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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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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只剩了几人,王二沉思了片刻,就道:“元儿,如今咱们这边是没有存粮的了,离明年夏收也还有老长的时间,你那若有多的,就给二叔匀四石的粮食,这价格,一倍半就一倍半。”

    “二叔,刚刚二婶在这我才那般说,就按着原来的价格给就成了。”王元儿道:“就算是我们大房给阿爷阿奶的口粮。”

    王二一愣。

    王老汉和王婆子听了,都看向她,眼神复杂。

    “不能让你们吃亏,我看就比原来价格多出一倍的价钱来买吧。”王老汉说道:“欠你们的也够了,不能再亏了你们。”

    “既然爹这么说,那就一倍。”王二也道。

    王元儿想了想,遂也点头,道:“那回头我就让才叔送过来,只是,二叔,这个价格希望不要让二婶知道,也好让她收敛些,不然她永远记不住教训。”

    “这样一来,只怕她对你多有误解。”王二有些不赞成。

    王元儿一笑,道:“误解便误解,我又不靠二婶做什么,我问心无愧。”说着她站了起来,道:“我那边事儿实在多,阿爷,二叔,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会我就让才叔来处理这事,银子二叔也交给他就成了,我先回了。”

    “哎哎,你既然忙,那就先回去吧。”王二连忙挥手。

    王元儿转身欲走,王老汉却叫住她,问:“元儿,这打仗,可会打到咱们这边来不?崔大人怎么说?”

    王婆子也紧张地看了过来。

    “应该不会打过来的。阿爷您就别多想了,仔细养着身子才是,我先回了啊,得了空再过来看您!”王元儿安慰一句。

    她这一走,王老汉就看着王二道:“你侄女是个实诚的,你不能坑了去,就按一倍的价格去买,她说得对,有些教训,该是你们受着的,就老实受着。”

    “爹,我晓得了。”王二满面诚惶诚恐的道,心中又将张氏恨了个透。

    王元儿回到家里,就吩咐才叔把这个事给办了,自又回了自己屋中,拿过算盘和账本,手指飞快地在拨弄着,还有多少粮食能卖出来。

    而王元儿这边有大批粮食要卖的消息不知怎的传了出去,不管是这粮商还是这镇子上需要买米粮的人都找了过来,想要跟她买粮食。

    王宅一时门庭若市,王元儿十分头痛。

    更让她觉得头痛的是,有些人恃熟卖熟,让她以过去的平常价交易,便是高,也不好高出一倍,一旦王元儿说不,说话就十分难听,什么借机发财,什么奸商。

    就连王清儿那里,也听到了不少不好听的话。

    “真是可笑,卖给你是人情,不卖是道理,说咱是什么奸商,算盘子打得响。凭啥咱们有钱不赚啊,白给了你,然后你卖出去么赚一大笔么?”王清儿在外受了气,回来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牢骚:“这些人,有口说别人,真要轮到自己,只怕就不是这么说了,两三倍的价钱都嫌少了呢!”

    “你这爆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收敛几分?一点就着,和外道人赌气儿,别人是毫发无伤,倒是你自己气着了自个儿,也不怕亏了?”王元儿嗔道。

    “大姐,你就不气么?”王清儿道:“还有那二婶,说是大姐连自家人的钱都赚呢,不过被二叔好一顿骂,说要是再说咱半分,就休了她回张家。你是没瞧着,二婶那张脸可难看了。”

    王元儿头也不抬,道:“我气个啥,这就是人性,谁都想给自己谋更多的利。”

    “哼,现在说粮价贵,后悔,当初早干嘛去了,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就紧着把粮食卖了,现在才来后悔,迟了!是了,大姐,姥婆他们应该也有存粮吧。”王清儿又问。

    “早就存了的,该也是没问题,过几天九儿满月,他们也会过来,一问就知了。”

    “大姐,那咱们家的粮食要卖给谁呢?”王清儿又问。

    王元儿还没回话,素丽走过来报,崔源过来了,正在花厅里等候。

    赶至花厅,王元儿还没问崔源怎么有空过来,他第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手上有多少粮?”

