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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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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贩往来便日趋增益,这才是幽州这个小小地界的立身之本,这才成了他周通令的军饷、官饷…

    姜氏这么些年胸口堵的那口气儿一直没散下去。

    真定大长公主不足为惧?!

    嗬,也只有周通令这样轻视女人的人才会有此种想法,真定大长公主要忍辱偷生,可那是对她的儿子!对幽州,对他周通令有忍辱的必要吗!?

    女人最擅长算账,真定大长公主恐怕将陆绰身死这本账都算在了周通令身上!

    姜氏为人母亦为人妻,她不可能相信真定大长公主善罢甘休!

    姜氏抬了抬头,再看了眼仰靠于暖榻之上悠哉乐哉仰头啜茶的周通令,心头那口气憋半天也没憋下去,她是蠢妇?

    是啊!

    她是蠢,才倒贴着嫁进这周家来啊!

    她是蠢,所以她再也不说话劝阻了!

    任凭你自己放开手脚去干,到最后,再看看是谁蠢!到底是谁蠢!

    新春新气象,初春过年,长亭推脱后背伤病辞了幽州贵女圈儿的几欲邀约,除夕的那场大火,整个幽州城的人都知晓,崔御道家与驿馆贴在一起,有姑娘受伤倒也说得过去,故而陆家女倨傲清高的名头被有心人吠了两天,没起什么波澜便就此揭过。

    石家散掉的那三百人早已分拨出城,而山匪肆虐的消息还在盛行中——京都派来的御使都还没进城来,便是力证。

    真定大长公主便请周通令来驿馆商谈,说是商谈,倒不如说是示好。

    “…阿绰出幽州城时,周大人未曾去送便…唉,此事伤悲不说也罢,如今老身带着几个姑娘回豫州,实在心慌得很。石家人找到了两个姑娘,让石猛遣人送行,实在是老身不得已而为之——不给他这个脸面,倒显得我们陆家薄情寡恩。”真定大长公主让娥眉亲斟一盏茶递到周通令眼前,“可是这个面子,老身心甘情愿给周大人,只是不知周大人有无这个时候和心思,送老身一程?”

    周通令抿抿嘴角,内心极度膨胀。

    他想将陆绰从土里头捞起来看看,你狂你傲对吧!你睁眼看看你家老娘哟!你不要我送,可你家老娘正求着我往外送啊!陆绰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曾轻视无视过的人,如今扬眉吐气了!

    真定大长公主手袖暖炉,老态龙钟地半靠于软枕之上,偏过头来温声唤道,“周大人…周大人…你意愿何如?”

    “得大长公主信任实乃通令之幸!”

    周通令昂首满口相应。

    真定大长公主望着他也缓缓笑了起来。

    时至初七,这个日子是真定大长公主翻着黄历圈出来的,宜动土、迁坟、出行,忌嫁娶。

    总之是个好日子。

    长亭仰头看了看天气,却觉得那黄历书在骗人。

    大雪是在初六夜里陡然大狂起来,原先如盐粒小颗,如今却已如鹅毛柳絮,正巧又刮北风,大风疾劲将雪与寒气尽数吹进人们裹得紧紧的衣襟口里,街道长巷说好听点是银装素裹,说得难听点便是一场灾难。

    是的,灾难。

    长亭手捂雕花生铜暖炉,极为平静地站立于驿馆阶上,眼前皓雪狂傲如群魔乱舞,遮挡住人的视线,以及,蒙蔽住人的心灵。

    她的父亲就是在这样的日子,死在异乡的。

    那日突起大雪,好像是北地的初雪,分明应当是祥瑞的意头,奈何天意太弱,终究没拧过人为,祥瑞变成灾难,喜庆变为悲歌。

    “别想了。”

    蒙拓步下无声,静悄悄地站到了长亭身边。

    长亭仰头看他,边看边笑,“想一想才好,人啊总是忘性大,时常想一想才好矢志不渝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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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一击即中

    蒙拓拿不出话反驳,便扯开脸皮笑了笑。

    陆姑娘说得就是有道理。

    蒙拓没由来地喜滋滋的。

    前头有人在唤,“陆姑娘,上车启程咧!”那人马鞭一扬,一马当先,露出了挺身于后,着重盔铠甲的周通令,周通令将头盔轻抬起,朝长亭处遥遥致意。

    真有够恶心人的,一副自以为是的小人做派。

    长亭深剜其一眼,拢了一拢大氅斗篷便扶在满秀胳膊上朝马车里走,真定大长公主正立于马车之外与姜氏轻声寒暄,长亭再上下打量了姜氏一眼,语气嫌恶,“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陆家窜,也不知道是士族便宜了,还是现在没长眼的人越来越多了。等到十五祭祖,陆家先祖恐怕在天难安!”

