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影纵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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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星埃�杨麟终于得空被母亲叫到堂屋里跟自己好好说会儿话。

　　　　只是这回前厅里不只是杨全福、杨全忠等几个老家人在，还有其他几十个汉子也在其中。

　　　　杨麟在杨邦乂军中也算见识过不少人，这些人看上去个个不凡，即便不是军汉，那也必定是会搏杀的壮猛之士，甚至有几个目测其身量，观其神色，身手或许不再鲁智深之下。

　　　　杨麟刚到要打招呼，就被杨全福带着进后堂去了。后堂里，赵月奴坐在上首，堂下站着四个汉子，都是精壮之辈。

　　　　“麟儿，明日你就要护送你老师的遗体回老家，你长大了，有担当了。爹娘都老了，是时候告诉你些我们杨家的秘密了。”赵月奴也算开门见山，说到秘密，也很直接，毫不避讳。

　　　　杨麟略略一愣，随即静下心来：“孩儿听着。”

　　　　杨家世代从军，赵家又忌讳长期带兵的武将，各地将官定期调换，将帅之间多有制衡。可是这百多年过去了，杨家、呼延家、折家、刘家这些武将家族，还是在赵宋朝廷屹立不倒，即便比起建国之初，已经没落太多，但在大宋朝也还算沾得上贵族气息。今日，赵月奴就要向杨麟坦白杨家的秘密，杨麟心情是既忐忑又好奇。

　　　　赵月奴说，杨氏一族源自姬姓，后从大秦到两汉，至三国到魏晋，再从大隋到大唐，又从北汉到大宋，起伏辗转，已经屹立天下千百年。在各朝各代也算风光大族，在老令公这一代，杨家遭遇了天塌地陷的灾祸。杨氏自那时起，一蹶不振，老令公归天后，老太君给儿媳们下了一个命令，这个命令后来被历代嫡长房大妇传承下来。杨麟的父亲杨邦乂一生育有四子，三子早夭，唯有杨麟活到成童之年（成童，指十四五岁的男孩，杨麟虚岁十四）。说到这里，赵月奴拉过杨麟，爱怜的摸了摸儿子还很青涩的脸颊，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

　　　　当年折老太君传下的密令，是杨氏男子都不准知晓的，后来只有历代长房的大奶奶才能知道，所以杨家男子娶妻必定要母亲亲允，是极为严格的。杨业老令公战死后，他手下的焦赞孟良二人也先后死去。可焦孟两家的后人还是世代追随杨家，折太君为了不让杨家重蹈杨业的覆辙，便令焦孟两家的后人明面上归隐起来，私下里帮助杨家打理产业，训练庄丁，以防在危机时刻，重现杨家孤立无援的下场。杨家男子从小接受忠君爱国的思想，以武立世，折太君为防杨氏有朝一日招来灭门之祸，迫于无奈，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保全杨家血脉。

　　　　赵月奴前面三个儿子都幼年夭折，根本来不及娶亲，更没可能留下子嗣。如今自己跟杨邦乂都过了天命之年，此次杨邦乂又领了皇帝这样的任务，万一有个差池，杨家就大祸临头。无奈，只能先把杨家的秘密告知还没娶亲的儿子。

　　　　赵月奴随后一一介绍堂下站着的四人，左边这两位身材精壮，面相勇毅，眉目间多有果敢之色，是为孟家人孟学孟仁。他们一直管理杨氏暗地的田庄，训练庄客。目前杨家明面上有田地两千余亩，这是杨邦乂的俸禄田。实际上各地经过百年来的发展，杨家的田庄在黄河沿线约占地十三万亩，后又受杨麟后世商业经济的影响，在长江一线，两浙、荆湖、成都府等地迅速扩增，如今已经超过六十万亩。庄客近八千余户，人口过十万数，青壮庄丁近两万人。这些人平日都只是不相关的普通佃户，实际上所有人的东家都是杨家。也只有杨家的田地收取的租子不到产量的三十分之一，这些庄户们家家有余粮，人人会练武。

　　　　右边两位是焦家人，其中一位身材巨大，熊罴之姿，是为焦挺。挨着他的是他的哥哥焦和，与焦挺相比，焦和那精悍的身板就显得瘦弱多了。焦和焦挺管理当时大宋绿林非常有名的几大山庄，这些山庄多是各地豪侠或走江湖的常用落脚点，这种地方不仅可以搜集江湖各种信息，也能结识很多江湖好汉。后来杨家商业愈重，各地来往都需人手，杨麟建议杨全福创办镖行，一来长期帮助自家押运货物钱财，二来也算是创办了民间驿站这么个新行业。