    王元儿愣了一下,报了一个数。

    “全部整理起来,都给我。”崔源想也不想的就截住她的话,吩咐道:“不管谁要,你一律都说已经卖了,也不管谁买,你都不卖。”

    王元儿有些不解,但看他神情凝重,便点了点头,忍不住问多一句:“你要这么多粮食做啥?”

    “没事,我就是要卖个人情,回头我让陈枢把银子送过来。”崔源淡笑道。

    王元儿连忙摆手:“我并非是这意思,就是问一下,这里头的粮食也有你的田地在里头呢,要啥银子。”

    崔源笑意更深:“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如此甚好。”

    王元儿唰地红了脸,心里却极好奇,他这是要卖什么人情?
………………………………

第三百三十五章 自作自受

    崔源将王元儿手上的粮食全要了去,也没有说其中用途,但王元儿猜想,估计也是用在官场上的,也就不去细问什么,倒是第二天,她就从陈枢那里收到了崔源送过来的银子。

    除了一大家子的口粮,这边崔源又将粮食全要了去,便是有人上门来卖,王元儿手上这回是真的没粮可卖了。

    这来的人自然是不信的,道:“大姑娘,都是一个镇子过日子的人,你也厚道些儿,这粮价两倍就两倍,好歹卖些出来吧。”

    “就是啊,可不能像那些个粮商,把米粮都屯起来啊,咱们家都快没米下锅了。”

    “都是邻里街坊,现在咱也不嫌贵了,你就卖点吧。”

    “是啊,是啊。”

    王元儿站在自家门前,双手抬起,朗声道:“各位街坊,也并非是我不想把粮食卖给你们,而是我手上也没多余的粮食了,就在前天,全卖给市舶司衙门了。”

    众人一怔,窃窃私语。

    “本来我家的粮食也不算多,现在卖了,是真没了,我若有半点假话,就叫我没安生日子过,大家都请回吧。相信不久,镇子上的米铺都会重新开张,官衙不会让粮价一直高挂着的,国难当前,皇上也不容许这样的事儿发生的。”王元儿继续道。

    有人将信将疑的走了,有的人始终不相信她的话,但也知道,就算呆下去也没办法,难道还能从人家手中抢不成?还是想法子去把粮食买来,缴了这人头粮吧。

    王元儿看着人们离去,双眉却并没松开。

    如果粮价一直只上不下,只怕会出大事,连买粮食的地儿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事态发展会如何?

    王元儿回了屋,招来才婶他们,吩咐道:“近日没啥事都别出去了,尤其是几个小的,不可让他们走远。”

    不是她太专横,但现在因为这征粮,镇子本就不平静,边关又有战事,也不知会涌来什么人,没有粮食而又为了生存,谁知道人会做出什么来?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准没错的。

    因为这征粮风波,镇子着实不平静,王春儿和候彪商量过,九儿的满月酒就不大办了,就自家人简单吃个饭就是了。

    王元儿也认为如今这时候低调点好,也是欣然同意,就自家人还有请来了姥婆他们坐席,算是贺九儿满月,干娘那边也去了信说明,他们没来,但也送来了厚礼。

    满月酒那天,姥公依然没来,姥婆说因为这征粮,他也帮着上头的人理事,忙得脚不沾地的,而他们也打算着吃过饭就往回赶了。

    姥婆十分唏嘘,道:“亏得你之前说别卖粮,不然按着如今的粮价,这丁粮能不能交出去还是一回事呢。”

    王元儿但笑不语,她也只是图个小心,谁知道真会征粮了呢,前世,根本就没有这一茬事。

    九儿的满月酒,办的不热闹,但姥婆舅母他们还是打了新的银手镯送给九儿。这孩子满月了,奶水也足,又料理得多,小模样长开了,穿着大红的小衣裳,粉嘟嘟的,十分惹人怜爱。

    “像极了春儿,将来必然又是个小美人儿。”舅母抱着她,笑眯眯的道。

    “我也觉得像春儿。”姥婆越看,心里越欢喜,又看向春儿,问:“现在就九儿九儿的叫,可取了大名了?”

