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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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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城门大开,难民流民,只要拿着路印。只要是正经人,不管来自何处,皆可领两袋粮米与半亩田地安置在稠山山下,进豫州城的每日限制在百人。若是未能进城便再多发两袋粮米以此援助。
拿的全是陆家粮仓里的屯粮。
陆家广而告之,崔陈谢氏紧随其后。想借机搏一个好名声的人家都开了廪仓。
无论是为了搏个好名声,还是真心实意想做点儿事,只要肯拿东西出来便是好事。
长亭着手裁减用度,各房各院的吃穿用度都裁了一半。感谢长亭悍气的名声声名远扬,无一人置喙,陆十七家的聂氏进光德堂来同长亭说话当下开了原先陆三太爷的库房粮仓。美其名曰“助绵薄之力”,之后各房各家或是意思意思。或是忠心上表,大概都有些表示。
“姑娘,三夫人与百雀姑娘来了。”珊瑚扬起声儿在外通传。
哦,除了光德堂西苑三房,三夫人崔氏什么也没出,也什么也没说。自陆长英回平成之后,三房亲眼看长亭胁迫二夫人陈氏,变得极为寂静,好似前些时日蹦跶得很厉害的人家不是他们,陆长英未曾为难三爷陆缤,甚至还托陆缤泰半庶务及管家,陆缤战战兢兢地接了,却没不敢太管。三夫人一下子也不往长亭跟前凑了,只能时不时地在晨昏定省时见她一面,再见面都是匆匆而过,未曾多话。
借三房清理陆家,长亭一点不觉得对不住他们,
第一,三房并未有任何损失,第二,若三房不起这个心,长亭饵放得再长,也勾不住鱼虾。
只不过,三夫人怎么和百雀一道来了?
长亭尚未回过神来,门帘便被撩开了,三夫人先行,百雀躬首在后,长亭笑着迎上去,唤了声“小叔母”,百雀行了个大礼,长亭笑了笑,“百雀怎么和小叔母一起过来了?可是凑巧?”
长亭的态度叫三夫人落下心肠,半坐了椅凳,温笑言,“。。。在廊口遇见的,便索性与百雀一起进来。许久未见百雀,长得愈发俏丽了。往前阿娇屋子里的丫鬟,百雀便是独一份,如今到了大郎君房里更是独一份,可见运道好。”
三夫人崔氏一向会说话。
可这些话,长亭却不是很喜欢听。
“哪里就叫到了哥哥房里了呢?”长亭笑起来,“百雀如今是服侍着哥哥,可房里人听起来可不大好听。不过是服侍端茶送水,说是大丫鬟不也是因着哥哥如今身边没丫鬟婆子服侍吗?小叔母可别想偏了。说出去不仅百雀名声不好听,哥哥的名声更不好听啊。”
什么叫房里人?
通房叫房里人!可别忘了如今整个光德堂都还在孝中!
三夫人蔑了眼百雀,轻笑抬头应道,“是我不会说话,一下给说岔了去!”三夫人崔氏身形向前探了探,温声问道,“百雀姑娘,你将才说来研光楼是作甚的?”
百雀站在堂下,眼神飞快地看了看三夫人崔氏,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如今崔氏倒将包袱抛给她了!?为何每个人都怕陆长亭怕得不得了!陆长亭说要将她讨回去,长英便要将她讨回去。陆长亭说要将她送出去,长英便打算将她嫁出去。陆长亭说她规矩不好,没做到位,长英便叫陈妪来敲打她。她颜面全没有了!为什么谁都要听陆长亭的!陪着长英出生入死的人是她呀!长英待她分明与旁人不同啊!她快不行了,长英冒着生死危机都去给她抓药,她才不信长英不会看顾她!长英是个重情义的人,她一定可以走到最后,只是为何每次陆长亭都会来捣乱!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遵循陆长亭的意思!
三夫人崔氏虽是庶出不得宠,可到底是长辈呀!长辈都说出房里人这话来了,她陆长亭为何不接!为何不接!她崔氏探了陆长亭的口气,便打算撒手不管了?那之前又是百雀姑娘长,百雀姑娘短的作甚?!逗弄她好玩吗!?