　　　　后来就有了镇远、威远、伏远、定远四大镖局。明面上这些镖局都是竞争的关系，暗地里，他们实际上的总镖头就是焦和，下面四个镖局设名义上的总镖头，各镖局下面又设分镖局，设大镖头，全国东到登州，西至兰州，北到真定府，南到钦州，还有部分设立在西夏、大理与北辽的分镖局，全国镖局达到四十六家，镖头镖师五千余人。

　　　　杨麟现在想想，小时候自己的父亲俸禄不低，家里又有田庄又有商铺，为何平日里自己家吃穿用度还这么节省？现在想想，家里养了那么庞大的人群，让自己当时的疑惑顿解。再想自己，自以为不凡，这些年让杨家的商业身家狂飚至数千万贯，在大宋可以说是无敌了，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才是隐藏中真正的大神。

　　　　杨家这个不折不扣的大土豪，幸得历代主母苦心经营，精心维护，若是让赵家人知道杨家这么庞大的势力，杨家必定要血流成河了。

　　　　焦孟两家忠于杨家百余年，是绝对心腹之人。他们招揽的人员也是层层把关，筛选严格的可用之人。

　　　　前厅四大镖局“总镖头”：上官煜、钱振海、苗敬元、楚洪定。各地的大镖头跟庄头代表里有孙安、縻貹、沈刚、卓万里、石秀、卞祥、马灵等人。还有些杨家商业集团的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杨姓族人，杨麟都是认识的，没什么奇特。只是对后面那些大镖头、庄头这些人，反而很有兴趣，为什么呢，因为杨麟前世读的野史、演义小说里似乎听过他们的名字。大部分是四大寇里的反贼，有些是跟田虎的，有些是跟王庆的，还有方腊、宋江的人。现在四大寇要成气候还早着呢，只是这些人居然现在是杨家的人，这让杨麟着实激动了一把。或者说，如果没有杨家，没有杨麟，杨邦乂无后，杨家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养得起这么多人，那保不齐这些人早晚还是要走到造反的路上去。

　　　　杨麟顾不想去深究这些，也不愿意去挖掘那么多虚无缥缈的野史。现在他在大宋，他在杨家，他只需要维护好自己的家族，继而抵御外族，维护好自己的国家，保住自家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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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带着你私奔

　　　　山东匪寇众多，山头林立，响马、强盗时常抢掠过路客商。官府厢兵也出剿多次，但这些贼人甚是狡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往茫茫大山一钻，专叫官军吃苦头，到后来连贼毛也捞不到一根。慢慢的，各地衙门官爷们也看开了，只要你不明目张胆袭杀官军，不在城池重镇边上劫道，他们也就不管了。

　　　　山东自古多豪侠，民多勇悍，历史上多次造反或起义事件都最早在山东爆发。前些日子蔡京大寿，大名府梁中书集河北众多官员给蔡京凑了十万贯生辰纲，由大名府猛将索超押运送往东京，结果刚过了黄河就被人给劫了。虽然山东各府在上司的重压下很快查到了元凶，但出动的官军根本捉不住贼人，反叫人杀了个大败而归。就连那索超，也一起失踪了。

　　　　杨麟也是后面听大镖头卞祥说起，才知道那些贼人正是晁盖一伙。后来，官兵追缴甚急，晁盖无法，带着老小细软奔梁山泊投王伦去了。至于索超，不过是吴用那厮先前安排人手绑走了索超家眷，又扬言索超是此行主谋，索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落了草。现在想来，这次的生辰纲被劫，却不是突发事件，是蓄谋已久的针对性行动。至于官府着雷横、朱仝等人带兵缉捕，也没能有啥收获。杨麟心笑，这些人能抓住那些贼人就怪了，演义里讲过，那都是一伙的呢。

　　　　这次杨麟去山东送丧，路程上千里，沿途多有强人，赵月奴对于杨家这颗独苗，那是很不放心的。此次叫来这班人手，不光是让杨麟知晓杨家的秘密，也是在为他的出行向下面各处打个招呼，顺便找些护卫好手。

　　　　孟学管理田庄，孟仁训练庄丁，焦和管理镖局运行，四个心腹里，焦挺擅长短兵近战，相扑一流，是贴身护卫的上佳人选。四大总镖头事务繁重，不适合亲自护送。杨家人里杨麟使得最顺手的当下也就是杨义顺了，他得跟着；容儿从小伺候杨麟，她也被点了名了。其他的人赵月奴让杨麟自己挑，杨麟哪里会客气。石秀、沈刚机警灵变，当选；孙安勇而有谋，当选；縻貹、卞祥，豪壮猛士，当选。至于马灵，传闻是这些人里轻功最好的，全国各地消息几乎都是他在安排传递。杨麟只是去送葬，哪里有必要浪费这么大一个人才的宝贵时间。