    “取了,她爹给取了珍字,按着他们族谱,属佩字辈,叫佩珍。”王春儿笑着回话。

    “那丹儿也改了?”王元儿问。

    王春儿点了点头,道:“自是要改的,她是长姐呢。”

    “你啊,就是心宽,不过心宽点也好,有福气,想来那丹姐将来也会记得你的情分。”姥婆含笑看着她道。

    大家都知道她这意思是说王春儿待丹儿如亲生,也不介意丹儿占了一个长女的名份,虽知道,有大多后娘,可不愿意这样,尤其这丹儿还不是候彪亲生的,只是个养女。

    “那孩子是个好的,既然叫我一声娘,那就是缘分,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王春儿笑道。

    “你知道这般想就好,人最重要是要惜福。”姥婆点头。

    姥婆的话才落,丹儿就跑了进来,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粉色的小棉袄,梳着丫角,别着两朵小珠花,十分玲珑趣致。

    “娘,福多表哥也来了,二叔公,二叔婆他们也来了,就在外头呢。”丹儿跑到春儿身边,亲热的蹭着她,眼里全是信任。

    “娘知道了,你别乱跑,天儿冷,仔细跑得一身汗冻着。”王春儿一边叮嘱,一边摸了摸她的额上没有汗,这才放了心。

    “我晓得了。”丹儿甜甜的笑着,又看到舅母抱着小妹,便走了过去,探长脖子去看,嘟着嘴道:“妹妹又睡着了,她可真能睡。”

    “丹儿要不要摸摸妹妹?”舅母笑问。

    丹儿摇了摇头,在众人略有些呆愣的脸色下道:“我不能摸,我刚刚从外面进来,手太冻了,妹妹太小,会冻着她的。”

    大家一笑,舅母道:“丹儿真是个好姐姐。”又对王春儿点了点头。

    春儿让他们坐着,她则是领着丹儿一道出去迎了王婆子等人。

    饭桌分了三桌,男女各一桌,孩子一桌,在堂屋和正房里摆着,也是热热闹闹的。

    崔源原本也要来的,但他临时又因了公务不能来,只送来了礼物,是一只吉祥如意金项圈,十分的精致和漂亮,把张氏眼红得要命。

    “崔大人可真是出手大方,这金项圈,我看怎么也有几两重。也是春儿两母女有福气,也不知将来我肚子里这个有没有这福气了。”张氏抚着自己微突的肚子酸溜溜的说了一句,眼睛瞟向王元儿。

    没有人去接她的话,王元儿更是瞧都不瞧她一眼,她又不傻,接话还不是让二婶顺杆子爬。

    舅母是个会来事的,直接把话扯开了,自然也是围着春儿说话,自家当家作主,夫君也是个会疼人的,这样就是好福气了。

    张氏见没人应自己的话,心里恼怒得很,听了舅母的话,又道:“她舅母,你可是恨不来的,那都不算啥,你瞧吧,我们春儿这一个小家也是用上下人了,你我谁比得上她们姐儿几个哟?这都是命。”

    王元儿的脸沉了下来。

    “她二婶,都是咱们的侄女甥女,这有啥好比的?她们过得好,咱们做长辈理当欢喜才是,咋听着你的话,就跟见不得她们好似的?”舅母笑着道:“论福气,她二婶你也不差啊,这把年纪还能怀上孩子,多少人可都盼不来呢。”

    上半截话是明嘲,后半截是暗讽张氏老蚌生珠了。

    王元儿眼中染上些笑意。

    张氏气得唇都抿了起来,别眼看到贞娘端着菜进来,便道:“我可比不上她们,有人端茶递水的伺候着,别说我,便是我们家老太太也没这个好福气呢。”她话锋一转,看向王元儿道:“元儿啊,你阿爷阿奶年岁大了,我如今也是双身子,你都给春儿买个下人支唤了,啥时也孝顺你阿爷阿奶一回,也买个人伺候他们?”

    这脸皮厚的,可真是不止三尺厚了,张氏是断定这场面,自己不敢发作是不是?

    王元儿淡淡地瞟她一眼,道:“二婶今儿明明就没吃酒,咋这么多混话呢?什么我给春儿买的下人,我妹夫在衙门当着差,他疼我妹子,愿意买个下人服侍她,这是他的心,春儿这小家虽不大富大贵,可要养个下人,也不是不成的。咋在你口中一过,就变成我买的了?你是看不起我妹夫还是怎的?”