    “阿娇。”真定大长公主脸向下一板,“什么话都敢说,到了平成,老身叫这不懂事的小姑娘给姜郡君写信赔礼。”

    后一句话是对着姜氏说的。

    姜氏莞尔笑开,神色恭谨,“哪里哪里,陆大姑娘是快人快语。。。”

    后头的话,长亭听得有些模糊。

    大概是真定大长公主已将姜氏送远。

    还写信赔礼?

    长亭如今可算明白了那日周通令看陆绰的心情,将死之人何足挂齿,一言一语都是个笑话。写信赔礼,可以呀,写完了趁鬼门开的时候,烧给你可好?

    玉娘和小长宁也吆喝着翻花绳,满秀与白春本是聊不起来,可两个人不知谈及何时,白春立马从木匣子里翻了副叶子牌来,一张一张地教满秀打,边教边和满秀咬耳朵,“。。。这你得学会喽,学精喽,世家大族就兴这个。什么时候输,怎么输,都是学问!”

    没到三日,素来有些不对盘的两个人倒也说得上话了。

    所以说呀。人和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一开始看的不顺眼,磨合磨合着你的棱角磨圆润了,我的拐角也不突兀了,等这时候再一合,就正正好好的对上了。缘分天注定,可相处却靠人为。

    行路一连五日,皆为周通令打头。

    大晋官令,不许无事之日,外放官吏擅离职守。故而周通令送到幽州外城边界即可,是不用送到豫州的,周通令眼见铎山已近,周通令整个人都绷紧了,真定大长公主话越发少了。长亭却日复一日地时时刻刻地都在说话。

    长亭一紧张,嘴巴就停不下。

    胡玉娘是知道缘故的——离铎山的那片越近,离历城就越近,就是离陆绰身亡之地越近。

    长亭吃得越渐少,胡玉娘再劝也没法,长宁小姑娘心事浅,日日有事做倒也还好。岳老三和岳番因原因特殊殿后出行且轻易不摘盔甲不上前来——被周通令识穿岂不功亏一篑?胡玉娘便只好趁下车散心的时候与蒙拓说起此事,“。。。阿娇不吃饭,倒是强撑着一口气,可我是知道的,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这如何是好啊?”

    蒙拓当下没多说。次日便塞了两册书给胡玉娘,“给她找点事儿做,捱过这几日便海阔天空,凡事多想了是矢志不渝,可难道不想就抛之脑后了?无论到时候。该折磨的都不是自己。”

    胡玉娘原话带到。

    长亭接过书册,展开来一看,是稚童小儿的启蒙书本,薄薄两本书册已书角发卷,书页泛黄,在这苍茫落雪大地,他。。。在哪里找到的?

    脑子垂在衣襟口,隔了许久,胡玉娘看见月白大氅衣襟处氤氲了一大团水汽。

    哭都得闷声哭,怕吓到小长宁了。

    胡玉娘心疼极了,嘴上轻嗔,“你这个哭包。。。”

    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暗自起誓,她一定要把那起狗贼剁碎喂狗!

    可她不知道,起这个誓的并不只有她一个。

    大雪萧飒,众人各怀心事,便无心其他,压路压得快极了,又隔五六天,便已至铎山山脚,山谷丛生,两方山崖陡峭突起,竹林幢幢,林叶随风动,云好似都停住。

    车帘拂动,长亭福至心灵,轻掀帘帐却见那人平静高挺于马上,许是听有响动,蒙拓轻提马缰回头看向长亭。

    “不怕。”蒙拓一壁回首,一壁轻声缓言。

    长亭点点头,将帘帐放下,手脚交叠膝上正襟危坐。

    路滑且窄,山谷凹陷,此为出幽州必经之路,至此一条,再无别家,周通令强迫自己理智下来,可血液沸腾、心神难安,上一次走这条道儿,他是埋伏在凹谷深处再走出来的时候,脚下的泥都被染成了红色。

    今日再走此路,百感交集。

    时至黄昏,前方探路之人已归,附耳轻语,“前头有一群要过路的私货商贩,约莫百来人,看过了,货是酒,几大壶,里头也有胡子,做的是幽州城的生意,没兵器很妥帖。”

    百来人而已,就算不妥帖,又成得了什么气候?

