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之杖-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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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既然都在死亡沼泽了，那就应该及时提醒邻近的江国啊。”

　　　　“老夫自然是带了燕恪去了趟江国，可他们的国君一直深居禁宫，根本就不愿见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带着他来极乐之地妥当些。”

　　　　“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带来这里？”

　　　　“确切的讲，我们的本意是只带你一人来此，但圣游侠私自决定领着玉狮戒的主人来此，皆因玉狮戒是伏氏一族给予外人的信物，另外本王也看得出来，你一定会追随卫离左右，所以也就默许这种行为发生。”极乐王道。

　　　　“只希望我一个人？这又是为什么？又与我那所谓的使命有关？”

　　　　“不错，关于你的事，本王与吾友上青子仔细探讨过，圣游侠既然会把极乐星辰这么重要的信物托付于你，想来也是看到了某些征兆才会这样做。”

　　　　“什么意思？”

　　　　“本王且问你，你是否看到过一些幻象？”

　　　　“在寻找公子的路上确实莫名其妙的出现过，像是身临其境般的真实，直至现在都记得当时眼前顿时黑雾笼罩，无数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卒破雾而出，朝我杀来。我一直以为可能是自己赶路疲乏加之天气炎热导致，也就没在意太多，莫非这是什么征兆不成？”

　　　　“这些黑色盔甲的士卒并非你的臆想，而是真实存在，本王就曾与这些军队大战过，你能看到这些，就表明你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未来？”

　　　　“你命中注定报不了你的父仇，甄国文史官泰永年之子，因为你将成为下一任圣游侠，肩负更沉重的命运。”

　　　　“下一任圣游侠，真是可笑，就凭那一幕不存在的幻象？”

　　　　“还记得丹枫山中的洞穴么，里面有些神秘字符出现在洞壁上，那些字符只有本王和吾友上青子方能解读出来，其出现也与历任圣游侠的命运息息相关，本王记得距离上次出现字符时正好是一百年前，那时有个婴儿被人送到了极乐之地，他就是现任圣游侠。”

　　　　“我才不信这些，父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会辅佐公子夺回赤炎城，即使失败，我也会孤身潜入城中，手刃仇人。”

　　　　“或许现在的你还远远没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那也就是说你根本没做好准备，我们现在不会强求你的选择，老夫相信时机到了，你会做出最终决定，老夫徒儿圣游侠在小西园，他应该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上青子用手指了指花园西门，泰和狐疑地朝那门内深处望去，却只见到门后一个小山包遮挡了视线，他犹豫了会后，还是迈开步子，朝那个方向行去。

　　　　“你觉得会是他吗？”看着泰和消失于西门后，极乐王对着上青子道。

　　　　“若是那些字符出现的再久点，没那么快消失，那现在也就不会被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给搅得毫不确定了。依老夫看，他与王立勇都有可能，所以我们这么快将这件事告之于他，显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但总得试试才是，何况我们现今形势严峻，落后燕鼎天太多，至少在这方面，圣游侠做出了他的决定。”

　　　　“也罢，天选之子，就听天由命吧。”

　　　　小西园，树木萧索，枝柳垂腰，满地彼岸花娇艳欲滴，看着眼前事物，泰和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想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或许进入小西园太过突然，他的内心还沉寂在刚才的谈话中，但并不意味着回过神来的他心绪出现好转。

　　　　从铺满细白玉石的羊肠小道上绕了好几个小山包，也瞥了瞥山包间竖着的亡灵牌，他的心情也随着周围变得凝重。

　　　　他不喜欢光顾墓园，因为它的肃静是独一无二的，是充满悲凉的，它会让人害怕，害怕生，更害怕死，这是让人缅怀过去错误的地方，而错误会将一个人撕裂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

　　　　跨进这座肃静凄凉的场所，他的双脚总会不经意踩到道边的彼岸花，就像脑中始终绕不开浴火中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父亲。回忆来得如此突然，他的脚步也在凌乱间与心灵一起，渐渐迷失。

　　　　迷茫的双眼看到的，不再是一座座墓地，而是一个个鲜活的面孔跃然于前，他从未见过埋藏在这里的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将自己想象出来的面孔一一标记在灵牌之上。

　　　　像是回忆了遍自己过去般，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盘坐于地的圣游侠面前，圣游侠正单臂抱着权杖抽着闷烟，眼神飘忽迷离，在他身旁，竖着一块灵牌…………伏柔之墓。

