十足挺立,深窝的眼睛,斜长的眉毛,微微翘起的嘴唇,不像花儿,像一长杆芦苇结成低低垂下的扑簌簌的花儿。
“今夜怕又不太平。”
长亭却由衷希望自己的猜测错了。
究竟是对是错,在三更半夜静悄悄的野外里,一切都得到了印证。
毡毯被风呼呼地刮卷起了一角,两人轮换守夜,长亭排在第一个,抱着包袱坐在毡毯棚里,靠火堆很近,长亭支着耳朵听,山野小径里夜半最不太平,兽群的嚎叫、树叶?的细碎声、水流涌动、还有人来来回回鞋踏在雪地上的声音。
那一拨壮汉也派了人守夜。
他们未免也太过小心了,明明是以一抵十的料儿,却也时时刻刻地防备着这群饿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庶民。。。
呸呸,什么时候还在想着旁人的事儿!
怪不得往前父亲总在埋怨她乐意“做事三心二意,常常乐意走神”,可不是嘛,黑黢黢的荒郊野岭里她独个儿守夜脑子竟然还在思索旁人的故事,不仅“乐意走神”,还是个“傻大胆”。
“傻大胆”是长兄陆长英喜欢挂在嘴上的。
也不晓得他在哪儿,往哪儿去,还。。。活着吗。。。
长亭心绪微颤,神容一哀,阖眼良久,再睁眼一抬眸却见低低垂下的毡毯边角有只人手正往里摸摸索索地抠!
长亭揣了揣怀里的尖刀匕首,紧咬牙关,一把将刀鞘拔开,匕首刀面的冷光一闪被人向下一挥,长亭大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刀把,手举高过头,再重重砸下,狠狠地朝那只人手斩去。
“啊——”
外头那人的哀嚎登时响彻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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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今天要食言了,唉,很晚才从医院检查回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身体出了问题。医生说是不许熬夜了,好像还蛮严重的样子。所以一回来又是塞药又是抹药,折腾了很久,这章还是躺在床上码的,所以今天的第二更应该是没有了,但是阿渊肯定会还的,如果明天有精力写就还。阿渊是信口舌报应的,前几天才跟人说了健康问题,现在就兑现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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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难测(中)
第四十四章难测(中)
小姑娘的气力不大,一把砍在男人的手背上,匕首是胡玉娘爷爷特制的,刀刃上垂着一挂倒刺,先砍破了皮肉,长亭再咬着牙狠狠向上一挑,倒刺勾住皮肉,血一下子便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殷红的血顺着刀尖向下滴,一滴接一滴砸在白绒绒的雪上。
长亭心一横,热气上脑,单手摁住那男人,又将匕首一把拔出,咬紧牙关沉下一口气来,将毡毯掀起一角,趁男人疼痛难耐之时,再下狠手。
“呲啦!”
匕首深没进男人的大腿外侧!
“啊!”
刀起刀落,两下动作不过在一晌之间!
一只手被伤了,人的行动力还不足以被削弱到无力抵抗的地步,匕首不长,长亭力气也不大,压根便伤不到人跟腱!
男人左手右腿伤痕累累,连声哀呼,站立不住了一下子扑倒在了雪地上,软趴趴地贴在地上只出气儿没进气儿。
血顺着身子流,淌在雪上,一点一点地向雪堆下头浸染开来。
像不合时宜地开在冬天的红莲。
长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雪地上一滴比一滴更鲜红的血,不可遏制地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住匕首柄,极深地吸了几口气儿,再缓慢地呼出一口长气,热气儿被寒凉一激,瞬时就冻成了一团迷迷蒙蒙的白雾。
人是这样脆弱,这样容易流血,这样容易受伤。
这样容易。。。死。。。
“噗啦”一下,尖刀穿肉,便能够造成伤害了
她怕看见血,可现在有比怕更要紧的事!
男人是那拨人的先锋兵,是来探路的,先锋兵大都只身独行,是警惕也是防范。。。
对付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要让先行人来探路。。。
简直愚蠢!
从树丛那头窜过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更何况她不知道男人身后还有潜伏待命的别人没有!长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握手拳头的手却一直不听使唤地抖。
她需要将这个男人拖进毡毯里,等那拨人逼近的时候,是当作筹码也好,是当作人盾也好,总有个后路走!
长亭思路很清晰,脑子一直在转!
那头静默之下陡变喧哗,人潮暗影如黑云压城般迫近。
“魏六出事了!”
“魏六死了!”
