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之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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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振听后，心中怒火冲天，以迅雷之势站起身来，直逼秦荣威，道：“叔叔，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秦荣威却在强势的秦云振面前装作弱势模样，乖巧的转身面对宝座之上的君主，恭敬道：“王兄，您是看过高胜寒口供的，现在殿下这般狡辩，我实在不知今后该如何为您分忧，为国尽忠了。”

　　　　“你这个逆子，还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还不快快招了。”秦荣延指着秦云振大怒道。

　　　　“父王，儿臣确实与他们不相识，至于高胜寒之事儿臣也绝不相信，请父王当场宣召高胜寒前来问话，若真如丞相所言，儿臣愿意认罪伏法，若所言不实，叔叔是也该担责。”秦云振毫不退让的顶撞，压抑许久的不屈性格在此时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连我的话你都这样不放在眼里，看来在外久了变得愈发无法无天了，假以时日那还了得？”秦荣延从宝座上跳了起来。

　　　　秦云振看了看身旁一直唯唯若若的秦荣威，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秦荣延，终于冷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久久回荡大殿之内，只是这笑声之中带着一股浓浓苦涩之气。

　　　　“放肆，在这大殿之上放声大笑，简直就是目无君主，目无国家。”秦荣威历声指责。

　　　　“你，秦荣威，一直以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让我彻底消失，以巩固你的权势，我尊敬的，高高在上的父王，你一直害怕我的存在会一步步吞噬你的地位，甚至阻挠你成为这个大陆的霸主，你们都在排斥我的存在，你们的野心太过疯狂，那不是我想要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秦云振认了。”秦云振正气禀然挺胸道，他知道积蓄已久的怨气宣泄而出会是什么结果，但他选择了，也准备接受最坏的结局，因为他不愿眼睁睁看到这个王国的没落甚至覆灭。

　　　　“真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就不敢把你怎样了是吗？”秦荣延冷冰冰的盯着秦云振，继续说道：“从现在起，你的所有职位都将革去，不再是我雍国王位继承人，也永远不能再踏入雍国境界半步，我雍国没有你这样胆小的懦夫。”

　　　　震耳欲聋的声音字字锥心，秦云振强装欢颜，解下腰间配剑丢在地上，随后撇下殿内之人，大步离开这座令他感到厌倦的宫殿。而一直盯着秦云振背影的秦荣威，双眼冒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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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殊死一搏

　　　　议政殿大门，漆黑油亮，门上镌刻着朵朵花雕，在阴影之中，却显得黯淡无泽。

　　　　秦荣延托着下巴，倚靠在宝座之上，台阶下，秦荣威恭敬的在等待什么似的。

　　　　“王兄，云振忤逆之心已久，若不看管在眼皮下，只怕将来会有祸端，对国家不利啊。”秦荣威假惺惺道。

　　　　“你这是在质疑我方才的决定吗？”秦荣延道。

　　　　“臣弟岂敢，王兄心怀国家大计，臣弟也只是在替王兄考虑一些小事，毕竟云振流淌着的是秦氏一族血脉，他国注定会利用这个间隙来插手雍国事务。”秦荣威躬身拜前，低声回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国家大小政务早已被你拽在手中，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在考虑如何将军权夺过去啊？”秦荣延双眼冒精光，直射阶下之人。

　　　　秦荣威心中一惊，微微抬起额头，余光瞄向宝座，永远都那般盛气凌人的秦荣延，也在上面端详着他，搭在一起的双手，冰凉，微颤，干涸的喉咙间，似有东西压住了本欲说出口的话。

　　　　“怎么，被我戳中心里了？”秦荣延看着阶下一言不发的秦荣威道。

　　　　“王兄的话实在吓煞臣弟，这么多年来，臣弟一心只想尽心辅佐王兄，替王兄分担一些烦恼罢了，只要王兄一句话，臣弟手上一切政务裁夺之权尽可归还王兄，至于军机事务这等事关国家存亡之大事，臣弟岂敢有半点染指之意。”淫压之下秦荣威故作镇定，他可不能在此时露出半点破绽，跟眼前这位王兄打了几十年交道，难道还会不清楚这些年紧紧拽着军权不放，嗜如性命的秦荣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心，困在驻地限制其发展势力，更何况是自己。