　　　　“前辈。”泰和轻声唤道。

　　　　“哦，你来了。”

　　　　“前辈枯坐在这心事满满，莫非这墓中之人与前辈有些过往？”泰和觉得站着实在别扭，于是半蹲了下来。

　　　　“我们都有心事，不是么？”圣游侠避重就轻道。

　　　　“我想来问问，前辈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极乐星辰交给我保管，难道你也知道我将成为下一任圣游侠？”

　　　　“不，我只是遵循手中这根权杖的指引，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它指引着我将你们从黑灵骑士剑下救出。我将极乐星辰交给你，并非因为你是什么接班人，而是看到了你身上太多被我遗忘的东西。更何况，你是不是真的下一任圣游侠，谁也无法肯定，你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这样说来，极乐王与你尊师是在撒谎？”

　　　　“他们没必要对你撒谎，你瞧瞧我，已经老得一塌糊涂了，是该有人来接替我应对新的危机了，你确实是下一任圣游侠人选，但也只是之一，那洞穴内出现的那些字符都是远古时期文字，是与历任圣游侠息息相关的，为此我也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却怎么也寻不出点门道来，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它的出现表明这个世界将彻底混乱。”

　　　　“为什么这些文字的出现就如此重要？”

　　　　“因为这预示着上天的旨意，圣游侠也被称为天选之子。”

　　　　“这世上真的除了极乐王与你尊师上青子外，就没人能解得了这些文字的含义么？”

　　　　“可以这样说。你出现在这里，无非是想向我求证你的猜想，你觉得你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凡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天选之子，更何况你大仇未报，你的眼里只有赤炎城的仇人，对不对。”

　　　　“没错。无论我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人，单单让我放弃报仇雪恨，我就万万做不到。我并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懂得深明大义，我只是甄国文史官泰永年之子泰和，仅此而已。”

　　　　“你都已经做了决定，那还走到这里找我做什么呢？”

　　　　泰和与圣游侠相对一眼，凝视对方，谁也看不透谁的内心，泰和率先低下了头，然后站起身来，向着小西园外走去，他已经不想再去弄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了，对他而言，前面的路都是一样，这份决心不容许出现丝毫偏差，这是他曾经对着火海许下的誓言，他也暗暗下了决定，无论这次卫离是否愿意回去，他都会按自己的足迹走下去。
………………………………

第一百零五章　　坟前师徒

“你还在这？”

　　　　一个无比熟悉而又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圣游侠转过头去，透着袅袅烟雾，一位苍颜白发，手持长笛的老人站立于前。

　　　　“尊师。”圣游侠尊道。

　　　　“当年她将极乐星辰赠予你，你终究还是弃她而去，选择了这条道路，你后悔过吗？”上青子道。

　　　　“这一生我都在赎罪，为自己，为他人，所以象牙权杖选择了我，这是我的宿命，接过权杖，成为圣游侠那一刻起，就已不再有恩怨情仇，后悔不后悔，也不再重要。”

　　　　“可如今，你已不复当年之勇，权杖已不再光芒万丈，再次回到极乐之地，寻回曾经模糊破碎的记忆，更会徒增你的痛苦，你打算还是不愿跟老夫回去么？”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精力难以再有大作为，可我还是想自己再看看。”

　　　　“这句话你在七十几年前离开老夫时就已说过，而在这七十几年间，你一意孤行，世上虽传有你的美名，可老夫看来这都是虚有其表。”

　　　　“尊师的教诲我自然不敢忘怀，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事只是遵从内心的指引，正因为此，而有悖于尊师之道，人终有生死，千百年后，谁人会记得你到底是谁，更何况我这种寡恩薄情，主动放弃自己姓名之人，所以伏氏对我颇有微词，并不单单源于我曾经有负于伏柔，尊师所言的一意孤行亦是关键。我不奢望得到您老人家的谅解，只希望您能继续让我按自己的方式走下去，然后在我死去的那一刻，将我葬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你的心老夫何尝不知，只是，哎，可惜啊，可惜！”

　　　　“谢尊师成全。”

　　　　“以老夫之名前去协助你们，这几日你却只字未提老夫为何会收伏颖雪为徒，莫非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么？”

　　　　“极乐王及他人仅知尊师的存在只为教导历任圣游侠，却不知尊师长笛从不离身，亦是身怀一项绝技，收伏颖雪为徒，就是希望后继有人。”

