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影纵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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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以后，梁师成领了赵佶往暖阁作画，一路上有说有笑，忽然梁师成话锋一转，道：“官家，听说那杨麟在去章丘的路上又惹事了。”

　　　　“嗯，前几天听杨戬说被路上几个蟊贼劫道，不是已经解决了么？又怎么了？”

　　　　“官家，那杨麟可真是个不好相与的，劫道的贼人被他杀了几百人，还向黄县令榨取了八十万贯钱财，还让黄县令在县衙搭了灵棚，戴孝跪了两日，这才罢休的。”

　　　　“杀了几百人？”

　　　　“官家不知？”

　　　　“只听说他赶走了贼人，还有数十个是被黄潜善带人抓住的。”

　　　　“官家，黄县令带人到现场时，那杨麟早就把贼人捆起来了，正往城里送呢。”

　　　　“哦？他带了几个随从？”

　　　　“护卫六人，家丁十二人，还带了两个小娘子。”

　　　　“哈哈哈……；好个厉害的杨家子，好个会做生意的杨麟，好个风流的杨再兴，朕喜欢他。”

　　　　那边赵佶跟梁师成聊得很嗨，这边以蔡京为首，在执事房内又召开了一次小会议。杨邦乂如今被撤，其麾下大小将官三十余人，兵士两三万，皆是西军旧人，该如何安排？

　　　　蔡党商讨决定，将牛皋、高宠、杨昌佑、董先等主要将领调给童贯，如今童贯正与西夏作战，算是做个顺水人情。鲁智深、王显和撵出军中，剩余其他人，直接编入河东诸路厢兵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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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你真是大郎？

　　　　蔡京回到家里，吩咐下人准备些酒食，摆上三副碗筷，就在偏厅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蔡京长子蔡攸带着一个年轻的文吏走了进来。

　　　　“父亲，会之到了。”

　　　　不错，这文吏正是秦桧秦会之。

　　　　“学生秦桧，拜见恩相。”

　　　　“哦，来，都坐下说吧。”

　　　　秦桧、蔡攸又对蔡京拱了拱手，坐在了蔡京的左右两边。蔡京又亲自给秦桧斟了一杯酒：“会之，高俅这几天表现得怎么样？”

　　　　秦桧双手接过，放下，拱手道：“恩相，高俅不满童贯久已，平日多有怨言。”

　　　　“他待你如何？”

　　　　“高俅无谋，每每遇事，皆相问学生，几近言听计从的地步。”

　　　　“嗯，不错，很好。这次河东换将，可先按他说的做，等收拾了童贯，他也就用不着了。”

　　　　“学生知道怎么办了。”

　　　　高俅麾下多武人，文吏缺少，出众者唯闻焕章、秦桧二人。闻焕章清正，多不顺高俅之意，因此高俅多亲近秦桧，疏远闻焕章。

　　　　蔡京又对蔡攸交代，让其高调行事，没事就与自己对着干。蔡攸如今为吏部大员，与龙图阁张叔夜共掌官员升迁调派，是个实权派。为防有人眼红他们父子专权，两人甚至分了家，造成父子严重不和的假象。

　　　　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到杨邦乂军营时，杨邦乂正大研究攻打大同府的计划。朝廷天使等众将官一到，便当场宣读了赵佶的圣旨。杨邦乂伤重，官家仁德，准其卸任诸路制置使、宣抚使等职，加封青眼光禄大夫、殿直督监，让他回京修养。

　　　　抽调牛皋、高宠入刘仲武军中，杨昌佑、张允到刘法军中，董先、虞祺去了折克行账下听令。林冲、史文恭、罗延庆、王彪等奉命屯驻河东各府，或为提辖，或为都头。

　　　　河东来了次大换血，高俅调张所为偏关镇守，陆登为雁门镇守，又调王禀为太原防御使，河东路尽在其掌握之中。河北正与辽人大战，高俅另遣呼延灼率连环马出战涿州。

　　　　天使一到，杨邦乂就知道他卸甲回京的日子到了。那赵佶的圣旨被在场数十将官听得真切，个个瞪着一副血红的双眼破口大骂，场面沸腾。赵佶使臣慌乱，几乎失禁，杨邦乂呵斥一番，众将这才稍安。汪伯彦趁机亲近那使臣，耳鬓厮磨，谄媚至极。

