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之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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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的交易，我们考虑考虑，但我不希望在此期间再见到你。”卫离阴沉着脸对着秦荣威发话道。

　　　　“好，老夫就在假山那等诸位消息，希望这次等待不会太久，老夫在外面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的哦。”秦荣威笑呵呵的回道，旋即挥手领着侍卫们离开泰和等人的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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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未尽之语

　　　　卫离示意泰和跟自己走进一间雅舍之中，留下其他人在外面看守，泰和被带进去后，见到屋内空间不算大，却隔有三间小室，左手边为更衣沐浴室，右手边为卧室，主堂为会客厅，厅内装饰异常精致，摆放的桌椅全由精心挑选出的翠竹制成，散着缕缕淡雅清香。

　　　　卫离寻了把最近的竹椅缓缓坐下，见泰和拘谨的立在左侧旁，神色也不是很好。

　　　　“泰和，将他们搁在外头，是因为这件事纯粹就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说呢？”卫离缓坐中瞥了瞥泰和说道。

　　　　“是。”

　　　　“之前我心绪确实有些偏激，说了些不太友好的言语，你别太在意。现在这里就只我们两个人而已，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无论是留，是走，我们都已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我而起，公子之前的训诫，泰和无言辩驳。”

　　　　“罢了，这些话现在说来也是无济于事，如果这里是我私人的地儿，那我愿意永远呆在这里，不过现在我更想知道，我们有没有办法摆脱目前处境。”

　　　　“暂时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说服雍国世子秦云振出手援助。”

　　　　“要秦云振帮忙，你有几层把握？”

　　　　“秦云振殿下在宫内处处受秦荣威压制，常年被派驻在外，但秦荣威忌惮他手中握有的兵权，尤其是其麾下拥有雍国最为精锐部队…………铁花骑士团，他们都追随秦云振多年，我与秦云振殿下也算有些旧交情，加之，秦佳玉公主……”

　　　　卫离的心莫名的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秦云振的缘故，而是心中牵挂秦佳玉，害怕见她又想再次见她，他心里清楚，秦佳玉此时应该在她兄长的驻地，有秦云振庇护，尚不至于担惊受怕，只是他一旦出现，那秦佳玉就不会再与此事无关，终将被迫牵涉进来，这种念想，令卫离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同意还是反对泰和的建议，兀自静坐在那，眼神迷离，右手来回抚摸着椅手边缘。

　　　　站在侧边的泰和，一眼便瞧出卫离心中所虑，可他知道自己又不便明说，此事只要卫离不开口，那他就不能先开口，所以泰和也只能干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卫离的一举一动，即使当前形势紧迫，也只能紧闭双唇干着急。

　　　　“不，我们不能这样做。”卫离低声道，他何尝不清楚，目前之际只有求救于秦云振才能得到解决，可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泰和微启干唇，却欲言又止，默默呆立。屋内淡雅清香，沁入心脾，心绪平静，他凝望竹墙，上头沾惹着些许因日月沉淀而来的灰尘，不由得心中苦笑。

　　　　“你怎么不说话？”卫离抬头看见泰和眼神飘忽。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泰和如实回道。

　　　　“是啊，我既这样说了，那等于是彻底将这条活路给堵死了。”

　　　　“我知道你不想去见公主，也不愿去卫国，更不愿回甄国，因为你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不愿将任何人牵涉进来，只是如今无论怎么做，都由不得自己。”

　　　　“那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这是多么无奈的选择啊，泰和轻叹一声，那份坚毅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分哀伤，看着令人心酸。卫离不敢正视，手撑着竹椅扶手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朝门外走去，缓缓将门打开。

　　　　门外的几人见屋门打开，迅速走上前去，心中迫切想知道卫离的决定，但无人敢开口询问，这并非出于害怕之故，个中缘由他们也一时说不清楚。程光扶住卫离胳膊，走出门来，屋内的泰和不久之后亦走了出来，对着众人殷切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更是不愿多吐半字。