    饶是如此想,周通令仍沉声问道,“都打发走了没有?别惊了大长公主的驾!”

    “属下都打发走了!”

    周通令手一挥,再想了想,侧身悄问身旁的陆家家将领头,“不知小秦将军意下如何?是将那群人打发走就算了,还是治他们一个贩卖私货之罪收押下来?”

    小秦将军须髯未动,“周大人的意思就是大长公主的意思,就是臣下的意思。”

    周通令嘴一抽,心花怒放。

    再前行近百米,峭石奇观盛行,马队渐渐慢了下来,马蹄一步接一步地向外踏,陡闻带风箭矢直射入马队之中,趁马队阵型大破之时,有人从陡峭上拽绳直下,一个接一个地攀着绳子脚蹬山峭,毫无畏惧!

    “全部向后退!”

    周通令突遭偷袭,脑子里如浆糊,“全都向后退!举起盾牌!左翼冲锋斩断绳索!”

    这他娘的是谁的人马!?

    山贼!?

    只有山贼才会彪悍得从山上拽着绳子下来!

    前头有人举刀呐喊,似乎意图震慑来人,“。。。黑风寨?千旗山?还是宋家寨!?看清楚喽!这是谁领的马队!?是幽州刺史领的马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要银子都好说,三百两五百两,都随你——”

    一个“你”字还没说完,那人便朝后一栽,胸中扎着一只长箭!

    周通令一提马缰,振臂怒嚎,“顶上,都顶上!”再一夹马腹,朝后方小跑去,“大长公主,大长公主!”

    真定大长公主将帘帐轻掀开一个小角。

    周通令翻身下马,撩袍凑近,话急且忙,“前头有马匪来袭,通令只带了不到千人随行,光靠幽州军恐怕难得抵御!还请大长公主让小秦将军协领将士与我一同对敌,哦,您召见的暗线家将怎还不见踪迹!?”

    黄昏落进西边的阴影,前头刀光剑影,哭嚎鼎沸。

    周通令看不清这形势了!

    这他娘的唱的哪一出!?

    现世报?!

    真定大长公主眼神一抬,娥眉恭顺敛目将幔帐抬得愈高,已燃起火把,真定大长公主身形向前一凑,温声安抚周通令,“。。。不慌啊不慌,老身的家将和死士都来了啊。”

    周通令猛地怔愣。

    真定大长公主心绪大好,老态龙钟地慢条斯理靠过去虚扶住周通令的后背,手往山峭陡壁上虚指了一指,“你瞧,那不就是老身家里头埋的暗线吗?除却平成陆氏家养的猛士,天下恐怕也没有几家能训出这样强的兵士了,你说呢,周大人?”

    火光猛然大盛,就照在了周通令瞪大的眼睛里!

    真定大长公主手一放,周通令手脚僵直地向后栽去,露出了腹间插进一半的匕首与不间断冒血出来的雪洞。

    真定大长公主眉眼丝毫未动,从娥眉手中接过丝帕正反两遍狠擦了擦手,丝帕上染上了鲜血,真定大长公主看了眼后栽倒在雪地中的周通令再瞥了眼红彤彤的帕子,“扔了吧。”她口中陡起嫌恶,“可惜了这张帕子。”

    周通令携领的近千人仍在前方殊死搏斗,真定大长公主双手向后一挥,殿后数百人拔刀冲向前方!

    前有狼,后有虎,近千人如深陷地缝山摇之中!

    甚至来不及高声说降,生命便如草芥蝼蚁般被斩杀于刀剑之下!

    铎山的泥壤,今夜又会成为红色。

    鲜红、鲜红的,如同血的颜色。

    长亭正坐于马车之中,敛眸掀帘欲下马车,蒙拓从暗黑之中轻窜而出,手扣住长亭的皓腕,“你别下来,要做什么,我帮你。”

    长亭便半坐于马车前凳上,慢慢静了下来,鼻尖是血腥味儿,浓稠得好像凝成了几块坚冰,长亭脑子一片空白,又想笑又想哭,看那树影幢幢,再见那一点一点停住的流云与倾天覆地直涌而下的雪,轻轻摇了摇头,再慢慢仰起头来,余光之中尽是杀戮。

    “我想要把周通令碎尸万段,把他的头砍下来,把他的血放进,把他的指头一只一只地剁下!”