　　　　送走那些“外人”，杨邦乂好言劝慰了出生入死的军中袍泽，让其各安本分，接受任命，都是为国效力，不管到了哪里，都要以国事为重。

　　　　刘豫调任朔州，只是此时治下人口寥寥，他本想将先前南下的十几万汉族百姓遣回原籍。但百姓过了河曲，已被府州、丰州、麟州等地吸纳，刘豫夺得杨邦乂胜利果实，河东诸路皆深恨他，怎会对他友善。朝廷虽给了他朔州这么大一块地盘，但先前王显和等人已经将朔州“洗”了个干净，留下的不过一堆破铜烂铁。刘豫恼恨，心里的不舒服日渐堆积起来。

　　　　杨麟鄄城事宜了解以后，带着李恪非的骨灰回到了章丘，下葬、立碑、刻传前后忙活了几十天，才算是圆满的完成了李恪非的身后事。

　　　　北面的消息，杨麟知道的一点不少。如今杨邦乂明升暗降，要回京做个富贵闲人，杨麟内心也是支持的。毕竟征战操劳了一辈子，伤病满身，也该好好歇歇了。王显和陪杨邦乂回东京居住，他躲了十几年，早就厌倦了；即便现在有人知道他就是王进，他也已经不惧高俅报复了。鲁智深在杨邦乂安排下回了麟州，成了杨家一名“护院”，与金翠莲一起悠闲的过着小日子。

　　　　杨麟章丘事毕，沿原路一路返回东京，刚走到平阴，就被人接住了。

　　　　仍为前排探路的石秀回报：“公子，前面有个自称‘阳谷武植’的求见。”

　　　　“武植，何人？”

　　　　“哦，那是我们杨氏百货店在郓州的掌柜。”杨义顺答道。

　　　　“叫他过来。”

　　　　杨义顺很快带过来一人，这人三十五六的年纪，身高七尺四五寸上下，饱满的额头，飘逸的胡须，形象很是儒雅。

　　　　“郓州武植见过公子。”

　　　　“武掌柜不必拘礼，这么着急，半道拦我，必有要事。”

　　　　“公子，武植莽撞，但却有急事。前面已经禀报过大掌柜（杨全福），大掌柜说这事只要公子才做得了主，所以，武植才会斗胆出现在这里。”

　　　　“哦？什么事，连福叔都办不了？”

　　　　“公子容禀，我们杨氏百货这些年遍布三山五岳、大江南北，生意红火。可两年前开始，市面上出现了一个‘蔡氏百货’，与我们的营生一般无二。其实大家开门做生意，互有竞争也属正常，何况我们杨氏不断推出新产品，蔡氏始终跟不上节奏，只能在我们后面捡漏。慢慢的，他们就开始不守规矩了，阳谷的掌柜西门庆做得尤为过分。就在前两天，他们开始到处捣乱，拿用过的产品到店里强制要求更换，在我们酒楼扔死老鼠，在大街上堵截进店的客人，总之一切破坏我们营业的方法，他们都用上了。”

　　　　“蔡氏我知道，是蔡京家开的。西门庆没这么大胆子，他敢这么做，必定是受了蔡京这个老杂毛的指使。想必阳谷县衙也站在他们那边，对你的申诉一概不理吧。”

　　　　“公子明鉴，确实如此，武植上县衙告状，被以无理取闹的罪名轰了出来，还被打了二十板子。而且，而且……”

　　　　“不要吞吞吐吐的。”

　　　　“那西门庆还上家里闹事，调戏我家娘子，家丁拦不住他们，全被打伤了，县衙却要我赔偿西门庆医药费。”

　　　　“什么？居然张狂到如此地步？小小西门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孙安。”

　　　　“少主，有何吩咐。”

　　　　“转道，我们去东平。”

　　　　郓州州治在东平县，知府程万里，上任不到一年。前些日子，杨麟遭遇山贼，黄潜善报告的上级，就是这个程知府。

　　　　平阴到东平有百数十里路程，杨麟、武植等八人骑马，顺子驾马车带着朱琏、王婉容两个女眷自官道直往东平县。

　　　　“武植，你可有表字？”

　　　　“回公子，武植表字田岭。”

　　　　“植，田岭，好名字。你是阳谷人士？”

　　　　“公子，武植祖上本是河北清河县人。”

　　　　“那因何到了阳谷县？”

　　　　“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位武掌柜可不简单，他年少时也曾读过几年书，识些枪棒，崇宁四年还中过进士。”马车上的杨义顺听杨麟、武植聊起天来，忍不住插了一嘴。