　　　　“真不愧是老夫徒弟，老夫当日在雍清谷时，乃拜极乐王所托，本意想暗中考量下预言之人，但见到伏氏姐妹被困，又见伏颖雪手握伏氏至宝云月笛，却不知用来御敌，如此实在有损云月笛之威，因闻其心善聪慧日久，遂心生私念，将伏颖雪带了去，留下伏颖欣带着阴眼球回来复命。”

　　　　“以我看，尊师所言并非全部实情。”

　　　　“何以见得。”

　　　　“尊师当年意欲收伏柔为徒未能遂愿，皆因她心意已决，并屡次拒绝尊师，现在难得伏颖雪与之相似，都是心善聪慧，颇通音律之人，且都手持云月笛，真可谓一脉相承，尊师不愿再等上个五十年，一百年，亦或更久时间。不是么？”

　　　　“哈哈，你的话真是让为师面愧于色啊，想想我们师徒二人这一生可真是没像现在这般敞开心扉这么好好聊过一次，你是老夫教导的第四任圣游侠，却是老夫最中意的门生，你很明白，不是因为你资质远胜于人，更非你那高贵的血统，概因你一直洞悉人心，比之老夫有过之而不及，但你又与我们不一样，一生都在以普通人的方式去处事，解救他人，不妄言所谓的大恩厚德，从不花言巧语，粉饰行为，这或许也是伏柔心里一直放不下你的原因吧。”

　　　　“或许吧。”

　　　　“你心中既还惦记着她，为何要将对你而言弥足珍贵的极乐星辰托付给泰和呢？”

　　　　“从第一次救下泰和与王立勇二人，当时心中就有个声音告诉我，该把极乐星辰交出去，当时没想过到底是给谁，也没想过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几乎是完全凭本能感觉般就将极乐星辰给了泰和，你无法想象，失去一件相伴大半生的宝物，在那一刻是多么的轻松，即使后来再次相见，也毫无任何索回之意。”

　　　　“你的无心之举，加上老夫与极乐王的明示，他已深信自己将成为另一个圣游侠，可从刚才他离开这里时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并不想成为大家所想的那种人。”

　　　　“当有人真正接过我手中这根权杖时，我才会去想这问题，否则任何人在我眼中都只是一样的存在。”

　　　　“那老夫倒想听听你更希望谁来接过你的权杖从而肩负起圣游侠的职责，泰和？王立勇？亦或其他人？”

　　　　圣游侠默而不语，低头猛吸了口烟，殷红的星火，噗嗤噗嗤，浓浓的烟雾从他蠕动的嘴唇中大吐而出，遮掩了他大半张脸。

　　　　“我很久没听过尊师的笛声了，能否请尊师在此吹奏一曲？”

　　　　上青子身体微挺，双臂弯曲，丹田沉气，指抚长笛，唇角蠕动，悠悠笛声断断续续，从底孔吹出。

　　　　曲调有些生疏苦涩，但一个继续吹着，一个静静听着，像是在笛声中寻找些什么，向往着什么，没有款款流情，清扬高昂，尽是些低沉忧伤在传荡，宛如一堆散沙，倾洒银盘，瑟瑟沙哑。

　　　　彼岸花开，生生交错，孤坟孑立，脉脉无语。笛声轻绕指间，无奈恒垣千年，似记忆作祟，使相思更苦，使忧怨更深，不知，沉睡于孤坟之中的人，可否听见？

　　　　曲终，声断。

　　　　余音却在耳边久久盘旋，在彼岸花中深深沉甸。

　　　　“尊师的手艺生疏了。”圣游侠故意说道。

　　　　“这曲子是刚想的，有时间是该好好改改。”上青子道。

　　　　“就跟他们几人一样，都需要时间，但最后能改成什么样，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无论如何，但愿最终别让我们失望。”

　　　　“有时一厢情愿并非好事，结果可能会很苦涩。就像你对我的期望，永远都没令你真正满意过。”

　　　　“但你也没令老夫真正失望过。”

　　　　“比如你们叫泰和来这里找我？”

　　　　“当然，因为我们觉得他此刻的信念并没有转变，所以叫他来，并不是想要你来说明什么道理，何况你也不可能开口说这些。”

　　　　“既然目的不在于他，那无疑就是我了。”