　　　　出发当天，杨麟再次遣人去赵府给李清照送信，信使回禀说赵府看守森严，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李清照本人，信交给了门房。至于能不能送到李清照手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运送李恪非棺木的车驾走在头前，棺木遮着白布，是为防止过度吸热。接着是一路护送的家丁十数人，接着是杨麟的马车，在后面就是杨义顺并焦挺、孙安等六大护卫。赵月奴怕儿子远行劳顿，刻意准备的马车。只是杨麟觉得去给老师送丧是为行孝，乘坐马车实在不妥，就跟着护卫们一起骑马而行，车里就剩下容儿一人而已（师师也想来，但毕竟年幼，被赵月奴阻止了）。

　　　　随着这几年的变迁，好多人和事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容儿比杨麟大一岁余，如今已年满十五，师师也已经快十一岁。杨麟认识的“二代帮”的成员也都各自有了变化，呼延通、刘锜、种清云还有高家、姚家这些年满十八的男子都已经效命军中。苏仲春、李汜、童昌兵还有蔡家几个子嗣也各自出仕。杨麟算起来，也算活过了三十几个年头（前辈子还有二十二年），随着杨邦乂、赵月奴的年纪越来越大，牛通也越长越大，自己也变化了许多，难免有些伤春悲秋的时候。

　　　　“顺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杨麟想到这些，脑子突然一顿，差点把高衙内调戏二姐的事情忘记了。

　　　　“公子爷请问。”

　　　　“当初高衙内的事，是谁做的？”

　　　　“嘿嘿，公子爷终于问起这事了，不瞒公子，这事是我找人办的。公子爷是不是要奖励小的？”

　　　　“别嬉皮笑脸的，那高贠出入都有护卫，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吹什么牛。”

　　　　“哎，公子爷，小的虽然拳脚比不得您，好歹也算杨家将后代，连几个奴才也制不了，那……”

　　　　“爷要听实话。”

　　　　见杨麟略略抬高了点音量，杨义顺知趣的不再吹嘘：“二姑爷，是二姑爷，他调虎离山，骗开了护卫。”

　　　　“别叫这么亲，这事还不知道我们家大人能不能同意呢。”

　　　　“嘿嘿，公子爷，二姑爷跟小的说过，这事他一准能成。公子爷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刘仲武老将军收二姑爷当了义子，以后的前程一片光明。再说二姑爷文武双全，我们家大帅一向不讲门阀，只看能力，二姑爷铁定能过关。”

　　　　“我这位‘二姐夫’的能力，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一点没什么好怀疑的。那，割高贠那玩意儿的人是你？”

　　　　“哦，不不不，小的可没那爱好。相国寺那片多少‘二流子’，小的我只使了少许钱财，这事儿就办好了。事后我明告诉他们，他们动这人可是当今高太尉的公子，不想死的都知道怎么做。”

　　　　“那倒是，这事一旦泄露，但凡参与之人，依高俅的禀性，必然一个不留。不过顺子啊，你小子这几年没白读书啊，可以啊，事情办得头头是道。”

　　　　“都是大帅跟公子爷栽培得好……”

　　　　杨义顺这马屁还没拍完，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撞到容儿的马车车辕上。一旁焦挺正要出手，却发现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看着焦挺那熊罴一般的身材吓得尖叫一声，然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回身望了一眼，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马车里。

　　　　焦挺顿时很尴尬：“少主，刚刚有个小娘子钻进您的马车里去了。”焦挺心里嘀咕：这马车里就只有您的贴身丫鬟，焦某只是个护卫，怎么敢进车里去，还是您自己进去看吧。

　　　　“没事，继续赶路，我进去看看。”杨麟当然也看见了钻进马车的女子，而且还是个熟人。

　　　　杨麟轻轻撩开车帘子，跟着钻了进去：“我说琏儿妹妹，这是什么风啊，把你吹进我容儿的车厢里啦？”

　　　　“麟哥儿，别声张，快，挡住我。”那小娘子不管杨麟说的那些话，只把杨麟跟容儿推到自己前面，自己躲在他们的身后。这女子姓朱名琏，正值金钗之年，正是杨氏甜品店对面朱氏布庄老板家的大娘子，杨麟跟容儿对她当然十分熟悉了。