胡玉娘被那一声嚎惊醒过来,脚一蹬便起了身,小长宁也被惊醒了,手脚一抖,在黑乎乎的幔帐下一眼便看见了地上那一小滩血下意识地“嘤咛”一声哭出了出来,胡玉娘赶忙伸手拍拍长宁的背,再一把站起来将长亭拉到身后,言语利落,“你照顾阿宁,我来应付。”
长亭手上死死握着那把匕首,被胡玉娘向后一拉,兀地回过神来,耳畔边外间纷杂喧乱的脚步声越发近了,长亭拿指尖掐了一把掌心,疼得让人清醒,脚下未动,只回过头声音放得很柔,语气却异常坚定,神情凝肃地告诉长宁,“阿宁,不要哭。一哭别人更以为你软弱可欺!”
话头一转,语调变快,“玉娘,我们两个一道将男人拖进来,你力道大,制住他,他受了伤没力道挣扎!你拿胳膊肘扣住他脖子,再拿匕首对准喉咙,站在我后面!”
她知胁迫为质子一招无用,人命不管钱,米粮、银钱当前,那拨人没可能因为一个受了伤的魏六撤手!
可至少这样,她能有时间把话说完!
胡玉娘未问缘由干脆点头,将毡帽向上一顶,几个跨步一撩幔帐,蹲下身将匕首向外一拔,胳膊肘死死扣住男人咽喉,不让他动弹,男人双腿无力地拖在雪里,被铐着飞快地往里拖!
男人哆哆嗦嗦,凑不出句完整话,土话官话一并向外冒。
“别杀。。。别杀我。。。我们不偷。。。不拿粮食了。。。。”
胡玉娘手上力道加重,恶狠狠地,“别他娘废话!”再偏过头来,面露担忧,告诉长亭,“起码十来束火把。。。我怕是拦不住,到时候我使飞针,你领着阿宁从大石后头绕道走,我有功夫加身,怎样都逃得脱!”
长亭手一抬,让胡玉娘别说下去,认真看向那个男人,男人嘴唇发白可救命话一直没停下。
“他和那个男孩说的话。。。是一个地方的吗?”
长亭轻声问。
胡玉娘不知所云,只好点点头。
“是蓟州话吗?”长亭再问。
胡玉娘愣了一愣后,才道,“你咋知道。。。”
长亭默不作声了,点了点头,再一把掀开垂下的毡毯,来人已逼得很近了,那一拨已然孱弱得需相携前行,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三个面白年弱的小姑娘,身上一定带着充足的给养与钱粮,才敢从外城向北走。。。
或许是哪户人家流落下的姑娘,又或许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娘子,不宰白不宰,若是没得钱粮,这样多人制服下三个小姑娘,再到中间的地段转手便将人一卖平白得几斤白面——反正这是外城,无人管无人顾;反正这夜里,一路北行的大家伙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有谁会强出头呢!?
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
火把如燎原星火,渐近渐盛。
人的喧嚣和虚张声势的叫喊声一下子近了许多。
长亭手心上全是汗,伸手紧捏成拳,喉头发甜,想了想折过身去轻声安抚长宁,“别出毡毯。若我与玉娘没法子了,你便偷偷从石块后绕过去,爬到斜坡上,磕头也好、求闹也好,求一求那群汉子收留你。若实在狠心,你便告诉他们,只要将你送到城内,你便有办法将推车里的药味给遮掩下去。”
没错,一离得近了,长亭便能嗅出那群壮汉护送的是药材。
白芨、艾叶、紫珠。。。
极淡的味儿杂在一块儿,都是止血益气的药材。
想一想便知合情合理了,除却兵器、盔甲,在这个世道,还有什么是兵家必争的?
自然是药材了。
长宁迷迷糊糊地伸出头去问,“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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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难测(下)
第四十四章难测(下)
“拿醋浇在自己身上。”长亭一边说一边将毡毯撩得更开些,火光瞬时照亮了棚帐,小姑娘神容坚定,“醋味儿隔夜转淡,日头潮湿多水,醋被一酵,发出的味道与身上被汗渍过的酸臭味很像。既然药材味遮不下去,那就用别的味道压下去不就行了。”
话到后来,已是一字一顿,且语声渐轻。
前方已如城欲摧。
外头的人在叫嚣,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官话,“魏六是不是在里头!把魏六送出来!否则就一把火烧了你的棚子!”
先头兵着了道,后头人便心有余悸,不敢靠太近,只感隔在十步之外高声叫嚣。
一群蠢货怂包蛋!
他们舍不得烧,若真烧了,银钱、衣袄、还有她们三儿能换的白面,就全长翅膀飞了。
长亭并不着急,转身轻声交待幼妹,“记清楚了吗?”