　　　　秦荣威心底下思量着，既然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半，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畅多了，刚开始他还在担忧秦云振没有受到孔方俊的挑拨而丧失理智，没想到在这大殿之上，没能耐住性子，说出那番永远无法挽回的话，这对秦荣延而言，就是明晃晃在挑衅其至高无上的君主权威，现在的局面对自己大为有利，那就该趁热打铁，好好利用。

　　　　“嗯，你必须时刻记着，谁才是这国家的主宰，你该尽心效忠于谁，否则……”秦荣延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是，是，臣弟谨遵教诲。”秦荣威应声答道，可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好了，你出去叫传唤官去通知禁卫军统领胡伟到议军殿来见我，然后安排人去接玉儿回来吧。”秦荣延上下打量一遍秦荣威之后，语气缓慢的下令道。

　　　　“是。”秦荣威施礼应道，小心翼翼的退出大殿，对殿门外候着的传令官转达了秦荣延的指令，然后朝着宫外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十几名相府护卫便从一侧斜道走来，跟在秦荣威身后，其中一位家臣打扮之人低着头凑到秦荣威跟前，细细一看，正是藏于府内耳室暗门之内的二人之一。

　　　　“银泉，殿内什么情况？”秦荣威边走边不动声色的细声询问。

　　　　“适才幸亏大人机智，否则隐藏在殿内的三十名杀手便会蜂拥而出。”银泉亦轻声答道。

　　　　“这个老狐狸，就让他在那座位上多呆一段日子。”秦荣威暗暗自语，随后继续对着银泉问道：“秦云振现在在哪？”

　　　　“在相府外被孔方俊带的人团团困住。”银泉道。

　　　　“这个好侄儿难道还想将高胜寒硬抢去不成。”秦荣威不屑的哼道。

　　　　“大人放心，高胜寒绝无可能逃脱，只是有件事这两日未向大人禀明，望大人责罚。”银泉说到后面底气明显不足，甚至面露恐惧之色。

　　　　“什么事？”秦荣威转念一想，似乎猜到些端倪，沉住气问道。

　　　　“秘境中的客人无故消失了，我们遍寻了每一寸地方，都没有他们的踪迹，看来是从另外一条我们所不知的密道逃走了。”银泉如实答道。

　　　　“什么？密道开启之法你们不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么，怎么还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秦荣威一时抑制不住心中愤怒，语气突然变高，惊吓到周围人员，看到这般情景，秦荣威老辣的呵呵大笑一声，故作无意之举，让周围之人不明所以，内心亦暂时强压住怒火，想赶紧回到相府，于是挥袖一甩，大步匆匆离开王宫。

　　　　孔方俊带人原本是朝着王宫方向追赶秦云振，但后来快到王宫围墙时，又开始徘徊犹豫，是否该继续下去，毕竟那里可是王宫，弄不好人头就不保啊，况且秦云振已经入宫，自己的任务算是失败了，无比懊恼之际，却见秦云振领着手下，飞驰而出，这下孔方俊来了精神，喝令属下们急忙追上去，令他感到不解的是，秦云振竟是一路狂奔，朝着相府而去，若非被紧闭的府门阻挡，估计他们几个就直接骑着马闯了进去。孔方俊也正好在这段间隙，将秦云振等人围在府门外。

　　　　“殿下，带人私闯相府，那可是死罪啊。”孔方俊与秦云振对峙道，他尚不知秦荣延的决定，所以心中还带有点畏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硬闯进去，我进去拜会下丞相大人，顺便见见高胜寒，看看他到底是否背叛了我，这难道还有罪吗？至于你这个丞相大人手底下的爪牙，就不怕我一剑先将你的人头给剁下来么？”秦云振瞪着大眼，气势禀然道。

　　　　“殿下可真是会说笑，若不是府门守卫见殿下来势汹汹，将大门紧闭，恐怕殿下早已领着人冲了进去，现在大伙这样最好，就只等丞相大人过来了，小人到时也好交差，殿下到时想要见谁，当面跟丞相大人说清楚不是更好么。”孔方俊笑道。