　　　　“嗯？谁在追你？哼，追赶我琏儿妹妹，这是不把我杨再兴放在眼里啊。妹妹别怕，看我出去收拾他。”杨麟装腔作势，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朱琏当真杨麟要出去收拾那人，立马扯住杨麟的袍子：“哎、哎，你停下，是我爹，我爹爹……”

　　　　“几个意思？”杨麟都有点蒙圈了。

　　　　“我爹要把我送给蔡老五，我不去，他说就是绑也要把我绑去。我没办法，就跑出来了，他们现在正满大街找我呢。”

　　　　“蔡鞗？那个窝囊废？你爹疯了吧，把你送给他？”

　　　　“去，你爹才疯了呢，不许这么说我爹。”

　　　　“朱妹妹，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家老爷。”看到朱琏说杨麟的老爹，容儿在一旁不乐意了。

　　　　“好了好了，都先别闹，琏儿，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爹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日子越过得好，他越觉得没意思。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当个官，过过有权人的日子。前些日子不知道在哪里搭上了蔡家，知道蔡相国喜欢钱，就想着花点钱买个官来当当。后来，我爹花了十万贯，买了个七品牌军。可是他嫌官太小了，最近又在家日夜琢磨他的大官梦，听说蔡老五还没有立正房，所以失心疯想把我送给蔡老五，等以后我当了蔡老五的正房，他就可以圆他的大官梦了。”

　　　　“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爹失心疯啊，我可没说。”

　　　　“你……”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你老爹真的是太官迷了。”朱伯材富豪之家，日子过得久了，难免会有其他想法。做大官对朱伯材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只要有一点点机会，朱伯材就不会放过。

　　　　“麟哥哥，怎么办，我不要进蔡府，我不要给蔡老五当娘子。”此时的朱琏委屈的撅着红润的小嘴，满含泪光的望着杨麟，仿佛杨麟就是她的救世主。

　　　　朱琏毕竟不过十二岁，虽然古代的人相对早熟，那也掩盖不了本身稚嫩的气息。杨麟自小认识朱家姐妹，当年朱琏、朱璇（朱琏的堂妹）在杨氏甜品店开张的那天，杨麟还亲手给朱琏喂过蛋糕。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小姑娘慢慢长大了，现在有事相求杨麟，杨麟又怎么能推却呢。

　　　　“琏儿妹妹，现在哥哥就有一个现场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啊？”

　　　　朱琏激动的点点头，一脸期待的盯着杨麟的眼睛。

　　　　“哥带你私奔吧！”

　　　　朱琏脸一下子从脸颊就红到脖子根儿了，感觉自己脸上**辣的，心跳噗噗的，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琏儿妹妹，我现在要去山东，给老师送葬。路途千里，你若是真没其他办法，要不要跟我去一趟山东？等从山东回来，说不定你老爹已经想通了呢？”杨麟本是一句戏言，没曾想这妹子这么早熟，搞得杨麟自己都局促起来。

　　　　马车缓缓前行，已经出了外城门。容儿在一旁略显尴尬的捋着自己的耳畔的那束长长的秀发，车辙压在硬质的土地上，配合着车轴发出咿呀的声响。车厢里的人沉默半晌：“要不……”“我跟你去……”。

　　　　时隔多年以后，杨麟问过朱琏，当年是不是故意撞上来的。朱琏笑而不语，杨麟一愣，这tm一切都是套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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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剪径的蟊贼

　　　　出了汴梁城，各护卫在杨家的庄子上带上自己的兵器，然后一路往东北方向，可达东明、临濮、鄄城，然后是阳谷、平阴、历城等地，然后就能到达章丘。这些城市大多是沿黄河分布，古代人民对水源十分依赖，因此黄河沿线农商发达，城池林立，人口众多。过了陈留地界，进入东明，就算正式踏入了山东地界。

　　　　石秀骑马走在最前面，充作斥候；卞祥、縻貹在道路两侧，因其二人皆长相粗矿，使用的兵器又都是长柄大斧头，所以后来被人称为杨氏二斧将；孙安、焦挺紧靠马车两侧，顺子与杨麟并肩骑行，沈刚押后。杨麟虽是富二代，但自小并不骄纵，所以多时都是跟他们骑马并行。

　　　　棺木外面多裹棉被，再罩上白布，只为保证棺材内部温度略低，这也是杨麟从后世买雪糕的推车那里借鉴过来的。

　　　　东明往东百余里，便是雷泽，雷泽边上就是郓城，郓城地界，那就是梁山泊的前哨站。杨麟此次本只为护送老师遗体回乡，不愿招惹是非，可你越是这样想，却越是逃不开。

　　　　这一日，杨麟众人路过南华山下，传闻汉末张角就曾受南华老仙授予过《太平要术》。南华山并不大，不过宋时还没有旅游这个行业，一般人出游也就去些名地古刹，如今的南华山上，估计也就住了些普通樵夫或者猎户。可巧不巧的，还真就有人出来劫道。