　　　　悄然间，偌大的地方显得无比安静，林中婆娑的声浪变得异常清晰，站在门外之人个个拉耸着肩，低着头。

　　　　“看来诸位都拿定主意了。”秦荣威不失时机的出现在面前。

　　　　秦荣威的出现无疑惊醒了门外诸位，他对于时机把握确实拿捏相当准确，此时的他不仅逐个打量着每个人脸上的不同表情，更是在意他们表情下的心思。

　　　　“丞相大人如此厚待，将我们藏于这秘境之中，我们岂敢辜负丞相大人的一番好意，所以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呆着了。”泰和淡淡说道，他想试探秦荣威到底敢不敢强制带他们走。

　　　　“你们的这个决定，不觉得很糟糕，很愚蠢吗？”秦荣威回道。

　　　　“我觉得很好，很好。”卫离重复说了两遍很好，意欲表明泰和的话就是自己想说的。

　　　　秦荣威见此情况，心知他们肯定是不愿去卫国，若是他们答应了，他倒是不好怎么安排了，送他们去卫国，那路程少说半个月时间，期间变故都是难以预料，与其做些无法预料之事，还不如想方设法激他们留下，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们彻底断绝去卫国和甄国的念头，现在看来，显然他已达到目的，他要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这样就能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并非担心他们有本事从这里逃脱出去，完全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更安些。

　　　　“呵呵，这可真是伤脑筋呐，看来诸位不得不在这多住些日子，让你们吃吃苦头。”秦荣威挺着大腹，假装生气，甩袖背身而去。

　　　　王立勇哪见得这般挑衅，刚想拔剑来个偷袭，却被泰和用力按住冲动，遂嘟嚷着大嘴骂咧数声，一脸怒意迟迟不平。

　　　　泰和望着秦荣威及其侍卫们消失，这次嘱托程磊跟随上去，看看有无发现，一阵等待之后，程磊带着无奈的表情走了回来，对着众人摇头不语，众人见到这表情，想来也知情况不甚理想。

　　　　“你刚才拦着我作甚，那混账东西就是欠揍，不上去打上几拳真以为自己能主宰别人性命。”王立勇仍然在宣泄不满。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你们有没注意道秦荣威的表情。”泰和道出心中疑虑。

　　　　“你瞧出什么端倪来了？”程光问道。

　　　　“当我们决定不离开时，他的表情并未真的动怒，若非他早已料到我们会做出这个决定，那他就是有其他目的，而那目的的前提是我们必须乖乖留在这，否则以秦荣威的性情，绝不可能这般容忍我们违逆他的意思。”泰和道。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王立勇道。

　　　　泰和摇了摇头，他确实想不到秦荣威到底想干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是一样，更何况现在又将狮眼人私密他的内容给说了出来，虽说这内容的真实性有待验证，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甄国有意在拉拢秦荣威与之合作，而秦荣威正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们几人。

　　　　愈发捉摸不透之事，愈发使人浮想联翩，唯有一人，完全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在他眼中，这些都与他无关，这人就是苦行僧侣寻心，他从头至尾，都像是被迫卷进来一般，各种利害关系，更与他毫不相干。他刻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挪步他处独处，接着盘膝闭目，似在打坐沉思，又似在用心感受这里的一切。

　　　　泰和看着寻心的举止，突然想到一件未完之事，于是走向寻心处，靠着他旁边坐了下来。其他人以为泰和只是想与寻心一样，坐在那好好静静，于是各自自行散去，各回各屋。

　　　　“圣僧，我想你应该有件事还没有说完。”泰和学着寻心模样在那盘膝静坐着，头朝前闭目道。

　　　　“你想知道贫僧从哪听到关于阴阳幻林的事？”寻心回道。

　　　　“不错，道听途说终归只是捕风捉影，你一眼就看出这里是幻林秘境，即使再掩饰，我都不得不怀疑，更何况你还在刻意逃避。”

　　　　“哈哈，泰施主果真聪慧，看来贫僧只好实言相告了，曾经贫僧确实误入过一次幻林。”

　　　　“在何处，何时，又是如何离开的？”

　　　　“想来也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贫僧游历西北方荀国旧地，无意中进入一条秘道之中，走了一段时间后感觉又回到原地，可按原路回去再也找不到那条秘道，就那样被困在那里数天时间，最后幸得碰到一位半身人，这才被其带出困境，离别之际才知道那人原来是早已绝迹的田氏族人，至于离开的线路，贫僧也是稀里糊涂，真的记不起来，因为它的出口依据时间地点不同而不停变换着，但那人告诉我，出路不止一条，就看你的心能不能感受到。”