　　　　“不错，要他找你只是为了让你能更专注于现形势下，你的职责所在。”

　　　　“我明白了，今日众人订下的盟约，除了燕恪不太了解外，其他人我都相处过一些时日，因此要想让大家齐心协力面对强敌，唯有我来出面督导大家。”

　　　　“众人聚于此地，虽目标一致，可各怀心思，这是实情所在，大战前总得有人来协调众人，你不爱夺利，他们也会更信任你一些，加之极乐王需时刻利用阴眼球探出燕鼎天动向，老夫忙于教导伏颖雪及巡视边境隐患，都无暇顾及他事。于是老夫与极乐王寻思，唯有你能胜任，即便两方交战，你也可为领导，约束众人行为。”

　　　　“此事责无旁贷。”

　　　　“还有一事，为了极乐之地的安全，交战决不可在这里进行。”

　　　　“尊师的意思是让我们离开极乐之地？”

　　　　“这是极乐王的意思，候翼与黎立鲁各带了五百族人在外面待命，周闻妄的弟子已在乾山隐修院召集了些人手赶来，极乐王与伏炜也紧急征调了一千人，集结的地点设在游梦大漠北边，因为我们预料燕鼎天可能会乘船在那登陆，这也是避开诸国最快捷的路径。”

　　　　“若我们离开极乐之地，那他们就会发觉前往极乐之地的记忆会被消除，这一点到时该如何解释？”

　　　　“实言相告。”

　　　　“现在还不清楚燕鼎天有多少军队么？”

　　　　“从燕恪所述情况来看，他看到保护自己的侍卫前一刻被杀死，后一刻就被复活，复活后的侍卫双眼发黑，戾气尽显，毫无人性，因此推测燕国大军可能尽为其所用。”

　　　　“那到时我们怎么对付这些活死人？”

　　　　“老夫还在想对策，但此事只可你知，不能告诉他人，以免谣言四起，未战先怯。”

　　　　“那燕恪呢？”

　　　　“极乐王安排了伏英翊跟着他，他要是泄露一字半句，就会立刻杀了他。”

　　　　“这种做法实在太过残忍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也算是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

　　　　“那我只能期盼在我们全死之前尊师能想出应对之策出来。”

　　　　“你真是越老越不给老夫留情面啊！”

　　　　“咳咳，还是劳烦尊师再吹奏一曲吧，你我相见一次实在太难，或许此生再也没机会听到了。”

　　　　上青子微微皱了皱眉，持笛将刚才那段新曲重新吹起，声涩，断续，婉转，在小西园中，刺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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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极乐王后

茫茫然低头直走的泰和，越走越觉周围事物生疏，估摸着此时应该已出了小西园才是，于是抬眼一望，眼前有数栋精致小屋零散错落，彼此相隔较近，脚下之路也随着小屋位置变得弯曲，并被其遮挡，正前方远处能见西殿轮廓，心下骇然，知自己一时心游，走错了道。

　　　　凭着来时记忆，泰和沿着道路继续向前，意欲寻回原路出宫，待拐过三四栋小屋，未见一人踪迹，心中甚为生疑，心中念叨莫非这里又是一处闲置之地不成，可细细观望小屋外景，都是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路边不见一点杂物遗弃，想着想着又拐过了两三栋小屋，这才瞥见远处有亲卫兵戍卫。

　　　　泰和一时心急，趋步赶往，不料拐过一栋小屋后，从右侧射来一箭，堪堪擦着脸颊而过，泰和由此侥幸避过一劫，警觉的泰和面带怒意别过头向右，却望见右侧两屋之间相隔较远，并有一走廊相连，走廊前是片空地，周围摘了些花草点缀，空地正中竖了三个人高木桩，木桩正前方的走廊下位置，伏颖雪手持放空弯弓，伏颖欣臂挽一端庄素雅贵妇人，身后警戒的两名亲卫兵全都目瞪口呆的望向自己。