　　　　“哦，还中了进士，那因何只在麟哥儿家里做个小小掌柜？”马车里朱琏听到聊天，掀开帘子，好奇的问道。

　　　　杨麟嫌这样聊天太费劲，让杨义顺过来骑马，他去车上坐着，武植又主动过去当起了车把式。杨麟心里也挺好奇，这中过进士的人，甘愿只当个掌柜，实在是很稀奇的事。

　　　　“回夫人的话，武植当年侥幸中了进士，被派到阳谷县做了一任知县。只是后来蔡京为相，摊派愈盛，武植做不了这样的官，更不愿送那‘生辰纲’，这便挂印辞官了。只是武植能力低微，既不善耕作，也不愿做那寻常教师。恰逢大掌柜来郓州募征，武植自认对账目管理还算顺手，就从大掌柜做了一个账房管事，后来被大掌柜提拔为郓州掌柜，总管郓州商铺。”

　　　　“恩，武掌柜高节，令人敬佩。只是眼力不大好，我可不是谁家夫人。”武植驾车，因此是背对杨麟几人。朱琏听他称自己为夫人，当即俏脸一红，又似笑非笑的瞥了杨麟一眼。

　　　　“武植唐突，赎罪赎罪。”

　　　　“田岭啊，你在阳谷县，可知晓其他姓武的人？”

　　　　“公子，武姓不是大姓，阳谷县姓武的也不多，公子所问，何人？”

　　　　“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只知道叫武大郎。”

　　　　“公子，我在家排行第一，也叫大郎。”

　　　　“哦，真是巧，那你知道武二郎吗？”本来杨麟想说，哎呀，你是武大郎？武大郎不是五短身材，卖炊饼的吗？你家还有个漂亮的潘金莲吧。但是，这些话真的能问出口吗？

　　　　“二郎？我有个兄弟，就叫二郎。”

　　　　“真的吗？那他叫什么，是叫武松吗？”

　　　　“公子莫非认识二郎？我家二弟确实就叫武松。”

　　　　“我去，真的假的，你兄弟真的叫武松？”

　　　　“公子，这等事情，哪里能假，我二弟真的叫武松。”

　　　　“那，那，等等。你，读过书，中过进士，当过县令，你不是那个武大郎，不对，你是，你叫武植是大郎，你兄弟叫武松，是二郎。你在我家当掌柜，我没说错吧？”真有武松这个人，杨麟这个心情，那叫一个激动，那叫一个澎湃，一般词汇真是难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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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一直撞

　　　　前面杨麟还规规矩矩的跟大家聊着天，这说着说着突然就手舞足蹈起来，差点没让武植反应过来：“公子，你没事吧？”

　　　　“哦，不是，只是……”

　　　　“武掌柜，他没事，没事就犯病，经常神叨叨的，你别在意。”朱琏在一旁鄙视的瞅了瞅杨麟，看他表达得手忙脚乱的，真是滑稽。

　　　　“少爷这只是有点激动，哪里就犯病了，琏儿，你太坏了。”听朱琏说杨麟有病，一旁看热闹的王婉容不乐意了。

　　　　“还是容儿好，哼。”杨麟故意喷了一鼻子起，往王婉容边上靠了靠，用手搂了搂她柔弱的小腰。

　　　　朱琏知道杨麟的禀性，哪里管他使小性子，只问武植道：“那你兄弟呢？他在哪？”

　　　　“回夫，呃，娘子话，我二弟如今在钱塘府做公，前些日子给我写信，说升作提辖了。”

　　　　“没事，田岭，这都是我夫人，嘿嘿。那啥，武二郎当提辖了？”杨麟就是想知道武松在哪，这么些年一直找不到。原来是在江南当差，也难怪他找不到，大宋的公差多不胜数，一般人谁会注意呢。

　　　　“公子，怎么对我二弟如此上心？公子与他有旧？”

　　　　“啊，没有，没有，你兄弟，武艺，如何？”杨麟试探性问问，关键一步要是弄错人了，那脸就丢大了。

　　　　“我家二郎身高八尺五寸，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立人。曾在广亭山徒手杀虎，恰巧钱塘令路过，深为震撼，就召了他入府做公。”

　　　　“啊，对对对，我就是听过有个叫武松的能徒手打虎，力大无穷，英雄了得，所以，我才一直对你弟弟这么感兴趣，想要问个真切。”

　　　　“原来如此，公子如此赞誉二郎，多谢，多谢。”

　　　　后面杨麟还了解了武植的家庭，武植之妻潘氏，原贝州知府的长女，温婉贤淑，素有美名。潘知府喜爱武植才学，又看武植孝道正直，不顾门第，将爱女许配给他。武植为官时清廉公正，为民时仁厚义气，妻子恩爱和睦，百姓中没有不夸赞二人的。