　　　　“那圣僧觉得这里…”

　　　　“贫僧觉得，这里可能是田氏早已废弃的一处地方，至于秦荣威如何发现并知道此间秘密，贫僧也是无从回答，不过从其来去自如的情况来看，显然他已完全掌握这其中奥秘。”

　　　　“圣僧说的不错，泰和也是这般认为，但我们不可能等着秦荣威来告诉我们出口在哪。”

　　　　“想要破解这里的迷局，就要有耐心，以及敏锐的观察力，否则即使出口出现在面前，你也看不清，就如当年的贫僧，被事物表面所迷惑，始终不得出路。”

　　　　“多谢圣僧指点，泰和隐约间似乎想到该从何处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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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骨之城

　　　　寻心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泰和一步步走到第一次驻足的树下，他再次伸出左手，抚摸着树干光滑细腻的表皮，闭目凝听，那丝丝入耳的风声，许久。

　　　　树与树之间的私语，从来不曾停歇，低垂的枝叶，似在打量触摸它们身体之人。

　　　　飘零而下的无脉叶，缓缓从他身侧飘过，悄无声息。

　　　　终于，他感受到，这是片富有生命的树林，他的手掌终于感受到温暖的感觉。

　　　　在温暖的触觉下，他的指间，触摸到从树干中溢出的一种透明液体，很稀，很淡。

　　　　泰和缓缓打开双眸，此时才察觉其他人都已到了身后，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他没有转过身去与他们交谈，而是继续轻轻抚摸着树干，像是在安抚一位孤独的老熟人，倾听着它的一切。

　　　　当树干表皮的冰冷再次侵袭泰和那只手掌，泰和这才不舍的收回手臂。

　　　　“怎么样？”王立勇在其身后急问道。

　　　　泰和转过头去，诡异一笑。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莫不成你中邪了？”王立勇向前走了一步，面色严峻的盯着泰和。

　　　　“嘘，你们都静下心来听听，决不可用眼睛去看，因为眼睛会欺骗我们。”泰和食指凑到嘴边说道。

　　　　“莫非你是想透过林中风的强弱来判断出口位置？”寻心似有所悟道。

　　　　“不错，看起来这里密林成片，毫无缝隙，但我察觉到，里面有风，只要有风，那就有通道。”泰和解释道。

　　　　泰和的这番解释似乎有些道理，在场之人也不磨蹭，迅速间隔开来贴向树干，或贴耳，或搭手，从林子的一端开始探听，逐步向另外一侧移动，环绕他们的林子看起来不大，但终究要费上不少时间去凝听感受。

　　　　可现实令他们颇感意外，所有人绕了一圈，没有半点收获。泰和紧皱眉头，陷入苦思当中，心中自问道：“难道我的想法错了么？”

　　　　王立勇用力推了把沉思中的泰和，道：“你这办法不行啊，我一路摸过来，都是拔凉拔凉的感觉，难道这些都是通道入口不成？”

　　　　泰和望了望其他人，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同王立勇一样的感触，他暗自将左手握成拳状，掌中却早已没有了半点残留的透明液体。

　　　　“或许我们忽略了时间的间隔。”寻心突然说道。

　　　　寻心的话本意是提醒，但也使诸位触摸到无望的边缘，泰和向寻心抛去一个眼神，想再次求助于寻心，但寻心只是摇头表示无力相助。

　　　　泰和无奈，弯腰拾起地上一片无脉叶，置于掌心，冷不住说道：“为什么这里的叶子都是没有脉络的？”

　　　　没有脉络的树叶，并不只他一人发现，其他人也早已发现，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

　　　　“可能这些树木的叶子本身就是这样的吧，听秦荣威说言这些树名唤玉莹树，皮如肌肤，可真是无愧佳人之名。”卫离悠悠然道。

　　　　“这位公子所言不差，玉莹树被田氏一族奉为圣树，向来只长于阴处，虽寿命极长却在初期栽种时存活率极低，能成林如此间者，贫僧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寻心道。