百雀手攥得紧紧的,咬得腮帮都在疼。
长亭再轻“嗯”一声,百雀方回过神来。
“回大姑娘,奴来是。。。”百雀微微抬起头,看长亭的神容,终究心下一滞,当即声量向下一落,“大郎君遣奴来瞧一瞧大姑娘。。。”百雀眼神落在桌上的字帖上,“看大姑娘还需要字帖描红吗。。。无字斋刚收拾出了一批。。。”
“不用了,玉娘和阿宁刚入门,用谢宗卿的字帖刚好,再狂再草的也用不着,”后一句是在跟三夫人笑着寒暄,长亭再冲百雀一笑,温声道,“陈妪正帮你相看好儿郎呢,等定下来了,便给你脱了奴籍,好好当太太、奶奶。嫁妆也给你备齐整了,晚间我让人给你送个单子去,内宅里正裁减用度呢,哥哥说他从私房里出了一百两,那我也从私房里拿了一百两,两百两银子的分例,你看看嫁妆单子上还需得着什么,同白春说便可。”
两百两,都够大商贾嫁个女儿了。
三夫人崔氏坐得岿然不动。陆长英身边没别人,就一个百雀,她以为陆长英与那百雀处出感情来了不放,百雀顺理成章是陆长英身边的姨娘,她身份在那里,一开始又行错了路,她卖百雀一个好举手之劳罢了,收到的却是陆长英枕边人的亲近,怎么说都是她赚。谁曾料得到,陆长亭连自家哥哥房里的事都要管啊。她可没要和陆长亭争个高下的预备。
百雀一敛眸,眼泪浮上眼底,深做了个揖,当下告辞。
长亭与崔氏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崔氏论起当下的用度裁减,话说得很委婉,“陆家兴旺几百年,靠的可不是这点名声。咱们内宅裁减用度能裁减到哪里去?八个菜变成四个,这能省下多少银两?大郎君才当家,莫就此寒了大家伙的心,光德堂现在也就是小叔母能同阿娇说这些话头了,一门心思全为陆家好。”
因为这么想,所以西苑仍旧日日八个菜,冷淘加热汤,素绢加十六条幅裙?
“一日即能省下近三百两,尚不论脂粉、衣绸、交际摆宴省下的银两,单单光论吃食便能省下三百两。”长亭神情淡淡的,“衣绸,饰物、摆件,小叔母想用多好的,阿娇都不管。但是吃食上必须省下来,这世道缺的不是那点银子,是米粮。西苑如今加上陆长庆与陆长平,主子不过四个人,仆从上下不过五十余人,按例做这样多的吃食用得完吗?用不完的还不是挑去倒掉。拿庶民的命来充士家的排场,我们家做不出来。”
三夫人仍张口欲言,长亭笑着摆摆手,“各房各院若有异议,便叫她们来寻我。我悍气的名声早传出去了,小叔母也当真看见过,阿娇有的是时间——同他们一一说通。”
三夫人忆及长亭逼迫陈氏时的狰容,决心闭口不谈,当即离去。
三夫人一走,长亭沉吟半晌便让娥眉去请陈妪,问及百雀的婚事,陈妪看了眼长亭,语声沉吟说得含糊,“。。。城中倒是有好人家,可都害怕百雀是大郎君的人不敢夺爱,便再有多少嫁妆和名声也不干。奴后来查这话的源头,便查到了府内,原是百雀姑娘自己说出的口。”
长亭到底没嫁人,陈妪说得很含糊。
长亭却一下明白了。
百雀自毁声誉,叫旁人看上去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陆长英枕边的女人,这豫州平成里哪户人家还敢要!倒不是厌弃百雀不是完璧,而是害怕陆长英旧情复燃秋后算账!