    长亭语气狠戾。

    蒙拓手一抬,身后有人应声而去。

    “好。”

    蒙拓轻声道,“你不用去,血很脏,洗不干净的,怕脏了你的手。”

    长亭瞬时仰头嚎啕大哭,先是抱着马车的柱子,再抱着那两册书卷,最后也不知道抱着的是什么了,只记得软软的,绵绵的,好像还会动,哦,是蒙拓的手臂。。。

    等等,那是蒙拓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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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后事(上)

    第一百零九章 后事

    正月初七,天阴大雪,宜出行、嫁娶、破土。

    幽州刺史周通令作茧自缚,包庇城中流匪马贼,谁知月黑风高夜,护送真定大长公主时遭流匪偷袭,与齐国公陆绰遇袭之日相似,幽州军全军覆没,平成陆家女眷在兵士殊死保护下得幸毫发无伤。

    好像旧故事新演。

    又好像是重蹈覆辙。

    听在有心人耳里,这出好戏心知肚明。

    长亭想这通话大概会在十日之内昭告天下,以正试听。

    一有真定大长公主提纲挈领,昭告四方,二有石猛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三有秦相雍坐收渔翁之利,看戏不怕台高,三方鼎力,共襄盛举,周通令这一死,流出来的血都干净不了,不仅不干净,还会很脏,脏得刷都刷不清楚。

    人死了,后事该怎么了?

    人的躯体倒很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归宿——周通令死得很惨,蒙拓不让几个姑娘下马车,打发去的小卒却绘声绘色地交待,“。。。那厮受了一刀没死透,真定大长公主便下令让小秦将军拖到竹林里去慢慢磨,我隔得老远听见周通令的声儿,‘求求你,杀了我,一刀杀了我吧!让我死个痛快!’,可是里头的嚎叫,啧啧啧,俺跟在二爷身边十几年就没听见过一个男人的声儿能尖成这个样子!”

    约莫也是蒙拓不许那小兵细说,怕“太过血腥吓到姑娘家”。

    长亭便觉得又有些窝心又有些委屈,她再血腥都是看过的了,好像这有点辜负了蒙拓的保护,可当一个人以高大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小姑娘干净而稚嫩的内心,长亭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欢喜的。

    真定大长公主的愤怒与怨恨并不比长亭少,如此泄愤,尚在意料之中。

    躯体有了结果,人的名声、地位与遗留下的种种矛盾。虽虚无飘渺,可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幽州怎么办?

    周通令长子不过十二、三,纵然有人辅佐,也坐不稳管不顺。

    和陆纷协定怎么办?

    已流传出去的账册怎么办?

    秦相雍彻查齐国公陆绰身亡一事的结果。又该何去何从?

    一串问题留下来,可这都不是长亭应当关心,哦,她也无力关心,一石激起千层浪,陆绰之死是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各方争雄之心,而周通令之死又是另一颗石子儿,落在聪明人眼里,完全能够借此事吞并整合一举上位。

    比如。沉在水面之下的石猛,再比如晚石猛一步的秦相雍。

    周通令身死消息自然是传到冀州比传回京都更快,初七尘埃落定,初十石猛遣兵调将团团围住幽州城,打着“彻查、清肃”的旗号以雷霆之势握住幽州粮仓与通北向南的城墙口。反应极快。之后真定大长公主再遣人返冀,冀州早已尘埃落定,更别提遥遥赶来的秦相雍了,石猛可谓是年前年后最大的赢家。

    长亭做到了当初给石猛的承诺,“只需百人,便可抢占冀州。”,以回报石家尽力搜寻陆长英的恩情。

    可是。长亭做到这个承诺的基础是,把陆家当枪使。

    是的,石猛只顶了百人,可陆家却耗损近千人,且以暗线暴露、平成陆氏名誉受损为代价,拔掉了周通令。长亭亦可以想象在周通令身死之后,那本账册重见天日之时,真定大长公主会立时反应过来的场景。

    大约是气急败坏的吧。

    暖光高窗之下,长亭平静地看着同样平静的真定大长公主,实乃意料之外。

    同样在意料之外的是。真定大长公主一开口并未谈及前朝之事,探头看了看内厢额上搁着凉水帕子,满面潮红的小长宁,语气极为温和,“阿宁好些了吗?郎中说她中邪盗汗,这山野赤脚的话留一半听一半就好,中邪一说可谓无稽之谈。”

    铎山山脚于正月初七黄昏夜,大火盛起,山中猎户一定很诧异,这积得这样厚的雪上怎么就能燃起来这样大的火?若有鼻子灵光的老江湖嗅上一嗅,一定很大叹,拿陈年的好酒来放火,手笔不可谓不大!