　　　　秦云振瞪着孔方俊，明白对方还不知自己已被革职驱逐的命运，所以还处于害怕完全得罪自己的境地，他自己何尝不知，刚出议政殿那刻，他便打定了主意，趁秦荣威不在，自己被革职驱逐的诏书还未颁布，伺机撇开看管自己出境的禁卫军，对相府来个偷袭，希望能找到高胜寒下落，可没想到竟被孔方俊给困住，这样拖延下去，自己迟早会败得一塌糊涂，现在父王对自己又颇存芥蒂，现在这局面完全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这是个完全没有理智的莽撞之举，秦云振心知度明，亦实属无奈，他不能不顾自己手下枉死于冤屈之中，他绝对信任跟随自己多年的高胜寒，更何况是他派遣高胜寒来文城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有个结果。

　　　　“看来今日，将血染相府门前了。”秦云振豪情万丈，将手下递过来的剑紧握手中，语气强硬，丝毫没有任何协调的余地，一如刚才他在议政殿内所说的话。

　　　　孔方俊一听秦云振这话，暗知大事不妙，看来秦云振是打算在此殊死一搏，虽然对方只有五人，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己方人数虽多，但他早已看得出他们已露怯意，而且他自己也不是个真正的武将，真打起来难保自己不会有个什么闪失，他越想，心里就越发害怕，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慢慢挪动。

　　　　“殿下，大家都是雍国子民，何必祸起萧墙，非要整的你死我活呢？”孔方俊微颤的说道。

　　　　秦云振大喝一声，哪会理会孔方俊的言语，抬起臂膀，挥剑横扫而出，却不曾料到，相府内传来阵阵惨叫之声，所有人都出于本能的将目光投了过去，即使看到的只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府内吵杂之声益隆，显然是出了一件极其重大之事，秦云振站立原地，与其他所有人一样，都不知府内到发生了什么，就连刚才想要血拼孔方俊的劲头，也被浇灭，他希望这扇大门被人打开，即使只是一丝缝隙也好。

　　　　没过多久，府门发出“吱咔”的响声，所有人的谜团，随着府门的打开，而有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打开府门的，是卫离的贴身护卫…………程光。程光打开门后，亦惊奇的望着外面的这群人，可随后却被其身后的人给挤撞了出来。

　　　　“还在这磨蹭什么，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了。”发话的正是刚才背身挤撞程光的王立勇，待他说完，转过身来，亦看到和程光一样的情景，也随之停住了话头。

　　　　在外面看着的秦云振看到程光与王立勇之后，再往里看，看到卫离带着寻心和高胜寒往府外奔跑，泰和与程磊则顶在最前面一起把守着狭窄的水上走廊，阻挡着相府内一**前来支援的侍卫。

　　　　“殿下，快撤！”高胜寒看到秦云振之后，嘶吼出关切之语。

　　　　听到高胜寒的嘶吼，秦云振复又燃起斗志，左手急拉马缰，胯下骏马双蹄随之腾空而起，伴着马儿响彻天宇的嘶叫之声，秦云振挥舞利剑，左右击杀，眨眼功夫便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骑兵刺落马下，秦云振带着的几名手下亦跟随他一起挥舞起利剑，其勇猛之势硬是将围困他们的包围圈连连击退后撤，散落开来。

　　　　见周围的骑兵们不敢随意靠近，秦云振伺机将剑身击打在几匹无人驾驭的骏马臀部，这几匹骏马被秦云振一刺激，狂奔府门方向。程光与王立勇见到这等机会岂会放过，双手死死拽住欲冲进去的骏马，然后招呼府内的伙伴们撤离，程光、王立勇率先跨上骏马冲了出去，卫离带着寻心与高胜寒也各自寻了拦下的马儿骑了上去，紧跟程光、王立勇后面，与外面的秦云振汇合。待泰和与程磊慢慢撤离至府门之时，却发现已无一匹骏马滞留，而府内冲出来的侍卫愈发增多，而孔方俊亦开始下令部分骑兵过去围剿。

　　　　“你们先撤！”秦云振大声喝道，随后便冲了回去，向着府门而去。

　　　　王立勇见状，亦调转马头，与秦云振一同骑至府门外，一边抵御来敌，一边将泰和与程磊二人分别带上自己的骏马。然后驾着骏马，踏着前面程光与高胜寒杀出的血路，逃离风扑而来的追杀。