　　　　杨麟一路上跟武植有说有笑，武植习文尚武，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他看杨麟这个少东家坦荡磊落，见识非凡，且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内心对杨家愈加看重。

　　　　杨麟等人到东平县时，城门已经关闭，于是就在城外找了家酒肆权且歇脚。

　　　　半夜时，杨麟被吵闹声惊醒，带些起床气的杨麟，大力拉开房门：“孙安、焦挺。”

　　　　“少主。”焦挺听到杨麟唤他，连忙跑了过来。

　　　　杨麟迷瞪着双眼，双手大力拍打焦挺的双肩：“又搞什么啊？我在睡觉啊，谁在吵闹啊？”

　　　　“少主恕罪，这个，有官差检查。”焦挺特无奈，这些差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大半夜的检查，这城外本来可供住宿的地方就不多，好容易找个地方可以歇息了，还要应付他们，真是太添堵了。

　　　　“官差？哪来的？走，爷去问问，要是爷不高兴了，专叫他赔爷的精神损失。”

　　　　焦挺愣愣的跟在杨麟身后：少主上次看黄潜善不舒服，在他那里赚了四十万贯，这次这些不开眼的，吵了少主睡觉，估计得把底　裤都赔上。咦？精神损失，那是个啥？

　　　　一个官差小校右手拄着腰，左手按着一口单刀，站在大堂里开喊：“屋里人，都出来了。最近常有梁山贼人出没，为祸乡里，都监大人查察，请大家配合。”

　　　　这酒肆不大不小，前后估摸着有十来间客房，杨麟等人就占了一半。还有其他三两个客商，听到官差叫喊，即便不情愿，也只有收拾着到了大堂里。

　　　　杨麟走到一张桌子前，扯了条长凳坐下，朱琏、王婉容二女左右立在杨麟身后。孙安、焦挺、縻貹、卞祥、石秀、沈刚、杨义顺、武植一一到齐，一个不少，陪侍在杨麟四周。

　　　　那小校背后的长凳上，坐着个青年将军，一身暗花将甲，血红色的披风，金色的发冠，面目俊秀，目光犀利。两旁的侍从各背一杆寒铁枪，怀抱一旗，谓之曰：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杨麟看到这两个小旗，才明白，这玩意儿不是别人，是“一直撞”到了。

　　　　那将见住店的人来了堂里，都毕恭毕敬，站立一侧。只有杨麟一人独坐，且有两位如此美貌的侍姬，身旁又多粗壮护从。由此推断，这少年不是哪个豪门大户的公子，就是哪家官宦子嗣。

　　　　小校也略略打量了杨麟等人：“这位公子，我家都监巡查，还请公子左右……”

　　　　“这位公子就不用了，去查查其他人。”

　　　　那将见小校要查杨麟，直接打断小校的问话。杨麟也一直在观察他，这个人表面上是在注意杨麟，实际上更多的眼神是在二女身上瞟。

　　　　其他人确实没什么可查的，那一直撞起身走向杨麟，杨麟这才发现，这斯果然生了一副好身板，八尺大高个，猿腰虎背，真一副超模派头。

　　　　“敢问公子是哪家衙内？到东平有事？”一直撞问得很直接，孙安、焦挺横在杨麟三五步前，令他停住。有军校正待上前呵斥，亦被他挥手制止。

　　　　杨麟想，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你是到了人家的地头，多少也要给点面子。于是站起身来，挺着与他一般无二的身量抱拳道：“小弟杨麟，是来东平告官的。”

　　　　“告官？你说什么，你叫杨麟？”一直撞脸色诧异，第一次见这样平静的“苦主”，再一惊，杨麟？

　　　　杨麟给他一个微笑，点点头，表示我就是杨麟。一直撞懂了杨麟的意思，这杨麟就是杨氏百货的少东家，如今天下数得着的巨商公子爷。

　　　　“杨老弟，在下董平，是这郓州兵马都监，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董某，董大哥一定帮你解决。”

　　　　看着董平自信的拍着胸脯，杨麟略带疑虑的问了声：“董将军能做郓州的主？”

　　　　“嗨，那程知府早晚是我岳丈，如今郓州上下谁人不知，只要是郓州境内的事，杨老弟放心，一切有我。”

　　　　既然你这么拿大，那我杨麟今天就姑且试试：“董将军，我家掌柜在阳谷县被西门庆欺辱，上告县衙，县衙偏袒西门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一个西门庆，敢欺负我兄弟的人，只待我向岳父讲上一声，然后点齐府军，拿他治罪。”

　　　　董平不愧叫“一直撞”，这真是撞傻了脑袋啊，太虎了。说他没脑子吧，也能察言观色，听是杨家人，态度就转变了一千度。说他脑子好使吧，看他如此燎燥，简直就是二百五一个啊。