长宁不敢哭出声儿,死死咬住袖口,如鸡捣米死命点头。
长亭心下大舒,朝胡玉娘使了眼色,大步朝毡毯外走去。
火把举得老高了,火光交错明暗摇曳,蓬头垢面、满脸灰黄的那群人眼眸黯淡无光地直勾勾看着长亭与胡玉娘,还有胡玉娘胳膊肘里被扣得死死的魏老六,长亭整了整头巾和毡帽,再将襟口朝上一拢,脊背挺得笔直地斜睨那群人,并未先行开口。
两厢僵持,火光之中有一人从中踱步而出,拱手作了个揖,高声道,“魏老六是俺们一道的人,怎么到小兄弟手里头去了!哟!身上还淌着血呢!小兄弟处事不地道,大家伙都是可怜人,何必背后下阴手!”
未待长亭答话,那人又朗声再言,“也不知小兄弟是哪处马帮走镖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报上名来,也算是抵了魏老六的瞧病钱了!”
是在掂量是否惹得起。
走出来那人年近不惑,长脸宽额,说话很江湖气。
长亭一时有些拿不准判定。
可忽的想起,往前陆家在外经营庄户、外产的仆从管事,似乎同漕运那起子下九流也有联系,照陆绰的话说,“乱世纷争,漕帮走镖的来往大,路界广,陆家人自矜身份无需交际,下头管事仆从自然就一肩担起这个罪责来了”。。。
如果狐假虎威,便可逃出今夜逆境,长亭其实并不介意冒用他名。。。可她并不知道这世道上有哪些帮会啊!
长亭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微不可见地朝斜坡上一扫,再将眼神极为刻意地收了回来,面上一笑,脊背愈挺,并未掩饰声音——十二三的人了,是姑娘是儿郎,一眼就能瞅出来,那人口唤小兄弟是给她这身夹棉男式大袄面子。
“无帮无派,独闯天涯!魏老六手脚不干净,夜半摸到棚子里来!哪知我们干粮早已殆尽,浑身上下除却一身衣裳,再无他物!叟所言的瞧病钱,我们自然没道理出!”
“胡说!你们晌午还吃了鸡蛋的!哪里会没有吃食!”
最前头那人没说话,一声喊得极高的男声窜了出来。
是那个小男孩!
东郭先生与狼,古人诚不欺我!
胡玉娘当即破口大骂,“奶奶个腿!你属狼啊!白眼狼!老娘统共一个蛋黄,还分了你一半,统共两把松子,也分了你一把!你他娘的就这样反咬老子一口!?”
男孩向后缩了缩,藏了半个头在那人身后,想了想又将头窜出来,官话不熟练却硬撑着要说,“你们!分明!是不想!给我们!”
“我们的东西凭啥给你们!”
胡玉娘气得血冲上脑,胳膊一夹紧,扣住的魏老六呜呼哀哉地连声唤起来。
长亭眼神尖,只见魏老六一叫唤,那头便有三两妇人身形动了动跟着也叫唤了起来。
“小兄弟,你要耍赖可就不对了。”前列那人咧嘴笑了笑,手一抬后头便有人作势朝前冲,“魏老六的瞧病钱是一定要给的,你说没有,我们得进去翻一翻才作数!若实在没有,现在一两银子一个劳力,你们钱够够的!”
胡玉娘手上力道再一紧,高声吼道,“谁再上来一步!老子就掐死他!”
那人手上动作没缓,手臂朝下一挥,后头人如恶狼扑食,眼神发青埋头朝前冲!
“老大,我们还不出面吗?三个小姑娘若被这群丧心病狂的流民掳走,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
斜坡之上,有二人负手俯视直观,左侧那人面露不忍,手摁在刀把之上,沉声道。
右侧领头壮汉目光微黯,当即摇头,“还不急。”
再看看,那小姑娘既然选择了针尖对麦芒,自然还留有后手。
“等等!”
长亭一个跨步上前,扬起下颌,扯开声音,将声儿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既然魏老六挡不住你们!你们永生永世背负的逃奴之名又该如何解开呢!”
小姑娘声音发尖,平谷就这么大摊地儿,她要确保那十来个孤身独行的流民,每一个都能够听见。
那头沉寂片刻之后,顿如热锅鼎沸!
长亭沉住一口气,顿了一顿再将声音拔高,“如果逃奴的身份拘不住你们!那叛王蓟州符励府中的逃奴,能不能拘住你们呢!”长亭再向前一个跨步,环视一周,朗声高唱,“你们拖家带口从蓟州出来,女打耳洞,男着右襟,一日三食,分明往前狐假虎威,养尊处优惯了!叛王蓟州符励家奴株连九族灭顶!你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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