　　　　一路之上，不知实情的百姓与巡兵纷纷避让，即便有些阻碍在前，亦被程光与高胜寒清除干净，尤其是后面的秦云振一路大呼：“我乃秦云振，后面的匪徒图谋不轨，践踏国法，擒之必有重赏。”

　　　　孔方俊在后面实在不知该如何狡辩，看着秦云振等人越跑越远，而自己的人手却不断被周围百姓和士卒们擒拿，想想继续这样下去，迟早都会被人所擒，于是当机立断，撇下众人，择路跑向王宫方向。

　　　　秦云振等人就这样仗着身份有惊无险的冲出文城，身后留下一片片疑惑之声，随着文城外先祖巨像在视线中越来越渺小，秦云振在马上默默低下头颅，没有了之前的豪情与斗志，剩下更多的是一种酸楚，一种被迫逃离的屈辱。他的同伴们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位行将流亡的勇者，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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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事有因果

　　　　“吁……”

　　　　一声长啸，秦云振一马当前，领着众人走入眼前这个茂密的山林之中，他没有依着唯一的官道前行，而是从旁择了条蜿蜒小道，谁都清楚，长时间不停奔波之后，人马困乏至极，都需要休息调整，他们几人穿插于山林小道之中好长一段路之后，才最终决定在一非常隐僻之处停下来。

　　　　葛宁领着骑士团三名成员与王立勇及程氏兄弟在一处商议该如何分配人员来照料马匹，以及在周围布置暗哨观察动静，泰和与卫离则在另外一旁倚靠大树坐着，对面坐着秦云振以及身上有不少伤痕血迹的高胜寒，唯独寻心没有加入他们两伙人中的任何一伙，而是一个人静静的独处一旁，冥思苦想般盘坐在地。

　　　　“殿下，你为什么出城后不回驻地，跑这么远来这个荒僻山林之中躲藏，难道是担心我们在文城内的事情么？”泰和一路随着秦云振，终于有机会好好问问秦云振的所为。

　　　　“我已经被剥夺了所有权利与职责，被勒令出境，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庶民，我根本就回不了驻地，那里现在应该已经被我那野心勃勃的雍国君主给接管了，文城的事是我出宫时临时决定做的，所以我只能往别的地方跑。”秦云振黯然神伤道。

　　　　“对不起，殿下，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这样。”高胜寒痛苦的自责道。

　　　　“不，这件事根源不在于你，雍国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雍国，现在都变了，唉，罢了，继续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我也无力回天，高胜寒，说说你怎么被他们逮住的？又怎么碰上泰和他们？”秦云振问道。

　　　　“三日前，依殿下吩咐带着几名兄弟去文城打探泰和他们的消息，入城前我重新做了部署，叫他们全部乔装入城，在一客栈内接头，而我则独自一人先去秦荣威府邸探探虚实，当时我们没说上几句话，但感觉得到秦荣威心不在焉，刻意隐瞒所知之事，所以出来后便赶去与弟兄们接头，准备在夜间去找孔方俊好好谈谈，因为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很多，是个切入点，但在夜间将要外出的时候，却发觉我们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孔方俊带着人将我们全给抓了，分别关押在不同地方，我被他亲自领人押解到相府密室之中呆了两天，很奇怪的是他们不来问话，只是不定时的来抽打两下，在今天凌晨时分我异常迷糊的时候，有个人拿着写满字迹的纸，强行将我的手印押了上去，接着就是白日被人架出密室，以为是要押去某个地方审讯，没想到在假山附近，撞见泰和他们几人凭空从一黑洞中走来，于是我拼命挣扎叫喊，幸蒙他们及时出手相救，这才有机会逃出来。”高胜寒将这几日的经历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秦云振，你为什么会特意派人来打探我们的消息？”一旁一直凝听的卫离以极其复杂的心情对着秦云振问道。

　　　　高胜寒听到卫离直呼秦云振名讳，心中甚是不爽，虽然现在秦云振已不是身份尊贵的王位继承人，但出于敬重和礼节，护主心切的他以极其不满的眼神瞪向卫离，但还未脱口半字，便被秦云振按住肩膀，示意不可说话，令他实在难以理解。