　　　　“董将军，且不着急，如今半夜三更，多有不便，不如明日我到了府衙，再做计较？”

　　　　董平瞄了瞄杨麟，有瞟了眼身后的朱琏、王婉容，咧着嘴笑笑：“兄弟放心，哥哥懂得，哥哥明白。你权且住下，明日我亲自来迎你。”说完瞟了瞟焦挺几人，就此撤了兵丁，往门外离去。

　　　　“这个董平，不是好人。”这是朱琏等董平离开后的第一句话。

　　　　“哦？琏儿，如何这般说？”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老是在我跟容儿身上转，十成十是个色鬼。”

　　　　“公子，夫人，且小声些。惹了那董魔君，小老儿全家性命难保。”店家听到朱琏对董平的评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可见董平在本地有着极高的“威名”。

　　　　“店家，怕他作甚？我家少主连蔡京也不放在眼里，如何怕他这鸟斯？若是少主支个声，我老縻一拳头将他打出屎来。”

　　　　“縻貹，住嘴。”孙安看縻貹又要使那江湖性子，一把拉住他。

　　　　朱琏听縻貹说要把人打出屎来，连忙扇了扇袖口，捏着瑶鼻作嫌弃状：“縻大个子，斯文点。”

　　　　“嘿嘿，少夫人赎罪，老縻知错了，嘿嘿。”

　　　　朱琏百了杨麟一眼，拉着王婉容上楼休息去了。

　　　　杨麟初到地方，信息不畅，忙拉店家坐下：“老伯，你说董平是魔君？他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惧怕？”

　　　　“公子啊，刚刚他看你是外地来的贵人，态度亲热，你哪里知道他在本地的做派。那董平身为郓州都监，手握刀枪，专横跋扈，谁人敢惹？要是谁家有个标致的娘子，他便找各种理由打上门去，肆意凌辱。似我这样的小店，每月上缴的例钱也有几十贯，若是不受招呼，逆了他心情，那就随意将你拘进大牢，生死难知了。”

　　　　“哼，那董平身为朝廷命官，如此行事，真贼鸟也。”卞祥听得性起，也是不管不顾的喊起来。

　　　　旁边一个客商说道：“公子，你初来乍到，不了解他，我们常年过境，行走货品他也是要抽利的，少则一二成，多则三四成。他有兵有刀，我们不敢不给啊。”

　　　　“既然如此，为何不上告府台，陈述实情呢？”杨麟只在演义里了解过这个人，此人好色逐利，手段阴狠，欺辱良善，罪恶昭昭。现在听到这么真实的控告，忍不住想要脱口大骂。

　　　　“公子哪里知道，前任知府高廉，乃是当今高太尉族弟，董平与他多有瓜葛，谁能告准？如今高廉调去了高唐州，这新任程知府也不知道禀性，若与高廉一般，我们的上告何异于自杀？”

　　　　“恩，多谢各位相告，小弟心里有数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杨麟散了众人，回到房里，想着这些人对董平的评价。这董一撞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知府程万里暂时还不了解他的禀性，但以记忆中演义的情节看，程万里死活不愿意把女儿程素素嫁给他，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只是程万里初到，董平却是地头蛇，郓州兵马都监说大不大，也掌握了数营厢兵，为一州军事主官。听那客商言语，这董平背后还有高俅撑腰，不是个普通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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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风流你也配

　　　　董平本来半夜出来是想找点好处的，只是现在没什么心情了。一个是杨麟的身份，高俅可是有言在先，他有意拉拢杨家。那么，作为小弟的董平当然不敢轻易得罪杨麟。第二个，杨麟身边两个“侍姬”实在漂亮，董平从杭州、济州到现在的郓州，历经数十县，还真没见过如此貌美的侍姬。那程万里的闺女漂亮，极为漂亮，但就是没有今天这两个的感觉，那感觉让董平欲罢不能。

　　　　牵马的小校见主官闷闷不乐，小心伺候道：“将军可是不舒服，为何没多少神采？”

　　　　“哎！”

　　　　“将军因何叹气？”

　　　　“只恨我祖上少有名声，我等出身寒门，纵使一身本领，也只能看着豪门衙内做拥美姬，实在可惜。”

　　　　小校乃是董平心腹，跟得久了，哪里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所想为何，遂谄媚道：“将军可是看中了那小衙内身后两个侍姬？”

　　　　“可惜，可惜。”

　　　　“那二女的确非常颜色，只是他是杨家的人，将军怕是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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