    “是了,如今砸锅卖女的也不少人,当初二婶若是没犯糊涂,那么多粮食,倒是可以买上两个下人服侍了。”她又刺了一句。

    盗卖粮食可是张氏的一根刺,王元儿却当着那么多人的脸面说了出来,张氏的脸色不可谓不好看。

    “元儿你……”她恨得咬牙。

    王婆子啪的放下筷子,冷冷地瞪着她:“有得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喝茶也能喝醉你是不是?你不吃就滚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张氏脸色难看,却在王婆子的瞪视下不敢甩脸子,上次她在春儿这发了个脾气,回去就吃了好一场挂落。

    如今这王家,自己是半点地位都没有了,便是在外人跟前,也是要发作自己就发作。

    张氏深深觉得自己地位飘摇不定,一下子心思百转。

    王春儿见这气氛有些冷,便拿了茶杯道:“我还在喂奶,今儿就以茶代酒,多谢大家过来给九儿祝贺满月了。这酒席也没啥菜,还望吃饱饭才是。”

    “哎哟哟,这还叫没啥菜,我都在寻思着,要不要打包一些回去,也好吃上几餐了。”舅母笑呵呵的接上话。

    “这猴儿。”梁婆子一笑,拿起自己跟前的酒杯,敬王婆子:“亲家,一转眼咱都当曾外祖了,咱吃上一杯,还要当曾曾外祖。”

    王婆子脸色稍霁,也拿起酒杯,好笑道:“那不是成老妖怪了。”

    “老祖宗们老如菩萨般,这才镇得住咱们这些猴儿啊。”舅母也拿上酒杯敬过去:“媳妇敬老祖宗们一杯,长命千岁。”

    酒席上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只有张氏自己一人默默地吃菜,好似一个不存在的人似的。

    王元儿丝毫不同情她,这是她自作自受。
………………………………

第三百三十六章 略显绵力

    征粮的风波还没过去,因为粮商一直不放粮,随着这粮价越来越高,反而显得越演越烈的样子,长乐镇已经发生两个粮铺被打砸的事了。

    这还不算事,一如王元儿所想的那样,那些贫穷的人家又人口多的,顶不住这粮价高挂,有些人已经要将女儿卖去人伢那边了。

    “娘,娘……”

    王元儿从庄子上回来,经了码头,听到马车外头一阵哭声,挑起车帘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补丁约七八岁的女孩儿站在哪,看着她前方那一个同样穿着补丁的妇人哭着。

    那妇人该是她的娘,也抹着眼泪,但还是咬牙狠心走了,那女孩儿哭着追了两步,就被人伢拉了回去。

    而在她身边,也有好些个姑娘,也有男孩儿,都长得面黄肌瘦的,十分瘦弱,他们神情呆滞,抿着唇,一脸茫然。

    王元儿放下车帘,心口好一阵堵,她不明白,只是一个小战役征粮,为何就要弄成了这般,好像发生了什么天灾**一样。

    这太不寻常了!

    “姑娘,这样的事也并非现在才有,其实很多地方在平常也常有卖儿卖女的事发生。”素娟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慰道:“这为了一家子粮食卖给人伢的还好些,有些狠心的,直接卖去窑子或卖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或被养成扬州瘦马等等,那更可怜。”

    王元儿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

    “姑娘,是不是我太多话了?”素娟见她的脸微白,不禁忐忑的问。

    王元儿摇了摇头,叹道:“我只是在感叹,这天底下,贫富悬殊,苦的都是老百姓罢了。”

    “人命贱如蝼蚁,平民就是这样。”素娟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是服侍人的命。

    车子路过衙门,王元儿叫停,吩咐素娟先回去,自己则是去找崔源。

    崔源听闻她来了,很快就过来了,看她穿得单薄,不由皱起眉来。

    “这天越发的冷了,怎么穿得这般少?”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察觉有些凉,更是用双手握着:“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晓得添衣?”