　　　　“呔！前面的人停下，接受爷爷检查。”

　　　　随着这么句电视剧台词，杨麟差点没把腰给闪了。检查？你是路政啊还是特勤啊？

　　　　“哪里来的野货，身上毛都不曾退得干净，也敢窜出茅坑，就不怕羞死这一旁草木吗？”这话说得，真是抑扬顿挫，有盐有味。杨麟从不知道石秀平时挺正的一个人，言语是如此幽默。

　　　　“你，好个黄口小儿，气煞爷爷了。告诉尔等，大爷乃是梁山泊好汉，识相的留下车马金银，便放你等过去。如若不准，那爷爷今日就给你来个鸡犬不留。”按说杨家山庄、镖局众多，麾下之人常年行走江湖，一般贼匪也是认识的。可这些年大宋匪患频发，除了个别名声大的，如田虎、王庆、王伦、邓龙等人外，小角色哪里入得了杨家人的眼。所以不认识这等小贼，也属正常。

　　　　杨麟看那汉子，七尺七八寸的个头，**着一身横肉配合他那张紫黑的大脸，左脸上一块朱砂记搭配着他红黄的一头枯毛，手持一把长柄三环刀，瞪着一双凸眼球，张开的大嘴里露出一口嘁嗤咔嚓的大黄牙，像极了地狱恶鬼。

　　　　杨麟略略一笑，打马上前：“刘唐，你个龟孙子，也敢自称好汉吗？”

　　　　“啊！小儿子，你认得老子？”刘唐大骇，居然有人能叫破他，

　　　　“大胆贼斯，敢对俺家少主不敬，来来来，先吃俺老縻三斧头。”縻貹说完也不听刘唐搭话，纵马至前兜头就往下砍。

　　　　刘唐心说，你他娘的说砍就砍，太不把俺放在眼里。縻貹斧子沉重，又仗着马速从上往下砍，刘唐哪里敢接，一个驴打滚儿就闪到路旁去了：“那汉子，你骑着马算啥本事，有能耐的下来，看爷爷不把你砍成十八段。”

　　　　縻貹是哪样的脾气，会怕你个小蟊贼？一个纵身跳下马背，提着父子再次来了个举火烧天式。

　　　　刘唐自负有些勇力，双手托着长刀就要接住斧头，却不知道縻貹力横，岂是一般人能接住的。只见那斧头正中刀柄，刀柄立断，斧力不减，直往刘唐面门砍去。

　　　　刘唐大惊：我命休矣。

　　　　却在这时，树丛里射出一只冷箭，真击縻貹后背，縻貹警觉，闪身一躲，那箭勘勘从縻貹肩头擦过。斧身移位，斧刄直入刘唐左肩，若不是刘唐筋骨刚健，只怕也逃不开一个死字。

　　　　焦挺、孙安大惊，杨义顺张开身体，挡住杨麟。此番大意，若是当时冷箭射中少主，后果不堪设想。遂各自向杨麟靠拢，众家丁也围在周围，将杨麟拱卫在中间。

　　　　卞祥发出雷霆巨吼：“贼子猖狂，只敢施放暗箭，可敢现身与我斗上三百回合。”

　　　　只见这时，四周林里窜出一两百人，其中一人身材匀称，面白无须，没有多少山贼的模样，倒更像是个读书人。拎着一副白桦弓，站在了刘唐前面。其他喽啰跑过来扶起刘唐，替他包扎伤臂。

　　　　“梁山王首领某家认识，你乃何人，胆敢冒名在此劫掠？”孙安谨慎的盯着持弓汉子，以防突然发难。

　　　　那高个汉子听闻这些人认得王伦，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长弓，眼睛有意无意扫过杨麟众人以及身后的马车。卞祥、孙安、焦挺、縻貹皆壮猛勇士，十几个家丁也都是精壮好汉，护卫之人不过十来岁的娃娃，好不好的，车里两个女人悄悄掀开车帘子，正在看热闹。

　　　　这些人原本只想劫些金银，以做上山的见面礼，如今看他们胯下所骑都是良马，前面押送的车辆虽盖着白布，看着有些像出丧，但江湖人中多有掩人耳目的行径，那车里，定有不少金银财物。还有那车里两个美貌女子，让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