长亭当即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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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五章 除服(上)
第一百七五章除服(上)
夜深人静,荣熹院灯火通明,真定大长公主靠在软榻上听陈妪细细道来,“。。。您一开始不叫我出声,如今百雀那小蹄子话都说出去了,一点颜面和活路都不给自个儿留,她要死,不在乎。可若是这话传出去了,大郎君和陆家还要不要做人?照奴看,您好歹还是出个面,亭大姑娘才多大年岁?姑娘家要她去整治那些个不要脸不要命的小贱人,终归不妥当。”
陈妪垂首而立,低声劝道,“再不济叫老奴去旁边瞧着可好?老奴对付这起子小贱人顶有一套法子了。”
真定大长公主摆摆手,一笑,眼下全是沟壑,“阿芝,咱们就享享清福吧。”真定笑颜敛了敛,“阿芝,你别忘了阿娇是嫁到哪处去。”
谢家。。。
陈妪话音顺着沉下去。
没有哪一家士族郎君身边是没有侍妾的。
谢家阿舅身边有六个姨娘,最宠的是一个小士族的庶女,细腰皓腕,明眸酥胸,谢阿舅很自得。甚至陆绰身前都是有姨娘与通房的,饶他与谢文蕴有多琴瑟和鸣,他也没有素着的道理。谢家郎君都长得好,长得好的小郎君多半都有些风…流,郎君们多情些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正房太太需要有些手腕。自家孙女的手段,她是明白的,可对付朝堂上的局势与算计纵横捭阖之事,总与后宅里的琐事大相径庭。
总有一天,长亭要面临这个窘境,那个时候和她一起面对不是她的哥哥,而是她的夫君。
长亭应当明白如何处置这些个贪心的女人。陆长英也应该明白。
真定大长公主笑缓缓浅了下去。
若不与谢家结亲,照平成陆氏的势头,哪个敢将野女人带进内宅里来。这世道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若不与谢家结亲,陆长英怕是敢单刀直入为妹子出头。。。
如果他们不与谢家结亲。。。
真定大长公主摆摆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出思绪之外,话都说定了。不结亲惹天下笑话吗?这世道就是这样不公道。男人们朝三暮四能得一个风流的名号,女人们和离再嫁便只能被人骂,一样的人。男人走仕途,女人管庶务,大家都付出的心血,女人却要强忍妒忌、必须顺从。否则便是失德。这不公平,女人真正自由的只有两个时期。一,便是像她一样老得熬出了资历,老得成了老祖宗,二。便是长亭那个年岁,豆蔻韶华,说什么做什么都有长辈阿兄们担着。无需忌惮任何人,任何事。过了这两个时期,再美的花儿终究都会谢,操持庶务,侍从郎君,还要忍下无休无止,永无止境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的女人,那些女人就像你最美丽的时候,一朵又一朵美好的花开了又谢了,可后宅的院子里却一直没断过春暖花开——陆玉年什么都好,除了这一点吧。
“还是要看长英的态度吧。”真定大长公主看多了这些事儿,语气风轻云淡。
是要看陆长英的态度。
长亭大怒之下,先让人把百雀扣下,再让满秀把陆长英请到研光楼来,陆长英一来,长亭便将此事细细告诉了他,未曾添油加醋,只说,“。。。如今只有两条路,纳了她,杀了她。府里都拿百雀当作你以后的姨娘,府外听话听音自然顺水推舟。百雀要背水一战,却不知将哥哥陷入了什么境地!孝中与身边的丫鬟情愫暗生?是,丫鬟的出路很窄,也是陆家拖累了她,叫她差点没了性命。可这已经不是心贪心大的问题了,这是太自私自利了!”
百雀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她是在胁迫陆长英纳她吗?
耍的小伎俩以断了自己的后路为代价,也要嫁进陆家吗?!
陆长英缄默不言,手指叩在桌上,未待陆长英出声,百雀双手绑在身后被人推进了内厢,长亭虚坐在椅凳上,侧眸看她。百雀仍旧是她熟悉的模样,容貌清秀,眉眼静谧,身量高挑纤弱,只是如今半跪在灯下的她大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百雀佝着头却眼见陆长英,不觉惊愕,张口哭腔,“大郎君。。。大郎君。。。百雀不知做错了何事。。。将才有两个婆子拿着麻绳来绑我。。。若百雀做了错事,还望大郎君明示啊!”
长亭气极反笑。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研光楼!
将才绑她过来也只是捂住了她的嘴,未曾蒙上她的眼睛!
在研光楼向陆长英求救?百雀究竟是怎么想的?
陆长英与长亭并排坐在上首,手一抬,下头人便给百雀松了绑,百雀也不敢动弹,只是俯身在青石之上,青石灼灼刚好映出她眼泪欲滴的神容,百雀肩头发颤,脑子里却转得飞快。
大概是东窗事发了吧!
流言是她放出去的没错!
可那是流言吗?
她不过是在与小丫鬟玩笑的时候小声说了两句“今儿个一早服侍大郎君起身,大郎君连束带都忘了捆,我问他是要镶边翡翠玉玦的那枚还是素绢的那枚,大郎君竟叫我自己个儿定,我是什么样的人物呀,哪里就知道哪个好看的了?”,再不是就是,“大郎君睡不惯软枕,一睡软枕便缺觉,一宿一宿地合不了眼。”,这些可是流言?这些都不是!