　　　　泰和并未听进他们的对话，而是入魔般细细观摩着掌中这片树叶，盯得愈久，脑中就更是一片空白，而眼前的这片树叶，也变得愈发光滑，如一面平镜般，几乎能看清自己倒映的脸庞，泰和有些惊恐的望着这一变化，他的视线已完全被这片树叶所占据，他突然看到，在倒映的脸庞旁边，一缕阳光斜射了进来，无数枝叶在疯狂的摇曳着。

　　　　泰和猛的向后抬头望去，伸手半空一指，道：“在那里。”

　　　　王立勇顺着泰和所指方位，健步跑去，伸出右手，只见自己右手穿过枝干，大叫道：“里面是空的，通道在这里，快。”

　　　　众人欣喜若狂，不过他们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毕竟通道出口随时都可能封闭，于是众人赶紧一个接一个的从王立勇钻进去的位置鱼贯而入，很快就进入了一条狭窄的暗道之中。

　　　　这条暗道潮湿昏暗，地面坑洼，内壁四周布满苔藓，空间亦极为有限，人在里头必须猫着身子方可前行，前行途中能明显嗅到阵阵腐臭味，令人为此不得不捂着鼻子，心中也不时产生些疑虑，走了约莫数里之距，中途辗转了好几个单向弯道，仍然未见到出口的迹象。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出口？”王立勇满是疑惑，声音虽小，可也在这条狭窄的通道内不停回荡。

　　　　“耐心点，这条通道估计也是荒废许久了，我们能找到这条通道逃出秦荣威的控制，已是万幸。”泰和回道。

　　　　其实，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该保持耐心，并且保持足够的专注，毕竟在这条通道内，谁也不知前面会出现什么，他们又是在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再往后走，空气慢慢干燥起来，可走了没多久，最前面的王立勇又尖叫起来，像是发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怎么了？”泰和在后面询问道。

　　　　“这是堆坟场。”王立勇后背冒汗，声音颤颤，贴着墙壁的手掌触电般缩了回来。

　　　　其他人注意到王立勇的异常，纷纷将目光转向墙壁，这一看，哪个不目瞪口呆，寻心更是脸色苍白，将头朝地，捧腹呕吐起来。

　　　　累累白骨，层层堆积，围成了这段近百步路程。

　　　　众人不敢迟留，强迫着自己快速离开，就像四周有阵阵阴风，无数幽魂在暗处盯着他们一般，令他们实在难以保持冷静。

　　　　即使逃离出一段距离，他们也能感受到身后那不寻常的平静，许是心理作祟，他们此后怀着忐忑之心，只顾加快步伐径直向前行走，盼着早点离开这条通道，哪知他们走过的那条道边，有条更隐蔽更黑暗的岔口被他们错过，就在他们错过不久之后，那条更加黑暗的岔口走出一半身人，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到了，到了。”王立勇看到前面有光源，兴奋的叫出声来，接着率先冲了出去。

　　　　后面的人也很快的走出通道，但刚出通道时，便与之前出来的王立勇一样，僵立在出口位置，他们眼中看到的是比在通道内看到的累累白骨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

　　　　天空殷红，淡淡乌云驻足，苍穹下，是座荒废破烂的小土城，日月侵蚀，更是面目全非。土城内，尸骨暴露在外，满地皆是。衣缕早已化为尘土随风飘散，唯有遍地锈迹斑斑的兵器，在向人诉说着，这里，曾经是个炼狱之地。

　　　　“这，这是什么地方？”王立勇声音微颤的说道。

　　　　无人能回答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们一同踏着白骨之路，虽万分小心，可脚下仍不时发出沉闷的碎骨声，每一次，众人的内心都会咯噔一下，就这样，向着半塌的城门走了过去，这座土城很小，大体上还能见到它原有的构造，中空圆形环绕，边缘上下两层建有紧凑排列的各式土屋，仅有城门这一个出入口，在城门处，上去的阶梯也已被毁，所以，他们只能穿过城门，向土城中心走去。

　　　　土城中央，愈中心，白骨堆积的愈高，看着中央的几级台阶，让人很自然的猜测到，这里是这座土城的祭台，在台阶四面方位，有四颗枯死的老树，树干上满身箭簇，还有尸骨挂于其上。