　　　　“你私自潜入西苑作甚？”伏颖欣隔空怒问道。

　　　　泰和知自己有错在先，故而隐忍不发，渐缓怒意后走了过去，那贵妇人也正朝他走来，陪伴其恻的伏颖雪亦跟着过来，一直瞪着大眼好奇的望着泰和。

　　　　“这位壮士无恙否，吾女欣儿射术不精，几误伤了壮士，吾代欣儿赔罪，若壮士有何要求，大可言之。”极乐王后走至跟前赔礼道。

　　　　“谢王后关心，泰和只是稍有惊吓并无大碍，是泰和误闯私苑搅了诸位游玩雅兴，还望王后莫怪才是。”泰和施礼回道，又见伏颖欣手持弯弓怒气冲来，心下已有不祥之感。

　　　　“母后，这人私闯西苑，您还给他赔礼，看我先教训教训他。”伏颖欣边说边取下背袋一箭，拉弓控弦。

　　　　“好了，别胡闹。”王后右手搭在伏颖欣手臂宽抚道，又笑道：“这位泰和就是你们路上遇到的壮士之一？”

　　　　“是的，母后，就连小姑的极乐星辰也在他身上呢，姐姐索了数次他都嘴硬的紧，愣是不还。”伏颖雪搂着王后臂膀娇嗔道。

　　　　“禀王后，泰和知极乐星辰为伏氏至宝之物，可我亦是受人所托暂为保管，故不敢私自决定归还一事，我先前已说明，若圣游侠亲口告之奉还此物，我绝不多留半刻于身。”泰和道。

　　　　“母后你瞧瞧他那口气，难道不是跟那混账圣游侠一个德性？”伏颖欣指责道。

　　　　王后面带笑容的观望着泰和，她先前已从极乐王那里知晓这次会盟之约有哪些人物，却碍于情面并未前去一一拜访，后又从两位女儿口中得知她们此行在外所见所闻，所以心底对部分人有了些了解，现见站立于前的泰和一脸英气，只是略显沧桑之感，眉宇间又透露着些许忧郁，心中不免联想起身世遭遇，加之其心性本就慧娴贞静，不免对泰和心生恻隐之心。

　　　　“莫非你就是甄国文史官泰永年之子？”王后问道。

　　　　“正是。”

　　　　“适才确是欣儿无心之过，但为何你会私闯于此？”

　　　　“我与诸位在**花园订下盟约之后，又独自去了趟小西园，并与枯坐在那的圣游侠前辈攀谈了些话语，回途之中因过于沉溺心事，择错了道路，这才误入私苑。”

　　　　“这也难怪，小西园中有条岔道与这里相通，你也是无心之举。”

　　　　“谢王后不怪之罪。”

　　　　伏颖欣向来心气甚高，知王后有心偏袒，再待下去也是无益，遂负气转身离去，王后无奈摇了摇头，略带歉意道：“欣儿自小娇惯坏了，这番出门又遇了些棘手之事，还望你莫怪才是。”

　　　　“是泰和数次莽撞于公主在前，况先父自小告诫泰和待人需有礼数，奈自己孤身在外行兵戎之事多年，沾惹了许多戾气，泰和今后自是不敢再有冒犯之举。”泰和道。

　　　　“真不愧大国文史之后。”

　　　　“王后见笑了。”

　　　　二人正说之际，从走廊上走来极乐王，身后紧跟着数名亲兵，众人遂上前见过极乐王。

　　　　“刚见欣儿一脸不悦的从本王面前急匆匆走过，于是就过来瞧瞧怎么回事。”极乐王道。

　　　　王后将泰和误闯之事说了一遍，极乐王听后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追究下去。但见泰和心中之事颇重，以为是关于他们之前的谈话所致。

　　　　“泰和，你还在为之前我们在神像下的谈话所困扰么？”极乐王道。

　　　　“这件事我早已想明白了，我并不是那个合适人选，待这次大战之后，我便会重回赤炎城。”泰和道。

　　　　“看来你决心手刃仇敌了，也罢，今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本王也不便妄加指责你的决定。”

　　　　“谢极乐王体谅，泰和误闯此地多时，若无它事，泰和这就回馆休息。”泰和道。

　　　　极乐王点头应允，并唤来一亲兵，指示其带着泰和离开。泰和背影渐行渐远，极乐王与王后皆凝望许久，不发一言。

　　　　“父王，母后，你们似乎也对这个泰和颇感兴趣啊。”伏颖雪打趣道。

　　　　“你回来后便在吾耳边叫个不停，吾岂有不细细观察之理？”王后笑道。

　　　　“师父他老人家叫我多留心点，况路上又遇许多趣事，我这才说与母后听。”伏颖雪道，可转念一想又觉王后本意并非如此，故意撒娇道：“好哇，母后又来欺我。”

　　　　极乐王与王后听后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