她才是陆长英最亲近的人!
她只不过将话减缩了一些,将事儿少说了一些,让那些小丫鬟以为她已经爬上了陆长英的床了而已!
这也是她应得的!
只要她熬得住,她一定可以。没有郎君身边是空着的,陆长英已经二十一了,他连婚事都还没说,他身边应该有女人,而她才是最合适的最最合陆长英心意的人选啊!
她亦明白陆长英的底线在哪里。
陆长英不会杀了她的,只要陆长英不会杀她,迫于流言,陆长英都会纳了她,否则便是始乱终弃!陆家嫡长子,陆家唯一的继承人,陆家的家主连一个女人都要始乱终弃,他没有担当,不重情义,他还可以做出什么样的大事好事来!?
百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泪花浮上眼眶,叫她看上去盈盈可怜。
“大郎君。。。旁人胡乱猜测,又干奴婢何事?奴婢精心服侍伺候您,奴婢与您一同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您救过奴婢的命,奴婢此生最感念的人便是您。您只告诉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百雀紧抿嘴唇,说得肝肠寸断,“您别不说话啊,您一不说话,奴婢。。。奴婢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灯下佳人涕泗横流,腰肢靠在腿上,像极了一只经受风霜之后的迎春。
长亭面容垮得越来越厉害,百雀一直在嘤嘤地哭,隔了许久,长亭方开了口,“百雀,陆家将你牵连至生死濒临的境地,是陆家对你不住。可你扪心自问,无论是我,还是阿兄,对你好不好?”
好,若好,还叫她奉人茶水?若好,还叫她跪在这里!?
若当真要对她好,便抬了她,让她当陆长英的姨娘!
陆长英身边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女人啊!
百雀埋下声儿来嘤嘤哭泣,掩眸低泣,“自是好的。。。大郎君对奴好极了。。。份例待遇都是头一分儿的,往日都将奴带在身边,宴客也带着奴,什么都带着奴,奴心里都念着的。。。”
所以。。。陆长英一定也是对她有心思的。
是迫于门第也好,是情浅人不知也好,她都很确定陆长英对她如此照拂,绝非无意!
聪明人是什么?
是有机会便拽着往上爬!
她马上就可以借此改变命运了。她老子娘是奴才,她是奴才,她不要她的儿女也是奴才!也要听人使唤!
“那你为何要害哥哥?”长亭一下子声音凉薄下来,“陆家不欠你的,哥哥更不欠你!百雀,我不是瞎子更非聋子,你在我跟前作的相,在我看来极为可笑。旁人无论说什么闲话,我都管不了,但我只认定一条,论你做出什么事来,陆家的门楣你都进来不了!你要让哥哥担上始乱终弃的名声,我绝对不准!旁人说起来,便是说我陆长亭手伸得长,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旧仆进到自家哥哥的房里去。”
长亭话音冷极了,“你应当晓得,我一向不在乎名声的。”
百雀当然明白陆长亭对长英的意义和影响!
百雀心下大急,满面泪水,“奴运道一向不好,托生得不好,姓得不好,为人仆从端茶送水,这些奴都认了。奴不过无心之言,竟叫旁人以为奴与大郎君这般谪仙般的人物有何瓜葛,是奴的错处。女儿家顶要紧的是什么?自是像水一样的清白名声。如今因奴自个儿的错失,叫奴的清白名誉都没了,奴也认了。只希望大姑娘念在主仆情谊上,赐奴一根白绫!奴既不能清清白白地活,只好清清白白地死了,方才全了大郎君与奴那段艰辛日子的回忆罢!”
要么纳了她,要么杀了她。
百雀笃定,陆长英不可能狠得下心要了她的性命!