　　　　“这些尸骨不是普通人。”泰和望着满城白骨说道。

　　　　正如泰和所言，这些白骨相对普通人的尸身而言，矮了许多，这也是他们疑惑的地方。

　　　　“难道，这里是田氏一族的故土？”王立勇冷不丁的冒出话来。

　　　　与王立勇一样，泰和和寻心在脑中亦想到田氏一族，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田氏一族的人，他们与地上白骨的尺寸不相上下，除了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种族会与地上白骨如此相似。

　　　　这座骨城，就这样，敞开怀抱，让外人走入，让外人观瞻，让外人惊叹，让外人不解。

　　　　没有任何记录，没有任何标识，唯有地上这数之不清的白骨。

　　　　一段历史，湮灭在白骨之下，令人唏嘘。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我实在受不了这里。”王立勇对着众人说道。

　　　　就连久经战场的王立勇都感到一时无法接受，更何况其他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但此时，令他们感到无解的寻心，倒是清理出一小块干净地面，盘膝坐了下去。

　　　　“圣僧，你这是要做什么？”卫离上前问道。

　　　　寻心并未搭话，只是一本正经的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接着从小布袋中，抓取一小撮尘土，随后扬手一挥，闭目喃喃自语起来。

　　　　众人站在原地焦虑的看着寻心，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寻心才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站起身来，道：“走吧！”

　　　　王立勇走至寻心旁边，右手摸着脑袋问道：“圣僧，你刚这是在做什么，祷告？祈福？”

　　　　“这是个仪式，名叫――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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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白骨之城（二）

　　　　刚走出秘道时，所有人的眼睛里只有小土城，自然而然结伴的步入那座死亡之城，待他们下定决心想要走出那座城，去寻找出路时，他们才发现，已经无路可走。

　　　　这是座孤城，高高建于孤山山顶之上，孤山地势高耸突兀，三面临海，唯有西面山脚能见到丛丛密林，且没有任何途径下山，因为四面全是悬崖峭壁，似天工鬼斧般将高高耸起的孤山的四面给狠狠削了下去。

　　　　他们几人看着这地方不大，试着绕城外地带走了整整两圈，仍一无所获，眉头更是皱的更紧了，小土城外，区域并不大，所以他们没费多久时间就回到原点，只是在这孤山之上，见不到太多凸石，显是当年在建这座土城时，就已经将外面的区域全都打理了一遍，在他们走过的脚下，基本都是厚厚的土质，即使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几株杂草。

　　　　“完了，完了，这回去的路也没了，这下山的路又找不着，难道真要我们从这么高的地方就跳海不成？”王立勇哭丧着脸道。

　　　　“是啊，本以为找到那条秘道摆脱了秦荣威的控制，没想到又走入这么个绝境。”程光望着山脚下的密林叹道，在他们旁边，站着的卫离和程磊，同样摇头不语。

　　　　而泰和，眼中却一直看着满腹心思的寻心，因小土城外的区域不大，但暴露在外的尸骨却稀少了许多，只见寻心在附近找了一具半残的躯骨，依傍其侧，盘膝而坐，泰和缓步到寻心身旁，蹲了下去。

　　　　“圣僧，还在想？”泰和朝小土城指了指。

　　　　“嗯。”寻心点点头，有些凄凉的说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招此灭顶之灾，数千具尸骨，就这样堆遗弃在这孤山小土城之中，没有任何史书记载，更没有任何传说。”

　　　　“看城内情况，显然当时经过一场异常艰苦的战斗，甚至可以说是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莫非田氏一族就是因此而殒灭？”泰和附和道。

　　　　“也许吧，贫僧也不敢过多揣测，就连田氏一族的历史，贫僧都寻不到太多记载，似乎我们的世界在排斥他们的存在。”寻心道。

　　　　寻心所说的话，也是泰和自己在心中所琢磨不透的地方，似乎还有不少种族，是他所不曾见到的，而这些，都没有在他们的世界中留下什么痕迹，像是被人给刻意隐瞒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不让人找到，去碰触，若非他亲眼见过田氏一族，伏氏一族，在这里又见到这累累白骨，他又怎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其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