　　　　卫离看在眼里，却露出一脸不屑，似乎在他眼里只有秦云振的答案才是他现在所关心的。

　　　　秦云振呵呵苦笑了一声，对着卫离道：“从雍清谷回来的属下以及佳玉对你们的描述，我已然知道当初泰和与王立勇两兄弟在我营帐之中为何会那般匆匆，又百般遮掩，虽然之后佳玉再也没有向我提及你们的事，但我知道，在她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为了印证我心中的疑惑，我决定派高胜寒去打探你们的消息，在相府门打开的那一刻，虽然这几年你变了许多，但我脑中有个念头十分肯定，这就是你，绝不会错，李成浩”

　　　　“我现在叫卫离，因为我本就姓卫，与甄国没有丝毫关系，以后那个名字也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及。”卫离说道。

　　　　“这就是你被流放的原因？这就是你刻意逃避佳玉的原因？”秦云振道。

　　　　卫离默不作声，根本不愿不去辩驳，似默许了秦云振的说法。

　　　　秦云振无奈的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卫离，他回想起他们曾经交往的数段短暂经历，他只能感慨，人变化的太快了，或许将来某一天，他也会随着流亡的时间推移，而变得和卫离一样，他仔细端详着卫离，从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来的影子。

　　　　“算了，既然我们都是有罪之人，再说这些无用的身份问题实在是太过于可笑。”秦云振本就不是个喜欢深究的人，何况卫离的事终归是他自己的事，他何必多此一举去插手呢，只是他觉得这样下去，对佳玉而言是个折磨，一念及此，觉得这些年对自己的这个亲生妹妹确实亏欠的太多太多。接着他转头面向泰和，问道：“刚才听高胜寒说你们是突然出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一直都被秦荣威软禁在相府里吗？”

　　　　“我们被秦荣威关在一个叫幻林秘境的地方，这是个外人永远不可能知道其出入口规律的神秘区域，他想借此机会利用我们为他做点事情，结果后来我们因缘巧合遇到了建造这个地方的后代，他帮助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从里面走了出来，当我们看到确切的出口位置以及周围防卫之时，与其继续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泰和回道。

　　　　“这个秦荣威到底在想些什么，连你们都不放过。”秦云振咬牙怒斥道。

　　　　“殿下为何会说自己是有罪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泰和问道。

　　　　“我察觉到最近雍国与甄国两国在边境摩擦不断，似有重燃战火趋势，父王是个极其刚愎自负之人，现今天下局势动荡对他而言，是个绝佳的机遇，但他眼中只看到了甄国，认为打倒了甄国，就可君临天下，而选择性忽视其他诸侯国的变化，我的诸多建议在他眼中，成为阻碍他登基王者的绊脚石，所以正好借高胜寒这个机会将我踢开，今日进宫觐见，我就预感不妙，幸好现在还留下一条烂命保身。”秦云振叹道。

　　　　“那接下来，殿下有何打算？”泰和问道。

　　　　“打算一直往北而去，据边防所传回来的情报，北边的熙国近年来对边境骚扰日趋增多，或许在雍熙边境会有值得我出力的地方。”秦云振道，说完反问泰和：“那你们呢？”

　　　　泰和看了眼卫离，都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对着秦云振道：“听天由命吧，现在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或许我会回去为父报仇。”

　　　　“报仇之事决不可唐突，我劝你还是再仔细斟酌斟酌吧。”秦云振上前握住泰和双手劝解道。

　　　　卫离起身欲离开，他在这个话题上实在是个敏感的人物，他的心中似乎已没有了甄国的概念，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现在逃出来了，他更多的是在想哪里能有容下他而又找不到他的地方。与泰和他们呆的愈久，他所经历的事情就越多，到时世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那么他的结局将会更惨，他不想再去碰那刀尖上的日子，甚至可以说他害怕去面对这样永无宁日的日子。

　　　　“卫离”秦云振一把叫住了已起身离开的卫离。

　　　　卫离踏出去的脚悬在半空，过了会后，才缓缓放了下来，微微侧脸，道：“你有什么话吗？”

　　　　“我不知道你是否一直愿意这样浑噩的活下去，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你那样，就像你现在的名字一样，彻底成为了一个代号，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明确的给佳玉一个交代。”秦云振说道。

　　　　“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们从未开始过，只是在某个场所相识一场而已，这样的回答够么？”卫离语气冷漠的回道。

　　　　很多时候，话并非自己想说，心并非自己所能左右，世间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一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在轨迹中或痴，或狂，或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