长亭张口欲言,陆长英的音量不显,陡然出声。
“赐碗药汤吧。白绫死相太难看,药汤死得快,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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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五章 除服(中)
第一百七五章除服(中)
陆长英声线清朗,说话间如风过碧波,向来叫人如沐春风。
长亭却从来不晓得,陆长英让人去死时,声音也能舒缓得让人如沐春风。
陆长英双手交执,单臂倚靠于椅凳之上,长衫拂袖愈发有浊世公子之风,陆长英眼眸向下一瞥,“平生里,我最厌恶谁来胁迫我。你想要什么,明明白白说,你要的我应不应再另说,可这并没有伤到主仆情分。可你现在不给自己留退路,同样不给我留退路,这便叫我极其嫌恶了。”
百雀俯身在地,肩头打颤,后背的汗水几乎打湿了亵衣,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长英缓缓站起来,帮幼妹长亭拂了把落在耳后的散发,再言,“百雀,我先念你无辜被拖累,尽力救你,再念你与我生死情谊,尽力护你,最后念你蠢,留你一命。你这样的姑娘嫁到哪家去,恐怕哪家都不得安生。你也不用嫁人了,剃了头在稠山上做姑子吧,暮鼓晨钟,修禅静心。”
陆长英一锤定音,忽而想到,“这个令是我下的,和长亭一点干系都没有。若哪个奴仆敢私下议论,轻则逐出陆家,重则乱棍打死。”
百雀身下一瘫,当即瞠目结舌。
她脸上的泪来不及擦干净,撕心裂肺地带了哭腔,“大郎君,奴是真心爱慕着您啊!”
“你是真心爱慕着我,还是真心爱慕着煊赫权势?”陆长英声音极冷静。
“您!您!”百雀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匍匐在地向前一蹬,“是您!奴真心爱慕着的是您!您风姿绰约且出身高贵!您救过奴的性命!奴真心爱慕着您!奴真心爱慕着您!可您一直未曾有纳奴进房的打算,奴已经二十了。马上就要出府了,难道您要奴嫁给那些不知所谓的男人吗!您知道陈妪找的都是什么人家吗?!贩布匹的。。。做营生的。。。乡绅。。。陆家家将。。。奴耽误不起了!奴没想算计谁,奴本来就是大郎君的人。。。奴真的没想算计谁。。。”
百雀到最后仰面哭泣,弱如扶柳,声如莺啼,“大郎君,这些个都是奴的无奈之举啊。若奴不这么做。。。奴便不知落到何处去了。。。”
她自己给自己挣个前程有错吗?
大家伙都死了。只她一个人活着,她是个有福气的人,她一定能得偿所愿的。。。至少大郎君还乐意与她说话。只要乐意与她说话,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百雀泪眼迷蒙中小觑长亭神色,这位天之骄女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陆长亭以为这是一出闹剧吗?还是在她眼里。她努力地攀努力地求努力地活着,只是一出闹剧?陆长亭究竟懂什么?陆绰尚在时。她有这个本事傲!如今她老子都死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傲气啊!啊!
“说阴谋便说阴谋,还搀和些真情在里面,让人膈应。”陆长英大叹一声,“把百雀拉下去吧。”
外间有人应声而入。
百雀慌张地四处乱看。发丝散乱着贴在鬓间,陡然一声高呼,“大郎君。您连名声都不要了吗!”
长亭紧紧抿唇,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一晃而过。
如果百雀被遣送剃发。旁人会议论些什么?百雀的话已经传出去了,每个人都以为她是陆长英的女人,而在除服之际,陆长英却将她流放抛弃,陆长英是在为娶亲联姻一事做预备吗?陆家百年积善之家,陆长英已以铁血姿态夺取陆家权势,甚至二叔陆纷的意外身亡,落在有心人眼里恐怕也算在了陆长英的头上,如今孝期未过,他们当真要在这节骨眼上发落百雀吗?现在其实并非最好的时候。。。
长亭想得很多,陆长英的声誉,陆家的声誉,平成内外的会出现的声音——陆长英如今是掌舵人,陆家经逢大难,如今又在局中,若符稽耳闻此事,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前功尽弃?
“名声。。。”陆长英轻笑一声,手一抬,外厢二人躬身入内,一左一右将百雀架起来,百雀一声尖叫好似要划破陆家大宅的上空,长亭却在那声尖叫里听到了陆长英的后话。
“名声算个屁。”
陆长英话落得很轻,长亭却从中听出了斩钉截铁。
百雀仍旧在尖叫,来人布条蛮横地塞进百雀口中,长亭看向陆长英,轻声道,“将她悄无声息地送出去吧。”
陆长英整个人都靠在高几上,隔了良久,才“嗯”一声,又隔了良久方轻声道,“其实,我早应当同她说我这辈子都不预备纳妾侍,若我早说,或许她也不会走到这步。她把我的念旧当作纵容,以为我的纵容是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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