    全都付之一炬了。

    那夜的竹林、陡峭的山石、枯木、枝叶全都在火海中葬身了,当然周通令也在其中,火光冲天,岳番口咬长草,痞里痞气地单腿跨在马车前座上,讨嫌吓胡玉娘,“小时候听老人家说人要是被烧得只剩一掊灰,那阎罗王都是不收的,说是带了尘世间的火气和怨气,就只能当个孤魂野鬼,几辈子都投不了胎。”

    胡玉娘哧一声没被吓到,倒把阿宁吓得够呛。

    一路都没生病,安定下来了反而一下子发起热来。

    初七那夜一过,初八长宁就病了,夜里时常尖叫醒来,真定大长公主择大道通行,在外城一间小镇县里暂时落脚,后请郎中来看,那江湖郎中满口胡话说长宁是中了邪要拔邪气出来,真定大长公主手一挥便将他赶了出去。

    长宁就是急火攻心,兼之一路身心俱疲,小姑娘撑不住罢了。

    “夜里还是会哭闹,热倒是退了,用了几幅药白日里也精神了很多。”长亭斟茶双手呈给真定大长公主,真定大长公主不言明,长亭自然乐得轻松,“只是这时候阿宁还在睡着,要不晚上我带阿宁来给您问安?”

    真定大长公主摇头,“太麻烦,让阿宁好好歇下来。”低头啜了口茶,再抬眸凝神目光极为平静地与长亭对视,“你是个好长姐,是个好姑娘。”微一顿,“是个好女儿。”

    长亭展眉浅笑,当作默认,她受之无愧。

    真定大长公主将茶盏轻轻搁下,手搭在木案边缘之上,指节一下一下地极其规律地敲。

    这个动作,也是陆纷的习惯。

    长亭掩眸,情容温顺。

    “秦相雍于三日之前将陆纷和周通令的账册在早朝上披露于众,早朝之上无人出言,大家皆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挑头争先。”真定大长公主靠在椅背上,颇显老态,嗤笑一声,“可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始,众家权衡利弊之后不可能悄无声息。”

    长亭脊背挺得笔直,恭顺聆听。

    “阿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到冀州的时候?回冀州之前?还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真定大长公主渐收起嗤笑,打了长亭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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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aki的和氏璧!明天会有加更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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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后事(下)

    第一百一十章 后事(下)【两更合一】

    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长亭笑了笑,窗棂微光小露,她将双手搁在双膝之上,扭过头去轻声交待满秀,“。。。把内厢的门关好,若阿宁醒了就给她喂药,不许她吃太多蜜饯,吃太甜伤牙。”

    满秀恭顺敛眉,佝身而去,去时还记得将门扉紧掩过来。

    真定大长公主如果反应不过来是她在背后捣鬼就奇怪了。

    只是如果真定大长公主选择闭口不言,长亭可以将其的态度理解为容忍与宽纵,而如今,她却选择一把揭开。。。

    “大长公主若想追根溯源,阿娇认为,其实您应该下力查证叔父与周通令究竟是何时何地狼狈为奸的。毕竟只有这件事查清楚了,才让陆家被动挨打的局面不那么难看。”长亭婉和低眉,轻气唇瓣补充道,“。。。您无比珍惜的陆家。”

    你要查,好啊,从陆纷和周通令勾结的时候查起岂不更好?

    要想追根溯源就应该刨根问底,不是吗?

    真定大长公主面色未变,长久念佛的人面容之上难免沾染上了些许悲天悯人,“阿娇,我是你的祖母,嫡亲的血脉相连的祖母,你与我交谈时,其实不用那么。。。咄咄逼人。。。”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为轻,轻得好像落不到地上。

    长亭展眉笑了笑,偏头静静望着她。

    什么话都没说,可眼神里又好像藏了很多事。

    真定大长公主这才发觉,她的这位长孙女是个人物,周通令是她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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