    王元儿心暖,但想到刚才所见,便抽回手,让他坐下说话。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

    “我刚刚在码头那边看到人伢买卖,已经有人卖儿卖女了。你说,这征粮,咋弄得民不聊生的样子呢?”王元儿拧着眉头问。

    崔源沉下眉,道:“国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可是,如今只是一个小战役,就要征粮,粮价还推得这么高,如果是大战和天灾**的,还不知怎样了。”王元儿突地想起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山洪,脸色唰地一白。

    崔源见此,便握了她的手,道:“这次推高是有些不寻常,但这里头的事我也不便与你说太多,放心吧,会很快就过去的,这战事也会很快完。”

    王元儿看过来,弱弱问:“真的吗?还要多久?”

    “这你就怕了?你可是经过事的人,这样的事应该更看得平常才是。”崔源不知道她的恐惧来自哪里,反正就觉得她惊惧得有些不同以往。

    王元儿苦笑,道:“正因为经过事,所以才会更珍惜,也更看不得那生离死别的场面。”

    崔源心中一恸,重重的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吧,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别瞎想,嗯?”

    王元儿点了点头,可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从崔源那里回到家,王元儿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堵,乍然想起自己的干娘,她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便提笔给她去了一信,问安,也说近况,最后写的就是就着这个事来说。

    没几天,王元儿便收到了宋太太的回信。

    信中,对她表示了想念,又安慰了几句,也对这征粮引发的后果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一个成功的上位者,他必然要会纵观全局,掌控着大局,才能在小局里游刃有余。

    王者不能事必躬亲,要懂得用人,以调动天下人才为己用,乃王者大道,所以征粮一事,未必就是皇上自己亲自所想所思,朝臣自为他出谋献策。

    而现在看似或许只是因为一场小战役征粮,大动干戈,但也未必没有保证粮仓充盈之因。粮草是最重要的,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有大战的时候才征粮,那已经迟了,也已经输在了起点。

    至于征粮所引发的后果,有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国在才能论小家,这是历史规律所致。

    ……

    洋洋洒洒一大篇,既简单说了当下局势,又说了些许帝王心术等等,王元儿看下来,心中敬服不已,同时心境也开阔了许多。

    她的目光只局限在一点,也只是因为她所看到的位置就这么高,如果她再站高一点,那么看到的,自然也就不是现在这个高度的视线了。

    思维决定高度,高度也决定思维,这句话说得没错。

    王元儿放下信纸,走到窗前,看着庭院种着的一棵琼花树出神。

    忽地,有什么自空中洒落下来,像白纸片一样,她一愣,定睛一看,竟是下雪了?

    王元儿走出房中,来到庭院抬头,细碎的小雪花落在了脸上,冰凉凉的。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来得毫无征兆,而今天才十月二十一下旬时,雪已经下来了。

    初雪一下,预示着寒冬就要来了。

    到了十一月初,一如崔源所说,终于有粮铺开了,价格也比之前要低了许多,人们不再恐慌,征粮的余音已经到了尾声,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把粮食交上去了。

    但边关的战役还没完,听说已经收复了一城,但什么时候会把鞑子打回大草原去,却是未知之数。

    寒冬肃然而至,因为战事,长乐镇以及周边突然就多了许多流民,衣衫褴褛,形迹憔悴,分布住在破庙和一些荒废的屋子,街上也出现好多乞讨之人。

    而王元儿也接到谭庄主的来信,说近来庄子周边也来了好些流民,形迹可疑,还发觉有流民潜入庄子,偷鸡摸鱼,他已经加强了巡逻以及让人守夜。

    王元儿看了十分揪心,连忙去信,不可与流民发生正面冲突,偷了的就作罢,庄子还有些存粮,可以熬成浓稠的粥分派出去。

    去了信,王元儿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打算去庄子那边瞧一瞧,才叔和才婶他们却是拦住了她。

    “大姑娘,这些个流民为口吃的什么干不出来?万一冲撞了您,那可怎么了得?你也只是个姑娘家,还是让谭庄头那边主持吧?”才婶轻言劝道:“要不,就让我们当家的去也行,您就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吧。”

    “是啊,大姑娘,您要是信得了我,就让我去处理。从前我跟着前边那户主子时,也经过这样的事儿,心中有数的。”才叔也接过话。

    王元儿还在犹疑,才婶又继续劝说:“要是大人晓得了,断然也不会同意你去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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